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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中有一个身材高大的老道人,长髯峨冠,面色骤转惨厉,把牙一咬,便将腰间两个葫芦,连同背上两枝长叉,向高空一掷,由一片烟云簇拥着,迅速飞走。
直到那些法宝飞走后,他才飞身上台,在一幢紫光笼罩之下,走到妖女的面前。
妖女喜孜孜的斜倚榻上,将右腿搭在左腿上,微微上下摇动。玉肤如雪,粉光致致,瓤犀微露,皓齿嫣然,频频媚笑,越发显得放荡风流,冶艳绝伦。
她原本在尽情挑逗,卖弄风骚,瞧见道人已飞上台,便起身下榻,扭着纤腰玉股,微微颤动着雪白的柔肌,款步轻盈,向前走去。
道人早已知道她的心意,有心激怒,不等她近前,双臂一振,衣冠尽脱,现出一身紫色细鳞。
妖女此时欲念正旺,瞧见对方仍与往日一样,脱衣来就,一时疏忽,忘了戒备。
道人身外的那片紫光,忽然犹如闪电般,向着妖女猛然当头罩下。他的真身是一头毒龙,精心炼成这种防身御敌之宝,非常厉害。
妖女的功力极高,张口喷出一股绿气,迎着那片紫光微微一挡,便全吸进口去。
表面仍和没事人一般,媚笑道:“你想激我生气,我偏不如你的意。”
话音未落,肚脐下猛然射出一丝粉红色的烟气,正中在道人的脸上,一闪不见。
经此一来,台上形势大变。妖女固是荡逸飞扬,媚态横生;道人也由咬牙切齿,满脸悲愤,变作热情奔放,欲火如焚,不可遏制。
双方立时扭抱在一起,在那一片形若轻纱的邪烟下,纠缠抚慰。
那道人的相貌奇丑,身有逆鳞,是水中的毒龙修成,功力非比寻常,来时已经悔悟,可惜结果依然被邪法迷惑。
也不知过去多久,那道人仰跌在地,胸前的皮肉和鳞甲,裂去一大片,满地紫血淋漓。
妖女快活过之后,从榻上起身,目射凶光,手指道人,狞笑一声,喝道:“我已用你不着。你元阳虽失,内丹仍在,想要欺我,简直做梦!趁早献出,可少受些苦痛。”
那道人闭目不答,似已身死。
妖女连问数声未应,张口一喷,一股绿气把道人裹住,悬高两丈,便往里紧束。
道人原本高大,如今却渐渐的缩小。只听得一片轧轧之声,道人登时惨哼起来。
妖女笑道:“你服了么?”便将绿气往回一收。
‘吧’的一声,道人坠落台上,周身肉鳞都被挤轧碎裂,肢骨皆断,变成一摊残缺不全的碎体,横倒在地,血肉狼藉,溅得那光明如镜的白玉平台,染上大片污血,惨不忍睹。
道人缓了缓气,颤声道:“要我那两粒元珠么?方才自知今日必死,已用恩师尸毗老人所赐的灵符,连我的法宝,一起冲破你的禁网,飞往神剑峰。
为防你不肯甘休,脑中的一粒尚在。但有恩师的仙法禁制,此时周身糜烂,无法取出。你若不伤我的元神,我便指明地方,情愿奉送,如何?”
妖女不等他说完,厉声喝道:“我早知你存心诡诈。你的元神受禁,逼于无奈,才肯献出,我一定吸去你的元神!你不肯说出,当我不能自取么?”
道人仿佛无计可施,急得惨声乱骂。妖女也不理睬,伸手便往他的头顶抓去。
忽然,道人大喝道:“无知妖妇!你上当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妖女的右手刚打中道人的头顶,一朵血焰金花猛然从道人的头顶飞出,中间裹着一条尺许长的紫龙,比电还快,刺空飞去,一闪即隐。
妖女只是一声怒吼,便使得道人的右手炸碎半截,残尸在地,方始完全死去。
那道人虽是异类修成人形,道力却非寻常,曾经费尽心力,从地轴中穿行,赶去中土,拜在尸毗老人的门下,学会更大神通。
后来他结交妖人,犯下教规,惟恐被恩师的金刀诛杀,无可奈何又设法逃回。
他原本以为,藏身之处,邻近地窍,而且又收服了两个冰魄寒精,炼成法宝,不畏太阴元磁真气。稍有警兆,也可由子午线上遁走。
不料他一时疏忽,被妖女暗算,将他擒来,蹂躏多年,仗着功力较深,苟延至今。
妖女盗去他的元丹之后,觉得他已无利用价值,便想将他虐杀。
这次他的元神侥幸逃脱,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从此洗心革面,不敢再与妖人为伍。
尸毗老人原本住在南瞻部洲的火云岭神剑峰,曾经是魔教第一人,也是阿修罗宫的宫主,创出大阿修罗不死身法,非常厉害。
后来,他被尊胜、天蒙、白眉三僧点化,皈依佛法,已飞升去佛界。
妖女已追不上那道人的元神,咬牙切齿,暴跳乱吼一阵。她忽然走向台前,望着台下众人,媚笑起来,眼含荡意,瞧了两眼。
她走回原榻坐定,张口一喷。整个白玉台便被一片绿气罩住,什么也看不见。
第208章
晴朗立即施展天眼通,发觉她已恢复真身,将道人的残尸吸向口边,六颗怪头将其环抱,长颈频频伸缩,不住吮啜,隐闻咀嚼之声。
想不到一个千娇百媚的尤物佳人,原本玉艳香温,冶荡风骚,柔媚入骨,如今现出原形,竟是这般凶残丑恶的怪物。
不一会儿,道人的那具残尸已被妖蚿吃完。她的身子渐渐缩小,在台上盘作一堆,状似睡眠。
不久,台上的绿气消散,地上依然是晶莹若镜,休说残尸不见,连半点血迹也无。
妖蚿又变成女身,依然是方才初见时那么冶艳放荡的神态,玉指春葱,入握欲融。
妖女斜倚着金床,媚目流波,柔肌如玉,无限春情,自然流露,在呢声娇唤。
而台下众人,却是脸色惨变。
那些修士已知今日情势分外凶险,听到妖女的娇呼,都不禁胆战心惊。
有两人装作满面喜容,飞身上去,见了妖女也不说话,各把衣服脱去。
这次结束得极快,只是片刻工夫,那两人都奄奄待毙,状若昏死,僵卧榻上。
妖女把手一挥,便似抛球一般,使得两人滚跌出老远。
妖女又唤两声。似这般接连上去六人,情景大略相同。
直到末次事完,前两人首先回醒,似知将落虎口,勉强爬起,乘着妖女前拥后抱,正在酣畅淋漓之际,想要溜走。
可是,他俩刚纵遁光飞起,那妖女把口一张,整个玉台立即布满绿气。
妖女突现原形,当中两身各用四条怪爪,紧紧的搂抱着一个赤身妖人,尚未放开。先前四人,已被那如意形的怪头吸向口边,一片吮啜咀嚼之声,便已连肉带骨吃个净尽。
后两人为邪法所迷,抱紧妖蚿的下半身,尚在缠绵不舍。不知为何触怒妖蚿,当中两个如意怪头往起一伸,张开血盆大口,往下一搭,便将那两人的整个身子咬下半截。
这两人是旁门中得道多年的散仙,本来隐居在南极的海岛上修炼,最近约有十多个同道来此,妄想盗采当地的灵药仙草,都被妖女擒来。
此时两人被邪法所迷,明明搂抱着一个凶残丑恶的妖蚿,竟把它当作天仙美女,正在得趣的当儿,连声都未出,便送了命。
台下还有四位修士,瞧见如此情景,都是一咬牙,全速遁走。
妖蚿又将身子缩小,收回绿气,依然变成一个妖媚入骨的赤身美女,缓缓的欠身而起。
她从身后取出那面金镜,笑孜孜的搔首弄姿,做出许多媚态,仿佛没看到那四个逃跑的修士。
忽然,她现出怒容,目射凶光,将手朝外一扬。
而那台前的湖水,突然涌起,直上数十百丈,变成一个撑天晶柱。
晶柱中包裹着一件形如梭子的法宝,正是辟魔神梭,装载着叶缤。
妖女把口一张,绿气再次喷出。这次却不散开,初喷出时,粗才寸许,一直射向高空,到了晶柱顶上,方始展为一蓬伞盖,笼罩水上。
那晶柱立即由顶弯倒下来,被那绿气裹紧,由大而小,往妖女的口中投进,势极迅速。
绿气到了妖女口边,反卷而下,重新布满全台。
那晶柱大半弯曲,缩成五六尺粗细的一股,往绿气之中冲入。后半截仍有数十丈高,亩许粗细一段。水中的辟魔神梭,几次随水吸近台前,又被挣脱,窜向下层。
叶缤知道四外无处可逃,便要往湖底钻去。
无奈妖蚿力大,那么大的一湖水,竟被吸起十之八九,已经见底。
妖女已恢复真身,突然将六首齐昂,张口一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