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夏没有回头,摆摆手径自离开。
“他倒是性格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冷淡。”不二抚着下巴,浅笑道。
菊丸撇着嘴嘟囔:“忍真讨厌!”
“他那么讨厌,你为什么还盼着他来?”乾在本子上边写边说道。
菊丸手点着下巴,认真的想了想,苦恼的说:“对啊,我为什么要盼着他来呢?”
不二执着球拍,看着上下弹跳不止的网球,淡淡的道:“果然还是太无聊了啊!”
神奈川。
真田士成端着茶杯,悠悠然的吹去上面蒸腾的热气,瞥了眼靠坐在门外廊柱歇息的少年,哦,不,是少女,凉凉的开口:“放着东京那么近的手冢道馆不去,偏偏跑来神奈川找茬,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流夏伸手轻弹衣袖,似乎想抹去沾染在上面的丝丝寒气,良久,才冒出一句话:“这天当真还是冷啊!”
如此答非所问,真田士成着实气结,手指一旋,茶杯迅速飞向流夏,他们之间本来距离就不远,这么一瞬,杯子稳稳的似就要撞上。
流夏也不傻,她功力有多深,她自己心里会没底?这杯子四平八稳看似好接,可谁知道那爱看热闹的真田老头又在里面藏了什么乾坤,心机一动,挥手而出,这倒霉杯子就立刻转了个弯飞向空无一人的庭院。
看着远去的“暗器”,真田士成摇摇头道:“可惜了一整套的茶具!”
流夏懒懒的仰头看天,没有答话。
这时,遥遥的,前方传来一声瓷杯破碎的声音,似乎还有几句咒骂呵斥声。
安稳坐着的两人若无其事的一个换杯子喝茶,一个继续四十五度看天。
不一会,蹬蹬蹬,那边便铿铿过来个人,嘴里犹愤愤的不断说道:“太松懈了,简直太松懈了!”
流夏无动于衷,真田士成握拳放在口边清咳一声道:“弦一郎,怎么回事?”
这近前之人便是一进门就被快速行进中的杯子砸中的倒霉人——真田弦一郎,只见他拿着几块碎片,黑着一张脸,紧着声音道:“祖父,这几个新来的学生太没有礼节了,竟然拿着杯子乱扔!”
真田士成看着某个似笑非笑的人又咳了一下,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接着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事,真田匆匆说了句“回来拿点东西”,便急急离开,临走前不忘礼貌的向流夏点点头。
“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真田士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抚着下巴深思。
流夏依旧保持着同一姿势,靠在廊柱上仰望着天上不断飘动的云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写出这么没意义的一章,我果然还是Ma da ma da da ne。。。
呜呜 顶着我的破铜烂铁掩面泪奔。。。
韶华暗损
日子依旧这么平平稳稳的过着,偶尔有个小起伏也可以忽略不计。
冰帝,流夏除了小考的时候会过去,其他时候都选择溜之大吉。也正因为如此,每次她考试的时刻,也正是冰帝情绪最高涨的时刻,欢呼雀跃声,尖叫呐喊声,充斥着她走过的每个地方,搞得她毛骨悚然,肩背挺直,浑身不自在,只是脸上依旧笑容满面,没有半分破绽。
莫怪青木每每都会敬佩的赞叹:“果然不愧是世家子弟,这风度,这行为,这动作,无可挑剔。”
流夏只是抿嘴浅笑,并不接话。
青学却是少了某个任性冷淡的人影,Chance也没了那个恣意弹琴的少年,而神奈川真田家则多了几分鸡飞狗跳。
真田士成开始习惯在喝茶下棋闲聊的时候,突然有人提着剑杀过来。
真田弦一郎开始习惯在偶尔提早回家的时候,瞄见某人靠在庭廊里发呆。
真田家的学徒也开始习惯某个以锻炼他们为名,实质上是发泄自己精力的人的挑衅行径。
在有意或无意中,流夏的性别问题并没有更多的人知晓。反正也没人会怀疑,真田老爷子擦着手中的刀漫不经心的说。
知道内情的几个人看着庭院里面色漠然,出手狠厉,术法霸道的某人深以为然的使劲点头。
运气给对方一个最后的重击,流夏站定撩撩已长到眼睛的碎发,消去手中凝成的气剑,走到长长的回廊里盘腿坐下。
因为是周末,道馆里人很少,只余下寄住的几个学生在刻苦的练习。真田士成端着棋盘不知道又去找谁切磋去了。院子里稀稀落落的几棵樱花树上,浅浅得着着几点绿,像是被谁无意间甩上去似的,淡淡的,不甚显眼。
流夏端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半眯着眼直盯盯的瞅那几点绿。时间如织如梭,一转眼考完试,马上又该放春假了。春意不知不觉间又近了几分。
她淡淡呵出一口气,“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
悠悠然的欣赏了半天,扭头对旁边一直没有言语,紧抿双唇的某人皱眉道:“真田,严神厉色可是很侮辱这清新怡情的大好美景!”意思是,你没事别在这充当黑面神搅少爷我的好兴致!
真田瞟她一眼,“这是我家。”意思是我愿意,你管不着!
理由充分,流夏轻哼一声,索性挪挪身子靠到廊柱另一边,眼不见心不烦。她闭着眼懒懒的半躺在木地板上,残冬的凉意慢慢的渗透到她身上,有些微的瑟缩,却是赖着不起。
院子里,早先练习的学生都一哄而散出去游玩了,周围一片寂静。听着轻缓的风声,流夏有些昏昏欲睡。
“忍。”半睡半醒间有人低低的喊她,她猛得睁眼,又缓缓闭上,语气不善的开口:“干嘛?”
那人沉默了良久,才继续说道:“如果你面前有座山,你一直想超越它,可是有一天却突然发现它不见了,你有什么感觉?”
流夏嗤道:“没感觉!”
“你!”真田有些恼,他这些话对家人讲不出口,对部友无法讲,对手冢不能讲,一个人梗在心里难受,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却遭耻笑,让他怎能不恼。
流夏把玩着领口上的扣子,心不在焉的说:“怎么着,你面前的那座山塌了?”
真田点点头,在意识到她根本看不见时,不甘情愿的低低“嗯”了一声。
“你想怎么样?是让它重新站起来好再超越,还是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
真田嘴唇抿得更紧,“自然是重新站起来!”
“既然目标明确,那你到底在苦恼什么?” 流夏自嘲的扯唇,莫名其妙,自己居然在开导人……
真田身子一震,不错,自己究竟在苦恼什么,幸村虽然离开了,但那只是暂时的,总归他是要回来的,而他们也会一起夺取全国三连霸的。自己现在要做的不是担心犹豫,而是在他归队之前,坚持不懈的训练这支队伍,让它在幸村归来之时保持在最佳状态。
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双手,真田眼睛明亮看着远处,心底一片坚定激昂!
今年的全国冠军,一定是属于他们的!
“谢谢!”真田对着旁边背对着自己半躺在地的流夏,猛一弯腰,认真的说,语气里的真诚,不容置疑。
“呵。”她轻轻一笑,甩了甩袖子。
真田没有再说话,站起身似乎要离开。流夏低低一句话,停住了他的脚步。
“真田弦一郎,你为什么不选择后一种?”她淡淡的问,口气似有若无,就像一丝细细的线,风一吹便化成了唇边纷乱的白气。
“他不仅是我的目标,更是我的同伴。”没有丝毫犹豫,他开口回答。
“这样。”流夏微勾着唇,慢慢说道:“那你实在不该问我这个问题。”
没有注意她的话,真田抬脚匆匆离去,他要召集所有部员,加强训练,绝对不可以松懈!
没有注意,自然也没有听清。只是在走到院子中时,忽然察觉身后有动静。扭头看过去,刚才还慵懒半睡的少女,正举着一把通体浅绿的长剑凌厉舞绕,周围罡风强劲,声音飒飒作响。他没有想太多,忍一时兴起的动作太多,这次大概也是如此,所以并没有流连观察,转身就走。
也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樱花树上点点青绿全已不见。
也所以他没有看到盈盈舞剑的少女脸上浓浓的嘲讽。
也所以他没有听见少女不带感情的一句陈述。
真田弦一郎,你实在不该问我这个问题,我没有目标,没有同伴,怎会有什么建议,不过是你心不明,我无意点醒而已。
那样认真的追逐,一心的信赖,于我来说已经丢失太久了,久远得我都一点也不记得了。
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提剑遥遥指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