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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2 / 2)

“白老医师可能告知原因,在下也好叮嘱内眷多加留意。”

白石一怔,摇了摇头,慎重的说道,“留意?纳兰公子,老朽有句话不吐不快……”

纳兰性德听后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仍旧平静的说道,“白老医师既然来了,可否帮在下的另一房妾室检查检查。日前,她曾说身有不适。”

“好,还请前面带路。”

纳兰性德回身吩咐道,“鄂总管,请将白老医师带去兰陵院吧。”

“白老医师,这边请!”

白石为阎向雪诊脉过后,又与纳兰性德寒暄了一番才登车离去。而他也未敢在家中多留,顾不得待芙兰醒来便打马赶回了紫禁城。

回到南书房,议政王大臣会议业已结束。刚刚站稳,康熙的声音立刻传来,“你刚才着急忙慌的去了哪里?”

纳兰性德顺了顺气息说道,“家里出了点事,我回去看了看。”

康熙面带不悦的问道,目光却没有离开奏折,“什么大事值得你招呼也不打就走?”

“芙兰小产了。”

康熙一怔,抬眼望来,反问道,“你不在家里照看,还回来做什么?”

“……”纳兰性德眉间一紧,没有作答。被抓紧的心脏登时松弛下来,他之所以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为的便是在第一时间见到康熙的反应。

见他面带不善,康熙紧接着问道,“难道说,她小产不是意外?”

“嗯。”

康熙又问道,“你怀疑是谁?”

“说不准。”

康熙递了杯茶给他,问道,“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小产?”

“含有麝香粉末的艾灸条。”纳兰性德托住茶杯,缓缓道,“芙兰有艾灸的习惯,想来凶手就是利用了这一点。”

“你家里最近进了生人吗?”

纳兰性德摇了摇头,答道,“没有。”

“还是让影卫去查吧。说不准是什么人在你家里安了钉子。”

“……”

康熙见他注视着茶杯出神,盯着他问道,“你总不会怀疑是我吧。”

“怎么会,十三密探做事怎会留下如此大的破绽。”

“也对。”话音未落,康熙顿觉此话的味道不对,又说道,“容若,我没有……”

纳兰性德连忙摆摆手,低声说道,“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挑起事端,致使你我反目。”

康熙立刻松了口,欣慰的说道,“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不过。”

“太明显的答案,必定不是真相。”纳兰性德暗自叹息道,若浸天在,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亲自过问府中家事。若浸天还在,家里也根本出不了这等祸事。

“这颗钉子,必须要拔出来。”

纳兰性德的思绪一直没有离开芙兰小产的事情,思前想后,终于理出了些头绪。“玄烨,我阿玛在兵部尚书的位子上坐的久了些,平定三藩的功劳总该分一些给别人。”

“再等等,再等等。”康熙岂会不明白他的用意,可自己却有更长远的打算。

******

康熙十四年正月初三,纳兰性德携厚礼与官芙兰至岳丈官鼎山府上拜年。

正月初四,至阎世英处拜谒。翁婿二人闭门长谈后,次日阎向雪于娘家自缢。

正月初九康熙开朝,纳兰性德上疏请旨追认阎向雪为正室,获准。

正月十八正值索额图四十三岁寿辰,当日申时,索额图于南书房奏报完毕,纳兰性德拿着亲绘的水墨于廊房僻静处处叫住了他,“索中堂,请留步。”

索额图回身见是纳兰性德,不冷不热的说道,“纳兰副统领,有何事?”

“今日是索中堂寿辰,容若不才,亲绘了一副水墨,还望索中堂笑纳。”说着,他双手奉上卷轴。

索额图探手接过卷轴,话虽说的漂亮,语调却几近讥讽,“能得到纳兰才子的墨宝,是索某的荣幸。”

他展开半幅卷轴观看,不由得暗自赞叹,笔法工整俊雅,造诣颇深,足以与当世大家之作媲美。嘴上极不情愿的称赞道,“国花牡丹在纳兰才子笔下可谓是跃然而生!”

纳兰性德微微一笑,说道,“索中堂,这不是牡丹,是蔷薇。”

索额图皮笑肉不笑的改口道,“对对对,是蔷薇,是蔷薇。蔷薇一开即使得百花失色,蔷薇之艳丽,堪称一绝。”

纳兰性德看似轻描淡写的说道,“蔷薇与牡丹再相像,再怎么娇艳夺目也终究做不了牡丹。牡丹之富贵是蔷薇永远比不了的,索中堂,您说,是不是?”

索额图注视着他深潭般的眸子,旋即了然,为掩饰心虚,便尴尬的笑笑说,“索某对百花不甚了解,纳兰副统领见笑了。”

纳兰性德对着索额图一揖,说道,“容若祝索中堂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索额图堆砌笑容说道,“多谢,多谢!今晚可否过府赏光?”

“容若今晚家有喜事,着实抽不开身。”

索额图双眸微闭,瞄着他问道,“怎么未听得明中堂提起?”

纳兰性德淡淡一笑,说道,“纳妾小事,岂能惊扰中堂大驾?”

索额图不阴不阳的问道,“是谁家的姑娘竟有这等福分?”

纳兰性德不温不火的答道,“府中包衣佐领之女颜锦墨。”

“既如此,该是同喜才对。”索额图呼吸一窒,颜锦墨?阎氏!颜氏?

“容若谢过索中堂,在下告退!”纳兰性德眼角寒光闪过,披着索额图恶狠狠地目光稳步走了。

原来,阎世英虽在兵部供职,实际早已投入索额图门下。嫁给纳兰性德的阎向雪表面上是他的女儿,实则不过是他拿来顶包的贱婢。若没有索额图从中作梗,阎世英乐得将女儿加入明府,借此机会与明珠搭上姻亲,来个两头通吃。

索额图自打听说琼宇要给纳兰性德纳妾,便动起了阎世英小女儿阎向雪的主意,不仅让她作为监视纳兰性德的眼线,而且让她瞅准时机挑拨康熙与纳兰性德的关系。阎世英生怕自己的亲闺女受委屈,便在娶亲当日将亲闺女的侍婢塞进了花轿。侍婢代替主子嫁进了明府,唯恐阎世英会对自己的家人不利,因而不敢声张,只能按照索额图的意志行事。

在获知官芙兰怀有身孕之后,索额图认为机会来了。依着康熙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气,越是离谱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卢紫溪和水浸天的神秘消失就是最好的例子。若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官芙兰肚里的胎儿,纳兰性德必定认准是康熙唆使十三密探蓄意为之,康熙越是否认,这罪名就越坐的实,二人势必为此反目。水浸天一走,纳兰性德失去了最强有力的保护伞,只要将其逐出朝堂,再略施小计,便可让康熙对纳兰性德深恶痛绝……

只不过,索额图棋差一招。他本以为官芙兰小产,鄂克孙一定会前往太医院请太医过府诊治,事发当日正值索额图亲信梁镇当值。谁成想,鄂克孙居然将京城名医白石请了回来。谁不知道,白石的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一双慧眼洞察分毫。多年前,白石治愈了纳兰性德外公英亲王阿济格的顽疾,因此获赠医馆。若没有阿济格的资助,寂寂无名的白石怎会在京城站得稳脚跟。

鄂克孙是英亲王府出来的,二十多年的习惯使他本能的将白石与大夫画上了等号。府里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第一反应便是去请白石过府诊治。自打水浸天住到明珠府上,就连看病也变得不求人,独独太医院从来不在考虑之列。

更加出乎索额图意料的是,事发之后,纳兰性德和康熙异常镇静,非但没有反目,反而一致对外。当年意气用事的少年终会成熟,多年的政治、宫廷纷争的磨砺,使两人贴的更紧。对于彼此的将来,二人早已达成共识,并有了更加深刻、合理的考量。

如果纳兰性德与康熙是普通的君臣,抑或是多年的主仆之情,他的算计都会得逞。他总以为纳兰性德随侍康熙为的是功名利禄,却万没想到,那些俗物对纳兰性来说一文不值。

今日,纳兰性德给了索额图一个响亮的警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索额图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再是只会以色侍君、风花雪月的男宠,更不是乳臭未干的少年。

太子将满周岁,尚不足以成为赫舍里氏的支撑,纳兰性德参知军机多年,屡立奇功,在朝在野均享有声望。他手里的博学宏词科每年选拔士子、能将入朝,致使每年不断有新鲜血液补充进入内阁行走、参知政事。明珠也沾了儿子的光,借机培植势力。除不掉明珠,必要做掉他内廷的倚仗。从那一刻开始,索额图将纳兰性德当作了真正的敌人。

纳兰性德在立在高出廊下望着索额图远去的背影,暗想,你收买曹寅作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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