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那两个蛋,把它们放在口袋里,用手在外面小心托着。
小倩抱着白天鹅,我托着天鹅蛋,按原路返回。同样经过刚才的那处烂泥潭,幸好在我和小倩的尽心尽力下,白天鹅和那两颗天鹅蛋没有出什么问题。
到小倩的石屋前,随她进了家。进屋之后,小倩拿出医药箱,一边给天鹅清理伤口,一边叫我在屋里生火。我赶紧把那两个蛋放下,把壁炉里的柴点燃。当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的时候,小倩已经用纱布把天鹅包扎好了。她把白天鹅放在火炉边的一个窝里,我也把天鹅蛋放了进去。
小倩蹲在白天鹅的窝旁,用手在天鹅背上轻轻抚摸,好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的睡觉一样。
不久,白天鹅就慢慢闭上了眼睛,睡下去了。
白天鹅睡下不久,小倩就站起身来,什么也别说,去了隔壁的房间。
趁着这个工夫,我才有时间坐下来,认真观赏小倩的这间屋子。其实这座房子的结构非常简单,屋里布置得非常雅致、简洁,就一壁炉,一个画架,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脚有一对像滑雪杖一样的手杖,以及一双像网球拍一样的鞋子,我知道这些是用来在烂泥上行走的装备,然后就是墙壁上许多的素描画。
我一看,这些画里全是白天鹅:有单独一只在水面上游的,有两三只在草地上嬉闹的,有成群结队一起飞在天空的。从我业余高手的眼光来看,画这些画的人水平真不错!每只天鹅都画得神态各异,栩栩如生,活跃于纸上。
正在我被这些画折服得频频点头的时候,小倩从隔壁房间出来了。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端来了一杯热茶,坐在壁炉前,自己一个人喝了起来。
“姐姐,你喝的是什么?”
“想喝自己拿。”
“你真是太客气了。”
我跑到隔壁,发现这里是一间餐厅,里面布置得也非常温馨和别致。
桌上放着一壶茶,正冒着热气,我拿起杯子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端着杯子回到客厅,和小倩一起,坐在壁炉前。
壁炉里的火非常旺,它慢慢驱散了我们身上的寒意,也使整间屋子温暖了起来。
我喝了几口热茶,身子马上热乎乎的,舒服极了。
“小倩,这些画是谁画的,画得真不错。”
“比你画的可差远了。”
这话一听就知道不对味。
“难道是你画的?不会吧,我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水准,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我自己心里也在暗暗苦笑。心想,我还在机场给她画肖像呢!其实她的水平可在我之上,那一次可真的是在“关公门前舞大刀”了。怪不得那天她在取笑我,原来我是在“班门弄斧”呢。
我不敢再说什么,不好意思的低头喝茶。
这杯热茶让我全身暖洋洋的,小倩也不再理我了。我和她就这样相对无语,坐在热烘烘的炉火旁。我不知不觉地竟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向屋里望了一望,没有看见小倩。壁炉里的火已经灭了,只余下几屡青烟。
我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听到屋外传来“嘎嘎”的叫声,以及水面“啪啪”的拍打声。
我打开门,深冬的阳光照在脸上。
我放眼望去,屋外的景色简直把我给惊呆了。
我来到走廊下,坐在摇椅上。
旷野上,成千上万的白天鹅从沼泽地上飞起,滑过红彤彤的太阳的背景,拍打着翅膀在蓝天上翱翔,成群结队的飞向了远方……
在沼泽地的中央,我看见了小倩,她在天鹅中翩翩起舞……
天使的最后一吻(八)
我告别小倩,离开天鹅湖,来到了伯父家。一敲门,给我开门的人我马上就认出来了。
“伯父,你好。”
“你……你是……啊……你一定就是艾哉吧?”
“对,我就是广西的艾哉!”
“好小子,你终于来啦,这两天你到底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到啊?”
“我……我在台北认识了个朋友,耽误了两天。”
伯父赶紧把我给拉进了门。
“你这么快就在台北有朋友啦?是谁啊?男的女的?不用问,一定是个女孩子!哈……你这臭小子——”
伯父一边说着,一边领我进屋。
他们家是个三室一厅的普通住房。
“来,艾哉,你过来见见你的伯母——老婆子,你还认得出他吗?”
伯父把我带到有伯母面前。
“我还不知道?不就是艾哉吗?阿明告诉我们说你前几天就到了。听说你被关进了监狱?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你被关进了监狱?怎么阿明没有告诉我呢?”
“哦,伯父,也没有什么事,这只是个误会罢了——伯父伯母,你们的身体还好吗?这是我从广西特地给您二位带来的一些土特产,你们尝尝吧,非常不错的,这味道还和二十年前一样。”
我把从广西带来的一些好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他们。
他们非常高兴,捧在手里,激动得差点掉下了眼泪。
“怎么样,你的父母都还好吧?”
伯母关切的问。
“很好,就是每天闷得慌老吵架玩。”
伯父哈哈大笑道:
“这个老家伙,脾气就是不能改改,想当年你老爸就是怎么个坏脾气,没想到二十年了,他还是没有改掉他的老毛病——小子,这么多年不见,你也长成了小帅哥了。怎么样?小帅哥,来台北怎么不带女朋友一起来玩呢?”
“伯父,你就别取笑我了,我哪有什么女朋友啊,我这次来台北啊,还希望伯父伯母你们给我介绍一个台北的美女做女朋友呢。”
“啊,你这个臭小子,原来你来台北不是专程来看我们的,而是另有目的啊!”
“不是不是,我是特地专程来看望二位的。女朋友嘛,那是顺手牵羊而已。”
“顺手牵羊而已?我说小子,你以为台北的女孩子你可以随随便便就能顺手牵羊的吗?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啊?”
“伯父,你不相信我啊?”
“有待考察!有待考察!”
“老头子,他还用得着你来考察?听阿明说呀,他一下飞机,就在机场认识了一位美女,你知道他为什么前天他就到台北了,我们现在才能见到他?正是因为那个美女啊,他被阿明他们关进了监狱。”
“什么?真的吗?小子,你是真的为了一个美女而进监狱的吗?那个美女长得怎么样——不过,干嘛阿明要把你关起来呢?难道他不知道你就是他堂弟吗?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了!”
“这个,伯父,您别生气。这个说来话长,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跟你说吧。”
“干嘛以后说,我要你现在就说给我听听。”
“这个……”
“他呀,听阿明说,他一下了飞机……”
伯母就把我在机场里的“光荣”事迹给伯父讲了一遍。
“好小子,这是好事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哈哈……”
伯父哈哈大笑起来,我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想当年,我和你爸爸为了追求一个女孩子,还闹出过更大的笑话呢,你想不想听?”
“我想是想听,但我就是担心伯母会吃醋。”
“她会吃醋?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不是吧?”
“你知道我们同时喜欢的是谁吗?”
“谁呀?”
“你是你伯母呀!哈哈……”
“真的吗?你和我爸爸同时喜欢上了伯母?”
“是的。当年,我和你爸爸两个亲兄弟同时在追求你伯母。我们是在明处里争暗地里斗,谁也不让谁,最后,当然是……哈哈……”
“你这死鬼,都多大年纪了,还提这种事干嘛?真是的……”
话虽说是如此,但是看得出来伯母其实也非常想回味这件事,一高兴,脸都红了。
“看来,我老爸是略输一筹了。”
“不过,听你伯母这么一说,我觉得你一定会比当年你老爸强。为了博得红颜一笑,进监狱也不怕。有种,有种啊!老婆子,你也跟阿明说说,叫他也跟艾哉学着点。”
“学他?老头子,你这不是教唆人犯罪吗?我说小艾啊,你堂哥可要我警告你,你要是下次还敢这样,他可就关你个把月啊!”
“嘻……伯母,不会有下回了。”
“哎呀,阿明也真是的,干嘛这么认真呢,不就是个玩笑而已吗?”
“玩笑,他这个玩笑把整个机场的候机厅都给弄乱了,阿明他们当时正在那追贼呢。”
“这也不年完全怪小艾啊,就算小艾当时没有在大厅里闹,阿明他们也未必就能在那找到那个贼呀。贼就这么容易让警察抓到?”
“总之,阿明说了,叫他下不为例。”
“伯母,我知道啦——伯母,堂哥呢?”
“还没有回来呢,看来他这几天都是在忙着呢。”
“哦,原来是这样。”
后来,伯母就带我进了一个房间,叫我先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