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眼看见在王妃离开的日子,王爷不吃不喝,整日打听着王妃的消息,关注着湘南的动静,要是王爷肯和那个独孤菲好,他愿意把头砍下来。
突然,马路上迎面走来一个灰衣的少年,身姿俊秀,只是一身血迹,马车走的太快,暴雨太急,他看不清那少年的脸,回首间,少年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凤逸寒茫然的走在雨中,腹部的疼痛让她维持着最后一点意识,脚步如灌了铅般沉重,血伴随着雨沥沥而下,她抿唇,吞下嘴角的雨水,迷蒙中,好像看见了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漂亮的马车,奔腾的骏马,还有马车上那手拿马鞭的男子,力翔——
她膛大双眸,瞬间的擦肩而过,回首,看见了车帘慢慢被撩开,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在天蓝色车帘映衬下,格外好看,盯着那双手目不转睛,是那双手越来越远,还是,她的眼睛已经被大雨迷离,她看不清一切,脑中一片空白,再也无力支撑,她瘫软着倒下。
“爷,路边有一个男子身受重伤……”力翔微微放慢了驾车的速度,大雨中,他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哪里?”萧临楚撩开车帘,路边除了滚石,看不见一个人影。
“已经过了,要不要我把车转头,回去看看。”力翔拉了拉缰绳,将速度放的更慢。
“不用,既然已经过了,就是无缘,给后面的人救吧,赶路!”萧临楚放下车帘,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心里有些酸涩,胸口仿佛被巨石堵住,似乎是,他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马车疾驰,暴雨中如一道离弦的箭,两人的距离终是原来越远……
这一刻,凤逸寒心中想的是萧临楚,那个孤傲倔强的男子,那个铁血铮铮的男子,那个肯为了她,放弃一切的男子,萧临楚,我好想你,如果有来世,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辛苦……
眼角有水珠滑过,温热的液体,带着咸味,是雨水,还是泪水?凤逸寒疲惫的闭上眼睛。
“爷,前面的路被堵住了,暂时不能通行!”力翔勒紧了缰绳,皱眉看着前面,这里好像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斗,人的尸体和马的尸体压在滚石下面,内脏毕露,坑洼中蓄满鲜血,惨不忍睹。
“怎么回事?”萧临楚撩开了车帘,皱眉,“是独孤家的人,好像被暗算了!”
“爷,我们现在怎么办?”力翔喘气,放下马鞭。
“回头吧,先通知工部疏通道路,再去衙门报案!”萧临楚放下车帘。
力翔掉转马头,往来路驶去,“爷,我们去先前的镇子落脚吧,等这路疏通了我们再赶路!”
“嗯,好!”萧临楚斜靠在马车上,心中有些不安,这里是湘南阮家和北方独孤家势力交界的范围,发生了这种事情,不知道逸寒在湘南会不会有危险?
马车依旧在飞奔,暴雨小了很多,想起逸寒的时候,突然觉得心中被什么揪了一下,让他无法喘息,霍地撩开车帘,看见了马路边昏倒的少年,瘦弱的身躯,烟灰色绸衫,看不见他的脸,只是泪水就那么毫无警觉的弥漫了起来,萧临楚怒吼,“停车!”
力翔停下了车,萧临楚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雨中,他眯眼,阔步走近地上的男子,第一次没有嫌弃泥泞中的陌生人,萧临楚抱起了她,看见她的脸的时候,已经忘记了呼吸,呆呆的抱着她,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
“爷,快上……”车字埂在喉咙无法吐出,力翔惊讶的嘴巴不能合起。
萧临楚俊脸顿时沉下,紧紧的将凤逸寒抱在怀里起身,她浑身已经湿透,腹部的血迹触目惊心,脸色更是苍白到可怕,仿佛一具没有生命的死尸。
为什么她都不会照顾自己?瘦弱的他几乎感觉不到她的重量,才一个月不见,她就成了这样,心被狠狠揪起。
力翔配合的将马车架的飞快,宽敞的马车中,萧临楚脱下她的衣服,目光落在她腹部伤口上的时候,银牙紧咬,凤眸眯起,不管是谁将她伤成这样,都不可原谅!
简单的处理了伤口,从行礼中找出自己一件全新的衣衫给她换上,将她冰冷的娇躯搂在怀中,脸色阴沉的可怕。
正文 149 已成炼狱
力翔完全可以体会主子的心,马车驾的又快又稳,不消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北瑶的一个镇子上,大雨已经停下,处处散发着清新的味道,枫叶被洗涤了一番,红的骇人。
凤逸寒醒来,感觉浑身都痛,特别是腹部,焦灼的疼,她不安的呻/吟,想动,可是牵扯到伤口,疼的更加钻心。
“别动,伤口很深!”萧临楚一把按住她,拉好薄被,盖住她的肩膀。
“萧临楚?”凤逸寒声音嘶哑,开口相当困难。
徊“嗯。”萧临楚点头,一脸不善,转身拿了碗药,还有一个调羹。
“张嘴!喝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命令口气,霸道性格丝毫未变。
凤逸寒眼睛一直注视着萧临楚,他长的,还是那么好看,所有的优点,全部长在他脸上,背着阳光,他脸上的轮廓尤为鲜明,美的让人窒息。
缺萧临楚撇了一勺药汁,放在她唇边,再次吩咐道,“张嘴!”
凤逸寒微微启唇,苦涩的药汁流入唇间,她蹙眉,小脸皱成一团,“好苦……”
“哪有不苦的药?”萧临楚再次撇了一勺药汁,凑近她的唇边。
“等下再喝,难受……”凤逸寒将脸别在一边,闭上眼睛。
他不悦的将药碗放在一边,浓眉紧蹙,“你怎么回事?跟人打架了吗?”
凤逸寒羽睫轻眨,不语。
“阮冰墨呢?他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打架?”萧临楚继续,只是眉头却越皱越紧,“还是,他湘南没有兵了,要你出来给他卖命?”
凤逸寒眼泪已经流出,浸湿了绣花枕头。
看得出她肩膀微微抖动,萧临楚叹息,站起身来,“好吧,我不问了,你休息吧!”
说完就起身朝门外走去,身后传来了凤逸寒的声音,“姐姐被独孤家的人抓走了……”
萧临楚脚步顿住,犹豫片刻转身,看见凤逸寒已经坐起身,腹部的伤口又开始流血,雪白的中衣,殷红一片。
“谁叫你起来的?”萧临楚蹙眉,往床边走去,扶住凤逸寒的肩膀,想让她倒在床上。
“我没事,我要去救姐姐,她还在受苦……”凤逸寒拂开萧临楚的双手,起身穿鞋。
“你疯了吗?你这个样子,还要怎么救人?”萧临楚怒吼,一把将她手中的鞋夺过扔在一边。
“可是姐姐在被他们鞭打,在被他们欺辱,萧临楚,如果是你看见那么多人欺辱一个弱女子,你还能冷静吗?”凤逸寒赤脚站在地上,哭泣出声。
“好了,别哭了,告诉我怎么回事。”萧临楚揽住她的肩膀,将她纳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她。
“姐姐奉命刺杀独孤青,可是被独孤青抓住,为了得到姐姐手中的密函,他们,他们不仅,不仅鞭打姐姐,还,还轮/奸了她……”凤逸寒泣不成声,哽咽着断断续续才把一句话说完。
萧临楚的手顿在她的肩膀,眸底幽晖暗沉,“你亲眼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