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NFAN】
亚历蒙住芳芳的眼睛,柔声说,“我要同你一起留下温馨的回忆。”
我闭上眼睛,看见亚历骗芳芳说要带她去维也纳,然后带她到了片场,让她换上晚礼服……想到这里,我睁开眼睛,看着开车的佐治,轻声念着亚历的台词,“以便我们一着陆就跳舞。”
“你说什么?跳舞?”
是的,亚历对芳芳就是这样说的。“一着陆就跳舞”,当时看电影时这句话让我印象很深,我甚至想如果有人对我这样说,我会一直跳下去、跳到地老天荒。……亚历和芳芳穿着十九世纪的宫廷服,在旋转着的布景前跳舞。亚历说,“芳芳,你真是造物者的不羁宠儿!”
我看着佐治,狡黠地眨着眼睛,可是他一脸疑惑,但那眼底闪烁的自信,让我不能轻易相信他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于是,我接着又说,“需不需要蒙上我的眼睛?”
“哈哈哈,不需要。看,我们到了。”
车在海边一间用竹篱搭起来的餐厅前停下,一个男人站在餐厅外面,看见我们下车,他冲着佐治一点头,用手指了指远处的海滩,“你看那样行吗?”佐治一拍他的肩膀,算是感谢,然后冲着我一偏头,示意我跟着他。我向远处看去,海滩上支着一把沙滩伞,下面是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上点着蜡烛。我歪着头,好奇而又不甘地跟在佐治的身后,因为他在车上的那句话和《芳芳》里的台词吻合,现在他做什么我都怀疑跟电影有关。
亚历有个同居了五年、关系稳定的女友,一直以来他都向女友也向他自己保证:绝不会出轨。然而,在某一天的夜晚,在海边的度假屋里,亚历邂逅了翻窗而入的芳芳……
“佐治!你老实交待!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翻窗户了?”刚坐下我便大声问道,早些时候在我楼下佐治说的话我全记起来了。
“我没见过吧?”佐治抖开餐巾为我铺上,“我只是猜测而已。以你的性格,你什么做不出啊!”
芳芳率真的性格让亚历既惊讶又向往,正如他对芳芳的祖父说的,“我感到意乱情迷又充满生气,有点神奇,不可捉摸的感觉……”然而,亚历又害怕这种感觉的消失,他认为“一旦亲热,刺激感就会消失”。后来他想了一个方法、防止刺激感消失的方法,那就是“永远地追求芳芳,不让她洞悉我的爱慕,在我的有生之年,不与她亲热”。
“佐治,你这算是追求我吗?”我看着佐治举着红酒瓶的手,冷不防地问,“认识我的这一年时间里,你是不是在刻意保持着一种距离?”
“你认为我们还有什么距离吗?”佐治很认真地看着我,烛光在他眼里像两团火。
我恼怒地将眼光转开了,那天晚上是谁消除了我们之间的距离?如果说佐治渴求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那我恰恰是捣毁了一切的人。
亚历说,“一旦亲热,那挑逗过程便不复再有。”
“暧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佐治将餐巾往桌上使劲一扔,站起身对我说。
我们已闷头吃了很久,一直无法打破彼此间的尴尬。特别是我,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懊悔不已。
佐治将车开得飞快,路上一言不发。转眼进了市区,来到了我们以前工作过的那家香港公司楼下。
“佐治?你还保留着公司的钥匙?”我跟着他进了电梯,再也忍不住,悄悄地问道。
“该保留的我都会保留。”佐治前后打量了一下,确保没有人看见,就将钥匙捅进了大门。
他牵着我在没有开灯的办公区里穿行着,我和他曾经用过的办公室在最里面。他先推开我那间,将灯打开,但并不进去,然后拉着我进了隔壁他的办公室。我和他的办公室外面都有阳台,因为他是总经理,后来便在他的阳台上隔出一间卫生间来。他让我坐在他的大班椅上,然后走进卫生间里,轻轻地推动卫生间的窗子,当窗户玻璃转到一定角度时,我惊讶地发现原来我的办公室在玻璃的反射下,一览无余!
“佐治!”我一下从大班椅上跳了起来。刚刚在海边我还为自己的自作聪明懊恼,认为自己错了,不应该作一些虚妄的联想,让现实和电影错乱。但眼前的事实又是什么呢?这和亚历偷窥芳芳有什么区别?!
“嘘——,暧昧。”佐治扶着我的肩膀,慢慢转过我的身子,让我对着那面“镜子”。“我也是偶然发现的,只有晚上,你房里开了灯的时候,我才会清楚地看到你——”
“可我就是经常加夜班的啊!”
“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在房里伸懒腰,赤着脚,用一支铅笔把头发盘在脑后。”佐治一直用手坚定地摁住我的肩膀,让我对着窗户。他的叙述慢慢让我松弛下来。“那算是你原形毕露的时候。相信我,第一次真的是无意中看见的。后来,我发现这样看你很有趣,和这比起来,平时你的张牙舞爪就显得矫揉造作。记得有一次,你审片的时候,把脚翘在桌上,也不知看到什么有趣的镜头了,哈哈大笑,人向后一仰,结果连人带凳子摔了个大跟头——”
“啊?那你都看见了!”我一回身,在他身上一阵乱捶,“那次真摔得我不轻,后脑勺肿了一个大包,足有一个星期才消!”
“是吗?我当时就笑出来了!好在你的监视器仍开着,所以你没听见我的笑声。还有,你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跟着电视里的歌曲,用你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大吼一通。唉,真难听!”
亚历认为“无偿的爱欲,才是动人”,所以他决定“完全率性而为,彻底的率性而为”。于是,他在帮助芳芳得到她梦寐以求的公寓之后,自己又租下了她隔壁的一间。将中间的隔墙打掉,装上了单向镜子,从他的这边可以清楚地看见芳芳,而芳芳看到的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芳芳毫不知情,在自己的空间里随着音乐起舞,亚历在这边和着。
“佐——、治——!你是不是也学着我的样、对着口型啊?”我拽着佐治的胸口使劲一拉,没想用力过大,使他扑在了我身上。
亚历的“适可而止”让芳芳困惑不已,她对祖母抱怨道,“他引诱我又不理我,然后说这是爱的真谛!”于是,芳芳约亚历出来,她不相信亚历对她的感情只是“友谊”。她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已嗅到了你的欲望,动了情的男人会发出特别的体臭。”
佐治用手在窗台上一撑,才没使我们俩跌到地上去,但是,我已闻到了他身上的体味,手一松把他推得远远的。
“最难堪的当然是小忌陪你加班的时候。暧昧,论实力小忌比你强一百倍,但论技术,你可是天才啊!”
“不!”我用手捂着脸,虽然室内没有开灯,但我仍然无地自容。
芳芳请好朋友保罗帮忙,串通好祖母,当着亚历的面宣布了和保罗的“婚事”。亚历信以为真,愤然准备离开他和芳芳的“同居”公寓,这时候,芳芳和保罗进来了……又是那面镜子,让亚历知道了原来芳芳只是想做戏给自己看。
可是,我和小忌绝不是做戏啊!
我沮丧地在大班椅里坐了下来,冲着佐治大叫:“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破坏这一切!”
这时候,电影还和我的生活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我和佐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