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峰他们发凉的饭餐吃到一半才听到这句话,嘴里的饭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结果盛斌只是摆了摆手:“吃完记得收拾。”然后跟苏式扬长而去。
这个点其实附近已经很难找到可以吃东西的地
方了,苏式把车开的很远,找了两圈才勉强找到一家没关门的饭店。
盛斌连着做了几个小时都没怎么动一下,腿其实不太舒服,两个人眼看着人家饭店大厅都基本上熄灯了,就随便点了两道菜要了壶热茶。
苏式习惯性的做服务生:“你一会儿还回去?”倒出来的热茶腾起一片雾气,盛斌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映着窗外的路灯,显得有点恍惚。
不过苏式的话他还是听到了,点点头:“事情没完,得回去。”
“晚上真睡办公室?”
“差不多吧,明天确认完了能稍微好点。”
外交部的工作时间没有所谓的定时定点,任务经常都是紧急指派下来的,所以其实盛斌他们已经习惯了。
苏式自认已经算个工作狂了,对着盛斌竟然挤不出话。
憋了一会儿,他有点好奇的问了一句:“其实,你当初为什么没选择跟苏业一起?”
苏业决定加入国际救援组织也不是突发奇想,早就跟他谈过,盛斌没道理不知道。
盛斌端起茶喝了一口:“我喜欢苏业也不等于我要做个情痴。”
“我以为你就是。”
“那是你不了解我。”
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被盛斌说出来完全是不同的一股味道,他勾着嘴角看着苏式,又问了一遍:“苏式,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第 10 章
盛斌问完了苏式半天没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抬头:“那你为什么喜欢苏业?”
“我想过理由,但是没想出来。”
“既然你想不出来,又何必问我要理由?”
苏式喝了一口水:“我没见过几个人能把这件事说明白。”
“我跟苏业从认识到现在,为他打过架,为他守过夜,他谈恋爱我嫉妒的抓狂,他自暴自弃的时候我难受的想杀人,他发烧是我半夜背着他去医院,他喜欢篮球我陪他打了三年……我喜欢苏业没有理由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盛斌这段话说的很慢,似乎这段话,在他心里已经很久了,只是这时候才说出来。
饭店的服务生收拾完大厅就到旁边去休息了,空荡荡的大厅就剩下他们坐在角落,窗外街道上特别冷清,光线罩到盛斌的脸上,也显得特别冷静。
苏式眯起眼睛:“你就知道我没有?”表情里隐含了一层带着怒意的情绪,苏式往后靠了一下:“盛斌,你该不会以为这两年来我跟你说的话都是废话吧?你以为是个人都能把我压在下面叫着别人的名字干我一夜?”
他可以接受盛斌心里忘不掉苏业所以没办法回应他,但是不能接受这人从头到尾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苏式这句话说的盛斌脸色稍微变了变,虽然他跟苏式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是你情我愿,大部分时候他都很克制自己的意识,只不过往往他越想保持清醒苏式就越不配合,叫错的时候并不是没有。
苏式太过擅长用这种事做为钳制他的资本,所谓自伤伤人,其实大家谁都不好过。
这也是他一直不理解苏式执着于他的理由。
他们两个,在一起互相刺激的时候远多过相安无事的时候,这样的感情,实在有点扭曲。
三个人,其实绕了一个圈,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个人得到过自己想要的,可谁都不甘心放手,也不知道究竟自己在等些什么。
盛斌要了一瓶酒,打开之后给苏式倒了一杯:“你今天晚上别回去了,我给你安排在招待所睡。”
都这么晚了,回去也是折腾,苏式住的地方离他单元不算近。
眼看着酒杯被倒满的男人端起来一饮而尽,余怒未消也不吭声,剩下的时间基本上盛斌都在自己喝酒,他喝的很慢,但是一杯一杯的就不曾停过,脑里闪过苏业和图拉娜结婚的画面,觉得脑子有点恍惚。
对面的苏式嘴角一直挂着一抹冷笑,对这种画面已经习以为常到有些麻木了。
“盛斌,你这人除了自己的感情,谁你都不相信……口口声声说喜欢苏业,却压根连一个机会也没给过你们两个人,对他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说起来是个世间难找的情痴,其实就是个混蛋。”
而盛斌听苏式骂完了
只是靠在边上抽着烟笑笑,语气飘忽:“或许吧……”
他也一直觉得自己大概是有什么地方不太正常的。
但是也没办法,就是这样的性格和脾气,他改不了也不想改了。
上第一道菜的时候,盛斌漫不经心的重复了一遍早就说了无数次的话:“既然知道我是个混蛋,你就赶紧换目标吧。”
苏式夹了菜习惯性的放到盛斌碗里,然后例行公事的答了一句:“你现在有多嚣张,我就想看到你爱我爱到死去活来的那天,没事儿,咱俩耗着吧。”
这种你来我往,对他们两个来说根本没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因为本来他们就谁都说服不了谁。
——反正,来日方长。
盛斌吃完宵夜回去还得继续干活,苏式喝了酒也不方便回去了,就真的在外交部的招待所过了一夜,反正环境也差不到哪儿去,他在任何地方都能睡。
第二天快到下午的时候,盛斌打电话给苏式对方已经回公司了,电话转给了天蓝,听到是盛斌忍不住调侃了几句:“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盛情圣。”
苏家兄弟和盛斌的关系,其实知道的人并不算太少,天蓝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做朋友也有朋友的分界,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除非苏业自己看明白,不然旁边的人是不会多说一句的。
只是天蓝做为苏式的死党,一直看懂盛斌对于苏式的吸引力在什么地方:“苏式在开会,需要我叫他么?”
“不用了,我就是问问他回去没。”
“不错,有进步了,以前你一般都是扔在酒吧不问死活。”
天蓝半夜叫电话吵醒去酒吧买单的事可没少做,盛斌每次遇到苏业的事就把苏式扔到旁边,经常都是天蓝倒霉的去收拾烂摊子。
有鉴于此,真是想让他对盛斌有好感都难。
盛斌也知道自己不算多受欢迎的角色:“他回去就没事了。”
“真不需要我叫他?”
“不用。”
径自说完,盛斌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人还在办公室,准备回家一趟洗个澡换身衣服,时间上足够他睡一觉。
刘希看他收拾东西要走,赶紧扬声叫住他:“盛斌,你等一下,商务部那边的名单马上就发过来了,你先扫一眼。”
好歹有个数。
他话刚说完传真就响了,盛斌随手过去接了一下,单子打出来排头第一个名字让他意外的扬起眉。
“苏式?”同名同姓?
“我刚才就想跟你说了,这次邀请名单上有他。”
苏家的企业一直就跟政府关系走的很近,虽然苏式的父母去世之后一度转淡过,但人脉关系还是在的,苏式接受公司和几年,也挺积极的在恢复这层关系。
盛斌扬了下眉:“行吧,该怎么安排怎么安排。”
不得不说盛斌跟苏
式认识这么多年,明明关系上大概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过这种牵扯,但是真正意义上的了解却并不多。
一方面因为这种混乱的关系让他下意识想跟对方保持距离,一方面也是因为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相比他和苏业,苏式明显的对于自己的生活期许是很现实的,至少跑去孟加拉那种地方做国际救援,绝对不是苏大公子会做的事。
所以这次,也算是他跟苏式在生活之外第一次打上交道。
想见的人一年也见不到几面,想拉开距离的人,往往事与愿违。
盛斌忍不住会觉得生活其实是以作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