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龙想了想道:“我们不要费着心思乱猜了,他有千般妙计,我有一定之规。我想这事情已经让我们找到些眉目了,他们算得再细,也不过是几种可能的手段,玩不出什么新的花样来。我们这就准备一个应急的办法出来,看他们能有多少花花肠子。”孟飞龙低头把自己的主意告诉了大家,几女也提了自己的想法,大家又商量了一会儿,几个人便分头行动了。
还真让孟飞龙猜着了,天刚放黑,杭州城里康胜钱庄的温忠明、悦仁古玩店的郑殿清、亦仁药店的古文祥、隆盛绸店的魏树新几人先后进了集翠楼,他们并没有去找自己的相好,而是聚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秘密商议起来。
郑殿清道:“我刚才去找过章众,我家里的那副字居然被那个丫头识破了,果然后生可畏呀。”
温忠明笑道:“郑兄何必如此沉不住气嘛,我们不是还有下一步打算的吗?”
郑殿清摇了头道:“你们说的那个办法我想过了,怕是不妥吧?《离骚经》是我家传家之宝,这样做风险太大,我想还是另想办法吧。”
古文祥道:“郑兄,事情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你怎么临时变卦,还下不了狠心呀?”
温忠明也道:“郑兄,再让孟飞龙这小子这样折腾下去,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了。他们开张的这几天,你出手了几件瓷器字画呀?”
郑殿清低了头不语。古方祥叹息一声道:“至从他们的回春堂开了张,我那里去的人都能记得下来的几个,我这亦仁药店可是开了五十多年了,还比不过他们才开张五天。”
温忠明冷笑了道:“后来的和尚会念经,谁能想到他们有那么多的花招使出来,只是一个双倍利息,就把我好几年交情的老顾客拉走了不少,现如今那个不是见得忘义的,时间长了这还了得吗?”
郑殿清叹道:“大家的难处我都明白,我那里也不门清。只是《离骚经》非同寻常,我真的怕出了意外呀。”
温忠明道:“郑兄这话就不对了,只是你担了风险吗?我们多大的计划,操纵这事要花多少银子,我们每个人都是有份的,搞不好都是个灰头土脸的见不得人。”
一直没有开口的魏树新说话了:“本来这事跟我们隆盛没有多大关系,但是孟家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他们一定不甘心到了这个地步就收手的,早年间我们魏家好几处绸店都是被孟家挤兑垮的,这孟飞龙比他老子们野心还大,居安也要思危呀。”
外面把门的将门敲了三声,温忠明神色兴奋起来,对了郑殿清道:“郑兄,眼下我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过我也可以给大家吃棵定心丸,现在有了大靠山来支持我们,人家还肯定了我们先前打听来的消息是可靠的,保证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就算不成功也绝对少不了大家什么。”
郑殿清三人都是十分惊喜,便问:“这人是谁?”
门外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是我。”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却是九龙会少会主白俊杰。
第二卷 立足江南 第十章 明争暗斗3
温忠明赶忙起身来介绍道:“这是白少侠,九龙会的少会主。”
郑殿清几人忙说久仰,这时的江南有谁会不知道九龙会,有他们出头只怕孟飞龙没有好果子吃了。温忠明又道:“大家以为我温忠明能有多大斤量,敢去找孟家的麻烦,其实从一开始就是白少侠在给我们拿主意。”
郑殿清一付(炫)恍(书)然(网)大悟的神情,白俊杰笑了笑,将一张十万两的银票拍到了桌上,道:“这场赌由我做庄,所有的开销我们九龙会包了,输了算我们九龙会一家的,赢了大家都有好处。你们还有什么顾虑,都讲出来吧。”
几个人将目光望到了郑殿清身上,本来就只有他一个反对。郑殿清想了想道:“少会主出面我还怕什么,大家把事情想周到,我没有话说。只是有一点,不管事情成败,《离骚经》一定要给我拿回来。”
温忠清不耐烦地道:“郑兄什么时候这样缩手缩脚起来,不是说好了,如果一旦出了意外,除去典当回来的银子,孟家的小院与几处店面都给你的嘛,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俊杰笑道:“郑老板放心,我向你保证,他们胆敢离开杭州一步,我就让他们有去无回。”
第二天上午,章众又来到信义典当行,常先生看是他来了,忙让人上了好茶,另派人去请方子箐与欧阳菲。一会儿的时间两女就过来了,大家到了里间安静的小屋,章众道:“我取了我家的传家宝过来了,你们瞧瞧是真是假。”
欧阳菲又将字卷打开,认真检查起来。这次也没少过一个多时辰,欧阳菲将字卷小心地卷起来交到章众手上,点头道:“一点不假,正是米芾的《离骚经》,真的是奇世之宝。”
章众将字收好,问道:“现在你们能告诉我了吧,你们愿意出多少银子做这笔生意?”
方子箐笑道:“东西是你章先生的,它值多少章先生最有发言权,还是先生开价吧。”
章众知道方子箐很难对付,便把目光望向欧阳菲,问道:“这位姑娘是字画的内行,你来告诉我好吗?”
欧阳菲笑着答道:“先生是要典当,又不是要把它出手,你自己想用多少银子就压多少好了,压的多最后你付的利息也多,反道是先生吃亏了。”欧阳菲很巧妙地把问题给回避了。
章众摇头道:“两位姑娘有所不知,我急着用钱不假,这件东西在我家放了上百年了,从来没有被外人见到过,我也很想借着这次机会,能知道它的价值到底如何。还请两位姑娘成全了我的好奇心吧。”
欧阳菲两人想着章众的说法也对,欧阳菲便道:“我们这里是信义典当,自然不会说了假话来骗你,但是你刚才也讲了,这东西百年多年从未显人,价钱真得很难说,我们也只能是按着米芾已经成交的字画来给你估算,是多是少还请先生自己斟酌。”
章先生忙着点头道:“这个道理我明白,我们是在做生意,这是我在向两位姑娘请教,机会难得呀。”
欧阳菲便道:“依着我们看,你这东西是真品,保存的也不错,如果出手,价钱应该不会少于一百万两。”
章先生兴奋地笑道:“我想怎么也少不下这个数来,看来还真的猜得不假。两位姑娘诚信可嘉,不知道我现在要当在你们这里,你们能给我拿到多少银子?”
方子箐与欧阳菲知道事情说到关键了。方子箐道:“按着典当行的规矩,一百万两的东西我们只能给你五成的典价,就是五十万两。”
章众苦笑道:“这个数我不够用,能不能再多给一些?”
方子箐摇头道:“只怕不但多给不了你,我们出得还会比这个要少。”
章众惊道:“这是为什么?”
欧阳菲道:“你这东西不假,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它是被谁收藏的,章先生,你怎样就能证明它是属于你自己的?”
章众苦着脸道:“东西在我手上,难道还会是别人的不成?”
方子箐摇头道:“章先生,不是我们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如果这东西真的来路不明,只怕我们是要吃官司的,想必章先生也明白我们的难处。”
章众问道:“按着你们的想法,你们能给我多少?”
方子箐却是反问了章众道:“章先生你先来说明白,这东西放到我们这里你准备什么时候赎回去?”
这个问题章众早就是想好的,道:“少者半月,多者一月,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月。”
方子箐对欧阳菲对视一眼,方子箐道:“如果章先生能将自己的身份写明白,再保证出了事情与我们信义典当没有关系,我们可以考虑付你五十万的一半,二十五万两。”
章众跳起身来,气道:“你们这与打劫有什么区别?一百万的东西,你们才给二十五万,生意没有这样做的吧?”
方子箐品了口茶道:“章先生不要生气,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坐下来慢慢谈,你不妨听听我们的理由。”
章众抱着字卷坐下来,说道:“不管你们什么理由,这几个钱我根本不够用,不是这样,我又何必把这件东西拿出来,请你们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