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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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儿,相信我,这样的错误,我决不会犯第二次!”华丽的嗓音掷地有声。

“这种错误,只要犯一次,已足以让彼此看清隐蔽的事实,不是吗?”

深深爱恋又如何?却轻易被一个外人离间。所以,玥,你此刻承诺会呵护我一生,我信你是发自真心,可我无法相信你能在任何情况下都做得到!纵使你再聪明,因了你的不信任,一个个阴谋陷阱也会蒙蔽你的双眼。你知道吗,我其实很怕痛,很怕再被你逼得痛彻心肺!

“让我走,好吗?”软绵绵趴在重玥胸前,我固执的续道,“我想在有生之年,踏遍名山大川,领略各色风情……”

重玥手臂蓦地一紧,迅速打断我,“什么有生之年……总之,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你——”郑重解释这么多,他还是断然拒绝,难道所谓爱就是自私的占有?不曾在意桃花眸中一闪而逝的凄楚,我一时急怒攻心。眼前蓦地天旋地转,巨大的黑暗漩涡瞬间吞没了我,我却无力挣扎。

沉睡,再沉睡。我仿佛漂浮在海面,飘飘然,前所未有的惬意舒适。

“少爷,你快醒过来。”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好似有锦素在哽咽。别吵了,锦素,让我睡,我真的好累,一点也不想睁眼,更不想动。

影影绰绰,重玥焦急的声音传来,“华先生,她的烧已退了五天,怎么还没醒?”

华先生?是昔日曾替我诊治的天下第一神医华潜?他素来行踪飘忽不定,怎么如今会出现在这里?是了,应该是为了医治李建成,重玥设法请他进宫的吧。

“少将军呼吸顺畅,脉象平和。依华某诊断,她除了体内毒素未清,此时的表现完全是在睡梦中。”

重玥追问,“只是睡着?又怎会叫都叫不醒?”

“请问殿下,少将军在昏迷前,是否发生了什么让她极度抑郁、甚至消极厌世的事?”

“此话怎讲?”

“少将军的情形华某未曾遇过,但家父留下的从医杂谈曾记载过类似的例子。病者是个十五岁的女子,一连睡了十几天,已是奄奄一息,怎么都弄不醒。家父几经查询,才知这女子已有情郎,怎奈她父母贪图富贵,定要把她嫁给刺史做妾;她逃跑被抓、上吊被救,继而抑郁成疾。当时,家父没给她开任何药,只是让她父母不停对她说,不会把她嫁给刺史,她很快就醒了。”

重玥疑惑满满的问,“有这种事?”

“当病者饱受挫折、最渴望的事怎么也做不到,她心里苦闷到极限,自然会选择逃避现实,拒绝苏醒……”

听华潜滔滔不绝的引经据典,我几乎要笑起来。我这种人会郁闷到厌世?我累了,多睡一会儿,懒得起来,他和重玥就这样大惊小怪,真正有趣。

不过华潜说的也有道理,一个人潜意识里强烈的心理暗示,确实能让她长眠不醒。她若在沉睡中能获得安宁平静,感觉舒服自在,又何必醒来?

“……少将军的精、气、神耗损过度,体质大不如前,当务之急是固本培元。可殿下不愿告诉少将军实情,二十多天来,华某只能在少将军睡着时诊断。所谓望闻问切,没有听少将军亲口诉说身体哪里不适,华某开的药方,终是不够尽善尽美。恕华某直言,殿下早该把实情对少将军全盘告知,有了病者的配合,才能收到最好的疗效。”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原来在东宫这段日子,华潜一直在偷偷帮我诊治。可治病何必不让我知道?莫非——实情不容乐观、甚至比从前更糟糕?是以重玥怕我追问华潜,怕我知道后难过?

锦素呜咽着,“奴婢斗胆,请问殿下,少爷的病情究竟怎样?”

重玥的声音充满疲惫,“华先生说她必须放宽心思、好好调理,否则,会看不到后年中秋的月亮。”

原来,去翠华山的路上,重玥说的“溶儿,不要离开我”,是心痛我会过早撒手人间。

“从前华先生明明说二十岁是大限,现在怎的提前了两年多?”锦素惊诧无比的语音,随即是“砰”的跪地声,“少爷自小到大,每月都要受病痛折磨,其余时候也是依了老爷的期望,学文习武居多,却从不曾真正要求过什么。而今,奴婢不知少爷为什么想离开东宫,但不管怎样,恳请殿下顺了少爷的心意。”

重玥没有回应,锦素锲而不舍道,“少爷对奴婢真心相待,奴婢时刻铭记在心。少爷常对奴婢说,若奴婢有一天想离开将军府,想嫁人过自个的小日子,只要说一声,她虽不舍,还是会让我走。到今日,少爷剩下的时间不多,殿下当然不舍得少爷离开。但如果殿下疼惜少爷,便该如少爷对奴婢一般,万事以少爷的心意为重!”

“住在东宫,少爷会得到最好的照料,但少爷心里不舒畅,对养病也没好处。殿下让少爷离开吧,奴婢定会时刻跟随少爷左右,好好服侍少爷,不会让她出事……”

我从不知道,锦素也会这样长篇大论、能言善道。或许,每个人在情急时,发自肺腑的言语自然会脱口而出,也最能打动人心。

不想理会他们,我继续坠入梦乡,就这样懒洋洋睡着,无忧无虑也不错。

也不知又是何时,迷迷糊糊,我似乎置身于一个暖融融的怀抱中。

“溶儿,醒过来,任何事我都答应你,你想去哪里都行……你不乖乖醒来怎么去呢……”飘飘忽忽,是重玥在我耳畔深情诉说?

他答应了,不会再阻拦我……我可以象鸟儿一样飞出高高的宫墙,过我憧憬的生活……

“溶儿在笑?溶儿真在笑!”惊喜的语声钻入我心底。随即,润湿的什么温柔的覆上我的唇,渐渐,长驱直入,与我缠绵不休。

天哪,怎么我刚想睁眼,重玥就要做这让人又害羞又快乐的事呢?还是喜欢闭着眼睛,慢慢体味他的热情和甜蜜。

一个月后,在东宫的崇文馆,俯案写下最后一个字,我心满意足的伸了个懒腰。

所有事宜,都该一一办妥,我也可以安心离去。

其一,回将军府和父亲说明原委,叮嘱奶奶和父亲好好保重身体。父亲虽不舍,终究还是依了我的决定。

其二,请父亲正式收锦素为义女。锦素,自此成为威烈大将军的义女水锦素,绝对有资格做任何皇子的妃子。

其三,大力促成大唐和突厥议和,并订下五年互不侵犯和约。不日,涵卿即将由专人护送回突厥。

其四,寄信与君行健,再谢他的深情厚意。

其五,配合华潜,每天针灸服药,身体大为好转,内力也逐渐恢复。

其六——看案上墨迹未干的帝范十二篇》,我不由莞尔一笑,这就是接下来要做的。

等重玥下朝之际,我在崇文馆随意走着。论起来,整个东宫,我倒是在这里呆的时间最长。重玥代天巡狩那两年,我时常到这儿寻书看。有时,会在书的页眉处看到重玥的阅读笔记,每每要琢磨一下他的见解。不同意时,我就在心里和他据理论战一番,颇为有趣。

随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翻了翻,正是那本翻过数次的史记》。

“溶儿。”

身侧华丽的男中音悠悠响起,我笑嘻嘻的扬了扬手中书,“看到你在这里面写了‘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炫 …書∧ 網写得实在是好。”

“难得溶儿赞我,我真正是受宠若惊。”重玥搂我歪在他身前。

“这个给你,记得我走后再看。”指了书案上刚写完的书稿,我认真说着。

重玥恋恋的拉起我的手,“溶儿马上就启程?”我点点头。

“我们要有约法三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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