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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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刹那,我只想拂袖而去。

大约我的脸色实在难看,重玥示意所有人退下,轻轻开口,“好了,知道你不想来,是我让他这么说的。”

别过脸,我深吸口气,淡然说着,“昨晚的事,证明军粮案十之八九是突厥人做的。如今,殿下是否相信水家是清白的?”

“溶儿,你该明白我的。若你是我,也会有那样的误会。”华丽的男中音似感慨似叹息。

“事情既说清楚,水溶告辞。”我貌似恭敬的说罢,转身就走。

“还有一事不明,请溶儿告知。”

我疑惑的慢了步子,“什么事?”

重玥唇角微扬,缓缓说着,“我好奇。昨夜塔乌特若不肯留下,今日你是否真的会杀一万突厥奴隶,血溅长安。”

我直视重玥,故意笑起来,“有何不可?”

重玥眯起漂亮的桃花眼,“溶儿几时变得这样冷酷无情?”我瞪了他,不说话。

“溶儿是跟我生气,故意这么说的吧。”重玥悄然笑了,过来执起我的手。

我皱了眉,“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总比口是心非好……”他笑颜灿烂若旭日东升,耀目的光芒直照到我心里去。

我忽地有点心虚。真讨厌,他怎么乐成这样?怎么看,怎么象一只刚偷到鸡的狐狸呢?

修长的手指,在我手心灵活的划着圈,重玥笑眯眯的说,“我知道,我的溶儿宅心仁厚,绝不会枉杀无辜。”

我一挑眉,“谁说我宅心仁厚,在战场上我杀人象切西瓜。”

“我知道,我的溶儿算无遗策,早料到塔乌特会自愿留下。”

我甩甩手,他却拉了不放,“谁算无遗策,我不过碰巧赌赢了而已。”

“我还知道……我的溶儿,也是喜欢我的……”

磁性的嗓音滑至耳边,我莫名有些慌乱,仿佛孩子做了坏事,千方百计掩饰,还是被大人发现了似的。

祥云绣纹,映得满目。他的温暖,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我猛地惊觉。不知几时,手腕被他扣紧,反绞在身后,他柔软的唇已印上我的脸颊。

本能的,右膝飞速上抬,撞向他的要害;无限真气流至腕间,霍然一震。如我所愿,重玥立刻放开我,退开一步。

我尚有些惊魂未定,不敢看他,只听他沉声问“为什么?”

勉强定了定神,我无辜的笑了,“殿下是问,塔乌特为什么肯自愿留下?是这样的。去年,水溶曾改装到过阴山,亲眼目睹塔乌特为救一个孩子,跳下冰潭,差点冻僵。试想,这样心存仁念的人,又怎会置万人性命于不顾?”

一口气说完,充斥全身的紧张情绪渐渐消散,我坦然看向重玥。桃花水眸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却不知是爱恋,还是愤怒。

“天色近晚,水溶要回去了。”我的直觉,速速离开是上策。

匆匆行至门口,眼前蓦地一黑,一股不可遏制的无力感瞬间侵噬了四肢百骸,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团大棉花。

依稀,有什么稳稳托起我,有人在说“我的溶儿……还是睡着了最乖……”

22、

“溶儿,”父亲着急的呼唤声。

“少爷,”锦素的哭腔。

“好吵……”我想把脑袋藏起来。

“醒啦!”欢天喜地的语声。

重玥美丽的脸越来越近;温热的什么轻抚我的唇;浓郁的麝香味环绕徘徊;有声音似真似幻,飘荡耳边,“溶儿最想做的是什么?”、“溶儿最爱的人是谁?”……

无数支离破碎的东西,随了强烈的恐惧感,呼啸着涌入脑海,我倏地睁眼。将军府,我躺床上,爹和锦素齐刷刷看着我。

“睡了三天三夜,总算醒了。”父亲乐呵呵的坐在床沿。

“我明明在东宫……发生了什么事?”蓦然察觉自己只穿了内衣,我冷汗直冒。

锦素柔声安慰,“没事,没事。”

父亲温言道,“你回来时,衣衫整齐完好,大夫也把过脉,没中毒。”

满耳“衣衫整齐完好”六个字,浑身没什么异样,我稍稍松了口气。可我怎么回来的?重玥为什么要弄昏我?我昏迷后,重玥做了什么?

思索间,就见重瑁冲进来,喜滋滋的嚷着,“溶弟要好好谢我!”

父亲笑着接口,“幸好你姑姑和瑁儿机警,听说你独个到东宫去,怕重玥暗害你,及时把你救回来。”

“溶弟,你不知道,我和娘去时,东宫的人硬说三皇兄不在。后来,娘说要商谈选太子妃的事,他才出来,说你玩累了,在客间休息。”重瑁眉飞色舞的望着我,“我就带人直奔客间,赶紧把你带回来了。”

“回来马车上,幸亏我细心,发现你嘴里含了个丸子。”重瑁越说越得意,“喏——,就是这个。还好我聪明,赶紧把它从你嘴里弄出来。好险,这肯定是三皇兄要害你的毒药。”

重瑁献宝似的把药丸给我,我仔细瞧了瞧。色呈黄白,嗅味甘甜,一般来说,不是毒药,是良药才对。莫非是重玥给我的解药?若不是重瑁多事,大约我会很快苏醒,不至昏睡三天三夜了。

不忍扫重瑁的兴,我笑嘻嘻的说,“多谢表哥出手相救。”

“不用谢,”重瑁咧了嘴,脸上乐开了花,“真要谢,你把锦素给我好了。”

这话大是意外,我吓了一跳,转眼见锦素低了头,嗔说“八殿下就爱胡说八道”,忽地想到近日我常和卫涵卿一起,倒忽略了她。

重瑁抓抓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就当我没说过。”又道,“溶弟,是锦素派人通知娘,我们才会去东宫救你的。锦素也算救你有功,你要好好赏她才行。”

“不是,是卫涵卿叫奴婢派人通知娘娘的。”锦素急忙分辩,却偷偷看着重瑁,俏丽的脸庞飞起一抹红。

几时起,重瑁管起赏赐奴婢的小事?又几时起,锦素看人会脸红?我纳闷的看看两人。

“卫涵卿这人也算难得。溶儿怎么看?”父亲笑吟吟的等了我的答案。

我忙转换话题,“表哥去东宫大概是什么时辰?”重玥轻易放我走,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概酉时三刻。”

心下一惊,我记得到东宫时,还不到酉时,昏迷时最多是酉时一刻。一刻到三刻,半个时辰,足以发生很多事了。

重玥是否发现我是女子?他会不会利用这个,对付水家?女扮男装,若皇上高兴,不追究,自然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皇上不高兴,就是欺君之罪,狠起来甚至会株连九族的。

那天后来,重瑁又告诉我,经皇上教导,重玥已同意立太子妃。因此,姑姑将于八月十五,在城外东南的曲江池设宴。届时,诸贵族千金,凡适婚龄者均需赴宴。我的姐姐,水柔,也必须从洛阳赶回长安。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家静养,并收到了两份报告。

一份详实,一份简单,都是关于卫涵卿的。为求稳妥,我若查人,向来是交付将军府和玲珑阁的人分别进行。两方面的人彼此不通消息,这样才能保证讯息的真实可靠。

从简单的那份看,卫涵卿跟了舅舅深居简出,亲戚朋友均无人作奸犯科,算是身家清白。其余状况,有些查不到,查到的也无明显疑点。

而详实的那份,我想知道的每个答案,几乎都囊括在内。报告说,五陇阪一战的反间计,是武举期间,主考官战君在一次闲谈中,向卫涵卿等优异举子说起的。

两份报告,让我长长舒了口气。有时想想,即便他有点可疑又如何?只要跟他一起很快乐,我何必计较其他?我的人生,短暂如白驹过隙,我又何必执着于完美无憾?

但每每想起重玥,我总有些心神不安,因为他这几天毫无动静。我猜不出那天,他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是夜,我终忍不住换了夜行衣,掠至东宫。侍卫作息、换班的时间,我了如指掌,自然,我轻易的溜至东宫内廷。

经过花园,听到宋书清在和人探讨佛经。匆匆瞥去,那人僧侣打扮,黑肤大眼,想必是那个天竺法师。奇怪,为何我看这波达法师有些面熟?

不及多想,我继续深入,直奔书斋。小时候,我去过,重玥喜欢把重要的事记下,收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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