“被风吹吹也好。”娴雅冷淡地抛出一句话:“我的脸被吹成这样子很难看?”
“奴婢担心主子冻坏了。”仙儿赔笑道。
娴雅眼看着肩舆进了东二长街,心情反倒是好了起来。虽然这边的宫妃们也是个有心机,不过不会闹得像西边那么过分。况且宫里谁不是各有心思,只要不是太过分就不会有人一定是追究这些心思。
王福寿跪在承乾宫院子里,初春时候那株高大的礼数已经有些新芽吐出来。刚进承乾宫,就看见王福寿暖帽后面那只蓝翎闪动着,是谁告诉他自己着恼了?
“皇贵妃吉祥。”王福寿磕着响头:“奴才该死,求主子开恩。”
“做什么了,就该死?”娴雅慢慢往里面走:“敬事房总管,就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也没有你出息。宫里上上下下的妃嫔主子和贵人小主,谁不要看你的脸色。”王福寿爬起来亦步亦趋跟在娴雅后面。
“主子饶命,求主子饶了奴才这次。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福寿在正殿宝座前跪下:“主子,奴才一时糊涂、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一时糊涂?翊坤宫和长春宫里面的太监总管都是你的把兄弟,我知道你们都只是一辈子的人。有兄弟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宫里绝不会准许有人在这里私下勾结,通同一气。高贵嫔什么人,巴林氏一个刚进宫的小贵人。你们都听她的?”娴雅冷冷看着:“这么说的话,去巴林家问问,看看讷亲还要不要找首领太监。要是要的话,你带着你那两个兄弟一道去吧。宫里庙小,容不得你这么大的菩萨。”
“主子,主子饶命。”王福寿吓得脸都白了:“主子娘娘,您就饶了奴才这次吧。奴才是糊涂只有蒙了心的。求主子开恩,奴才实在是不敢再有心思。赵德禄说巴林小主出手阔绰,不论是对他还是对过长春宫的赵德富都是打赏不少,长春宫里的高主儿已经是到了穷途末路。要是再加上一个陷害舒贵人小产的事情,只怕长春宫主位就会是她的了。而且舒贵人要是小产的话,谁也不会说是巴林小主做的。只有是高主儿心胸狭隘,容不得新晋的主子。”王福寿几乎是说一句就磕个头:“主子,奴才不敢有丝毫隐瞒。求主子明鉴。”
娴雅嘴角泛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冷笑,这是刚进宫多久的小主儿就有这么阴狠的心思。天长日久下去还能了得,不过是巴林氏没有想到的事情。高氏看上去是没有人撑腰的,只是巴林氏没有想到的是皇帝才是给高氏撑腰的人。
“你要是再敢有隐瞒,看我怎么去跟万岁爷回”娴雅冷冷对着他:“要是皇上知道了,你们三个人的性命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主子饶命,奴才再也不敢瞒着主子一件事。这话奴才是掏心掏肺说出来的话,主子圣明。千万要在万岁爷面前给奴才遮盖一二。”王福寿拼命磕头:“奴才跟赵德禄赵德富两个以后所有事情都不敢瞒着主子,只求主子开恩。”
“我是什么性子你们都知道,要是你们以为我性子好时时处处都听着人摆布的话那可是想错了心思。”娴雅冷着脸:“你们做的事,我问起来你还要在我面前说谎话,糊弄我。怎么,要是能够瞒过我去是不是就这么着害了人去?”
“奴才再不敢了,主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王福寿额头磕出血:“主子饶命之恩,奴才粉身碎骨也没有法子报答。”
“好了,别磕头了。”娴雅止住他:“有的事儿,不是瞒得了人一辈子的。纸终究包不住火”
“是,奴才再不敢了。”王福寿听出她心思松动的样子,要是这件事被皇帝知道只怕自己真的是性命难保,可见娴雅还是不愿生事。只是娴雅这次好像是动了真格,尤其是那张脸比铁板还要黑。
“下去。”娴雅摆摆手:“管好你那两个把兄弟,要是我知道再有事绝不能饶了你。”
正文 第五卷 风云际会 第二十七章 互为首尾
第五卷 风云际会 第二十七章 互为首尾
所有人都退出了寝宫,侍立在一边的宫女帮着娴雅换掉灰鼠袍褂。娴雅坐在暖炕上,端起仙儿刚刚端来的茶撇去茶沫喝了一口:“谁跟王福寿说我疑心到了赵德禄身上?”
身边的宫女太监听见这话一下子傻了眼,王福寿是敬事房总管。宫里无数的太监宫女都是在他手下摸爬滚打,有人相帮自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难道皇贵妃是要那这件事 作伐子,然后杀鸡给猴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谁从承乾宫透出去一句话就是不可饶恕的事情。这是从进宫那天就被玉嬷嬷教导过的事情,承乾宫主子再好规矩再松也都是有底线的。
这个底线就是承乾宫的每一件事除非经过娴雅的准许,否则一个字儿也不许往外漏。再就是不管什么吃的用的,只要不是承乾宫小厨房里的东西,再好不许到了人面前。
“是……是奴才。”首领太监王祥顺一下跪倒面前:“奴才一下子忘了主子的规矩,就这么口没遮拦的把话给嘟囔出去了。奴才下次再不敢了。”
“好好好,这就是我素日使出来的人。宫里的规矩是什么,你自己说。”娴雅放下茶盏:“承乾宫容不得这样心眼里没有主子的人,自己瞧着该怎么办吧。”
“主子饶了奴才这次吧,奴才一时糊涂做错了事儿。主子看在奴才往日小心当差的份上,饶过奴才这次。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倒是想要给你们个个保全,王福寿袒护手底下的人。手底下的人反过来又护着他,我就是闹不明白了。你们个个这么护着,为了什么?莫非护着就能护着一辈子去?还是王福寿被你们护着就能有了你们这些人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他自己的命还在别人手里攥着呢。护着你们只怕是有些做梦了。”娴雅气得脸都青了:“各宫各院都有太监,你们一个个认兄弟认亲戚,我知道你们有各自的苦楚也就睁一眼闭一眼放你们过去。你们得了意,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的事儿,便越来越放肆。王福寿是敬事房总管,管着宫里太监宫女的生死。那内务府总管呢?一层护着一层,最后反倒是宫里的主子还要听凭你们的调遣?”
见到娴雅难得的发脾气,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都跪下大气不敢出。娴雅坐在炕上,和馨养的那只纯种波斯猫跳到娴雅身上,娴雅搂着猫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我看都是瞧着我素日规矩松了,才敢这么放肆。一定要宫里沸反盈天的,不是打就是骂你们就全好了。自己不给自己惜福,我也拿你们没辙”
“主子,奴才再也不敢了。主子饶了奴才这次吧。”王祥顺吓得脸都青了:“奴才一时糊涂,求主子开恩。”
娴雅淡淡笑着:“平日里我能叫敬事房打你们二十棍子,或者是打发到马厩去。今儿我竟然找不到能够责罚你们的去处,这可是笑话?”
娴雅淡然的口气居然比那些责罚的话更难听,不止是王祥顺就是仙儿她们脸也吓黄了。“这么着吧,你自己说要我拿你怎么处。”
“奴才情愿给主子做牛做马也不愿离开承乾宫,只要是主子差遣不管是什么事儿,就是上到山下油锅奴才绝不敢有半句怨言。”王祥顺跪在娴雅面前:“求主子明鉴。”
“好,这话你既说了我也就不罚你了。打了你也有你们敬事房和内务府的情面在里头,说了也是白说。”娴雅抱着猫起身:“我也不赶你走,在我身边这几年当差倒是没什么不妥。赶走了你,我再去那儿找个得意的人来。罚你三个月的俸禄,日后再敢胡乱传话也不用我说了。自己往护城河跳了去,别污了人的眼睛。”
“奴才谢主子恩典,谢主子恩典。主子大仁大义,恩德似海。奴才不敢在变。”王祥顺磕了个头,几乎是倒退着爬下去。
“今儿有句话我要说给你们每个人听,只说这一次。”娴雅将猫扔到炕上:“我这承乾宫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不论平日里我怎么说你们办你们,都是关上门在承乾宫里办。出了这个门,不管你们在外面怎么胡闹只要不是犯了大规矩我都会护着你们, 不让你们受委屈。这样子为你们好,要是还不知道进退。有样学样的不往好了走,出了事我一点都不保你们,皇上知道了怎么处罚你们,我管不了也护不了。”
“嗻。”宫女太监们听见这话,俱都不敢多说一句。
“宫里的规矩你们都知道,我这儿要是再有什么话泄露出去半句就不是像今儿发落王祥顺那样了。他是我承乾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