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柯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哭泣，香港老总的意思就是，我杜刷子跟牙刷更配咯。
人家C罗、梅西、费德勒，代言的是护发去屑系列、面部保湿去油系列、男士剃须护理系列，听上去还像那么回事儿，倒真没听说过哪个巨星代言过牙刷的。
万保路见杜柯有些疑惑不解，便拿起他们的牙刷展示品，按了下牙刷柄上的小按钮，嘿，这牙刷头竟自动转起来了，还是根电动牙刷。
万保路一边展示电动牙刷，一边开始讲解：“本产品系博德B…52系列，是牙刷中的轰炸机，最顶级的那种。它采用了德国最先进的3D技术，专有16度交叉刷毛，独特压力感应，2分钟刷牙提醒，哦，每次刷牙刷2到3分钟为宜，故有此2分钟提醒设置。”
“以及，左右旋转8800次每分钟，前后震动2万次每分钟，3D洁齿去除五倍牙龈菌斑。我们专注牙刷三十年，使用了创新颠覆科技，必定能让用户刷出口腔洁净新境界，就像杜柯先生在泳坛刷出的新高度一样……”
“不好意思。”杜柯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打断了万保路专业而投入的技术说明，继而说到：“嗯，贵司的这个B…52系列确实很高端，我说句真心话，这根牙刷是我所见过最顶级的一根了，堪称牙刷中的轰炸机、轰炸机中的B…52。万总，我问一下哈，你们这个高科技产品，市场价多少钱一根？”
万保路又摁了下按钮，使牙刷停止转动和震动，说：“599。”
“……”杜柯有些无语，问：“港币？”
万保路：“599是软妹币，在香港我们的售价是港币699。”
杜柯终于知道了，这么高端的德国最先进技术打造而成的轰炸机级别牙刷，为何他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品牌，也很少能在市面上见到，尼玛五百九十九块钱软妹币一根的牙刷，普通百姓谁会去买？刷个牙么，十块钱三根的牙刷照样能用，599能刷好几年了。
万保路似乎看出了杜柯的心思，又道：“杜生，存在即合理，这种高科技牙刷在欧美是很受欢迎的，在香港也有很多用户在使用。当然了，我们都知道，香港地方小，人口不过800万，内陆地大物博，十几亿人口的大市场啊。”
“我们需要开拓内地市场，很期待能与杜生合作。你有人气，而我们的产品质量有保障，我们的合作绝对会是一种双赢的结果。我们拿到了内地权威质检机构的认证，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们的产品肯定不是山寨产品，也不是内地同胞常说的港版水货。”
“实际上，香港几乎没有所谓的水货，谁敢卖假冒产品，被查出来了会罚到他破产。港版水货的质量其实一点都不水，那些港版电子产品都是走海路进来的，税率方面很优惠啦，价格比内地便宜一些，无非就是不能保修包换。有不少内地同胞专程赴港买港版货，就是这个道理啦，我们香港人做生意一向是讲诚信的，所以，请杜生考虑考虑我们的合作方案。”
杜柯想了想，觉得万保路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便问到：“如果我们合作了，那我的费用怎么计算呢？”
“……”这次换万保路有点惊呆了，他谈过不少单生意，从没见过杜柯这么直接的洽谈对象，这杜刷子真是个直男啊，开口谈钱一点都不伤感情，大大方方没有任何难为情的，果然是冠军风度！
第099章收收心继续比赛
杜柯挺大方的开口就谈钱，倒让香港商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
万保路毕竟是久经商场之职业经理人，他很快调整了状态，但并未马上谈钱，他从包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杜柯，这是他们的公司简介，内含注册资本、年营业额、公司股份结构、主要股东介绍、公司各部门架构及员工人数、主要产品的图文说明等等信息。
杜柯认真看着博德公司的简介，这家公司其实不是纯港资，投资人出资中还有欧洲资本，注册资本1000万港币，去年的营业额超过3亿港币（在香港卖牙刷能卖这么多钱？）。员工有400多人，总部设在香港湾仔，工厂开在新界，内地有两个营业驻点，一个在南港，一个在沪海。
再看产品介绍那几页，原来他们家不只是卖牙刷，还卖男士剃须刀、女士去毛器、离子吹风机等小家电产品。
总而言之呢，杜柯觉得，看简介，这家公司还是有实力的，香港人力成本高，在香港境内开个四百多人规模的公司不算小了。
之所以博德公司以及他们的产品在内地没什么老百姓听说过，可能是因为他们走的是高端路线吧，牙刷599一把，男士剃须刀一千多一个，女士去毛器更贵，两三千。那什么离子吹风机，不就是吹干头发嘛，港币售价是5999，内地还没得卖。
当然这些事情呢，该操心的应该是商家才对，杜柯他只管代言，老百姓不买账那咱也没办法是不是，赔钱赚吆喝的土豪商家多了去了。
万保路这时对杜柯说：“杜生，相信你对我们博德公司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那么现在，就让我们进入商务流程吧。这是我司草拟的代言合约，请过目。”说完递了份合同给杜柯。
杜柯接过合同，细细翻看，看着看着，他来了句：“才300万，这么少？”
万保路已经开始适应杜柯的冠军风格了，他不紧不慢的道：“那杜生的心理价位是多少呢？”
杜柯想了想说：“怎么着也得3000万吧。”这3000万说的是如此理所当然。
“……”刚适应了没多久，万保路又觉得有些不适了，香港商人还挺讲究，随身带着手帕，他取出手帕，擦汗，没接话，似乎在组织着语言。
这3000万的报价，杜柯是如何计算出来的呢？他之前也没接过广告代言啊。
但他的国家队队友接过广告，大致数字他是了解的。
这位队友就是孙洋。
孙洋不到1年时间接了过亿元的代言，他一共接了三个品牌，所以杜柯一平均，就得出个3000万。
万保路擦完汗，也组织好了语言，他还是很客气、婉转的说到：“杜生刚才的报价，奥运冠军应该是能接到的。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也能成为奥运冠军的，但是现在……”
杜柯：“我好歹也是亚洲冠军，那便宜点吧，2800万，不能再低了。”
万保路有些抓狂，甚至有点气恼，他看出来了，杜柯这样毫无依据的狮子大开口，根本就是不想接这单生意。商务招标洽谈流程中的行业潜台词大约如此，对方如果不想跟你谈项目了，一般也不会直接说“不谈了，走人”，而是会报一个天价，以表达不想继续谈的想法。如果不是这样，那只能说明这个冠军的智商有问题。
杜柯的智商当然没问题，他就是不想接这单生意。300万，签三年，你当我杜刷子是没见过钱的土逼啊？
怎么说呢，300万软妹币得看放在什么场合。要搁日常生活中，300万对杜柯来说也算是一笔巨款，但作为代言费，300万签3年确实不算多，平均一年一百万，打发要饭的呢。
100万美元欧元英镑倒也可以接受，软妹币确实是太少了。
生意场上，讲究个买卖不成情意在，万保路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明面上依旧保持着客气态度，他忽而转念一想，莫非杜柯是在试探我的诚意，随即又道：“价钱都可以再协商，关键是要合作愉快，长做长有嘛。这样，我代表公司，在300万的基础上再给你上浮20％，杜生，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杜柯：“那我也做些退步，就当交给朋友了，2500万吧一口价，真的不能再低了。”
“凭什么？”万保路终于忍不住了，他是总经理，但并非公司的投资人、股东，这单生意他能做主的预算上限是500万，超过500万需董事会批准。即便他能支配几千万的预算他也不会给杜柯，香港人做生意讲诚信，同时也很精明。他们的从商准则是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花3000万请一个非奥运冠军代言，在万保路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之前他认为最多500万签3年就能搞定，这500万的预算上限就是他向董事会提出的。
杜柯这时也收起了狮子大开口的下马威姿态，人家是先礼后兵，他反其道而行之，先恐吓再讲道理：“万总，你看啊，现在我已经刷了8块金牌，这次冠军赛我应该还能再刷几块。诚然，对你们来说，对投资者而言，国内比赛的金牌不值钱，但是，你们一签就跟我签3年，这3年内有不少国际比赛，3年后正好是奥运会，未来几年会发生什么，谁说的准吶？”
“有些话恕我直言了，万总你别介意，你们想抄底入手买潜力股，这我可以理解。然而，我也想待价而沽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嘛。”
“另外，内地和香港的体制有一些差异，我是国家的注册运动员，我接代言、从事商业活动，需要相关部门的批准。所以即便费用谈妥了，我也不能立即在合同上签字，签了也无效。所以这个项目呢咱们再议，不好意思，我下午1点多还有比赛，需要提前准备，那先告辞了。”
话也没说绝，做人留一线今后好见面，说完杜柯便离开了，留下万保路一人在咖啡厅里眉头紧锁、思考对策。
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