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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莫语欣,感觉身上火烧火燎的,竟是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凄惶中,她给自己唯一的亲人莫勤农打了电话,告诉老爸,自己病了,让他下午一定接她回上海。只有离开此地,才能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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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勤农接到女儿的电话之后,就带着驾驶员小张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一见女儿的病容,立即掉转车头往上海方向赶,直接将语欣送进了医院。经过血检和X光拍片后,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急性肺炎,得马上住院。
连续三天,做老爸的衣不解带地陪伴着自己的女儿,连医院的护士小姐都好羡慕,有个多金、帅气又疼爱自己的老爸真好。其间,语欣辈份上的后妈,只比她大九岁的姚依婕,也是天天都来医院探望她,还带了好多东西。因为心头还残留的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语欣只是含含糊糊地和她打了招呼,也没说几句话。还好,姚依婕很能理解她的心情似的,默默地守在两父女的身边,没和她计较什么。依婕本来还想留下来陪夜的,但莫勤农非让她回家不可。
第四天,语欣终于大好了,做老爸的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语欣有点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爸爸,这几天让他受累了!不知是因为十多年的不闻不问让莫勤农觉得愧疚,还是他人到中年一直没有子嗣而异常珍惜语欣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短短几天的相处,让语欣终于体会到父爱的关怀。有爸爸真好!
“爸,你回公司吧,我已经好了,连医生都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小丫头,你是怎么搞的,居然把自己弄得病病歪歪的?”他摇了摇头,“上次给你妈上坟,看你还好好的,到底怎么回事情啊?还有,你的手机一直在响,估计现在没电了。”
她这才想起,离开H市已经整整四天了。这样音信全无的,他们会不会认为她被人绑架了?霎时,心急如焚。因为离开时太匆忙,她只带了手机却忘了带充电器,手机早没电了。求助地看了她老爸一眼,道:“爸,你让人给我去买个充电器吧!”
“你回过头去看看,床头柜旁边的是什么?”
她转过头去,发现自己的诺基亚手机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充电,“爸,你好坏,原来你是骗我的。”
“你手机一直在响,后来我忍不住帮你接了,我正奇怪呢,怎么打来电话的都是男的?”
“爸!”
“脸怎么红了,是不是烧还没有退?要不要找护士小姐过来看看?”
“爸,你……”看着女儿一脸的娇羞,莫勤农被逗乐了,他告诉女儿,说:“我接到两个男人打来的电话,一个姓李,一个姓沈。”
语欣急道:“爸,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说你病了,在医院里。”
“后来呢?”
“后来手机就没电了。”
“爸!你别笑话我了,快告诉我!”
“先是一个姓李的,说是你的同事,我告诉他你病了,要休息几天,他让我问候你。后一个姓沈,我听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只是想不起他是谁,他也说是你的同事。欣儿,我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有女同事问候?”
“爸,我们公司很小,女的只有两个,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老板娘。”
“哦,怪不得呢!”
“爸,你去忙吧,我已经全好了。”
“那好吧,乖乖躺着,可要听医生的话哦,爸晚上再过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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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是有心灵感应,做老爸的前脚刚走,女儿的手机后脚就响了。
莫语欣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猜一定是沈毓民的,果然被她料到了。
“喂,你是…”他的声音有些迟疑,她知道他是怕接电话的人又是她老爸。
“毓民,是我。”
“小语,你在哪里,方便讲话吗?”
“嗯!”
“你真把我急坏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只不过几天没见,怎么病得住院了?又怎么多了个爸爸?”
“沈毓民,你在说些什么呀?没有爸爸,难道我是路边捡来的吗?”
“哦,对不起,是我说错了,因为你从来都没有说起过你爸的事情。”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有个很爱我的爸爸,如果知道你老是欺负我,一定会找你算帐的!”
“我哪敢欺负你啊!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就不告诉你,谁让你总是欺负我的!”唉!怎么又向他撒娇了,看来,这个习惯是改不掉了,可谁让他就吃她这一套来着!所谓见招拆招,果然,他的语气也变了:“小宝贝,天地良心,我爱还来不及,哪还敢欺负你啊!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看你。”
“不用了,我现在不在H市。汽配城的事情进展顺不顺利?她现在回上海了吗?”
“很顺利,很快就要启动第二套方案了。她昨天就回上海了!”
“你怎么没陪她一起回去?”
“小语,不说她的事了好吗?我不放心你,让我过来陪着你好吗?”
“不用了,医生说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那你告诉我地址,我好过来接你。”
“到时候再说吧!我要挂了,医生要来查房了,我们以后再聊!”
“告诉我!”
“不要,我怕被我爸知道骂死我!”
“小语,…”没等他说完,语欣就急急忙忙地挂了电话。
虽然她住的是单人病房,但白天要打点滴,医生、护士、护工跑龙灯一样进进出出,又有老爸陪着,病中的莫语欣倒也无暇去想沈毓民;而一到夜深人静,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对他的思念,隔着时空的距离,脆弱的病体不再矛盾挣扎。她回想起自己曾经写过一首名为《思念》的小诗,其中就有这样几句:……你等待的那个人/仍在遥远的异乡/时间和距离正拿起画笔/将他刻画得越来越美……
不知不觉,爱已深刻,如何能狠下心肠说出“分手”的话来!
如今,病是好了,可自己到底要不要回“竟成”公司呢?晚上,莫勤农坐在病房的沙发上认真地听女儿讲述公司的事情。除了沈毓民,她把能说的都说了,本以为爸会支持自己离开“竟成”公司,谁知却挨了他一通骂:“……怎么做事没有一点恒心?女儿啊,虽然爸照顾你时间不长,但既然你的身上流着莫家的血液,就必须明白,遇到困难就逃不是我们莫家的性格!”
她本来就犹豫不决,听了勤农这番话后,决定重返H市,继续她在“竟成”公司的职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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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章 两人世界(一)]
《雾》
那是个寒冷的冬夜
我们走在大街上
白色的迷雾浓得化不开
隐隐约约,仿佛身在云端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和你
我们继续着我们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