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和那位罗管事的事吧。”阿黎凉凉地开口。
她还一团乱麻了,红豆这厮,却已经快要明着送秋波了。两边进展,差得也忒大了些。
“有什么好说的,就那样呗。”红豆笑得一脸满足,“我也打听清楚了,他家里只一个老母亲,一个兄长,兄长也早成亲了,嫂子也是好性子的。”
当然,就是不那么好性子的,跟她红豆比起来,应该也都是好的。
阿黎羡慕道:“打听的还真是清楚。对了,那个罗管事为人如何,没有别的红颜吧?”
“人还不错,是个老实的,就是有时候有点儿太老实了,叫人不知道他是真老实还是装老实。唉,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的,什么锅配什么盖儿,差不多得了,谁也别嫌弃。至于红颜知己,应该没有吧。”红豆最后也带着一点儿不确定。这些日子,她还从未听罗管事提起过什么姑娘家,是以下意识地觉得他还没有心爱的姑娘。
当然,她也不愿意往别的方向想,太扎心了,还是糊涂着吧。
阿黎听她这口气,有点儿不放心:“还是先弄清楚吧,或者,找个时间试探一二。”总比稀里糊涂得好啊,若是人家也动了心思,那就再好不过了。若是,若是其中好有什么不好的,及时抽身也不会太伤心。
红豆也觉得应该这样。
阿黎又道:“唉,还有一个事,早就想问你了。玲珑最近过得怎么样啊,这么久了也没看她,叫她也总躲在屋子里不出来。”
红豆只笑道:“她懒呗。”
阿黎咕哝了一句:“以前可没有这么懒。”
红豆望着窗户出神,被阿黎叫了两句之后才重新看向她。玲珑的事儿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和阿黎说说她的近况:“玲珑过得还行,光你这些日子时不时送过去的东西,就足够针线房的管事对她另眼相待了。每日里活儿也不多,只有自己想做的时候才去领一点儿,只是这人却越发得懒了。”
阿黎听着,晃了晃脑袋瓜,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只得将这话题打住。
红豆在阿黎这儿又待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回去。临走时,阿黎又拉着她说了许多,只恨不得将所有的经历都塞到红豆脑袋里算了。
红豆笑了笑:“哟,这有经验的人就是不一样,道理也说的人一愣一愣的。”
阿黎:“……”
算了,她还是别再废话了吧。教导别人的时候,道理是一个接一个,以为自己懂得很。可是轮到自己了,却又每每犯起了糊涂。
她什么时候这样好为人师了?
这头红豆与罗管事出了阿黎的院子。她虽然看着不在意,可是阿黎的话,她还就真的听进去了。
红豆也不是个矫情的,说干就干,何况这人都在自己跟前杵着呢,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话到嘴边,红豆却忽然想起了矜持。她瞧了瞧这快要暗下来的天儿,再看看自己今儿穿的衣裳。红豆一阵雀跃,今儿怎么就这么机灵呢,比平时少穿了一件,所以显得有些单薄了。
单薄好啊,一阵冷风过,红豆缩了缩身子,矫情兮兮,且声音颤抖着道:“外头真是冷啊。”
罗管事一本正经得拢了一下衣裳:“是吧,我也觉得冷,得亏我今儿出门多穿了两件。”
红豆额角抽搐了一下,一时没了应对的话。大概是不愿意放弃吧,走了一截又停下来。这回没有再含蓄了,直接道:“我说,我有点冷了。”
罗管事颇为不解:“这不是正要回去呢,再忍忍算了。”
妈的!
红豆骂了一句娘,管他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她都不伺候了!
她都表现的这么急切了,别说人了,猪都应该听出来了吧。
红豆怕再说下去,真的会把自己给气炸了。再说,她不愿再和这个糟心货走在一起,当即就撇下罗管事,脚步一拐,朝着边上的小道拐了过去。
走得太急,眼睛又没看清楚,红豆只听得砰得一声,然后自己就被撞到了。对方还好好的站在那儿。
红豆抬头一看,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头顶:“怎么又是你,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简直是晦气!
说完,红豆爬起来就提着脚走了,虽然狼狈,可走之前还狠狠地瞪了面前那占着路口的大个子一眼。
王安觉得自己无辜极了,他真的只是刚好路过而已,既没有偷听什么,也没有碍着谁的事。怎么就骂上他了呢,要骂也应该骂王爷吧,不是他,自己也这般不用火急火燎地赶回府里来。
可红豆走了,他也只能向罗管事解释道:“我方才只是路过。”
罗管事笑笑没说话。
“王爷让人叫我回府,我这会儿才回来。这不,刚一回来就往这边赶了。”
罗管事道:“那你可走错了,王爷今儿不在姑娘的院子里。”
王安道了一句稀奇,可到底念着事儿,没好在这儿多待便匆匆与罗管事分别了。
王安走后,罗管事朝着红豆离开的那条小道看了一会儿,半晌才收回了视线。不是他装模作样,故作不知,而是他们俩根本不合适。而且,他对红豆也没有什么遐思。
此番断了念想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告白后: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ㄒoㄒ)/~~
第93章
好容易挣了钱,有了件叫人开心的事; 这才过了多久; 又被人这么下了脸面。
红豆甚至觉得,那天杀的罗管事保不齐是在拿她当猴耍。这些天; 她表现得都这样明显了;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莫不是非得她腆着脸去戳破那层窗户纸; 说那等不知羞的话?
那又怎么可能呢!
红豆一路骂骂咧咧地回了西院,中间还碰上了另一个糟心玩意儿。两人打了个照面; 眼神里俱透着凶光。即便没有说话; 可那气氛,却都能瞄出火星儿来。
前头是一条小长廊,不过一人多宽,弯弯曲曲,正是通往西院厢房的道儿。两人互瞪了一眼,随即默契地同时迈出脚,谁也不让谁,挤在了一条小道儿上。
挤了半天,肩膀快要挤断了,愣是谁也没能往前再走一步。
红豆喘着粗气,握着拳头先罢了休。
若是以往,她就是拼着老命也不愿叫这人先走。可是今儿不同; 她早精疲力尽,或说是心灰意冷; 哪里还有斗个两败俱伤的精气神。且她本就被气得半死,生怕再和她争下去会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遂跺了跺脚,不甘心地又转头去了别处。
大获全胜了,金缕却不见得有多高兴,她回过头,冲着红豆离开的背影呸了一声,腰身一扭,也愤愤地往前走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得意了个什么鬼,不过是附带着的鸡犬之辈而已。
绕是这么想,金缕还是不泄愤。什么东西,若是之前,这俩人还敢在她面前呛声?金缕本来是想着回厢房的,可转头就改变了主意。
半炷香后,金缕敲开了红豆的房门。红豆自然不在的,如今在里头的是玲珑。金缕就是知道她在里头,才特特走了过来。
见是金缕,玲珑脸上也不太好看,只差没赶人了。左右看了一眼,瞧见没人,玲珑才暗暗压着声音质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金缕勾着嘴角笑了一声,将手里的一包衣裳扔到地上,抬起下巴,满是恶意:“这是我今儿换下的脏衣裳,回头给我洗了吧。记着,得快些,我后天还得穿。再像上回那样慢慢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