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么早？”
“已经不早了。”马钧看看表笑着说道，“在部队这个时间早练都该结束了。”
我看了看四周，虽然校门依旧紧闭，但是门口似乎已经聚集了不少校外的人，年龄跨度相当大，不过绝大多数是来帮忙的，不停从大门外往里面给学生塞着东西。
校内已经被警戒线封锁成一道一道的了，行进路线显得相当整齐，明了，应该是为了便于管理。走到分列成两侧，一侧直通校园的*场，另一侧通往教学楼，看样子是有意要把来买二手电脑的和来参观的人分开。
“这警戒线是你拉的吗？”
“嗯，校长弄来的。”马钧点点头说道，“我只负责提前拉好线而已。”
“很专业啊。”我伸出大拇指比划着，
马钧笑了笑：“以前赈灾的时候去过现场，当时就是按照大概这样的形状在管辖区内拉的，我只不过照葫芦画瓢而已。”
我点点头：“那也不错了，换了我，这种事恐怕很难做到，今天你要全程在下面负责治安吗？”
“呃。。。”马钧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校长在公安局那边打过招呼了，8点之后会有人来维持治安。我大概。。。一点。。。最多十二点半的时候应该就不会在了，吃完饭之后，要去看表演。”
我到开始好奇这一点钟王浩然要演的到底是什么，现在有些后悔把节目表送人，不过为时已晚了。
“你吃过饭了吗？”马钧问了一句，
显然我们两人之间的话题有些太少，为了结束这组无谓的对话，我散了个小谎：“还没吃呢，我得赶紧去吃了。”
“噢，那赶紧去吧。哎？你去哪？”
“四楼，”我甩了甩手说道，“有卖寿司的。”
三年四班教室
“教练，我们还没开张呐！其他人都打水弄东西去了。”郑旭的班里似乎只有他一人，他搬了一把凳子放在我旁边，接着说道，“您得想啊，这周末人早晨通常是8点以后才起床，懒一点儿的得到10点，基本来了以后早饭都吃过了，我们主要是在班里准备，然后中午和下午拿到楼下的责任区去卖，赚点儿小钱，下周同学们聚堆儿出去玩玩。”
我扫视了一下周围，要说按照接触社会不深的学生能想到准备这些东西确实已经很不容易了。除了必备的锅碗瓢盆米面油，还准备了保温桶、小香肠、微波炉、冷冻水饺、热咖啡等等等等。。。看这架势，哪是园游会啊？根本就是美食节嘛！
“要说做菜，我保证全校上下没人比我们班厉害！”郑旭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您知道吗？我们班有11个人家里都有当厨子或者开小吃摊的，要说设备和专业性，那绝对是最好的！”
“你们班只有吃的东西吗？”我看了看郑旭，打算点根烟，郑旭一把把烟夺了过去：“这儿就相当于厨房，厨房内严禁吸烟！”
“好好好！”我把烟拿了过来，装进了烟盒，“我看其他班都是有好几项，你们就这一个吗？”
“您是不知道。”郑旭挠了挠头，“毕竟我们都是三年级了，有些同学宁愿待在家里学习也不想来，想参加的一聚也就我们这些人，也不会弄别的，所以全弄得吃的。”
“啊，对了，你不说这事我还险些忘了。”我搓了搓手说道，“看你填的资料上说，你不想升学了？”
“嗯。。。”郑旭低着头说道，“怎么说呢。。。家里情况并不是很富，而且我以前也没好好学，成绩都落下了。。。”
“全是借口！”我看着他说道，“你家里再不富供你上学绝对没问题，别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为家里着想的样子！成绩算个屁，我当初毕业数学就考30分一样上大专，其他成绩好稍微一带就行了，就算上不了名牌大学，上个大专也一样，一样学东西！”
“不是。。。其实。。。”
“不用解释，不想上学只有三个原因。”我指了指郑旭，“一，是不愿意再受管束，感觉工作之后比上学要轻松，不用再听别人叨念，以为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二、是想自己赚的钱自己花，因为你现在没钱花，想要的东西买不来，所以你想上班赚钱来买一些东西满足自己；三、就是自以为自己的能力要到更大的地方才能发挥出来，自觉学校已经容不下你了，其实事实就是当惯了失败者想试着换个活法。你是哪一种？”
“我。。。”郑旭虽然不笨，但也并不是一个太聪明的学生，我一下子把这些东西抛到他面前似乎让他感觉有些为难了——他并不是在烦恼怎么回答，而是在烦恼自己开口之后，又如何去反驳我接下来的问题。
“郑旭啊，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我笑着说道，“想当初，我也不想上大学，因为认识的人有很多已经工作了，看着他们毫无顾忌的玩，花钱，然后又想想自己考学是那么辛苦的一件事，所以我逃避了。。。”
“那么您。。。后来为什么又要上学？”
“因为我有很好的父母，他们理解并宽慰我，没有*迫我学习，而是通过一些办法化解了我的学习压力。我在那段时间自己也开始写一些来解除自己的压力，等压力解除之后我才发现，我并不是真的不想上学，只是败给了升学的压力，所以出现了混乱。毕竟嘛，考学的学习压力也只有几个月而已，当时我是把它升华成一个对自己的磨练，把它想象成是地狱，如果我能从地狱走出来，我就会比以前更强。”
“那么后来呢？”
“后来。。。”我正要继续说，突然发现声音的出处并非是郑旭，身后多了一群学生聚在门外凑着脑袋听着。
我笑着摇了摇头：“后来我考了我们本地的一个大专，电大么，门槛低，入学分不高，但是我感觉教学水平其实也不像外界说的那么差，至少我们那儿是这样。不过说是这么说，其实一旦到了大学之后，学生的好坏就是靠自己了，没人逼你学习，逼你做事。更多的是学习与人接触的技巧，以及不因为工作问题与社会环境过早的脱节。像我工作以后，那些流行歌啊，流行游戏啊，一个都不知道了。而上大学之后，有很多人会打乱他们原本的生活习惯，比方说你以前在学校有很多事不敢做，但是去了新的地方，别人不会因为你以前弱的时候留下的印象而排斥你的意见，所以有很多事就会做成功。所以说，如果感觉自己真是条龙，不妨换到大学去试试，用这段时间再把自己升华一下。如果你现在很牛，到了大学不行了，那说明你不是真的厉害；如果你现在不行，到了大学以后反而很牛，那才证明你有能耐。”
郑旭摸索着下巴想着，门外的学生也在议论着，郑旭皱着眉头说道：“就算我想考，考个什么专业啊。。。”
“对你这种学生来说，考个技术类的就行。”我笑着说道，“专业是保命符，但不是扼制你发挥的先决条件，我以前是学物流的，也没想过现在会当老师啊！你觉得学厨师有保障，或者你喜欢学，那就去学厨，没准儿三年下来，你会发现更好更适合你自己的道路。如果我当年不上大学，不自己研究心理学，而是直接踏上社会去工作的话，估计单纯从能力方面考虑，这辈子都够呛能赶上现在。你不妨考虑一下，其实升学就是几个月，三年的时间都眨眼过来了，还在乎这点儿时间吗？你就下一次‘地狱’试试吧！‘下地狱’这种事一辈子能碰上几回啊？从地狱出来了，就算升不了学，也赢了自己了，起码不是当了逃兵。”
郑旭似乎还在犹豫，其他人却已经开口了，有些人问考什么专业比较有前途，考一些学校需要多少分之类的。啊，毕竟劝人改主意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话说到这份上了，让他自己考虑吧。如果真的是为了逃避而欺骗自己，那这个人未来一辈子都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