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站在辽国大营前,瞅着来来往往的士兵忽然很是手痒。
再一瞬,辽国全国陷入了极大的恐慌——十万大军忽然整整齐齐的列在辽国城门外,就仿若未曾出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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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远站在城门上,心中却焦急万分。心知自己的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定然又去做了一件不靠谱的事情,奈何阻止不了,只能在一旁着急。
互有一小兵风风火火一路跑来,就像屁股上烧了把看不见的火一般:“侯,侯爷!”
韩湛远眼皮一跳,赶紧问道:“可是辽国那边出了事情?”
“是……辽国十万大军忽然……忽然……忽然全数不见!”小兵那模样,完完全全是活见鬼。
“全数不见?”还不待韩湛远仔细想明白,后头就有一双手不老实的围了上来:“恩,全数不见。为师办事,徒儿你还不放心么?”
说着还嫌不够,又在身前人的侧脸按下一吻,闹的身边的小兵腾地一下,从脸红到了耳根。
“你不会……”韩湛远皱眉看向笑嘻嘻的睚眦,越发觉得这事实在不靠谱:“你不会把他们都……”一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姿势。
睚眦眯眼一笑,眸中红星一闪,贴到了韩湛远的耳边,声音放得暧昧:“怎样,为了报答为师的恩情,徒儿你今晚是不是也该让为师在上面了?”
韩湛远抬眼盯着睚眦看了一会儿,忽然哼了一声好,便甩手走人。
睚眦一脸莫名的留在原地,不知道又是哪里惹得这位小祖宗发起无名业火。不过回味了那一个好字,还是觉得百转千回的甜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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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晚上,睚眦果真在上。
不过在上,依然还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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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眦闷头躲在被窝里,心中委实委屈。
昨儿晚上小徒儿不知生了哪门子气,下手颇为狠重。现在干脆是行走不能,只得抱着被子窝在床上,对着空气发呆。
正修养着,忽然面前多了两个人,还都是天兵天将的打扮。
“龙二太子殿下,天帝有请,特派我二人下凡带路。”原来是哼哈二将。
“不好好守着你们的南天门,倒管起天帝的闲事儿了。”睚眦暗骂了一句,心知定是与辽国大军相关,但是自己也胸有成竹,料玉帝也问不了什么大罪,去去倒也无妨。只是自己实在行走不便,若是露了马脚,以后还不是在天宫里头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思来想去,干脆摆出一副大爷的模样,道:“本殿身子有些乏了,还劳烦二位寻一顶软轿来,本殿一定立马上轿陪二位回去复命。”
两人对视一眼,面无表情齐声道:“回龙二太子殿下,轿子天帝已差我们准备好了,您请上轿。”说罢,还真就在屋里突然又多出了一顶软轿。
睚眦心花怒放,道这天帝老儿虽然面上不识人情,但实际还是颇为体贴,心情也好了不少,大喇喇坐上轿子,由着两位天兵天将腾云而去。
哼哈两人到了南天门就停住,那轿子已被施了法术,一路直奔了天帝宫里头去。
天帝宫中很是冷清,偌大的一个宫殿里头只有寒着一张脸的天帝和苦着一张脸的司命星君。
睚眦心里两厢盘算,一会儿便有了数。于是摆出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笑道:“不知道陛下找本殿前来,可有什么要事?”
天帝的脸又寒了一分:“你在凡间都做了些什么?”
睚眦低头开始掰着指头:“也无非是逛逛青楼喝喝小酒谈谈小情而已,不过这些鸡毛蒜皮,也就
不劳烦陛下您挂心了。”
“胡闹!”天帝的山羊胡子翘了起来:“你和湛原天君在凡间的元神相恋,这事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可是你昨日又干了什么?!”
睚眦一脸无辜:“不过是把迷路的一队士兵送了回去而已。”
天帝扶额,觉得自己有了这么一帮刁臣还能活到这把年纪,真是不大容易。
“你在凡间虽然没有以法术杀人,但是却改了天命。”天帝按捺心中悲愤,沉声道。
“龙二太子殿下,湛原天君原本这次会战死沙场,而后便可回归仙班,你这么一搅和……”司命星君忍不住发话道。
“闭嘴,本宫还没让你说话。”
“闭嘴,本殿下还没问你。”
两人齐齐发话。司命星君的脸苦得都能滴出水来,乖乖闭上了嘴。
“那又如何?”睚眦笑道:“改天命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最多在我下凡时封了我的法术,不得再犯。”
天帝颔首,还是和明白人说话痛快:“知道便好,你暂且将法术封在这颗金莲子中,交由司命星君暂管。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我派人下凡押你回府闭门思过五百年。”
“是。”睚眦嘴里应承,心中却暗道:“上回紫耀星君也同我这般,却罚了闭门思过一千年,如此说来,再改天命,我算是赚了。”
出殿的时候,一手揽过司命星君,笑嘻嘻低声问道:“司命星君,本殿且问你,那湛远天君在凡间最后做不做得皇帝?”
司命星君脸色煞白,哆哆嗦嗦道:“龙二太子殿下……”
睚眦拍了拍司命星君皱成一团的脸:“司命星君莫紧张,本殿下就是想知道个结尾,或许觉得没意思,也就不下凡了。”
司命星君提起的一颗心放了回去,抚着胸口道:“二太子殿下,实不相瞒,湛远天君这次历劫,注定要死于刀刃,您啊,还是别去趟这趟浑水了。劝您一句,反正百年之后二位在天宫里头相见,还是要互称一句仙友,现下这般又是何必。”
睚眦只顾着听前半头,后边尽数作了耳旁风。朝司命星君难得的抱拳说了声谢,又腾地下凡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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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远正在回京的路上,高头大马,黑裘长袍,玉带翠冠,衬得白净面孔更显清秀。
玉砌似的面上,唯有一双长眉不展。
要是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因为自己而犯了天条,会不会像书中说的那样被打入轮回堕入五畜?
韩湛远想了半天,也无法想象睚眦会被托生在一只猪或是一只鸡的身上。
忽然一双手覆上了眉头,耳边亦传来嘻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莫非我的小徒儿想为师了?”
“没有。”面上是冷淡的神色,手却不由自主的紧紧握住了身旁人。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最近睚眦总觉得自己的小徒弟不大对劲。
往往是闷不吭声的看自己一眼,然后别了目光,低下头,再一言不发的死死抓住自己的手。
睚眦看着这样的小徒弟,心里头很是犯愁。
徒儿啊,你想要什么就跟为师说嘛,你不说,为师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呢……
不过韩湛远自己不说,睚眦也是万万没有可能打探出来的,于是大多数时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对坐着,情形诡异得紧。
睚眦无奈,趁着人马打尖的时候,到了镇子上逛逛,盘算着买个什么回来逗逗小徒弟。
逛着不知不觉就饿了,左右看看,也没个像样的地方,只得就近在一家看上去颇为凋零的馄饨铺
子坐下,要了一碗馄饨愁眉苦脸的吃。
“哟,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愁心事?说出来看看小老儿能不能帮得上公子的忙。”混沌铺主是个满面皱纹的小老头儿,见了睚眦便凑上来,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搭话道。
睚眦觉得老人家年纪大了,实在不好打击他自己皱眉是因为这馄饨太难吃,于是只好说:“老人家,在下总觉得在下的……娘子最近有些奇怪。”
“哦?原来是闺房之事。”小老儿像是很理解的点点头。
“不不不,是在下的娘子最近行为有些奇怪。总是拉着在下,但是又不说一句话……”睚眦说着,心里也在嘀咕。
“公子的夫人有喜了?”老头儿两眼放出八卦的光芒。
睚眦差点儿一口馄饨喷了出去,定了定心神,才道:“没有,在下之前还出了趟远门。”
小老儿一听,立即一拍大腿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