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飞。周围竹篱边不知名的香叶花草散发出淡雅至极的香气实在是惬意极了。
“她那个身子啊,自己也不知道爱惜。三日好两日不好的,可怎么处呢?”宝音也是不着痕迹地轻咳了几声:“风吹吹就坏了,跟美人灯似地。”
娴雅抿嘴一笑,足踝那儿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皇后给的上好伤药甚是管用,就是自己不知道好生歇着耗了这么多时候。虽说是每次遇到这些时候皇后还是会说上自己几句,只是总免不掉但这些发自内心的疼爱在里面。这是皇后也是自己的姑姑,那天还笑说要是有个女儿也是这么多大了该多好。
“安安回来了。”远远看见一个影子从外面一蹦一跳进来,一瞧就知道这是安安从裕妃那儿回来。娴雅先是起身迎了过去:“慢些走,要不又和我一样了。”
“没那么不仔细。”嘴里说着,安安还是绊了一个趔趄还是很快就站住了:“我比你稳当。”一面说一面端起酸梅汤一饮而尽:“好爽快,就是这么喝才是酸梅汤。要是一口口啜饮,没意思。”
娴雅想起方才富察宝音喝酸梅汤的情形,加上这会儿安安的话。想要看看富察宝音那张百年不变的温柔敦厚的脸上会是怎样一番表情,不过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不同的。她什么都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样子,是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怒不形于色?
安安挨在娴雅身边坐下:“娴雅,脚底下还疼不疼?要不再跟讨点活血化瘀的药,在脚踝子那儿敷上一敷。只怕就能断了根了,总不能以后落下病根儿去。”
“没事儿,早就全好了。”娴雅扭头看看坐在一旁仰望天幕的宝音:“咱们都歇着去了,主子只怕明儿天一亮就叫咱们上去呢。”
“那走吧。”富察宝音点点头,先自摇着团扇进了里屋。安安朝着娴雅一笑:“总是你说了就算的,我看啊你说的有时候有用得多。对了,芸嫣是怎么了。这几日都是病恹恹的,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
“身子弱受不了暑热,主子叫她歇着去了。”娴雅跟安安一路走着:“你不是说晚上有话和我说的,怎么到了晚上又不说了?”
“等会儿和我睡,我悄悄和你说。”安安娇娇的一笑,拉着娴雅到了自己的屋子。换了件衣服,两人睡在榻上:“娴雅,这话我悄悄和你说。是主子昨儿问我的,我知道是为了秋凉以后指婚的事情。问我是想留在主子身边多住些日子学点规矩呢还是这么早就让主子指婚,我都不知道该要指婚给谁。”
“主子都这么和你说了,难道没说要把你指婚给谁。四阿哥五阿哥还是怡王爷家世子?”娴雅最小,说话也就是最没顾忌:“你自己想指给谁最好?”
“当时主子问我的时候,我还想都没想呢。”安安扭过脸看着娴雅:“其实谁该指给谁,主子和万岁爷都想好了。压根就不用我们来想来来盘算,想再多都是没用的。”
“这话咱们都知道,给谁做主子做奴才都是一样。”娴雅捋了捋头发:“先时我阿玛额娘也是这么打算的,想要如何如何。可是入宫这么些日子,天天呆在主子身边,看的听的还不够多?就算是做主子到了娘娘这时候又怎么呢,万岁爷不高兴怎么都是错。那次钦安殿打醮的事儿,主子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几个太监干的,就是为了这个万岁爷明发上谕说那群太监的不是。真是不明白主子怎么还能当做没事人一样,俗话说打狗都要看主人的。万岁爷跟主子这么多年的夫妻,难道就不顾及主子的颜面和主子的心思?”
安安叹了口气:“这就是咱们想不明白的事儿,脑子里装不了那么多东西。以前我额娘和我说,傻人有傻福。为人太过精明心里装了太多事必然是耗竭心神,身子也就不会太好。没了命还要荣华富贵做什么?”
“这么说你是想好了?”娴雅听出安安的口风:“主子答应你了?”
“我不知道,裕主儿总是来跟主子说些什么。你也看到了,主子不论是见了谁都是那样子。谁知道主子的心思?”安安有些羞涩更多的却是心底的不安:“裕主儿是五阿哥的额娘又是抚养四阿哥成人的,哪知道她是向着谁的?万岁爷膝下就是这两个阿哥成了人,哪知道主子还有万岁爷到底是为谁想得多些。”
娴雅比安安小了几岁,也就没有想到安安说的话会有什么大的出入:“夜深了,有些事儿说什么咱们也是捉摸不透的。你看芸嫣跟宝音,心里在想什么咱们知道么?就是她们我们都想不明白,何况是主子和万岁爷。”
安安点头:“睡吧,时候不早了。”说着拉过一床苏绣八宝团花的薄被沉沉睡去,娴雅翻了个身朝外面睡去。
那拉氏扶着高芸嫣的肩沿着杏花春馆外的竹篱慢慢散步,远远望见皇帝的銮舆从前面过来。每逢这种时候高芸嫣都会局促不安甚至是生出想要逃脱的心思,可是这次偏偏就是生生迎面遇上,想要逃根本不能行。
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潜邸 第二章 入侍皇后 13
“臣妾参见皇上。”皇后笑吟吟地迎上去:“今儿天儿好,出来走走真好。”盈盈一福,皇上笑着摆手:“起来吧,没那么多人哪有这么多礼数。”
“好。”那拉氏笑着起身:“怎么没见怡王爷,不是说就在交辉园那边的。赶明儿让十三福晋过来走走,好些时候没见了。”
“由着你吧,这些事都不用桩桩件件来跟朕说。”皇帝慢慢走着,皇后扶着芸嫣的肩走在后面:“那么多折子要看,再来问你这些事不说朕絮叨?”
“先时这些事没想问皇上,只是要是不先问问清楚万岁爷又说我娇纵那可不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了。”那拉氏笑道。
皇帝笑着摇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朕可是什么都没说你。”一行说一行慢吞吞地往前走,皇后笑着跟在身后:“等着皇上来说臣妾,不如臣妾自己请罪的好。”
高芸嫣跟在皇后身边,要是别人来说这件事放到谁来说都不会是主动去跟皇帝说清楚这件事,皇后反倒是不避嫌疑自己提出来。而皇上丝毫不以为杵,还跟皇后有说有笑。跟家人口中那个喜怒不定的严酷君王似乎隔得太远。
“嗯,请罪?说你还是说朕?”皇上不失时机地看了眼皇后:“你看这儿就是咱们两个人还加上后面这几个亲近的人,用得着这么着跟朕说话?怡王最近说话就是跟你一样,跟朕说话都没有忌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