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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2 / 2)

“要弄清那两个问题,恐怕……你先得老老实实告诉我覃姑娘的真实来历吧?”寄爷眼睛亮亮地盯着我说,藏在烟雾背后的脸讳莫如深。

我一呆,暗叹该来的还是来了。踌躇半天,在寄爷炯炯有神的眼光逼视下,我狠狠心,将覃瓶儿背上的绿毛图、清和大师的偈语、我额头上的“土”字这一系列事情原原本本详细说了一遍。话音未落,满鸟鸟从椅子上弹起来,“瓶儿背上长了一幅图?是我见过的那幅?你昨天晚上去她房间就是去看那幅图?——妈那个‘波依’,怪不得会出现盐井坳那里的‘日古子’事情了,怪不得你一定要找安哥……”(波依:某个字的拼音。日古子:古怪)

我万没想到满鸟鸟在气氛如此压抑的场合,居然爆出一句粗口,狠狠剜他一眼,气恼地说:“你以为我去她房间做啥子?——你简直……满脑壳牛粪!”

满鸟鸟并不接招,一屁股塌得椅子高声抗议。“……我说呢,你眼巴巴盼安哥来就为这事儿……安哥,你说说,这到底是啷格回事儿?”

寄爷并不直接回答满鸟鸟的问题,反问道:“盐井坳出啥子‘日古子’事情了?”满鸟鸟振奋精神,口水横飞将我们在盐井坳看见的“云妖”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

寄爷听了不吱声,皱着眉头闷头抽烟。寄爷抽草烟很有个性,就是他必须把火机拿着手里反复点那忽燃忽熄的草烟,不晓得是草烟的质量问题还是寄爷的习惯问题。火机在他手里,简直就是倒八辈子血霉。

沉默了半天,直到寄爷被一屋人盯得不好意思了,他才字斟句酌地说:“从你讲的情况来看,覃姑娘背上那幅绿毛图,包括你们在盐井坳看到的,以及今晚上出现的癞壳包,都似乎和土家族失传已久的觋术有关。”

“觋术?啥子是觋术?”满鸟鸟抢在前面问。

“这个……我也只是猜测,是不是觋术我也说不准。对觋术的了解,我也是从经常打交道的道师先生那里听到一些。那些道师先生和我摆龙阵时,曾经提到过早年间的觋术。据他们说,觋术其实就是闻名天下的巫术,但是与常人眼中的巫术又有区别,学习觋术的人只能是男性。古书上也有记载,女巫为巫,男巫为觋。你们晓得不?其实觋师就是我们熟知的道师先生,以前也叫‘土老师’或‘端公’,据说他们都是通神灵的人……当然,现在还有没有会觋术的人,不得而知。毕竟时代不同了嘛!”

寄爷看着我,继续说道:“那个清和大师确实让人捉摸不透,那四句偈语我也暂时无法解释……”寄爷转头问我父亲:“哥,你有没有亲叔叔或亲伯伯?”我父亲愣了一下,“这个……应该没有啊!”

寄爷没问出结果,回头对我说:“至于你额头上的‘土’字,我一时也无法说清楚……”寄爷见我有垂头丧气的意思,语气一转,“不过,既然清和大师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高人就爱搞这些捉摸不透的东西。”

“废话,没道理,捉摸得透,我来找你这个高人搓鸟啊?”我心里嘀咕,内心的不满情绪不自觉地从脸上流露出来。寄爷何等老辣,早从我脸上的表情看出我的心思,讪然一笑,无话找话转移话题,“我啷格觉得覃姑娘非常面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撇撇嘴,强颜一笑,“我第一次见她也觉得面熟,后来得知我曾经在梦中见过她……”

“梦中?”寄爷一拍大腿,“对哒,我也是在梦中见过她。”

寄爷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屋人齐齐看着他。“安哥,满鹰鹰是看见任何女的都说面熟,想不到你恁大把年纪也有这个爱好……”满鸟鸟痞笑着对寄爷说。

“你们以为我在日白?我真的在梦中见过她……我想想,对了,是六月初六那个怪梦,我被鬼压床了……”

“六月初六?鬼压床?”我猛地站起来,带动椅背翻在地上摔成两半。

“你再说一遍……”我不理会满屋刀子般的目光,声嘶力竭向寄爷喊道。

寄爷奇怪地看我一眼,“六月初六那天中午,我麻了二两苞谷酒,躺在板凳上睡着了,没想到居然遭遇‘鬼压床’。梦中居然出现了我爷爷、一条蟒蛇、一头白虎和一个黄衣少女,那黄衣少女……还拿个啥子东西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现在想起来,那黄衣少女确实和覃姑娘长得很相像……噫!鹰鹰,你啷格了?脸色这么难看?”

寄爷在讲述他的梦境时,我眼前发黑,寄爷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象一颗颗子弹射向我的心脏,使我的心脏狂跳如雷。我估计,此时此刻,如果有人拿个听诊器放在我胸口,就可以跟着我心脏跳动的节奏跳踢踏舞!!

过了半晌,我双手撑住椅子,稳定心神,抖抖索索掏出一支烟,点燃长吸几口,才嗫嚅着说:“寄爷,我……我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梦,也是在六月初六那天……你说稀奇不?”“啊?”一屋人同时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一口把烟抽得只剩半支,狠狠弹掉烟灰,把我六月初六做的那个怪梦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寄爷听完没说话,我看见他手一抖,一大砣灰黑的烟灰直直掉进他面前的酒杯。

寄爷皱着眉,沉默半天,才自言自语地说:“怪了……两个人居然在同一天做了一个同样的梦?”不等其人有所反应,寄爷抬头问我:“你看清那个戳在你腰上的东西是啥子了吗?”

“没有。我觉得那东西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是不是象……令牌碑?”

“对!就是令牌碑!就是令牌碑!”我大叫一声。梦中那黄衣少女戳在我腰上的东西,经寄爷提醒,终于清晰地从我脑海浮现出来——那不分明就是一块微型的令牌碑吗?

令牌碑,是我们当地一种很常见的立在坟前的石碑,上面一般刻着“故显考某公讳某老大人之墓”之类的阴文,阴文的右边镌刻着死者的生卒年月,而左边则是孝子贤孙的名字。不过,普通人家才会在已逝老人坟前立令牌碑,稍微富裕的人家会立五厢碑或七厢碑。不管是令牌碑还是多厢碑,除了起着“勉阳人之意”的作用,同时还蕴含着土家人对先辈的敬畏和崇拜。

“还有人做过这个梦吗?”寄爷问道。其他人醒过神,纷纷摇头表示没有。

“那就怪了,为啥子只有我和鹰鹰做这样一个梦呢?连时间和内容都相同……那块令牌碑到底是啥子东西……”寄爷自言自语,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利用椅子后腿一前一后晃荡;右手拿着打火机,凑近衔在嘴里的早已熄灭的草烟,将点未点;满脸困惑,眼神空洞。

其他人大气不敢出,摒住呼吸,害怕打断寄爷冥思苦想。五双眼睛却牢牢盯着他的嘴,眼光在大雨磅礴的夜晚象几把利剑,在空中交织穿插,似乎可以听见它们相互碰撞的铿锵声……

“鹰鹰,覃姑娘还给你说过别的啥子没?”寄爷突然开口,吓得我一激灵,双肩一耸,眼神收拢,呆呆看着寄爷的嘴好几秒钟,才(炫)恍(书)然(网)大悟,“这个……好像除了我跟你们说过的,再没说别的吧?”我在脑海翻了一遍,隐隐记得昨晚我在硒都宾馆追问覃瓶儿的来历时,覃瓶儿的神态不太自然,可惜当时我全部心思都放在清和大师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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