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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乙方订于民国八十六年一月三日嫁与甲方,甲方立即将新台币十三亿七千万元整,汇入新加坡银行温氏企业户口。
二、乙方不得行使展扬集团总裁夫人的各项特权,包括对公司营运无过问权、指挥权。
三、乙方在嫁与甲方后,若行为不检点,在外损毁公司或甲方名誉,得以无条件于台湾台北地方法院诉请离婚。
四、婚后一年内乙方未孕,则甲方可以传宗接代为由,于台北高等法院诉请离婚。反之,乙方受孕证实为甲方所有,则可获赠新台币一千万及美国迈阿密地政图编号三三二四七共五百平方公尺土地,包括其上建筑物。
五、婚后产下之子,无论男、女,乙方均无抚养权、监护权,并得对甲方财产签明放弃继承权。
六、诉请离婚经双方同意,乙方无权要求赡养费。
七、本契约如有未竟之事宜,得由双方协议,另订附款,黏贴于契约之后,并加双方签幸认定之。
八、本契约所生争议,如有诉讼,双方同意以台湾台北地方法院为第一审合意管辖法院。
甲方:席展扬
乙方:
民 国 八 十 五 年 十 二 月 二 十 八 日'/i'
「距离结婚的日子不到一个礼拜。」倩儿喃喃低语。
这纸合约表明席展扬对温氏的不屑,那他又为什么要娶她?
倩儿从皮包掏出笔,迅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问他结婚的时间、地点,我会准时到。」她不想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温礼宴默然半晌后开门:
「如果离婚了就回家,爸爸会为你再找个好人家。」
「好人家就是指有钱人的话,他是最好的!」呵!现在表示关心她,是不是太晚了!他是不是只想减轻罪恶感?
「我累了,没事的话,我回房休息。」倩儿步上楼,无忧无虑的心境变得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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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晶晶红着眼像只小白兔,守在门后,见倩儿疲累的走进来,连忙迎上去要帮她脱下大衣。
「晶,不用了!」倩儿将大衣脱下,随手放在门边的缎面椅上,看晶晶凄然的表情,不自禁的笑出声:
「太夸张了吧!展扬怎么说都是钻石单身汉,多少人渴望嫁给他,你不也说过吗?怎么这会儿我要嫁给他,你不替我高兴?」
「如果他是因为爱小姐才娶小姐,我当然很高兴,但是……小姐,我和刘妈、大夥儿一起去求老爷,你别嫁给他好不好?」
「傻姑娘,嫁给展扬没什么不好啊!我爱他,这样的安排对我不是比较好吗?又不用和柔儿反目成仇,对大家都好!」
晶晶用手背随便擦抹眼泪,「小姐乱说!你是为了大家,但他们又哪里知道你的付出。」
「晶,我是真的爱展扬。」倩儿叹口气,想找个理由让她相信,「爷爷大寿那天,你不是一直追问我颈上的吻痕,那是展扬的杰作。」
晶晶忘了抹泪,瞠大眼,「真的?」倩儿确定的重重点头。
「天啊!那岂不是……恭喜小姐!」晶晶的狂喜突然凝在嘴边,原本混沌的脑袋瓜子突然精明,「席先生也跟小姐一样珍惜这段姻缘吗?」
为了不让晶晶担心,倩儿做了违心之论,希望老天了解,说:
「对,因为怕二姊闹事,才特地演这出戏。晶,你千万别说出去!」
「我知道。恭喜小姐,我可以把这事告诉刘妈吗?」
「嗯,不过要帮我保密哦!」倩儿故作神秘状,顿觉好累。
「晶,我好累!今天晚餐我不吃了!」
「这怎么行!」晶晶看着倩儿求饶的可怜模样,「好吧!不过,你若肚子饿,一定要摇铃,我马上弄些清粥小菜过来给你吃。」
「OK!」倩儿将身子抛进床上,拥着羊毛毯,只露出一双眼睛。终于如愿嫁给席展扬,呵!只是她有苦说不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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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万里,以多日霪雨霏霏、寒风刺骨的情况来看,今日老天真给他席展扬面子。
阳光和煦,似把阴冷都驱离,唯独席展扬脸上仍留阴霾,没有新郎倌的喜悦,就连路过他身边的人都觉得一身寒意由脚底蔓延到四肢,皆匆匆离开。
「你有必要摆一副阎王脸吓人吗?再怎么说今天也是你的大喜之日,中国不是有句谚语说:人生有三大乐事,一是金榜题名时,二是洞房花烛夜,三是他乡遇故知。好歹今天也是其中三号,你就不能笑一笑吗?」傅轩实在也笑不出来,他就是搞不懂,事情已经过那么久了,不是温若儿伤他太深,最伤他的是温金国的短见,所以他拼命驱策自己成功。但,说报复,有必要娶温倩儿吗?
据他所知,若真要报复温金国,娶温金国最疼爱的温柔儿不是更恰当,为什么要娶一个姥姥不疼、爷爷不爱的温倩儿?真搞不懂他脑袋在想什么!
席展扬也搞不懂,就因为这样他才最生自己的气。
「席先生,时间到了!」就连通报的人也感受到低气压,不敢多作停留就溜了。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你想后悔也来不及。走吧!」拉着席展扬要出去,谁知席展扬不动如泰山,「你搞什么啊?」
「我要再等一会儿!」
「让新娘子在礼堂前等?!不太好吧!」傅轩不赞同的蹙眉,他只见过新郎殷切的站在礼堂前等新娘子的姗珊到来,还没听说有新娘子苦苦等待新郎来,这分明是不留面子给人家嘛!
「不然你想代替我吗?」席展扬冷眼睨着傅轩。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傅轩对这事太关心。
「不!我不管了!随便你。」傅轩受气的坐在一旁的沙发,心里不停祈祷新娘最好赶快「跷头」,让他也尝尝吃鳌的味道。
里头的人僵持不下,礼堂前正如展扬所预料,温家一行人——包括新娘子——站在礼堂,男方却没半个亲人好友出席,惹得一旁主持婚礼的证婚者直投射疑问的眼神。
倩儿身着一件削肩白纱礼服,多层的蕾丝如梦似幻,把倩儿穠纤合度的身材烘托的一览无遗,头罩着白纱,朦胧间,她看见证婚人拼命把目光调往她的腹部,仿佛正在猜臆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男方没半个人出席婚礼,就连新郎都迟到,而女方一行人如丧考妣的脸,更加深他的猜测。
眼眶发热,倩儿不用手去触摸也知道泪水熨烫过她的颊,落在冰凉的钻石项链上。
她曾怀抱着许多梦想,在脑海中无数次演练未来的婚礼,不敢奢想会有多豪华,她只求温馨,有个男人可以慢慢的陪她到老,还把她当手心里的宝,但从没料到是今天这种情况。连家人都吝于祝福的婚姻,分明是一个骗局,她却傻傻的往里头跳。
「咳咳!」证婚人清清嗓子,「嗯!请问席先生是否到场?时间到了!」
「我在这里!」席展扬施施然的由休息室出来,圆润的嗓音不变,直走到倩儿的身旁才站定,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竟有些藐视的正在戴白手套。
「那,我开始了。」证婚人开始陈腔烂调的说词,在席展扬锐利眼眸的注视下,显得说话无章法。
「为什么?」明知道他的答案,倩儿就是忍不住低声再问他一次,她想让自己死心,至少毫无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