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风舞，刚才说什么气话。”雪落知道风舞一定不是气话，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风舞将离开说的那么轻松。
“姐姐，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想呆在二哥哥身边了。”风舞转过头，看着雪落，不带一点玩笑。
“为什么？”雪落吓了一跳，不想呆在慕容修身边，风舞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我……姐姐，为什么你说慕容家对不起楚家？”风舞忽然岔开话题，问雪落。
雪落躲闪着笑笑，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
“我不想呆在二哥哥身边了，二哥哥不让姐姐告诉我的事情，我知道了。就算不是全部，也十之八九。我问哥哥当年知道我们在京城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哥哥说是因为他当时太小了，不知道寻找，长大后觉得没必要了。哥哥说爹爹是个大英雄，每次说起爹爹的时候，哥哥没有责怪，总是很悲伤。以前我不懂，如今我懂了。爹爹他，爹爹他是皇帝姑父和承贤公主合谋父害死的，我说的对吗？”
雪落震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二哥哥是我们杀父仇人的儿子，吴敏是我们杀父仇人的孙女，姐姐，我说的对吗？”
雪落摇头，她没有想到风舞会知道这些，更舍不得看风舞这样的表情。
“姐姐，爹娘会怪我吗？竟然，竟然……”
“小康，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这样想，真的不是这样的。”雪落能说的只有这样一句话，她要怎样告诉她，害死爹爹的不是皇上，不是承贤，她说不出口。可是她又不希望风舞这样难受。
“姐姐，你不该瞒着我的，我长大了。关于爹爹的书我看了那么多，关于西塞那场战争我研究了那么久，我只是不想那样想，我只是不愿相信。他们是我们的亲人啊。我不想呆在二哥哥身边了，我害怕。”风舞伏在雪落怀里，身子有些颤抖。
她没说她怕什么，但是雪落知道。
“小康，你不喜欢二哥哥了吗？二哥哥是无辜的，他并没有错。他心里是有你的。”
雪落知道，风舞怕的不仅是慕容修变成皇帝，还有她心里难以释怀的那段过往，会毁掉她和慕容修之间仅有的那点美好。
“姐姐，我不能为二哥哥生孩子。我继续留在二哥哥身边，他也会很为难。”风舞冷静的说着，嘴角竟然莫名的带着点笑意。她清楚的知道慕容修不会让她受苦，可是她舍不得让天下人说慕容修半句不是。
雪落身子一顿，缓缓错身，看着怀里的风舞，她一双清亮的眼睛，黑白分明。为什么，为什么，雪落脑子里只有这三个字。承贤刚才的话，她本没在意，没成想竟然是真的。风舞她……雪落仔细看着风舞，上上下下，她明明很好，她不过是昏睡了一下而已，为什么就不能生孩子了呢？泪水簌簌的流下来，雪落一句话不说，她明白风舞的心思，她只是觉得上苍不公，为何风舞要受这样的苦。
小环端着粥进来，见风舞和雪落两人拥着站在床边，先是一愣，然后一笑。
“主子醒了，怎么不叫我。”小环上前，将粥碗放好。看着这对姐妹，只当是风舞醒来雪落高兴的哭了。
“我就说主子会醒来，雪落主子，别哭了，先喝些粥，我熬了很久。”
雪落和风舞笑着点头。三个人一起围坐在桌边，安静的吃粥，一时间谁都不说话，小环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主子，您醒了很久？衣服都换好了。”小环见风舞吃完，问道。
风舞点点头。
“小环，二哥哥不在府上？”风舞还不知道慕容修被皇帝召进宫的事。
“嗯，说是进宫了。昨晚王爷守了您一个晚上，为了……”
“小环。别说了。”风舞打断小环的话。
小环看了雪落一眼，没说话。
“小环，你让李叔帮忙准备一辆马车吧，我和姐姐一会儿进宫去看看皇后。”风舞看着小环，说的有些缓慢。
小环点头，却没动作，她忽然觉得风舞今天十分不正常。
“主子，您刚醒，要不明天再去吧。”第一次小环这样劝风舞，平时小环总是希望风舞多出门走动。
“我们进宫之后，小环收拾一下东西，我去和姐姐住一段时间，姐姐会让孤辰大哥准备的吧？”风舞转头看雪落。
雪落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风舞，轻轻的嗯了一声。
小环有些无措，但是没再继续问，要李忠安排了马车，回来之后，风舞和雪落已经穿戴整齐。
“小环，收拾些日常用的东西，和我们一起走吧。”
小环终于忍不住，叫住正要离开的风舞。
“主子，您是不准备回来了吗？”这这是一种感觉，一种长期相处下来才会存在的默契。
风舞点点头，小环不再说话，虽然她不懂为什么，但是她懂风舞的眼神，也知道这段时间风舞并不快乐。尽管如此想，小环还是觉得难过，不知道是风舞还是慕容修，或者是她自己。真正要离开了，她才明白，当初随着风舞进王府的时候，是把这里当成一辈子的家来对待的，从没想过要离开。她尚且不舍，风舞的心里又会是怎样的艰难？
李忠看了小环一眼，小环盯着马车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忠心里烦乱，想问小环问些什么，可是小环躲着他一般，招呼一声就跑开了，说是要给雪落准备东西。李忠憋着一肚子的疑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向街的深处看了两眼，慕容修还未回来。王妃醒了，他该高兴的，可是他就是笑不出来，好像一场美梦，醒了就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风舞坐在马车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做了那个决定之后，她变得异常沉默，也或许是因为要去见的人，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雪落脑子里也是纷乱。刚才告诉孤辰风舞的想法，要去准备马车回梨花坞。孤辰一向沉默寡言，很少对别人的事情发表什么一见，可是听说风舞要离开，竟默默说了一句，“人走，总是容易。”看着风舞的侧脸，雪落明白孤辰的话，人走总是容易，可是心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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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 默别
慕容修刚从御书房出来，就被良妃派人叫了去，慕容修心里虽然急着回府，但是想到出门前李忠说的那番话，还是先过去看看良妃。
良妃自然也知道慕容修昨晚做的荒唐事，这件事恐怕已经传开了，慕容修这样无非是在往吴家脸上抹黑，这样胡闹，怪不得皇上要寻他。想着慕容修必然是被皇上好一通训，她安慰安慰，也问问风舞情况。这段时间，忙着吴敏的婚事，多少是忽略了她一些。也不知道现在身子怎样了。
见慕容修一脸平静，良妃反而觉得不正常。正要问，慕容修先说话。
“母妃，外公在平乡住的可好？”
良妃有些惊讶，慕容修很少会主动问起这些，即使问也只是母子二人闲谈的时的一个小话题。慕容修很少把这样认真的去关心一个人的生活，能让慕容修关心过的好不好的人，似乎也就只有风舞和她这个母妃吧。良妃觉得欣慰，慕容修终究是长大了，懂得从更细微的地方去关心人，这是好事。
“还好，说是和当地的农户一起种田，精气神竟比在府里还好许多。”良妃笑道。
慕容修点点头，外公是个粗人，前些年他旧伤发作，皇上准他在家颐养天年，将养了半年，老人家又生龙活虎。不在上朝，日子也清净了，也无聊了。整日闹着要出游，家里人哪里敢依着他。春天慕容修大军得胜归来，前去看他，外公身体还好，就是心情不顺畅。他去的时候正在训斥舅舅，也不晓得是什么事情，舅舅见他过来，见到救星一般，脱身离开。老人家言语中透出，想回平乡去。可是家里人怎么能放心，不依，他便小孩子一般闹起来。后来到底是拗不过外公，只得遂了他的愿。这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
“可那地方毕竟不如京里。而且晚辈们一个都不在身边也不好。儿臣想安排李元表哥一家过去陪着外公。其他表哥都身居要职，脱不开身，太常寺少卿是个闲职，倒是无碍。母妃您觉得怎样？”
慕容修说的自然，可是又怎么能骗得过自己的母亲？慕容修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