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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1 / 2)

>片刻后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显得有些慌乱焦急的方亦清,也顾不得其他,飞快地跪倒在镜辞面前,“皇上……”

镜辞冷冷一笑,“呵,你这府中的下人真都是好样的,这等境况下还敢求情么?”

方亦清膝行两步上前,正待说话,却是听得镜涵轻声道,“回皇上,亦清只是想说,府上没有刑杖。”他说着也稍稍扬了声音,虽然依旧是跪着,却是不容反抗的气势,“亦清,你去衙门走一趟取刑杖回来。”

方亦清明白镜涵的意思,但又不免有些为难,片刻后又听得镜涵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方亦清不得已之下正要领命起身,却是镜辞轻咳一声,“罢了,不必跑这一趟,你先下去吧。”

看着他退出去顺手关了门,镜辞才踱步到书案前,顺手拿起来案上的镇纸,“过来。”

镜涵不敢起身,只一路膝行到他面前,然后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拉了起来又被按倒在了桌上,旋即,就是一阵阵突兀而又剧烈的疼痛。

手中的镇纸连续落了足有二三十下,镜辞这才开口,“好生待你就不行了是不是?楚镜涵,你不要一再地试探朕的底线!”

镜涵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在发黑,哪里还辨得清他说了什么,而镜辞见他连一句“知错”都不回应,心中自是更气,下手也愈发重了起来。

又打了十几下,镜辞才忽地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停了手将镇纸放回案上,伸手想拉镜涵起来,刚刚扶到镜涵的肩头,就见得他整个人软了下来,直直地从侧面摔倒在地。而此时,镜辞才清楚地看到,他唇边涌出的血迹,将身上象牙白色的中衣都浸透了一片……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实在太忙,周三尽量更哈,不过如果更不了的话就周末补给大家~谢谢小静的长评,加更什么的也以后补哈~咳咳,那个啥,啥也不说了……

第五十一章 脆弱

直到将镜涵抱回床榻上,镜辞才真正地手足无措起来。

原本以为他只是一时间撑不住,此刻却见他竟然已经是神志不清,身上热得烫手,呼吸间还带着血腥的味道。

定了定神,想到外面叫浅歌进来,转身时才发现自己的衣襟竟是被榻上已经失了意识的孩子死死地抓住……

心下顿时柔软得不行也酸楚得不行,不管镜涵装作怎样的疏离,有些事情,终究还是改变不了的。现在的他,就如同年少时那般,就算是受了罚,就算是赌气,却总是不肯放开自己……

稍稍弯了腰伸手握住镜涵的手,转过头朝着门口的方向喊了句,“云舒!”

云舒很快应声走进门来,“皇上?”

镜辞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镜涵身上,浅浅地叹口气,“去请浅歌进来。”

云舒不敢怠慢,立刻领命而去。

片刻后,脚步声传来。

镜辞让出床榻边的位置,“浅歌,你快过来看看,镜涵他……”

话说到一半随着转过头的动作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跟在云舒身后走进来的人并非浅歌,而是那楚诺。

那人依旧笑得温雅,“皇上,请容草民先为王爷诊治。”

镜辞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这些日子在永宁四处探访,也听到了一些关于楚诺的只言片语,这人竟是远近闻名的“神医”……

得了镜辞的允许,楚诺没有再耽搁,径自坐到床榻边上,手指搭到镜涵腕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中却是忧色渐深。

镜辞自然不会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心中难免更加慌乱几分,“他怎么样?”

楚诺伸出左手比划了个噤声的动作,其实若要深究,在镜辞面前便算是失礼了,只是此刻镜辞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些,竟是当真讪讪地闭了嘴,直到看着楚诺自镜涵腕上收回手指才又问道,“究竟怎么样?严不严重?”

楚诺似乎是浅浅地叹息了一声,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却并没有丝毫沉重,“无碍,只需要好好调养数日就可以痊愈了。”

镜辞一直死死盯着他,在他脸上却看不到任何试图欺瞒的痕迹,只是……他回过头看了看床榻之上的镜涵,苍白的侧脸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又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楚诺,你应该知道,欺君罔上,是什么样的罪过。”

楚诺笑得清雅,“回皇上,草民自然知晓,所以……不敢有半句虚言。”

镜辞欺身上前,“那你同朕解释一下,为何镜涵这两年里身体变得这么差?想我东楚战功显赫的宁远将军,竟然连这几下都捱不住,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楚诺也回过头往镜涵的方向看了看,“回皇上,王爷这几日染了风寒本就身体不适……”

镜辞忍不住蹙起了眉,声音也严厉起来,“你不必同朕敷衍,只是染了风寒的话,他又为什么会吐血?楚诺,你再不说实话,就算是镜涵也保不了你!”

楚诺难得地犹豫了片刻,“回皇上……”

他的话尚未出口,身后却是响起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镜辞和楚诺几乎是同时转头看去,见走进门来的是浅歌,“皇兄,我……拿些药过来。”

镜辞认得她手中白净的小瓷瓶,那是浅歌自己亲手调配的凝霜膏。他伸手将那小瓷瓶接过来,一时间难免有些感慨。

浅歌往镜涵的方向看了看,试探道,“皇兄请先行去歇息吧,这里由我来照料就好。”

镜辞只摆摆手,“闹了这些工夫,你们也都乏了吧,都下去早早歇下吧。”

看得出,浅歌有些迟疑。只是她尚未开口,就听得楚诺温声道,“皇上方才问及王爷的病情,草民斗胆,请皇上借一步说话。”

镜辞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悦,片刻后却是点了头,“好,朕便允了你。”说着回过头向浅歌交待了一句“好好照顾镜涵”,率先向门外走去。

楚诺对满脸忧色的浅歌轻轻一笑,示意她不必担心,而后才跟着镜辞走出门去。

宁王府后院一角有一处阁楼,专门修建来作为楚诺的居所。楚诺引着镜辞进了门,亲自奉了茶,“冬日里未得新茶,怠慢之处请皇上恕罪。”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神态自若,并无丝毫惶恐。镜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朕不是来喝茶的。”

楚诺知道他心中不耐,却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模样,“皇上不打算赐坐吗?”

镜辞不欲与他纠缠,随手指了指对面位置的椅子,“坐吧。”

眼见得楚诺闲闲地坐了,又拿起茶杯轻抿一口,依旧不打算开口的样子,镜辞心中更加气闷,“现在可以说了吗?”

楚诺放下杯子,慢条斯理地开口,“草民无意欺瞒,只是……王爷身体本来无恙,草民不知如何回答皇上的问题。”

镜辞微微眯起眼睛看他,“哦?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同朕扯谎了?楚诺,朕确实不通医术,但朕不是傻子!”

楚诺依旧不慌不忙,“皇上若当真要深究的话,恐怕……也只能说,心病难医。”

镜辞不由将眉蹙得更紧,“你什么意思?”

楚诺抬起头看看镜辞,叹口气,似乎有些无奈,“草民以为自己已经说得足够清楚。”

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片刻后反应过来不禁怒道,“楚诺,朕给你三分颜色你就给朕拿乔是不是?你知不知,就凭你用这样的态度同朕说话,就足够你死上一百次的了。”

楚诺竟然是点了点头,“皇上掌握全天下的生杀大权,要草民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是,草民自认为方才所言,并无越矩之处。”

不知道眼前这样是不是当真永远都是从容淡然如斯,镜辞心里竟生出几分无力感来,倒真的仔细想了想他刚刚的话,“你的意思是,镜涵现在会这样,是因为……忧思过度?”

这一回楚诺回答得很快,“是,草民有幸,在王爷初到永宁之时便与之相识,也可以说,草民这两年多以来是看着王爷如何走过来的。皇上同王爷兄弟之情草民不敢妄断,但王爷日夜思虑草民却是看在眼里。”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草民不通治国之事,但王爷这两年里确是励精图治,却也是因此日夜操劳,身子便也更弱了些。”

镜辞闻言忍不住有些失神,片刻后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那朕命人宣他回京,为什么他宁可抗旨也不肯回去?!”他想了想,渐渐有些坐不住了,“朕去看看镜涵,同他把话都说清楚。”

楚诺只是浅叹一声,“心病还须心药医这话不假,只是……”

他的神情有些讳莫如深的意味,镜辞心中一沉,“有话直说。”

“长久的期待转为失望之后,人便容易就此死心。”楚诺站起身,上前两步,而后跪倒在镜辞身前,“草民斗胆,为王爷,也为自己,讨一个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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