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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该学着交往交往,学会和懂得应该怎样更快活地生活了,应该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了!”

还没等叶青弄清这三个“应该”的寓意,她又转向大妈。

“大妈,真是太对不住您了!今天确实是没时间陪您老人家了。呶—,这些是专给您老人家带的,不成敬意,一定收下!”

说着,她手里的东西已经放在一只小板凳上了。那些东西多数是给叶大妈治病的补药。

“这——,这——”

叶大妈还没反过劲来,笑笑已向他们挥挥手快要跨出院门外了。

“那以后同学走了就来,啊,笑笑!”

叶大妈抢先一步招呼了一声,随后回过头来对愣在一边的叶青说,

“孩子,快送送笑笑!别立在这里像个木头疙瘩似的!”

“是——!”

叶青快步如风追了出去,他跟笑笑扬了扬手。

“再见!”

笑笑在自行车上随着“再见”的余音越骑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点在拐弯处不见了。

韩家的晚宴这次显得格外丰盛和热闹。

在座的除了笑笑全家以外,还有叶青和韩春的女朋友这两位特殊的人物及笑笑的女同学。

大家围桌而坐,先是由韩天教授讲了一番“前途无量”、“年轻有为”之类的官场话。

接着,大家就随便聊了起来。

“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叶青,他在本市一所大学上学,和我们是同届的。”

韩笑兴致勃勃地主持晚宴,她十分得意地把叶青一一引见给就座的同学。

大家三言五语地相互介绍了一下,就吃起饭来。

席间,韩教授因为校方有什么事,被人用小车接走了。

不多时,韩春又要和女朋友赶时间看电影,也先去了。

好在人多,又都是年轻人,走上三个俩的看不出冷场。

笑笑妈快活地招待这些来自大上海的同学们。这伙人在一起可热闹了,就像在自己家里那样无拘无束,她们竞相交谈着艺术系乃全学院的“名人轶事”。

大家轻易的接过话题,媚媚地交谈着,嗓门忽高忽低。她们一会操着一口地道的上海腔开着玩笑,一会儿又讲出几句半生不熟的英语打着俏皮话。

大家相互间谈得那么投机、愉快,她们的面目表情似乎也在随着谈话内容而变化。一会儿,谈得巧妙、流畅、平声静气;一会儿又十分激动,慷慨激昂,使得大家已熟知的话题也显得十分新奇和富有魅力。

叶青对她们的谈话既插不上嘴,而且又不想多嘴。他生性就有个怪癖,不喜欢与姑娘们东拉西扯的。

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像听大鼓书似的坐听着。有时大家一起哄堂大笑,他也跟着微微作笑,这是出于礼貌,尽管他并不知道这笑的内容是什么。

“总得使大家都高兴、别冷了场才好!”

叶青总这么想,也就有耐心坐下去了。

大家净谈论着些“另一路子”的浪漫性话题。

有时,叶青怀着一种冷漠的甚至不对胃口的眼光,瞧着面前的这群人。吃饱了,喝足了,他就坐在那里,挺直腰,用一种呆滞的漫不经心的眼光望着大家。

“艺术这东西真是富有感染力,像笑笑这种以前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如今性格也开朗多了!”

叶青望着席间侃侃而谈的笑笑,心里这样想。

不一会儿,韩家又来人了。就着笑笑妈忙于应酬的功夫,叶青趁忙乱赶紧跟笑笑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溜走了。大家对他的告辞只是欠了欠身子,又继续她们的谈话了。似乎叶青这个“不是一个专业”的“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在不在场都无关紧要。

叶青心慌脚不稳地走下楼梯,晃了几下走出了大门。

他贪婪地深吸着每一口夜间那特有的凉爽空气,马上享受到了“解放了”的轻松感觉。

他在灰暗的路灯下点燃一支香烟,迈开大步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自己需要清静一下。

他走到海边上,用胳膊肘子靠着栏杆,望着忽闪忽闪的航标灯和静静的海面,看着海岸两边的路灯倒影在水面上起伏波动。

叶青的心情也跟这无风的弄不清是涨潮、退潮还是平潮的海面一样,心里既含糊又捉摸不透。

他在席间跟笑笑妈搭了几次腔,她都没有吱声,要不就胡乱应酬几句。他已明显地看出她对他的来临挺勉强,似乎对他这身与现代青年格格不入的衣着打扮也抱有反感。

“假如我不是大学生,我看和她女儿的关系早就…”

叶青想着想着,两道眉毛在剧烈颤动,一片不详的疑云,立刻掠过他的脑际。他并没有马上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一种错觉,他只感到心头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阴影。

喝这么一丁点酒本来是不会醉的,可能是烟吸得太猛的缘故,因为有一句戏言叫做“酒不够,烟来凑”,再加上海面上起了一阵子风身上冰凉的缘故,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点恶心,酒劲一个劲地往脑门心顶。他感到自己浑身无力,于是,就闭上眼睛在铁栏杆上趴了一会儿。

后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母亲已经睡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那间阴凉的小屋,打着灯。

叶青感到眼睛有些湿润,两只脚有点麻木。他一咕噜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儿,忽然又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甚至连刚才流露出来的想法也不应该。

在钟楼的报时大钟敲响十二记的时候,他终于在恍恍惚惚的朦胧中挣扎着起来洗涮了一下,接着上床躺下了。

开始,他睡不着,只是一动不动地仰天躺在床上。慢慢地,叶青心里的骚动平了下去,他把被单一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这一夜,他是在骚乱不宁的梦境中度过的。调皮的梦神好像故意要把梦界里的一切往事都给搅浑了似的:他和笑笑往日的愉快旅游、艰难度日、各种旧事,…,总之,所有的程序都在梦里搅成了一锅粥。

上海的同学大约在笑笑家住了一个星期,终于到黄山去游玩去了。

笑笑如释重负,快活地来找叶青。

叶青正在屋里看书。他一边用湿毛巾擦着汗,一边用一块手帕垫在胳肘下写着什么。

“光闷在家里干什么?不出来玩玩。整天捧着书本多没意思。人嘛,就应该劳逸结合。叶青,你可不能再争那个什么第一了,看你累瘦成什么样了!”

笑笑已注意到叶青瘦得难看的脸盘,她望着他生气心疼地说。

不过,叶青的眼睛还是那么炯炯有神,他只是咧嘴一笑,眼里仍充满了往日那种甜蜜的热情。

“我发现人家上海同学跟咱们这就是不一样。遇事想得开,干吗整天无休无止地折磨自己!说句实话,上大学还不就是为了对付个吃饭的学历、毕业后好找工作?人家上海同学呀,除了会安排课余生活,同时还不耽误学业!这才叫潇洒浪漫呢!”

笑笑也不管叶青爱听不爱听,滔滔不绝地开导着他。

“她确实有些变了,变得另一种开朗和大方了”。

叶青刚想这么想。

“叶青,你瞧我是不是变化挺大?”

笑笑似乎看穿了叶青正在寻味的心思,直言不讳地问他。

“是的,笑笑!你是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不过,我听别人讲,搞艺术的都是这样,可能是职业病吧?”

叶青先是严肃地回答,后又微微一笑地说。

“我自己也发现我现在的性格跟一年前大不一样了!”

笑笑十分得意地望着叶青说,她那双秋波盈盈的大眼焕发着青春的容光。

“我们不应再用那些自己束缚自己的陈俗庸套来折磨自己了,应学会开放些!我们一生中的大好年华大部分都流逝了。叶青,我们拼到今天能考上大学,不就是为了痛痛快快地做个上等人吗?”

笑笑把双臂搭在叶青的肩膀上,把交叉的两只手搭在他的后脖子上,边说边抬起头来注视着叶青。

她的两眼久久地停留在叶青的脸上,她脸上蒙上一层迷茫的神情,像是在搜索应该得到的什么东西。

“你说的或许有些道理,笑笑。因为你的青春伴随着可怕的坎坷和磨难,你应该好好振作起来,重新投入社会那正在温暖起来的怀抱,不过——”

叶青低头望着笑笑,语重心长地说。

“不过——?不过什么?!又是不过‘不要虚度年华’,不过‘要珍惜时间’吗?这些话我现在都听腻了!难道非要在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人人见了都讨厌的年龄再去欢乐才叫‘不枉过人生’吗?!得了,这些都已过时了。叶青,你要醒悟过来,好好收拾自己一下!唉,你自己也不看看,这身打扮跟自己的身份——堂堂大学生的身份多不般配!也不知省那点钱干什么?”

“你听我说下去——”,

叶青赶忙打断笑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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