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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虽然很丑,头很秃,皮肤很糙,但是笑容却比较美好,至少没有恶意,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出一些威严。
就在我好奇的观察她的时候,她突然将手伸出来了。
我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看小脏孩儿的妈。
小脏孩儿的妈将膝盖跪到地上,俯下身体。我跟着做。她推了推我的腿。我终于明白,她是让我过去。
我只好爬过去。
老者摸了一下我的头。
我的冷汗都滴下来了。
还好,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碰了一下,那只老手就收回去了。
我再次磕头,一直磕到她面前的地上。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应该干什么,但是,磕头总是没有错的。
小脏孩儿的妈对老者拜了一拜,就将我带出来了。
我了解到村人崇拜她的原因:她是村里的麻纺师祖。而那些小女孩,都是过来这土屋里学纺布的。那些摆在墙角里的浆果,我也有幸仔细观看。原来是染色的。
她们用蓝莓染蓝布,用凤仙花染红布,用甘草染黄布,还有其它我不知道的东西,五颜六色,很是精彩。土屋背面的围墙里挂着许多染好的布条,都像蝴蝶一样随森林里吹过来的风在空中乱飘。她们用这些东西作装饰。
我甚至看见她们养蚕,许多淡黄色的蚕茧从蚕房里搬出来,晾在外面。
她们其时已开始编织丝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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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什么地方呢?我会一直在这里住下去么?
鹿王的王妃 第四回 马兵
(更新时间:2007…7…29 8:14:00 本章字数:1453)
我改造了一下村民们分给我的小土屋。虽然屋子不是很大,但是,却跟村长家的屋子连成一片,隔得很近。这充分说明了村民们对我的重视。我在墙壁上画一个圈,让几个大汉帮我将墙壁打开一个大洞。屋子里明亮多了。村里的人都学我的样子,将墙壁打出一个大洞。不几日,整个村子的土屋都有窗户了,连村中老者的房屋也不例外。当大风吹来的时候,我们用藤条编成的面板挡风,还可以挡雨。
小脏孩儿整天过来我的小土屋里陪我玩儿。我听不懂任何人的话。他们这样叽里咕噜说着鸟语,我根本没指望能听懂。不过,我想,如果我果真要在这里住下来,我应该学会一点方言。
小脏孩儿成了我的老师。我会说一点日常用语了。比如:喝水,吃饭,出去走走,我太阳落山的时候回来。
我们也经常去森林里玩。那个小木屋是小男孩父亲狩猎时住的临时别墅。当太阳下山,无法赶回村落的时候,他就住在那里,和年轻的小伙子一起。他非常能干,身材也十分魁梧。我想,这里应该是原始社会,虽然他们的纺织业已经有些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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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当我和小脏孩儿从森林里跑出来的时候,我发现,眼前的小村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毁灭性的。
小脏孩儿脖子上带着我给他制作的百合花环,头上带着花冠,咿咿呀呀地奔过去了。我听懂了他的语言:
“爸爸,妈妈!这里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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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遭受强盗洗劫了。纺车倒在地上,土屋顶在燃烧,墙壁覆盖着一层黑色的焦炭。整个村子都在燃烧,空气中弥漫烧焦的味道。牛躺在血泊里,尸体倒在断壁残垣中。
小脏孩儿哭喊着,向父母亲所在的地方奔跑:
“爸爸妈妈!”他用小黑手扒着土,推开燃烧的木柱和残砖。他寻找着父母的尸体。没有,都没有。
“咕噜咿嘟库沐呜嘟@#¥%……&”又是一串我完全听不懂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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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
突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马蹄踏地的声音。我们回头。
一队骑马的彪兵冲了过来。
“嗬~~~~~~~~”他们手里拿着铜铸的长矛,挑起地上的死尸,后面的马车上装满鲜艳的布料,旧的新的,红的蓝的,还有血渍的颜色,满满四五车,还有零散的包裹,里面露出丝绸的碎布。
这是一伙劫财的强盗。他们抢走了村里的布匹。还将村子里的人,赶尽杀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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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呜咕嘟斯鲁@#¥%……&”仍旧是一串难以辨识的咒语,那些马兵向我和小脏孩儿所在的地方冲过来。
“呜——”小男孩被当头一个彪形大汉拿住胳膊,提了上去。
我赶紧抓住他,死死攥住他的脚。
“嗬~~~~~”彪汉抬起一脚,将我踢得滚出丈余。我趴在地上捂肚子。
马队扬尘而去。
“小脏孩儿!”我追在后面大喊,手舞足蹈。
“咕嘟呼噜!¥%……”靠后的一个马兵勒马停车。
我刹不住脚,撞在他的马肚子上。
那蛮汉伸出一只手,将我勾上马背,横放在马身上。
飞扬的尘土盖住了我的呼吸。
“咳,咳咳!”我剧烈的咳嗽,沙尘灌了我一鼻一口。
我和小脏孩儿一起,被强盗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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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的王妃 第五回 女巫
“朱量子,你醒一醒!”我仿佛听见徐松明的声音。
然后是阿彪,抱着我的身体:“朱朱,朱朱!”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无法做到。
我又听见徐松明的声音:“彪哥,你快走吧!你现在就回黄冈,赶快!”
然后是一阵嘈杂。然后,又是一阵轻飘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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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了。
我正在一个土墩上。
准确的说,这里是一个土台,太阳很刺眼,我被绑在土台上的一根石柱上。
一个身着艳装的女人走过来,一步一步登上土台下的石阶。
她走到我面前,径直过去。
我才发现我的左边和右边,分别树立着另外两根石柱,上面绑着小脏孩儿的爸爸,和妈妈。
“你要干什么?”我大喊,却发现我的嘴巴被一条麻布给堵了。
那个女人头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羽毛,衣服上全是金光闪闪的亮片,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镶着绿宝石。这些都是我从未见过的珍宝。
她的手中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一把尖刀。
我居然有兴趣观察那个托盘。
那是一个石刻的凤鸟托盘,上面有狼的图案。托盘边沿镶着象牙与珍珠。匕首是铜质的,十分精致。
化浓妆的女人走到村长的石柱前面,嘴里“叽里咕噜”地念了几声咒语。我确信这是咒语,因为在念出那一串文字的时候,她的态度是那样的虔诚。
“噗——”
我听到一声刀器入肉的钝音。
粘稠的液滴溅在我脸上。是血。
浓妆的女人将尖刀刺进了村长的胸膛。她的口中念着咒语,手腕一翻,匕首在男人的胸膛上划出一道红线。刀锋游转,村长的胸前被切出一道深口。
我才意识到——我们被当成祭品了!
这里正是一个祭坛。
“唔唔~~~~”我惊恐地大叫起来,因为嘴巴被堵住,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些沉闷的声音。
浓妆的女人忽而面皮一紧,将右手探进村长的胸膛。
一颗鲜活的心被抓在手上,掏出胸腔,放在石刻的托盘里。
“砰!砰!砰!”
那颗心似乎还存着生命,在托盘里不甘地跳动。浓妆的女人长指甲上沾着血,向我走来。
“唔唔~~~~~~”我挣扎,头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
小脏孩儿的妈妈已经昏迷过去。村长的胸口还在流血,隐隐冒着热气,证明鲜血的温度。
“呜鲁布路德库沐唔突!@#¥%……&”
她的口中重复着之前的咒语,向我举起了尖刀。
“唔唔~~~~~”我闷声尖叫。
女人的眉梢突然起了一些微妙的波动。
我目瞪口呆望着她,眼神时而涣散,时而聚紧。
我看清了这女人的妆容:
她的眉毛斜飞入鬓,没入长羽毛装饰的头冠里。脸上涂着油漆,面颊上有红黑两色的道道。眼角边有孔雀色眼影,与眉梢一起,斜飞入鬓。嘴唇是浓艳的朱红,透着黑光。她没有笑。如果她笑起来,牙齿一定很白。从她黝黑的肤色就可以想象得出。
这个女人眼神变幻地看着我,从头发到肩膀,从肩膀到手臂,又从手臂回到头发。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我其实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太阳晃得很耀眼。
“呵呵~”她似乎笑了一声,也可能是我的错觉。
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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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王的王妃 第六回 大逃亡
我醒来的时候,正在医院的病房里。不知从何时起,我已经与医院结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