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小玲点了点头。
萧为关切地问:“手术时间都安排好了?”
周小玲仍是点点头。
萧为说:“那就好。”说罢,看了看前后,对周小玲说,“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我车上去吧。”
周小玲点了点头,跟着萧为来到停车场。
两人进到车里,萧为对周小玲说:“张铭凯没来找你?”
周小玲听了这话,不安地摇了摇头。
萧为想了想,直截了当地说:“我与张铭凯的痛苦就快要结束了……明天下午3点开庭,你必须到庭。”
周小玲看着萧为,紧张地问:“只要佟言能拿出那些证据,就什么都能证明了,为什么还要我去呢?”
萧为扶着方向盘,说:“没别的原因,一是案子上的需要,二是……为了你和张铭凯之间也有个了结。记住,明天2点半,中级法院3号庭。”说着,指了指车门,“去吧,回去陪你妈吧,别误了事,我过来就是告诉你这事儿。”
周小玲从车里出来,踉踉跄跄回到病房。母亲还没有醒,周小玲看见地上那一袋子补品,过去提了起来,出门扔到医院垃圾间的垃圾桶里。
大通汽修厂里,修理工们陆续下班走了,陶殊磊正准备换衣服下班,经理朝陶殊磊走过来,递过一个信封说:“拿着,殊磊,虽然你来的时间不长,年底批下来的补贴也有你一份,点点。”陶殊磊看见信封上写着200元,抽出来数了数,笑了笑说:“没错,谢谢了。”
经理拍拍陶殊磊的肩膀说:“殊磊,好好干!亏待不了你!另外,那里有台急活,你今天加个班,给看看,车主明天一早就来提车,加班费另算。”
陶殊磊看了看车场,果然有辆刚送来的急活,便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经理走了。
陶殊磊看着春天蹲在墙角数钱,笑了笑说:“春天,数完了吗?那里有台急活。”说完,提着一箱工具过去了。
他打开车前盖,准备检查时,春天过来了,掏出一张纸,递给陶殊磊说:“殊磊,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我想半天了,折腾出来的结果都不对。”
陶殊磊接过来看了一眼,是一道数学题,他看了一眼春天说:“你真的想考试上学呀?”
春天认真地点了点头。
陶殊磊说:“好,哥们儿帮你一把。”说着,指着题目说,“你首先要观察所给函数的解析式的结构,像这种包含平方结构的式子,必须要先换一下,化成二次三项式……”接着,蹲了下来,捡了个树枝,在地上演算了一遍,得出正确结果。
春天惊奇地看着地上的演算过程,感叹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上面呢?真笨呀!”说着,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
陶殊磊说:“你能做到这样就很不错了,再加把劲,这道坎一会儿就会过去。”
春天深受鼓舞,收起演算题,过来帮忙修车了。
陶殊磊看了看天色,说:“我老婆这时候应该回来了,干完这活儿,我得给她打个电话。”
春天仰着脖子,看着陶殊磊问:“你……有媳妇了?”
陶殊磊点了点头:“对啊,刚结婚的,她是空姐,今天要飞北海,晚上回来。”
春天嘴巴张得更大了,笑着说:“你没唬我吧?”
两人忙活了一阵子,终于找到了毛病,陶殊磊让春天把电焊枪拿来,说补点焊就行了。
春天跑到车库里,不一会儿,拉着电焊枪出来了,顺便拿来一台半导体收音机,调了一个台,放在一旁。收音机里放着流行音乐,两人边干活,边聊天。
春天钻到车底,拿着扳手拧螺丝,问:“殊磊,你和你老婆……是不是无照驾驶啊?”
陶殊磊干着自己手里的活,问:“什么意思?”
春天说:“现在同居的,都说自己结婚了!其实,好多都没执照。”
陶殊磊笑着说:“我可是有照的。”
春天又问:“你媳妇是不是长得特漂亮啊?空姐,可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呀。”
陶殊磊得意地说:“还行吧……”
春天仍然问:“听说空姐很有钱呀,那你干吗出来打工呢?”
陶殊磊说:“唉,各人有各人的难处,打工挣点学费也挺好,你不也在打工么?”
“我这没法跟你比呀,我那村里,地方穷,兴早结婚!早生孩子早有劳力!……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我妈就给我说了一个娃娃亲……我要不是跑出来,说不定现在都当爹了。”
陶殊磊开心地笑了。
春天继续说:“我听说城里人兴试婚!走着瞧,不行拉倒……你怎么这么早就结婚呢?哦,我明白了,你们是不是憋不住,已经有了孩子,才结婚的?”
陶殊磊笑着,轻轻打了他一下:“看你胡说八道,我们是正正经经办手续后,才住在一起的。快点吧,别瞎聊了,好了吗?我要开焊枪了……”
春天嘟囔了几句,从车底钻了出来。
陶殊磊做着最后的检查,并示意春天说:“把电焊给我。”
春天递给陶殊磊焊枪,插上电源。
陶殊磊拿着焊枪,举着面罩,开始电焊。
电焊的弧光一闪一闪,春天背过脸去。
这时,收音机里传来整点报时声,接着就是整点新闻:“现在是整点新闻点击的时间。现在给大家插播一条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由于收到强台风的影响,一架由本市飞往三亚的6341次航班紧急迫降在距三亚市70多公里的海湾地带,当地有关部门正在做紧急救援,人员伤亡情况,现在还不能确定……”
正在电焊的陶殊磊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惊,手一抖,面罩掉了下来,强烈的弧光顿时使他眼睛一片白,不禁“哎呀”叫了一声。
春天转过脸来,见陶殊磊捂着眼睛,忙问:“殊磊,怎么了?”
陶殊磊急切抓着春天问:“刚才说是飞哪儿的航班?”
春天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北海吧……”
陶殊磊甩开春天,疯狂地往外跑:“我去机场!”
春天见陶殊磊跌跌撞撞,忙追过去:“殊磊,你等等……”
黄昏时分,白璇回到住处,关上门,换了拖鞋,走到佟言房间门口,正要敲佟言的门,身后却传来赵心宁的声音:“你回来了?”
白璇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
赵心宁头上戴着一块方布,身上套着围裙,正微笑地看着白璇:“佟言还没有回来。”
白璇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是……我不找他……”
赵心宁疑惑地看白璇:“那你……”
白璇慌忙解释着:“我找他,有点儿工作上的事。”说完,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赵心宁依旧微笑地看着白璇,很不见外地说:“你能帮我忙吗?我想把厨房收拾一下。”
白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两人一起来到厨房里忙活儿起来。
赵心宁站在凳子上,摆放着一排速食罐头,说:“是给佟言准备的,我和他都是靠吃快餐的人,比较节省时间。”
白璇笑了笑,顺口说:“要是给他准备,臭豆腐罐头比较好!”
赵心宁诧异地看着白璇问:“他爱吃臭豆腐吗?”
白璇猛地意识到自己玩笑说得不合适,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有时候爱吃……”
赵心宁笑笑,没在意,继续说:“其实,要说生活,我和佟言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你多呢……我没有出国的时候,基本上是各忙各的,连约会都跟上班一样,按时每星期一次。把抹布给我。”
白璇把抹布递过去。
赵心宁接过去,擦着柜子说:“我和佟言通电话的时候,经常说到你,他说你和我一样喜欢干净……不过……”说着,从凳子上跳下来,在水池一边洗着抹布一边说,“我要好好感谢你,以前雪风在这儿的时候,房子里乱得跟猪窝一样,和你在就不同……他现在不在客厅抽烟,不乱放东西,还养成了换拖鞋的习惯。”
白璇听着,不知该怎么回应才合适。
赵心宁拧着抹布,随意地说:“佟言告诉你了吗?我们要结婚了。”
白璇点点头:“祝贺你们。”
天上响了一个闷雷,轰隆声响了好一会儿。
赵心宁接着说:“我听佟言说,你们常去一个酒吧,说那地方离这儿不远?晚上带我去那儿,好吗?”
白璇点头头,说:“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