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执了一会儿,孙欣告饶道:“我怕你了,你厉害,我服你啦,行吧?咱们老老实实睡觉,好不好嘛?”
石凌云涎着脸道:“那我也求求你,看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啊。”
“谁说没事?”孙欣道:“咱俩换过来试试。”
石凌云难过道:“这样我也睡不着觉啊。”沉了一会儿,见孙欣不理他,于是无精打采道:“那就算了,睡觉。”
“你这人,真是,这么烦人啊,活脱脱一匹大种马。”孙欣闭上眼,仿佛受宰的羔羊,吐气如兰地说:“大爷,你快点啊,我还要睡觉呢。”
“别老叫我大仲马,我不成法国作家啦?”石凌云笑着说。
在接下来的体育运动中,石凌云暗自惊叹孙欣表现出来的韧劲儿,女人啊,不得不佩服。
第二天,石凌云起了个大早,他一宿没睡踏实。轻手轻脚下了床,穿好衣服,回头仔细欣赏孙欣那迷人的脸蛋,忍不住俯下身,在她脸上反复亲了几下。孙欣嘴里“唔”了一声,翻了个身,露出了光滑细腻的身子。石凌云感觉这是他平生看过最美的一幅画,暗自赞叹:真是尤物啊!这样想着,不禁上前触摸她滑溜的肌肤,爱怜地抚摸了几下,见孙欣又动了动身子,这才恋恋不舍地给孙欣盖好被子,一步三头走出房间。
石凌云出了宾馆,猛然想起自行车还在酒家门口扔着呢。坏了,难道见一回孙欣就丢一辆自行车?也太巧了吧?他急忙打车直奔精美斋酒家,老远看见自己那辆赛车,孤零零靠在酒家大门一侧的墙上,不由的喜上眉梢,暗自侥幸,这回没破财。
石凌云回到机关,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往沙发上一靠,感到浑身一阵酸懒,眼皮又涩又胀。他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下去,想起昨夜肆无忌惮的疯狂,一丝笑意爬上眼角,志得意满的同时,一股对王佳的歉疚涌上心头。我都干了些什么啊,难道真坏到这份上了?简直难以置信。脑海里又像过电影似地闪过孙欣那娇美的一颦一笑,与刚才的自责冲撞在一处,心里一阵迷乱,胡思乱想了半晌,直想得脑袋发胀,心乱如麻,不由的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蜷曲着身子,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石凌云被一阵摇晃惊醒,原来是林文斌上班进来,见他躺在沙发上,顺手把他推醒了。林文斌笑道:“我今天早来了一会儿,没想到你比我还早。怎么?昨天在这儿睡了一宿?是不是跟媳妇吵架了?”
石凌云睡眼惺松地坐起来,支支唔唔搪塞着,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结巴半天也没把事情说明白。心想这样让你误解也挺好,你不好意思深问了,否则我还真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正说着,程雪菲上班了,站在门口高兴地叫道:“两位科长早啊。”说完开了对面办公室的门,把包放下,飞快地跑过来,动手帮他们收拾房间。
石凌云心里有事,起身上了一趟侧所,借此机会上到三楼,假装去办公室,在楼道里转了一趟,看见何章法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知道他上班来了。于是下楼到机关大院外边很远的杂货摊,买了一盒烟,就近拨打孙欣的手机,电话通了,但是她不接电话。石凌云心想,不接我也打,一定要把你招呼醒,不然待会服务员打扫卫生,以为房间没人,一旦开门进去,看见一个女人光着身子睡觉,太不雅观。于是他坚持打了一遍又一遍。
孙欣终于接电话了,她哑着嗓子,迷糊地问:“是你呀,几点了?”
“快九点啦。”石凌云道:“我跟你说,章法局长在三楼东数第三个屋,门上写着副局长办公室,听清楚了吗?快起来吧,你要有事赶紧办,否则他又不知道跑哪去了。另外宾馆的房你自己退吧,我把房卡放在床头柜上了,剩下的押金归你,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嗯,拜拜。”通过电话之后,心里难免有些惆怅,低头向机关大院走去。
石凌云上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林文斌和潘际都在,羽毛球教练裴世超正激动地坐在石凌云的椅子上,跟对面的林文斌谈事,潘际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听。
“裴练来了。”石凌云微笑着打招呼说。
裴世超忙站起来让座。石凌云笑着说我没事,你坐你的。裴世超他,无论如何要让座,笑着说:“帅不离位,我坐沙发。”说着递给石凌云一支烟,掏出打火机要给他点上火。石凌云说我自己来,你们接着谈。
原来羽毛球平时占用篮球和排球训练馆搞训练,训练的时间都是错开的。这些日子篮排馆为了创收,正在承接服装展销会,以前每逢这段时间,篮球和排球训练就移到室外,但是羽毛球却不能在室外训练,只能四处找场地打游击。
裴教练满腹怨言地说:“篮排训练馆一年搞无数次展销,每次前后都要十几天,你们当领导的想想,我怎么抓系统训练?你们还总逼着我要金牌,就这种训练条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能拿到好成绩?你们最清楚不过,我们下个月就要参加省比赛了,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可我没地方训练,潘际是我主管领导,我找他两次了,他说他没法儿,我只好找你了,林科长,你给我想办法吧。”
“不光潘际没办法,我也没法儿。”林文斌道:“我一个小科长,能管得体育场?我能拦着不让训练馆搞创收?你要知道,人家是自收自支单位,不搞展销,谁给开工资?所以你们只能自己想法克服。”
裴教练见林文斌说话斩钉截铁,口气软和下来,一脸哀怨道:“知道你们不易,我自己想办法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总得给我钱啊,现在用哪家场馆不给水电费?我这是为市体育局干工作,为你林科长搞训练,我不能光靠个人的交情,去占人家便宜,那我成什么啦?我傻啊?”
“别说给我搞训练,咱们都是为了体育局。”林文斌口气冷下来,看着裴教练道:“给钱我做不了主,这事得找局长。”
“那就找啊。”裴教练一脸的郁闷,他据理力争道:“总不会让我直接去找局长吧?”
“为什么不可以?你现在就可以上楼找局长。”林文斌一本正经道:“你们教练跃过竞训科,直接去找局长汇报告黑状,然后用局长的指示压我们,这样的事还少吗?再多你一个也无妨。”
“别扯了,林科长,我从来没办过那种事,先抽支烟吧。”裴教练说着,又掏出一盒烟来,给现场的每人发了一支,缓和气氛道:“某些教练是不会办事,但你不能把对他们的火气往我身上撒,我可是按规矩办事的人,别说我水浅,就是水再大,也不能漫过桥去不是?”
石凌云和潘际听他这样说话,都乐了。
林文斌道:“你这话说得还算肉头,你有没有数,到底需要多少钱?”
“这还不好算?”裴教练举手计算道:“我找利康集团公司俱乐部,一天五十元,这也就是我,看情看脸的,换别人还不行呢。现在离比赛还有四十多天,就算四十天吧,一共两千块钱。”
林文斌看着潘际道:“你给他造个赛前集训补助。我告诉你裴世超,本来正常年度比赛没有集训补助这一项,这是看你们情况特殊,如果局长批了,你可不要到处乱讲,一旦再有其他教练为这事找我,哼,我唯你是问。就按十五个人算,每人每天十元,集训十天,给你一千五百块钱。”
裴教练笑道:“你也太抠了,想把体育局的钱拿你家去,算了,不说了,林科长你别恼,我认了,有总比没有强。”
潘际回到对面办公室,用体育局专用的伙食补助表,按林文斌说的意思很快填好内容,然后过来递给他。
林文斌站起来道:“看见了吧,还得我腆着脸找局长签字。”临出门又转回头道:“韩局签完再找郑局签,把我审个底掉,容易吗我?”
见林文斌上楼了,潘际推了一下裴世超,笑道;“你的队员不都挺有钱吗?有事没事儿,怎么总到我们这来哭穷。石哥,你不知道,裴练这小子坏着呢,长期占家长的便宜。”
“一码是一码,吃饭归吃饭,喝酒归喝酒,两者不能互相代替。”裴教练露出一脸得色,对石凌云道:“潘际老弟说的没错,石科,我的队员个个都有钱,否则我不收。只要有新队员跟我练球,我先问,你爸是干什么的?你妈是干什么的?如果家庭条件不好,我马上劝退,别练了,你练不起。咱们可以算,现在一个球两块钱,这还不是好的,每天训练都要打坏几个,长期下来,得多少钱?这些都是实话,再说现在参加比赛有很大一部分是自费,吃住行各方面的费用都挺大。另外教练我还好喝酒,爱抽烟,你当队员的总不能不表示、不意思吧?没钱,没钱怎么行?”
裴教练见石凌云和潘际都很注意听自己说话,于是越发吹得天花乱坠,口噙白沫。石凌云在一旁暗自好笑。
这时林文斌推门进来,把预算递给潘际道:“马上带他到计财科领钱,抓紧把他打发走,我看他心烦。”
潘际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说;“林科,办事够利索啊。”
“那是。”裴教练跟在后边道:“林科是长什么人?那真不是一般人啊,算了,不说了,谢谢林科长啊。”两人先后出了门。
石凌云望着裴世超的背影,笑道:“这家伙挺不是东西啊。”
“你刚知道?实话告诉你,这帮教练员没几个好玩意。”林文斌道:“跟他们办事你得加倍小心,别让他们抓住把柄,稍不留神就够你喝一壶的。你必须摸透他们的软肋在哪,到不得不出手的关键时候,瞄准他的七寸,狠狠给他们来一下,否则玩不转这帮人。”
“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