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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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终于醒了。”大夫抹了一把冷汗,又诊了一回脉,慌慌张张地告辞离去。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悦儿扑在瞳儿身上,哭得泣不成声。连城扶起悦儿,轻声责怪道:“瞳儿晕了几个时辰了,虚弱得很。没的让你又压晕了。”

悦儿破涕为笑,娇憨地瞪了瞪连城。赶忙起身,往床位挪了挪。

“弟妹醒了吗?”人未至,声先闻。那温暖的香气不似寒衣,却如此的,让人不'炫'舒'书'服'网'。

“连城,悦儿,你们先出去吧。”瞳儿略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手腕处,隐隐的疼。

香凝。。。。。。

“大爷有事吗?”

我决不放弃!

不欢迎吗?月倦衣微微一窒,晒然一笑。果然是人以群分,连那不冷不热的神情都那么相似。

“寒衣不在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寒衣不在了!瞳儿死死盯着月倦衣,熊熊怒火似一条狂躁的蛇,在体内咆哮着,横冲直闯。须臾,一字一顿,缓缓说到:“主子不会有事的。”

主子不会有事的。就算是你死了,就算是相云国灭了,主子也不会有事的!他会寿终正寝!他会子孙满堂!

“弟妹,你有么有见过。。。。。。”月倦衣顿了顿,眼色忽然一黯:“算了。”

瞳儿,你有没有见过一块错金的狼首铜牌?只是这夏国人的绝密,我该如何向你提起?

那两个孩子接触过你。你千万保重!

你我都不过是在悬崖边,苦苦求生存的可怜人罢了。

月倦衣又嘘寒问暖,问候了几句。瞳儿虽没有恶语相向,却始终淡淡的。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月倦衣告辞离去,那儒雅谦和的背影,莫名的,竟有些零丁洋里叹零丁的意味。

瞳儿不甚在意,见窗外人影绰绰,知道连城和悦儿都还没走,唤道:“都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瞳儿,其实大爷待你是极好的。”悦儿往门口看看,又看看瞳儿,犹豫着,欲言又止。

连城觉得不妥,暗暗扯了扯悦儿的袖子。

待我好?他不过是心虚罢了。瞳儿摇摇头,默默看着连城和悦儿袖口下你拉我扯的手,万般思绪漫上心头。

“今天多亏了大爷,咱们明墨轩如今已是谁都不肯沾上一星半点儿。今日那大夫是大爷请来的,若不是大爷发了火,告诉那位大夫‘若医不好弟妹,便砍了你的脑袋’只怕大夫根本不会来,更不会如此用心医治。。。。。。”

“悦儿,什么时辰了?”瞳儿望望窗外若有似无的白,出言打断了悦儿。

“寅时了。”悦儿噤声,心头的悲伤,浪一般起伏。

天快亮了。。。。。。

爷。。。。。。

“悦儿,帮我梳妆吧。梳个双飞髻。”就是在南方时,你打趣我,帮我梳的那发髻。

“连城,帮帮我,我要见皇上。”

悦儿,连城,我愿意压上性命,搏上一搏。

我决不放弃!

主子,你可有想念瞳儿?

妆罢未天明。

雪下得紧,连城去马棚准备马车,一会儿的功夫,已不见了脚印。三人的早饭还未做好,突然想起马车上要用的火盆还未备好,悦儿忙得脚不沾地,首如飞蓬。

自从月寒衣入狱,明墨轩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如今,已是人丁寥落。

瞳儿站在望月亭脚下,手指一点一点抚过朱红的雕花栏杆,栏杆上的晨雪,似红颜的白发,簌簌洒洒。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颧骨处如火烧云一般,红得要滴出血来。脸色异常苍白,悦儿扑了极厚的粉,也未能遮住。樱桃色的唇在这苍白的脸上,在雾一般的晨霭中,红得怪异。瞳儿合上眼,学着那天,月寒衣的样子,将身体微微后仰,再后仰。。。。。。

风中有雪花的气味。瞳儿笑了,轻轻解开棉衣,动了动肩膀,任它一点点从肩头滑落,静静的,落在雪地上,红得欢畅。

主子,你可有想念瞳儿?

“瞳儿!”悦儿的惊叫声依旧那么夸张。思念被打断,整个世界寂寞无边。瞳儿怅然转身,悦儿正踏着吱吱作响的松软白雪,一路跑了过来。

“刚发了汗,跑这儿来干什么?”悦儿有些埋怨,赶紧拾起棉衣,手忙脚乱的给瞳儿穿上:“快回去吧,连城驾好了车,就停在偏门外,天色还早,好歹喝些热粥,还有一天的硬仗要打呢。”

“嗯。”瞳儿点点头,微笑宜人。眸中那出奇的安静,看得悦儿心中,越来越虚。

悦儿不敢再看瞳儿,拉着她一路小跑着,往主屋奔去。

院内已是白皑皑的一片,雪地那头的屋子,软帘被风吹着,大略是太厚重了,始终没有掀起。

“连城,我们回来。”悦儿跺净靴子上的雪,掀开帘子,将瞳儿让进了屋。

“别动!”肩上忽然架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刀刃贴着肌肤,那森森的寒意不逊冰雪。

时间凝固。

听见那阴冷的男声,悦儿诧异的望过去,眸子瞬间睁大,用手捂着自己嘴,眼神惊惧的落在瞳儿那已经渗出殷红血渍的脖颈上。

血水顺着衣襟,一点一点,落在青砖上,红梅一般醒目。

“连城呢?”悦儿怔怔望着瞳儿身后的狼首人,眸光中,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连城,不会很疼的

连城?

瞳儿僵硬地移动着眸光,一点点,再一点点。终于,在一处角落停了下来。她的表情很奇怪,目光专注的盯着某一个点,似在看,似乎,又不在看。樱桃色的唇,红得醒目。在极度苍白的脸上,张开一点,顿住,再张开一点,再顿住,然后再张开一点。。。。。。

“嗄。。。。。。”失声。不是痛哭失声,是没有声音的‘失声’。连日的压抑,痛苦,似喷发的火山,在喉头肆意乱窜。想要声嘶力竭的吼叫,却只能发出沙哑断续的哭声。

悦儿循着瞳儿的眸光缓缓回头,眼睛睁大一点,再睁大一点。。。。。。瞳儿沙哑的哭声是一把生锈的匕首,在心头捅一刀,使劲儿搅一搅,拔出来,再捅一刀。。。。。。

连城?

连城?

连城!!!

连城的表情似并不痛苦,仔细看看,确是憨厚带笑。隔夜的剩馒头,早起熬的白粥。那味道想必是不坏。

那把刀大略是很快的。

连城,不会很疼的,是不是?可是我恨你!连同咱爷和瞳儿的那份儿,我也替他们恨了!

不不不!十倍!一百倍的恨你!

你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还将那把生锈的钝刀子扎到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连城!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啊。。。。。。啊。。。。。。。”悦儿撕扯着喉咙,恣意恸哭。清冷的院落,白茫茫的天地。哭声刺入黎明,冰冷的,尖锐的,折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彭!

悦儿身后的狼首人用刀把用力一敲,霎时间,悦儿停住了嚎哭,身体似断线的风筝,飘啊,飘啊,轻轻的,落在冰冷的青砖上。

“说!图腾在哪里?!”寒光一闪,刀剑直指瞳儿。暗哑低魅的声音,厉鬼一般冰冷。

“我不知道。”灵魂被抽离。瞳儿木偶一般看着憨笑的连城,和那连昏厥都不忘流泪的悦儿。麻木的,连挣扎都忘了。

“不知道?”

“啊!”瞳儿疼得浑身发抖。腥热的血,瞬间浸透了袖口,那手骨折断的声音,那么清脆,清脆的好似糖葫芦在齿间化开的声音。

糖葫芦。。。。。。

“现在想起来了吗?”

有什么深仇大恨冲我来啊!

“什么是图腾?”剧烈的疼痛使瞳儿瞬间清醒,她仰起头,环视四周,再看向那问话的狼首人时,已眸光清明。

屋内一片狼藉。

三名看似身份略低一等的狼首人,仔仔细细地将整个主屋搜了个遍,朝问话的狼首人摇摇头,攥刀的手,隐隐泛白。

三日了,今日再找不到图腾该如何复命?

没有?那狼首人的头领,环着胸,居高临下地,将瞳儿从头看到脚,半晌,阴沉的男声透过厚重的面具,那窒息的闷,似要将瞳儿掐死:“初一那日,两个小要饭给你的那块铜,上面有错金狼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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