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也觉得很奇怪。”林纹如是道。
“所以,我想这是楚寻给我们留下的线索。你不觉得那本日记,还有录像带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吗?”
林纹沉思片刻,惊诧道:“你的意思是说,楚寻早就知道花写墨与黑势力有关,但他从来没想过揭穿他,那么也就是试图掩饰些什么,但他为什么将这些东西透露给我们?”
余之韵沉吟道:“我觉得,他可能预测到自己可能会有什么意外,也知道我们正在调查二哥的事情,所以留下线索。”
“你就这样报警,会不会……”
“你先别急,我在警界有好朋友,他们会给予我们帮助,但我知道你也明白,这件事暂时决不能闹得太大。”
冰冷的玻璃门后,夏慕禾正端着一杯酒凝视着里面发生的一切。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泄露了他的情绪,他恨不得一刀刀的剜了里面那个男人。
他看着他最崇拜的哥哥,被眼前这个人玩弄,一步步被舆论逼迫到自杀。
只是因为一句不爱,既然不爱,那么之前为什么要去招惹他!
今天,他就要让他感受一下,亲手看着自己喜欢的人痛苦至死的感觉。
这么多年,他出卖灵魂,为川岛做了多少惨无人道的事,就是为了这一刻。不,即使楚寻死了,他也要花写墨生不如死。
“两管的剂量已经足够他死上好几回了。”身后传来的苍老声音,让慕禾回过头。
看着坐在轮椅中的老者。
“为什么不再加大点剂量?”
老者笑道:
“那他一下就死了,而两管最好,既让他尝到这世界最恐怖的疼痛,并且在这种慢慢折磨的痛中,缓慢消耗身体的最后一点能量,最后心脏承受不了强大毒品的
剂量而衰竭而死。”
慕禾笑了:“还是先生考虑的周到。”
但他转念又一想:“那接下来先生准备如何处理夜枭?”
老者桀桀的笑了几声:
“你认为我会让背叛我的人快乐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第四十一章
“所以。”
“呵呵,看着吧。这种好戏以后可不一定能经常看到了。”
透明门内,楚寻往后退了一步,他发现已经无路可退。
花写墨垂头看着他,接着从托盘上拿过那只灌满蓝色液体的针管,一步步朝楚寻走了过去。
余之韵与林纹奔跑在空无一人的公司里。
“你觉得你有多了解花写墨?”余之韵边跑边问道。
林纹一愣,说实话,这个问题她从来没想过,即使她跟花写墨认识已经二十多年,但她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很快停在花写墨的办公室门前。林纹闭上眼,她记得花写墨从来带着似真似假微笑的脸庞,还有他从来都很跳脱不羁的性格。
一个人是不是真心,从来都不在表象上。
表达得越是无法忘怀,并不就是真正记住了;同样,越是冷漠,也并不是就忘记了。
然后她报出了一串数字,哔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那串数字就是他二哥的生日。
他们走进房门,窗帘被拉上,屋内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而屋内的桌上摆着一张纸与一个硬盘,它们就好像主人突然离去而被遗弃在桌上,又像刻意为了等待谁而准备的。
余之韵快步走上前,只看了那纸一眼,他就愣住了。
那是一张遗嘱。
花写墨看着楚寻,忽然他俯□来,抱住了楚寻微微颤抖的身体,嘴唇凑在他的耳边哑声,而又缓慢的道: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楚寻惊讶的试图回头看他,花写墨按住他的头,又轻柔的道:
“我不想你死在这里,同样我也并不想就这样结束。”
“你……”
花写墨似乎及其眷恋的蹭了蹭他额角的头发:
“让我来看看你那精湛的演技吧,亲爱的。”
楚寻突然明白了,他震惊的睁大眼睛。
花写墨复又说道:“相信我,我不为求死,只为争取一点时间。”
“如果我等会忍不了了,帮我。”
然后他抱着楚寻,只在他们能看到的地方,将那管蓝色的液体推入自己的静脉血管。
楚寻很清楚自己的此刻的表情,其实已经不需要再做任何掩饰,不需要任何的演技。
“他写这种东西做什么?”林纹表情复杂的看着手中的纸条,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他一直跟川岛都有联系,他……他可能为了二哥的死去跟他们做交易。”
林纹豁然抬起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公司涉黑是事实,而你二哥的死与一个叫川岛的黑社会组织有莫大的关系。”
余之韵拿出之前的那张照片:“十年前,你二哥到了日本,他可能无意中知道了这个实验基地,于是在那里他救出了当时的楚寻,但他因为过于的涉及了当时川岛势利的□,然后被谋害了。而川岛很明显拿你二哥作为威胁,花写墨对你二哥的感情,我想你是很清楚的。”
“而花写墨,可能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切的真相。”余之韵掏出根烟点燃。
“但是,楚寻的出现却是他从未料到过的。作为唯一个幸存下来的证人,他的生死就显得尤为重要,所以在最后,你二哥在弥留之际可能曾留下信息让楚寻找寻花写墨,一方面他也是帮楚寻找了另外一条活下去的道路,另一方面为了彻底击垮川岛做为筹码。”
“这就是花写墨的用心。”
“我,我从来不知道这些……我……”
她从来无法想象,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仍旧要继续微笑着满面春风的与他们交谈。
余之韵揉了揉眉心:“他可能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他已经将公司的所有账户做了洗白处理,然后分成了几分。”他指着纸张的栏目:
“我们两都各占有两成的股份,而剩下的全都是楚寻的,他是准备与川岛同归于尽的。”
林纹怔怔的看着那张薄薄的纸张,却上面蕴含的东西,重得她无法负荷。
“但楚寻不会让他死的,所以他早花写墨做出了决策。”
蓝色的液体终于尽数消失在了花写墨的血管中。他笑着用力抱了抱楚寻,隔了几十秒,在他耳旁轻声叹道:
“原来这就是当年二哥死时的感觉,也是你那时所忍受的折磨。”
说罢伸手推开他,依旧优雅的走到沙发面前,居高临下的道:
“好了,好好享受吧。”
几乎就是几秒钟,楚寻脸上居然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脸色惨白的靠在墙边,唇边尽是讽刺的苦笑,几乎就像是真的。
“我果然已经失去利用的价值了吗?”
花写墨睨向他,他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全身上下好像火焰在燃烧,又像被千万根针扎着。
他牵起嘴角:
“如你所见。”
楚寻脸又白了几分,他干笑了几声,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玻璃门外,慕禾抱着手臂,嚼着口香糖:
“这
就发作了吗?”
老者道:“这才是前期,到后面他会更觉得身不如死,毒品将榨干他血液中的氧细胞,最后他会因为窒息而死亡。”
慕禾不屑道:“那跟一般毒品有什么不同嘛,还不都是最后死掉。”
“这种新型药品可不一样,在最后的阶段会让人产生各种幻觉,见到他们一生中最恐怖也是最惧怕的场景,到时候,只要外部提任何问题或者要求,他们都会一一照办,这可是专门为了严刑拷问那些罪犯而被发明出来的。”
“哦——这样。”
说话这头,楚寻已经倒在了地上,从这里无法看清他的表情,却能看到他全身剧烈的抽搐。
没有人知道,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直到看到花写墨狠狠的折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他根本不需要任何的演技,任何一点都能让他疯狂与癫狂。
花写墨的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但他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恐惧,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楚。
他要的不是这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