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正?明霞脸色稍稍缓和些,陆医正是苏姨娘的人,就算请来也是替苏姨娘说话,看大小姐如何发难,说不定还会自讨苦吃。
南宫婳看着眼底隐隐有些得意的明霞,又看了眼桌上的药汁,如果她会行医问药,早就看出药汁里的古怪来了,可惜她不会,这一切都是她猜的,这一次就看自己猜不猜得对。
前世,一个月后就是宁国寺智觉大师召收女医弟子的日期,智觉大师精通五行风水、行医问药之术,他医术高超,手下高徒无数,能和他学医术是三生修来的福分,但他挑选弟子的条件颇高,一般人入不了他的眼,那次招女弟子专为了给城中女眷看诊。
本来她有机会去参选,因为偷情一事,父亲将苏姨娘抬为平妻,南宫珏自然成为嫡女,代她上山与各家小姐争选。
南宫珏虽然精通琴棋书画,却并未被智觉大师选中,可见大师是高人,看出了南宫珏的本性,如果会行医,就懂看药,就能看懂明霞端的这药有什么成分。
可惜她对医理一窍不通,拿这黑糊糊的药汁没办法,不知道里面多了哪味害人之药,如果今生智觉大师再选女弟子,她定要上山去争取一番,好让自己有番技艺,一来可保命,二来实在没办法,可以此营生。
不一会儿,玉萼已经将面黄肌瘦的赵氏请了出来,赵氏上身穿了件素净老旧的织金官绿缠枝莲短袄,下着玄色杂宝缀珠通袖袍,身戴以金丝结成的凤纹环佩,油亮的髻儿上只斜插了两枝寒酸的走珠草虫簪,一看到南宫婳,她眼底便氤氲着浓浓的雾气。
南宫婳在看到母亲苍白着脸走出来时,眼泪差点飙了出来,她极力忍住泪,红着眼眶便上前去扶母亲。
“娘,你好点了吗?”南宫婳慢慢扶赵氏坐下,眼里浸着悔恨的泪水,能再见到娘亲,比什么都好,前世她和苏姨娘走得近,老疏忽娘亲,但娘亲从不怪她,总是无怨无悔的为她付出,如今再见母亲,她定要好好待她。
赵氏朝南宫婳温和一笑,形如枯槁的手轻轻抚过南宫婳的脸庞,温和的道:“好点了,婳儿,玉萼说这药里有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赵氏目光陡地变得阴沉,随之叹了口气,就算人家下毒,她又能怎样?一个失宠的女人罢了。
南宫婳见母亲脸带怯懦,知道她不自信,忙一把握住她的手,朝她投去一抹坚定的目光,“母亲你别担忧,有人胆敢在侯夫人药里下毒,老太太定会公平明断,母亲是堂堂正正的侯爷夫人,也不知道是哪些包藏祸心的人胆子竟这么大,竟敢犯这杀头的死罪,她们敢犯,我们就敢查。”
南宫婳面色凌厉的说完,只见跪在地上的明霞双肩一抖,看样子是被她的话吓着了。
“给老太太请安。”
正在这时,南宫婳听到孙嬷嬷和老太太身边大丫鬟坠儿的声音,拍了拍赵氏的手,示意她安心,她则眉眼一转,眼眶一红,迅速起身。
在看到头戴一顶银鎏金镶珠点翠拔丝宝花抹额的老太太进来时,南宫婳忽地起身,眼泪啪嗒啪嗒落下,快步上前一把扑进老太太怀里,抱着她就泣不成声的道:“婳儿给祖母请安,还劳动您老人家大驾,都是婳儿的错。”
南宫婳样子柔弱,紧紧将老太太贴着,抱得老太太身子一滞,这么多年来,从没有人这样亲近过她,心里一热,原本她盛怒的脸一下子柔和起来,看着面前哭得真切的婳儿,她眼里尽是愧疚,这孩子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否则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老太太想起这么多年对南宫婳及赵氏的冷漠,忙取出胸前的云霞鸾绣帕,将南宫婳脸上的泪擦掉,愧疚的道:“婳儿别哭了,只要祖母有一口气在,有天大的事都会给你撑腰,敢在主母药里下毒,明霞是谁,站出来!”
老太太冷冰冰的说完,吓得明霞身子又抖了抖,春、秋两婆子忙把她架到老太太跟前,南宫婳则贴心的扶老太太坐下,又开始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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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世子看诊上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紧急着,一袭内罩蜜合色钑云霞翟纹遥г乞庹种屦界妓肯监乃找棠锪熳怕揭秸募被鹆堑母狭私础?br />
苏姨娘一进来,便扫了眼院子里站着的众奴才,忙拍了记大腿,朝老太太道:“给老太太请安,原来老太太也在这里,我听说夫人院里出事了,赶紧过来看看,正巧在走廊上看到陆医正,就一并来了。”
老太太眼色一洌,眼芒如刺的睨向苏姨娘,冷笑一声,“你们当真好巧,这么大院子也能碰上,你来得正好,婳儿说明霞给慧清端的汤药竟然有毒,明霞是你的人,此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苏姨娘一听,眼色当即一沉,冷冰冰的瞪了明霞一眼,抬高头颅,朝老太太不卑不亢的道:“老太太说得是,明霞的确是我的人,但这药汁有没有毒,还得请陆医正察看过方能定论,媳妇一心一意为姐姐操劳,为了她的病遍寻多少名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因为婳儿随意一猜,老太太就疑了我,要让其他为侯府效命的人知道了,得有多心寒。”
老太太登时顿住,有些疑惑的看向南宫婳,神色也变得不那么肯定起来,南宫婳见状,忙揉了揉眼睛道:“祖母,婳儿虽然愚笨,可也看得出,母亲自从喝了这药,身子越发的差,如果这药没问题,为什么母亲身子一直不见好?疟疾又不是什么重病,何来医治这么多年都不见起色,反而越发严重之理?”
这药是明霞端来的,别的事没见苏姨娘这么上心,偏偏这药每日一次,皆是明霞伺侯,仔细一想就有问题,今天无论这药有没有毒,她都咬定了有问题,偏生自己不会药理,要会,早就看出问题来了。
苏姨娘一听,眼眶当即一红,用帕子抹了抹眼眶,一脸愤慨的看向南宫婳,“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疑心我在夫人药里下毒?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干这起子泯灭良心的恶毒事,没凭没据栽赃我,你欺负我只是个姨娘,看来,这事只有请老爷回府才能明断。”
老太太见苏姨娘又准备耍浑,当即脸色一沉,冷声道:“不用!我是苍祁朝先皇亲授的三品命妇,苏姨娘是不是觉得我连这点后宅小事都处理不好?”
老太太声音清冷如珠,听得苏姨娘心下一紧,脸上的傲气当即消了一半,忙道:“绣月并无此意,既然大小姐说这药有毒,就请陆医正先看看再说。”
她再生了儿子,也只是个妾,苍祁朝嫡庶分明,怎么敢在老太太面前放肆,心里恨那多嘴的南宫婳得要命,面上却要装孙子,要让她成了平妻,看老太太如何对自己耍威风。
老太太冷笑一声,抬眸道:“陆医正向来只替苏姨娘诊脉,眼见未免浅了些,这样,坠儿,拿我的帖子去请少年神医祁世子来。”
坠儿一听,脸色有些尴尬,小声凑近老太太,轻声道:“老夫人,那祁世子面子大,听说只给宫里的人诊病,寻常人家哪请得动他,要不,换个人?”
坠儿声音虽小,却被苏姨娘听了个正着,她眼里当即闪过一抹得意,凭老太太也想请小神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别被人家回绝了才丢人。
老太太眉锋一转,冷然睨向坠儿,摆手道:“武穆王妃和我也算有点交情,慧清这病遍访名医都无法治好,放眼京中有能力的大夫,除了有祁世子,还有谁?”
坠儿听罢,忙跑出去下帖子去了。
南宫婳心里也十分担忧,不知道祁世子肯不肯来医治,毕竟他生性古怪,一般人不轻易出诊,虽说上午他与父亲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