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风是西都最有名的妓院。它之所以闻名,不仅因为其中有着最甜美妖娆的女子,更因为他可以满足众多口味迥异男人的需求。
南国风的花魁并非女子,而是一个名为清术的男妓。
清术清术,自然不乏清丽之外貌,诡秘之心术。这个传言中相貌阴阳不辨,美若谪仙的男子性格却格外地骄横。自从当上花魁以来,他所接过的客人寥寥无几,其中最有名的自然是烨椛宫的宫主——厥殇。
南国风每逢十五必关门歇业,坊间传言那是因为厥殇宫主大驾光临。
所以,对着这扇紧闭的大门,我拿定主意,今日不见到厥殇誓死不休!
虽然几锐在昨晚很严肃地为我分析了当前的局面,以我这种登不上台面的武功,遇到了厥殇这种混世大变态,要是他兴致好或许会把我打成残疾然后拉出去喂狗,若是兴致差估计直接一招毙了我。虽然我与狗搏斗还有活命的可能,但即使这样,我的性命仍旧堪忧。
但我是铁了心要来了!千军万马也拉不走!
十年前,原雪姮救了奄奄一息的我,而今日,我就要以这条残命拼死一搏!
“走后门。”几锐像军师一样指挥到。
我点点头,使出三角猫的轻功翻墙而入。进来才发现几锐居然已经稳稳地站在了中庭。
仰天默叹……我的武功居然还比不过一个小孩……
突然,长廊深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几锐灵活地往身旁的假山中一闪,小小的洞正好塞满几锐的身子。我着急地四处张望,却根本找不到一个藏身之处。
犹豫之际,手猛然被钳制住,一股力量拉着我往一旁的窗户中一跃,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
”你又在躲他?“
我转过头,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红色绣罗宽袍,背了个油腻大铁锅的男子。他的大大咧咧地笑着,如果忽略头发与衣服上的油腻,整个人还算俊朗不凡。
“你怎么了?”红衣男子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感冒还没有好?”
我估计他认错人了,但现在这种状况只能将计就计。
“嗯。”
他的笑容慢慢地隐退,双手抱胸看好戏一般斜视着我,“你不是清术。说,你是谁?”
我心头一凛,不是吧……我才“嗯”了一下他就能听出来?看来他跟清术的关系不一般啊……
等等!清术!?南国风的花魁?厥殇的御用男妓!?
我假装镇定:”我确实不是清术,但我……“
红衣男子似乎根本没有听我说话,反而好奇地凑上来在我脸上一阵蹂躏。
”咦,奇怪了,你这个面具怎么摘不下来啊……?“
我无语地站在原地:”我没有戴面具自然摘不下来……“
”没有带?“红衣男子的表情何止惊讶,”不可能……居然那么相像!“
相像?莫非指我和清术,那个相貌绝世的男妓!?
”你究竟想怎么样?“
红衣男子失神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喃喃道:”你以前是不是住在草庭村?“
我疑惑地点点头。他怎么会知道……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话锋一转,眼神顿时犀利无比。
”与你无关。“这样的事我怎么能说出来,在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
”跟我来。“说完,也不管我的反应便独自走了。
我无计可施,只能保持一段距离跟在他身后。
红衣男子带着我绕啊绕,绕到了西边的一处厢房,然后停下脚步转过身道:”没猜错的话,你是来找厥殇的。“
我不置可否。
”他在里面。“
我的惊讶无可掩饰。先不论他为何会知道我来此的目的,光凭他对一个陌生人那么”好心“,就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对了。“红衣男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从背影能看到他微微垂下了脑袋,有细小的发丝在风中扬起,”我叫由火。缘由的由,火焰的火。〃
“还有……”他回过头,笑得极为灿烂:“不论你信不信,我是烨椛宫的护法——火。”
……》
第七章 告白
推门而入,空荡荡的房内空无一人。我不由地心中一阵懊恼。
真不该相信由火,虽然他看上去很真诚,但人在江湖又如何能够以貌取人……更何况是个自称魔教护法的家伙,虽然也不知是真是假……
“还没有找到吗?”几锐的声音突然从后方传来。
我呆呆地看着地面,默然道:“没有。”
几锐费解地看着我,十秒:“你是不是什么都愿意做……为了找到他?“
我点头如捣葱,只希望几锐能将所有知道的信息托盘而出。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和六皇子同名的小孩儿绝对不一般。
冰洁的双眸渐渐地失去了光彩:“即使是一场骗局?”
“是的,即使是骗局!”我咬紧牙关。
从头到尾,我了解原雪姮多少?我又了解自己多少?我的生活,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只是即使是骗,我也甘愿啊……
或者说,谁的现实不是一场骗局呢?
几锐长长的睫毛微垂,在眼睑处射下一篇阴影:“你肯为了他去死?”
“嗯。”
”为什么?“
”因为……“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黯然道:”因为没有师傅,没有原雪姮这个人……就不会有我,不会有柳洛城……你懂吗……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没有他……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几锐的双眸牢牢地凝视着我,似乎想找到丝毫说谎的痕迹,可是没有。这一切都是我的真心。
令人窒息的沉默。
”回家吧。“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我的后项传来一阵轻轻地叹息。如触电一般,我惊地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只见原雪姮正好端端地站在离我不到一尺的距离,黑如子夜的双眸幽深而沉静地与我对视。
“回家吧。”他重复了一遍。
我看着他,好久好久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回家时只有我与原雪姮二人,几锐在中途与我们分离,没有说去处,也没有说原因。
有些人就是如此,匆匆地来匆匆地去,默不作声地或惊天动地的。然而不论遭遇到多少人,这辈子,我只希望能和原雪姮在一起。
我们一前一后安静地走着。他前我后,向来如此。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么?”原雪姮打破沉默。
“有……”我仓皇地点头,“你的伤好点了吗?”
”……嗯。”
“那就好!”我开心地一笑,却撞上原雪姮疑惑的眼神,“没有其它想问的?”
“没有。”
他抿起双唇,许久道:”你不想问我怎么逃出来的……从厥殇那里?“
我笑着摇摇头,”逃出来就好。怎么逃不重要,逃出来就好……“不知怎么的,我居然失神般一个劲地重复着最后一句话,声音越来越轻。
猛然间,自己被拽入一个冰冷而消瘦的怀抱里。
“不许哭。”
“谁说我哭了……”我抹着泪,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