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徒增烦恼,只当她是过眼烟云吧。自从上次与宋楠相见之后,两个人再没联系过。
石凌云暗自称奇,打心眼里佩服宋楠是一位有个性的女人,当然也十分感谢她,可是天缘难定,自此以后,想必她会与孙欣一样,与自己相忘于茫茫人海了。由于她最终也没要石凌云的钱,只是让他请了一次客,所以石凌云现在手里有两千多块钱,可以归他自由支配。
这天下午,石凌云想起上次在宾馆遇见田政之后,俩人已经很长时间没见面了,于是给田政打电话,约他晚上出来吃烧烤。
田政正在为一篇稿子烦恼,听石凌云相请,二话没说,同意。
石凌云推车等在机关大院门口,见田政顺着人流骑过来,于是跨上自行车,慢慢前行,等他赶上来,笑道:“咱们先找地方。”
田政笑着说:“感谢体育局领导,百忙中抽空请我喝酒。”
两个人并肩向前骑了一段路,来到烧烤一条街,在招呼最热情的一家店门口停下,锁好车,进去要了二十块钱羊肉串,开了四瓶凉啤酒。
石凌云有一肚子话想说,不过出于礼貌,他首先询问田政:“最近忙什么呢?郑州网友最近怎么样?老兄是不是又聊上新朋友啦?”
田政伸手端起杯,笑道:“早过劲了。”说着喝了一口啤酒,又道:“最近报社事情多,有好长时间没上网聊天了,这也说明我心态老啦。该同志你呢?上次找了一个漂亮小妞,跟我显摆了一回,现在挺美吧?”
石凌云摇了摇头,怀着复杂的心情,一边喝着酒,一边把宋楠的事,不厌其烦地叙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出她的姓名。
“借个男人玩激情。”田政颇有兴味地叹道:“够荒唐,世上还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发生啊?现在新鲜事太多,很多过去听都没听说过。其实我个人认为,对高等动物来说,性爱并不是野蛮和低俗,而是愉悦和享受,是人类基本的权利和要求,闪烁着文明的理智和天然的生命光辉,啊,总之,跟你在一起聊天,的确长见识,三人行必有我师嘛,来我敬你一口。”
“政哥你损我。”石凌云端起杯,笑道:“跟你在一起才长见识。”
田政慢慢喝了一口酒,深思良久,感慨道:“在白天灿烂的阳光下,一切都那么美好,但是在即将来临的黑夜里,将会出现无数的痛苦和伤感,引诱和背叛。如今社会开放得利害啊,一夜情的事似乎铺天盖地,我能理解有这样一个独守闺房的青春女性,在平谈的生活中,充满着无尽的欲望,每天在荧屏中所见的男女主人公,无不爱意缠绵,浪花迭起,过得有滋有味,潇洒自在,她自然也渴求精神上的平衡。男人在外窃玉偷香由来己久,女人当然也会憧憬那销魂的热吻,社会的开放撕去了女性伪装的面纱,她们没必要再压抑自己,于是变得像男人一样为所欲为了。”
石凌云笑道:“让你一说,什么都合情合理了,什么都充满诗意。不过世界上有很多问题真的说不清楚,怎么说似乎都有道理。”
田政道:“这更证明我以前的看法不错,想必你已经在事实面前垂下了高贵的头,小伙子,生活本身就是一所大学校啊。”
哥俩感叹良久,石凌云借机又把最近承办和参加省比赛发生的事情,痛痛快快的向田政讲了一遍。
田政听得津津有味儿,时不时插话,问得更详细一点儿,如此越发助长了石凌云的兴致,不知不觉每人喝了两瓶啤酒。
石凌云拔起腰板,长出了一口气,吆喝道:“再来两瓶。”
田政摸了摸肚子,笑着说:“你们搞竞技体育有意思,没想到里边有这么多玄机。要说打假,我以为各行各业早就该下手,否则要深入骨子里了。目前信任危机已经波及到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到买房、买车、买保险,小到假烟假酒、假油假醋,各种各样的陷阱令人防不胜防。”
“所以有人说嘛。”石凌云笑道:“社会上有两大傻,一是球迷,二是股民,都搞不清深层的潜规则,仍然跟着傻玩,一个个痴心不改。”
“没错。”田政道:“这方面的议论不少,前者有俱乐部和裁判联手打假球、吹黑哨,把球迷骗得团团转;后者有庄家和公司协手做局,把股民骗得寻死觅活。”说着,端起酒杯道:“生活处处不完美,所以要苦中作乐啊。老弟,我最近听了一个笑话挺逗,顺便考考你的智力。”
石凌云道:“笑话我爱听,可是智力不怎么样,你说吧,我先听听。”
田政想了想,开口道:“说有一个好战国家,经常征用男人去打仗,结果人丁日益稀少,怎么办呢?于是国家制定了一项政策,所有男人,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随便与女人发生性关系,以此保证人口的增长率。女人们更高兴了,于是为了方便干事,干脆背着枕头、裹着被单、穿着拖鞋出门,后来这套服装就叫‘和服’。可是由于办事太匆忙,很多男人来不及告诉女方姓氏就又去打仗了,所以生下的孩子大多叫‘井上’、‘松下’、‘田中’、‘山口’、‘近藤’、‘渡边’等等,你猜这是那个国家?”
石凌云听到一半,嘴角开始带笑,直到田政讲完,忍不住哈哈大笑,连声道:“真他妈痛快,过瘾,明天我要给同事们讲讲,来喝酒。”
这时旁边桌上有两小伙子,已经光着膀子喝半天了,此刻见石凌云敬酒,也举杯对田政道:“大哥,我们哥俩敬你一杯,故事好啊。”
田政忙说:“不好意思,二位,刚才我们说话声大,多有打扰。”
其中一个小伙子道:“大哥客气,你讲的故事我们爱听,有水平,所以我们哥俩特意敬你,祝你笑口常开。”
石凌云笑道:“看来你的知音不少,哈哈,缘分啊。”
这顿饭虽然没花多少钱,但是大家心情都很愉快。
石凌云回家已经很晚了,但脑子很清醒。他看母亲关着门,可能已经睡下,王佳正伺候石鑫洗脸洗脚,看样子也准备睡觉。
王佳道:“你回家干什么?怎么没住外面?”
石凌云笑了笑,自己接了一盆凉水,擦了擦身子,心想待会撒泡尿再睡觉。于是光着膀子,拉出马扎,拿起一本小说来看。
不久,王佳从儿子的房间出来,一言不发关上门,坐在石凌云近前,闷闷不乐。她见石凌云自顾看书,就用膝盖拱了拱他,见他仍然对自己视而不见,不禁气愤地用手打了一下书道:“就知道看小说,有狗屁用。”
石凌云正看得有滋有味,笑着说:“玻壹,乖,去看你的电视。”
“我不看,你也不许看。”王佳一把抢过书,扔上床上,气恨道:“你知道么?体育馆又进来一个人,还是正式编制。”
石凌云马上反应过来,孙欣已经到体育馆正式上班了,王佳正在生自己没本事的气,可是自己有什么办法?他放下书,叹了口气。
“你就会哀声叹气,整个一废物。”王佳愤恨道:“我跟你算白活了,你是人,人家也是人,人家为什么有能耐,你为什么就不行?”
石凌云最怕她来这套,于是拍着她的大腿,耐着性子安慰道:“你应该明白,人比人气死人,想开点儿,啊,别跟自己过不去。”
王佳怒道:“除了这话,你还会别的吗?”
石凌云道:“你们馆里进人,我听说了,但你知道她是谁?”
一听这话,王佳不禁有些气馁,但是仍然梗着脖子道:“是你们何局长的夫人,怎么啦?人家能当局长,你为什么不能?你缺心眼?”
石凌云的火气被她激起来,心想你这娘们儿蛮不讲理,专捡人不爱听的说。他冷冷的看了王佳一眼,阴着脸没说话。
王佳不依不饶地继续道:“你说你,啊,说你什么好?我当初怎么看上你啦?就算不当官,你有钱也行啊,还没钱,我真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