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2 / 2)

餐厅的大门很快被封死,阿强指挥两名兄弟持枪守住大门,自己带领一帮兄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手铐、黑布,蒙住他们的眼睛,铐住他们的双手。船员们很快发现了他们的罪恶阴谋,却无力和他们抗争,只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拉到甲板上去,动作要快,一个一个来。”索尼边催促边提着一根铁棍杀气腾腾地登上甲板。

一阵杂乱沉重的脚步声之后,甲板上传来一个痛苦的嘶

叫声。那是生命的最后呐喊,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小李子,上!”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似从魔鬼大门里传出。

贾宏伟分明看清了李长虹那张已经变色的脸,他胆小,眼睛里透着求救的目光。在这帮兄弟中,小李子是自己最贴近的一个了,眼下自己惟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不要参与,尽量保护他的安全。

“不要强迫别人动手,压力太大人会精神失常的。小李子,你去控制室把守,我上。”

贾宏伟把李长虹支走了,自己跟着冲了上去。

第一次杀人,贾宏伟同样缺乏足够的思想准备,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手中的铁棍不时地从手中滑落。

跪在面前的这位年轻海员是这个死亡名单上的第几位,贾宏伟不知道,可他知道他们谁也逃不脱这可悲的命运。刚才索尼做杀人示范他不敢看,是因为受不了那份刺激。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和自己无冤无仇,怎么能下得了毒手?如今轮到自己了,该怎么办?在那个不容他思考的短短的瞬间,他犹豫了,害怕了,可他已经无法退却。他早就有一种预感,从出海的那天起他就想到这是一次死亡之旅,一路上遭遇了那么多风险,九死一生地过来了,最后又要杀人卖船。杀了人,最终是要还这笔血债的。即使能一时逃脱法律的惩罚,也逃不脱良心的自我谴责,一辈子将背着沉重的十字架接受煎熬。

该动手了,他在给自己打气。索尼动手了,手下的兄弟们动手了,你为什么不肯动手?你害怕了,害怕还叫什么男子汉?你想不干了,干不干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他突然感到周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在逼迫自己,不敢动手,在兄弟们面前丢掉的不仅仅是大哥的面子和地位,更可怕的是会丢掉这条小命。这是一个生死契约,是一次用生命作筹码的赌博,不拿出死的决心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贾宏伟艰难地举起手中的铁棍,心在剧烈地颤抖,手在剧烈地颤抖。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举起和落下的短短瞬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结束了,也就是这个短短瞬间留在自己心灵和肉体的污秽将永远也洗不干净。

“大哥,听口音你是河南人,咱们是老乡,看在老乡的份上,手下留情吧……”这声音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纯正,又那么钻心,这声音从那远古的年代传来,流传了几个世纪,孕育了中原文化,孕育了中原子孙,它连着乡土,牵着乡情。就是这个小老乡,出海前老婆为他生了一个儿子,说好了这次出海后回家探亲,看看刚出世的儿子,并给儿子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海生。这海生是多么需要父亲啊!这远在家乡的妻子是多么殷切地盼望丈夫回归啊!还有这条年轻的生命是多么地眷恋妻子儿女和父老乡亲啊!这声音不大,却有巨大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像子弹一样穿透他的心房。他觉得心在流血,那血一直窜上脑门,脑袋在迅速膨胀,膨胀得近乎爆炸。他不能再听下去,也不能再等下去,他害怕会动摇自己的决心。贾宏伟终于决定要动手了,那手中的铁棍却不听使唤。啪,那直击脑门的一棍滑落在对方的

肩上。小老乡倒地了,在甲板上痛苦地嚎叫、挣扎。

啪!啪!贾宏伟再次举起铁棍,连连出击,直到那个可怕的声音渐渐地消失。

“再来一个!”贾宏伟瞬间失去了自我控制,瞪着血红的眼睛,歇嘶底里地喊叫着。

人一旦变成野兽,比野兽更疯狂。贾宏伟杀人上了瘾,再一次高高地举起手中的铁棍。

他突然觉得浑身有了力量,也有了胆量,一棍下去,对方脑浆崩裂,那鲜红的脑浆溅了他一脸一身。哇———他吐了,顿感天昏地转,晕倒在甲板上,以后发生的事他全然不知。

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梦醒来,一切都已经结束。前来接应的小船已经赶来,兄弟们将“战利品”大包小包地搬上小船,和前来接船的鬼佬挥手告别。贾宏伟两手空空地最后一个走出大船,他转身和大船上的合作者告别,不知为什么,那只胳膊僵硬得无法举起。

接应船在甲子港靠岸,阿亮开来一辆面包车在岸边迎接,将大家一起接到深圳。当晚,阿亮设宴款待,酒足饭饱后,又在夜总会搞了一次有声有色的特殊招待。 丧魂落魄的日子兄弟们寻欢作乐去了,贾宏伟没有那份好心情,独自回了宾馆。静静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床摇晃起来,心也随之摇晃起来,是心在摇还是床在晃他说不清,只觉得身下的床像那只死亡之舟在大海里飘荡。

他害怕极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感像海潮似的向他涌来,越来越强烈。门上、窗上、墙上有无数的目光在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无处藏身。他从床上爬起来,锁好房门,拉好窗帘,关了房间里所有的灯包括那部噪音不大的空调。

浓浓的黑暗包围着他,那驱不走的恐惧感包围着他,那海上大屠杀血淋淋的一幕幕重又在他眼前浮现:那个小老乡躺在甲板上痛苦地挣扎,那个脑浆崩裂的船员临死前绝望地呐喊,还有那个为自己送凉拌黄瓜的老厨师……那声音,那容貌,那惨不忍睹的场面,永远无法从记忆里抹去。他们死得惨也死得冤啊!贾宏伟还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血淋淋的场面,他重又起床,拉开房间里所有的灯。他同样害怕灯光,过去他有个开灯睡不着觉的习惯。

一个死囚的灵魂尾悔第六章(11)

电话铃响了,那铃声变得像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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