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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1 / 2)

>来还给我。

“这些当然先付了,晚上再补一千,好吗?”

眼看是个没有生意头脑也过分信任他人的艺术家,好不容易卖掉了三张票,怎

么连钱都不知要先收下的。

“我们的地方,有一点难找,让我画张地图给您!”他打开公事包,找了白纸

,蹲在雨中便要画。

“票上有地址就找得到。您淋湿了,快去吧,谢谢了!”

两个人彼此又谢了一回,他离去时我又喊∶“别忘了我欠您的钱呀!”

回到宿舍去找米夏和埃度阿托,他们都不在,我便下楼去看电视新闻去了。

看得专心,头上被雨伞柄剥的敲打了一下。

“做秘鲁人算罗!我们部长讲话,傻子听得像真的!”

我见是埃度阿托这么说,便笑了起来。

“晚上请你看民族舞蹈!”我摇摇手中的票子。

“请我?做秘鲁人一辈子了,还看骗游客的东西?再说晚上那种狂雨酷寒,谁

愿去走路?”

“才三块美金一张呀!”我说。

旅行中,三块美金实在不能做什么,再说吹斯各花钱的地方太多,一张大钞出

去便化了。

“这个路要是再不修好,我们是被闷死,连观光客做的事情都会跑去了,民族

舞蹈,唉━━”埃度阿托又说。

“不去玛丘毕丘我是绝不走的。”

为了对那座失落迷城的疾心,一日一日在等待著雨歇。

旅馆内的早餐不包括在房租里,当然不敢再去吃了,外面便宜的吃饭地方太多

了。

“票买了,到底去不去呢?”我又问。

“这算一个约会吗?”埃度阿托笑嘻嘻的说。

“神经病!”骂他一句,还是点头。

“好,晚上见!穿漂亮一点啊!”他走了。

虽然请旅馆傍晚六点钟一定唤我,又开了闹钟,又托了米夏,可是还是不能睡

午觉。

索诺奇这种东西,别人发过便好,可是我每天午后仍是要小发一场,不得不躺

下。

“紧张什么嘛!就算去晚了,也不过少一场舞蹈!”米夏说。

“我想早些去,把欠钱补给人家,万一开场一乱,找不到人还钱,晚上回来又

别想睡了!”

“他那里会逃掉的,你头痛痛傻啦!”米夏说。

“那个人吹吹笛子会忘掉的!”我仍坚持著。

吵吵闹闹,黄昏已来了,而我的头痛并不肯好一些。

风雨那么大,高原气温到了夜间便是突降,埃度阿托说他要看电视转播足球,

无论如何不肯出门,赖掉了。

“你要跟去的哦!是工作,要去拍照!”我威胁米夏,只怕他也不去。

那个市场地区白日也抢,晚间单身去走是不好的,舞蹈社的地方大致知道在那

附近了。

多余的票白送给街上的行人,大家看了都说不要,好似我在害人似的。

也没吃晚饭,冒著大雨,冻得牙关打结,踏著几乎齐膝的泥浆,与米夏两人在

风里走到裤管和鞋袜透湿。

其实我也是不想看这种观光表演的,谁叫欠了人的钱,失信于人这种事情实在

做不出来。

到了地址的门牌,里面悄无声息,推开了铁门,一条长长的走廊,每一扇门内

都有人探头出来。

“看跳舞吗?再往下走━━”有人喊著。

经过一家一家的窗户,里面的人放下了煮菜的锅子,张大著眼睛,望著我们穿

过。

难道看表演的人如此稀奇,也值得那么张望吗?他们每晚都在表演的啊!

弯弯曲曲的走到了底,一扇毛玻璃门被我轻轻推开,极大的剧场厅房竟然藏在

黑冷的走廊尽头。

没有人开灯,近两百个全新的座位在幽暗中发著蓝灰色的寒光。

看看米夏的表正是六点三十分━━票上写的开场时间,而里面是空的。

我们不知如何才好,进退两难。

回到走廊上去站著,这才看见白天的印地安人匆匆忙忙的进来了,看见我们,

慌忙道歉,跑著去开了全场的灯。

“其他的客人还在吃晚饭,请你们稍稍等十五分钟,不然先去对面喝杯咖啡再

来好吗?”

他的脸是那么的疲倦,那身旧西装已经全湿了,说话的口气尽可能愉快有礼,

可是掩饰不住那份巨大的悲愁。

“早晨欠的另一千先给您!”我说。

“啊!谢谢,不忙的!”他弯了一下腰,双手来接钞票。

三个人难堪的对立著,大家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真的,我们的票,全卖给了一个旅行团,他们在吃饭,马上要来了━━”“

我们去喝杯咖啡再回来,不急的。”我拉了米夏便往外走。

临行还是托了那人一声∶“第三排靠走道的位子请留下给我,别给人占去了呀

!”

“不会的,一定给您,请放心”他说著说著好似要哭出来了似的。

我快步踏到外面去。

对面哪儿有什么东西喝,一组电动玩具响得好热闹。

我们才在街上,便看见那个提著公事包男人又在大雨倾盆的街旁,拦住了每一

个匆匆而过的路人,想再售一张票。

“您想他是不是骗我们的?没有什么旅行团的客人了?”我问米夏,两人便往

广场的方向走回去。

“不会吧!游客那么多!”

到了广场的走廊下,那儿的地摊边全是买土产的外国人,外面倾盆大雨,走道

上仍是一片活泼。

那个可怜人,竟还在拚命销票,彼此几次又快碰到了,都躲开去,看也不敢再

看。

已是七点半了,我们不得不再走回跳舞的地方去。

里面灯亮了,布幕的后面有人悄悄的偷看我们,一只辫子滑了出来,一双黑眼

睛明丽如湖水。

我移坐到第一排去,米夏在我旁边。

这么深远的空虚,在静极了的大厅里,变成了一份看不见的压力重重压在我的

双肩上。

除了我们,另外近两百张位子全空。

提著公事包的人匆匆赶回来,低著头,一手擦著脸上狼狈不堪的雨水,逃也似

的推开通向舞台的小门,然后消失了。

“哎呀!不要强撑了,退票算了吧!”我轻轻的捂住头,低低的喊起来。

便在那个时候,布幔缓缓的拉开来。

舞台的地竟是光滑的木板,正正式芋的场地,在这样的老城里,实在难得了。

四个乐师坐在舞台后方凹进去的一块地方,抱著不同的乐器,其中那位销票的中年

人,也在里面。

他们的服装,换了蹦裘外衣和本地人的白长裤,下面是有风味的凉鞋,只有匆

忙赶回来那人的长裤没有换。

那时,其中一个大男孩子站出来报幕,问候欢迎观众在先,介绍乐师在后,有

板有眼。

我与米夏尽可能给他们最大的掌声,四个乐师欠了一下身算做回礼。

那样的掌声,将大厅回响得更是寒冷空洞而悲伤。

第一个表演不是舞蹈,合奏的音乐本是欢乐的节日曲,可是对看空空的台下,

他们实在止也止不住的奏成了不同的心情。

特别细听那只芦笛,音色滚圆而深厚,不是乱来的。

一面听著音乐,一面紧张的期待著突然而来的大批游客,只要外边的走廊起了

一点声响,我都以为是导游带人进来了。

不敢常常回头,怕台上的人分心,毕竟他们的演出,只是想承担那一分信,便

是九块美金的收入,亦是不能失信于人的。

这样守信演出,是他们对观众的看重,便是这份心意,就当得起全心敬爱的回

报。

给他们掌声吧!只要有一双手可怕,今夜哪怕是我一个人来,也必将全场弄热

才干休。

一曲终了,我喊了起来∶“好孩子!BRA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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