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摆着桌子,还真就问靠在床头,准备吃饭的石鑫,“懒儿子,你爸二十,你妈十八,你愿不愿意?”
“无所谓,关我什么事儿。”
石凌云笑道:“真要那样,傻儿子,你还不定在哪转筋呢。”
石鑫说:“不会,我还是这么大,我就当你俩的弟弟好了。”
母亲不高兴道:“你们仨口子,放着饭不吃,净胡说八道。”
全家人一起围着八仙桌子吃饭,石凌云自己满上三两白酒,喝了一口,嘴里嚼着花生,无意中体会到了潘际所说的,那股温馨家庭的趣味,不由的脸上含笑,左右端详着母亲、妻子和儿子。
石凌云见王佳眼睑上贴的纱布己经拿掉,虽然仍有点红肿,但眼睛真的变大了不少,为她平添了不少风采。什么叫点睛之笔?这句成语在王佳身上得了充分演义,看来改变一个人,最好从眼睛开始。
王佳见石凌云老拿眼瞟自己,不禁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得意地一笑,挺了挺胸道:“怎么样?看我漂亮了吧?儿子,你说妈俊了没有?”
石鑫自顾低头吃饭,被他妈催问了两回,扭头瞥了王佳一眼,忙抬头用手把正要滑出嘴来的米饭挡回去,嗡声道:“嗯,好看。”
一句话把石凌云逗得“噗”地喷了一口饭。
母亲停住筷子,瞪着他道:“吃饭老实点行不行?”
石凌云点头道:“行,行,我就是笑这娘俩……”
一家人高高兴兴吃完饭,王佳脸上的笑纹儿,沿着嘴角像水波般层层漾溢开来,她大声说:“你们都撤吧,我一个人收拾就行。”说着麻利地撩起袖子,抄桌子到厨房洗碗去了,嘴里还翻来覆去哼着歌。
“你能不能不唱?”石凌云在屋里喊:“再唱我可要出去了。”
厨房里的王佳喜气洋洋道:“我高兴唱我的歌,碍你什么事?”
石凌云笑道:“我怕邻居误会,以为我虐待你。”
王佳骂道:“放你那大个的丫丫屁,一句好话不会说,真难揍。”
“都别吵了,你们烦不烦?”石鑫喊道:“我要写作业了,今晚我要早睡觉,明早一定要五点半招呼我。”说完把门砰地关上了。
王佳走出厨房,站在两个屋的门口,气愤道:“都是你爸惹的祸。”回头又对石凌云道:“你不气我,根本没这事儿。”
“有意思吗?”石凌云道:“每次都是你说最后一句。”
“我说最后一句怎么啦?我有理我才说,你没理,当然你没词儿。”
石凌云担心儿子会再次发作,于是不再理会她。
这种情形石凌云已经习惯了,最后让步的必然是自己,多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无所谓,没必要争这点蝇头小利。真要较起真来,第一个受不了的是母亲,这点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何必呢?石凌云心满意足地靠在床上,打开电视选了一个频道,放小音量,顺手拿起床头放着的《鹿鼎记》,这套书己经看过几遍了,现在仍时不时捡起来翻翻。
没多久,王佳洗好碗筷,擦着手,哼着歌走进屋来。她是凡事不往心里去的人,有时候难免为磕磕碰碰的事情大吵大闹,但是过后就忘,尤其是在体育馆上班以后,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了。
王佳进屋,一见石凌云歪着身子看书,还开着电视,登时眉头一皱,关上门,恨声道:“说你多少次了,要么看电视,要么看小说,哪有你这样的?两耽误。”说着上前抓住他手里的书道:“你选哪样?”
石凌云一笑松手,拿起遥控器道:“我还是看电视吧。”
王佳带着胜利后的喜悦,把小说塞进枕头底下,转身雀跃了一下,走到立柜的镜子前,后退一步前进两步地左右审视着自己,伸手指着镜子道:“你真漂亮啊,你为什么这么俊啊?”
“嘿,嘿。”石凌云道:“我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王佳扭头斜了他一眼,笑道:“你懂什么,专家说人每天至少应该赞美自己三次,这样就能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年青,这其中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心理力量,这叫相由心生,你懂吗你?体育棒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石凌云笑道:“你这个傻玻壹,话是有道理,但是不能过,那样该成自恋狂了,太过欣赏自己,就不会欣赏别人的优点,招人烦。”
“我才不管呢。”王佳满不在乎。说着话,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走过来趴在床上,仰脸对石凌云道:“我想去练瑜珈,人家说能保持身材完美,你是搞体育的,帮我打听一下,哪家瑜珈馆的教练水平高。”
石凌云坐起来道:“你怎么听到风就是雨?能不能保持一点自信?告诉你说,哪家都一样,水平都不高,是,现在流行瑜珈,挺时髦的,但你要知道,现在很多健美操教练随便上个瑜珈短训班,仗着身体柔韧性好,一下就毕业了,回来之后就教瑜珈,你说,她们水平能高哪去?”
王佳满脸不服气道:“我看你是怕花钱吧?”
一句话差点把石凌云的鼻子气歪,他摇头道:“我说玻壹啊,怎么说你好呢?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再加智商低。你以为练瑜珈是练体操?错啦,没那么简单,瑜珈是印度传过来的,就是唐僧取经的地方,瑜珈的原意是‘结合’,特别强调呼吸和运动的结合,通过缓慢极限的姿势,把伸展运动和呼吸运动为一体,通过意识引导,内外兼修,实际上跟中国的导引差不多,你没有练过武术,所以你不懂,正规的瑜珈训练,主要使人内心宁静,增强内脏器官功能,焕发生命潜能,使人的身心都维持在最佳状态,你练瑜珈干什么?你先说你目的是什么吧?”
王佳脖子一松,怏怏趴在床上,搂过石凌云的腿,在他的膝盖上轻轻按摩自己的眼窝,嘀咕道:“不练就不练,我正没工夫呢。”
石凌云抚弄着她的头发道:“晚上咱们好好练练,我让你过把瘾。”
王佳用指甲细细捏住他腿上的一层皮,狠劲掐了一下,笑道:“你说反了吧?”石凌云疼得怪叫起来,他记得曾有人说过:如果女人打你,你一定要装得很疼;如果真得很疼,那就装着一点事没有。
王佳被他的做作逗得开心不己,眨眼想了一会道:“我给你背一段女人语录,希望你照着做,你如果都能做到,以后我什么事都依你。”
石凌云拍了拍她的头道:“说吧,除了生孩子,我什么都能做到。”
“这可是你说的。”王佳兴奋地爬上床来,脸对脸坐在石凌云大腿上,点着他的鼻子说:“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出口,下面怎么说?”
“驷马难追。”石凌云道:“你不就想听这句话吗?”
“那好,我说了,你要用心记啊。”王佳道:“从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