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七月,某只来自大草原,名叫阿史那咄苾的野生突厥可汗,跑长安遛了一圈。刚宰了哥哥弟弟上位的李世民,捏着鼻子和这位草原小霸王双双宰了白马结盟。
渭水便桥上,染上了太宗皇帝人生的第二个小黑点……
不过正所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改元贞观后的头一件事情,就是暗地里磨刀子,准备给突厥人来一次大放血。
两年后,张公谨叔叔就会教张德什么叫做笔杆子硬扎,一封《六条突厥可取状》,顿时让那些撇嘴张公谨阿谀抱大腿之人虎躯一震,纷纷表示定远郡公好哇,定远郡公顶呱呱。
干完这件事情,张公谨就会愉快地跟着大唐军神李靖,走上一战灭劼利于阴山的快乐之旅。
至于现在,张公谨准备踏上代州的征程,为子孙搏个前程,然后死于贞观六年。
小大人一般的张大象同学一直很熟络地招呼着老张,滔滔不绝的样子,仿佛上辈子上上辈子都是亲哥俩。
张德也不由得内心默默吐槽不愧是郡公之家,到底是换了虎皮的。
贵族范儿这玩意儿,还是得有底气,才能玩啊。
一想到自己前世今生最大成就不过是个江南小土豪,老张竟是有点怅然若失。不过又一想,把自个儿拉来长安,摆明了要从南宗倒腾点帮手的张公谨,也算是跟自己沾了亲,带了故。
如此,自个儿好歹也是混入了一个史上前三强帝国的上流社会中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不济,做个二世祖衙内,大约也是没问题的,就看张公谨什么时候死。
张公谨马上就要去代州上任,走之前,除了要安排自家儿子进国子监混饭,还要顺便向太宗皇帝讨一个爵位。
当然了,不是给自己,混上定远郡公的张公谨是为了把南宗的几条好汉赚来长安,特意为张德讨的。
公侯就别想了,非大功不足以受封。封伯也差了火候,起码得等到张公谨写完那干死突厥的条陈,然后跟着李靖做行军副总管拿下劼利,才有开口的底气。
开国县子也不是不可以,但张公谨不至于这么臭不要脸,刚给李皇帝摆平薛万彻、冯立,就连忙到处撒欢?
于是乎……
“噢?没想到弘慎竟然和江阴张氏,还有如此渊源。这个张德,论辈分,当要称呼弘慎一声族叔了。前年暨阳县才并入江阴县,暨阳县之前也称梁丰县,就封梁丰县男吧,食邑三百户。”
“臣感激涕零,拜谢陛下……”
张公谨虎躯一震,立刻拜倒,双目含着泪花,心说这下南宗的老少爷们儿都会知道俺好兄弟讲义气了吧?
到时候正所谓打虎亲兄弟,南北二宗张氏虽然谈不上千年世家,但也是颇有积累。拿得出手的人才,还是不少的。
好歹张公谨也是一方山头,更有尉迟恭和李勣作为盟友,将来要做大唐政坛常青树,就得看花花轿子人抬人了。
敲锣打鼓卖吆喝的,还能比本家兄弟们更靠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公谨在张德不知情的状况下,给他讨了个开国县男的爵位,虽然只是最末等的爵位,但好歹也是从五品上,走出长安绝对拿得出手。
走在长安,就绝对被一群人吊打。
不过这光景,张大象同学大约是觉得江阴来的张大郎没什么意思,就找了个由头去安排吃喝席面。
然后张家另外两只小朋友,一只叫张大素的,一只叫张大安的,坐在门槛上,亮晶晶的大眼珠子盯着张德:“哥哥,江阴盗帅楚留香真的能踏雪无痕,轻功了得?”
“那是,这位盗帅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江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又擅使飞刀,刀刀留情,刀刀留香。故又称香帅……”
鬼扯的老张看着分别九岁和五岁的两只小朋友,心中本不忍欺骗他们善良且幼小的心灵。
但备不住两只小朋友一直缠着老张让他说说江南的风土人情,于是扯不出太多东西的老张,只能咬咬牙,给古龙抹了黑……
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
这俩熊孩子哪儿那么多好奇心的?
张公谨这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老张心中不由得苦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了,九岁的张大素,将来是东台舍人,然后混到怀州长史。五岁的张大安就更加牛叉,他会做太子庶子,然后混个同中书门下三品,被贬也是普州刺史……你敢信?
俩熊孩子就是这么牛逼不解释。
在许多人看来同样是熊孩子的张德,糊弄完了另外两只熊孩子之后,终于等到了定远郡公回府吃饭。
张公谨打量张德,张德同样偷偷瞥了两眼张公谨。
身材修长,美髯乌黑的张公谨绝对在这个时代算是美男子。是可以直接跟城北徐公比哪个帅的那种英俊……
相对于老张这种水嫩水嫩的外形,张公谨太有回头率了。这年月,英气逼人的男子才是各路娘子的口味啊。
所以说,看到张公谨之后,老张有点怀念上辈子那跟戈壁一样粗糙的身躯。
大唐现在好这口。
“武德三年一别,没想到竟是和仁之的最后一面,回想起来,不胜唏嘘。”
仁之就是老张死鬼老爹张公义的字,张公义也的确够仁义的,当初张公谨在秦王府厮混,上下打点靠北宗那点小钱,有个屁用。南宗虽然是江南小土豪,但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有钱,就任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任性,就让人纠结。
比如说,张公义给了张公谨三千七百贯钱之后,又给了两百匹绢,立刻让张公谨在秦王府生活的极为滋润。
比他在王世充手下做洧州长史还要滋润,因为张公义是年年给的,从大业年间就没断过。那会儿窦建德那王八蛋也快嗝屁了。
武德年间的那个物价,简直不忍直视,直到贞观九年之后,才算是稳定。就这会儿,贞观元年,关中大旱就不说他了。朱雀大街最有良心卖米的,一斗米也得一匹绢来换。
李世民自己都吃的和小地主似的,还指望小老百姓能咋样?
出长安城,十个村有九个村等着朝廷换了皇帝来点福利。
所以说,张公谨是心情复杂的,在王世充手下混的时候,就心情很复杂了。对于张公义,他本来是琢磨着自己发达了,一定要好好报答报答。
结果张公义提前英年早逝,让张公谨满腔的报恩之心跟掉在冰水里似的。没办法还的人情真纠结啊。
于是乎,找他儿子扶两把,怎么地也得让人知道他张公谨不仅仅会抱大腿拍马屁,更是很有节操,很讲究的人。
不过没想到的是,张公谨在张德面前对他死鬼老爹唏嘘长叹的时候,毫无感情基础的老张面无表情,看上去就像是死的是别家的爹,让张公谨虎躯一震,暗道:此子坚韧不拔,倒是让人出乎意料,仁之有个好儿子。
他要是知道老张不是因为心性坚韧,而是纯粹没啥悲从中来的情绪,大约是要立刻把老张轰出府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后,大郎就在家里住下吧。你们兄弟年纪相若,将来互相扶持,才能壮大我们张家……”
“是,德谨遵族叔之言。”
老张彬彬有礼,心中不由得吐槽:壮大张家?过几年就要撒手人寰的你在天上保佑张家发达吗?
虽说张公谨三个儿子都很牛叉,但他们牛叉都是三十岁之后的事情了,老张混吃等死也不能人到中年不干人事吧?
唉……
心中一叹,目光瞥去,却见张大素张大安两只小朋友忽闪忽闪大眼珠子,然后一左一右拉住老张的胳膊:“兄长,今晚我们兄弟三人抵足而眠,兄长也多多讲述讲述江南的风貌……”
你们俩熊孩子分明就是想听楚留香怎么狂霸酷拽吊炸天,怎么在你们老子面前,立刻就是这样的兄弟情深?
不远处,大象同学一头雾水,几个意思,俩弟弟怎么跟江阴来的大郎关系这么熟络了?
张公谨心头浮现一道暖流,暗暗满意点头:兄恭弟谦,倒是不辱没我江水张氏的门风……
老张很想一脚踢开两只熊孩子,真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去年国子学改名国子监,九月份的时候,有个臭不要脸的朔州人,硬是把看上去二十八岁但实际上十八岁的儿子塞了进去读书。
当时还不是祭酒,顶了个国子助教头衔的孔颖达差点寻死,于是太宗皇帝私底下只好跟老夫子说:明年咱们搞个大新闻,十八学士有你一把交椅,你多担待点。
而那个朔州人表示很不屑,老子这么牛逼,让你教育儿子是看得起你。
一般来说,这样的烂人肯定要被玩弄文字感情的读书人唾弃三五百年,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当时的老百姓大多数不识字。
于是问题来了:中国门神哪家强?
不惑之年的尉迟恭其实算得上成功人士,去年九月份为什么他敢在国子监装逼?因为九月份他老板封了他一个吴国公当当。完了十月份又赏了个右武侯大将军不说,实封一千三百户。
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里面,就只有长孙无忌、王君廓、房玄龄、杜如晦能和朔州人比肩。
唯一比他们五位实封还要多两百户的,只有大唐帝国第一任ceo裴寂。然而这位跟着高祖皇帝混了好多年的老臣子,后年就会被一个和尚拉下水,然后就被教做人。
但是对于老板而言,奇数个实权下属很不好,不方便他最后拍板,显示一下自己的内涵和档次。
所以,五个人里面,要么开除一个,要么弄死一个,要么辞职一个。
于是王君廓,这位在幽州被下属一刀捅死的玄武门功臣,临死之前大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为大唐立过功,我在玄武门流过血,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啊!
整个大唐朝廷都舒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唐山头有四个,很平衡,其中就有朔州人。
尽管所有人都以为李靖是军方总扛把子,然而四大天王有五个是中国传统,这是皇帝陛下和太上皇陛下之间的互动,谁要是想不开,就和裴寂一样后年流放。
在很多时候,朝廷里的文化人都当朔州来的土鳖是低能儿弱智,然而皇帝喜欢他,什么都要赏给他。
还是去年,还是十月份,冷不丁李世民就大手一挥,把齐王府的全部家当都扔给了尉迟恭。
尉迟门神虎躯一震,他这个人有个缺点,不懂得拒绝,于是就收下了。
当时整个朝廷就炸毛了,这不能啊陛下,外边儿粮价贵的跟狗一样,朝廷就指着这一波抄家先来对付对付。赏赐可以,不能直接金山砸过去啊,吴国公承受不起啊陛下。
然而朔州来的门神虎躯又震了,老子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弄点金银财宝贴补家用采买些补品恢复一下残躯,你们都要逼逼?有一算一个,下班后有种别跑!
四大天王之一的霸气一般人承受不起,于是去年尉迟门神就成了长安首富。
然后张德现在抱着的大腿张公谨叔叔,他是长安首富的好朋友,这一点很重要。放老张上辈子,跟土豪做朋友起码在微薄上赚两三万粉丝。
今天,尉迟首富来到了郡公府上,探望一下即将上任的好朋友,同时再探望一下好朋友的邻居,那个三十二岁的宅男李勣。
“哈哈哈哈哈……弘慎,俺给你带了五坛葡萄酒,送你上路!”
听到这话,张德柔弱的身躯颤了一下,心说怪不得张公谨叔叔英年早逝,这尼玛肯定是被门神给咒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叫做送你上路!有种说清楚!
张公谨呵呵一笑:“阿史那乌没啜换的葡萄酒还没喝完?”
“舍不得啊!”
声音震的张德耳膜都发痛,他站边上偷偷地瞄了一眼,然后惊呆了:这货真不是帕特里克·尤因?特么莫非是从纽约尼克斯的球场上穿越过来的?
用孔武有力不足以形容尉迟恭形象之万一,他进来的时候,整个大厅的光线都直接被吞噬了一半。
不愧是长安首富外加大唐帝国四大天王之一,霸气啊,就是霸气!
“俺家那小畜生,去年考入国子监后,承蒙孔祭酒错爱,算是学了五六七八本经书,能写几个字了。俺就塞了两坛给孔祭酒,呵呵呵呵呵呵……”
就你儿子那智力,进国子监还是考入?你特么是在逗我?
老张不由得内心默默吐槽。
“宝琳为人耿直,多明白点学问,总归是好的。”
张公谨笑的风和日丽,瞬间把刚才龙卷风肆虐一样的气氛给冲垮。如果尉迟门神是乌云,张公谨叔叔就是太阳啊。
太暖人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一群大气都不敢出的熊孩子,等到张家老大开了口,才稍微回了点神,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大象,在国子监,你家兄长,多多看护一二。”
尉迟门神大喇喇第坐在垫子上,弓着一只脚,拿起桌上的糕饼啃了一口,然后剩下的随手扔回盘子。
“世伯多虑了,世兄为人直爽,在国子监里朋友极多。反倒是小侄多亏世兄照顾,省去了不少麻烦。”
“那畜生不过是被人当傻子耍,太蠢,不像俺。”摇了摇头,长安首富眼神扫过一排站着的熊孩子,发现大象旁边还有另外一只没见过的小动物,于是问道,“弘慎,这是你哪个婆娘生的?”
和城北徐公比帅的张公谨嘴角一抽,眯着眼睛呵呵道:“这便是江阴来的大郎,江水张氏南宗宗长。”
“噢?”
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刚才啃糕饼还有碎屑的胡须被巨大的手掌抹了一把,尉迟恭那电灯泡一样的眼珠子盯着老张:“俺以为弘慎你家里的崽子已经够嫩的了,没想到还有更水嫩的。”
我特么要不是打不过你,我肯定……
老张内心想了想,估计重新投胎十辈子都打不过这货。
当年他为了博士论文弄出了两条粗壮的麒麟臂,但和尉迟门神一比,呵呵,就门神这两条胳膊,老张当年撸到死都没可能这么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南人会操船,但骑不了马吧?有空来胜业坊,俺来教你骑马!”
尉迟门神摆出隔壁好心叔叔的模样,然而张德内心是崩溃的:你才操船,你全家都操船!
“回吴国公,在下会骑马。”
“不可能!你一个江南小娃娃,怎么可能会骑马?不可能!”
尉迟恭摇摇头,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道,“娃,为人处世,讲究一个诚字。今天俺是以一个长者身份来告诉你,自古有句话,叫做诚信为本……”
我特么还以为是“闷声发大财”呢。
尉迟门神还是图样,老张当年在三山五岳四海,啥交通工具不会……修?为了修风机,日子分了单双号,单号骑着小毛驴儿,双号驾着蒙古马,不要太嚣张!他可是跟最后的边防骑兵学了整整两年半。
“我真会骑马。”
张德抬头扫了一眼口水狂喷的长者,很是认真地点点头,他还特意用了点力气,看上去更加的有诚意。
抬起水嫩的小脸儿,老张整个人感觉都萌萌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唐帝国右武侯大将军、大唐帝国吴国公、大唐帝国四大天王之一、有史以来仅有的四大门神之一、大唐帝都首富、大唐帝国皇帝陛下最信任的忠仆、已知文明世界杰出的军事将领、广大小朋友们心目中的慈善长者尉迟恭,他生气了。
这世界上,居然有小动物敢挑衅他尉迟门神的威严,上天下地谁都救不了你!
“俺也不欺负你,娃,隔壁那位并州都督家里,小马驹多了不敢说,十匹八匹还是有的。你要是能骑,俺做主,给你要一匹下来。”
尤因……呃,应该是尉迟恭,他瞪着一双铜铃眼,俯视着在他眼里跟水耗子大小差不多的张德。
门神这辈子就没见过被他瞪一眼还敢说出囫囵话的崽子,今年八岁的太子因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结果居然哭着喊出一声“父皇救我”,连带着站旁边傻了的长乐公主一个劲地啜泣……
此时张德小朋友左右,两只熊孩子已经快要开始打摆子了。至于刚才还应对得体的张大象,本能地避开尉迟天王的眼神,低着头,不敢看去。
大厅内刚刚被张公谨叔叔释放出来的阳光,再度被长安首富给吞噬了。
“多谢吴国公。”
张德心说这种怪兽李世民到底是怎么收服的?莫非皇帝陛下还能变身成奥特曼?
“嗯?”
尉迟恭愣了一下,眉头一挑。这世界上,真有被他瞪一眼不怕的小动物?不可思议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安首富仔细地打量着张德,绕着他转了一圈,嘿嘿一笑:“头一回啊头一回,俺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娃,不怂,不怂好。哈哈哈哈哈……”
魔音贯耳,这五点一声道的噪音真特么让人想死。
老张一看尉迟门神瞧着挺通情达理的嘛,正要继续露出一个萌萌哒的微笑,然而这巨兽蹲了下来。
一只粗壮宽大肥厚的爪子,搭在了他的肩头上。
尉迟恭笑的和蔼可亲,像一个长者,他温和地说道:“娃,俺许了好处不假。但要是你做不到……嘿嘿,俺可是要把你,脱个精光,然后拎着游街……”
此话一出,连张大象小朋友都浑身发颤。
直到此刻,小朋友们才回忆起尉迟长者带来的恐惧……
张大素紧紧地攥着弟弟的手,然后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要不是爹爹还在,他大概已经拉着张大安跑路了。
好嘛,萌萌哒的微笑肯定是没有了。
我这么唇红齿白的小白脸,你居然忍心剥光了游街?如果去平康坊,我没意见。
张德尽力露出一个惊恐的眼神,然后演技派地别过头,越过尉迟恭,去看坐那里一脸抑郁的张公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演技是如此的逼真,以至于尉迟门神顿时跟修炼成功一样念头通达。
就是嘛,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不怕我的小动物?
尉迟门神哈哈一笑,宽厚的巴掌轻拍了一下张德的后背:“娃,俺作为长者,今天教你一个道理,正所谓,知错能改,善……”
“我要是能骑小马驹,我也不要莱国公的马,只要吴国公自己脱个精光,然后去游街,怎么样?”
“……”
“……”
“……”
原本很郁闷的张公谨叔叔顿时来了精神,英俊如城北徐公的定远郡公眼睛放光,看着蹲在那儿的怪兽背影,心中居然脑补出了无限的快意。
而三只小朋友当时就震惊了,他们看着张德的身影,只觉得此乃真英雄也。
长安首富话还没有说完,一口老血被张德憋在体内,整个人嘴角抽搐,显然已经处于很不爽很不快很不高兴的状态。
张德忽闪忽闪着亮亮的大眼睛,换上了一副不屑的表情:“吴国公当世英雄,莫非不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非不敢?不敢?
巨大的鼻孔在翕张,灼热的气流从鼻孔中喷射而出,尉迟门神虎躯一震,傲然道:“俺堂堂右武侯大将军,戎马沙场数十年,岂有不敢之说?”
忽地,他站起来双手后背,眼神飘忽,心中暗忖:这小东西莫非真能骑马?俺倒是也见过突厥崽子几岁骑马,却也只是骑马罢了。
“那便烦劳吴国公叨扰一下莱国公,借他小马驹一用。”
张德忽地站直了,一撩下摆,塞在腰带中,一手后背一手伸出,潇洒的跟黄飞鸿一样。
尉迟恭和张公谨当时就眼睛直了。
难道俺真要脱光了游街?
长安首富有点吃不准了,眼前的小动物貌似有点不一样啊,很不一样啊。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尉迟门神突然眼皮子半闭,捏着嗓子说道:“骑马,可不是说坐马背上就算数的,要知道俺……”
“吴国公只管牵马来便是,算不算数,一看便知。”
这小动物是要逆天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尉迟恭眼睛猛地圆瞪,嘴角抽搐的同时,胡子都跟刺猬一样炸了开来。
一口老血又被憋了回去。
张公谨叔叔笑了,笑的很开心很阳光,整个大厅又温暖了起来,洋溢着快活祥和的气息。
“敬德,我们这就去懋功府上吧。”
补刀的张公谨叔叔能干的薛万彻叫爸爸,智力上肯定没有瑕疵的。
尉迟恭虎躯一震,兀自道:“娃,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
“吴国公,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何必这般小女儿姿态,去就去,不去就不去。”
“你这个娃,俺……俺……”
俺了半天,尉迟恭哼了一声,竟是打头去了李勣府上。
咣的一声一脚踹开府门,门子护卫本来想说“大胆狂徒”,结果横刀抽了一半就缩了回去,老老实实地窝旁边数蚂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大天王牛逼不解释,连李勣的面都没有见,直接奔马厩。轰走了马夫,然后找到了李勣珍藏的十匹良种小马,盯着一头乌黑靓丽的小马儿,邪邪一笑,搓着手,将那小黑马拉了出来。
到了前院,算半个练功场的空旷院子里,已经到了一群人。
张公谨正和另外一个帅哥说着什么,然后那帅哥眼神惊异地看了一眼张德,然后又双眼喷火地盯着尉迟恭:“还不住手!”
却见尉迟恭一手摁着小黑马的脑袋,直接到了院子里。那马儿四蹄顶着地,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长安首富曾经把任城王李道宗的马车抬起来扔渭河里。
怪兽呵呵一笑,扫了一眼张德:“娃,这匹小马极为温顺,俺也不以大欺小,你便来骑吧。”
站张公谨旁边的帅哥嘴角一抽:“敬德,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张公谨也是眼睛发白,心说这混蛋果然脸皮够厚。这匹黑风骝是李勣的宝贝,在并州擒了一个突厥俟斤才才换来的宝马,李孝恭托人出价一万五千贯外加西域宝刀十柄,李勣也就给他看了看过过眼瘾。
这马四肢关节发达,不易折断,货真价实的“踢云乌骓”,自古不外项羽张飞二人曾拥有过。
尉迟恭厚颜无耻地笑看张德,将黑风骝拉到眼门前:“娃,俺十岁那年,什么样的烈马没骑过?‘玉狮子’你知道吧?俺……”
“还请吴国公让让,我要骑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门神的老血又憋了一口。
“大郎,此马快如旋风,故懋功取名‘黑风骝’,实乃罕见的乌骓马,非……”
“叔父放心,小侄醒的。”
言罢,手挥了挥,赶苍蝇一样赶走了站那儿的尉迟恭。
长安首富的老血不够用了。
“敬德,看护一二。”
张公谨倒也没有阻拦,只是让注意安全。
“弘慎放心,有俺在这里,就算……”
嗖!
张德居然连马凳都没踩,直接跨在黑风骝上,双腿一夹,标准的马步。跟着过来看着自家郎君表现的坦叔,微微一笑,暗自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双手揪着鬃毛,脚尖点了一下马腹,这黑风骝立刻蹿了出去。
“俺的娘!”
尉迟恭大叫一声,赶紧追了过去,仨大唐帝国的实权大佬都吓的汗毛倒竖。这尼玛如今的小鬼不得了啊!
张德虽然紧张,却也不惧,老衲修炼多年的马步又不是为了蹲坑用的!
黑风骝还只是几个月的小马,之前又被尉迟天王强按头拖着走,气力消耗了不少,想要把人颠下来,还真没那个本事。
只是它爆发力极强,速度又快,转瞬已经冲到场地的另一头,仿佛要一头撞上去一般。
然而张德只是揪着马耳一歪,这小黑马只能乖乖地顺着跑。
不过是片刻工夫,已经跑了一圈,尉迟恭三人也不追了,直愣愣地看着张德没有马镫马鞍缰绳,就这么揪着马鬃马耳,双腿夹着马背,策马奔跑。
“这娃莫非跟突厥人住一块的?”
尉迟恭摸着脑袋,惊讶无比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李勣则是斜眼看着他:“明天朝会,只怕陛下要叱责敬德了。”
“这是为何?”
“你有伤风化,不顾朝廷体面,如何不要叱责?”
“俺什么时候有伤风化,不顾朝廷体面了?”
李勣眉头一挑,看着马背的张泽,意味深长道:“脱光了游街,还不有伤风化,不顾朝廷体面?”
“俺什么时候脱光了游……”
长安首富表情突然神圣起来,感慨道:“懋功啊,不日你就要回并州主持军务,防备突厥,只怕下次再会,须要正月,俺……”
李勣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幽幽道:“若是程知节知道敬德冲十岁少年赖账……”
长安首富表情越发地神圣:“俺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四大天王愿赌服输从不赖账,童叟无欺众所皆知。
“哼!”
长安首富昂着头,不屑地冷哼一声,然后穿着一条亵裤,威风凛凛地从普宁坊扬长而去。而尉迟家的门神走狗忠仆们,纷纷掩面低头,不敢四顾。
不过是盏茶功夫,就听到远处大呼小叫鸡飞狗跳,大约是哪家小媳妇瞧见了一只脱了缰的裸奔怪兽。
金吾卫的军士本想将此等白日色魔拿下,但走近了之后,立刻假装没有看见,绕道便逃。
而莱国公府内,一群大大小小都是大眼瞪小眼,全都傻在那里。
张德也没有想到,尉迟天王脱衣服居然这么熟练,而且脱的干脆无比,要不是张公谨叔叔强烈要求把亵裤给穿上,尉迟天王真会全部脱光。
“择友不慎,择友不慎啊。”
李勣感叹万分,看着地上一堆刚脱下来的衣裳,然后赶紧喊了个仆人过来:“去一趟齐国公府上,让他赶紧把此事禀明陛下。”
这事儿他不能去说,因为李勣严格地讲是太上皇李渊的人。然而尉迟恭是太宗皇帝的忠实走狗,他能参这厚颜无耻之徒一个有伤风化吗?
“此獠定是寻个由头,正好扬长过街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想到尉迟恭是从他这儿走出门的,李勣由内而外的抑郁,觉得心口都有点痛了。
张公谨叔叔表示我就看看我不说话,反正今天这事儿丢的不是他的人。再说了,能看到四大天王之一吃瘪,定远郡公还是很高兴的。
至于当事人张德小朋友,正一脸无辜地站在黑风骝的旁边,手还搭着黑里带红的马鬃。
仁之有个好儿子啊。
张公谨内心默默地感慨,再扫了一眼自己那仨还在发抖的儿子,不由得和李勣一样抑郁了。
大唐帝国伟大的皇帝陛下很快就知道了消息,长安令已经哭晕在茅厕。
勋贵不可怕,权贵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又是勋贵又是权贵而且还是富贵。所谓有权有钱有地位,说的就是四大天王之一的长安首富尉迟门神。
砰!
哗啦……
一只鸳鸯戏水的镶金茶碗,就这么砸碎在楠木梁柱上。
“这个……这个无耻之徒!朕、朕要……朕一定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宗皇帝恨的牙痒痒,然后站起来愤怒地走来走去,“这个厚颜无耻之徒!可耻!可耻!有伤风化!成何体统!还有没有把朝廷的颜面放在眼里!他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朕!”
暴怒的大唐皇帝三十岁都不到,其实还是个年轻人。虽然他宰了哥哥弟弟逼自个儿老子退位,然而他还是很在意广大人民群众的评价。
所以,当他的首席打手加忠犬突然在长安的大街上裸奔,给他皇帝陛下的锦绣河山抹小黑点儿,李家老二完全不能忍!不能忍啊!
朕的评价,朕的千古一帝,朕的万世明君……
“他竟敢如此大胆!还有没有一个勋贵的体面!他堂堂吴国公,堂堂大将军,竟然如小儿一般招摇过市,简直、简直无耻,无耻之极!”
咬牙切齿的李皇帝出离地愤怒了,站边上看着妹夫发泄的齐国公面无表情,等李世民发泄完了之后,长孙无忌才轻描淡写道:“陛下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不外是吴国公在莱国公府上喝醉了酒,酒后失态罢了。吴国公放浪形骸,长安人尽皆知,做出任何事情,长安城的百姓都不会觉得惊讶……”
“辅机,此事事关朝廷颜面!”
李世民依然很愤怒地说道。
“朝廷颜面靠的是百姓衣食无忧,靠的是外虏倾覆,靠的是国库盈满,靠的是吏治清明,倒是没听说,和勋贵恣意放纵品行不端还有干系的。”
不紧不慢,不温不火,长孙无忌甚至还弯腰将那碎瓷片一片一片地捡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厮大胆,眼中没有朕!”
“尉迟恭是陛下的鹰爪忠犬,今年罗艺谋反,为何李靖李勣都没有去,偏偏让他带兵平叛?陛下心中也是有答案的。”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年轻的皇帝,虽然玄武门已经成功,但皇帝还是不放心啊。太上皇的人太多了,李靖李勣都要算他的人。文官之首裴寂更是李渊的心腹,工部尚书应国公武士彠是李渊的好友,在李渊起兵之时,就已经屡次相助。
分化、驱离、拉拢,这些手段对新皇帝而言,还不是很适应,让他很敏感。
所以当尉迟恭在普宁坊裸奔,李世民就难以自控地暴怒。
“他竟然和一个十岁的童子打赌,而且还输了!”
李世民提起这个,更是愤怒,“堂堂沙场宿将,竟然连知己知彼都做不到,朕要他有何用?”
“阿史那咄苾前来,也只有尉迟恭擒下一个俟斤,让突厥人知道,我大唐可不是什么草原小部落,软弱可欺。陛下能六骑前去白马结盟,不正是因为有尉迟恭的勇武为底气吗?”
李世民不说话了,然后坐在软榻上,沉声道:“那个童子……是不是之前弘慎提到的那个江水张氏南宗小宗长?”
“正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见妹夫平复了下来,于是在榻上摆好棋牌,手中抓了一把棋子,让皇帝猜枚。
“梁丰县男的封赏还没下去?”
两人开始对弈,落子有声。
“陛下,须等应国公胜任利州都督……”
长孙无忌眼睛闪烁着精光。
“嗯,辅机,你有心了。是朕失态了。”
长叹一口气,李家二哥有些感慨,多亏了有这样的大舅子啊。
“承乾,你在门口站着做什么?”
一身赤红常服,交脚幞头正前镶着一颗白玉,玉扣收的有点紧,让太子显得有些瘦弱。
“丽质说舅舅来了,儿臣过来问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粉雕玉琢的李承乾上前见礼,恭敬喊道:“舅舅。”
长孙无忌嗯了一声,然后扫了一眼李承乾后边躲着的长乐公主,这是他未来的儿媳妇,长的那叫一个漂亮……
“丽质,为何躲在太子身后?”
李世民没说话,长孙无忌面色淡然问道。
好一会儿,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公主探着脑袋咬着手指,轻声问长孙无忌:“舅舅,那个妖怪真输给了一个十岁的少年郎?”
那个妖怪……妖怪……怪……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双双脸色一黑。
“丽质,那不是妖怪,那是大唐的功臣吴国公,他对大唐有大功……”
“长那么吓人不是妖怪是什么?”
李丽质奶声奶气地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再度脸黑。
“父皇,那个少年是哪家的?”
李承乾眼睛里冒着星星,兴奋地问道。
当年他被尉迟恭吓的喊出“父皇救命”,简直是阴影中的阴影,如今听说“仇人”吃瘪,太子殿下幼小的心灵顿时浮现出扭曲的快感。
“太子,是定远郡公的族侄,江阴张德。”
长孙无忌告诉了李承乾。
“张德,张德,张德……”
喃喃地反复念叨了一会儿张德的名字,李承乾整个人都激动了。而站在一旁认真听讲的李丽质也是大眼睛闪着光华,满满的好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般薄有资产的家庭,才会让小孩去社学开蒙读书,然而最少也要等到七八岁,并且是要在入冬后才能学习先进的圣贤语录。
权贵们的子弟不需要七八岁那么晚,也不需要选择入冬,因为权贵们不用种地,不用担心误了农时。
国子监附属小学普遍都是七岁以下的熊孩子,小朋友们无忧无虑地快乐学习,挨着同样是权贵最不济也是清贵先生的板子。
能在这儿做蒙学先生的,不是姓孔就是姓褚偶尔姓崔偶尔姓卢……
所以,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爹实力硬扎,一般不敢装逼。
但是,总归有不科学不合理的人物出现,比如说高祖皇帝封的宿国公,他家的三郎十岁了,却来国子监附属小学殴打小他三岁以上的同窗。
不过总归比起某个硬把十八岁儿子塞进国子监装逼的人形怪兽要好得多。
世界永远是在比**下限。
务本坊对面的太庙永远是神圣的,虽然时常有互殴的权贵子弟被金吾卫的军士给架出来。
在尉迟恭当上吴国公前,这里通常还算治安优良。
“哥哥,崇义坊有个大娘做的馄饨很好吃,我们赢了程处弼,就去吃吧?”
牛车上,张大安兴奋地小手攥成拳头,眼睛里满是星光,他已经看到了胜利,看到了一旬七八贯钱,永远也吃不完的胡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骑着黑风骝,张德没舍得给它钉马掌塞嚼子,连马鞍都尽量用草垫,全靠自己两条腿夹着。
他是这样的唇红齿白,这样的粉雕玉琢,配着这黑云压地的乌骓马,着实很有一种拉风的赶脚。
“三郎,务本坊东面是哪儿?”
“平康坊啊。”
张大安小朋友从怀里摸出一只石榴,剥了起来。
平康坊。
老张热血沸腾起来,正要赋诗一首感慨一下这趟唐朝没白来,就听到张大安嘴里塞满了石榴籽说道:“父亲说要是我去平康坊,就打断我的腿。哥哥,我们不能去平康坊呢。我还没见过那里有什么,上次放学,先生的好友约他去,却不带我。”
“就是!为人师表,当以身作则,先生去得,我们去不得?”
牛车另一头的张大素眼睛同样放光,这种光彩,老张太特么熟悉了。
你才九岁啊骚年!
过了清明渠,过了大社又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太庙。北边儿张德还没去过,路上一堆的大鼻梁老外在那儿往鸿胪寺串门,操着半生不熟的长安官话,画风让老张觉得有点儿小犀利。
太庙终究是没进去,门口那些孔武有力的壮汉盯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务本坊北门,一个身长最少一米七的大号熊孩子正手持马鞭挥斥方遒:“尔等听着,从今往后,务本坊我程处弼说了算!”
别说国子监附属小学的小朋友们了,躺着中枪的四门小学的低级官僚小贵族的子弟们也是怨声载道。
这特么凭什么啊,你们权贵子弟的赌约,为什么要扯上我们啊。
然而有些没节操的小官僚子弟们纷纷表示拥护程处弼大侠的英明领导,同时还拉了一帮西市开店的土豪儿子们前来拜山头,表示每个月的保护费咱们出双份的!
“我去……”
张德黑了一脸,瞧着北门那一串的小马驹,分明已经玩了一场《极品飞马》了。貌似他们张家兄弟来的有点晚。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人物重头戏,一定是姗姗来迟的!
于是,牛车上的张大安小朋友把嘴里的石榴籽吐了出来,站牛车上叫道:“程处弼,我还没比呢。”
程处弼瞄了一眼牛车上的小朋友,不屑地说道:“张三郎,你连狗都不会骑,比什么比?一边玩去,最多我以后不收你的钱就是了。”
哇,这么客气?
张大安小朋友心里盘算了一下:我想赢程处弼的原因是因为不想出钱,因为没钱了就不能买胡饼和馄饨吃,现在程处弼不收我的钱,我也没什么损失。
于是他二哥猛地一拍牛背,跳起来叫道:“呔!程小三!瞎了你的狗眼,你看清楚旁边这位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卧槽!
老张虎躯一震,差点一哆嗦从黑风骝上摔下来,你张老二要不要这么拽?你不会听多了楚留香,就以为自己是胡铁花或者司空摘星吧?
“放肆!张二郎,别以为你混进国子监就了不起,你身边这位是谁,倒是说来听听啊!哼哼,瞧你这匹黑马,倒也卖相不错,是好马!这位兄弟,开个价,我程处弼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这话很耳熟,好像是谁经常说来着?哦,是自个儿老爹张公义。
我们江水张家南宗,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见过程三郎,在下江阴张德,是二郎三郎的族兄,今日前来,不过是替三郎赴约,却不知道比些什么?”
装了逼还想跑?
所以张德不能跑,怎么地也得亮一下字号,然后赢了眼前这位五大三粗的程老三啊。
一个月二十几贯钱呐!
本想说程处弼这么爽快,咱先聊聊拉拢拉拢感情,总归是没错的。
没曾想,整个熊孩子军团都是出离的骚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他就是江阴张德?”
“他就是张德哥哥!”
“他就是‘赛尉迟’的张德?”
“‘小张飞’说的就是他?”
等会!等会等会等会!
这画风很不对啊!
程处弼鹤立鸡群的身量,显得很是扎眼,他眼神非常的复杂,饱含着敬仰佩服荣幸喜悦……
然后他拨开人群,到了黑风骝跟前,抱拳躬身喊道:“处弼不知哥哥前来,冒犯哥哥,还望哥哥恕罪!”
卧槽!
这特么什么鬼!
牛背上站着的张大素叉着腰十分得意:“没错!这位就是灭了尉迟老儿嚣张气焰的大英雄大豪杰,江阴香帅传人‘小张飞’!他是我大哥!情同手足!不是要比吗?有谁不服的,只管前来挑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特么想死……
老张整个人都懵逼了,这几个意思?老子来了长安就没出过自己的小院子,特么好不容易出来想混点饭票,你特么告诉老子现在是国子监附属小学的老大?
“哥哥,这是这个月的例钱。”
程处弼一脸憧憬地掏出两吊开元通宝,小心翼翼地放在牛车上。
原本还在思考着是不是说不比了的张大安小朋友,整个人的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两只小手紧紧地攥着两贯钱,嘴里嘟囔着:“这得多少胡饼,多少馄饨啊……”
“哥哥,这是我的例钱。”
“这是我的。”
“哥哥,从今往后,我们就听你的了。”
“哥哥,小弟李奉诫,以后哥哥但有差遣,无有不从。”
老张骑着黑风骝,感慨万千,心道:特么的你们都中了脑残光环了吧,老子虽然骑着乌骓马,可特么不是霸王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还没有发力,你就倒下了。
现如今,张德脑袋里就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人生际遇,真是变幻莫测啊,老子特么的是猴子请来的逗逼!
“闻名不如见面,早就知道哥哥英姿不凡,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你等会!
老张打量着程处弼,你小子说话一套一套的,挺有文化修养的嘛,你真是程咬金亲生的儿子?
十岁的程老三,眼睛里闪着小星星,什么是偶像,眼前的这位就是!放眼宇宙,还有谁能击败恐怖的大魔王尉迟日天?是他,就是他,他的名字,叫小……张飞。
张德环视一圈,心中大概有数了,尉迟老魔得造多少孽,才能让这群天真烂漫的小朋友如此的团结一心?
唉……
人还在黑风骝上,张德双手一按马背,整个人利落地下马。双脚落地,就听见眼门前一小帅哥鼓掌叫道:“彩!”
“哥哥好身手!”
卧槽,老子就是下马而已,不是下码啊,好什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大郎,你爹居然让你出来玩耍?”
张大素从牛车上也爬了下来,本想拉弟弟下车,结果张大安小朋友趴在钱堆上呵呵傻笑,嘴里还嘟囔着:“好多钱,好多钱啊,我好开心啊,好开心啊。”
于是作罢,虽然他也很想搂一把钱在怀里,然而在这么多英雄豪杰面前,他能这么丢份?那不能!
他的哥哥大英雄赛尉迟小张飞在这儿,他得给哥哥长脸!
“我跟我爹说去找你读书。”
李大郎脸一红,轻声说道。
老张心说这小子还算有点廉耻,知道骗人是不好的。
“大郎聪明!”
“大郎机智!”
“大郎好办法!”
你们等会!你们这都是什么价值观啊。三观不正你知道么青少年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是大唐的未来,早上辰时的太阳,你们肩负着尧之土舜之壤的伟大兴盛,你们不能才几岁就学会撒谎逃课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然后张德仔细想了想当年自个儿在小学时候的做派,于是他就看看,他不说话。
妈的,怎么会几千年熊孩子们都没进化呢?
“哥哥,这是交州都督李武阳家的大郎,名奉诫,最是仰慕哥哥。”
看出来,为了看自己一面,连跟亲爹撒谎翘课都做得出来,还有啥做不出来的?
老子就是贞观年间的欧巴,然而脑残粉里一个女的都没有,失望!
交州都督是谁来着?之前听李勣说起过,好像是李大亮。
张德知道了眼前这位来头,心中暗道:他祖上好像是武阳郡公,结果到他爹这里,就捞了个武阳县男,跟我级别一样嘛。
由此可见,不论在哪个时代,能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跟对了人,站好了队。老张他在芙蓉城也就遛狗斗鸡,准备混吃等死,但备不住家里面还有个张公谨叔叔会做事啊,秦王府上他人缘好,没能力李世民都得赏他。
你看,厚颜无耻给南宗捞个县男,屁功劳都没有,不照样落汤碗里了?
虽然从张公谨那里已经知道太宗皇帝陛下十分英明地给他封了了个梁丰县男,但目前来说还没有落实,所以,张德立刻紧紧地握住了李奉诫的手,一脸钦佩道:“令尊当年为土门令,招亡散,抚贫瘠,活人无数,令人尊敬。又劝垦丰收平息盗贼,更是单骑出城说服突厥豪帅,不愧是英雄气概,德甚是佩服,可惜年幼,不得一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演技经过重生这么些年的历练,差不多能跟“我来晚了”媲美,捧奥斯卡小金人可能有压力,但提名的水准肯定是有了。
李奉诫才九岁,本来就是翘课过来跟着程处弼厮混,见到心目中的大英雄,本来就已经激动难耐,结果大英雄一开口就是我对你爹是由内而外的佩服崇敬啊。
一个青葱少年,当时就脑子一热,猛地一把抱住张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哥哥之言,奉诫必会说与父亲听,好叫父亲知晓,这世上,还是有人记得他的功德……”
说罢,骚年当时就在那里呜咽起来。
老张太特么明白了,辣么多秦王府的走狗,凭什么尉迟日天程操地都能混个国公当当,怎么到李大亮这儿,就特么一武阳县男?你给了个都督做,可特么是交州,交州啊混蛋!
被蚊子伺候爽了的李奉诫脑子里充满了阴影,今年回来后,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在长安城混出个样子来,好让别人知道,他李家也是有风云人物的!
张德轻拍李奉诫的后背,安抚着骚年的情绪,周围的一群好汉们都纷纷动容,程处弼也是被感动的眼眶微红,沉声道:“哥哥义薄云天,不愧是我辈楷模……”
泥垢了!
你还别说,连张老二也是没想到,他就提了一嘴李奉诫的来路,结果自家哥哥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简直……简直太特么狂霸酷拽吊炸天了!
与有荣焉的张大素心中突然觉得,大丈夫,当如是也。
正当一群平均年龄不足九岁的熊孩子们在那里不符合年龄地伤感悲秋,对门国子监出来一老头儿,喝道:“你们这些顽童,务本坊内策马狂奔也就罢了,在国子监门口哭丧着脸做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嗖!
熊孩子军团瞬间散去九成。
卧槽,刚才这儿少说也有一两百好人啊,怎么现在数人头一双手就能数过来?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远远地,许多熊孩子趴小马驹上,逃的飞快。
不用讲,国子监门口那说话的老头儿,不一般啊。
老头儿瞧着头发花白,但眼神透射出来的睿智,让张德十分讶异。这不是一般吃多了盐走多了桥的老家伙能做到的,这是学识增添的光彩。当年张德的材料学教授讲课,踩着一双拖鞋,翘着二郎腿就在讲台上照本宣科,然而这位教授,乃是亚洲材料学四大天王之一,排名第五。
“程处弼,今日之事,又是你牵头吧?莫非你以为宿国公能护住你?国子监策马扰民,陛下知晓了,必定呵斥宿国公。你若回府,只怕又要挨板子了。”
“夫子饶命!”
程处弼上前直接作揖,眼神跟八哥犬差不多,“好叫夫子知道,我等已被张家哥哥训斥,如今已经知错,今后绝不再犯。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夫子权且再绕过一回吧。”
你等会!等会等会等会!
我什么时候训斥过你们?!什么叫已经知错?还有你特么不是弱智吗?什么时候懂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都是什么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欸乃一声山水绿,然而老张脸更绿。
老子怎么就掉这么一个坑里面了?
却见那夫子眼神飘了过来,张德虎躯一震,上前见礼:“江阴张德,见过夫子。”
“老夫眼拙,倒是没见过你。”
“回夫子,德来长安,不足一年,一直在定远郡公府上休养,鲜有出门。”
“噢,原来是你。”
夫子抹了抹胡须,然后微微点头。
几个意思?这又有人知道我的名声了?我张德不是名人是人名啊混蛋。
“你打算怎么解决扰民之事?”
夫子直接问道。
张德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这特么干老子屁事!但他还是憋屈滴拱手道:“夫子请看,德前来是,已经备好牛车,车上这些财物,是用来赔偿被扰百姓的。钱财虽是俗物,但赔偿却不是俗事。届时我会让处弼一一上门致歉,以示诚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张德眼睛看着程处弼的后脑勺:“是吧,处弼?”
“是,是,哥哥说的对,理当如此!”
程处弼本来拉老张下水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然而等他发现自己拉的人是谁之后,忽然就虎躯震了一下,然而为时已晚。
现在嘛,为时已晚。
“孺子可教。”
夫子点点头,极为满意,然后看着张德,眼神充满欢喜:“你还没进学?”
“德生性愚钝,尚未进学。”
老夫子更是满意,眼神更加欢喜:“老夫陆元朗,你是暨阳县人,老夫是吴县人,咱们算半个乡党。”
张德眼睛眨了眨?啥?陆元朗?没听说过。你谁啊你。
老夫子没在意这些,然后转身离去,瞥了一眼程处弼:“好自为之吧。”
等老夫子走了,程处弼才露出一副佩服的眼神看着张德:“哥哥厉害,陆夫子一向严厉,国子监内大小通杀,当初孔祭酒和他说易,被驳的哑口无言。惠乘和尚,道士刘进喜也说不过他,乃是大唐第一辩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擦,这还是大唐第一嘴炮?老夫子你知道我张家有个名召忠的人吗?
“这么厉害的人,我居然没听说过。”
张德很是讶异。
“什么?哥哥居然没听说吴县陆德明?不可能啊。”
你等会!陆德明?!
上辈子自个儿一只工科狗不认识他情有可原,特么重生后在芙蓉城,谁要是不知道陆德明那不是弱智就是低能儿。
南陈后主承光殿上,以弱冠之年靠嘴炮秒杀所有南陈大儒的超级高手啊。
在江南,吴县陆德明就是有文化的代名词,文曲星的地上人形状态,智慧的结晶,人形自走书库,周文王弄出易经后唯一的阐述者,古往今来最牛逼不解释的文学家。
然而这样的人,他刚才跟自个儿拉关系,说咱们爷俩是老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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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其实李家二郎和隋朝杨二想做的事情是一致的。
第一是干死掌握人力资源的门阀,第二是干死掌握智力资源的世族,第三是拉拢南方人搞活大唐帝国主义市场经济,第四攒钱干死突厥人,第五干死突厥人之后干死吐谷浑人,第六干死吐谷浑人之后干死高句丽人,第七干死高句丽人之后干死西域所有不服的生命体,第八干死可耕地面积上所有不服的生物……
大家都是干干干干干,然而杨二失败了,李二却成功了。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杨二把他能得罪的阶层全得罪了,并且杨二喜欢生死看淡不服就干,于是干不动的时候就被别人干死了。
李二成功的原因总结起来就是一点:忍。
他能忍他爹,忍他兄弟,忍他大臣,忍他儿子,忍突厥忍吐谷浑忍五门七望……
没有他不能忍的,只要能让他做千古一帝加天可汗。
最后凡是他忍过的,都被他玩的叫爸爸。
二十八岁杀了亲哥和亲弟弟上位的年轻人很可怕的好不好。
自打天气转冷,关中又死了几千人,太宗皇帝黑着脸在含元殿对他的大臣们说道:朕不是针对谁,朕的意思是,你们所有人都是垃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训斥了的一干大臣自称无能高呼不敢后,隐隐要开始变身的长孙无忌出来发了话,说大家都在关中地区刨食吃,兄弟们不能见死不救吧,赶紧拿个章程出来,赈灾济民该做的都得做。
于是长安首富站了出来,他代表勋贵们表了个态,愿意捐款一万贯购粮赈灾。
深知杀哥宰弟且为乐的皇帝陛下不好惹,又被长安首富塞了抹布,一群勋贵们比李世民的脸还要黑,立刻点了头签了字,表示自家不差钱,认捐,认捐,认捐还不行吗?
尉迟恭呵呵一笑:抠门。
含元殿因此就鸡飞狗跳起来,打的头破血流的国公就有好几个,其中包括程知节。
大概是因为不服大唐帝国四大天王有尉迟恭没他老程,宿国公怒吼道:“你个被十岁小儿逼到脱裤的村妇焉敢大放厥词——”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但基本上让鸡飞狗跳的含元殿当场静悄悄。
连皇位上准备发飙的太宗皇帝都嘴角一咧,快而立的李世民内心是愉悦的。不仅仅是皇帝陛下如此,被逼捐的广大权贵群众,纷纷内心上支持宿国公的正义事业。
然而残酷的是,尉迟天王显然不愧是四大天王之一,他虽然眼眶都要瞪裂了,却还是深吸一口气笑道:“总比自家儿子硬要跑别人跟前哭喊‘哥哥’要强的多,俺儿子要是敢这么怂,当场掌毙。”
你说的太有道理,老子特么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知节表情极为丰富,他愤怒,他倔强,他想反驳,他反驳不了,他咬牙切齿为啥生个跑去跪舔一还没上位梁丰县男的蠢儿子。
现如今,连外朝上的八卦官僚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国子监对面务本坊出品的《极品飞马1》销量不错,为后续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男主角程处弼在赢得比赛之后,却遭遇到了压倒性优势骑着乌骓马的boss。
“啊——”
爆吼一声,无言以对又愤怒无比的程知节扬长而去,不过这回没御史来参他一个君前失仪咆哮朝堂。
因为李皇帝已经露出一个很猥琐的微笑,有哪个不长眼的御史会在这当口给伟大光明正确的陛下添堵?
儿子不给力,说啥都是白说。
精神上虐死宿国公之后,已经厚颜无耻超神的尉迟天王,眼神扫过一片低眉顺耳的满朝臣工:还有谁?!
于是,关中赈灾事宜,圆满敲定。
尉迟天王被钉上了耻辱柱,但皇帝陛下收获了关中民心若干,广大人民群众交口称赞这皇帝还阔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朝众议结束,四大天王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恭都跟着年轻的皇帝去了太液池欣赏一下风景。
顺便开了个蓬莱山座谈会,主题就是关于年底封赏计划的实施,其中包括某个目前才十岁屁功劳也没有全靠族叔给力的江阴小朋友。
“这个张德,又怎么惹上义贞了?”李世民从托盘里拿着鱼食,抛入水中,看鱼儿们争抢。
长孙无忌也是莞尔,将国子监极品飞马事件详细地说了说。
“哈哈哈哈……”听完长孙无忌的工作汇报,李皇帝很高兴,“这个小子可以嘛,竟然收了一群勋贵子弟做喽啰,怪不得义贞怒不可遏。这个梁丰县男,给得。”
尉迟恭一听,这特么老夫连裤子都脱了,你就跟老夫说这个?
“陛下,这江南小娃惹出这般事端,理当训诫,俺看就让俺去呵斥一下,也让那小娃知晓举止言行都须小心谨慎!”
尉迟天王话一出口,另外仨天王都是眼睛一横:把太液池里的王八都算上,有资格说这话的人里面包括你么?
李世民相信尉迟首富绝对不是出于打击报复的变态心理才会踊跃自荐的,于是他呵呵一笑:“敬德还是耿耿于怀啊,不过此事有人去做了。”
“谁?谁这么大胆,竟敢抢俺的活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尉迟恭大怒,这么绝佳的打击报复机会,特么有人敢破坏?
“陆德明。”
李世民扫了他一眼,淡然说出了这个名字。
“……”
尉迟恭当时就无话可讲,那老头儿……嘴炮大唐第一啊。
关键问题是,老头儿今年都七十七了,你要是敢动手,伤着一点半点,得罪的就是整个江南士林。到时候可别怪一心拉拢江南人的皇帝陛下借你人头一用,这事儿别说太宗皇帝,是个皇帝干起来都特别顺手。
骂又骂不过,打又不能打。
长安首富内心顿时崩溃了,表示这不是俺想要的生活。
“西平郡王的儿子也跟着去赛马了?”
毫无征兆地冒出来这么一句,李世民的提问让长孙无忌精神一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慕容诺曷钵的确去凑了热闹,还给张德缴了两贯钱。”
长孙无忌说罢,又多说了一句,“李奉诫也在。”
“是李大亮的儿子吧。”
“回陛下,正是。”
“李大亮交州做的不错,朕欲命其凉州走一趟,你们觉得怎么样?”
“李大亮文武双全,不论民生还是治军,皆是上上,凉州当下,正是需要如此人才,方能稳定局面。一是稳定灾民,二是剿灭乱匪,三是抵御突厥,四是警惕吐谷浑的伏允。”
长孙无忌不紧不慢,娓娓道来,让李世民连连点头。
“再有数年生聚,先灭突厥,再图吐谷浑。”
李世民定下基调,四大天王皆是起身,紧跟领导的脚步,表示吐谷浑一小撮顽固分子受外国敌对势力的挑拨,早晚都会被消灭在大唐人民的汪洋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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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老百姓也没瞧见,编排两句怕甚?
李世民就算对一群土鳖谈论他女人非常的恨,恨的咬牙切齿,然而却还是表现出了千古一帝的大度。就让这一切随风去吧。
于是老百姓们发现皇帝陛下没回应,不爽,于是谈论另外一件事情。
义薄云天“赛尉迟”小英雄声名鹊起!
张德又一次发誓,他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再迈出他小院子半步。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陆德明那老头儿七十七了,记忆力依然秒杀文明世界绝大多数自诩聪明的人。
刚过“烧衣节”,吴县男爵陆德明就派了陆家首席家丁前来嘱咐了张德一声,说是天气寒冷,务本坊百姓的赔偿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权贵二代程处弼整个人都完全消失,虽然有同窗路过宿国公府前的时候,听到了惨叫哀嚎声,但最终依然不能避免“我们仍未知道那天所看见的小马驹的名字”事件的发生。
总之,程处弼的“夜飞电”,也落老张手里了。
前几天宿国公府有几个好汉来普宁坊转了转,一瞧定远郡公府上不是很好翻墙,最终放弃了把黑色小马偷回去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总之,程处弼叫了一个人过来告诉老张:哥哥,是小弟对不住哥哥,明年今日,望哥哥还记得小弟……
这特么跟绝笔一样的口信,并没有感动张德。因为这些天他跟神经病一样,坐在牛车上,车里面装着钱,然后去务本坊那些有钱人家一个个上门致歉给钱赔偿。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极品飞马1》跟他没什么关系吧?是程处弼硬要叫他哥哥的吧?四门小学那些神经病低级官僚子弟前来和他打招呼这不是他能阻止的吧?陆德明说这小家伙是我老乡能封住老头儿的嘴?
于是,一个义薄云天敬老爱幼谦恭有礼知错能改的好孩子形象,就特么莫名其妙地诞生啦。
目前他的主要身份有以下几个。
一是全长安唯一一个击败过尉迟恭的生物。
二是务本坊全体十二岁以下熊孩子总扛把子。
三是大唐第一嘴炮人形书库陆德明的小老乡。
四是为了兄弟的错误主动承担责任的好孩子。
五是梁丰县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其是第五点,也不知道哪个混蛋到处散布这消息,反正半拉长安人都特么在吐槽。十岁的男爵,虽然档次低了点,可也是男爵啊。因功封爵这破事儿只有没背景的人才会去做。
想老张这种家里有金大腿的,只需要一个背影,你看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不是立刻就把好处送来了?
反正这年头,十岁的小东西能成大新闻,也算是封建帝国主义的精神文明匮乏具体体现。
因为陆德明全程跟踪报道,老张不得不亲自给程处弼那帮熊孩子擦屁股,务本坊有钱有权有地位的人家,都特么认识张德了。
最糟糕的是,他每上一个人家赔礼道歉赔偿给钱,人家那叫一个高兴,那叫一个愉悦。连后头上百号围观群众都是连连称赞,说这是大唐帝国皇帝陛下教化有功啊。
操,干这破事儿的是老子好不?
而且这些钱都是老子收上来的保护费,现在散出去九成,剩下的也就够买馒头度日!老子的平康坊一日游,就是被你们这群八卦群众给毁了的!
务本坊的事情在画上圆满句号之后,张德在熊孩子们心目中的地位再度拔高。已经从义薄云天上升到了及时雨的地步。
反正原本应该死了的程处弼,又特么叫人过来带一句话:哥哥仁义,小弟铭记五内……
张德真想冲到宿国公府上,然后砸门大喊:你有种装逼,你有种开门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几天上班回来的张公谨叔叔,也是满面春光,简直跟平康坊过了夜一样的舒爽。就是看老张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终于等张德把务本坊事件终结之后,定远郡公才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张德:“大郎,做得不错。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连一向风轻云淡的张公谨,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以至于在小孩子面前如此失态,可见他是多么的高兴。
这几天,皇帝陛下一直在夸定远郡公,说他家教好,孩子教的好,有本事啊有前途,有能力啊有家风。
皇帝陛下为什么会夸张公谨叔叔呢?因为那些闲的没事干的御史们纷纷上奏,说是务本坊辣么一件事情,忒特么彰显皇帝陛下您的教化功德,功德无量啊。
连十岁的小朋友都因为陛下您伟岸的身躯坚挺的肌肉纯洁的思想,变得如此的知书达理知错能改知行合一。
反正一句话,不管那个小朋友多么的令人满意,都是陛下您的功德。
这特么是祥瑞啊陛下!
于是成了祥瑞的张德,让李世民很满意,李皇帝一满意,心说这小朋友是弘慎家里养着的,弘慎这个人朕是知道的,忠心耿耿有能力,赏!
于是还是在太液池,还是在蓬莱山,太宗皇帝说了:弘慎,只要突厥灭了,邹国公就是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公谨叔叔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老板要发奖金就高兴的找不着北?当然是因为他要为公司创收加班加点,感觉到了劳动的快乐,所以才这么愉快的。
于是他就为了表达喜悦,夸奖了张德,并且给张德配了四个保镖,保护他在长安地区活动时候的安全。当然,保镖费全部定远郡公府上包了。
虽说坦叔一个人就能让四大保镖全部打出gg思密达,但张德心想坦叔年纪也不小了,日子清闲愉快点好,所以就把四大保镖给留了下来。
因此他虽然二次发誓不再走出小院子,但因为人身安全得到加强,同时张大安小朋友这些天哭的眼泪鼻涕横飞,张德良心发现也得带小弟出去爽一把。
毕竟,当时辣么多的钱在牛车上放着,张大安小朋友趴上面没乐几秒钟呢,就被陆德明那老头儿一句话,全特么散了出去。
现在长安城又有消息啦,说是为了迎冬至,平康坊的各位漂亮姐姐们,都准备亲手包个娇耳搓个汤圆打个米糕,给进奏院的各地青年才俊送温暖。
一听说有免费的便宜可以沾,而且还是平康坊的便宜,定远郡公府上,四只年龄各异的小朋友,立刻打了鸡血一样地联络好友。
找个良辰吉日,特么的杀向平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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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就别苦着脸了,我把剩下的三贯钱全给你还不行吗?这得买多少胡饼和馄饨了?”
张大安小朋友立刻抬起头,露出萌萌哒的眼神:“真的?”
“比真金还真。”
张德简直快崩溃了,这小家伙一想起自己的“损失”,当时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然而他爹却半文钱也没多给他。
务本坊的保护费在赔了一圈《极品飞马1》造成的苦主后,还剩下三贯多,也算是不菲的一笔资产。
然而因为无限胡饼梦破灭的张大安,张德最终还是把这剩下的开元通宝全给了他。
毕竟,江水张家,有的是钱!
忍痛闭眼,艰难地把这钱让给了张大安之后,张德内心不由得苦逼起来: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是,终于有了光明正大去平康坊溜一圈的好日子啦!
再有半个月,皇帝陛下就该正式下诏,封他老张为梁丰县男,到时候,他怎么地也能混个万金赏赐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了这笔钱,个人财政上说,那肯定要宽裕不少。
“这就是平康坊么?”
骑着黑风骝,兄弟三人过了漕渠,自北门而入,就看见扎堆的青衫选人在进奏院门口发呆。
就这么个地界儿,北边隔着一条街的崇仁坊明明有二十五个进奏院,结果反而只有十五个的平康坊人多如狗。
这些个选人明明想做官想的要死,偏偏在勾栏里装逼,写什么无心仕途不如归去的酸诗。
想学陶渊明采菊东篱下,可特么南山离得又不远,你倒是去呀。
还有一些来长安活动的地方官,出门在外那是真金白银带着,那些个家当,让烟花巷的姑娘们瞧见了,一身软肉当场就燃烧的跟木炭似的,恨不得直接揉进那些地方官的嘴里去。
“哥哥,为什么那些姐姐穿的那么少?”
已经抓了一把铜钱换了不少胡饼的张大安小朋友十分好奇,一旁跃跃欲试的张老二无比兴奋:“三郎,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张德斜眼看着张大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子叫屈道:“哥哥,我马上十岁了!”
操,老子马上十一岁了,但特么也还是没那功能啊。你叫什么叫!
派发娇耳汤圆的地方在红笺巷,大多都是民营企业,技工的水平久经考验,深受广大父母官喜爱。
而且七月份的时候,李大亮从交州回来,还专门请了李靖和尉迟恭。当然,李靖没来,尉迟恭是来了,一开口就是俺要十个,李大亮这个穷鬼哪来那么多钱?若是请几个过来陪酒,倒也不是支应不起。
这特么一口气就是要十个,而且直接往楼里面走,你这是要作甚?!
后来还是程知节视察民情,来了个江湖救急,这才让李大亮松了口气。
其实也不能说李世民不喜欢李大亮,实在是他的出身不好。他爹李充节当年就是朔州总管武阳郡公,地位上来说,绝对算前朝遗老。
而李大亮倒霉催的还在庞玉手下当过兵,又是被李密俘获过。这其实也不算大问题,可特么他跟李密的大将成了好朋友,这是什么鬼?
所以后来他虽然降了李渊,也做了土门县令,但李世民绝对不放心他,不是自己人啊。
就算李大亮说自个儿降了唐朝绝无二心,可他怎么算都是太上皇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喽,命不好。
说白了,李世民要用李大亮,是因为他的确文武双全有才能。但绝不当心腹,也不重赏,口头上的表扬另算。
做人比较有原则的李大亮,混的无比苦逼的原因之一,就是被人当君子来欺负。
从张公谨那里听说过一鳞半爪的张德,看了一眼红笺巷打头的怡红院,心中暗道:李大亮可真是够胆色,没钱也敢请尉迟恭来这地方消费。
他正打量着,忽地听到一阵银铃轻笑。
“哪儿来的小郎,竟是这般俊俏。”
“小郎君,来早了些吧?”
便是一阵哄笑,临道的二三楼上,那些个云髻未盘的小娘也在调戏着路上的张家兄弟。
老张坦然的很,就这个水平,比厚码都不如。
就这么催着黑风骝,往前边人头攒动领免费娇耳汤圆的地方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倒是张大素面红耳赤,在牛车上讷讷不敢言,张大安小朋友睁大了眼珠子,好奇地看着楼阁之间的灯红酒绿,眼睛都看直了。
“三郎别看!”
张老二一把拉住张大安,捂住了他的眼睛。
逗弄张德不成,那些个小娘顿时无趣,有人便道:“那小郎骑了一匹好马儿。”
“果是好马,乌云盖地,踢云乌骓,这是罕见的乌骓马。自古只有二人曾有。”
“是哪二人?”
“楚霸王和张桓侯。”
那些个少女这才停了嬉笑,讶异地看着张德背影:“那小郎好大的来头。”
忽地一个年轻郎君攥着酒杯,调笑着怀中美人说道:“当然好大的来头,那小黑马名叫黑风骝,是莱国公取的名字。牛车上的两个小子,乃是定远郡公的两位公子。”
“咦?莫非那个小郎,是之前沸沸扬扬的‘小张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那个和吴国公打赌,让吴国公输了光身遛街的张大郎?”
“哈哈哈哈……”
众人说的有趣,楼里也洋溢着欢快的气息。只是不少人看着张德,眼眸流露出了几分羡慕。
老张进了红笺巷,四大保镖拨开人群,然后让公子们上。
张大安小朋友一马当先:“我要肉的,肉的,娇耳肉的才好吃!”
盘篮里,包好的饺子码放的整整齐齐。张大安两只手狂搂,顿时装了不少,然后抬头冲一小姑娘说道:“这些娇耳能拿多少?”
“一人二十个。”小姑娘到底是有眼色的,方才见张大安扫货,也不敢呵斥,知道这小郎是大户人家。
“啊?才二十个?那是我拿多了。”
于是这小子老老实实地退了许多回去,又数了二十个,才扭头冲张德道:“哥哥,才二十个,我们白跑一趟。”
张德本来就无所谓,他又不是为了吃饺子才来平康坊的,他是过来增长见识的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可是学识先进知识的好地方啊。
“我那二十个,都给三郎好了。”
张德笑了笑,也点了二十个饺子,给了张大安,小家伙顿时高兴起来,眼睛放光道:“这能吃饱了,能吃饱了。”
“若要多拿一些,可以赋诗一首,除了娇耳,还有莲子糕桂花糕糖霜各有一包。若是写的好,还能得一角银子。”
听到这话,老张扭头扫了扫,这才发现,领娇耳的,都是他们这种熊孩子。那些个选人,怪不得都特么站后边儿做背景,原来是想一鸣惊人装个逼啊。
这种机会,像张德这种掌握了先进装逼技术的人,可以轻松引人注目。
然而他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他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背诵一首唐诗,来换一角银子外加三包零食。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才十一岁,还没有发育,还没有成熟,还没有功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写诗这么高雅的事情,张德是不会的,光“平平仄仄平平仄”怎么颠来倒去地搞个韵脚出来,张德就已经大脑当机。
他是工科狗!
当然了,当初在海上修机器,某个领导好这口,本科读的是文学,后来吧……就来管理工程运作了。
万幸没死人,这位领导从来不管事,随你们工科狗撒欢去。
于是众多工科狗纷纷表示,领导这么看得起,怎么也得拍马屁吧?来个人去和领导讨论一下唐诗宋词明清元杂曲。
最后这光荣的使命,就落张德头上。
海上那两年,光“海上生明月”这句子,他就念了八十回,简直就是折磨。
但备不住老张穿越了啊,不会作诗没事儿,随便抄个李太白杜工部,立马儿让红笺巷的宫人们闭嘴。
还有那些想当官想疯了的选人,一堆穷酸,浑身上下就剩那点儿不着调的墨水。特么砸一句“春风得意马蹄疾”,就能让他们全部羞愧的去跳漕渠。
“哥哥,赋诗一首能有好多好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大安眼巴巴地看着心目中的大英雄,渴望着大英雄赶紧化身曹子建,来把红笺巷的对手们全烧死。
“别闹,一会儿请你吃醪糟冲蛋,西市董婆子那铺里的。”
“好啊好啊好啊,哥哥我们赶紧去吧。去晚了董婆子要收摊了。”
“急什么,你要是想吃,我让人走一遭先定下一锅。”
张德冲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海道:“三郎胃口好,定下一锅,直接送回府上热着,和灶间说一声,留几个鸡子,回去吃。”
“大郎,这儿人多,三个人怕看护不住。”
张礼海有些担心地看着张大素和张大安,两位小公子可是很不靠谱的啊。
“放心,有我在,二郎三郎不会乱走,他们不下牛车。”
“那属下这就去了。”
最终也没有赋诗一首,张德决定等自己有那功能之后,再来平康坊装逼。到时候,特么不让全长安只唱他张大郎的诗,他也学尉迟天王裸奔一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中豪情万丈,竟然让张德有一种大丈夫当如是的快感。
脑补着将来的美好生活,老张嘿嘿一笑,很是意味深长。
而苦瓜脸的张大素还在嘟囔着自己十岁了,能做好多事情了。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毕竟现在张大素要在学校里装逼,全靠有个义薄云天及时雨的哥哥。
他亲大哥张大象可没那凶残能力,现如今张二郎靠张脸就能混饭,这是多大的面子?亲大哥都做不到!
缓缓地在平康坊内转悠着,当真是风流薮泽之地,整个世界都是粉红色的,到处都充满了香气。
男人到了这地界,铁打的汉子还软三分啊。
“这么个地方,啧啧,怪不得死这儿的好汉多如狗。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
张德驾着黑风骝,在菩萨寺转角感慨万千。
“这是哪个古人说的?温柔乡是英雄冢,是个好句。”
小小的声音冒了出来,在那墙头挂着白绸,小脑袋扎着双丫髻,眉心一点红,眼睛大大的,望着张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是汉朝时候一个胡人说的。”张德面不改色,冲小姑娘道。
“还是个有见识的胡人,可是达摩一般的人物?”
我擦,达摩你都知道?这让老子很难办啊。
“不是,这个胡人来自天方国,叫默罕默德·完颜汤姆·巴普洛夫斯基,简称默完巴。听说是因为敬仰墨子,才前往东土取经。”
这话有点儿耳熟啊。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前往西天取精……
墙头上的小圆脸眨了眨眼睛,然后瞪了张德一眼:“你骗人!”
哼!
她皱了皱鼻子:“适才你还说死这儿的好汉多如狗,可见是个粗鄙之徒,我竟寻你说什么温柔乡英雄冢。去去去,莫要碍着我做事!”
“……”
张德羞愧难当,被一最多九岁的小姑娘吐槽,简直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坐黑风骝上,冲小姑娘拱了拱手:“是在下孟浪了,小娘莫要往心里去。告辞告辞,多有叨扰。”
说罢,狼狈逃走。墙头上那小圆脸,顿时咯咯直笑,如银铃遇风一般的清爽。
“郎君竟是个直人,倒也有担当。”
抖了一下手中的白绸,小圆脸忙着挂晒,也没去理会张德那讶异的回望眼神。
老张心中已经在狂日哈士奇了,这九岁的小姑娘不得了啊,很有水平嘛。一言一行都透射出一股子大气,虽说瞧着打扮,是个丫鬟奴婢,可这言谈举止,真心有点儿小高大上。
本来想回过去搭讪,一看人家在忙着干活,张德也就作罢,骑着黑风骝好一会儿,才问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寿:“四郎,方才那个楼院,仿佛是官办?”
“大郎没来过这里,不知晓这平康坊各家的根脚。能在菩萨寺边上置办的,都是长乐坊光宅坊提点教授的。教坊的一大进项,便在这里。方才那个楼院,名叫‘一笑楼’,那里的内人,都是教坊所出。虽都是两坊失了靠山的女子,但毕竟是有本领的,故而城西的一些豪客,多是喜欢来这里。”
张德微微点头:“那院子里的白绸又是做什么的?”
“多半是用做遮断的帷幔,偌大的院子,怕不是被教坊用来浆洗衣物的,刚才那小娘,只怕也是犯官子女,被发来平康坊做粗活。”
张礼寿虽说只是个护卫,可到底也跟着张公谨混迹过一些娱乐场所,不说门儿清,知道个七七八八,还是没问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了张四郎的话,张德内心没由来地冒出个念头:还好那小姑娘没在光宅长乐两坊呆着。
忽地自己一个激灵,为自己这个念头感到羞愧。曾经的他,不是这样的……
“一笑楼”内,此时已经忙碌起来,因为都知林妙儿要唱大曲,恩客一笑掷千金,好大的排场。
“白绸挂晒妥当了?”
“回都知,薛招奴已经挂好了。”
“她一个小丫头,一个人忙得过来?你们莫要欺生,快去帮忙。”
“是,都知。”
一群扎着双丫髻的丫鬟们磨蹭着去做事,而在院子口,倒八字粗眉的仆妇正叉着腰呵斥道:“好个偷懒的小蹄子,一笑楼白给了你一份差事活命,小小年纪却学了爬墙勾引男人!”
小圆脸顿时脸一垮,伸出小手,挨了那仆妇一记打,疼的她呲牙咧嘴,不过终是没喊一声。
“还不干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粗大仆妇将打人的木尺插在身后,又喝了一声,这才扬长而去。
等那仆妇走远了,小圆脸冲那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才嘟囔道:“都怪那个好汉多如狗,白白挨了老货一尺。”
好汉多如狗的某人,这会儿正敏而好学地站另外一个园子门前,看到了和好友同窗前来的张大象同学,于是上前咨询了一下,关于怎么让乐籍之人脱籍的办法。
正等着和朋友们一起进去开荤的张大象同学不耐烦地说道:“大郎,凭我们定远郡公府,想要人脱籍,还需要什么办法?我们这张脸就是办法!”
说罢,张大象冲一壮汉道:“处亮,快进去,一会错过就可惜了!”
“就来就来!”
那壮汉进门的时候,眼神瞄了一下张德,打量着张德边上的黑风骝,然后竖起一个大拇指:“有空出来比两圈。”
比你个大头鬼啊,老子还敢参合你们这群权贵二代的《极品飞马》系列?一个陆德明差点把老子尿给憋回去。
离开的时候,张德琢磨着张大象同学的话,喃喃道:“说的没错,我是谁啊,给人脱籍还走关系?我就是关系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并非是出于什么邪恶的念头,一定要在唐朝控个萝莉什么的。张德纯粹是以一种眼前一亮的心态,然后怀揣着对炯炯有神小姑娘的美好念想,于是厚颜无耻地让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红前往宜阳坊的万年县县衙。
其实这事儿万年县的老大肯定是没辙的,但定远郡公府上的人来了,你身为万年令,莫非直接回报说在下无能为力?
那不可能!
再说了,万年令姓源,是个鲜卑人,他敢不好好做事,信不信分分钟定远郡公府上的小弟砸了他招牌?
源昆罡祖上是秃发鲜卑,部落不大,但胜在会来事,南北朝那会儿不管谁做皇上,都是一口地道的大漠腔,有事儿没事儿就冲上头的老大说:皇上圣明,皇上威武。
后来大业年间死了一票族人,于是就沉寂了下来。源昆罡的亲爹,就是死在大理寺的监牢里的。
因此他一向不怎么待见三法司的牲口们,尽管现如今已经是唐朝了。
鲜卑算不上是一个民族,就好像印度不算是一个国家,它就是个地理名词。东一窝西一窝凑一块儿杂交,有白皮的黄皮的,有黄头发的黑头发的。因此源县令的模样,比较丰富。
硬要让张德来形容的话,这特么就是黄皮肤的理查德克拉德曼。
白瞎万年令这个有前途的职业了。
“郎君且安心便是,下官会亲自去光宅坊递个条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礼送张德出了宜阳坊,冲十岁小儿口称下官的京官真特么憋屈。然而源昆罡一脸幸福的样子,仿佛这特么是他家里的长辈。
“明府,这个张小乙,不过是定远郡公的族侄,听说还是五服之外……”
佐官有人觉得憋屈,很是不解,觉得源县令给全体万年县衙同仁抹了黑丢了人。
源昆罡不屑地甩了一下撲头,帽子上俩直脚颤了颤,连里面的黄发都露出来不少。
“尔等哪里知道其中的奥妙,这个张大郎,可是定远郡公亲自向陛下请来一个梁丰县男。莫非你们以为,这都是市井流言?”源昆罡眼珠子闪闪发光,“因功封爵,定远郡公庇荫一个同族子弟,若是不知晓其在郡公心中的地位,本县还能在万年令的位子上坐着吗?”
你这么会当官,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几个佐官都是一脸的恍然大悟,然后眼神流露出来的佩服,都让源昆罡颇为满足。
毫无疑问,他的下属们的政治眼光太差经,政治觉悟太低,政治地位不够。
只有到了一定的层次,才能领悟官场的真谛啊。
源县令内心不由得的感慨:若论做官,同予者何人?
张德回自己小院子的时候,还没怎么回过神来。这特么……这特么唐朝就开始递条子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笑楼因为都知林妙儿要唱大曲,身为本行的行首,林妙儿在菩萨寺周围艳名远播。连寺里的浮屠,偶尔也会过来念几首禅诗,大约师傅们都是过来度化这群伤风败俗的红粉骷髅。
西院墙外,几辆大车拉着货,为首的波斯商人笑的合不拢嘴,收到三根金条,这才说道:“这些三勒汤都是最好的,一定让客人满意。”
“维东主,好不好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林都知说了算。”
龟公不是有前途的职业,但如果只说捞钱的话,那绝对是金领级别的。
波斯商人维瑟尔谄媚地说道:“顾管事深得林娘子看重,管事满意,便满意了一半。”
龟公微微一笑,颇为自得,抹了一下鼠须,才道:“三勒汤还是要老主顾才稳当,若是不知根脚的胡商过来,怕不是弄些掺水货。”
维瑟尔连连称是,颇为恭顺。
院子里,抱着衣物打水浸泡的小圆脸嗅了嗅鼻子,然后嘟囔了一声:“少了诃梨勒的三勒汤,还不如掺水呢。”
她声音不大,只是管着院子的庞大妇人最是见不得她如此散漫,便喝道:“小蹄子在嘴碎甚么!”
“我没说什么。”
她一个小女娃,当然吃不得狠打,连忙辩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仆妇之前本事要去正厅帮忙,然而却因为模样丑陋,被人赶回了西院,正窝着一肚子的无明业火。
又有一笑楼龟公头子在边上看着,岂能不找人刷一下存在感?
她大步向前,走到小圆脸跟前,居高临下喝道:“说!刚才你说了甚么!”
“没有!没有……”
仆妇目光森寒,冷冷道:“你若说了,我便不打你,你若不说,不把你掌心打烂,小贱货是不知道规矩!”
不过是个孩子,再怎么钟灵毓秀,也得有那机会施展智慧。然而碰上个更年期综合症的疯婆子,小圆脸上哪儿说理去。
啪!
胖大妇人毫无征兆地一个耳光抽了过去,将小圆脸一巴掌抽在地上,表情狰狞扭曲地笑道:“薛招奴,你莫非还以为现在是以前你们薛家风光的时候?小贱货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就是个奴婢,奴婢!”
“说,说出来,我就放过你。”
心理变态的仆妇一脚踩在薛招奴的小手上,语气冰冷森寒,便是在院子门口巴结龟公的维瑟尔都觉得这个中年妇人当真心肠狠毒。
“痛痛痛,别踩别踩,我说,我说……”薛招奴眼泪打着转转,然后抽噎道,“刚才送进来的三勒汤,少了一味诃梨勒,不正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声音很小,但却让三个成年人炸毛一样的跳将起来。
维瑟尔惊的背皮发麻,不可思议地盯着薛招奴,而龟公则是目露凶光,呲牙咧嘴地过去就是一脚:“你这是诬陷我办事不利喽?小贱货,竟敢血口喷人!看我不打死你——”
凶光爆射,已经痛的气都喘不过来的薛招奴蜷缩成了一团,像一只被抛弃的猫儿。
然而龟公却打定主意要打死她一半,从胖大妇人手中夺过戒尺,朝着薛招奴的脑门就要猛砸。
“住手!”
维瑟尔大叫一声,拦在龟公身前,然后谄媚道:“顾管事何必和一个无知小娘一般见识,不若顾管事帮忙和一笑楼说说,这个小娘,小人要了。”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不经意间,塞了一张西市飞票,十贯一张的。
“维东主,胡人可不能买卖汉人啊。”
龟公虽然这么说,但却把十贯一张的西市飞票收了下来。这玩意儿虽然官府不承认,也不能直接买卖东西,更是对长安西市之外的商人毫无意义,但他就是个龟公,能跑哪儿去?从西市兑个十贯开元通宝出来,他就很满足啦。
“不是我买,不是我买,是我一个西市的朋友。他是凉州豪客,正宗汉人。”
“那就好,不外是一个小丫头,不值几个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维瑟尔目露惊喜,正要道谢,却见院子外面来了几个人。有左骁卫的人,有光宅坊乐籍司的人,有太常寺的人,还有万年令的人,甚至貌似还有几个勋贵府上的人。
“小人一笑楼前院管事顾……”
“哪个是薛招奴?”不等龟公说完,万年令的佐官发了话。
维瑟尔身子抖了一下,脸色一变。龟公和仆妇都是眼睛圆瞪,甚至察觉到西院动静的一笑楼其他人,也都在院门口围观。
“嗯?”
眉头微皱,万年令佐官顿时不快,正要发作,却见左骁卫的一个军士喝道:“入娘的,问你们话呢!死了吗?!”
“薛、薛招奴……她、她就是……”
仆妇惊恐万分地伸出手指,颤抖地指向躺在地上还在蜷缩的小圆脸。
“什么?!”
那军士顿时大怒,吼道:“谁动的手?”
吼完了,他竟是懒得多说,直接一脚踹在龟公腰上,反手一个耳光打的仆妇当场转了数圈,正要拔刀宰了维瑟尔,却见波斯商人立刻跪在地上叫道:“小人没有动手,没有动手!小人方才还拦着顾管事不要殴打,还给了西市飞票十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骁卫的军士把横刀收了回去,然后道:“来人,把薛娘子送去医治。”
“是。”
又来了两个精壮军汉,将小圆脸安置在马车上,直接走了。
停当之后,军士才狠狠地盯着龟公和仆妇,然后扫了一眼四周:“好好好,好一个一笑楼,连我家郎君看上的人也敢打。真是大开眼界啊。”
言罢,军士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
等他走了之后,才有人追问:“吴主簿,今天怎么跟着左骁卫的人来?”
吴主簿都没敢收人家好处,避之不及道:“你们还是赶紧托人说项,一笑楼惹上事情了。”
“不会吧?一个几岁的小娘?”
“定远郡公族侄江阴张大郎看上了这个叫薛招奴的小娘,话尽于此,你们自求多福吧。”
也不怪吴主簿嘴贱,论谁想都会以为张德就是这么个意思。
就算张德是这个意思吧,但至于立刻传谣跟传染t病毒一样的扩散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大郎大闹一笑楼是什么鬼?
张小乙一怒为红颜又是什么东西?
小郎君夜戏林妙儿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老子才十岁,功能不全,还夜戏!这不是真相,不是真相!
黑着脸的张德,傻站在大厅前,心里诅咒着造谣传谣的生儿子没马眼。
然而一笑楼的广大同行龟公**们纷纷表示:你有真相,但你有良心么?
有良心的张公谨叔叔一言不发地端坐在榻上,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大郎,你当真不知道你赎回来的那个小娘,是姓薛么?”
姓薛?莫非是三箭定天山的薛仁贵亲属?呃,不对,好像薛仁贵和张大象还认识,貌似还一起去怡红院看演出……
张德眨眨眼睛:“族叔,那个小娘,什么来头?”
“……”
看着张德一脸无知的样子,张公谨叹了口气,想起今天陛下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提醒他,邹国公这位子还没到手呢,你特么就跟我玩这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薛婕妤同宗外甥女,没有出五服,算起来,还要称薛玄卿一声叔祖。”
薛婕妤是谁?薛玄卿特么又是谁?
张德彻底迷糊了。
“薛玄卿即是薛道衡。”
张公谨说罢,却见张德还是一脸白痴的样子,顿时道:“你连被炀帝赐死的司隶大夫都不知道?他的女儿,是太上皇的婕妤……”
懂了,懂了懂了懂了,太特么懂了。叔叔,你直说大唐帝国董事长很不爽老子赎了一个前任董事长小老婆家外甥女不就结了?
我真是日了只哈士奇了。
张德内心不由得忧郁起来,得罪了尉迟天王不说,还恶心了程知节,现在老子超神到给大唐太宗皇帝陛下添堵了?
老子特么才十岁啊,还是个孩子,请放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其实一心想做千古一帝的李世民还是挺好说话的,哪怕像魏征这种大唐第一喷子,在老魏活着的时候,李世民哪怕是感觉如吃屎,也艰难地咽了下去。
当然了,老魏死了之后太宗皇帝悔婚这破事儿还没发生,没准张德穿越后人家兴许就提前悔婚了呢?
于是,皇帝陛下定了调子,关于定远郡公同族子弟的作风问题,基本以批评教育为主。
然后第二天皇帝陛下就后悔了。
然后张德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后张公谨一口老血憋出内伤,比干的薛万彻叫爸爸还伤。
那个消失了许久,隐隐跟张德说来世再做兄弟的程处弼,特么的他又被程知节给松开了链子,放出来咬人。
第一口,就咬了一笑楼。
其实程处弼这年龄,一般人都当他是熊孩子,不一般见识。
但是程处弼哥们儿多啊,但是程处弼护卫多啊,但是程处弼钱多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乎,打着给哥哥报仇的旗号,这小王八蛋先是砸钱招了二百来号长安南里的青皮,然后给自己脑门上一板砖,冲自家护卫说自个儿被一笑楼的人打了,最后跟他的狐朋狗友们咬牙切齿道:伤我一人不打紧,辱我哥哥不共戴天!
老张从张大象那里听到事情经过的时候,是跪着听的,他真的很想对程处弼说:大侠饶命,饶命啊。
且先不管张大象同学眼神流露出来的是不是同情,反正张公谨下班回班就在那里狂喝茶汤,那火气压不下去啊。
这特么老夫三十岁出头就要做代州都督,马上就可以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为什么沉稳老道一年的南宗小宗长,就突然跟脱了缰的野狗一样,一口气得罪仨完全不能得罪的大佬?其中还有一个是董事长李世民。
张公谨很想严厉地批评张德,但是一想到死去的张公义,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张德略微变宽的肩膀:“大郎啊,过完年,你就去进学吧。”
“啊?”
“陆学士想要挑个关门弟子,吾已经帮大郎报了名,正月十二,大郎就去陆学士府上考核一下。若是能通过,对大郎将来,多有帮助。”
其实张公谨想说的是,陆德明是南方人,而且住你隔壁县,你们是老乡,关系显得近啊。皇帝陛下现在一心要搞南北统和,拉拢南方人干死山东五门七望是既定国策,你要是成了陆德明学士的关门弟子,你就是在陛下那里挂了号啊。
在封建帝国主义的体制里面,简在帝心是衡量社会地位的唯一标准。
老张苦逼了,脸瞬间垮了下来,都不带掩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一条工科狗啊,经史子集真的玩不来啊,这种有前途的生活能不能让给别的兄弟?
本来老张还琢磨着等有个十四岁了,就赶紧发明水泥玻璃,圈钱之后开始走封建帝国主义工业生产的康庄大道。
你特么现在我说去和陆老头儿玩子曰诗云?
“大郎莫非不愿意去?”
张公谨眉头挑了一下。
“不不不,愿意愿意……”
张德连连点头,这事儿得答应,不答应估计张公谨叔叔要发飙,他发飙的原因肯定是皇帝陛下跟他面前泛酸水了。
正要和张德细说一下这送礼的事情,门外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青一身劲装就在堂前门外台阶下躬身抱拳喊道:“郎君,不好了,一笑楼被程三郎一把火给烧了!”
噗——
定远郡公一口刚含嘴里的茶汤喷了张德一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了。
张德脑袋里就剩这么个念头,然后还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声:“这茶怎么有生姜味儿?”
贞观二年,一个十岁的熊孩子,为了他义薄云天的哥哥,火烧官办娱乐场所一笑楼,幸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据万年令源昆罡初步统计,一笑楼财产损失在十三万八千贯以上……
老张一直以为程处弼是熊孩子,后来也证明了他是熊孩子,但不得不说的是,他是缺根筋并且坐实“坑爹”二字的熊孩子。
反正想死的不仅仅是张德,黑着脸赖在定远郡公府上的程知节肯定是想死了。
持节都督泸、戎、荣三州诸军事的泸州刺史程知节,他赖在张公谨的府上,问一个刚好十一岁,混了一个勋贵编制的熊孩子,讨钱。
“不是老夫欺负你年纪小,实在是此事因你而起,你多少得讨点吧?”
程知节,程咬金,程公爷,他居然真的厚颜无耻舔着脸倚老卖老问一小孩要钱。
旁边精神上已经崩溃的张公谨怒不可遏:“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程知节已经放弃治疗,整个人赖案几前盘着腿:“你别说这些没用的,给钱,不然老夫住你府上不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等张公谨继续骂他,程咬金又道:“还有,老夫别的不敢说,尉迟老儿那厮,你敢说比老夫要脸?”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张公谨真的很想哭晕在茅厕,今年是怎么了?接二连三来这种混账东西闹事?
“火烧一笑楼的不是大郎,是你儿子,凭什么让我们张家出钱?!”
“呸!要不是你这侄儿蛊惑三郎,他怎会做出如此不智之事!”
“你儿子做出不智之事长安城百姓见怪不怪!”
“张弘慎!老夫就问一句,你给不给钱!”
“啐!”
“入娘……老夫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不给钱,老夫就不走了。不走了!”程知节一拍大腿,大大咧咧地拿起案几上的一块酥,咬了一口后道,“还挺好吃的。”
定远郡公快疯了,特么的老子要做代州都督了!代州都督!为什么你们总是要搞个大新闻,然后被人批判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难道你们就不能好好地坐下来谈笑风生吗?
张德嘴角一抽,然后看着程知节,心说这不惑之年的老匹夫还真是够无耻的。你儿子智力低下让你出点血算得了什么?李二马上要给你封个卢国公,特么到时候要什么没有?
十三万贯而已,这点小钱也想着抠抠搜搜赖账,太特么无耻了。
“你们一大一小两个奸贼,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江阴张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操!这么隐秘的事情是怎么被你知道的?
“张弘慎,老夫就赖定你了。当年秦王府上,就数你花钱如流水,老夫当年就奇怪,你一个洧州穷酸,怎地家底如此丰厚?后来老夫才知道,你们张家原来还有个南宗,江南豪奢之家。哼哼……”
这货简直不要脸到了一定层次,却见老匹夫威胁道:“你要是不给钱,老夫立刻把这事儿捅给侯君集去。”
卧槽!
这一瞬间,张公谨张德叔侄二人,突然想杀人灭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匹夫为什么会提到侯君集呢?这事儿得从侯君集的出身说起,老侯家世不错,尤其是他祖父侯植,整个一北朝不倒翁,到他爹侯定,混到一个车骑大将军不说,还得封潞国公。
这绝对算得上是家世显赫吧。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这厮年轻时就是个高出身青皮,活脱脱的大混混。豳州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个人看见他就烦。
他和张公谨的矛盾,主要集中在秦王府那会儿。当时尉迟恭李勣推了张公谨一把,在秦王府站稳脚跟之后,又有江阴那边的资金支持,可以说是混的风生水起。虽说当不得李世民铁杆心腹,那肯定是颇为倚重。
那会儿侯君集羡慕嫉妒恨都是摆脸上,恨不能将张公谨这臭泥腿子打死在茅厕里。你得理解这厮的变态心理,他出身这么高大上的人物,特么的居然没有一洧州来的臭土鳖有钱?
瞧着张公谨花钱如流水一般的阔绰,当时的侯君集是吐了几个槽的,然后基本上都是被拿了张公谨好处的人秒打脸。
因此侯君集不说对张公谨多么恨吧,不待见是肯定的。
可以说,在玄武门太宗皇帝给自个儿抹小黑点儿之前,张公谨在秦王府的江湖地位肯定比侯君集高。
但是,风水轮流转啊。
玄武门能够发动,特么就是侯君集和尉迟恭硬劝成功的。虽说首先谋划的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但真正给了李世民信心的,就是这俩好战分子。
因此在李二杀哥宰弟且为乐之后,论功行赏,侯君集是和四大天王一个级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那天晚上守秦王府的张公谨功劳也不小,但最终张公谨只捞到定远郡公,邹国公这么个玩意儿,还得再立个大功才行。
然而侯君集不同啊,改元的十月份,直接潞国公,霸气吧。
而且因为侯君集一直跟着四大天王有五个的第五人李靖混,就导致一个情况,军方将领都挺卖他面子。李世民的铁杆支持他是因为他是秦王府出身,李渊的老臣子支持他是因为他跟李靖关系好。
所以,就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兵部尚书这位子,基本上少则数月,多则数年,一定是他的。
国公比郡公要高大上吧,因此侯君集干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在普宁坊摆宴请李勣张公谨等同僚喝酒……
张公谨心说老子住普宁坊招谁惹谁了?
侯君集想法很简单:你小子当年不是牛逼么?牛啊,继续牛啊,老子随便拔根腿毛都比你腰粗!
出手陡然阔绰的侯君集混的顿时比当年牛多了,虽然他不是四大天王之一,但起码也是李世民团队里的最佳第六人。
这会儿,要是有个人跟老侯讲:哥们儿,张弘慎家里没钱,可他同族有的是钱啊,江阴张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钱……
芙蓉城唯一可以用钱砸死别人的,就只有张德一家而已。虽然形式上来说,他们是江南的小土豪,一点也不特殊。
老侯要是知道自己摆谱装逼结果根本达不到张家的档次,他估计直接从不待见张公谨立刻进化为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他恨了,这鳖孙当年豳州大混混的青皮习气,必然会教某些人重新做人。
因此,老王八蛋一开口威胁张公谨,别说定远郡公呲牙咧嘴,连老张都恨不得在桃酥里面下砒霜,送这老货上天算了。
见叔侄二人一脸憋屈,老匹夫得意洋洋:“嘿,这就对啦!老夫能贪图你们多少?不就是区区几万贯吗?几万贯,那也叫钱?要是换成侯君集,哼哼,可别怪老夫没提醒你们,江南道淮南道,可有不少侯君集的人。”
你这嘴脸还有没有一点点国公的体面了?
张德觉得比起尉迟天王,程咬金为了“坑爹”儿子也是蛮拼的。
定远郡公也无话可说,这货当年在瓦岗就是这么的厚颜无耻,后来投了王世充,他在洧州做长史,没少听到同僚们抱怨来了个妖怪。
现如今,大家都在李世民董事长手下做事,要不要咬住人不松口啊。
说起来,张公谨和程知节的关系,比李勣还要深厚点。
可为什么住隔壁的李勣看上去就那么的亲切可敬呢?
“义贞……”
张公谨深情款款,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凭他们的老关系老交情,哪能这么坑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哼哼。”
程咬金啃着桃酥,吮着手指头,“老夫要的不多,一家一半,老夫出七万贯,多了老夫家里也没有。”
“七万贯!你怎么不去抢!”
“嘿,老夫当年在瓦岗做的就是无本买卖。怎么,张弘慎,你以为老夫现在是在做什么?不就是劫你的富,济老夫的贫吗?”
说着,程知节斜眼看着张德,“还有你这小子,奸猾狡诈,简直太坏。三郎被你卖了,还在帮你数钱……”
“宿国公此话从何说起?我来长安一年,拢共走出这院子不过三五回。程三郎做的事情,怎么能攀扯到我身上呢?”
“那老夫不管,也管不着,反正三郎叫着喊着说是给你报仇。你看中的小娘被一笑楼打了,三郎怎么也算给你报了仇吧?区区数万贯,你小小年纪就这么吝啬,老夫瞧不起你!”
嗨呀,你这老匹夫到底是什么支撑你有勇气说出这话的?
张德被程咬金的厚脸皮气糊涂了,顿时甩袖道:“宿国公,什么叫区区数万贯?哪怕是几文钱,不都要省吃俭用开源节流才能攒下来?您看看这定远郡公府上,您仔细看看,多么寒酸,多么简陋,连房梁都是前隋时候的。就你后面那根柱子,还是杨素府上拆了一根匀过来的。您好意思这样讹钱?”
嘭!
程知节猛地一张拍案几上:“少废话!老子就是讹你钱了!你小子给不给一句话,不给老子把你家底捅给侯君集,然后赖张公谨家里不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操!你特么倒是早说没得谈啊!
张德黑着脸,看着程咬金,闷声道:“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宿国公总不能白捡肥羊来宰,也得拿出点东西吧?”
“东西?老夫家里头连娘子的嫁妆都掏出来了,你倒是给老夫再弄点东西出来看看啊。”
张德眼皮一翻:“田。”
“什么?”
程知节一愣。
“我说田。”张德眼皮这次都懒得翻了,“关中大旱田地减产,到明年都未必好转。我也不亏待宿国公,一亩地算两贯,你宿国公在渭南有一万亩地没有?”
“永业田可是不能……”
“谁跟你说永业田?我说的是宿国公家里的私田。你老人家可别告诉我那一万亩地是别人的,我读的书少,但记性还不错,处弼有次喝醉了跟我说……”
“要田没有,要命……”
“不给田契就一拍两散,大不了我江水张氏搬走去魏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十岁老货耍完流氓之后,轮到十一岁的小流氓来耍。
张德都没理会程知节的丰富表情,也没去在意张公谨那活见鬼的神态,自顾自道:“崔家还送了一万五千亩咸阳的地给你,我也不多要,渭水钓鱼台那边两千亩地,你是巧取豪夺也好,坑蒙拐骗也罢,记得给我。”
俩公爷直接傻了,仔细地打量着张德:这特么真是十一岁的熊孩子?很不科学啊。
老张瞥着程咬金:“怎么样,宿国公?觉得可以的话,那咱们就定下来。”
“成交!”
程知节心说这年头地再能产,能产几个钱?大不了老子长安附近的地都不要,全他娘的换山东老家的!
“白纸黑字,一式三份,按手印签字,各留一份,一份给长安令存档。”
说罢,张德掏出三张贡纸,直接开写契书。
看到老张的表现,张公谨叔叔嘴角一抽,心中暗道:怪不得仁之能发家致富,看看这儿子教的,合该他们南宗有钱,该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钓鱼台在长安西北,渭水之南,张德开口要程咬金一万两千亩地,其实那一万亩可有可无,关键就是这钓鱼台的两千亩。
地好是好,奈何渭水一涨,立刻就淹了。因此一年也就种一茬糜子,收成极其有限,放任何人眼里,这特么都不是什么好地。风花雪月的世家公子除外,这地方钓漂亮小妹妹不要太灵光。
以程咬金那智商,估计也想不通为什么十一岁的熊孩子想要两千亩破地。
但能讹人家七万贯,这事儿靠谱,爽啊。
然后程知节人还没走出定远郡公府邸,坦叔就拉着一架小驴车,上头放着一大箱子,打开来给程知节看。
“程大将军,请过目。”
坦叔腰板笔直,说话中气十足,神采内敛却静若伏虎,便是见多识广的程咬金,也情不自禁地侧着身子,防着坦叔暴起。
跟麦铁杖混过的坦叔淡然自若,站旁边一动不动。
程咬金上前一看,吞了一口口水,然后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张德:“你……你家到底多有钱?”
一箱黄金,都是二两一根的,码放的整整齐齐。
本来这是张德在长安的花销,现在么,坦叔很淡定地拿出来给程咬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说程知节一脸活见鬼,就是老张自个儿也是羡慕的流口水。这特么是他的钱啊,可惜他不管钱呐!
“钱货两讫,宿国公,咱们后会无期。”
说罢,张德冷哼一声,转身回府,站台阶上的张公谨眼珠子都瞪圆了:“这得多少钱啊。”
他赶紧冲程咬金拱拱手,然后转身追上张德,笑着问道:“大郎,贤侄,我此去代州,一年半载未必回得来,家里你要多担待一些。大象为人耿直,智计远逊于你,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提前告之大象。”
张德抬头看了看张公谨叔叔,眨了眨眼睛,心道:不是吧,一箱金子砸晕了俩公爷?
“族叔何出此言?只要族叔从代州回转,陛下定要封赏一个国公。”
这话让张公谨愣了一下,然后他拍了拍张德肩头:“家里,大郎多费心了。”
“族叔放心就是。”
现如今老子也是开国县男,怕个甚?只要不造反,李世民才不会管你斗鸡遛狗。姓张的也就一张亮要造反,特么还是二十年后的事情。
那天张德跟着张公谨去了外朝,然后皇帝就下了诏,反正就是四六骈文在那里吹。就差说朕这么牛逼全是感动了上天啊,所以朕要给自己的贤才们封赏,给世人做榜样啊。
然后大家轮流上前捞好处,等到张德上去的时候,全体工作人员都是萌萌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岁的开国县男!而且不是因为亲爹跟着李世民或者李渊混!忒扯了。
还别说,二十九岁的李世民瞧张德还挺顺眼的,特意勉励了两句。老张也说了两句吉利话,无非就是皇上圣明陛下万岁。
不过他站那儿假装自己很傻很天真的时候,御前有一帮穿着打扮很不一般的熊孩子死盯着他看。
他身上是长花儿了吗?
现在张德明白了,他身上长了金钱花,人程知节在他没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盯着了。
唉,想想也真是为张公谨叔叔感觉到悲哀,在王世充手下混,他和程咬金是同事,投了秦王府,他和程咬金还是同事。然而这个同事,成天盯着你的钱袋子,还琢磨,你的钱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然后今天,他就来了,弄走七万贯,眉飞色舞毫无风度。
穷成狗的张德又开始了小院子里发呆的生活,直到张公谨准备去代州的前一天,张大安小朋友哭丧着脸抱着一堆馒头进来。
“三郎,怎么垮着一张脸?谁欺负你了?”
“永安街的胡饼都卖完了。那个店家真可恶,让我去西市买,我只好买了馒头回来吃。”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不好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叹了口气,拍了拍六岁的张大安脑袋:“来,我给你变个戏法,保证馒头也变得好好吃。”
“真哒?!”
“比真金还真。”
于是院子里搜罗了一下枯树叶,找了火镰,弄了两张贡纸点燃,然后树叶就成了火堆。火堆旁边还放着一捆干柴,坦叔站那里不放心地看着自家郎君。
“坦叔,别这样看着我,我又不是程处弼。”
无奈地说了一声,然后拿着小刀,把馒头都切成了小片。
没错,烤馒头片。
要不是自个儿没钱,老张一定打个烤箱出来。
一大包的馒头,估计有三四十个,也不知道张大安怎么有本事抱回来的。张德也累的够呛,摸了一包波斯莳萝子,也就是孜然,撒上面入味。小院子别的没有,丰富的调味料估计也就太极宫主人能跟他拼一拼。
这年头,好吃的达官贵人还是少数,他们的主要娱乐活动还是在装逼和繁衍后代上。
就这个铁炒锅都造不出来的岁月,也难为绝大多数大唐人民群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能吃?”
张大安拿起一片焦黄的馒头片,原本松软的馒头,已经变得焦脆,上面的孜然粉和胡椒粉,散发出来的香气,让张大安吞了一口口水的同时,也有点小怀疑。
咔嚓!
张德自己啃了一口,然后拿起铜盘递给坦叔,坦叔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眼睛一亮:“郎君,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烤馒头片而已,神奇什么啊。”
这就是个毫无意义的事情,“三郎,自己找个罐子封好,这玩意撒点盐能存一个多月,别受潮就行。”
然而张大安小朋友没有回应他,而是跟耗子似的,咔呲咔呲在那里嚼的飞快,手指头上满是调料。
“哥哥,都给我吗?”
“要不你给二郎一点?”
“算了,还是我自己吃吧,二哥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谁说我不喜欢吃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大素不知道从哪儿跳了出来,健步如飞,一把抓过一块丢嘴里,兴奋地叫道:“哥哥,有好事儿告诉你……诶?真好吃,我再拿一块。”
张大安黑着脸看着自己的二哥,很不情愿地别过头,艰难地让张大素拿走了一块。
“二郎,你不在国子监,回来作甚!”
明天就要上任的张公谨应酬比较多,刚喝完一桌回来,就看见二儿子跟脱了缰的野狗蹿张德那小院子。
带着酒气进来,却见院子里有火堆,被程处弼一把火烧的很心塞很忧郁的张公谨顿时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父亲,吃么?”
张公谨一愣,下意识地从张大安那里接过一块馒头片,塞嘴里嚼了一下:“咦,此物口感酥脆,焦香入味,若是佐酒,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父亲想吃,那就多烤一些,哥哥说了,这个能存一个多月,我去再买些馒头回来,好让父亲带着路上吃。”
多么父慈子孝的画面啊。
然而张公谨立刻酒醒了,然后眼睛放光盯着馒头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一看张公谨叔叔这形象,心说馒头片还有这魔力?真这么好吃?这一家子不像是没吃过好货色的啊。
他正疑惑着呢,却见张公谨嘿嘿一笑:“合该张某再立大功啊。”
“族叔何出此言?”
“入冬作战,艰难所在,一是防寒,二是军粮……”
张公谨没说完,张德就明白了,笑道:“族叔是要拿这个做军粮?不妥不妥。”
“大郎为何这么说?你可知外出野战,若是小股精兵出击,可没办法带着火头。”
张德笑道:“要做军粮,我有法子。”
张公谨一愣,眨巴着眼睛。
“将鸡子大小的石子烧热,烘干面粉,挤压成块,能轻松携带,两斤炒面,抵得上五六斤糜子。若是将熏肉切成细丁,炒制其中,连肉干都省了。”
一番话说出来,别说张公谨,连坦叔都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你素来稳重,怎会说出……”
“族叔赴任代州都督,无非是警惕突厥,自渭水结盟,我大唐虽然偶有天灾,但总体是蒸蒸日上的。而突厥却接连内乱,长安城内人尽皆知,连胡商都不愿意去北地草原,无非是阿史那咄苾说的话,已经有人不听了。”
反正张公谨明天就走人,他装完逼都不用跑的,于是接着道,“族叔在代州主持军务,若是往常,倒也没什么,守成即可。但今年冬日冷的可怕,不说草原要死多少牛羊,代州北面的部落,肯定是要南下劫掠。以族叔的为人,岂能让突厥人这般容易?”
“大队人马出关是不可能的,唯有小队精兵,旬月觅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要是突厥人急了眼,只怕就落在族叔的算计中。届时,慢说一个俟斤,就是弄个小可汗杀着玩,也未可知。”
张公谨嘴角直抽,他内心那点猫腻,居然特么都被一熊孩子看穿了?他这回去代州,真的就是想杀突厥人玩玩的啊。
而且陛下已经说了,明年就要开始干死突厥人,三年之内北地太平,要经略辽东和凉州。
“大郎,这个法子……”
“放心,待族叔建功之后,再上报陛下也不迟。一切为了张家。”
张公谨感动极了,心说老子把他从江南骗过来,果然是祖宗保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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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小朋友啃着馒头片,眼睛里的小星星都快溢出,总得来说,他们觉得自己这个义薄云天赛尉迟的哥哥,跟加了特技一样,“duang”的一下很炫很厉害。
张公谨觉得自己酒可能喝的有点多,晕晕乎乎地回去消化着张德刚才的话。坦叔一脸的无奈,毫无疑问,自家郎君他真的一点都不熟啊。
“二郎,您刚才说什么好事儿?”
“啊,噢,都差点忘了。”
张大素胡乱地双手在身上抹了抹,然后眼睛放着光,“哥哥,程处弼说了,要摆宴青云馆,给哥哥压惊!”
我去他大爷的!
不提程处弼还好,一提到这名字,张德整个人两辈子的小宇宙都在燃烧。
“走!去找这小子算总账!”
张德箭步出门,打了个唿哨,黑风骝自个儿从别院跑了出来。
双手按着马背,跨马就走,张德回头道:“坦叔,晚上我就不回来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君,青云馆在平康坊。”
老爷子站那里毫无表情,很显然,来长安的时候,族老们千叮咛万嘱咐,小宗长绝对不能去勾栏里过夜。
“坦叔,我有心也无力啊。我就是给程处弼一个教训。”
“那郎君酉时之前,必须回来。”
“一定一定,坦叔,那我走啦。”
言罢,黑风骝向前一窜,转眼就到了普宁坊的出口。后头张大素赶紧上了牛车,牛儿慢悠悠地往前走,左右俩护卫闲庭信步,跟看风景似的。
张德前面蹿的快,后面四大保镖一人一匹青骢马,健马配武士,横刀在腰,端的是英气勃发。
张礼青叫道:“都别愣着,跟着大郎!”
到了平康坊,老远还能闻到一股子焦味,不时地有民夫推着独轮车,车上堆着烧成灰烬的垃圾,往平康坊外走。
见到这场景,张德恨的牙痒痒,就特么这一把火,烧走自个儿七万贯!皇帝逼勋贵们捐款,尉迟首富给了一万都让人觉得豪阔。
七万贯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想到这个,张德就恨不得尉迟恭逮住程处弼就把他裤子给脱了,然后大庭广众之下弹***弹到死。
“劳驾,请问青云馆怎么走?”
“小郎君也去青云馆寻耍子?前边儿翠柳巷,见着三丈高的牌头,那儿就是青云馆。今日有人包场,莫非小郎得了请柬?”
张德一愣:“还须请柬?”
“小郎君莫非连这个都不知道?如今一笑楼被程大将军的三公子一把火给少了。陛下念他年幼无知,罚了大将军年俸,所幸无人伤亡,赔偿了事。不过没了一笑楼,菩萨寺周遭几家,也就翠柳巷的青云馆都知崔莺莺……”
崔莺莺,我特么还张生呢。
“多谢前辈释惑,多谢多谢。”
抱拳道了声谢,不等那老江湖继续摆资历,张德后脚跟点了一下黑风骝,乌骓马自个儿就往前走。
他如今是个粉嫩少年,唇红齿白一枝花,骑着小黑马,街道两边楼院,那楼上依着栏杆的姑娘们都是咯咯直笑,说些**挑逗着他。
才半里路,从天而降的丝巾少说也有四五十条,真特么不节俭。
“哎哎哎,你们看,那不是张大郎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郎晶莹剔透,真是让人眼馋。”
“好你个小蹄子,张小乙不过十岁出头,你却也垂涎,真是不知道羞耻。”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那不知廉耻的姑娘竟然倚栏哼唱长安街巷的民谣,倒是应景别致。这北里的女子,一年见惯了各种恩客,如春秋大雁,纷纷不停。只是,总归是要念想一下的,来一个多情的俏公子,他有钱有田又有闲,能诗词歌赋,能万千宠爱……
只是这也只能念想,便是住宜阳坊的小官,家中妾妓少则七八,多则上百。逢贵客临门,便命其侍寝陪客,倘若客人讨要,多半主人家也是不会拒绝的。说起来,倒也不比勾栏里强多少。
听到那民谣,张德倒是有些讶异,他倒是不知道,原来这装逼歌词,竟然唐朝就开始传唱了。
翠柳巷和红笺巷平行,在菩萨寺的西边,东边则是红笺巷,那里最大的是一笑楼,楼里都知是林妙儿。
本来林妙儿准备了大曲要一鸣惊人,有心冲一下平康坊的总行首。然而上门的客人里,有一个才十岁,他给自己脑门来了一板砖,然后杀猪一般地叫着冲了出去。后来嘛,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就带着几百号人马,还有几百号少年,把一笑楼砸了之后,一把火烧了。
从林妙儿到龟公,全部哭晕在茅厕。他们辛辛苦苦准备了大半年,原价一百贯两百贯三百贯的娱乐费,现在统统二十贯,统统二十贯,王八蛋权二代程处弼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你还我血汗钱……
还好没烧出一笑楼范围,这要是火苗往西北方向蹿,那边儿可是太庙,程家上下够喝一壶的。
菩萨寺的光头们也是暗自后怕,这权贵二代的疯狂他们算是见识了。要不是往日里念经勤快,估计就得去西天见如来佛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张德琢磨了一下,程处弼这小王八蛋估计也是深思熟虑过的。大冬天的,哪来的东南风?
哒。
到了青云馆,果然是有个三丈高的牌头,跟鸟居似的,很像动画片里的南天门。左右站着几个魁梧的汉子,有汉人也有突厥人,不过不是黄头突厥,而是黄种,大冬天的裹着皮裘敞着胸,露出一巴掌宽的护心毛。
瞧见黑风骝之后,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然后上前就点头哈腰:“郎君,总算到了。三郎在前厅等着呢。”
卧槽,刚才那操马汉子威武雄壮的感觉瞬间没了。
他进门的时候冲后边道:“我的马不用管,让它在外边儿,不会污了门院。”
黑风骝还是一只小马,拉屎什么的,还算定时定量。
“大郎,属下陪你一起。”
张礼红翻身下马,缰绳抛给脸色一黑的张礼青,赶紧跟着溜进去。然后嘟囔了一声:“入娘的,老子明明是大哥,凭什么让你个老二进去爽?”
不过嘟囔归嘟囔,张礼青还是赶紧把马匹栓在栓马桩上。
“哥哥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终于来了!”
“哥哥上座!”
“不愧是赛尉迟,好威风。”
“你看他的护卫,竟也是如此威猛,只怕也只有十六卫的好汉才能媲美。”
然后就是各种小张飞啊及时雨啊义薄云天讲义气啊的吹捧,坐中央案几后,程处弼一脸得意:“哥哥,从今往后,长安城内还有谁敢惹我们?!”
操!就是你个王八蛋,搞的老子成了扔了七万贯,你爹那老混账有你这样的儿子,简直是前世不休。
“唉……”
张德一手扶着案几,一手搁在膝上,眼神落寞,无比忧郁。
“哥哥何故叹息?”
李奉诫如今是张德的脑残粉,立刻问道。他之前回去跟他爹李大亮把张德对李大亮的吹捧说了一遍,没曾想李大亮竟然感动的眼眶微红,连赞定远郡公教侄有方,说张大郎乃是赤诚君子,要多多亲近。
“是啊哥哥,今天是我们‘忠义社’成立的大好日子,从今往后,务本坊四百三十六名弟兄,都听哥哥差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等会!等会!一定要等会!
老张转头看了看四周,这儿是青云馆啊。再看了看程处弼李奉诫,这俩货精神很正常啊。再瞄了一眼张灯结彩的气氛,是宴会没错啊。
可特么为什么我刚进门,特么就说老子马上是有活力社会团体的老大?而且瞧这尿性,入会的还是务本坊的这群官二代富二代?
不是,我刚才叹气是演技啊同学们,是为了引出你们的提问,我好坑程处弼啊。为什么我的智商有点欠费的感觉?
张德虎躯不敢震,他怕再这样下去,明天张公谨叔叔还是不要去代州了。
“咳咳……”
张德轻咳一声,几百号熊孩子看着他。
“唉……”
他又叹了口气。
“哥哥无虑也,吾辈四百三十六名健儿,无所畏惧!”
李奉诫眼睛放光,赶紧巴结未来江湖上的总扛把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特么……你们能别说这个了吗?
张德嘴唇哆嗦了一下:“唉,你们有所不知,此次火烧一笑楼之事,叔父出力甚多。前后拿出去,足足七万贯。明天,就是叔父赴任代州的好日子,可是如今,行囊寒酸,哪里还有一方公侯的体面。身为侄儿,不能相帮,心绪难平,悲从中来……”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酒盅,一饮而尽,仿佛是要借酒浇愁。一群小弟们立刻感动的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而程处弼脸一黑,头歪到了一方,他就看看,他不说话。
“七万贯!”
“什么?!这么多钱!”
“家父俸禄,一月才八贯……”
“一把火烧掉七万贯?”
此刻,门外张大素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嚷嚷道:“什么七万贯,十四万贯!一半程老三家里出,一半……你们懂的。”
“哥哥,仁义,仁义啊……”
“哥哥仁义,长安无双。”
“今后风衣来雨里去,千里万里,只要哥哥一句话,莫不敢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特么的都够了!
“钱,是小事。重要的是,叔父前路漫长,吾却不知如何表达心意。”
张德四十五度朝天开始装逼,整条街都被他感动了。
“哥哥,明日一早,灞桥之上,吾辈折柳相送定远郡公!”
“没错,一定要去!”
“我也去,我和先生请假,一早就去灞桥!”
“程三郎,你倒是说句话呀。”
“对啊处弼,火是你烧的,虽说是为哥哥报仇,但这七万贯,如何都轮不到他出,哥哥出了这钱,是仁义,你却要表一番心迹的。”
熊孩子们七嘴八舌,程处弼脸更黑了,仿佛掉锅里一般,他瞄了一眼张德,忽然发现张家哥哥的眼神似乎很凶残。
“我……我当然去,谁说不去了!哥哥一句话,我做什么都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眼皮低垂,心说你个小王八蛋终于落老子手里了。于是低声道:“三郎,不必勉强自己的。”
“谁勉强了?谁勉强了!我程处弼说话算话,人尽皆知!哥哥,你说吧,只要能让定远郡公走的安详……”
“你爹才走的安详!”
张大素跳了起来,暴怒吼道。
张德嗯了一声,然后起身,众熊孩子都站了起来。张德抱拳,众熊孩子抱拳还礼。
“诸位兄弟,叔父此去代州,吾曾闻一首代州童谣,名曰《送别》,正须雄壮男儿清唱。明日,就辛苦三郎了。”
“程三郎,唱个歌而已,你没问题吧?”
李奉诫瞬间补了一刀。
“我……我……”
程处弼吞了一口口水,眼神跟鹌鹑一样地看着张德:“哥哥,一定要唱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郎,不用勉强的,你要是不行,我再拜托别人。”
好啊好啊好啊……
程处弼内心当然像这样说喽,但他刚才那叫一个义薄云天,那叫一个两肋插刀。
装了逼还想跑?
“嗯,我不勉强,哥哥宽心,我一定……一定好好唱……灞桥折柳,定然会是一段佳话,佳话……”
张德呵呵一笑,拿起酒盅,举杯邀道:“众位兄弟,满饮。”
“哥哥请!”
程处弼觉得自个儿绝对是掉哪个锅里了,他喝了一杯酒,葡萄酒,以前觉得挺好喝的呀。
难道我要改名字,不叫程处弼,而是程处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灞桥两岸,筑堤五里,栽柳万株,一年四季的风景都极为不错。但要说入冬,还是“灞柳风雪”最是迷人。
此刻河堤上的柳树,全无绿色,枝条垂下,仿佛珠帘,随风而动,轻舞飞扬。倘若下了雪,映衬涛涛灞水,更是意境深远。
“叔宝,你怎么也来了!”
张公谨一脸责怪,赶紧走向了马车,然后把要下车的黄脸汉子推了回去,“你身体不好,更受不得北风冬雪,何必如此……”
“弘慎,吾是武人,不是病夫!”
喝了一声,终究拗不过他,张公谨让了开,黄脸汉子下了马车,身上披着一件熊皮大氅。他个头极高,在场众人,也只有尉迟恭和他一般,只是极瘦,正如他刚才所说的病夫。
“哼!”
见了他,尉迟恭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不屑去看他。
“敬德,何必一直耿耿于怀。”
“俺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尉迟天王不由得眼睛一瞪,看着张公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货当年跟着宋金刚准备干李世民,然而没想到宋金刚直接被干趴下。当头虐了他一把的就是秦琼,从旁补刀的是程知节。
所以,就他们这帮货色,不狗咬狗就不错了,联合起来造反的概率不比李渊重新上位高。
李世民为什么对这群鹰犬这么放心?还不是因为他们互相之间爱恨纠葛比痴男怨女还要深。
“怎么,朔州佬还是不服?”
秦琼轻咳一声,掩着嘴,病怏怏地翻着一双冷漠的双眼,扫了一眼尉迟天王。
一向天老大皇帝老二我老三的尉迟天王,竟然嘴角一抽,然后又是哼了一下。
整个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能阵斩敌将的,也就秦琼。虽说不是什么名将,敌人一般也是乌合之众,但身为领军大将,运筹帷幄的同时还能阵斩敌将,有史以来也不过仅关羽关云长一人而已。
为什么会有关公战秦琼这句话?正是因为二人都有阵斩敌将的记录,唯一不同的是秦琼的含金量差点儿,身边姓程的王八蛋实力比张桓侯差了不知道多少。
玄武门之变得封左武卫大将军后,他当年讨伐窦建德手下首席马仔刘黑闼时候留下来的暗伤彻底爆发,怕光怕风,完全无法再署理军务,基本就是再翼国公府上养伤。
只是他再怎么像个病夫,正所谓虎死威风在,更何况还没死呢。
“这是我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琼撩开车帘,冲里面道,“润娘。”
“阿郎,外面风大,我怕……”
“把孩子给我。”
语气平静,不紧不慢,但那森寒严酷的气息,直接让一群上马治军下马治国的强人汗毛倒竖。
妇人不敢违逆,将襁褓中的孩子抱了出来,终究是没敢直接递给秦琼。
“这是我唯一的儿子。”
秦琼看着妻子怀中的婴儿,“弘慎,我们几人,你学问最好,取个名字吧。”
“怀字辈!”
程咬金赶紧上前补了一句,“程秦两家通家之好,我几个儿子都是怀字辈。秦家也是,一早说好的。”
张公谨一脸不相信,别过头看着秦琼,“叔宝,你这是……”
“你儿子多,将来肯定比秦家强盛。更何况……”秦琼瞄了一眼张德,“天南地北,哪里都有姓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气氛陡然有点小严肃,张公谨沉吟了一声:“故圣人在位,怀道而不言,泽及万民。不如取名怀道。”
“秦怀道。”
念了一下,秦琼微微点头,“从今往后,你就是秦怀道的义父。这是见礼。”
说着,他从腰间接下一柄佩剑,递了过去。
众人都看了出来,秦琼这是要卸甲,身体垮了的武人,再怎么不服输,上不了战场也是枉然。
更何况秦琼几十年没有儿子,直到今年贾氏才产下一麟儿。
那佩剑到了张公谨手里的时候,一群武将眼睛放光,眼馋到了极点。尉迟恭更是舔着嘴唇,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嚷嚷道:“哼哼,真是小气,连一桌喜宴也舍不得摆。”
张公谨白了他一眼,然后招呼三个儿子和侄儿一起过来。
“这是你们义弟,以后凡事要想着自己还有一个兄弟。”
“是。”
几个小家伙老老实实地冲秦琼见礼,然后看了看润娘怀中抱着的秦怀道。张德走了过去,打量着这个刚开眼的小家伙儿,他像一只大号的猫儿,红扑扑的,脸蛋冷的有点发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义兄出来匆忙,没带什么礼物,给你一个小物件,逗你爹爹耍。”说着,他双手伸到脖颈后面,解开了绳索,一串森白微黄的利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从上面取了一颗下来,放在襁褓上,轻声道:“这是辽东猛虎的利牙,怀道快快长大,将来去辽东打死一头老虎,还义兄一颗新的。”
此言一出,秦琼发黄的脸色变得有些泛红,显然,他有点心情激荡。尉迟恭听了张德的话,眼神微微一眯。
润娘却听不得这个,她丈夫就是战阵之上才落下了病根,如今,却又有一个小郎,跑来跟她说,希望她儿子将来去辽东打老虎。
辽东那里有什么?有高句丽!
“好,好,好啊。怀道有你这样的兄长,吾无虑也。”
秦琼长长地舒了口气,“辽东,陛下所属也。今后,就拜托各位了。”
他抬起双手,冲几个老朋友抱拳,熊皮大氅滑落,军中骁将,无不抱拳还礼。
“咳咳……”
“阿郎!”润娘眼里只有丈夫和儿子,连忙命家仆将熊皮大氅重新给秦琼披上。然而秦琼话也没多说,转身回到马车,然后调头就走。
等到翼国公府上的人都走光了,尉迟天王才感慨了一声:“可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啊,叔宝若是无病,突厥又添大患。”
张公谨点头同样感叹。
“俺说的是这柄却月剑,落你手里可惜了。你喊个价,俺要了。”
尉迟首富吸了吸鼻子,然后一脸惋惜地看着张公谨叔叔。
刚才辣么好的气氛,瞬间被这老混蛋给毁了。多少小朋友刚才在偷偷地感动啊,结果这里老王八蛋永远是煞风景的天王。
一口老血被憋了回去,张公谨怒目圆瞪,然后深吸一口气:“十万贯,归你了。”
正准备掏鼻孔的尉迟天王突然整个人的动作都僵硬在了那里,铜铃眼圆瞪,活见鬼一样地看着张公谨。
“呵呵,这点小钱都出不起?”
张公谨摇摇头,“却月剑是宝剑,正所谓宝剑配英雄,但有的英雄舍不得钱,有宝剑也配不起。”
“就是,区区十万贯,老夫随便点个一笑楼烧着玩,眉头都不皱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知节赶紧过来补刀,他眉飞色舞搓着手,看着尉迟恭黑脸越黑,他真的是由内而外的通透。
然而他刚开始乐,突然就眼珠子鼓在那里,整个人像是被攥住了脖子的鸭子,比刚才的尉迟首富还要身体僵硬。
“小王八蛋,你站那里作甚!”
程咬金大吼一声,灞桥十八桥洞的中央栏杆上,站着一熊孩子,他穿着儒衫,迎着风,很萧索寂寥的样子。他脚下栏杆跟前,还站着二十来个熊孩子,一脸的兴奋、激动还有荣耀。
更远的桥头上,二百来号熊孩子在那里跃跃欲试……
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程咬金觉得自个儿儿子肯定要玩幺蛾子!
“三郎!算了吧,叔父马上要走了,算了吧——”
一看老程在那里跟地狱咆哮似的狂吼,张德就知道要糟,赶紧给小程来点动力。
“哥哥说的是什么话!”
程处弼突然就眼神神圣起来,整个大唐立国战争中的英烈灵魂附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张开了口,他声音洪亮,他身姿鹤立鸡群金鸡独立立地成佛……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歌,是好歌。词,也是好词。气氛,也是恰如其分。
“嗷呜——”
随行的家犬开始仰天长啸,接着灞桥三村十八里的野狗也跟着吼,那场面,柳树虽然没绿,程咬金的脸肯定是绿的。
“俺听着不错,不错啊。”
尉迟天王一脸戏谑,看着老程,他整个人都乐疯了。
原本离别的愁绪应该分外伤感,然而前有尉迟天王,后有程家三郎,瞬间把张公谨内心的那点依依不舍给击碎。
他现在就想赶紧离长安远远的,这鬼地方还让不让人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好的灞桥折柳,好好的灞柳风雪,好好的十八桥洞送别,都伴随涛涛灞水之上的鬼哭狼嚎,把之前的伤感气氛,砸了个稀巴烂。
张公谨叔叔赴任代州,格外的狼狈,连仪仗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你给老子下来——”
“父亲,我对世叔拳拳敬意,一首离歌,有何不妥?”
“入娘的拳拳敬意,老夫马上让你知道拳拳到肉是什么滋味!”
程知节须发倒张,这败家坑爹丢人儿子莫非是前世作孽才投胎过来的?
“父亲,究竟是怎么了?灞桥送别乃是佳话,父亲为何处处阻拦?”
程三郎是个好孩子,从内心上来说,他挺善良的。
当然了,正如张德的判断,这货就是个一根筋。
“老子打儿子,才是佳话——”
暴怒的程知节抄着拳头,准备直接开干,结果尉迟天王一脸贱笑:“诶,卢国公光天化日殴打孩童,说出去有伤朝廷大臣颜面,还是算了,算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滚开!”
尉迟天王嘿嘿一笑,铁塔的身躯让了开:“好好好,你打,你打好了。俺明天就跟陛下说说,就说你在弘慎赴任之时,大庭广众之下教训儿子。嘿嘿……”
“老贼皮,老子打死你!”
嘭!
程咬金一拳砸尉迟恭脸上。
“哈哈哈哈……”
帕特里克·恭被一拳砸的眼冒金星,懵在原地好一会儿,程咬金爽的哈哈大笑。刚笑了两声,声音戛然而止。
沙包一样大的拳头,轰在他肚子上,连早上的小米粥都差点吐出来。
“快拉住他们两个——”
刚改封曹国公的李勣一看这他娘的打出火起来了,赶紧让人隔开。一群卫士扑啦啦的跟苍蝇似的一拥而上,俩战场杀将,各有六七个壮汉拖拽,就这样俩老混蛋还在用脚互踹。
“老贼皮,老夫饶不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知节青筋爆出吼道。
“你这个瓦岗蟊贼,焉敢说俺——”
不提瓦岗还好,一提瓦岗程咬金直接进入狂怒状态,肌肉贲张血管粗壮,那场面比健美大赛还要刺激。
“入娘的老贼皮,老夫和你势不两立!”
尉迟天王听了这话,反倒是不闹腾了,突然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不屑地看着程咬金。
程知节也愣了一下,心说这老匹夫是怎么了?
忽地,尉迟首富晃了晃身子:“都松开,俺不和这厮一般见识。”
说罢,他突然眼睛一眯,极尽猥琐地冲灞桥栏杆上的程处弼喊道:“贤侄,唱的好啊,唱的让俺佩服,你张家叔叔已经明白了贤侄的心意——”
“入娘的……”
程知节当场跳脚,正待再骂,却见尉迟恭已经跨上一匹兔头马,哈哈一笑,策马扬鞭,卷起一片烟尘,直奔春明门去了。
全程围观的张德表示,四大天王这么贱格的,估计往前五百年往后五百年,都找不到这样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不得这老货后来郁闷的宅家里十六年修仙,肯定是因为皇帝陛下被他贱伤了。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嗷呜——”
歌声还在灞水之上飘荡,从春明大街出来的客商们都是眼珠子圆瞪。而从云梦泽来京城见一见市面的南方人,都是好奇而感慨:“京城的少年果然奔放而洒脱,如此不羁的少年,简直就像是春秋时候的风,太令人愉悦了。”
“哎,兄台,不知这位灞桥之上迎风立雪一展歌喉的少年,是哪家的?在下见他气度不凡,着实令人羡慕。”
久居长安的老乡们纷纷斜眼,然后看白痴一样看着刚来长安的乡党,然后一群人把不明真相的老乡拖角落里进行长安文化再教育。
于是腊月的长安,平添了几分色彩,虽然没有羽扇纶巾的美周郎,但至少有羽扇纶巾的程三郎。
尽管回家后长达半个月没消息,但平康坊依然有着他的传说。
用张德的理解就是:哥早已不在江湖,但江湖依然流传哥的传说……
平康坊内等级还是比较森严的,比如说像林妙儿崔莺莺这种级别的都知,那肯定是要唱大曲,显得有档次有文化。然后一二线的明星……哦不,内人,就得琢磨着找哪家才子写首诗,然后唱出来。
正所谓好嗓子不如好曲子,这年头的歌词写手,买断费比一千多年后的互联网文学网站强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如一千多年后演话剧的瞧不上演电影的,演电影的瞧不上演电视剧的。大唐帝国特色的封建集权主义社会,一二线明星都是不唱诗余、杂曲、小曲、民谣的。
只有那些没才子关心,没公子关照的三四线脱衣小明星,才会唱诗余,也就是唐诗宋词的那个词。
文雅点叫诗余,瞧不起的直接就说长短句。
基本上,搞文学的人自有自个儿的一套玩法,对张德来说,这特么完全不能理解。他估计,就是莱布尼茨和牛顿之间的互爆,为了微积分的荣耀。
自程处弼在青云馆装了逼,都知崔莺莺还是很满意青云馆逼格唰唰唰往上蹿的。然而程三郎一嗓子吼出个《送别》,那糅杂关中和济州两种奇葩口音的唱腔,加上野狗呼吼的配乐,竟然是火遍长安。
此刻别说三四线的宫人,就是一二线的内人乃至崔莺莺这个青云馆的都知,也在犹豫着是不是为了下海捞而不要节操。
虽说平日里来个公子砸个二百来贯也能拿捏一下,但备不住点这首曲的人多啊。要让崔莺莺来一发的少年郎们搞了个贞观年间的众筹,你十贯我八贯,凑了两千来贯,然后跑青云馆大吼一声:“俺们兄弟几个就听这个!”
二百来贯瞧不上,不代表两千来贯就也嫌少啊。
崔都知咬咬牙,最终没有答应,她让龟公跑过去冲几个少年郎们说道:“你们再加点儿。”
贞观三年腊月二十一,青云馆有人拿了三千贯,点了崔莺莺唱《送别》。
寒冬腊月的,这歌基本上就跟冬天里的一把火差不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在定远郡公的那间小院子里,终于恢复伤势的小圆脸到了陌生的环境中,然后看到了在那里晒着冬日的张德,惊叫一声:“是你?!好汉多如狗!”
我特么……
张德正剥着松子呢,一哆嗦松子壳卡指甲缝里,痛的他差点学程处弼。
“是你把我赎出来的?”
“不然呢。”
张德揉了揉指头,侧着身子看她。
小圆脸有点儿犹豫:“你如此年幼,竟然就这般好色?”
我特么……真的很痛!
又一颗松子壳卡指甲缝里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一次见薛招奴的时候,她实际才七岁。现在,她八岁了。吐槽功力见涨,同时时刻防着功能不全的张德做一点功能健全人士会做的事情。
外面街巷都在传唱《送别》,如今也算是成了灞桥一绝。北里有些脑子灵活的,居然拉了一票孩童,跑过去唱《送别》三叠,那童声悠扬涤荡,离别之人虽然心绪难耐,却也觉得分外不错。
主要是有面子,比阳关三叠给力多了。
当然,人民群众要唱阳关三叠,还得等个七十几年作者出生才行。
反正不管有的没的,如今长安城也算是有了风靡一时的劲歌金曲,百万销量不成问题,绝对的白金唱片。
连外朝的大臣给皇帝拍马屁,也摇头晃脑:“送别三叠述别愁,却又凝聚人心,正是陛下教化之功,实乃大治之兆也。”
虽然李世民并不是很清楚具体情况,但一听说教化啊大治啊,他就很高兴。
然后细细地问了一下拍马屁的大臣,然后大臣就把事情细细地反馈了一下,然后太宗皇帝就脸一黑,怎么哪儿都有程三郎啊!
但是,李皇帝是个很有主观能动性的人,否则也不能主动宰了他哥和他弟。因此他就琢磨,程三郎这种货色,哪能突然就火遍全长安,这肯定有推手。
然后又一琢磨,上回这小子火烧一笑楼,虽然程咬金没过来细说,但基本上李二还是清楚的,张家掏了点钱。
于是继续琢磨,莫非是那个江阴张氏小宗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为一只十一岁的祥瑞,张德还是偶尔被皇帝陛下记起来的。虽说老张家世没办法跟世家门阀相提别论,但李世民知道,张公谨会成为邹国公,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因此,这么个山头,总归是要拉拢的。
太宗皇帝是个真性情的人,假如他决定拉拢手下的实权山头,往往就是嫁自己女儿出去,而且绝对不会超过十四岁。
不是嫁给山头本身,就是嫁给山头的儿子。
长乐公主十三岁嫁给长孙冲这也就罢了,尉迟日天五十四岁那年,有一天李董跑尉迟天王家里突然就说:朕觉得你不错,你看朕把女儿嫁给你怎么样?
尉迟天王暗道卧槽,然后第二年就回家养虱子玩,随后就开府仪同三司,五天一朝,前提是下岗。
然后尉迟天王六十岁那年李董亲征高句丽,没带上他玩。
于是尉迟天王就得了忧郁症,开始修仙,宅家里十六年不出门,比当年的大唐双壁李勣和李靖还要宅。
所以说,身为李董麾下的双花红棍,你或者你儿子不娶李董的女儿,你就要下岗,就要做宅男浪费纸张浪费生命。
这件事情告诉我们,身为一个有才能的下属,一定要娶老板的女儿。就算你不娶老板的女儿,也要让儿子娶。
张德万幸才十一岁,还没有被李董给盯上,然而张大象同学已经上了李董的白名单,随时准备在张公谨叔叔升格国公的那一天,来个大礼包。
但不管怎么说,李世民在外朝龙椅上思考问题的时候,张德那张脸还是闪过一下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尤其是给手下们派发红包的那天,皇帝诏说的是封梁丰县男赏万金,兴冲冲的张德上前领赏,结果尼玛才十贯开元通宝,那复杂的眼神,李世民还是记忆犹新。
《送别》掀开了新的一年,大唐的广大人民群众终于引来了还算靠谱的新春,至少没大旱,来了点春雨,连渭水都涨起来不少,然后把程咬金给张德的两千亩地淹了。
但不管怎么说,就算不把记在张公谨头上的万亩私田算进去,这两千亩地好歹也是长安地区的田地。
放一千多年后,这特么就是京城五环的河景小区。全是你一个人的,这得多给力,保证一大群漂亮骨肉皮哭着喊着土豪大力艹我不要停……
“哥哥,这就是你从父亲那里拿来的地?”
程处弼一开始内心是觉得自家和姓张的两清了,七万贯,我程家又不是没给一般等价物。
结果一看到钓鱼台那泥沼一般的田地,他嫩脸微红,羞愧难当,然后内心默默地道了一声:哥哥果然仁义。
讲义气的张德瞥了他一眼,他过来视察一下自己的地产,这小王八蛋死活要跟着过来。
“看见前面那片滩涂了吗?”
“看见了,哥哥,要不我回去跟大人说,让他换一万亩良田给你。别的我不敢说,我后母家里,有的是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老三终于不敢说有的是钱了。
“我要良田做什么?一亩地一年也多不了几斗粮。”就大唐这生产力水平,亩产三百斤算它牛逼。这是一个极度需要金坷拉的年代,然而这里还没有上帝压狗……
“三郎,你一个月例钱有多少?”
“呃,哥哥怎么问起这个?”程处弼有些羞涩,显得很不好意思,当然了,平时他装逼的主要方式,就是那句老子有钱。
“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张德呵呵一笑。
“愿意愿意,好叫哥哥知道,我家例钱,皆是后母掌管,倒是和大人没关系。父亲大人向来不管这些小事……”
懂了,看你小子大手大脚,原来是后娘养的……不对啊卧槽,这特么还有这么好的后妈?这样的后妈哪家的?家里有没有侄女什么的?
张德一愣:“我看三郎一月花销,来去怕不有二三百贯之多。”
“那是,我后母对我极好,大哥去溎南府之前,一个月才二十来贯,二哥就更不用说了,一个月六贯,连父亲都不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这话信息量很大啊骚年。
“呃,父亲每个月例钱还是不少的。”
你在掩盖之前那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量啊骚年。
“这么算来,你一年下来,也有三千来贯来去?”
“只多不少。”
程处弼一脸的骄傲。
“三郎,你再瞧瞧前面的那片滩涂。”
“哥哥,这破地方有什么吗?”
“你就没觉得,从这里一年多赚三五千贯,还不错么?”
程处弼眨了眨眼睛,盯着滩涂看了一会,然后再看看张德:“哥哥,我不是傻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德想了想,只好道:“三郎,我问你借点钱行么?”
“……”
程处弼心说你早说啊,还特意问那么多。
“哥哥要多少?”
“三百贯吧。”
“成,什么时候要?”
“下个月吧。”
程处弼挠挠头,有点奇怪地问张德:“哥哥,区区三百贯,你要做甚?”
“准备今年在这里赚个三万贯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不错啊哥哥,一年三万贯,那得多……多少?!”
虽然程处弼觉得自己不是傻子,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呢?
“我决定在这儿盖个工坊,一年三万贯我觉得还是很有希望的。这样,三郎,要不你三百贯算入股好不好?”
入股?三百贯给了就不用还了?
程老三脑子此刻顿时灵光了,连忙道:“哥哥,我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一个月三百贯够花了,够花了。”
老张看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瞟着别处,心说特么的居然怕老子不还钱,老子这是在抬举你知道吗?!
是时候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年代展现一下大工科狗的实力了!
然后第二天,因为薛招奴羡慕坊内有个院子居然有秋千,老张就画了图纸,做了一个秋千不说,终于在大唐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发明创造,一个滑滑梯。
虽然还没有盈利,但是薛招奴玩的还是挺高兴的。这一点来说,张德觉得自己精神上是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张德最近很烦躁,坦叔那里要不来钱,程老三那里才三百贯,有心厚着脸皮问张大象讨点,结果一打听,这货居然也是被管家当牲口看着的。
“唉……”
一声叹息,老张内心是忧郁的:老子来唐朝,难道就是给自己的婢女打造滑滑梯的?这也太丢工科狗的脸了吧,这么失败!
烧玻璃烧水泥这种一本万利的穿越神器,尼玛啥时候才能有本钱开搞啊。
看着在院子里攥着胡饼玩滑滑梯的张大安和薛招奴,他很忧郁,很心塞。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阿郎,何故叹息?”
因为每天不用干活还包吃包住,只需要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浑身香喷喷,薛招奴立刻把好汉多如狗这事儿给忘的一干二净,在定远郡公一群老妈子的悉心教导下,一心一意只待十二岁那年给张德侍寝。
“你走开。”
攥胡饼的手有点油腻,老张嫌弃地看着薛招奴。
“哦。”
薛招奴站旁边默默地看着胡饼,张德闻着肉包味儿,突然问道:“你们薛家算是彻底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除了宫里的姑母,已经没有贵人。”
薛招奴老老实实地说道。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老张念叨着,忽地想起张公谨也没几年活头。这年头,又没x光给你扫一遍,上马治军下马治国的贞观名臣,也就程咬金活的最舒服,而且年纪大了还去安西屠了一回农。
“好句。”
“你能别提好句这茬吗?”
“为什么?”
“烦。”
张德白了她一眼,然后一想这小妞才八岁,自个儿怎么能够这样粗暴地对待小萝莉呢,于是他温柔地对薛招奴道:“阿奴,过来给我捶捶腿。”
薛招奴眼神有点挣扎,但还是把胡饼放在一旁的案几上,然后拿过一张蒲团,跪坐在一旁慢慢地给老张捶起了左腿。
过了半刻,张德眼神充满了感激,柔声道:“阿奴,换一条腿捶。”
站院子里看着张大安玩的坦叔觉得自家郎君真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天“忠义社”的熊孩子们老是聚会,程处弼因为火烧一笑楼和灞桥展歌喉两大事件,成为了社内当仁不让的二龙头。连国子监里头的“才子”们都知道他名声,孔祭酒还特别关照国子监门卫,一旦看到程老三有溜进国子监的打算,立刻拿下!
好半晌,噘着嘴的薛招奴整个人看上去都萌萌哒,眼神老特么往秋千和滑滑梯上瞟,而那里张大安小朋友正撒欢地玩个不停,一旁坦叔随时给他擦汗。
也难怪,对于十二岁以下儿童的娱乐设施,大唐实在是匮乏。就算想玩个郎骑竹马来,但特么没青梅可绕啊。
“好了,阿奴,我们出去逛一会儿。”
张德轻拍薛招奴的圆脸,然后起身,对坦叔道,“坦叔,我出去走走。”
“郎君,郡公吩咐过,让郎君早点去学士府。如今都二月底了……”
那可是陆德明!
不识字的麦铁杖,没去辽东之前,还想托人情让小儿子去陆德明那里求学。
“放心吧坦叔,之前不是说陆学士公务缠身,就推迟了考核嘛。说是三月再去。”
老张心中是愉悦的,最好是三年后,老子才不愿意子曰诗云。
坦叔一脸的不信任,自家郎君他最了解不过,摆明了对他来说是麻烦事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就出去逛一会,一会就回来。”
说罢,张德领着薛招奴,小圆脸还把案几上凉了的半只胡饼给捎上,一边跟着一边吃。
“你留点肚子,一会儿给你买好吃的。”
薛招奴有点不情愿地看了看手中凉了的胡饼,最后还是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净,然后欢快地跟在张德屁股后面。
见到老张出门,四大保镖立刻现身。
“大郎,要去哪儿?”
“随便逛逛,去西市看看。”
“要给三郎带董婆子的醪糟吗?”
“去了让阿奴也喝一碗暖暖。”
路不远,一直南下,过了居德坊,就到了西市。金光街上全是车马行人,热闹的不行。
张礼青见状便道:“大郎,人多,还去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看看,我得找点灵感。”
“灵感?”
张礼青眨眨眼,没闹明白。
“我这不是要写首诗吗?也不知道谁定的狗屁规矩,曲江春会一定要让勋贵子弟赋诗一首。我不出来转转,在家里能想出诗来?”
听着老张的抱怨,张礼青很想说什么,憋了半天才道:“大郎,这规矩是去年陛下刚定下的。说是勋贵武功卓越之余,也须文采在胸。”
“陛下良苦用心,我真是感动不已,一定要好好写首诗。”
张礼青嘴角一抽,心说你刚才还说不知道谁定的狗屁规矩,一转眼就感动不已了?
另外三大保镖纷纷表示,咱们郎君不做官,可惜了。
“阿郎,你要写诗?”
“不写不等着被陛下训斥吗?”张德翻翻白眼,李世民也是够了,勋贵子弟哪个不被他琢磨。
四大天王五个人有三个被强行塞了女儿给他们儿子,而尉迟日天自己差点被塞个公主暖被窝,至于李靖……要不是因为他在公司里的地位比较特殊,李二很想塞的不是公主,而是抹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听过阿郎吟诗呢?”
“吟诗又不能换成金饼子。”张德不过脑地说道,“等等,金饼子?”
老张一愣,然后手指摩挲着下巴尖,脑子里转过一个念头:吟诗是不能换成金饼子,但诗可以卖出去换金饼子啊。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想到呢?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错误,然后拷问着自己的良心,莫非是因为不想亵渎历史上那些伟大的诗人?还是说惭愧抄袭经典诗文?
不对不对不对,老张眼神很是沉痛:“特么的,我这是因为身为一只工科狗,却沦落到要靠文科来赚钱的悲哀啊。”
“工科狗?”
四大保镖眼睛忽闪忽闪,形象上蠢蠢哒。
张德恢复了心情,他拳头攥的紧紧的,内心暗暗发誓: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子的目标是做大唐的爱迪生,现在没钱,先做文科生!
“人太多不好玩,回去吧。”
说罢,张德转身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薛招奴此刻已经看到了西市口那卖烤羊的康国人,吮着食指,眼巴巴地回望张德。
“阿郎……”
薛招奴那张小圆脸都快变成俩小胡饼了。
“好好好,买买买。”张德陡然心情变得不错,眉头一挑道,“四郎,你们也吃点,就买一整只羊好了。”
“多谢大郎。”
张德笑了笑,到西市口,冲康国人道,“要一整只,再来两坛三勒汤,可别拿次货来糊弄。送到定远郡公府上。”
“郎君宽心,稍后便送来。”
“先包一条背脊肉。”
“好嘞。”
干荷叶包了一条长长的羊里脊,张德递给薛招奴:“喏,吃吧,你人一丁点大,胃口倒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遭行客都是惊了一下,哪里来的小郎,居然给自家婢女吃这么好?
薛招奴甩着双丫髻,甜甜一笑:“谢谢阿郎。”
老张喜上眉梢:“放心,你家郎君,要做一笔大买卖。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真哒?!”
嚼着羊肉丝,薛招奴眼睛放着光。
“我堂堂一个男爵,骗你一个小婢女作甚?”
张德呵呵一笑,心情不错地双手后背,一边走一边对张礼寿道:“四郎,去一趟卢国公府,让程老三来见我,顺便让他把‘忠义社’家里有兄长的叫上。”
“是,郎君。”
张礼寿抱拳躬身,正了正撲头,直奔城东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三月初三要祭黄帝,做了大唐最高学府校长的孔祭酒要忙着写祭文。之前因为被尉迟天王塞儿子过来的负面影响,随着李董封了十八学士,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对知识份子来说,被殴打仅仅是有辱斯文,但要是捞不到名声,那就是斯文扫地。
孔校长从人格上来说,还是很有节操的。
因为黄帝等于说是诸夏苗裔的祖宗,是干趴下其余部落,顺利称霸黄河流域的第一人。因此他伟大之余,也是后世君王们的榜样。
你要是干不趴周围的瘪三,你好意思说你是人皇?
李董是个很较真的人,他觉得自己做千古完人是没希望了。毕竟身上的小黑点儿抹的有点多,但千古一帝还是有希望的。
于是正旦刚过,外朝开会就定了调子,曲江池文会,要彰显一下大唐的气象。要有文化,要有风度,别学前朝的那位用丝绸缠树。
不学的原因,主要是财力不够。
然后老孔就和秘书少监虞世南联袂询问:陛下,那文会写点啥呢?
李二不耐烦地看着他们二人,你们俩学士,这种事情也要来问朕?朕要你们何用?
“正值初春,就以春为题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陛下。”
然后老虞就把这事儿记下来,下班之前写了帖子,转交给礼部的那些白痴。
礼部的人一看,嗯,这事儿靠谱,得隆重点。于是就把文会定在三月初三下午,下午太阳好,风和日丽。
但有人觉得舞文弄墨有个卵用,写诗特么能杀突厥狗还是宰高丽猪?
说这话的是个半文盲,此人姓尉迟名恭字敬德号天下第三。反正正月里的外朝朝会算是被这王八蛋给搅合了。
原本勋贵们也就准备过去吃吃烧烤蹭点美酒点心,尉迟日天喷文科生是废物这件事儿,立刻引起了孔校长的愤怒。
老孔已经做了国子监祭酒,所以他不想死了。但是他又打不过尉迟日天,知识份子嘛,总得走点不寻常的路。
于是孔校长偷偷摸摸见了皇帝,然后一脸诚恳,特为国为民的那种:“陛下,吾观勋贵子弟,多游戏市井恣意妄为,不若借三月文会,命尔等赋诗唱和,一扫放纵之风。”
太宗皇帝嗯了一声,他心里琢磨了一下:没错,要都特么和程三郎那小王八蛋一样今天放把火明天唱首歌,朕的大唐都城,首善之地,岂不是和西域一样?不妥不妥,得让勋贵子弟们知道,他们头上还有一位他们爹的老板。
因此,皇帝就下了旨,也就是张德所说的什么狗屁规矩。
这事儿不能让人知道是老孔撺掇的,于是老孔回到国子监,就对同僚和学生们说了,去年陛下就说啊,勋贵子弟要多读书,多学一点姿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乎,连四大保镖之一的张礼红都知道,三月文会让勋贵子弟们写诗,那是去年就说好了的,跟孔祭酒可没啥关系啊。
对此,老张只能说:我家的狗已经不行了。
而全体勋贵们纷纷表示自家的狗还能继续日,都特么怪那个长安首富,叫你丫多嘴!搞得好像自己没儿子似的,到时候你儿子上去写诗,看你弄个什么玩意儿出来。
本着自己儿子是文盲,也一定要拉同僚下水的心态,勋贵们关起门来就对自己儿子们说:儿啊,你们就算不会作诗,抄两汉南北朝的也得抄出来念,可别跟尉迟家的那些白痴一样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尉迟恭回去跟尉迟宝琳尉迟宝琪说了这事儿,然后就喝一口抹了把胡子嚷嚷起来:“你们听着,作诗你们不行,俺也不要你们作诗,这是两千贯,你们一人一千贯,多买一些好诗。那些东南来的措大,给点钱就打发了,千万别给俺丢脸。”
“阿郎,怎能如此做事,岂不是坏了名声?”
尉迟首富的续弦宋氏眉头微蹙,她长的一般,祖籍长谷,跟宋金刚还沾点远亲。武德年尉迟恭前妻苏斌去世之后,武德八年嫁给了尉迟恭,基本上嫁给这老混蛋之后,天天担惊受怕。
不是怕被李渊满门抄斩,就怕被登基的李建成满门抄斩,后来因为尉迟恭喷孔颖达和李孝恭是傻逼,又担心被李世民给贬回朔州和突厥人玩躲猫猫。
然而这并不是宋氏苦逼的唯一来源,首富长子尉迟宝琳唯一爱好就是造人,要不然就天天跑校场找人相扑。
你一堂堂国公嫡长子,成天赤膊和人汗流浃背玩摔跤,要不是天天造人,真特么以为你重口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次子尉迟宝琪,年纪不大,但也十五了。因为经常跑张府串门,于是跟张大象这个斯文人来往,身为后母,宋氏还是很放心的,直到出现一只名叫薛仁贵的生物,于是哥仨成天在北里唱“一摸摸到妹妹的头啊”。
要不是这俩小混蛋不是自己生的,宋氏能把他们臀部打成石榴。
“耶耶,我们‘忠义社’最近可热闹了。我一会儿去一下社长那里。”
社长?什么狗屁玩意儿。
眨了眨眼睛,尉迟恭愣神问小儿子尉迟环:“‘忠义社’?社长?”
“对啊,我们在青云馆结盟,立了‘忠义社’,如今务本坊我们可威风了。”
宋氏眼珠子瞪圆了:“三郎!你可不能学坏!”
“阿娘,没有啊,哥哥对我们可好了。还做馒头片给我们吃,是定远郡公府上独有的特产。”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两片给宋氏,又掰断半块给尉迟恭。
“可好吃了。”
尉迟环一只舍不得浪费,节约着吃,毕竟,一块馒头片十个开元通宝,也就张大素能厚着脸皮带着弟弟张大安才能喊出这个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首富和首富老婆都塞嘴里嚼了两下,顿时眼睛一亮:“酥香可口,倒却是一味小吃。”
“对了,三郎,你那个哥哥是谁?”
“就是张三郎的大哥啊。”
“噢,原来是他,好,好,张大郎为人谦逊,是个如玉君子。你要多跟他学做学问,将来才能让尉迟家更加兴旺。”
“我最喜欢去哥哥那里听故事了,连四门小学的人都爱去。”
那肯定的,每次张大素都受听书费二十文,还特么限客,一次入小院最多三十人。
“张大郎经史子集在国子监都算拔尖,你能听他讲学,倒也不错。”
宋氏十分满意,连连点头:“那三郎都学到了什么?”
尉迟环小脸顿时肃然崇高,正色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阿娘,将来我学了降龙十八掌……”
“等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尉迟恭黑脸更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降龙十八掌?这特么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耶耶,怎么了?”
“怎么了?”尉迟恭一把将尉迟环拎了起来,“那个张大郎,是哪一个?”
“还有哪一个,只有一个张大郎啊。”
“俺问的是张大象还是……那个小王八蛋!”
“不许你说我哥哥是小王八蛋!”
尉迟环悬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哥哥义薄云天义气为先,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耶耶怎么如此污蔑人!”
“俺打死你个混账小东西!那小王八蛋让你爹光着屁股走长安,你……你居然还给人家说好话!”
“哼!哥哥说愿赌服输真英雄,平日里哥哥还称赞耶耶是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大唐首屈一指的沙场战将,绝非小肚鸡肠不认账之辈。没想到耶耶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羞于面对务本坊的同窗!”
老血,一口口老血在翻滚,尉迟首富感觉后背中了很多箭,还有膝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俺不许你和那奸猾小子来往!从今往后,凡是姓张的,都不许和他们说话!他们都是坏人,满肚子坏水,听见了没有?”
“不许你这样说哥哥!”
“你个小崽子鬼迷心窍,那小狐狸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迷魂药,你竟然连老子都不要了!你……你这个……”
尉迟首富出离地愤怒了,正准备给小儿子来个加强教育,却见宋氏一把搂住亲儿子,护着喝道:“吾虽妇人,却也知言必信,行必果。你在外面既然一诺千金,何必又在家中张牙舞爪恐吓儿子!”
“妇人!妇人!俺不与你们说!不与你们说——”
尉迟恭双手抓狂地朝天乱舞,甩门而去,走在半道还回头冲长子次子吼道:“你们两个要是准备不了诗文,等着被俺打成残废!”
“知道了。”
尉迟宝琳尉迟宝琪对望一眼,叹了口气,无奈应了一声。
“阿娘,这……这买诗,我们也没干过啊。难道直接找那些穷措大说,有没有诗文要卖?他们也是要行卷的,好的诗文,肯定不会卖给我们。”
宋氏嘴角一抽:“你们两个,还真准备去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是做不好此事,只怕阿耶又要揍人。”
宋氏无奈,叹了一声:“吾不过是宅妇,哪懂这些行情。”
在她怀里的尉迟环却是眼睛一亮:“大哥二哥,此事包在我身上,我去‘忠义社’一趟,问一下哥哥看。”
“他不过是十一岁的小郎,懂个甚诗文。”
“哼,哥哥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乃是江阴香帅真传,岂能用常人眼光去看?”
言罢,他跳了下来,冲宋氏道,“阿娘,我去去就回,若是晚了,不用唤我吃饭。哥哥那里吃食极多,好味管饱。”
然后他就撒丫子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喊:“大哥二哥就等我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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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普宁坊在长安城西北,地界儿算不上好,下大雨偶尔还能淹了的地方。城内几个高坡都是富贵人家住的,像大明宫,直接建在龙首原上,这要是被淹了,实话讲,全世界也就剩下吐蕃和象雄人还活着。
因为龙首原的关系,太极宫最后直接抬高三丈,用拔地而起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然后在二月底,老张在开远门外的一座草料场,拔地而起双手冲四周抱拳:“多谢各位兄弟抬爱,百忙之中还抽身前来赴约。想必大家也已经知道了,下个月初三,曲江文会大家都是要吟诗作赋的。”
“哥哥说的是,此事悬在心头,让人茶不思饭不想,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若是曲江文会我半点诗文也做不出来,只怕要被阿耶打的屁股开花……”
“唉……我就不用多说了,大家都在务本坊读书,你们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因为不会作诗,先生的板子已经挨了快一年了。”
“这次过来,莫非哥哥是有了办法?”
“哥哥一向足智多谋,想必定有计较!”
老张脸色沉稳,神情淡然,双手向四周压了压,然后道:“实不相瞒,让在下骑着黑风骝杀两个突厥人,兴许还行。若是作诗,不如让突厥人杀我好了。”
“哈哈哈哈……”
熊孩子们顿时大笑,程处弼更是嘿嘿道:“我家大哥还在溎南府,算是逃过一劫,二哥就是倒了霉,父亲让他不会写也会抄,不然打断狗腿。”
“程三郎,你二哥的是狗腿,你是他兄弟,岂不是你也狗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哈哈哈哈……”
“李震,你想讨打?”
“怕你不成?!”
自打李勣被封曹国公,加上隔壁住着“忠义社”社长,李震表示老衲再也不怕你程老三啦。
“好胆色,今日就让你知道,我务本坊小霸王的厉害!”
“小霸王?哼哼,霸王二字倒过来,倒是挺厉害的。”
李大郎呵呵一笑,表示不屑。
“你找死——”
程老三一脚踢开胡凳,健步上去,伸出左手就是要拿李震的领子。李震也是一惊,闪开的时候撲头都歪了。
眼见着程处弼就要把李震攥住,却见一个人出来,拿住程处弼的手,只是向下一压接着一弯,程老三跟耍猴一样翻了个个儿,嘭的一声掼在地上,扬起一堆烟尘。
“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熊孩子们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何等功夫,如此犀利。
我特么当年喝西北风,尽跟大兵们玩摔跤了。你们看到这些小擒拿,不要惊讶,都是江阴香帅的传承,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程老三躺地上懵了,而李震一双眼珠子瞪圆了,活见鬼一样盯着张德。
“怎么,自家兄弟都要动手?”
老张睥睨斜视,扫了一眼两人。
躺地上的程处弼顿时叫道:“不公不公,哥哥怎能摔打我,却不教训这个口出恶言之辈!”
“你嚷什么!”
瞪了一眼赖地上不起来的程处弼,张德看着李震,“大郎,你和三郎都有错,他要打你,已经吃了教训。你跟三郎道个歉,自家兄弟,莫要碍着面子生分。”
言罢,张德扫了一圈:“我等勋贵子弟,一向人憎鬼厌,长安城内,哪个见了不退避三舍?众兄弟当做威风,好不得意,我却觉得丢人。倘若威风,杀突厥狗高丽猪,才叫威风。若是得意,应考考个状头,那才叫得意。”
众多熊孩子都是愣了一下,半晌没说话。
张德又道:“今日我让人叫来的,都是家中有兄长,或者自己就是长子的。不为别的,就为勋贵之家的脸面,我等也不能在曲江文会上被人耻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说的是!”
“没错,哥哥教训的是!”
张德看着李震,又看了一眼爬起来的程处弼:“我等父辈,或是征战厮杀,或是运筹帷幄,这便是一面面旗帜,焉能斗鸡遛狗来辱没。这草料场内,来的不下五十人,最年长的,也不过十三四岁光景。要想扛起父辈功劳旗帜,尔等觉得,扛得起吗?往日行径,对得起吗?”
一声声拷问,让众人都是羞愧难当。
“古语有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我等不比那楚王,只需质问本心。三月初三,便叫那些看笑话的人知道,我等往常,乃是潇洒不羁而已……”
众多熊孩子都是眼睛放光,没错,我们都是有才华的人,平时人憎鬼厌,那都是胸有韬略满腹经纶。
我们不是不表现,而是不把才华吐出来而已。
当然了,这个才华从哪儿来,还得看咱们哥哥!
“哥哥,计将安出?”
李震热血沸腾,他虽然跟着老爹努力读书,但要说吟诗作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出彩,绝无可能。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看着他。
李震脸色一红,然后冲程处弼抱拳道:“三郎,适才……适才是我口无遮拦,还望三郎见谅。”
程处弼哪儿见过有人向他这小王八蛋道歉的,竟然手足无措,有些拘谨地羞赧道:“我其实也没有放在心上……”
我特么听了想吐。
老张斜了他们一眼:“老实说,我叔父不在,曲江文会,也只能靠我自己去谋划。巧的很,我师父江阴香帅,文韬武略不说天下无双,但也是雄霸江东。他有一好友,乃是平康坊菩萨寺智空法师的师弟,云游八方人送诨号‘百世经纶’的智障大师。”
“噢?不知这位大师有何妙法?”
李震连忙追问。
“妙法是没有,妙诗倒是有个三五百首,且前无古人,保证没人听过。”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五十来号熊孩子彻底沸腾了。
“哥哥,智障大师真乃万家生佛也!”
“哥哥恩师,果然交友甚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诗文,哥哥看过了?”
老张呵呵一笑:“看过?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陆学士要收我为徒,而且是关门弟子吧?”
“啊?此事原来是真的?”
“陆学士要收哥哥为徒,此事家中长辈说起过,但却一直没见哥哥肯定,如今便是知晓,哥哥是有满腹才华的人。”
张德一脸飘飘然:“才华?在下是没有的。不过是从三五百首诗文中,挑了一首边塞诗,上呈陆学士过目罢了。”
“啊?!一首诗,竟然如此厉害?”
“哥哥,这等机遇,何不早和兄弟们说?”
老张顿时道:“那时岂能知晓有曲江文会之事?况且,智障大师号称‘百世经纶’我这润笔费,一字可是一贯。整整二十八贯,几个月例钱,就这么没了。”
“啊?!这么贵!”
“贵什么贵!肯定是智障大师碍于情面,才收的如此之少。城南客舍那些穷酸措大,一首酸诗少说也有一两百文,倘若有人叫好,那便是一贯起。但那些措大,能和智障大师比吗?”
“说的是,说的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我要一首七言,二十八贯润笔费是么?”
“我要一首五言。”
老张内心开始愉悦了,但是他还是肃然道:“尔等先看过诗,再说润笔之事,且诗拿走之后,绝对不能提到智障大师,更不能提到我。否则,陆学士定要将我逐出府门,到时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着,他五指伸开,缓缓地捏成了拳头,发出了嘎啦嘎啦的声响。
“哥哥放心,我们回去,只说是问城南措大买的!”
“就是,就说做梦梦到的!”
“北里捡到一两首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咸阳客舍墙壁上看来的。”
张德见状,顿时满意点头,心中暗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首好,这首好,这首更深月色半人家我要了。哥哥,这诗甚名?”
张德呵呵一笑:“此诗乃智障大师过扬州所作,名曰《月夜》。三郎,尚可?”
“嗯嗯嗯嗯……”小鸡啄米一样地点着头,尉迟环眼睛放光,“哥哥,我先赊着,回去问大兄二兄讨了钱再来。这诗留给我,留给我啊。”
“去吧。”
老张和蔼可亲,挥挥手,冲周围道:“诸位,这首《月夜》是尉迟三郎的了,兄弟们成人之美吧啊。”
“好说好说,哥哥请了。”
“三郎,快去快回,怎地聚会都不带钱的。”
“我走的匆忙,忘了。”
尉迟环赶紧撒丫子回家,草料场外边,小跟班连忙跟上问他:“郎君,别走的这么急,小心摔着。”
“小心小心,小心你的脑袋!人命关天的大事!”
说罢,尉迟环内心激动:哥哥果然厉害,这等好诗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句啊好句,白雪却嫌春色晚,如此佳句,好的很,好的很。可惜无酒,否则当满饮一樽。”
李震抚掌大笑:“哥哥,此诗甚名?”
“《春雪》。”
“切题切题,月中才又下了一场小雪,正好正好。”
言罢,李震走出院子,冲外面亲随道:“八郎,拿三十贯来。”
亲随赶紧从兜囊里摸出三只银饼子递了过去:“郎君,这是作甚,要这等开销?”
“你懂个甚?别东张西望,里面是你能看的吗?今日之事,给我烂在肚子里,谁问也不准提起!”顿了顿,李震眼神斜看了亲随一眼,“知道了吗?”
“那国公……”
“我说的是谁也不准!”
“是,小的明白了。”
李震进去后,双手一抄,赶紧从薛招奴那里,把写了诗的贡纸卷起来,塞到了衣袖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奴,三十贯,不用找了。”
薛招奴鄙夷地看着他:“如此构思新巧之诗,竟是用来还钱,俗不可耐!哼!”
她小手儿压着一叠雪白贡纸,上面都是老张默写下来的诗。这每一张纸,简直就是一张张支票,炫的张德笑得合不拢嘴。
眉飞色舞地冲李震道:“大郎,哥哥代智障大师先行谢过。出家人布施行走,若是身上没点盘缠,只怕也要道一声行路难。谢了谢了。”
“哥哥说的哪里话!”李震一脸正色,“大师慈悲为怀,功德无量……”
而薛招奴嘴巴撅着,坚决不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智障大师。这些诗,分明都是自家郎君昨晚上写出来的,可是……薛招奴又仔细琢磨着,自家郎君如此粗鄙,也不像是又这等才气的。
莫非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僧?
薛招奴的小圆脸,充满了疑惑。
然而老张收钱收到手软,银饼子好啊,一块银饼子能值十贯。虽然不能直接买东西,但携带方便用着趁手,要是哪天去打赏,银饼子剪成十块,一块银锞子就是一贯,砸人脑袋上多爽。
哈哈哈哈哈……
老张内心已经仰天长啸,这种敛财速度,果然无愧我大工科……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诗啊!好诗好诗!绝胜烟柳满皇都,这等妙句,是如何想到的?妙妙妙,妙不可言,妙不可言,若是让崔莺莺舞箜篌而唱和,该是何等……”那人眼神一闪,然后赶紧咳嗽一声,轻声道,“会首,笑纳了。”
“好说好说,二郎,你还真是会挑。”
“屈突诠,你怎地将我看上的给挑了?”
程处弼眼睛一横,看着屈突通的小儿子屈突诠。
“三郎,何必如此,都有,都有,都是好诗。”张德呵呵一笑,“三郎乃是‘忠义社’的中流砥柱,我早为三郎备下上等佳作。绝不输给你看上的任何一首。”
“噢?哥哥,是何等佳作?”
“三郎请看,这首《春江花月夜》,一共三十六句,最为繁花似锦妙不可言。原本要二百五十二贯,哥哥做主,两贯帮你抹了。算二百五给你,三郎觉得二百五如何?”
“什么?!竟是这般精贵!”
程老三叫了起来,先头借给张德三百贯,已经跟挖心剖腹差不多。这会儿再掏二百五,这简直是精血都要放出来。
“三郎可是觉得贵?一看便知。”
说罢,张德伸手向薛招奴,“阿奴,诗卷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郎君,不要给他好么?”
不说还好,一说程处弼顿时大叫:“阿奴,你这是说什么话!我和哥哥情同手足,不分彼此,不过是一首诗,你何必如此抠搜。”
“哼,像你这等不学无术之辈,拿了这诗,简直是辱没……”
“住口!”
张德突然喝道,“三郎堂堂国公之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就算现在不如十八学士满腹经纶,但阿奴,你须知道,欺老不欺少。难道你没有听说过‘莫欺少年穷’这句话吗?”
啊呀!哥哥真乃知己也!
“哥哥……”程处弼顿时感动,极为动情。
“一切尽在不言中,拿去看吧,若是合适,便拿走。”
张德柔声道。
程处弼不学无术不假,但不代表他连诗文好坏都不能分辨。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好!好诗!开篇已经如此,值当值当,莫说二百五,三百贯也值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老三念出这里两句,周遭有点墨水的熊孩子顿时惊呼,更有甚者暗暗痛心:如此佳作,竟落这厮手中,唉,可恨吾囊中羞涩……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这简直就是神人手笔。”
程处弼热泪盈眶,感动不已,“哥哥,不说了。小弟借给你的三百贯,一笔勾销吧。”
“这如何使得,五十贯可不是小数目!”
“嗳!哥哥,你我兄弟,彼此交心,莫要让铜臭伤了感情。”
我特么就喜欢铜臭,快点伤感情吧!
老张一脸慨然,然后抄着手,眼睛余光瞄了一下箱子中的开元通宝和银饼子,心里顿时狂喜:这买卖,哈哈,白捡的钱啊。
这一叠还没全部派出去,就进账一千多贯。这些小王八蛋们目前还没下狠心,都特么才买一首。等回去他们回过味儿来,老张可以保证,半夜也会敲他院门,偷偷摸摸过来多买几首。
无本万利,无本万利啊!
唉……特么的老子堂堂工科博士,居然靠这种伎俩赚钱,不丢人!
而此刻,尉迟三郎回了家,见到尉迟宝琳和尉迟宝琪,便嚷嚷道:“大兄二兄,快点给我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郎,你这火烧眉毛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儿?”
“十万火急,哥哥他正在……嗯,哥哥在南里找到了一个书生,作了好诗,他买了几首,还剩几首,我得过去赶紧买下。”
“真的假的?”
“他骗我作甚?”
“那一同去。”
“不行,那里是‘忠义社’的地盘,你们不行。”
“不让我们去,怎敢给钱与你。”
“哼!你们不给,可别怪我没照顾过你们,我去找阿娘。”
尉迟环撒开小短腿,赶紧溜后屋去,一边跑一边嚷:“阿娘,阿娘,曲江文会我要一鸣惊人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去年利州的李孝常发神经要造反,把长孙安业都脱下了水,搞的皇帝陛下的老婆里外不是人。
大舅哥长孙无忌直接说让他去死,但一向不干涉政事的长孙皇后,还是向她老公求了情。说是父亲就仨子女,若是处死长孙安业,便真的只能和兄长二人相依为命,更何况长孙安业素来嗜酒如命,他又哪里来的胆子要造反呢?
李董嗯了一声,就说不杀了,送巂州养老,名义上就说是流放好了。
对李二来说,不要说你真的造反,你就是有点苗头,也是死路一条。然而因为这是小舅子,所以长孙安业没死成。
大臣们纷纷表示造反了也不死,还是很符合法律法规以及道德修养的。
其实重点不在长孙安业这万年废柴身上,而是利州都督的位置空出来,让武士彠带着他的女儿和续弦滚出长安。
谁叫他,是李渊的人呢。
正所谓要刷新气象,让广大人民群众感受一下新大唐的不同精神风貌。祭拜黄帝之后,曲江文会顿时让前年还差点饿死的普通百姓摩肩接踵地去看热闹。
一拨拨的人,都各自分了士农工商圈子。
对大唐首善之地的老百姓而言,整个大唐分两个地区,一是长安,二是长安以外。
总的来说,长安以外地区都是土鳖,没有文化和底蕴,没有历史和传承。
爱大唐,更爱长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舞刀弄枪,会吟诗作赋。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长安人,我给自己代言。
然后操着各种蹩脚长安雅音的外来人口纷纷和长安土著对喷,主要就是关于曲江文会才子哪家强的大讨论。
长安百姓毫不犹豫地吼道:十八学士都在长安做官,我看你们谁敢放肆!
外来百姓顿时惊呼:吾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在长安做官难道就算长安人吗?
但不管怎么说,一拨拨的学社,一家家的书院,那些荷尔蒙疯狂四溢的年轻人都要假装自己淡泊名利的同时,肚子里的才学实在是跟中午吃撑了的娇耳一样,因为人挤人,都特么快吐出来了。
“哇,这么多人,你们陛下在哪儿呢?”
“陛下当然在芙蓉园,难道和你一起挤长堤?”
“快看,那些勋贵子弟,好不威风。”
“威风又如何?曲江文会比的又不是家世,而是才学。才学,懂吗?”
程老三听到这些话,顿时不屑,眼神轻蔑,冷笑一声:“才学?哼。”
芙蓉园内,终于没人添堵,同时又给黄帝老祖表达了崇敬之情的李董享受着明媚的阳光,然后对左右道:“朕看这曲江文会,着实热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圣明,百姓尝闻天子驾临,皆是争先恐后。前年关中大旱,如今已是温饱有余,此乃陛下德行之功啊。”
坐案几后面喝茶的魏征眼神顿时一斜,心说特么老孔这是怎么了?最近老是给皇帝拍马屁,以前不是不待见的吗?
孔祭酒内心虚的很,他撺掇皇帝让勋贵子弟上曲江池丢脸,这事儿能让勋贵们知道?
且不说尉迟日天那条疯狗,也不说程咬金这个夯货,但说房谋杜断两大天王的冷刀子,不在乎多弄下去一个姓孔的。这两位这么些年为李董抽冷刀,拿下的人头足够绕曲江池一圈。
“陛下,还请出题。”
“不是早就说好,以春为题么?”
李世民笑了笑问孔学士。
老孔笑呵呵道:“再分的细致些,也好让人有的放矢。”
“也罢,朕观曲江池柳树抽芽,不如就先以‘柳’字为题吧。”
很快,曲江池各个圈子都得知了皇帝给的题目,心说皇帝果然对咱们读书人优待,要不然怎么给的题目这么对胃口呢?
谁不知道新春之时要多写点春天的诗句啊。写春天,还能离开柳叶飞花莺莺燕燕?
于是乎,一群准备月底行卷的读书人纷纷表示哥一个能打十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伯舒,好好把握机会。”
长孙无忌嘱咐了一下儿子,然后就飘然离开,跑去皇帝驾前入座。
看到长孙无忌路过,尉迟恭哼了一声,然而长孙无忌看都没看他一眼,当尉迟日天就是一团空气。
“不要觉得你儿子就无人能敌了。”
“吾何曾如此说过?敬德,你未免太以小……也罢,由你说去吧。”
“哼!你方才是想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俺就不信了,今天定要瞧瞧,看你儿子怎么被比下去。”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比下去又如何?以文会友,不伤和气的。敬德,这不是比武。”
大家都是四大天王,尉迟日天表示碰上长孙斩仙有点小吃力。
当当当,随着水流钟响,便听到有人道:“已经有人出诗了。”
“写柳终是容易一些。”
长孙无忌笑呵呵地,看上去很享受这样的下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佳作再呈上来。”
各个圈子都有人唱和,还有妓子在那里弹唱,若是有佳作,不多时就能传唱过来。
此刻,长孙冲和弘文馆的同僚们都在那里悠然自得,并不急忙。那些个进京谋官的选人们,都围在他身旁,不住地吹捧。
“公子气定神闲稳如泰山,今日曲江文会,只怕是独占鳌头。”
“勋贵子弟,文气最盛者,非公子莫属。”
“公子胸中自有锦绣,若是一展,只怕别家也不用写柳了。”
长孙冲所在的亭子离务本坊熊孩子们的地盘不远,就隔着十八个栏杆。打那儿路过的程处弼听到那些吹捧的话,心里一肚子的火。
不过他不敢放肆,看了一眼张德,这才上前问道:“哥哥,那长孙冲最是喜欢摆才子架子,仿佛他爹不曾上马厮杀一样。”
“长孙司空文可裂突厥,武能射双雕,长孙伯舒传承乃祖,当不得?”
长孙晟属于妖孽级别的人物,能分裂突厥并且射双雕横行草原的爷们儿,能怂?这种人物的儿子孙子,能是弱鸡?程老三还是图样。
张德可不想和看上去斯斯文文的长孙冲有什么冲突,再说了,这货将来是要娶表妹的人。扔江湖上,起码也是娶表妹的那个洪七一个级别,降龙十八掌谁不想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老张来说,长孙冲就是属于练了降龙十八掌,却偏偏老特么说小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程老三这种脑子里都塞满了肌肉的小家伙,还是老老实实做他小弟这份有前途的职业吧。
当……
突然一声钟响,一阵惊呼。
便听到有歌女弹拨琵琶唱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歌声悠扬动听,诗句优美婉转。
亭子里的长孙冲原本风轻云淡的那张小白脸,瞬间暗了一些。
而芙蓉园里,李董呵呵一笑:“好诗,好诗啊!辅机,莫非是伯舒所作?”
一听皇帝说这话,尉迟日天就不爽了,嚷嚷道:“陛下,怎地出了好诗,就说是长孙冲所作?俺就不信偌大的长安,还找不出一两只能写诗的措大来。”
走路上的老张脸一黑:这哪个小王八蛋急急忙忙地就跳出来现?老子收你二十八贯开元通宝,不用这么快就开捞回本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哪个臭小子一上来就甩贺知章的《柳枝词》,斗地主有一上来就甩王炸的吗?你让别人怎么看你?你让别人怎么玩?小伙伴们会不会觉得你这个人爱出风头没人品?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道德风尚会不会被拉低?
太没有素质了!
“萧绎《采莲赋》有言‘碧玉小家女’,着实惊艳贴切。没曾想,这翠绿柳枝,也成了小家碧玉。这是谁家的?当真写的好。”
李董本来是想甩一首咏柳诗来镇场子的,身为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当年做公司保安部经理的时候,除了能打之外,李董的文采还是很出众的。
济世安民这四个字,李董还是很当座右铭来努力的。
“陛下,那边仿佛是燕子亭,往年都是务本坊蒙童所聚集的地方。”
“噢?莫非是四门小学的教习?”
“待诗句呈上来,一问便知。”
尉迟恭一听特么是务本坊那些小王八蛋的,顿时大喜:“哈哈哈哈……陛下,陛下刚祭拜了黄帝,就有蒙童一展才华,可见天佑大唐,天佑大唐啊!”
长孙无忌捏着鼻子别过头,这老家伙简直无耻,拍马屁能不能不要拍的这么肤浅。谁不知道天佑大唐?天要是不保佑大唐,我们这些勋贵喝西北风去?
李二很满意,冲尉迟天王道:“卿之言,朕甚喜,甚喜。呵呵呵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长孙皇后听了这《柳枝词》,也是轻笑一声道:“二月春风似剪刀,当真是用的好。令人耳目一新。”
不多时,燕子亭那边一窝蜂的熊孩子中间,尉迟环满脸憋的通红,站张德面前跟孙子似的。
“哥哥,我错了。”
老张叹了口气:“唉,无妨,无妨。总是要唱出来的,只是叮嘱过你,要押后,你却忘了。”
倒不是尉迟环装逼,而是尉迟环的侄子装逼。然后他侄子比他年纪大,总的来说就是体力上干不过侄子,然后侄子就跑燕子亭这里来装逼了。
尉迟循毓此刻得意洋洋,他爹尉迟宝琳隔着二十几个栏杆都替他脸红。尉迟家把公狗都算上,一人两首诗是起码的。
然而尉迟环回去就跟大哥二哥说了,为了不表现的太抢眼,咱们得低调,往后拖一拖。
结果燕子亭很多四门小学的小伙伴们来吹捧啊,拍尉迟循毓马屁啊。结果这小子脑子一热,把他三叔的话直接忘的一干二净,尉迟环拦都拦不住。
一听说这行情,程处弼顿时大怒,拨开人群看着尉迟循毓,也没揍他,就站那儿看着。
刚才还特得意的臭小子一看见务本坊小霸王,顿时怂的跟瘟鸡似的,低着脑袋讷讷喊了一声:“程三叔。”
“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处弼冷哼一声,吓的尉迟循毓浑身哆嗦:“三叔我错了。”
“唵?”
程老三脑袋一歪,眼神飘尉迟环身上。
这会儿尉迟循毓哪儿还不知道深浅,赶紧上前拉着尉迟环的胳膊:“三叔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三叔话的。”
“算了,反正我也没放在心上……”
正说这事儿总算可以告一段落呢,黄渠口的亭子上,也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就是钟声一响,然后竟是胡姬唐音飘摇而来。
“怎地是西域胡姬唱诗?”
“咦?那帮胡儿也会作诗?”
“哈哈哈,胡儿作诗,我却不信他们有这个……”
话还没说完,就听那胡姬唱道:“天街小雨润如酥……”
只一句,说话的那厮掩面不语,赶紧逃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草色遥看近却无……”
铮铮琵琶吹池皱,胡姬妙音动风波。那胡姬一身丽装,着实动人,不说酥胸高挺腰身如柳。只听她高亢歌喉,便是显得堂皇大气,俨然就是专门为大帝国准备的嗓子。
“最是一年春好处……”
琵琶反复弹拨,这并非是约定好的音律唱腔,带着昂扬的大漠气息,分外瞩目!
到这里,高音一转走低,如丝绸般顺滑,直叫人击节赞叹,湖堤上唱和之人多不胜数。
“好!好嗓音!”
“好一个‘天街小雨润如酥’!”
芙蓉园那里,也听到了这高亢的女音,长孙皇后眼睛一亮,低声道:“二郎,倒是颇有大唐气象。”
李二正要点头,忽地就听到琵琶再次高亢爆发。
“绝胜烟柳……满、皇、都!”
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琵琶音消,歌姬声停。曲江池为之一静。
长孙冲脸色微白,嘴唇微动,最终没开口,只是片刻,周遭一阵惊呼。
“好!好一句‘绝胜烟柳满皇都’!”
“好气概!”
“真是好句,好句啊!”
一群胡儿扎堆的地方,小黄门接了诗卷,奔芙蓉园去了。
长孙冲等人看去,便见屈突诠面带微笑,冲四周抱拳,那些瞧不起胡儿的百姓纷纷叫好,连带着几个吐谷浑人都是面有得色。
“诺曷钵,怎么样?我说一定会一鸣惊人吧!”
屈突诠分外高兴,然后看到不远处的张德一群人,摇摇招手,算是答谢。
卧槽,屈突诠这二货到底在想什么?特么尉迟循毓扔了王炸你跟着扔王炸这叫出老千知道不?小伙伴们还怎么看待你们的人品?你们还有没有公德心?
芙蓉园内,长孙无忌脸一黑,他是知道的,自家大郎准备了好些个诗。都不错,他是过目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大唐广大优秀青年展现自我的好日子。结果特么刚才一上来就是一首流芳百世,已经够让人糟心的了。结果老夫连茶都没喝,你特么跟老夫说流芳百世的还有一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还怎么玩?还能不能愉快地装逼了?
长孙冲内心是忧郁的,他眼神有些失落地看着芙蓉园,然后咬咬牙,准备把自己觉得上佳的咏柳诗放一首出来。
刚轻咳一声,准备吟诗。
结果又是一个角落,春风乍起,水波粼粼,嗓门很大……
“大堤杨柳雨沉沉!”
“万缕千条惹恨深!”
“飞絮满天人去远!”
“东风无力系春心!”
程老二,也就是程老三他还留长安的亲哥。胸大肌那么一紧啊,别的咱不夸,就夸一夸程二郎他怎么就厚颜无耻顶呱呱。
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来就没指望自己儿子真能装逼的卢国公,一口三勒汤直接喷案几上,刚摆上的果盘干果,直接给撤了。
“哈哈哈哈……程二郎,你念的是哪家娘子写的?着实不错嘛。”
“惹恨深呐惹恨深,系春心呀系春心。程二郎,你惹着这位姑娘啦,她恨你恨的肝肠寸断。不过嘛,春心还是系你身上的。”
“程处亮,你可真是的,昨晚上在平康坊过了夜?”
“平康坊的小娘,哪能有这等文采,怕不是城东哪个良家,被这程二郎得了手。只怕不出这个月,咱们就得讨一杯喜酒喝喝。”
诗,不错。起码也是流芳百世级别的。但是,这特么就不是老爷们儿该吼出来的啊。
程处亮扯着大嗓门,鼓着大胸肌,然后满曲江池嚷嚷惹恨深啊系春心。而且旁边芙蓉园里有个活着的圣人在那里点评,这特么就是在找死。
而且李董去年还跟老程说过,义贞啊,你家大郎已经成了亲,咱们就不去说他,你家二郎年纪也差不多了,将来咱们做个亲家怎么样啊?
意思就是:姓程的你儿子尚个公主吼不吼啊?
程咬金当然说:吼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问我滋瓷不滋瓷,我当然说滋瓷……
然后老程的儿子就在曲江文会上,来一发“惹恨深”,再来一发“系春心”,基本可以说,李董一定会黑着脸要老程给个交代,不然就找小程谈笑风生。
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大家都说这诗好……
于是乎,长孙无忌脸黑的更浓了。
而坐他对面,全程观察董事长大舅哥的尉迟日天,虽然他整个人不懂诗词歌赋到底有嘛特点,但是,他看到长孙无忌的表情,顿时嘴角一咧,咧到后脑勺。
“咳咳……嗯。”
尉迟恭拿起酒杯,轻呷了一口,然后眉毛上挑,冲长孙无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哼!”
长孙无忌脸更黑了,别过头不去看尉迟恭,上演了一出大唐宰相不可能这么可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陛下,诗作已经呈上。”
芙蓉园内李董顿时大喜,袖袍一抖,双手伸出笑道:“快拿给朕!”
而此时,老张一脸便秘地看着屈突诠:“二郎,不是说好了,晚些时候唱诗吗?”
“会首,咱们约定的,不是自家兄弟一旦开始,就随意为之?”
我特么哪儿知道尉迟环还有个侄儿那么神经病?我特么又哪儿知道你这么急急忙忙就开始甩王炸出老千?
你们都好有道理,我真的是无言以对。
于是张德就放弃治疗了,基本上,名声大噪是少不了这仨王八蛋的。
“算了,周围百姓也颇为满意,就恭贺二郎了。”
“这都是会首的提携……”
屈突诠抱拳诚恳道。
“那先告辞,回头咱们再聚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首慢走。”
等张德走远了,几个胡儿簇拥过来:“二哥,这汉家子什么来头?竟是要给他这般脸色。方才见他神色颇为不耐烦,真想揍他一顿。”
听到几个胡儿的话,屈突诠冷笑一声:“揍他?就你们?且不说你们是不是他对手。就说你们揍了他,你们明天全死在朱雀街都不稀奇。”
胡儿们脸色一变:“二哥,怎地如此说话?!”
“就是,就算国姓宗室,也不能这般跋扈嚣张。”
屈突诠叹了口气,叮嘱几人道:“你们莫要瞧他年幼,就小觑了他。他叔父乃是定远郡公弘慎公,如今是代州都督。”
“区区一个郡公侄儿,连亲儿子都不是,就算是嫡子,又有什么凭仗?”
屈突诠不耐烦地看着他们:“是吗?连陆学士收他做弟子都不算凭仗?连卢国公家三郎认他为哥哥都不算本事?还是说曹国公吴国公都不入你们法眼?且不说这些行情,单独那个务本坊的‘忠义社’,少说富贵人家二百来号子弟是有的。你们没瞧见那排场,百来号人马喊着哥哥,嘿……”
“嘶……”
胡儿们终于倒吸一口凉气,老子那辈抱没抱对大腿,对他们来说,算不得本事。自家兵强马壮,那才是厉害。
人家张大郎手下几百号小弟,牛逼的不能再牛逼,胡儿们就认这个。能做扛把子的就是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首流芳百世,李董一看三首诗的作者,顿时脸都绿了。
“二郎,这尉迟循毓是谁?”
皇后声音压得低,但备不住坐下首的尉迟日天听力好啊。听力不好,咋在万军从中杀来杀去?更何况尉迟天王是专门搞骑兵建设工作的。
长安首富本来有滋有味剥着核桃在那里欣赏大唐宰相垮着的脸,然后嘬一口温热的小酒,那心情不要太愉悦。
只是耳朵竖起来就听到尉迟循毓四个字,老东西嘴里一口温酒直接喷了出来。
“卿何故如此失态?”
李董声音不怎么动听,比皇后差多了。
尉迟天王猛地站起来:“陛下,臣呛到了。”
“是该呛到了。朕是没想到,这姓尉迟的人里面,还有这等才子。本以为你们尉迟家,都是万夫莫敌的猛将……”
老板,不带这么阴阳怪气说话的啊,老夫好歹也为你流过汗放过血,当初推你坐上董事长宝座,老夫可是连你亲弟弟都一箭射死了。狡兔还没死,虽说老板还没杀老夫,但也不用这样酸老夫吧?老夫可是有尊严的!
尉迟恭本想说把衣服一脱,露出全身的伤疤好让李董知道自个儿是忠心耿耿的,但一想这儿还有皇后和几个老板的小老婆,于是嘴角一抽,只能作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莫非这世上还有姓尉迟的才子?哎呀!陛下,此乃天之大幸,尉迟家向来武夫谋生,如今都出了才子,可见陛下文教之功,苍天可见呐!”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
本来有点儿不爽的长孙无忌正在那里喝闷酒,陡然听到这边的话,心头嘎登了一下:啥?流芳百世的诗篇,作者姓尉迟?你特么在逗我?这么不科学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一定是假的,肯定是伪作,必须是捉刀,当然是代笔!
今日事关儿子的前途,事关儿子在皇后眼中的含金量,事关将来李董的女儿会不会很生硬地塞给自己……儿子。
当然,有人说这是钦定。嗯,这就是钦定。
“兄长……”皇后很关心自己的哥哥。
“无、无妨……臣惶恐,有失朝廷大臣体面,臣甘愿受罚……”
“罚你光腚绕曲江池一圈。”
尉迟日天冷冷地看着他。
“哼!”
我的大唐宰相不可能这么可爱第二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尉迟卿,尉迟循毓这个才子,卿可认得?”
“咦?这名字好熟悉?俺认得,俺认得,正是俺那不成器的长孙,俺那不成器长子所出。”
“呵呵。”
李世民眼神有点不爽,那肯定的,原本太宗皇帝自己也想下场子来首咏柳镇场子的。通常情况下,皇帝的诗一出手,镇场子那肯定牛逼不解释啊。但是呢,你家孙子倒好,上来就弄个流芳百世传唱千年,朕这么有文化的皇帝,怎么可能送脸上门?
“陛下,大喜啊。此乃大吉之兆啊。想俺一介武夫,大字不识几个。俺那三个儿子,个个都是蠢……个个都是耿直之人,没曾想,孙辈居然出了一个才子。这是陛下教化之功,这是陛下德行的感召,这是陛下……”
“行了!”
李世民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下不为例。”
抖了抖手里的诗,李二很心塞,本来该自己上去镇场子的,结果只能在芙蓉园看戏,太特么没存在感了。
“二郎,屈突诠是谁?莫非是蒋国公子侄?”
李二眉头微皱,屈突通前年去世,长子屈突寿一直在守丧,次子则是允许出来交际,主要还是年龄不满二十。
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本领写出一首“绝胜烟柳满皇都”,当真是大唐气象,堂皇而广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人。”
“奴婢在。”
“封蒋国公次子诠文林郎,赏千金。”
一首诗捞了个从九品上,屈突诠表示很满意,至于千金……一贯钱挂家里祭奠一下亡父。
小伙伴们一看这情况,哎哟卧槽,丫屈突二郎居然捞了个文林郎啊,这特么必须兄弟们一起上啊!
大家伙儿都憋尿一样憋着一股劲,兄弟我满肚子才华得释放啊!
一肚子才华的有好些个人,但这会儿有才华的程老二被程咬金摁在御前狂殴。
“好你个猪狗崽子!说!昨天晚上去哪儿了!是不是去了北里喝花酒!是不是在那儿过夜了!”
“没没没,耶耶,我怎敢如此,怎敢如此啊。”
程处亮肠子都悔青了,老子不过是看屈突诠都特么上了,自个儿赶紧的念完诗就去瞎逛啊。
谁知道念首诗而已,嗓门大了点而已,文字有些不对劲而已,凭什么屈突诠给了个文林郎,老子就得在皇帝面前挨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挨打也就算了,老子皮糙肉厚不怕,可关键是人人都在污蔑老子在平康坊爽了一晚上。这都是没影的事儿啊!
老子肉都没吃着,反而惹了一身骚。
程咬金抖着手里的诗文:“那这诗文哪儿来的?哪儿来的?”
“在长乐坊捡到的。”
“噢……长乐坊。”
“长乐坊哪里?”
“浣纱里。”
“浣纱里那么多小娘,你是不是认识哪个?”
“不不不,哪敢哪敢,耶耶相信我,我哪儿有那个胆子。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我程处亮连和小娘说话都不敢……”
卧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武大臣都是佩服无比:你无耻的样子,很有你爹当年的神韵。
李世民脸一直很黑,没有深究程处亮的生活作风问题,否则,一旦深究的话,基本上自个儿女儿就没法塞过去了。
有损天家颜面这种事情能有?当然不能。但要是有了,自个儿怎么把老程这样的军方实力派攥手里?
公司是不是自个儿的,看的不是员工努力不努力,而是忠心……
“程卿,不必如此苛责二郎,他还小,岂能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陛下宽宏,臣铭记五内……”
“也罢,这咏柳还是狭隘了一些,改个章程,别咏柳了。”
“是,陛下。”
于是累成狗的小黄门又开始撒丫子跑。
曲江池周遭都是一阵惊异,这就不跟柳树较劲了?才仨流芳百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人民群众还没爽够啊。
但是为了人民群众的娱乐活动,坚持走群众路线的“忠义社”社员们站了出来。
“不写柳树啦?”
“这才刚抽了点嫩芽,陛下就把它给掐了。”
“唉,还得再琢磨,我刚才还想了一首不输给前面三首的咏柳呢。”
“我也是,想了好几首。”
“我也差不多,刚琢磨了十几首咏柳,都用不上了。”
“这下好了,方才我回想起以前所作的数十首咏柳,如今,唉……”
“我拿百余首咏柳……”
不论是围观群众还是自嗨的才子们,都在那里吐槽皇帝这是在违背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坚持走群众路线,并且为皇帝陛下献出忠诚的“忠义社”社员之一,名叫尉迟环的小朋友,他在燕子亭轻咳一声,便让歌姬抚琴吟唱。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
琴声悠扬动听,歌喉婉转撩人,仿佛都能感觉到春夜小虫透窗轻叫。
“咦?好一个虫声新透绿窗纱,当真是活灵活现!”
“我眼睛一闭,仿佛置身夜色,当真是美妙非常。”
然而李董脸继续黑了,眼睛看着尉迟恭:“尉迟卿,家中才子还有几个?”
老远就特么看着尉迟环在那儿装逼,李董本来打算换个心情重新来过,都琢磨好了一首写景的。
结果你特么上来就砸一首声色意境皆有的流芳百世?
倘若老张站这儿,他肯定会表示,虽然陛下您是曲江文会这款游戏的gm,但是不好意思啊陛下,这儿有人开挂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尉迟恭刚才心里琢磨着回去怎么教训孙子,然后李董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长安首富心里又开始琢磨回去怎么教训儿子。
基本上,尉迟天王完全忘了当初是怎么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俩儿子滚去城南问那些穷酸措大买诗文。
“这都是陛下……”
“行了!大白天的‘更深月色半人家’,这是要白日做梦吗?”李董不要太愤怒,特么朕只是想作一首诗而已,你尉迟家的人是不是认准了要给朕难堪?既然你不让朕痛快,朕也不让你痛快。
“陛下,俺可听陛下说了,不必再咏柳,怎地还管白天是不是写月色的?”
尉迟日天一听李董瞧不起咱尉迟家的,顿时不乐意了,凭什么啊。
李世民一瞧,嗨呀,你还不爽了?朕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于是皇帝陛下准备给尉迟老儿一个教训,你子孙不是有才华吗?朕叫他们上来溜一圈,不信他们还能这本事!
君臣正准备刚正面,坐案几后边儿的几个国公王爷都是假装看风景品诗,然而为人低调且刚要做一任通汉道行军总管,准备跑云中和突厥佬杀一场的曹国公虎躯毫无征兆地震了。
四大天王有五个的李靖一看哥们儿眼神不对,于是顺着李勣的目光看去,顿时虎躯也震了起来。
大唐双壁同时震虎躯,同僚们也都顺着眼神瞄了一眼不远处,于是同僚们一起震虎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董一看气氛不对啊,扔了尉迟恭问李勣:“懋功,何事令你张望?”
“回陛下……”
李勣起身,躬身行礼,正要说话,就听一声钟响,歌姬就唱了起来。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
歌姬声音轻佻勾人,似是二八少女的曼妙,着实让人骚动。
待那竖箜篌余音未断之时,那歌姬婉转唱道:“故穿庭树……作、飞、花。”
余音袅袅,回味非常,且又应景,当真是让人身心舒服。
上个月月中又是一场春雪,令人回想起来,更添三分滋味。
“好!好一个白雪却嫌春色晚!好一个李大郎!”
“这个李大郎,好生有才,如此应景佳作,怎地想得到!”
“无知了吧,李大郎乃是曹国公长子,岂是那些浮夸浪荡子能比的?且李大郎的才学,孔祭酒也是称赞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震面有得色,冲四周同学抱拳拱手,然后一脸的风轻云淡:“小弟方才绞尽脑汁,才有此拙作,还望诸位同窗不吝斧正……”
你特么在逗我?
同学们内心是崩溃的,以物喻人用的这般精妙,一百多年后的韩愈表示小意思了。就他们那点墨水,还来斧正?斧劈还差不多。
李震一看装逼也装的差不多了,内心通透愉悦,然后呵呵一笑,冲远处假装自己是外来务工人口的张德颔首致谢。
老张现在有点儿心虚了,钱是捞到了,但特么这帮熊孩子玩法和说好的不一样啊!照这样的场面下去,智障大师会不会出现他已经不想知道,他被大唐君臣打成智障是肯定的。
这尼玛……一个二个都是要疯啊。
都怪尉迟老魔家的起了坏头,以后不带他们玩了!
张德内心默默地发誓。
“懋功,大郎这诗写的好,精妙贴切,尤其是‘惊’‘嫌’二字,简直是神来之笔。汝有佳儿,后继有人矣。”
李董一看朕手下还是有能人的嘛,于是赶紧假装没听过尉迟家的诗,拿李家的人来打老混蛋的脸。
说到底,李勣的姓是他爹封赐的嘛,算一家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董与有荣焉,斜眼看了一下尉迟老魔,结果老混蛋一脸大喜,竟是哈哈一笑冲李勣邀杯说道:“懋功,大郎这等文采,俺是听不太懂,不过大家都说好,那肯定好。你好运了,有个聪明儿子。”
其实曹国公内心也是有点小忐忑的,他这个儿子,实话讲,十一二岁正当少年,平日里写诗,那都是应付学校里的作业,还算看得过去。
但一句“白雪却嫌春色晚”,直接把李勣给砸懵了,这特么是他儿子?可能吗?他儿子要是有这才华,他还需要累死累活给李皇帝家里卖苦力?
然而皇帝和老哥们儿都称赞了,自己总不能说犬子其实是个傻逼不可能写这种诗?
于是李勣咬咬牙,挤出一个微笑,很是腼腆道:“臣平素让其不要拔擢人前,没想到曲江文会,得知陛下亲临,这小子竟是知道答谢天恩……”
噗——
魏征一口三勒汤呛鼻子里没缓过来,然后宽袖大袍遮脸,使劲地憋着,省得出糗被人太宗皇帝惦记。
别人不清楚皇帝什么秉性,老魏太特么清楚了,这而立之年的皇帝陛下,器量很大,心眼很小,记仇啊。
“卿何必谦虚,来人,封曹国公嫡长子震登仕郎,赏两千金。”
“陛下不可,大郎年不过十一二,岂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卿不必多言,朕非是为卿,而是为朕自己,为大唐社稷。如此英才,雕琢数年,便可入朝堂为国效力,朕这是为大唐储才啊。”
李勣一瞧董事长这么给面子,咱也不能落下,于是躬身道:“陛下千金买马骨,天下英雄,必为陛下所用也。”
花花轿子人抬人,面子是别人给的,曹国公到底会做人啊。
尉迟日天一瞧,啥?老子儿子孙子一人一首辣么牛逼的诗都没捞个将仕郎当当,特么姓李的一首就来个正九品下,比刚才屈突家的还高半级?你们是自己人关起门来搞黑幕吧?
这绝对不能忍啊。尉迟恭是谁?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金牌打手,出去收保护费董事长最放心的人,从来不贪墨保护费,因为俺特么还是长安首富!
于是尉迟天王站了起来,要为尊严而战,虽说李勣是自己的铁哥们儿,但为了家族的荣耀,尉迟天王就是要战啊!
老板怎么了?老板就不能正面刚了?
这边封赏下去,整个曲江池直接引爆激情,人民群众纷纷表示皇帝有气概有眼光,有才华的人,果然是躲不过天子的法眼。
然而脸色又暗了不少的长孙冲默默地咬了咬嘴唇,他没有说话,那些个捧哏的同样假装看风景,这年头……熊孩子都特么邪性了!
正当尉迟日天和长孙冲纷纷内心在扭曲的时候,一个身影站了出来,他的故事无事不知,他的名声无人不晓,他只要出现在长安的街头巷尾,都会引来无数的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就是“忠义社”的二龙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务本坊小霸王,他叫程处弼,程家老三。
李震的流芳百世换了一个登仕郎,程老三一瞧这买卖可以啊,还白捡两贯皇帝的打赏,绝对拿出去可以吹一二十年啊。
于是程三郎一看准备收拾细软跑路的张家哥哥没反对,赶紧喜不自禁地跳了出来,让那个工作单位被他一把火烧了的林妙儿大庭广众之下开唱。
“莫要摆什么都知行首架子,要不是看在我家哥哥的面上,岂能让你来赚这个风头,快点唱,唱好了,自有打赏。”
说罢,程老三甩了一卷诗文,得意非凡,扬了扬手中的大作,嚷嚷道:“让尔等瞧瞧,什么才是大气磅礴!”
林妙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但是诗卷一开,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她歌喉胜在悠长,一气足有二十几息,最是适合唱宫体诗。
当下赶紧琴弦拨动,定音片刻,那悠长女音击破湖面,瞬间刷过芙蓉园。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只两句,芙蓉园内的人都愣了一下:“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宫体诗,他们太特么熟了。前朝那个要一个人单挑世界的杨二,不就是最喜欢这种调调么?
李二最怕别人说他像杨二,所以一直很注意。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然而听到这句,李二也是击节赞道:“好句,好句啊。”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这悠扬绵长之音,磅礴却又轻盈,有胸怀大气,却又如闺中蜜语,端的是万种心思在心头。
“此诗何名?”
众人都是陶醉许久,才有人问起。
李二倚在一侧,叹道:“如此才情,当真是绵绵不绝如江水,比之方才‘白雪却嫌春色晚’还要惊艳绝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问得诗名?何人所做?”
皇帝坐直了身子,正色问道。
一个小黄门步子紧凑前来,顾不得额头上的汗水,低头道:“回陛下,已经问得诗名。”
“噢?”
“诗名《春江花月夜》。”
众人脸色一变,表情都很丰富。
春江花月夜?特么不是杨广写过一首吗?还特么在江都唱了好几年。
“……”
李二原本很轻松的表情,顿时垮了。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到处有人和朕作对?
“是何人所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二声音听不太出感情了。
“是卢国公三子程三郎。”
噗——
之前殴打程老二,程咬金就觉得应该想起来的,真正的“坑爹”不是老二,是老三啊。
结果程咬金万万没想到啊,这倒霉儿子火烧一笑楼灞桥展歌喉还没过去多久,今天在三月初三的大好日子里,在皇帝享受大唐人文荟萃的好辰光,你个浓眉大眼的大唐国公之后,居然跟着前朝二世皇帝的脚步走。
你这不叫“坑爹”,你这特么叫让爹去死好吗?!
一般也不怵谁的程知节当时就汗涔涔,嘴角一抽,本想假装昏过去,但一看隔壁桌上尉迟老魔正在那里偷笑暗爽,怎么地也不能装晕啊。
一咬牙,程知节站起来大声道:“陛下,待臣前去打死这只畜生!”
言罢,老程赶紧迈开双腿,准备直接把这熊孩子淹死在曲江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得到我的身体,却得不到我的心。——各路ntr作品女主角面对反派时候的忠贞不渝让人感动的都快哭了。
然而老张表示,我特么要是反派,谁在乎你的心放那儿,我就是要身体啊。女人心拿到手是要负责的!
所以说,反派总是人生赢家。
反正在李二面前,作为一个大臣,作为一个一向以忠心耿耿闻名于世的大臣。你儿子不跟着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走,反而在全公司同仁面前表演已倒闭的大隋公司经典项目,你安的什么心?
此时此刻,程知节就是反派,站李董和他走狗们的对立面。
老程心里恨的咬牙切齿,刚接受了身心教育的程老二浑身一哆嗦,站案几后面抖的跟瘟鸡似的,眼神不住地往自家老子身上瞄。
不看还好,一看抖的更厉害了。
他爹满头大汗嘴唇哆嗦,显然也被吓到了啊卧槽!
咚!
程处亮一口气没上来,眼睛一翻往后咣叽一下晕了过去。
御前失仪,又是一桩罪,程家三连杀!
超神的程家兄弟彻底让一群国公都懵了,大气都不敢出,都正襟危坐,用余光扫着一脸肃然的李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勣一瞧老哥们儿貌似这是要糟啊,正琢磨着是不是跟皇帝说老程跟杨总不认识,身心全系陛下您一个人身上。结果李二哼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
一看大老板起身,不论公的母的,都跟着站了起来,还都不约而同地垂首行礼。
李董很满意,缓缓地下了胡床,双手擒着玉带,迈着八字步,一言不发地走向程咬金。
“你想去哪里?”
连卿家都不说了,看来老程在劫难逃,之前李孝常这个逗逼造反,已经勾起了李董的敏感神经。他全家子都是记仇小心眼的货色,从老董事长李渊开始,好几十年前就开始算计大隋有限责任公司。
后来吧,大杨总三岁的表哥,就把杨总的江山给弄走了。
至于后来李建成李元吉等董事会成员和老板的恩怨情仇,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谁脱得了干系?
连站着不说话的老魏,都是老板厚颜无耻生拉硬拽弄过来的。
然而,在全体员工以及老板大小老婆都以为老程肯定要被公司开除的时候,李董又发了话:“朕不是秦二世,也不是隋二世。朕不是昏君,更不是暴君。”
“陛下仁德……”
偷偷把满头大汗擦干净的孔祭酒赶紧喊了一嗓子,他不喊不行啊。今天这事儿邪性啊,不是我老孔蔫儿坏,而是特么这帮熊孩子不按常理出牌,老特么出幺蛾子啊。万一李董让人把老程全家给嘁哩喀喳,事后一扫听,让勋贵子弟跑出去吟诗作赋的就是你老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哇,没想到你这个圣人血脉竟然做出这等丑事!
身败名裂都是小事,人老程从朝廷到江湖,朋友多的是。
李勣未必给老孔腰眼上来一刀子,但江湖上的疯狗备不住就会咬他孔家一口,然后全世界嚷嚷哥们儿讲义气。
孔圣之家?管我鸟事!
“陛下仁德——”
李药师一看帝国吉祥物家族的代表都开始捞老程,作为四大天王之一,作为军方的一面旗帜,这会儿得挺战友啊。
李世民内心很忧郁,摆明了小弟们都信不过他,他作为一个想要做千古一帝的皇帝,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杀功臣?就算要杀,那肯定也是找个由头,依法治国,依法杀功臣。
老程多灵醒的一个人,一瞧老板不像是要宰了他,赶紧道:“陛下,臣教子无妨,罪该万死,请陛下重重责罚。”
以退为进永远是封建官僚体制最有效的自保方式。
然后李董哼了一声:“你们都小瞧了朕。”
“臣不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万死……”
李二叹了口气,然后道:“杨广的江山,写不了这些诗篇。但朕的江山,别说区区一首《春江花月夜》,就是陈后主复生,照样还是大唐!”
“陛下英明!”
“陛下雄才大略胸阔四海,远胜秦皇汉武也。”
“纵使光武复生,也不及陛下之万一。”
前一秒李二还觉得自个儿装的逼挺有感觉的,后一秒大臣们的马屁当场把他给拍成傻叉。
他很忧郁,很心塞,好累,这群大臣真不好玩。
不过总算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老程觉得自个儿是刚从曲江池里爬出来的,前胸后背都湿透了。
李靖眼皮子又耷了下去,没再掺和,其实他是知道的,皇帝肯定不会为了一首《春江花月夜》宰了老程。毕竟,今年就要开始弄死阿史那咄苾,张公谨已经去了代州,薛万彻李勣和他都已经拿到了任命,主持杀突厥放血的人,就是他李药师。
关键时刻,怎么可能杀大臣,而且还是军方实力派的老程。
作为一个和李家父子打了几十年交道的顶级战略家,李靖很清楚,这是皇帝的小心眼又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错,李二的胸怀很宽广,连魏征这茅厕里石头一样的货色都能捏着鼻子高官厚禄,李建成李元吉的老婆他都能弄成自个儿的小老婆,他胸怀能不宽广吗?
但小心眼和胸怀宽广不冲突。
本来嘛,今天是多好的日子,黄帝祭拜了,马上就要干突厥,春光明媚阳光灿烂,多美好啊。
这种场合,作为帝国皇帝,写首诗镇场子满足一下表现欲没问题吧?毕竟,皇帝才三十岁,绝对是个年轻人。
这是很合理也是很符合逻辑的。
但是,那群务本坊来的熊孩子极其家属都特么不正常啊,你说你们小小年纪不走鸡斗狗闹市跑马调戏良家妇女,偏偏来写诗,还写流芳百世的诗是要干嘛呢?
你不做纨绔衙内,你想做状头呐!
于是憋了一口老血的李二,实际上就是逮着个蛤蟆攥出泡尿,拿老程开涮,显示一下存在感,让别人知道,他是主角儿!
“呼……”
松了口气的众人继续觥筹交错,赶紧把气氛给弄热烈点。
“陛下,今日陛下可有佳作,让臣等先睹为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搞气氛得有人牵头,地位差了可不行,于是身为大唐帝国四大天王之一的房玄龄站了起来,笑的跟春风似的,让李世民内心顿时痛快了。
要是臣民们都跟老房一样该多好。
李二内心默默地渴望着。
“二郎,莫非已有腹稿?”
皇后也赶紧捧了老公一下,这年头,做女人难,做大老板的女人更难。你得防着小老婆们上位不说,还得让老板的员工们知道,老板的正宫是很有能力很有助力很有活力的人。
“呵呵呵呵,朕……”
“百舌问花花不语,低回似恨横塘雨。蜂争粉蕊蝶分香,不似垂杨惜金缕。愿君留得长妖韶,莫逐东风还荡摇。秦女含颦笑烟月,愁红带露空迢迢。”
“哎呀!俊哥儿好文采!”
“好诗啊好诗,二郎无愧乃父之风。”
“此诗听来,如在花丛之间,仿佛蜂蝶环绕,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俊哥儿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当真是令我等刮目相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弟佩服,佩服……”
芙蓉园内空气都凝结了。
李二带着微笑的脸凝固在那里,然后眼神瞟着四大天王之一的房玄龄。
老房是个聪明人,要不然能和杜天王并称房谋杜断呢。
于是房玄龄余光扫了过去,看看是哪家臭小子这么煞风景。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高大壮硕的少年,穿着一身白衣长衫,负手而立,迎着曲江池的春风,笑的真是无比灿烂。
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房玄龄眯着眼睛仔细打量,一瞧,嘿,还是认识的。
这少年姓房名俊家里行二,平素喜好拳脚枪棒,时常混迹市井之间,他爹今年马上要上任尚书左仆射,上个月刚封魏国公,最近在搞监修国史的清水工作。
“朕有点乏了。”
李董的声音,有点儿冷宫怨妇的气息,他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尉迟恭,看了看程知节,看了看房玄龄,然后摆驾太极宫,再也不来芙蓉园,不来曲江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晚上皇帝在宫里发脾气,说自己这个皇帝当的没意思。于是大唐第一喷子晚上就直接从永兴坊翻了坊墙出去,直接跑延禧门就狂拍:“开门!快开门!”
守夜的大内高手本来准备一箭射死他,但还是多嘴问了一声:“谁啊。”
“我,魏征。”
于是门就开了,然后大喷子被人领过去看皇帝怎么在饭桌上撒泼。
皇后一看是老魏,顿时大喜,连忙问吃了没有,老魏说吃过了,然后就冷冷地看着三十岁的皇帝。
皇帝顿时不闹了,然后谄媚地说道:“卿何故……”
“陛下!”
老魏一声大喝,李世民手里的银筷子直接掉地上。
李二内心是空虚的,他准备拉住自己爱妃的手,感觉一下人间的真情。
但皇后已经带着孩子们回房讲故事去了。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就这样,到了第二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臣们打卡上班在廊下排队的时候,李道宗转身问李勣:“懋功,昨夜有人入宫面圣了?”
“嗯。”
李勣话不多,眼神看着文官队伍里的魏征。
李道宗露出一个收到的眼神,然后内心感慨:昨天那么大的动静,陛下吃得消?
外朝人到齐,皇帝就迈着八字步上朝来了。
大臣们都偷偷打量了一下老板,然后惊的眼球爆出,皇帝那黑眼圈跟貔貅一模一样了啊。
长孙无忌情不自禁地侧着身子看了一眼魏征,然后暗暗地竖起了大拇指。
英雄,好样的。
本来嘛,你一皇帝,身负数千万大唐人民的期望,结果因为几十号小屁孩抢风头,就吃晚饭发脾气?忒没溜了吧。
然而长孙无忌可不敢喷妹夫,主要还是妹妹在旁边的话放不开,再一个,他要维持外甥外甥女心目中的完美舅舅形象。
而老魏是无所谓的,反正老夫是李建成的人,整个大唐官场都没朋友。以前老伙计薛万彻因为叫张公谨爸爸后,整个人画风都变了,天天琢磨着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的不敢说,今年杀突厥佬,李董许了一路总管给他,显然是要抬举薛万彻,背后的深意嘛,还是要安抚隐太子曾经的爪牙。
“大唐文治武功并重,曲江文会佳作频频,足见我大唐文风之盛!朕心甚慰啊。”
盯着熊猫眼的李世民在那里一脸感慨,大臣们内心纷纷吐槽:没写诗憋着了吧。
“陛下教化之功远超文景,功盖六朝,长安少年名篇传世,此历代未有之盛况,臣奏请陛下立碑撰文,让世人铭记如此盛会。”
孔祭酒突然就跳出来拍马屁,速度之快简直有点让大家吃不消。
魏征心说这什么鬼,老孔最近是发什么疯,这么专注拍马。
李世明本来就很忧郁,一听孔祭酒居然这么赏脸,顿时盯着黑眼圈露出一个微笑:“此间少年,皆要铭记。”
于是外朝朝会就过了第一条议题——《关于曲江文会的若干决议》。
外朝发生的事情,张德是不知道的,反正今天他是被坦叔硬逼着去了陆德明府上。
府门口,张德一步三回望,鹌鹑一样地看着坦叔,极其悲愤。
“郎君,您身为南宗宗长,须以身作则,郎君还有两个弟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坦叔先打了亲情牌。
然后顿了顿:“再则,弘慎公吩咐的话,郎君也是亲耳所听。若是郎君再磨蹭,待四月弘慎公回京述职,您要是还没有拜入陆公门下……”
坦叔又打出了恐吓牌。
“此次曲江文会,郎君未有佳作问世,只怕到时候遴选太子陪读,郎君被选上的希望很渺茫。而郎君若是陆公弟子,则是大为不同。”
甜枣儿总归是放在后边的。
但老张压根就不想吃这甜枣啊,虽然他历史知识不扎实,可也知道李承乾没当上皇帝啊!
再说了,他本来就不想陪太子读书,他是一个有理想的人,他要做大唐第一个被苹果砸了脑袋的人。
这么伟大的理想,唐朝人懂个卵。
“坦叔……”
“进去!”
“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老张咬咬牙,进了陆府。
等进去在中厅候着的光景,陆德明才被小儿子陆飞白搀扶着坐下。
等看到陆德明,张德大吃一惊,许久不见,老头儿竟然憔悴的跟风中残烛一般。
“学士怎会……”
“形容枯槁是吧?”
陆德明竟然还露出了一个微笑,笑的很是勉强。
“父亲去岁受了风寒,一直未有好转……”
陆飞白一脸愁容,向张德解释。
“曲江文会你有什么诗作吗?”
陆德明毫不在意挥挥手,搀着他的小儿子于是松开手,站在一侧。
张德一愣:莫非老头儿知道我卖诗圈钱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不可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德生性愚钝,不善诗赋,未有什么诗作。”
老张如实说道。
话音刚落,门外来了一小书童,毕恭毕敬道:“学士,外头有人送来了张大郎的诗作。”
“噢?”
陆德明讶异一下,然后笑道:“你这小郎,倒是有个好忠仆。把诗作拿来。”
老张脸色一变:坦叔你阴我!
然后陆德明把诗卷打开,抚着胡须准备点评。他本来面带微笑,看到诗作后,脸瞬间垮了下来。
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张德:“你写的这个……是诗?”
抖了抖雪白的贡纸,陆德明的表情很阴沉,要杀人的样子。
“拙作让学士见笑了。”
“拙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德明气的胡须在颤抖,递给陆飞白:“念给这竖子自己听听!”
于是陆飞白双手接过纸张,撑开了就念道:“好大一棵树,上面光秃秃。来了一只鸟,全身黑乌乌……诗名,《黑乌访春柳》。”
这是一首……写景诗。而且很写实。
老张脸顿时一黑,特么还兴羞耻py的?我自己写着玩又没说要流芳百世,再说这写的哪儿不好了?很写实嘛,直抒胸臆。
“老夫时日无多,本想你若有些许墨水,就教你《老庄》《周易》,眼下看来,说你胸无点墨都是抬举……”
嘿,老头儿你这话太特么伤人了。你知道傅里叶转换吗?你知道高斯定理吗?你知道蝴蝶共识吗?你知道茴香豆的茴字有几种写法吗?
“算了,也是老夫应了弘慎,既然收你为徒,总是要传授点东西,就教你几个月琴吧。”
嗯?学琴?我擦,老头儿你还辅修艺术的?
张德嘴角一抽,老子刚用文科生的方式圈了钱,现在你特么告诉我让我做艺术生?
“呃,学士,可不可以……”
“老夫时日无多,没精力和你讨价还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生有所不知,弟子对音律之道颇为向往。古有三月不知肉味,弟子虽然没有此等天资,但却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琴音,能引来弟子的钟子期。”
陆德明表情有点呆滞,看了张德半天,才咳嗽着说道:“老夫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是这般毫无节操。”
而这会儿外朝的大臣们正在廊下吃午饭,一边吃一边有人问:“方才内官给陛下送去的是什么?”
“曲江文会勋贵子弟的全部诗文。”
“此次曲江文会,佳作甚多,看来陛下是要以诗下饭,哈哈哈哈……”
正当外面大臣拿老板开涮的时候,李二黑着脸指着其中一篇说道:“这是诗?”
皇后一向端庄,凑过来瞄了一眼,然后皇后就失态了。
“来人!”
想起什么来的李董喝了一声,“事出蹊跷,必有妖孽!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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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领导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国家圈养了起来,老张就再也没见过母海豚,母骆驼倒是见了不少。
所以,当老头儿指着案几上的长条状物体,解说琴棋书画为什么琴排第一的时候,张德有点失神。
“先生,这就是瑶琴?”
陆元朗其实已经很清楚,眼前这小子绝对毫无艺术细胞,但对于连琴长什么模样还要靠问才能确认,吴县男很想打死梁丰县男。
“金石丝竹中的丝,就是琴瑟。”
“原来金石丝竹说的是乐器?”
陆元朗抄起拐杖就砸了过去。
过了一会让,张德摸着脑袋上的包问老头儿:“先生,那么今天我要学点什么呢?”
“关于瑶琴,你知道点什么?诗赋传奇,都可以。”
“诗余算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元朗忍了忍,还是点头咳嗽了一声,“说说看。”
“欲将心事付瑶琴……”
张德低声吟道,这梅园春梅绽放,配着这妙句,倒是很有一点翩跹少年郎一展文采的气氛。
“嗯,不错,可是残句?”
“好像下面还有一句什么来着?我想想,知音少,毛断鸟抽筋……”
“父亲!父亲你怎么了父亲!”
陆飞白扶着陆学士,赶紧回房休息去了。
老张一愣,然后在后面喊道:“错了,是弦断有谁听,不是毛断鸟抽筋!”
“竖子!你……你给老夫个……你明天卯时就来学琴!”
“是,先生。”
张德恭敬地行了礼,然后施施然走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外面马车上休息的坦叔一看自家郎君出来了,眉头微皱,上前问道:“郎君,学士不愿教你?”
“哪有,先生已经收我为弟子,还让我明天卯时就来学习。”
“甚好,甚好!”坦叔眼睛一闭,然后感慨一声后睁开,冲张德道,“郎君,江阴张氏将以郎君为荣。”
有这么重要?
张德理解不了。
“四郎,送郎君回去。”
“是,坦叔。”
张德一愣:“坦叔,你不和我一起?”
“还要将束脩补上。”
说罢,坦叔招招手,冲四大保镖另外两个说道,“把箱子抬上,跟我进去。”
“是,坦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关于张礼红张礼青张礼海张礼寿四人为何对坦叔这么服帖,这就涉及到装逼不成反被操的经典戏码,四大保镖以为自己是四大金刚,然后坦叔告诉他们不过是四条金毛。
“郎君,路上慢行。”
“哦,好的。”
张德愣了愣,上了马车还在琢磨,“那箱子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阿郎连自己的钱箱都不认得了?”
薛招奴手里捧着馒头片,吃的满嘴都是料头,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有钱……卧槽!”
老张跳了起来,“那是我的老婆本!四郎,赶紧回过去,那钱不能动!我有大用处,钱生钱的大用处!”
以往很听话的张礼寿吸了吸鼻子,然后生硬地回道:“大郎,束脩岂能少了?不给不合礼法。”
“那也不能直接搬钱箱子啊,我看别人直接给猪肉条就行了,凭什么我要给钱箱子。而且先生是十八学士之一,岂能沾染铜臭味,你们这样做,会让先生厌恶我的。简直是好心办坏事!”
张礼寿不为所动,继续生硬回道:“郎君何必如此吝啬,给了束脩,还剩下不少,够大郎花销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特么吝啬?我特么不吝啬怎么让苹果砸脑袋?
老张还想再抢救一下,但一看张礼寿王八吃秤砣的样子,决定放弃治疗。
他的内心现在是崩溃的,只能指望陆元朗一定要有风骨啊,千万别沾染铜臭味,污染了纯洁的学术环境啊。
第二天,陆元朗虽然还咳嗽,但笑呵呵地领着张德到了春梅园,然后指着一架琴:“大郎随便抚琴,感受一下丝竹玄妙变化。”
我擦……先生你和昨天完全不一样啊先生。
我现在不想感受丝竹,只想听金石之音,最好是开元通宝和银饼子碰撞出来的铃儿响叮当。
黑着脸的老张坐案几上,看了看陆老头的琴,再看看自己的:“先生,为什么弟子的琴和先生的不一样?这里少了两个角。”
张德指了指琴头,心说老头儿连好一点的琴都不舍得,简直了!
“为师的是仲尼琴,大郎习琴所用的是列子琴。”
昨天他辗转反侧,一想到几千贯就扔给陆老头儿爽,他就很不爽。特么的搞什么啊,上辈子艺术生花几十万学艺术他一向觉得这得多脑抽才干这事儿?结果特么唐朝的艺术生也是这尿性?
因为睡不着,薛招奴就钻榻上贴着老张说话,于是就谈到了唐朝艺术形式有几种特点,以及唐朝艺术生态和社会主体的变化。然后老张就发现,姑母给李渊做小老婆的薛招奴还真是挺有艺术深度的,连瑶琴的几种制式都门儿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连珠式,什么仲尼式,什么列子式,什么风雷式……
听的老张一愣一愣的,至于最后有没有三十六式他也没数,不过今天跑过来学习高雅艺术,老师说他眼前这台是列子琴,张德就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琴……怎么瞧着跟神雕侠侣里面杨过的那把大剑?
“大郎观汝琴像何物?”
“像剑,大剑。”
“不错。”
陆德明微微点头,抚须道,“文士左琴右书,多抚仲尼琴。然大郎非是文士,更有少年侠气,所以为师将这‘表里山河’送与大郎,算是为师的一份心意。”
操,几千贯就换一台这个?
还有,什么叫做我非文士?更有少年侠气?老头儿你当我真听不懂?你这就是在说老子没文化,就是个小流氓。
再有,“表里山河”是什么鬼?这分明就是李皇帝老家山西的总称,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我可是走过很多地方的,见多识广。
陆德明肯定想不到这小子能脑补那么多,和蔼地对张德道:“这是减字谱,我让飞白教你。”
说完,老头儿就走了。他就走了!他就这么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眼珠瞪圆了心中呐喊:老头儿你玩我!
然后陆飞白同样面带微笑入座,对张德道:“小师弟,为兄教你认谱。”
张德整个人像死狗一样坐那儿发呆,彻底放弃治疗。
陆飞白正兴致勃勃和老张解释减字谱的几种使用方法,此时学士府外头来几条彪形大汉,身穿玄甲肩披红巾。
“谁是张小乙!”
来者一声大喝,震的瓦片都在颤。
“大胆狂徒,竟敢擅闯学士府,你……”
四大保镖立刻现身,跳出来要教来者做人,结果为首的那条彪形大汉非常的不屑,摸出一块银牌,上面刻着“飞骑”二字。
四大保镖立刻变成四条金毛,都不用像坦叔靠武力值说话的。
“谁是张小乙!”
张德一惊,对方来头很大啊。张礼红他们出身左骁卫,根正苗红有后台,可特么遇上这些个,打都没打就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大郎,他们是‘飞骑’,左右屯营的人。”
张礼红赶紧解说。
卧槽!
张德牙齿发颤,很想逃走,但来的几条彪形大汉跟装了雷达一样,锁定了他根本没这个机会。
“在下江阴张德,不知和几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带走!”
说着,俩最少两米的巨汉走过来,一人架着一边,就这么把张德拎走了。
“大郎,千万别闹,他们是陛下的人。”
废话,看他们这副属螃蟹的模样,白痴也知道是李二的人啊。
糟糕了啊,瞧这场面貌似没好事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光景,隆庆坊的龙池池畔,换了一身明黄便装的李二手里捧着鱼食,一边喂鱼一边看着几十个战战兢兢的熊孩子,好一会儿才说道:“朕想知道的,尔等都交代清楚了?”
“回陛下,我等所言句句属实,都是那张大郎教唆,我等才走了歪门邪道,花钱买诗啊!”
程处弼一脸正色,朗声说道。
“陛下容禀,张大郎和我等关系素来不睦,他一个外乡人,正是想诱惑我等,好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啊。”
屈突诠躬身说话。
“正是如此啊陛下,我等都是信其妖言,这才中计不自知,如今细细想来,也是我等被前程迷了心窍,有负陛下的期望……”
房遗爱冒了出来。
李震李奉诫都是嘴角抽搐,半天没敢说话,因为皇帝的表情太过玩味,这时候说话容易说错话,还是不说的好。
龙池边上,“忠义社”的儿郎们表示他们绝对的“忠义”,为了陛下,为了大唐,出卖社长会首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果说张公谨对尉迟恭的评价是择友不慎,张德觉得对这群没节操的熊孩子就想说俩字:友尽。
卖队友的也卖的忒快了吧!
皇帝不过是差遣几个内官挨家挨户送温暖,至于一个激灵就竹筒倒豆子?再一个,隆庆坊这么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要不要这么抖若筛糠?真是没骨气。
“张德。”
“臣在。”
毕竟是男爵,老张在李世民面前,也是有资格称臣的人。
“你有什么想说的?”
李二大马金刀地坐胡凳上,双手放膝盖上,瞧着跟庙里的神佛也似。居高临下,从亭子里隔着二十四个台阶,就这么看着张德。
老张当然威武不能屈了,正所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张德一脸正色,然后躬身道:“臣知罪,臣有负圣恩。”
李世民笑了:“南朝素来礼佛,你是江东人,敬重僧人也属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一愣:这啥意思?老子什么时候敬重僧人了?
“堂堂勋贵子弟,却被一僧人摆布,可见此等僧人,必是善于蒙蔽人心之流。”李二面无表情地看着一脸茫然的张德,“此类妖僧,口出狂言,惑乱天下,罪不可恕。”
啥?真要枪毙智障大师?皇帝这是认真的?
老张一看这样好啊,这样有搞头啊,立刻露出一个萌萌哒的表情,准备给皇帝多来点动力,赶紧海捕文书满天下撒出去把智障大师抓捕归案。
老子洗白啦!
喜不自禁的张德觉得这特么简直苍天有眼……嗯?不对!
偷瞄了一眼李二的眼神,老张一个激灵,差点吓尿。这眼神,简直特么是在看不同的物种啊。
“臣受人一时蒙蔽,有辱斯文,有损勋贵体面,亦当受罚……”
张德虽然不是政治动物,但当年他拍马的那位领导下台被国家圈养,好歹也是见识过不同人马粉墨登场的。
这尼玛李二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看样子的确不像是要干死我啊。
张德心里有点惴惴不安,燃多少还是能感觉到,李董这不像是要杀他这样的小鸡仔来逗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有妖僧诽谤宫闱,如今又有妖僧蛊惑勋贵少年,佛门清静之地,竟然藏污纳垢,真是令朕痛心。”
你特么痛心倒是加点演技呢?要不要这副老子已经无敌了的架子?
老张内心在默默吐槽的同时,还纳闷:老子杜撰的智障大师,还诽谤宫闱过?这也太胆大包……操!
尾巴骨都直啦!
张德牙齿都在打颤,怪不得,怪不得这群熊孩子一个个卖队友卖的这么快。这尼玛诽谤宫闱这种事情也能干?谁沾上谁提前享受地狱快车的驾驶乐趣啊。
余光瞄了一眼程处弼,又看到了屈突诠,然后有个比程处弼高大威猛的少年正一脸惨白地趴着……这人他认识,四大天王之一的儿子,他姓房,名俊,字遗爱,是个活生生的逗逼。
这些个国公之后,看来也不全是白痴啊。
不过曲江文会买诗卖诗这事儿,估计李董定了性,老张仔细一琢磨:嘿,我特么也是受害者啊,都是智障大师这个妖僧害的!
一想到这里,张德内心就平静了,只要不被删号,扒装备送金币随意。
李二眯着眼睛,打量着张德的神情,然后突然喊他:“张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在。”
萌萌哒的小脸儿抬起来,还世界一片阳光。
“对于这样的妖僧,你作为一个少年郎,是怎么想的?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那当然是罪该万死万万死喽。
内心浮现一片喜悦,张德连忙道:“回陛下,此等妖僧妖言惑众,乃是乱国乱法,为江山社稷,此等妖孽,当除恶务尽,以儆效尤!”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好一个忠心爱国的好少年。
“好!”
李二猛地一拍大腿,“说的好啊!朕心甚慰,尔等少年有此拳拳之心,我大唐何愁不功盖两汉?”
李董换上一副憧憬向往的表情,老张内心嘎登了一下:不是吧,这时候开始飙演技?老子难道被坑了?
张德没敢继续偷看李二到底啥表情,李世民却是发了话:“尔等散去吧,将来勿要再轻信妖言,以致误入歧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事儿啦!哈哈哈哈……
“陛下宽宏,吾辈无以为报,唯有效死!”
这事儿就算揭过去啦?
张德顿时心里乐开了花,雷声大雨点小,老子阎王殿里走一遭,囫囵进去囫囵出来,真真是好汉!
回家的路上,张德连程老三出卖他这种小事儿都不放在心上。径自在回家的路上瞎浪,走半道上陆飞白驾着马车过来,车内传来一个声音:“上车。”
“先生怎么来了?”
张德上车之后,连忙笑道:“让先生担心了,弟子无碍。”
“见过皇帝了?”
“见了,陛下就带我过去问问事情。”
“把陛下和你说的话,说给老夫听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一愣,但还是老老实实把李二跟他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蠢货。”
那是,李世民做梦都想不到智障大师这人不存在吧,哈哈。不过老师你这样骂皇帝是不对的。
“先生,诽谤君上乃是……”
“老夫说的是你!”
“我?我怎么了?”
张德眨巴着眼,粉嫩的小脸儿充满了迷茫。
“去岁腊月,僧人法雅入宫讲经,之后诽谤宫闱入罪。”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这秃子。
“上个月有人检举,法雅妖言曾在司空府上说过,但司空并未告之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司空?裴寂?这关我卵事。
“欺君是什么罪?”
对于自己这个关门弟子这么愚蠢,陆德明有点无奈。
嘶……
老张再怎么没脑子,这会儿也琢磨过来了。卧槽,李二这是要捅刀子啦!捅的还是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首任ceo啊。
然后自己跟皇帝说什么来着?除恶务尽?以儆效尤?
裴寂是谁?是跟高祖有着深厚革命友谊的战友啊。在基情燃烧的岁月里,两个人一起在大兴城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男人三大铁全部都有。在李渊心目中,惹上他老婆都别惹上裴寂。
表示老子这么有才华怕个卵的刘文静,大唐还没统一呢,就死了。
死因:对裴寂说不服。
那么问题来了,李渊心目中的宝贝疙瘩,高祖走狗中的领头犬,他要是被李二砍死,肯定会有人问:为啥老裴要死啊,理由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太宗皇帝就说了,有一个少年,他有一些任性还有一些嚣张,他说要除恶务尽以儆效尤,朕觉得不能辜负了少年的心意,就准了。
做臣子的除非造反,一般不敢跟皇帝刚正面,于是为了发泄,他们就找那些皇帝推出来的替死鬼来一刀。
那么问题又来了,贞观年间到底有多少高祖时期的班底呢?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除了当年秦王府的都是。
所以万一老裴被李二给斩了,估计张德将来的日子会很丰富多彩。
陆元朗是看着张德的笑脸从红扑扑变成白苍苍的,老头儿呵呵一笑:“竖子鼠胆耳。”
废话,你个要死的老头儿快八十了当然随便怎么说都行喽。你牛逼你倒是帮老子度过这一劫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爸爸救命。
“今后几月,你就在老夫府上,不要回去了。”
“弟子服其劳,正该伺候先生。”
“……”陆元朗眼神复杂地看着张德,“你的节操当真是半点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长安地区的寺院都得到了严加看管。
老张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菊花都夹紧的。
月底就听说法雅挂单的波罗寺倒闭了,和尚被遣散回家务农。
然后四月初就来了个大新闻,裴寂不但下了台,连食邑都被削去一半。更凶残的是,老裴一把年纪不想动弹,心说看在老夫和你爹关系的份上,皇帝你留老夫在长安落脚呗。
太宗就回了一个字:滚。
裴寂老泪纵横,觉得自个儿给你们李家拍马屁拍了几十年,竟然落的这么个下场。
老战友们于是就去给他求情,然后李二就把老裴叫过去,然后骂道:老匹夫当年你全靠拍我爹马屁上位,要不是你和我爹三大铁,你以为凭你如此低劣的才能,也能做大唐第一任ceo?
最后李二一边拂袖离开一边喝道:我不直接砍死你,都是看在往日情面的份上,不要让我再见到你,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于是老裴基本上就是净身出户离开长安,回汾阴的时候已经是三月初八,然而三月初九长安就流传一个故事。
老裴到了汾阴闭关修炼,然后来了一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这个患者跑老裴面前呵呵一笑大声嚷嚷:“你不做天子可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卧槽!
听到这话老裴当场就出关,然后对唯一知情者的贴身书童道:“你去帮老夫买点草纸回来,家里没有了。”
于是书童前脚走老裴后脚就跟金牌打手说:“老夫的书童偷了钱准备走私草纸到突厥,你去杀了他,老夫帮你把功劳上报给朝廷。”
金牌打手一听,就点头出去杀人了。然后走半道上一想:妈的,上个月这个老头儿因为老子长得丑骂老子是高丽种,他不仁我不义,人我还不杀了!
于是打手把书童逮住了往长安一送,书童一看又回到长安啦,赶紧敲着长安令家里的大门喊道:“开门啊开门,我家主人要造反啊——”
一切都是这样的巧合,完全没有ps痕迹。
反正三月二十八那天,老裴被朝廷定了四个罪。
一是和精神病患者做朋友。
二是一天到晚说大唐这么牛逼是因为自己牛逼。
三是藏了精神病患者不说,还挺精神病患者讲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是杀人灭口。
裴寂一听这些个罪状简直了,摆明了不想老夫好过啊。
于是老裴只能委屈地对太宗道:老夫想静静。
太宗说好,就把裴寂流放静州。
时间跨度和地理跨度上来说,老裴月初牛逼不解释,月末就是矬比不解释。月初他还在长安呼风唤雨,月末就只能在一个叫静静的州府呆着。
虽然一切都是很有逻辑,而且很能自洽的,完全没有栽赃陷害的意思。但张德这个春风拂面的三月,成天冷的发抖,毛骨悚然。
然而更加惊悚的还在后面。
又是一个巧合,老裴刚去静州静静,山羌造反了。
他们造反的口号是这样的:坚决拥护裴寂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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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禁足时间比较久,整个四月就窝老头儿那里弹棉花。宫商角徵羽到底是什么鬼?右手八法那些个手段除了让老张想起曾经的加藤鹰之手,真的没别的念想。轻拢慢捻抹复挑,这是弹琵琶的,听着就很黄很暴力。
然而弹棉花……弹琴也不遑多让。
当然了老头儿虽然跟他儿子小声地说“朽木不可雕”之类的话,然而张德假装没听到,反正死活赖学士府不回去。
现在多危险啊,刚进五月就死了二十几个和尚,回家务农的秃驴都有好几百了。倒闭关门不能继续给女施主开光送子的如来俱乐部一共有九家,其中就有平康坊的菩萨寺。
大理寺有个月入八贯的正义使者,差人过来调查智障大师的行踪。老张眨了眨眼,心说李二做皇帝能做的史书留名并且让后来的皇帝们使劲夸,智力真是没得挑。
骗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骗的所有自己的忠犬都觉得骗局是真的。
李二当然知道智障大师肯定没有喽,但是手下的这般鹰犬,却很认真地在追杀智障大师,连“飞骑”中的精英“百骑”都出动了。
当然了,很多人都在琢磨,梁丰县男那些个诗,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呢?大唐很大,但能写诗装逼的人很少,说白了圈子很小,谁不知道谁啊。
你满肚子的才华,没等你吐出来,江湖上的朋友早就帮你满世界吹了。为什么?因为你的才华得到了使用,苟富贵勿相忘是必须的吧。
花花轿子人抬人,道理在春秋战国时期就说清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遭人恨的张德窝学士府,那当然是没人来殴打他了。不过整个四月来学士府看他跟逛动物园看熊猫的大佬有好些个,比如说尉迟恭,身为张公谨叔叔的好朋友,他咧着嘴过来一巴掌拍他肩头,差点当场死亡。
完了姓程的拎着斧子上门,最终因为陆老头儿大门紧闭,没让这老王八蛋进来砍人。不过这老货在大门外整整骂了三天,全长安都知道他在曲江文会上差点儿吓尿。更加不幸的是,全长安都知道他儿子在曲江文会上被吓晕。
接着是孔祭酒,黑着脸的老孔是斯文人,所以他进了学士府,没和陆元朗说话,毕竟嘴炮技术哪家强,江东吴县找元朗。老孔站张德面前就开始指指点点,然后骂什么斯文扫地斯文败类斯文禽兽斯文人渣,总体来说还是肯定了张德比较斯文这一特点的。
张德也纳闷,人家尉迟恭程知节过来要砍死老子,那是因为他们差点吓尿。你这是玩什么节奏?
然后骂骂咧咧中,孔圣后裔基本上把他内心的惶恐和徘徊交代清楚。老张前因后果一琢磨,顿时大怒:操,这老不休居然这么蔫儿坏,勋贵子弟上曲江文会丢人现眼,这事儿原来是你这老货撺掇的!
要不是旁边站着孔祭酒的同僚兼艺术老师陆元朗,拼着被李皇帝关进大理寺,也要让孔老头儿知道为什么花儿这样红。
然后孔祭酒离开的时候公开放话,国子监肯定不收你!有你没老夫!
这话说的,我又不姓孔……
来的这些个人,张德觉得都没啥,但是山羌作乱打出旗号要让裴寂当皇帝这消息一出来,长孙无忌就上门了。
别人上门,陆元朗就是在那里喝茶吃核桃,很悠哉。唯有长孙无忌一到,陆元朗直接闪人,说是去西市买菜。
老头儿快八十的人了,十八学士之一,堂堂吴县男,还亲自买菜,节俭如斯,让人肃然起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张德就站大厅中央,被长孙无忌和他几个儿子围观。
没错,除了长孙冲,还带了长孙涣、长孙浚、长孙淹仨小屁孩,还一小子以前没在务本坊见过,估计是小老婆生的,被老张无视了。但有个小姑娘,真特么漂亮,和薛招奴那种小笼包不一样,这就是一块上面放了新鲜草莓的奶油蛋糕。
虽说长孙无忌带着人围观他,但他也在那里打量着小姑娘,真漂亮,这么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长孙无忌到底通过什么手段弄出来的?
“你很好,连司空都被你牵连,险些丢了性命。”
长孙无忌大喇喇地坐在案后,然后很是轻佻地说道。
老张顿时心一凉:我擦,我知道了,老裴被算计不仅仅是李二郎一个人的事情,特么还有你这老阴货。
老阴货不是他说的,是尉迟恭说的,四大天王互黑是常有的事情。比如长孙无忌就说过尉迟恭是朔州匪类……
和房谋杜断这种琴瑟和谐不同,尉迟和长孙,那绝对是相爱相杀,两人的政治生命完结都很有戏剧性,都超出了自己导演的剧本之外。
尉迟恭是没想到皇帝会移情别恋,长孙无忌是没料到特么当年算计武士彠的时候,早知道把她闺女送进平康坊的。
“齐国公何出此言?裴司空结交妖人欺上瞒下,乃是咎由自取,与我何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夫十一岁的时候,若有你这般机灵,也不至过的艰难。”他仿佛回想起在舅舅家里寄居的日子,他那三个兄长完全没搞头,最后自己和妹妹相依为命,然后靠着送妹子给官二代才搭上了走上人生巅峰的路。
当然那个官二代也没亏待他,前年他就当上了吏部尚书,全大唐官僚都要跪舔的对象。
齐国公这种东西就是添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长孙无忌觉得自己超越老爹不在话下。
他爹只是分裂突厥,但他辅佐的君王,今年就要干死突厥佬。
“齐国公谬赞了。”
老张腼腆地低下了头,然后听到噗嗤一声,奶油蛋糕在偷笑。
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偷笑的奶油蛋糕,老张冲她挤挤眼,然后依然纹丝不动,站大厅里任由长孙无忌他们围观。
围观的人里面,几个年纪小的熊孩子都是露出了一脸的崇拜。没办法,哥虽然不在江湖,但江湖依然有哥的传说。务本坊熊孩子军团总司令说的就是哥。
程小三知道吧?打遍务本坊无敌手,他是我小弟。
李大郎知道吧?城西三坊六街总扛把子,他还是我小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奉诫听说过没?他爹操的吐谷浑人不要不要的,最近京城的吐谷浑人见了他都要叫大哥。他同样是我小弟。
哥是谁?全长安扫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普宁坊赛尉迟小张飞义薄云天气盖世张大郎是也。
所以面对陌生熊孩子的崇拜眼神,老张是见怪不怪了。
当然了,也有不崇拜的,比如长孙无忌下首站着的小白脸,当然他脸虽白却眼神很不爽,看张德跟看孽畜似的。
这人张德认识,房遗爱这货来买诗的时候,就特么吹他长孙家的哥哥多么有才华不解释。
后来嘛,房俊这厮被他爹脱了裤子摁安兴坊的坊口就是一顿毒打。
不要以为房玄龄就是个弱鸡书生,论战斗力虽说比不上尉迟恭,但干死王世充之后,他觉得张亮这个人“倜傥有智谋”,于是单骑跑张亮那里,说你到我们保安部李经理这里做保安怎么样?
张亮当然不肯喽,老子出来打酱油的……
然后房玄龄就单骑把张亮摁到了当时还是李经理的李二面前,说这个人我觉得不错,李经理你看是不是空个位子出来?
于是张亮就做了秦王府车骑将军,和张亮一个遭遇的还有薛收。唯一形式上比较和平的,也就李大亮和杜如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杜如晦也顺利成为四大天王之一。
反正老房把房遗爱打成半死之后,很多人都知道了一件事情,丫的诗是问张大郎买的。
简直是……太棒啦!
于是乎基本断绝了经济来源的张大象张大素张大安三兄弟,在四月份收获若干随礼,少则三十贯,多则百余贯,毫无疑问,这是充满了人文气息的交流。
当然,收了钱的三兄弟也不是说不给办事儿,关键他们兄弟还在学士府学习先进的艺术知识不是?
因此定远郡公府上的伙食最近不错,张大安小朋友还算有良心,特意每天买了胡饼送学士府来,让老张连连感慨平时没白疼他。
因为流芳百世的诗太多,反正勋贵世家子弟们的才华基本没戏了,长孙冲是恨某只牲口恨到死。
他和他爹不一样,他爹从不小心眼,但他就是小心眼,他满肚子的才华,起码传唱十年的诗篇,遭遇数以百计的流芳百世,他真的很想吐血。
然后听说老爹要来看望张德,顿时央着长孙无忌,一定要过来见识见识传说中来长安两年就呼风唤雨的江东土鳖。
“你卖出去的诗作,随便拿一篇出来,都是名家风范。且风格迥异,千变万化,必然是诸多英才所作。而这些英才,却闻所未闻,不为我大唐所用,甚为可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惜,过几十年一百年他们一出生就会为大唐所用的,别担心。
“齐国公说的是,可惜我也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是何来历,只是翻找亡父旧日笔记,才发现还有这等佳作留存,兴许是亡父往日的朋友。”
长孙无忌脸一黑:“汝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乃父之物,居然交结以铜臭,竖子大不孝!”
老张一愣,操,老子胡诌两句你就上纲上线,真是太没有风度了。
“齐国公有所不知,此乃亡父遗嘱所言,无不可交易之物也。”
长孙无忌脸又一黑:“当真如你所言?”
“江水张氏虽非豪族,却也算得上江东体面之家。只是家学非孔孟罢了。”
“噢?汝之家学,是何传承?”
张德想了想,一脸神圣:“齐国公听说过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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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内心还是很有点小扭曲,自己才十一岁,之前得罪了尉迟恭不说,还惹上了程知节。
这也就罢了,赎了个薛招奴,小圆脸居然是李渊小老婆的外甥女,于是恶心了太宗皇帝。
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按理说让前任董事长的亲戚脱离苦海,怎么地在李渊那里也能赚点印象分吧?结果因为曲江文会惹某个人惹的太狠,丫居然打击报复还带这样的!
现在好了,李渊的老臣子们都看他不爽,觉得这个南方来的小崽子是个奸臣的料,专门坑害建立大唐的功臣。
然而裴寂是谁啊,和李渊三大铁,比老婆儿子还亲的人。这尼玛被整的欲仙欲死,李渊能怎样?他儿子他是没辙了,如今大明宫也不是他住,他就住西内苑后边儿的禁苑,每天研究先进的交配姿势。
但李渊毕竟做过扛把子,当过董事长,整他一小瘪三还不是手拿把攥?
所以老张站长孙无忌面前心里就盘点开来,目前他得罪的人中,有唐高祖,有唐太宗,有尉迟日天,有程操地,如果把长孙冲没展露才华这事儿也算上,毫无疑问长孙无忌也被他给招惹了。
四大天王有俩跟他有龃龉,这要是房玄龄殴打儿子想起来卖诗的是他……画面太美,他真的不敢想。
我特么这算实力作死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长叹一口气,上辈子也没见自己有这么凶残啊。一口气得罪共和国七大长老中的五个……
张德感觉自个儿在大唐不像是有立足之地的样子,要不还是寻死重新投胎吧,这人生游戏跟删号有啥区别?
长孙无忌当然不会和张德讨论什么是特色,什么是社会,什么又是主义。扫了一眼张德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之后,齐国公也是笑了:“小小年纪能这么折腾的,也不多。”
“齐国公谬赞了。”
“你以为老夫在夸你?哈……”
长孙无忌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揶揄道:“你也知道怕,知道躲在陆府不出面。好歹别人知道你是陆德明的弟子,也得给三分薄面。”
“齐国公此言差矣,我何怕之有?不过是最近勤于学习,刻苦钻研罢了。”
噗——
奶油蛋糕笑的合不拢嘴,然后躲长孙无忌那没存在感的儿子后面。
张德呲了呲牙,心说这小姑娘漂亮是漂亮,就是太伤人了。
“你真是张弘慎的侄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纳闷了,张公谨这样的翩跹君子,人又会来事,做人一向是有板有眼一丝不苟,儿子也是中规中矩,和隔壁李勣家的也不一样。怎么从东南来个族侄,就这个德行?
“齐国公这是何意?在下如假包换,江阴张氏当代宗长。”
老张亮了一下字号,牛逼的很。
“南朝要是能重用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历经宋齐梁陈?以你的资质,不做官可惜了。”
“齐国公谬赞了。”
“老夫已经谬赞三次了。”长孙无忌也是服了,这小子真是个浑人。
“你我也说了这么久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老夫会过来看你?”
长孙无忌拿起案几上一颗核桃,然后嘎吱一声捏碎……操,大唐文臣的武力值为什么都这么凶残!
“我一个小人物,唯一让人瞧得上的,无非就是有个族叔还不错。莫非叔父在代州颇有斩获?”
老张这番话,倒是让长孙无忌高看了不少,这样才像勋贵子弟,而不是市井青皮头子嘛。
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捏碎一颗核桃,长孙无忌把核桃仁挑出来,然后给他女儿吃,看来是个疼女儿的好父亲。
“说你机灵,倒是没说错。”
长孙无忌眼神没什么焦点,自顾自说道,“弘慎好大的本事,入冬尚能出山阴口聚歼一路突厥,擒下一个特勤,还是和顺郡王的弟弟阿史那咄力发。”
一听这个消息,老张嘴巴一咧,笑的无比灿烂。大腿好,大腿好啊。张公谨叔叔这事儿你看办的,漂亮,漂亮啊。
说破天也比不过外御强虏内惩国贼的功劳啊,啥是强虏,突厥是强虏啊。啥是国贼?玄武门失败者那一方统统都是国贼。
这下好了,怎么地也得再赏个官儿当当,说不定还能再城东捞个大宅子,咱就认准胜业坊啦!
城西多苦逼,老张来长安快两年,普宁坊光夏天就淹了二十回,还别说冬天下了暴雪,雪化了之后的那凶残场面。
城东就不一样了啊,宅子都在高地上,离着皇帝的狗窝又近,显得金贵不是?
不过话又说回来……和顺郡王是谁?怎么突厥那边还有汉人王爷的?
“齐国公,这个好消息,您老人家怎么不一进门就说啊。”
“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被这小子逗乐了,这年头,还真有拿他长孙无忌不当害虫的。就好比尉迟恭见了不怕他的小动物很稀奇,长孙无忌也是头一回见了他不哆嗦的。
“弘慎的捷报,压了两个月,追击阿史那咄力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长孙无忌目光有些闪烁,然后淡然道,“他呈报给陛下的公文里,给你也报了功,你为他特制的军粮,才是聚歼阿史那咄力发一部的依仗。”
炒面而已,叔叔太客气了。
“这都是奇技淫巧,小把戏,小把戏而已。”老张喜不自禁,干突厥能捞着功劳,简直老天送馅饼啊。再说了,李二多恨突厥啊,他爹给突厥装孙子,他也给突厥装孙子,从武德元年到现在,十多年了,总算缓过来的。
传说中的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说的就是这个!
“你就不想知道,陛下准备怎么赏你?”
长孙无忌问出了张德最想知道的事情。
老张赶紧矜持地收拾了一下糟糕的嘴脸,然后正色道:“为国效力,此乃本分,为陛下,为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诸葛武侯说到做到,你呢?”
“当仁不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呵呵一笑:“陛下让老夫给你带句话。”
只要我投降皇军……金票大大的?
“长孙公但讲无妨。”
从齐国公进化到长孙公,长孙无忌突然想笑,这小子看来真不是孔孟之学。
“有此良方,却不早早献出,累我将士戍边受苦。罚你去五庄观做一旬童子。”
白日做梦!
特么老子这么大的功劳,不给赏金也就罢了,居然还罚老子去道观做苦力,太特么卸磨杀驴了!
还有,五庄观是什么鬼?观主莫非道号镇元子,人送镇元大仙尊称?然后正等着一只猴子上门来偷吃自留地里的瓜果蔬菜?
“那个,长孙公……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也没有什么深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继续剥着核桃,然后幽幽地接着说道:“纯粹是陛下看你不顺眼,让你做几天苦力。”
要不要这么直白!
自打陆德明给张德分析了曲江文会这破事儿之后,老张根据几个熊孩子的表现以及李二的情绪判断,丫肯定是因为在曲江文会没装成逼不爽,被人抢风头难受。
于是丫开始找始作俑者一顿削,谁叫老张暴露了呢。
唉……典型的穿小鞋。
“长孙公,我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
张德眼巴巴地看着手捏核桃的长孙无忌。
“老夫怎会不知道你还只是一个孩子?”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老夫也劝说陛下不要意气用事,毕竟,你还小,是个孩子。”
“长孙公仁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陛下断然回绝了老夫,老夫也没有办法。”
长孙无忌双手一摊,抖了抖手里的核桃碎屑,将完整的核桃肉递给了还在偷笑的奶油蛋糕,然后眉头一挑,“陛下说了,虽然你还是个孩子,但还是不要放过你。”
“我可是有功劳的,陛下不能赏罚不明!”
“哦?那么老夫把程三郎叫来,你我二人再絮叨絮叨曲江文会的事情?”
“这就不必了,齐国公,五庄观在哪儿?我最近抚琴遇到了瓶颈,正希望有外力能够助我突破。”
长孙无忌愣在那里,好半天才问张德:“你蒙师是谁?老夫真的很想见识见识,该是何等风采人物,才能教出你这么个毫无节操之徒?”
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说?老子什么时候毫无节操了?老子的气节德操,哪里有问题了?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舅父,这个人真逗,真好玩……”
咦?舅父?不是耶耶不是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叫长孙无忌舅父,那就是外甥女喽?也就是老阴货妹妹的女儿喽?老阴货有妹妹三个,其中两个张德是见过的。
皇后就不用说了,二十来岁的少妇,那圆润的身躯,那富有成熟气息的……算了,这不是重点。
还一个老张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她老公张琮在睦州做刺史时候,来江阴拜过门。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天下张氏是一家,有一年正月祭拜始祖挥公,张琮是以武威郡一脉宗长身份参与。
当时谁能想到他老婆能是长孙无忌的妹妹?再说了,长孙无忌和她关系不密切,寄居舅舅家那会儿,就只是带着珠圆玉润美丽大方端庄贤淑的长孙皇后。
不过根据老张记忆中张琮老婆的形象来看,估计还是不如长孙皇后能卖钱,换不来官二代的青睐。
因此毫无疑问,草莓味的奶油蛋糕肯定不是张琮的女儿。
于是乎,眼前这个最多上小学一年级的小萝莉,她的身份,呼之欲出啊。
张德眼珠子一鼓,盯着草莓味奶油蛋糕好一会儿,长孙无忌在一旁看了,眼神微微一眯,很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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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位就是表妹,表妹,俺是洪七啊,小时候我们见过哒!
毫无疑问,长孙冲虽然对萝莉不感兴趣,但传说中会成为他老婆的表妹,被张德用双目来回扫射,他是很不爽的。
“小子无礼!”
长孙冲轻喝一声,要不是他爹在这儿,他肯定要让老张见识见识京城四公子之首的威力。
“伯舒兄,小弟才十一岁。”
张德再度强调了这一点。
“哼!”
反正所有觊觎自己表妹的人都是坏人。
长孙无忌估计也觉得丢人,轻咳一声,然后对张德道:“你倒是好悟性,居然被你看穿了丽质的身份。”
丽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噢……
原来是丽质表妹啊,表妹,俺是洪七啊,小时候我们见过哒!
李丽质今年九岁,但已经靠绝世的容颜秒了一干京城排的上好的漂亮妞。主要还是基因好,长孙皇后多端庄啊,那圆润的身躯,那富有成熟气息的……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长孙皇后能让唐国公儿子看上,颜值爆表是毫无疑问的。
要不然你看李董,小老婆辣么多……不还是皇后一年生一个,都不带停的?这要是颜值太低,以李董那见了漂亮女人就琢磨怎么弄到手的心态,可能么?
反正以老张两辈子的眼光来看,自个儿老婆要是长孙皇后那样的,那肯定天天玩到天亮,绝对不会再去碰什么副本什么撸啊撸。
“公主殿下国色天香,仿佛黑夜中的萤火虫,在下就算再怎么视而不见,也是徒劳的。”
马屁,一定要现拍才热。
别以为小姑娘就是傻的啥也不懂,小学三年级的女生早就开始研究哪个班的男生最帅,哪个男生最温柔。九岁的李丽质每天听内官女官拍马屁,肯定都听的没兴趣了。颠来倒去就那么两句,跑外面来,最多也就是上舅舅家看看自家表哥怎么画画吟诗。
然而现如今某只牲口横空出世,基本上大唐人民在未来的几十年内,不大可能再有大批量的流芳百世诞生。
平康坊靠曲江文会的那些个流芳百世,五十年内没新的诗作也能活……
没错,老张砸了很多诗人的饭碗,尤其是那些来长安混饭,觉得自己很有才华的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不想当官的,只是想见识见识大唐的物宝天华……当然了,如果因为自己的才华太过惊人,当了个小官,为国效力也是可以的。
然而曲江文会直接击碎了所有怀才不遇选人们的希望,老张基本上在小知识分子圈子里面,已经是上了黑名单。
目前在东市和平康坊,光靠喷张大郎是个王八蛋,就能引来一票小知识分子的共鸣。倘若哪个伶人唱一段“孽障天降江水东,张氏出了个小魔童”,打赏都是三十文起,上不封顶。
除了广大人民群众一副普天同庆的样子,很多人对于张德加强大唐文化娱乐建设的美好初衷是唾弃的!
严厉地唾弃!
所以,在朝堂他已是奸臣头号种子,在江湖他又是孽障魔童,怎么地也要让长乐郡公主殿下觉得好奇:我爹怎么还没把他给腰斩弃市的?
然而老张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在宫里,光芒肯定不会笼罩在她一小公举身上。光芒是属于李大帝和长孙麻麻的。
“黑夜中的萤火虫?哈哈……舅父,这人真是有趣。怪不得能把妖怪给打了。”
表妹,俺可木有打过妖怪啊。
“咳咳,丽质,不得胡言乱语。吴国公身负皇恩,公忠体国,乃是大唐的护国战将,怎能用妖怪来形容?”
张德一听,什么?尉迟日天这么流逼,连皇帝家的小朋友都敢欺负?卧槽,这怪兽果然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站李丽质旁边那个不起眼,但是一直很想刷存在感的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张德,然后兴奋而崇拜地走了过来:“张大郎,本王想见你很久了!”
本王?
嚓!这特么还是个王爷?不是老阴货小老婆生的儿子?
“呃……不知这位殿下……”
“本王和你一样,今年也是十一岁,我们同年。”
“噢……”
“本王经常让人去打听大郎的事情,大郎所作所为,真是让人羡慕。本王对大郎倾慕已久……”
等会!你等会!老子可不管你是不是王爷哈,老子虽然还没有发育,但肯定是直男,你特么想干什么?!
“殿下!可能市井之间的风言风语让殿下误会了什么,但实际上在下是个很肤浅的人。殿下看错人了。”
“哈哈,阿兄,这人真有意思。”
表妹,俺在维护自己的性福啊表妹,你鳖插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话又说回来啊表妹,你为什么叫这个小哥儿阿兄啊?
于是乎老张虎躯一震,虎目圆瞪,惊叫一声:“德不知太子驾临,言语唐突,还望殿下恕罪!”
你妹!这特么玩什么呐!李董的一双儿女这上门来是看耍猴的么?
“嗳,无罪无罪,大郎何罪之有?大郎品行,本王是知道的。”
话说电视里当太子的不都是自称“孤”么?你一口一个本王,很容易让我这种没见识的江南土鳖误会啊。
还有啊太子,我的品行真的很低劣啊,你看你舅舅都说我毫无节操,你就放过我吧,我才十一岁。说到十一岁,太子你也十一岁,正是早上辰时的太阳,为什么不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呢?那里有辣么多形象各异气质不一的翩跹骚年……
最重要的一点啊太子,你肯定当不上皇帝的啊,还是别和我牵扯任何关系。
长孙无忌看着张德一脸嫌弃的样子,顿时勃然大怒:“竖子大胆!”
老张顿时吓了一跳,拆点儿都忘了,太子他舅舅是老阴货啊。
“德不敢,不敢……”
额头上冒着冷汗,这特么搞毛啊。你们家就没一个正常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阴货形象还是很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和城北徐公比帅的张公谨叔叔,但起码也很有一点“岂不美哉”王司徒的风范。
“五庄观在南郊,靠近南山,你好自为之。”
长孙无忌觉得这小子大概还没有政治悟性,懒得提点。
但备不住倾慕张德的太子笑的跟哈士奇似的,一把攥住了老张的手道:“大郎,本王已经央了圣人,待你从五庄观回来,随本王一起在弘文馆看看书写写字……”
松开!把手松开!你特么把手松开!
甩了好几下没甩开,但老张一听弘文馆三个字,顿时脑子咣叽一下灵醒了。
虽然在陆老头儿这根本没学着《经典释文》里的半点学问,但弹棉花也不是白弹的,好歹大唐文科巨头们混的主要场所还是知道的。
弘文馆就是传说中的大唐国家图书馆呐!里边儿弄出来的老头儿都不简单。
比如现在广大大唐青年学子参加科举,要经常做的三年模拟诗卷《五经正义》,就是老孔闲来无事出的考点,基本上算是开启了中国未来一千多年毕业生做模拟卷做到吐的先河。
然后现在太子跟他说,老子要跟他一起去弘文馆看书写字?
这几个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目光冷冽,喝道:“陛下对你如此洪恩,你竟然全然无知,朽木不可……哼!”
老张终于回过味儿来了,操,李董你就算要奖励,能不能不要这么迂回?再一个,你奖励我什么,能不能先沟通?我真的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是爱钱的朽木啊李董。
“承乾、丽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说罢,老阴货看也不看一脸茫然的张德,又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至于太子,他还是紧紧地握着张德的手,然后认真道:“大郎,本王在弘文馆等你。”
只要不是在寝宫等我就行,滚!
“咯咯,你这人真有意思,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吧?”
那肯定的表妹,表妹路上小心啊,俺以后会想你的。
人终于都走完了,然后张德一屁股坐台阶上开始思考:为什么会是我呢?陪太子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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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皇帝要告诉张公谨叔叔,你和城北徐公比帅这件事情有了结论:你帅。
《六条突厥可取状》终于问世了,问世的前期伴随着张公谨出代州擒下阿史那咄力发。这货是个废物,成天想要来南方过冬,说白了毫无草原民族的坚韧不拔。
但是这废物的哥哥比较牛叉,他哥哥是和顺郡王,李渊封的。
真名是阿史那思摩。
本体是阿史那咄苾的忠犬,当然很快就不是了。
张公谨在外朝发的帖子被管理员长孙无忌置顶加精,然后灌水众纷纷表示“楼主好人,一生平安”……
反正外朝的小官僚也没什么卵用,最近关于民部到底要不要避讳改户部这件事儿,老魏开喷的同时还顺便表示,这也要避讳那也要避讳,那大家都不要吃鲤鱼好了。
然后外朝过了一个决议:关于贞观三年以后黄河流域不许吃鲤鱼的若干决定。
老魏当时就说:我要辞职。
风波当然不是吃鲤鱼这事儿,张公谨叔叔比帅胜出的重要节点,就在于阿史那咄苾这草原小霸王玩起了“我的优势很大,框一下a过去就赢了”的游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在薛延陀、回纥、拔业骨诸部造反的时候,被派过去送死的阿史那什钵苾表示我真是日了个狗了。
堂堂突利可汗跑过去溜了一圈然后就回去说没打赢,阿史那咄苾当然不信喽。就说你这个侄儿不怪,来叔叔教你看金鱼……
于是阿史那什钵苾就咬了咬牙,心说老子和南边大公司的老板算是发小,不是铁哥们儿也得有三分薄面吧。
然后他就偷偷跑代州找张公谨说:你们单位还招人吗?我吃苦耐劳会带路而且自带几万人马。
张公谨叔叔眉头一皱:你为什么要投降?你一投降知不知道会少多少功劳?!太没有素质了!还有没有一点点职业精神?!
但没办法,张公谨的《六条突厥可取状》已经在外朝发了帖子,还被置顶加精,这事儿不能糊弄。
于是对马邑很熟悉的李靖就在宣政殿和李董商量了一下,把突厥佬干死这事儿得提前操作,不然备不住阿史那咄苾要临死咬一口。
李董雄才大略,找来了妹夫柴绍、张公谨儿子薛万彻和他哥哥薛万淑、被尉迟恭喷你丫傻逼的李道宗、加上卫孝节和李勣,六路兵马十四万大军。
这次作战总指挥是李靖,副总指挥就是薛万彻的爸爸张公谨。
稍有常识的人都会看出,如果大唐的铁骑继续前进,突厥这个螳臂当车的歹徒,难道能够阻挡得了吗?
反正秦王府出来的人都知道,张公谨这货又要提一提了。皇帝都这么明显地给他镀金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张公谨人不在长安,他没办法知道外朝中朝到底说了啥,所以得明显,得让张公谨知道,朝廷是想着他的,没有忘了他。
于是张德去五庄观帮牛鼻子们烧火炼丹,顺便和五庄观附近的诸多休假勋贵们拉拢一下感情。毕竟得罪的人太多,还是得朝中有人才行啊。
然后张德听说朝廷有大动作的时候,李靖已经在马邑下了刀子,一刀扎的劼利连夜逃走,马邑定局当天就有九个俟斤跑过来跪舔李药师,连忙抢着带路:卫国公,这边走。
这时候离张德十二岁还有一个来月的样子,而朝廷已经提前把张公谨的头衔换成了邹国公。
郡公和国公,到底是不一样的。
五庄观洋溢着快活的气氛,连住五庄观修养的刘弘基也跑过来巴结他。快五十的刘弘基其实也不想这么干,但谁叫李孝常和长孙安业这俩傻逼造反把他给牵连了呢?去年因此下岗不说,连封爵都被皇帝拿走了。
今年说是给个易州刺史当当,然而特么打突厥这种事情没他份!
于是老刘心一横,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回长安享受享受生活!
因此不难看出,五庄观是个很微妙的地方。
它在南郊,在交渠首南岸,临着南山。要山有山,要水有水,最重要的一点,在这儿窝着的,不是三品大员就是一品高官。当然了,多半都是属于政治生命已经不长的那些。
秦琼入秋也过来住,无他,这里烧的炭好,而且半个山头包着,北风要吹也得先吹长安城再吹南山的几个山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过来跟着五庄观牛鼻子烧火,本来其实也没事儿,大家一听说是张公谨的侄儿,最多就是哦一下。
然后有一天来了两个拉炭的翊善坊内官,一见着张德就连忙笑着打招呼“郎君郎君,太子殿下在弘文馆等郎君”。
张小乙,还记得弘文馆里面看书写字的太子殿下么?
泥奏凯!
一般没政治智商的人,听见了也就觉得,哦哟,小伙子不错哦。
然而刘弘基是谁?一个遇强则弱遇弱则强的人。当年干薛举的时候,败了八个总管,其中就有刘弘基,很平衡。
不过也难怪,薛举这牲口号称西秦霸王,手里没点本钱敢这么装逼?要不是最后薛举还是被干死了,刘弘基政治生命在武德年间应该就画了句号。
然后他今年当上易州刺史,结果吞并突厥牧业有限责任公司这事儿没摊上,刘弘基内心是忧郁的。
结果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休假的度假村里,那个成天一大早起来烧火劈柴的美少年,居然除了是张公谨这小辈的子侄,还有和太子勾搭的能力?
刘弘基眼睛一亮。
他是河间郡公,本来档次和张公谨是一样的,但张公谨逮着机会一条帖子火遍外朝。而他则是踩上了李孝常这泡狗屎,连河间郡公的头衔被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明自己论功行赏比张公谨还高的。
但是老刘一琢磨,老夫和弘慎关系不说莫逆,可好歹也是有点儿袍泽情谊吧。这时候拉老夫一把,老夫还不得感恩戴德?
但是老刘又一琢磨,老夫这么有才华,当年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要是能让太子美言两句……
正当老刘要拿出点诚意来打动张德的时候,秦琼让人叫张德过去坐坐,然后老刘就看着张德背影啧了一声:“秦叔宝个病秧子眼光倒是不错。”
一千多年后,每个人都知道秦琼卖过马。估计是名字取的不好,为啥和“穷”字发音一样呢。当然这是后人杜撰,未必是真。
然而刘弘基这货却不一样,这货当年亡命江湖很有名声,什么名声呢?
雍州盗马刘!
没错,老刘当年万一囊中羞涩没钱请江湖上的朋友喝酒吃肉,就一定会在夜黑风高的日子,从汉族、鲜卑族、吐蕃族、象雄族等民族兄弟的院子里借一匹马用好些个日子。等马用完了,就会再借。
然后遇到李渊父子后,雍州等地的猖獗盗马案件才减少。
所以说,卖马和偷马的两个人住一块儿,还是很微妙的。
老张骑着黑风骝到了五庄观度假村秦琼别院,还没进门,就见裹着皮裘的秦琼出来一把攥着他的手,神情肃然地往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叔父,黑风骝还在外面呐。”
“来不及了!”
一脸正色的秦琼面色还是很黄,拖着张德进了暖屋,然后道:“快弹琴,怀道又开始哭了。”
“放心吧叔父,包在我身上。”
自从跟陆老头儿弹了一年棉花,不说突飞猛进,起码业余六级没问题。
屏风后面秦怀道哭闹的声音让秦琼揪心不已,贾氏搂着儿子一边哄一边红着眼睛落泪。
张德连忙喊道:“婶婶莫急,这便来了。”
说罢,双手轻抚案几上的“表里山河”,老张开口唱了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秦怀道不哭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所以说有些时候还是讲缘分的,要不然陆老头儿弹高山流水都没辙的事情,老张一曲《两只老虎》,当场搞定秦怀道。小家伙一岁差点儿,虽说已经开始学着站,小眼神也的确很机灵,但备不住三天两头睡熟了突然啼哭。
其实这是缺钙……
但张德要是这么跟秦琼说,估计就会被人误会自己名字肯定是缺了什么才名德的。
老张最喜欢看大胸奶妈喂秦怀道了,然后左右开弓弹着《两只老虎》,特有曲洋和刘正风的潇洒,假如没人围观的话。
没错,有人围观。
每次他弹儿歌哄秦怀道,就一群小婢女在那里记谱子,然后回去哼给自家的小郎小娘听。
论张德现在在儿歌界的地位,差不多就跟一年前务本坊欧巴水平不相上下。
妥妥的儿歌天王。
而且几个郡公国公家的首席婢女们都说了,以前“曲有误,周郎顾”,咱们张大郎也不遑多让,江东就是出音律才子。
张郎我支持你哟。
去你大爷的!你才音律才子!老子是工科,工科懂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老张内心是不痛快的,但是他买来的捶腿婢倒是很高兴,婢女圈也会搞炫富攀比活动的啊。
然而因为某个不务正业的工科生,薛招奴每天都能从婢女圈发展一个贿赂她讨要减字谱的小婢女。
什么巴州熏肉,什么象雄肉干,什么西市醪糟饼,什么梅子干,什么小鸡子……薛招奴每天都过的很开心。
她所要做的,就是把自家郎君弹的棉花收拢一下,然后重新散出去……
不过不管怎么说,老张的形象陡然就拔高了。
什么精通音律,什么童心纯真,什么无暇赤子,反正两岁到十岁之间的熊孩子们终于有了哼起来简单有上口的小曲儿。
这特么比先生讲的“孔子遇两小儿便日”强多了。
正当儿歌天王的经纪人薛招奴还在发展粉丝的时候,在弘文馆望穿秋水好些个月的太子殿下来了。
同时来的还有程处弼、李震、李奉诫一干“忠义社”的骨干,和李震李奉诫不同的是,程老三来了之后,不顾冰天雪地,大庭广众之下就把衣服给脱了。
然后迈开步子就冲向了张德,并且一边跑一边喊:“哥哥——”
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五庄观的大门被张德紧紧地关上,如果说谁是张德最不想见到的人,程老三绝对排前三。
你大爷的,卖了老子人头还敢来五庄观裸奔?你果然是要做尉迟日天第二的人啊。
砰砰砰砰……
门外程处弼快速地拍门,一边拍一边叫:“哥哥,开门啊哥哥。哥哥,小弟错了,小弟知错了啊哥哥!”
“滚!”
“哥哥,小弟这次是诚心诚意前来致歉的,负荆请罪!”
然后让太子一干人等狗眼瞎爆的是,这货直接大喇喇地穿着一条亵裤,往雪地里一跪,背上还背着一捆柴禾,瞧着跟卖柴禾葬父的架势。
门缝里瞄了一眼,老张一看,道了一声卧槽,这小王八蛋无耻的样子很有他爹在张家敲诈勒索的神韵啊。
“程三郎!你大庭广众之下赤身裸体,成何体统!你还有没有勋贵子弟的体面!”
呵斥的人一脸正义凛然的样子,然后越过太子府那些卫士,挡在人前,“如此不堪入目的画面,简直污了太子殿下的双眼!”
然后摆着正义脸的老货转身躬身行礼嚷嚷起来:“殿下,程处弼如此行径,有伤风化,还是请殿下移驾,免得被程处弼牵连,引起百姓非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他顿了顿:“臣在五庄观中正好有一处别院,最是清净,殿下可以在那里小憩片刻。”
老张脸一黑,心说这老货果然是有目的啊。
有此陆元朗过来探监,看到刘弘基在那里巴结张德,于是就委婉地表达了一下不要和老刘这种货色有来去。
老张于是就问:“先生,刘公瞧着为人不错啊。”
陆元朗呵呵一笑:“说的是呢,他年轻时候落拓不羁,喜好结交游侠,在关西颇有一番名声。”
然后老张就懂了,落拓不羁就是没钱又不要脸,喜好结交游侠意思就是他自己就是个流氓。
总结起来一句话:老刘年轻时候是个没钱又不要脸的小流氓。
接着陆元朗又背后说人坏话,具体就是老刘当年在杨广号召全体大隋有限责任公司全体年轻员工殴打高句丽的时候,他跑到农村一刀捅死了一头牛,然后就因为杀牛入罪,被关了起来。
因为服刑,他就没去高句丽。那年,关西出身的年轻员工,尤其是关陇贵族家的子弟,死了最少一半。
老刘的机智,让张德从陆元朗那儿听到这故事的时候,呆若木鸡。
特么一千多年后自残逃兵役这破事儿,原来是你这老家伙起的坏头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不管怎么说,老刘内心还是很向往一种老实人的生活,所以他改邪归正,给自己儿子取了个好名字:刘仁实。
仁义实在,绝不奸猾。
“刘公无虑也,三郎负荆请罪,乃是佳话。本王欣慰之至,何须避嫌?”
李承乾笑呵呵地看着刘弘基,全然不放在心上。
刘弘基嘴角一抽,心说完了:太子居然是个实心眼儿?
正常的太子都会觉得这事儿赶紧撇清然后走人吧?万一老百姓被人撺掇说储君喜欢和裸奔男子厮混,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
而更让老刘目瞪口呆的是,李承乾居然还上前一步,高声喊道:“大郎,本王在弘文馆望穿秋水,等你等了好久,大郎为何不来看本王?我们不是说好的吗?”
殿下,你走吧,臣……臣还在发育啊,明年十二岁臣看看能不能硬起来,再和你读书写字好么?
“阿郎,外面可是太子呢。”
薛招奴用蔡侯纸抱着一只鸡腿,一边吃一边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去去去,一边去,如此仪态,小心被人说你冲撞太子!”
老张烦躁地轰走了捶腿婢,然后咬咬牙,打开门之后,呵呵一笑:“哎呀,臣不知是太子驾临,实在是罪无可恕,请太子殿下责罚!”
“本王怎么会罚你,大郎,听说你在五庄观,劈柴烧火极为辛苦,如今看你略有菜色,果然过的清苦。”
然后李承乾负手而立,沉声道:“来人,把东西搬进去。”
“是,殿下。”
张德脸一黑,就看着好些个大箱子被身强力壮的巨汉搬了进去。
站雪地里身为围观群众一员的老刘顿时内心震惊:什么?!张弘慎的这个侄儿,居然和太子关系好到这种地步了?
然后他又开始琢磨起来:看来老夫得下点血本。
瞄了一眼还跪地上背着一捆柴禾的程处弼,老刘眼睛微微一眯,笑的略有猥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刘其实也挺实诚的,比如说他给儿子取名仁实,其实就是希望将来儿子仁义实在。引申出来的含义,就是说自个儿肯定不仁义不是在。
能坦然自己不老实不仁义,也是一种仁义实在。
当然老刘的同僚都纷纷表示他真的不是好鸟。
“古有廉颇肉袒负荆,今日程三郎效仿先贤,堪称佳话……”
刘弘基抚摸了一下胡须,一副长者的姿态,让程老三斜着眼睛看他:“刘公说这些个作甚,一边呆着去!”
“……”
老刘长者的姿态当场被掐断,然后就看到程老三爬地上埋进雪里嚷嚷道:“哥哥,哥哥若是不原谅小弟,小弟就不起来了,不起来了!”
卧槽,我说你这无赖样子从哪儿学的呢。原来尽得你爹真传啊!操,你爹为了七万贯,就过来敲诈勒索,连侯君集都拿出来当筹码,特么你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太子在这儿看着,老子要是狠心说你特么冻死在雪地里吧,老子明天还用活着走出五庄观?特么的御史们肯定跟脱了缰的疯狗过来咬人啊。
什么毫无悲天悯人之心,什么面善而心狠,什么小小年纪如此毒辣……
老张心说这货真是见机行事务本坊数第一的,连太子上五庄观探望未来的陪读,都能让他逮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三郎这无耻的做派,让李奉诫和李震都是觉得,这特么简直有辱我们务本坊四公子的美誉。
然后李奉诫就小声地嘟囔了一声:“三郎,差不多就行了。”
程处弼直接当没听见,脑袋埋雪里装死。
老张于是嘴角一抽,然后慢慢地走了过去,长叹一口气:“唉……”
“哥哥何故叹气?”
程老三抬头看去。
老张居高临下,分明看到这货眼神中闪过的惊喜,然后嗅了嗅空气中的酒味,这小王八蛋怕冻着居然喝了酒上阵的。
老子整不死你!
“贤弟,为兄这里,也有一些肺腑之言要和你说。”
然后老张嘴角一弯,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刻钟,程处弼那酒劲过去之后,立刻冻的跟死狗一样浑身青紫交加,嘴唇更是外翻,基本上要是张德再缺德下去,估摸着就得做人工按摩了。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处弼其实已经坚持不住了,但看到老张那戏谑的眼神,程老三知道,这事儿被张德看穿了。
一想起老张那单手摔他一脸的身手,再想起曲江文会上的风潮,再一琢磨尉迟老魔也败在他手上,程处弼内心嘎登一下,正准备装孙子,却见张德呵呵一笑:“为兄说这么多,就是想告诉贤弟,为兄从来没有把你我之间的误会放在心上。”
说着,张德把手脚发麻的程处弼搀了起来,一边走一边大声道:“古有负荆请罪,然廉颇老矣。今有三郎‘程立雪门’,必是一段佳话。”
几百年后的程门立雪基本提前哭晕在茅厕。
程立雪门,多么直观的画面,姓程的小王八蛋立在白雪皑皑的门前负荆请罪。简直是千古佳话啊。
而且还是十一岁少年之间的佳话,那起码得和甘罗十二为相一个级别。
“贤弟,还是赶紧进屋子暖暖身子,别受了凉。”
说罢,老张慢悠悠地踩着积雪,攥着程处弼不让他先行进屋。然后笑眯眯地和太子打招呼,李承乾见了,顿时欢喜道:“大郎果然雅量。”
老张和程处弼的恩怨,太子也是派人打听了的。《极品飞马1》销量口碑都很好,就现在五庄观的两匹黑马,其中一头叫做“夜飞电”,反正张德也没打算还给姓程的。
灞桥上的“灞柳风雪”如今多了一个字,叫做“灞柳风雪歌”,这个歌,就是当初程三郎一嗓子吼出来的《送别》,就现在,灞桥桥口的铺子,居然还专门成立了唱《送别》的班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送亲朋好友离京,旁边吟唱《送别》,一次诚惠三百文。
当然在北里唱这个,肯定不能用《送别》这个名字了。不够档次,不接地气。那个被程老三一把火烧了工作单位的林妙儿,把名字改了改,改成了《诸君送张公都督代州》,一下子就拔高了这小曲的社会地位。
连带着唱诗余的青衣和胡姬,都白捡了最少一贯的月收入。
老张功德无量,在唐朝的风尘圈子里,除了祖师爷管仲,张大郎能排第二位。
虽然他才十一岁,还没有发育,可能还没有功能……
“殿下,臣冒昧询问,殿下为何前来南郊?”
张德先开口问道。
李承乾披着鹿皮大氅,上面缝着鹤羽,看着挺奇怪的,很像印第安人。
“大郎和本王同岁的,是吧?”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殿下,我……我……也和殿……下同……岁啊。”
牙齿上下打架的程处弼浑身冻的哆嗦也要巴结一下。
“那么明年大郎就是十二岁了?”
“是啊。”
“太好了!”
李承乾没理程老三,抖了抖身上的大氅,然后兴奋地看着张德,“大郎,本王和圣人说了个事情,圣人答应了。”
太子的权力不大,但只要成年,他参政议政的权力比重就会大幅度增加,是比权臣更能威胁到皇帝地位的人。
李二杀哥宰弟且为乐之前,对李渊威胁最大的不是李二,而是当时的太子李建成。
其实很容易想明白,在李二准备对李建成发动伏击之前,李建成已经和李元吉联手,准备下手。要知道齐王府是当时在京城,有整整两千精兵,是真正的精兵。领头的是直府左车骑谢书方,李元吉手下的首席金牌打手。
那么,如果李二失败了,李建成和李元吉赢了,李渊下场会如何呢?李建成当时可是正牌太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承乾现在还能因为年纪小求求老爹帮忙开后门,他只要有个十六七岁,李二对他的权力时松时紧是必然的。
老张虽然不是政治动物,但陆德明是从陈后主那会儿走到现在的,什么风浪没见过?自打李承乾和他有了接触,老头儿明里暗里的就提点了不少,详细地梳理了大唐帝国的权力班子是何等的布满了坑。
太子就算是个天才,他没上位之前,就是个坑啊。
更何况,老张虽然是一条不学无术的工科狗,但特么也知道李承乾丫没当上皇帝啊。操,但现在你能说滚你丫的?
“呵呵,殿下和陛下说了什么?”
老张嘴角一抽,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承乾兴奋地一把攥住了张德的手,冰冰凉凉的,手没有老张的大。再一个砍柴烧火好些个日子,老茧早特么有了,隐隐又有了江湖上传说的麒麟臂迹象。
“大郎,圣人答应了,只要大郎过了几位师傅考核,明年大郎十二岁,就许你一个校书郎。”
啥?校书郎?让我堂堂十一二岁唇红齿白翩跹美少年去做图书校对工作?
“让臣做校书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啊,除了俸禄,在弘文馆还能补一些薪水之劳。大郎不用担心亏待你。”
不是啊殿下,不是这回事儿啊!
弘文馆!是图书馆吧。
校书郎!是管理员吧。
老子来唐朝,这特么要做图书管理员了?
我老家是江阴县不是衡山县啊,我家只有一座乌龟山,衡山县那儿的才叫韶山啊。
“大郎怎么了?”
“哦,没什么殿下,臣只是想起臣的亲戚里面有没有姓毛的。”
李承乾一脸茫然,看上去萌萌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几大箱子的东西,大多都是织物,拿出去能直接当钱用。
虽说张德个人感情上偏好金银珠宝,但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诚心诚意低犒劳自己,那么就勉为其难低收下。
反正又不是聘礼……
“哥哥,给……给口热、热水喝吧。”
程老三哆嗦成狗,裹着一条熊皮大氅凑火盆子面前取暖。屋子里本来还烫着一壶醪糟的,薛招奴一看程处弼要进这个屋,提前把它给撤了。
像这样,才叫过日子。
“阿奴,没看到三郎都冻成这样了吗?赶紧去打一碗热水来。”
“谢谢哥哥,谢谢阿奴,阿奴辛苦了。”
程处弼内心其实已经日了狗,但看在太子的份上,他还是忍辱负重冲薛招奴摇着尾巴。
“对了殿下,马上正旦,殿下如何有空出城的?”
“唉……我办事不力,这次出来,也是寻大郎散散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发生了何事?”
张德一愣,李承乾这毛都没长齐的太子,还有办事不力的机会?
太子白嫩的脸蛋浮现一抹酡红,然后羞愧道:“阿娘给了我一个差事,三宫用度十一月是我去办的,没办好。”
什么意思?宫里采购还要你个太子去亲力亲为?你家养的阉人呢?翊善坊辣么多的阉党。
“宫中用度采办,有甚不妥?按着常例就是。”
“是了,就是按着常例……”
李承乾越发地羞涩局促,然后讷讷道,“就是灰糖买多了一些。”
灰糖?那玩意儿便宜的十几文一斤,稍微好点儿的五十文也偶尔有,但有个屁用。一股子涩味带苦,也就寻常人家逗孩子玩耍用的。
当然有时候上贡品也会摆上,瞧着颜色不错,好歹也是糖。
“这东西就算多买些也无所谓啊,五百贯买它一万斤都可以。”
“嗯,大郎说的是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低着脑袋没继续扯这事儿。
边上捧着热水感觉生命值在恢复的程老三又开始嘴贱了:“哥哥有所不知,这回太子一口气买了五年的用度,整整二十万斤!”
噗!
他嘴里一口热水因为李震一脚猛踹,直接喷火盆子里。
轰的一下,满是火星烟气。
李承乾眼神恨恨然地盯着程处弼,这地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卧槽……二十万斤。这尼玛把交广湘潭的甘蔗都给啃了吧?那些个南方贩甘蔗的商户得乐成狗吧?
冤大头也不是这样当的啊。
二十万斤,以宫中采买的阔气,保不齐还是以五十文一斤入手的。
这特么得一万贯吧。
就长孙皇后过日子那么抠搜的模样,说不定一万贯逃出去就心脏病发作了。而且瞧李承乾这毫无概念的尿性,说不定还有其他大宗货物也烧钱一样的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扫了一眼房间里几大箱子的绢,老张内心不由得叹道:估计这回赏我的绢,也是没过脑子的,指不定回东宫就有计官跳脚。
不过张德肯定不会说太子你给的绢太多了,吃到嘴里的还兴吐出来的吗?
“让大郎见笑了。”
李承乾尴尬地拱拱手,“我是被几个阉人骗了,如今他们已经伏法……”
指不定是不是背锅侠呢,做阉党风险果然大。
“那些个灰糖又苦又涩,哥哥你是没看到,东市的库房都找不到地方塞。那东西也就穷措大喜欢兑酒里喝。”
程处弼完全活了过来,于是实力作死。
李承乾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特么简直就是当面打脸啊。
李震又准备表忠心再给程老三来一脚,就见老张斜了他一眼:“谁告诉你拿东西就只能兑酒喝?”
“哥哥,小弟可不是傻子。这玩意儿也就城西的穷酸当个耍子逗逗伢子,莫说它才几十文一斤,就是几文钱甚至白送,小弟都不要的。”
张德不屑去和他废话,然后看着李承乾:“殿下,这些灰糖……还在东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问这些作甚,此事已经结了。”
“臣就是问问。”
“都在,就在放生池的甲字库房。”
“臣想买点灰糖,不知道这些灰糖,太子能不能做主?”
“大郎要灰糖作甚?噢,本王知道了。大郎,不必如此,你的心意本王知晓。此事阿娘已经不追究了……”
老子的心意你知道个屁!
老张忍住想殴打太子的心情,然后诚恳道:“殿下有所不知,臣的确需要一批灰糖。可能殿下买的二十万斤,还不够臣要的。”
“什么?!”
程处弼适时跳了起来,“哥哥,你当真是仁义啊。没的说,好,哥哥要是手头紧,小弟资个一两千贯还是可以的。”
你特么大半年都窝家里没出门,你后妈给你的月例又花不出去,你当然有一两千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郎,你不用勉……”
“不勉强!一点都不勉强!哥哥既然能不计前嫌,小弟拿出点阿堵物,又算得了什么?这笔钱,小弟白送。两千贯算不得小弟诚意,三千贯,明日小弟就带人送上。”
老张眉头一挑,斜眼看着他:“三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程处弼呵呵一笑:“哥哥多虑了,小弟……小弟赤诚之心天地可鉴。不过,小弟有件事挺好奇的,就是想问问哥哥。”
“但说无妨。”
“大理寺少卿前些日子还在抓捕智障大……妖僧!不知道那妖僧写的诗,有没有查到多少?”
老子明白了,你特么肯定是准备上哪儿装逼是吧?
大理寺少卿是个正义使者,张德在陆府的时候,这货没少上门来蹭陆德明教老张弹棉花。
当然这个正义使者也比较好说话,没真的来折腾张德,要不然,就他一男爵,没金大腿抱着,统统死啦死啦地。
“这倒是没有,三郎为何问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噢,小弟就是问问,问问而已。”
他一脸正色,全然不知道惭愧,站旁边的李奉诫脸嫩,嘟囔了一声:“好叫哥哥知道,北里新来了四五个名角,端的是风情万……千,就是对入幕之宾有点条件。若是文采斐然,分文不取亦是可以……”
懂了,这特么还是嫖啊!
老张脸一黑,流芳百世落这牲口手里,真是……真是太专业对口了。
程老三瞪了一眼李奉诫,然后嘿嘿一笑:“哥哥见笑了,小弟今年正要开开荤,都十二了,还没爬过小娘肚皮呢。”
你这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是么?这特么你爹怎么教育孩子的?
不过老张也懒得理他,还是冲李承乾道:“殿下无虑也,臣非是谄媚奉上,而是却有用处。二月放春,自有分晓。”
虽说李承乾有点儿不明白,但还是点点头:“那好吧,本王回去吩咐一下。”
老张微微颔首,内心却是狂喜:哈哈哈哈,老天果然还是站在我大工科狗一边的啊,发了,发了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宗民生财货里,除了粮食,能和食盐、茶叶和生丝相提并论的,也就糖。
在世界上有人学会了烧开水,建立了简陋之极的煤钢工业体之前,全特么都是古代史。
制糖工艺源远流长,三国时候的东吴碧眼小儿孙老板,他就已经学会了拿交州的甘蔗啃,然后交口称赞亚克西。
不过榨汁弄出来的石蜜,因为榨汁手段低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混了进去。因此虽说吃上去是甜的,但总是会有一股涩苦,并且渣子太特么多了。
比粗糖还粗的糖,就是灰糖。
熬糖并没有技术含量,制白糖甚至冰糖也没难度,前者纯属体力劳动,后者需要的只是掌握几种脱色脱蜜结晶的姿势……
其实西市也有波斯胡商从天竺捎带过来偏黄的白糖,西市那些个本地土豪把它取名为“霜糖”,然后一百二十文到三百文不等卖给另外一些土豪。
这两年某些个选人端午节买不起蜂蜜,就专门拿天竺糖来沾粽子请平康坊唱诗的漂亮妞吃。
总的来说,白糖能捞钱是肯定的。
老张从江阴来长安的时候,因为刚到普宁坊也不熟,自己往禁苑瞎走,结果走到了修德坊,然后看到一佛塔,就进去拜了拜庙门。
就因为他唇红齿白冰清玉洁潇洒不羁风度翩翩卓尔不群,那个叫兴福寺的和尚庙,居然还让人出来送了他一包泛黄的白糖。
给他糖的和尚帅的没话说,还特意带张德在南塔院看了看兴福寺的碑文,回普宁坊的时候,帅和尚还冲老张说:小施主慧根深种,有空常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张德心说这和尚有眼光,居然看出来我内秀其中。
于是老张就问:“敢问浮屠法号?”
“贫僧玄奘。”
“……”
等在定远郡公府上安顿好,张德再去兴福寺想找玄奘聊一聊关于大闹天宫和长生不老这事儿。
但是兴福寺的人都闭口不言。
老张一愣:莫非你们把他给吃了?
要不是看在张德还了一包霜糖回来,扫地的小沙弥肯定不会告诉老张玄奘哥哥已经偷渡去了。
嚓!二十五岁就敢做资深驴友,三藏法师自创一派果然是牛逼不解释。
这年头秃驴喜欢提鸠摩智和真谛二人,前者不会火焰刀,后者也不是心灵鸡汤灌输者。这两位是大唐开国之前翻译佛经的熟练工,论江湖地位,差不多就是佛家伟大导师释迦牟尼向动传达哲学思想,旅途中的两座灯塔。
然后送了老张一包糖的玄奘,决定做第三座灯塔。
虽然不知道“御弟哥哥”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路上会不会遇到多少撩人的小妖精,但制糖的时候,张德还是很想念玄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法师要是在京城,他推销白糖就省了不少气力,主要是渠道好啊。一百零八坊基本上角落里都有个秃子庙。凭玄奘的人脉关系,怎么地一个寺庙包销一千斤白糖没问题吧?
唉,做什么事儿都要经营人脉。
不过既然找秃驴们骗钱暂时没指望,老张也不是没辙,目前来说长安城三大无耻集团跟他多少还是有点关系的。
第一当然是勋贵子弟,以张德在熊孩子们中的人望,亮个招牌就能免请帖的那种。
第二是在勋贵和百姓之间两头刨食儿的青皮游侠,这些人都不是好鸟,说白了就是有活力的社会团体。大理寺有时候也会找他们发展线人……
这伙人老张都懒得给他们面子,四大保镖出马,南里上前青皮挨个儿抽耳光他们都只能高喊“大郎打的我好爽”。
第三则是胡商,这会儿波斯还没挂,胡商什么地方的都有,甚至还有金发碧眼屁也不懂的坚昆人。
三大无耻集团的共同特点就是,你要给我好处你就是我爹,不然一边凉快去。
最容易欺负的就是胡商,以张德现在的地位,当街杀一个胡商,杀了就是杀了。大理寺最多给他几个大过,然后赔点钱……假如张德愿意的话。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一笑楼,胡商维瑟尔吓尿的原因。
自打程老三一把火烧了林妙儿的工作单位,基本上胡商们都是越发小心翼翼,就怕一不小心惹上神经病的权二代。
在西市这个商圈里,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敛财符,上面写着哪些人不能得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大不能得罪十六岁以下勋贵子弟排行榜上,程处弼排第二,张德排他前面。
也不能怪老张坏事儿没做就上了黑名单,实在是维瑟尔吓尿之后,整个人的酒水生意直接垮掉,还欠了一屁股债,加上大家都知道他从一笑楼离开后没多久那地方就被一把火烧了。
于是,维瑟尔要了整整一年的饭。
是真要饭,他什么都卖掉了,全身上下就剩一个袍子。在大朝会之前差点冻死在南里,要不是坦叔让人把他给拎回去,万年令源昆罡手下的收尸队又要大冬天的加班。
坦叔功德无量。
坦叔问维瑟尔,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维瑟尔想了想,诚恳道:能不能再给小人一块饼?
然后旁边一只小手就递了一只热腾腾的胡饼过来,维瑟尔坐地上抬头看去,顿时泪流满面。
薛招奴让他自惭形秽。
正旦张德动身去了东市,放生池仓监是个有眼力的小吏,一看张德这么气度不凡英俊潇洒卓尔不群,顿时眼睛一亮:“可是大郎来了?下官久候多时。”
“货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在,都在。”
说着,探进掏钥匙开仓门,然后领着张德进去。
然后老张从脚踝里抽出一把匕首,扎在装糖的粗麻袋上,划拉了一些粗糙的粉粒,然后舌头舔了舔。
嗯,这批货我都要了!
以唐朝这种制糖效率低下的时代而言,一百吨粗糖不少了。
大朝会刚过,新年气氛热烈的长安传来消息,李靖再战马邑,三千精骑突入恶阳岭。把阿史那咄苾吓尿的同时,康苏密特勤被离间后降了李靖。几天后打下定襄。
寻头百姓激动的是终于操的突厥叫爸爸,但对李董而言,前朝的事儿,总算是圆满了。
因为塞外汉儿,此刻还没有拥护认可唐朝,而是以萧皇后和杨政道为主。李靖为什么要三千精骑把劼利可汗吓出一身冷汗?又不能一战而定。
政治目标在这儿,萧皇后和杨政道背后代表的除了是前隋势力外,更代表了南朝的政治残留势力。
就好比陆老头儿吧,听说萧皇后没死,或者回来了,竟是在张德面前冲东边拱了拱手。兰陵萧氏和江南陆氏,关系久远的很。
阿史那咄苾往碛口逃,结果六路大军把他所有的去路堵死,真正的插翅难逃。在白道又被超级低调的李勣冲阵,二十几万人冲的四散,只剩下四万不到惊弓之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困铁口的劼利可汗赶紧派了当年去过长安的执失思力去投降,说是在下输了。
于是李董眉头一挑,派了唐俭和安修仁去安抚他,说朕知道了,放心,咱们在渭水还杀过白马玩儿呢。
然后李董转身就对李靖说:干死他。
张公谨叔叔为人不错,连忙拦着李靖:“茂约尚在彼处,若是进击,恐其杀之。”
“弘慎无虑也,茂约吉人自有天相……”
事后唐俭乱军中带着安修仁狼狈逃出来之后,冲着李靖的大纛怒吼:“李药师,汝母玩之甚爽——”
唐俭唐茂约,是一个正直的人,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失态,就在灭突厥事后。
二月底,李道宗发来贺电:哥,劼利小弟擒下了。
李董回电:弟,早点回来。
同样还是二月底,为了热烈庆祝大唐帝国有限责任公司收购突厥牧业圆满成功,胡商维瑟尔推出了自己的新年新产品:凯旋白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温二,怎地你家大人升了官,就不来城西了?”
程处弼叉着腰,在昊天观外边儿的坊墙上一站,居高临下泛着一双冷眼,死死地盯着浑身发抖的白衣少年。
“三哥,哪有的事情……”
“哼,连哥哥招人办事,你都不去草料场应卯,你这是找死你知道吗?”
咚的一声,从一丈高的坊墙上跳了下来,“别说你大人当了中书令,就是当了尚书仆射又怎样?入我‘忠义社’一天,你生是我们的人,死是我们的鬼!听到了吗?”
“听到了。”
要不是打不过程处弼,温挺肯定要弄死他。如今他爹温彦博摇身一变成了巨头,隐隐有天王巨星级别的影响力,这让温挺打起了小九九,就务本坊那群逗逼,本少不屑带他们玩儿。
然后张德招呼小伙伴们发卖白糖这事儿,他就没搀和,一早就溜保宁坊来,等着凯旋归来的将士从朱雀大街过的时候,再去看热闹。
结果他哪里知道,老张好歹是跟玄奘法师有一糖之谊的,兴福寺的秃子不想踩狗屎,就祸水东引给了保宁寺的同行……
本来是要出门给凯旋将士祈福的秃子们,就被一干恶霸堵在坊口出不去。反正程老三也不会推销,上来就一句:一千斤白糖,一斤三百文,要不要?
施主,鄙寺不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千斤白糖,一斤三百文,要不要?”
施主,鄙寺不……
“一千斤白糖,一斤三百文,要不要?”
施主,如此良品竟然只卖三百文,可见施主颇有慧根,小僧自当日日为施主祈福。
双方友好地交换了意见和建议,然后秃子们还没捞着外快,就先吐了三百贯出来。
正所谓佛本是道,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就不能厚此薄彼。
于是程三郎就和和气气地跑到昊天观,问观主:道长,一千斤白糖,一斤三百文,要不要?
观主还没说话,就见一白衣少年猛地推门出来喝道:“哪里来的夯货,竟敢到昊天观来撒野,也不出打听打听,这可是新任中书令时常过来……三、三哥!你、你怎么来了?”
然后嘛,诚惠昊天观三百贯。
牛鼻子们本来准备去万年令那里控诉的,结果坊口出征将士凯旋,源昆罡这小瘪三居然也有资格屁颠屁颠迎接将士。
然后牛鼻子们就看到,源昆罡那一圈的官僚手里,居然都捧着一只锦袋,里面装的貌似就是白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道长们放弃治疗,再加上新任中书令的二公子都不好使,这事儿就不是说理的。
保宁坊入账六百贯,程处弼表示抢钱的感觉良好。
当然张德是不清楚程老三到底干了什么,反正既然程处弼这么自告奋勇要给哥哥分忧,做大哥不能让小弟一颗红心冷了是吧?
因此维瑟尔在朱雀大街两边三十二坊坊口发卖,居然回收资金还没有程处弼快,多少让张德有点震惊,莫非程处弼这个混蛋是个经营天才?
老张还在盘算自己这一天捞了多少的时候,李董笑的眉飞色舞,虽然虞世南一直咳嗽提醒老板不要得意忘形,但李董表示真是爽啊,控制不住啊,不能自已啊。
奶奶个熊的,叫你丫突厥佬当年装逼!
劼利被“护送”着走秀朱雀街的时候,两边百姓的呼吼声震的阿史那咄苾差点瘫软在地上。要不是他的忠仆阿史那思摩搀着,这会儿他已经尿裤子了。
“悔不当……”
“可汗!”阿史那思摩连忙打断自家蠢货可汗要说的疯话,“这里是长安。”
“唉……”
一声叹息,宽脸浓须的突厥皇族,这会儿仅仅是一条丧家之犬。他甚至不敢去想,漠北那些族人,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汉人或许会跟你讲好生之德,但铁勒人、契丹人、室韦人、靺鞨人……只要是能从突厥人身上咬一口肉下来,他们不会跟你讲道理。
草原只有兽类才能存活,连汉人到了草原上,也会变成禽兽。杀戮血腥,汉人太熟悉不过了。卫霍之功,就是用匈奴人的尸体,他们女人的惊恐,她们孩子的哭喊,残酷铸就而成。
“可汗,走吧。”
阿史那思摩扶着劼利,这可汗的胖大身体,全然没了气力一样,什么雄心壮志,全部没了。
但是可汗,很清楚同样作为部族首领的李世民在想什么。虽然心若死灰,但劼利内心在诅咒着突利,诅咒着沙钵罗,诅咒着所有和他一样姓阿史那的皇族。他虽然低着头,虽然眼睛没有看见朱雀大家的狂热汉人。
可是,他心里很清楚,这不是他一个可汗败了的事情。突厥亡定了,在杨坚略施小计让达头可汗土崩瓦解之后,突厥就该亡了的。
都是蠢货。
劼利心里这样骂着他的祖先。
而此时,一群关西大汉袒胸嘶吼:“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接着一群北地健儿青筋爆出赤膊唱和:“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提携玉龙为君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提携玉龙为君死——”
“提携玉龙为君死——”
锵!
迎接将士的文臣武将,皆是振奋,不约而同抽出腰间佩剑,那一抹抹寒光锋刃,皆是一条条玉龙。
“提携玉龙为君死!”
纵是魏征,亦是拔剑唱和,面向李世民。
身为皇帝,李世民从未像现在这般意气风发,胸膛内百转千回的热血,激荡的整个人灵魂都在战栗。
山呼海啸,朱雀大街层层百姓,应和着大臣们手中的玉龙,最后一起化作一道惊天怒吼:“提携玉龙为君死——”
李世民双目圆瞪,双手死死地扣住腰间玉带,他的精气神,在此刻都拔升到了顶点。他甚至没有从御辇上下来,就这么站着,缓缓前行看到的,皆是百姓,皆是汉儿,皆是大唐。
这就是大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些个已经战栗不安的突厥贵族,瞬间面若死灰,苍白如纸。更有数个肥白特勤,猛地叫了一声,路倒而亡,竟是活生生被吓死了!
锵!
李世民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同样是一条玉龙,直扎苍蓝。
狂热百姓顿时为之一滞,八方皆默。
“大唐——”
皇帝一声呼吼,划过朱雀街。
“大唐——”
人不分地域南北老幼男女,倾力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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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献俘的时候,终究还是砍了几百个突厥人脑袋,都是白种突厥,属于阿史那家族镇压昭武九姓的重要走狗。
以至于薛延陀的人看到后,竟是拔刀割手,抹血于脸颊,随后为唐皇起舞,以示感激。
李世民从未这样的痛快,这是他除了登基皇位之外,最痛快的事情。
甚至连一向深居禁苑的李渊,也从弘义宫放了出来,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然而看到劼利后,高祖放声大笑,竟是像老朋友一样问阿史那咄苾:“咄苾,朕终于又见到你了。”
“太皇还是如往昔般强健。”
劼利匍匐在地上,卑微地说道。
堂堂突厥可汗,已经随时准备好死了。
但是随后让他没想到的是,李世民没打算杀他,连他妻儿都没有动,阿史那一族也没有屠戮一空。
反而是在册封夷男为薛延陀真珠毗伽可汗后,让阿史那思摩带着剩余的人马驻扎河套。
劼利松了口气,铁勒人虽然不满,但却不敢表示出来。尤其是看到唐军居然人人带弓而走,更是震惊。
当年突厥号称控弦四十万,但其实也只是虚指,而唐军且战且练十余载,北地兵马就在二十万以上,人人带弓,这是何等的概念,更遑论军中硬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虽然铁勒诸部多少觉得唐皇有点做事不利落,没有斩草除根,但却也只能看看,不敢有任何评论。
“大临,你怎么看?”
紫宸殿内,摆满了蒲团,红紫重臣到齐之后,李世民这才朝温彦博发问。
“铁勒诸部不足信,夷男野心一眼便知。恐怕突厥败亡后,铁勒诸部必会东侵漠北,效仿当年突厥灭柔然旧事。”
“不如令其不得越过瀚海,否则以下犯上论处。若是夷男执意东进,不如灭之,以绝后患!”
尉迟老魔杀气腾腾,这次平突厥他屁也没捞到,浑身不对劲,见着蛮夷就想大力操之。
一群文官白了他一眼,谁也没搭茬。这次灭突厥费的钱粮,是从武德五年就开始攒下来的。改元后这几年不是关中大旱就是山东大旱要不就是河北大旱……李世民当时整个人都大旱了。
去年还特意让四大天王中的三个代他去各名山大川求雨,杜如晦为此还暂时代理了一阵子尚书右仆射,累的在官署咯血,差点没把李二给吓死。
继续打仗,军方大佬肯定是愿意的。不能光你们李靖李勣捞了肉吃,就他们这群想要觅封侯想疯了的连汤也没得喝啊。
反正这事儿有的人不想搀和了,尉迟恭一看没人搭理他,就斜眼看着刚升格为邹国公的张公谨,还特意咳嗽了两声,冲张公谨嚷嚷道:“弘慎,朱雀街那首诗不错啊。”
张公谨嗯了一声,然后回道:“敬德,议事呢,俗事等会再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俗事!这是战事!”尉迟恭突然就拍了一下案几从蒲团上站起来大声道,“陛下!陛下今日也看到了,长安……不,整个大唐,整个大唐都愿意‘提携玉龙为君死’。突厥都要灭亡,何况区区薛延陀?铁勒诸部,土鸡瓦狗,只消两三万人马震慑,就足够让其不敢东进半步!”
“入冬作战至今,耗粮十五万石,继续打薛延陀?拿什么打?朝廷去年岁入不过一千一百万贯,抚恤安置开饷外加征民夫四十五万的调拨,北地甚至有两成的地少种一茬粮。”
长孙无忌冷眼看着尉迟恭:“三五年内,大动干戈就别想了。”
这次灭掉突厥,人吃马嚼就去掉一千多万斤粮草,攒的那点家底,经得起几次的大战?
汉武帝虽然霸气绝伦,但他直接打掉两代皇帝的积蓄,差点直接导致大汉财政崩盘。
李世民纵然有心做一回汉武,但李渊攒的家底还不如文景的厚实。
“哼!又是以夷制夷的老一套,俺就不信漠北放羊娃他们不吃粮!”
尉迟恭捞不着机会,只能发泄发泄,李世民也不和他一般见识。
不过身为公司的掌舵人,李董还是化解气氛道:“朱雀街的这首诗,朕也喜爱,还不知是谁佳作?”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讶然:这原来不是皇帝安排好的托儿?
然后众多大臣顿时大怒,这么重要的场合,居然敢抢我们的风头独自一人拍皇帝马屁,这是自寻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卿莫非都不知道是何人所作?”
李董也愣了,居然不是大臣们安排好的托来邀功求赏?
他反正是爽过了,精神灵魂上的念头通达,做皇帝万民称颂掌控一切的感觉,只有在所有人高呼“提携玉龙为君死”的那一刻最强烈。
这个马屁,真是拍的恰到好处,挠到了李董的痒处。
“来人,去打听一下,是何人所作朱雀街前那首诗。”
“是,陛下。”
因为搭茬,刚才几个大臣之间的剑拔弩张,顿时缓和了不少。不过魏征和温彦博都是眉头紧锁,显然对于没敲定的议程,还挂记着。
很快,内官就过来回禀:“陛下,奴婢已经打听清楚。朱雀街前那首‘提携玉龙为君死’,乃是务本坊‘忠义社’少年健儿合力所作。”
“胡扯!黄口小儿,岂能有这般见识!”
程知节顿时觉得不靠谱。
“卢国公,此乃令郎亲口所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紫宸殿为之一静,好半天程知节才嘴角抽搐,没敢抬头去看李世民,反而冲假装什么都不清楚的张公谨叫道:“弘慎,你也该管管你家侄儿,恁地这般胡闹!”
张公谨顿时冤得慌:“义贞何出此言?内官已经说了是三郎亲口所说,怎地又攀扯到了大郎身上?”
“你何必惺惺作态,你家侄儿狡猾奸诈人所皆知。马上又是曲江文会,是不是又要兴风作浪?今年又准备几十首流芳百世给人添堵?”
不提这茬还好,提了这个张公谨脸憋的通红,同样不敢去看李董。
坐皇位上的李董也是表情难看,一想起这事儿吧……真想宰了那个瞎胡闹的江南小儿!
“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李董意兴阑珊,顿时没了做事的兴趣,然后道,“关于薛延陀的事情,明日再议,散了吧。”
众臣逐一离开,张公谨要走的时候,一个内官过来低声道:“张公,陛下命奴婢来知会张公一声,让张公族侄江阴大郎前来一趟。”
张公谨感觉自己吃了苍蝇一样……
正在数钱的老张笑的嘴巴咧到后脑勺,结果张公谨叔叔回来就对他说:“大郎,跟我去一趟宫里。”
“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捂住裆部,感觉菊花一紧,莫非有人要骟了老子?真要这么干,怎么地都要反抗啊。
“陛下在栖凤阁等你,要问话。”
“叔父少待,等我把钱锁起来先。”
然后张公谨眼睛才瞄到了张德身前的大箱子,里面全是开元通宝。然后旁边还有一只小一点的箱子,里面全是银饼子。
“怎么这么多钱!这得多少?!”
“不多不多,五千贯而已。”
张德呵呵一笑,然后把箱子锁了起来。
“江阴又送用度来了?大郎,不需如此,我这里……”
“嗳,叔父多虑了。这不过是今天卖白糖的一点进项。”
“今天?白糖?”
于是张德就把这事儿跟张公谨叔叔说了一下,然后邹国公内心扭曲了。本来皇帝赏了他一套胜业坊的院子,还不错的,如果把普宁坊的房子卖给西市大商,怎么地也有一大笔进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时候,总算是能让南宗的人看看,不就是钱嘛,我随随便便……
被吊打。
这才多久?五千贯进账?这是抢钱还是赚钱?张公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无能。
“大郎,行商有损名声,切不可声张。”
“叔父无虑也,侄儿用维瑟尔这个胡人,正是此意。推其出面,不外是格挡一下流言蜚语。这白糖进项,多了不敢说,一年百万贯进项未必没有。”
张公谨彻底扭曲了:“大郎,去了宫里,千万别和陛下提白糖的事情。”
“叔父放心,侄儿有数。”
“那就好,那就好……”
等张德往宫里去了,张公谨叔叔这才在大厅里再三念叨:“百万贯,百万贯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李董不是一千年后的康熙,虽然也喜欢马屁,但更加务实,不需要靠一天日三百来只兔子刷个人武力值。他自己就差空手打死老虎这个记录了。
所以务实的李董如果想不通一件事情,就会把那个人叫过来问问清楚。这是一个很好的优点,那个人是坏人,但是有才华,那么请做朕的鹰犬。那个人是好人,但是有才华,那么做朕的爪牙。
阿史那思摩改姓李了。
大唐人民群众将来听到的故事版本,那应该就是太宗皇帝看重李思摩在劼利可汗走投无路还不离不弃的忠诚,于是感动不已,于是就委以重任封以王爵……
当然贞观朝的一干鹰犬爪牙都很清楚,你丫一突厥佬,滚黄河口看门去!薛延陀人要是敢捞过界,打丫的!
李思摩没二话,带着族人就守河套,盯着北边草原上是不是来了奇怪的牲口。
前隋玩这一手玩的最溜,因为杨坚是北朝以来搞政治斗争和权力运作的第一人,他要是多活十年,基本没关陇门阀什么事情,死球去吧。
至于小杨总,那就是个大号熊孩子,作死小能手,完全没继承他爹钝刀子割肉的天赋技能。
大明宫含元殿,龙首尾的台阶老张倒是想尝试一下,如果不会被打死的话。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连“诗佛”都道心不稳的时代,可见大唐何等强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栖凤阁正烧着炭,铜炉青烟微动,似乎还有香料的味道。
“圣人,梁丰县男正在门外恭候。”
“让他进来。”
“是。”
青袍内给事持着拂尘出来,轻声道:“大郎,圣人命你进去。”
“有劳了。”
张德拱拱手,竟是一块银饼子不小心掉在了内给事的手里。
“大郎放心,圣心愉悦……”
愉悦……我愉悦你老母!
勾结内官是自寻死路,但老张十二岁,不怕这个,再一个,他没官职,就捞着一个男爵。总不见得李董还怕他造反吧?
“臣江阴张德,参见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了?”
李董一脸玩味,他留了好些年的胡须,总算有点儿美髯公的架势。不说和城北徐公比美,怎么地也是帅气大叔啊。
“来了。”
老张很淡定。
“就没有什么想和朕说的?”
“陛下想知道什么?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朱雀街的那首诗,是怎么回事?”
“噢,这都是西域胡商琢磨出来的小花招,为了发卖他的货物。”
“胡扯!”
李世民本来想喝口水的,一听这小子不老实,直接把银杯砸托盘里。
“陛下恕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首诗……是谁所作?”
“此乃智……呃,乃族叔新作,唔从书房顺出来的。”
“顺出……竖子有辱斯文!”
“臣有辱斯文。”
“……”
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李董才沉声道:“你说是弘慎新作?”
“正是叔父肺腑之言。”
那肯定的,“提携玉龙为君死”,不是肺腑之言是什么?
李董顿时愉悦了,满足了一点点虚荣心,然后轻咳一声:“那为何弘慎朝会上不承认?”
“恐为他人攻讦,攀诬阿谀奉承。身为子侄,见此等泣血忠心之文不见天日,有违孝道。”
“所以拿来给胡商发卖货物,就尽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胡商所为,乃是细枝末节,不值一哂。报君恩,扬国威,振民心,才是叔父本心。陛下圣心独断,明察秋毫。”
李世民沉吟了一会儿,才感慨道:“怪不得义贞问他,弘慎颇为局促,竟是有这般心思。弘慎之忠心,罕有人及也。”
老张眨了眨眼睛,心说李董还挺容易动感情的嘛。
其实他哪里知道,李二不过是想起来当初要是没有张公谨力拒薛万彻冯立,估计他大小老婆还有一干子女,都得死光光。
就算他登基,皇后肯定就不姓长孙,太子也必然不是承乾。
李董再三给张公谨叔叔表达了肯定:张公谨同志很忠心。
不过事后他肯定不会去跟张公谨说,诗写的不错,继续努力。至于老张和他叔叔之间的默契,看在百万贯的份上,别说一首“提携玉龙为君死”,就是来个“满城尽带黄金甲”,咬咬牙……特么也得认!
“以后不可恣意妄为,知道了吗?”
“臣多谢陛下提点之恩。”
李董沉默了一下,然后有点心虚低看着一脸恭顺的张德,小心翼翼地开口又道,“今年曲江文会……”
“陛下容禀,三月初三臣受了风寒,恐怕去不了曲江池。身为勋贵子弟,不能为陛下弘扬文治,实乃罪过,还望陛下宽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朕……朕恕你无罪。”
“谢陛下。”
“好自为之,下去吧。”
“是,陛下。臣告退。”
然后出去,然后内给事把门带上,下了台阶,老张整个人都在笑。哈哈,李二个傻逼,谁特么在乎写诗装逼,钱才是王道!
至于李董,在栖凤阁内坐了一会儿,想想似乎哪里有什么不对,但想想又没什么不对。
正琢磨这小子到底为什么这么好说话的时候,外边儿来了人,是他儿子,还有他老婆。
长孙皇后一脸的欣慰,和风旭日地过来对李董道:“二郎,承乾这次事体,办的妥帖。”
“噢?宫中用度采买,不过是遵循旧例,有甚妥帖?”
长孙皇后笑了笑,依在一侧软榻上,道:“采买之余,更有进项两万贯,如何不妥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万贯?”
李世民一愣,然后看着一脸腼腆羞涩的太子,再看看一脸自豪的老婆,“可是有阿谀之辈巴结东宫?”
“没有没有没有……”李承乾又不是傻逼,一听他爹这特么是要泼脏水啊,赶紧撇清,“耶耶容禀,此事说来话长。”
于是长话短说,于是长孙皇后在旁边润色,于是李董听的一愣一愣的。啥?买五年灰糖屯着?这特么是要齁死太极宫一干人等吗?还有啥?有个胡商说要灰糖一百万斤?西域很抢手?
操!老子又不是傻逼,你特么在逗我?
胡商……嗯,胡商……刚才好像还提到胡商来着?
“那个胡商,什么来历?”
“身家清白,早先倒是落拓,在南里一带混迹。去岁得了贵人提携,于是生发了。”
长孙皇后笑的很甜,熟妇的撩人,让李董失神了一下,但还是清醒过来。
妈的,贵人提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想起张德那张人畜无害粉雕玉琢的脸,李董脸一黑:“承乾,张大郎吃得下一百万斤灰糖?”
“别说一百万斤,就是再来……呃。”
李承乾脸一白,然后讷讷地低下脑袋,“那个胡商求购灰糖极多……”
“哼!”
李世民觉得那小子肯定在暗爽,一想到那小子在暗爽,他就不乐意了。
他不乐意的时候,来了一小公举,献宝一样地跳进来举着一只锦袋:“耶耶,耶耶,看我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说着,小公举把锦袋打开,也不等李二和老板娘提问,自顾自地倒在托盘上:“耶耶,你看此事何物?”
“咦?这是何物?宛若冰晶玉石。”
长孙皇后拿起一颗,眸子闪烁惊异。
“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公举扔了一颗在嘴里,“可甜了。我在望仙门看到张大郎,他给我的。”
“丽娘,怎能胡乱吃东……”
皇后准备严肃地批评,结果小公举拿起一颗就塞她嘴里。
“嗯。真甜。”
皇后看着李董,然后拿起一颗伸到她嘴边,“二郎,是真甜,如蜜一般。”
一看老婆献殷勤,李董本来还要摆摆臭架子,这会儿立刻张开嘴含了一颗,然后眼睛放光:“此事何物?竟是这般甜蜜。”
“糖啊。”
小公举眨着眼睛,看着爹妈很认真地说道。
李董开始琢磨了,糖?灰糖?胡商?贵人?
去尼玛的“提携玉龙为君死”,李二眼睛放光,对太子语重心长道:“承乾,有空就去问问张大郎,最近在做些什么,要少说多看,用心观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耶,我知错了。”
“……”
你没错啊儿子,你得领会精神。去,把那小子捞了多少打听清楚!
经过皇后的一番虚心教导,李承乾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大郎根本不是因为和我的感情才买下灰糖的?
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太子一脸落寞地回房间调整心情,但李董却眯着眼睛问老婆:“观音婢,你说此物,张大郎能有多少斩获?”
皇后微微一笑:“此乃财源,绵绵不绝。”
“然也。”
李董点着头,笑的开心,但是一想到那张萌萌哒的脸,他又脸一垮,瞬间伐开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白糖作坊张德置办了两间,一间就是定远郡公府邸的偏院,另外一间算是半露天,在程知节转给他的钓鱼台。两千亩滩涂地,总归是要用上的。
脱色张德选择了两种,一种自然是泥浆法,另外一种则是竹炭法。前者速度快,但脱色效果差点儿,出来的白糖还是带点黄,只是已经很接近正常意义上的白糖。后者速度慢,而且竹炭颗粒不是很好控制,容易混杂大颗粒的炭灰到糖里,但出的白糖绝对上品,卖相没得挑。
二十万斤灰糖听着多,其实也就一百吨朝上。张公谨在长安的族人奴仆加起来也有三百来人。
不是张德小瞧,以唐朝底下阶层的文化程度,脱色罐里面装的是马尿还是黄汤,他们都分不清。
所以从技术泄密的角度上来说,张德根本不担心。
再一个,担心了也没用。能跟他打对台的,肯定不会是胡商,基本上也不是靠商业手段可以奈何对方的。而不能跟他打对台的想要放肆,那就是自寻死路。
就算老张自己不想弄死对方,打了鸡血的张公谨叔叔一定会让胆肥的小朋友们知道啥叫权贵。
一年百万贯,要不是现在皇帝位子稳,放前隋张公谨能把皇帝卖三回。
“大郎,还不睡呐。”
亥时三刻,张德还在记账,质地其实很一般的贡纸上面写满了这些天的进出。
老张一边写一边嘴咧着:哼哼,坦叔啊坦叔,你老人家以为控制了我的花销,我就没办法自己弄个小金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得意呢,张公谨跟幽灵似的出现在书桌前,吓的张德差点把贡烛给打翻。这年头,蜡烛也金贵,特么居然是贡品,用起来还特费劲,烧一阵就得削烛芯。
“叔父,吓我一跳。”
“呵呵……”
张公谨笑的很是诡异,让老张心头嘎登了一下,然后试探地问道:“叔父这么晚也不睡?”
“辗转反侧,睡不着啊……”
意味深长,十分的意味深长。
“叔父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咳。”张公谨轻咳一声,手握成拳,然后酝酿了一下,才很是不好意思地问道,“大郎啊,你这白糖……能有多少进项?”
张德内心暗爽,嘿嘿一笑:“也不多,除掉给太子的两万贯,结余两万两千贯。”
其实李承乾那里入账报的虽然是这个数,但东宫左右春坊的幕僚还报了个母本八千。意思就是咱花了八千贯,弄回来两万贯,赚一万二千贯。
这八千贯是什么狗屁玩意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左右庶子、左右谕德、左右赞善大夫等一干太子的跟班,总得喝点汤吧?
再一个万年令、东市仓监以及张德一定要打点的互市监,胃口都不小。源昆罡那里就塞了五百贯,其中两百贯他还得分给长安令。
二月二十六张德有个小弟打听到一个消息,明年东宫又要增加一个司议郎的位子。初步敲定是姓卢的那家托了关系,然后姓卢的又在鸿胪寺有门路,鸿胪寺和互市监又是兄弟单位。
老张要发卖白糖到国外去,互市监就得打点好。所以就让那个小伙伴把姓卢的大叔叫出来,一起在春明楼搓了一顿。然后双方就结为战略互惠关系,为这关系扔了两千贯出去。
六品官,两千贯,不少了。你要是个清官,没二三十年攒不下来。
这里面弯弯道道贼特么多,但老张虽然是条工科狗,可上辈子没少被整啊。所以虽然他没打算整人,但整人的门道还是清楚的。
于是公关费用八千贯,其实也还算公道。
但对张公谨来说,这特么凭什么啊。
“什么?!居然给太子两万贯?!太子与民争利,简直昏聩,非仁君尔!”
义愤填膺,绝对义愤填膺,张公谨叔叔出离地愤怒了,“明日早朝,老夫定要弹劾东宫!”
张德都特么傻了,卧槽,你个浓眉大眼的邹国公,吃着李家的饭当着李家的官,居然为了点小钱,就特么随时准备卖李家小老板?忒厚颜无……忒刚正不阿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叔父何必动怒,此乃人事,本来就要算在母本中。便是管子陶朱公吕不韦复生,这八千贯还是要出的。京城小吏若是不拿些外快,如何开销?光靠那点俸禄,不过是养家糊口而已。”
说罢,张德又道,“且这等买卖,还需彼等遮掩。些许小利,给了也就给了。”
“两万贯,哪是什么小利!”
叔,你真是掉开元通宝里了。好吧,我已经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晚了不搂小妾睡反而摸我房间来了。
“此等投入,只消一次,之后利市源源不绝,何乐而不为呢?”
张德笑了笑,将毛笔搁在笔架上,然后对张公谨道,“叔父朝中活动,往来宾客,开销甚大。所以这白糖买卖,小侄已命维瑟尔分了三成出来,每月初八送入府内开销。明日叔父下朝,还需查点一下,六千贯虽说不多,但也难保底下人手脚不干净。”
一听老张这么说,张公谨就一脸责怪:“大郎万万不可,若是让人知道老夫收纳子侄财货,成何体统?且此等财源,豪富之极,受之有愧啊。”
“叔父此言差矣,所谓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南北张氏本就一脉,若非承蒙叔父召唤,小侄岂能入京一观天下英雄?叔父提携,小侄铭记五内不敢忘本。区区财货,如流水一般,任其自流。然叔父恩情,重若泰山,便是金山银山,也换不到。”
言辞恳切,张德都特么被自己感动了。
然后张公谨叔叔就说那你早点睡吧晚安,就回房搂小妾睡安稳觉去了。
夜里走在廊下的张公谨分外的高兴,还哼起了洧州民谣:“想我相貌堂堂若潘安,得蒙英主觅深山,英主嫁我凤凰儿,嘿,我是富贵荣华真好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了房,小妾见他乐的合不拢嘴,顿时笑问:“阿郎缘何这般高兴?”
张公谨叔叔二话没说,嗷呜一声上去把小妾的亵裤给扒了,激情四射地在小妾身上驰骋。撞一下他叫一声:“六千贯!六千贯!六千贯……”
小妾被撞了几百下“六千贯”之后,直接瘫软在榻上,眸含春水缩在张公谨叔叔的怀里,然后葱白手指在张叔叔的胸膛上画着圈圈:“阿郎今夜龙精虎猛,真是让人快活……”
邹国公眉飞色舞,呵呵一笑:“个中滋味,妙不可言哉?”
“阿郎爱我。”
张公谨环抱暖玉,正是爽快得意,慢悠悠道:“明日下朝,老夫给你带一只金钗回来。”
“阿郎果是爱我。”
“哈哈哈哈哈……”
张公谨叔叔是爽快了,但那啪啪啪啪啪打桩机一样的声音吵的张德心烦意乱。可是没办法,十二岁,就算撸也撸不出什么来。
无奈之下,把账本合上,老张走到院子里,做起了第七套广播体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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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老师问同学们长大了想干啥?小伙伴们有说当兵的,有说做老师的,有说做科学家的,有说做光荣的石油工人的,有说做大保健的……
轮到老张的时候,老张眼睛正放着光看《小哥白尼》,然后挺起胸膛骄傲并且自信地大声道:“我要造福全人类!”
虽然造福全村都没做到,但当时还是小小张的张德,内心是充实的。
后来吧,有一天画图纸画累了,老张做了个梦,鬼压床的梦。当时梦里老张是恐惧的,他想要大声呼救,他觉得自己的事业没有完成,还没有造福全人类。于是在梦里他自救,伸手一握,哟呵,这鬼有胸是个女的。
然后吧,噩梦就变成了春梦,基本上算是造福了自己。
从此以后,老张就彻底明白了,谋求个人幸福的工科狗基本只能靠做梦……
但是可惜的是,从那时起,张德再也没被鬼压床过。而那个女鬼,其实老张挺想念她的。
一大清早,看着春风满面的张公谨叔叔去上班,张德站门口显得有些萧索,然后失神地问了一声张大象:“兄长,你什么时候成亲?”
张大象同学羞涩地别过头:“大郎问这个做什么?”
“兄长十六了还没有意中人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所谓父母之命……唉,其实我认识一个小娘,然而她家不甚富贵。为兄有心生米煮成熟饭,但又怕父亲打断我的腿……”
“……”
绝交,特么平时就看你跟薛仁贵往平康坊蹿,居然还有小白花让你拱。忒特么不公平了,你是大象不是家猪啊。
本来是想找找平衡的,结果心理上遭受了暴击,不得已之下,老张只好出去散散心,顺便视察一下各坊代销铺面白糖的行情。
实话讲,靠长安城的秃驴,其实也足够花差花差的。还有牛鼻子道长,还有祆教那些神棍,还有那些貌美如花的师太……
可惜程处弼这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强买强卖算什么本事,败坏了凯旋白糖小白花一样的名声。
骑着黑风骝过金城坊,突然来了个西域帅哥,看见老张就喊:“哥哥去哪儿?”
“原来是安大郎,安将军不是说摆宴请客吗?怎地你还有空出来厮混?”
来者名叫安菩,他爹是西域安国六狐设安系里,因为反了突厥,李董封了他爹一个五品定远将军。在胡人圈子里,绝对算得上高大上。
不少粟特人还专门过来找门路,看看能不能跟着安系里混个小官当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菩年纪比张大象小一岁,今年十五。不过这货有眼力,知道长安城最牛逼的十六岁以下有活力社会团体是“忠义社”,而社长会首姓张,来自几千里外的帝国东方,是个十二岁的男爵。
然后十五岁的少年喊十二岁的熊孩子哥哥……
“人太多,凑不上。”
他汉话带着凉州口音,还有胡腔,不过比起菜鸡互啄的胡人圈子来说,他简直就是祆教圣女一样,太特么高贵了。
“不如一起走走?”
老张其实就是随口一说,结果这厮嘿嘿一笑,居然拍拍手,然后出来一匹枣红马。一看就是上好的大宛马,油光锃亮放一千多年后起码一千万一匹。
“好马!”
“可不敢在哥哥面前称好。”安菩羡慕地看了一眼黑风骝,然后利落地上了马,缓缓地跟着张德走,还特意落下半个身位,简直会做人到了极点。
你特么告诉我这是胡人?这简直是五门七望里面培育出来的人精。
“大郎那边凯旋白糖发卖的如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一提这个,安菩笑的眉飞色舞:“好卖,太好卖了!哥哥支来的一千斤,家父五百文一斤卖给了坚昆人,都没有还价。那几个坚昆人,准备后日就运去金山,在西突厥那里散货。”
五百文!卧槽……老子开价三百文是顶着良心被狗吃的灵魂忏悔啊。特么你们这帮牲口居然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就特么一倒腾,白捡两百贯?
叹了口气,张德不由得冲安菩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都是哥哥赏脸。”
安菩和他爹不一样,他不喜欢西域。打小在安国就听说东边有个大国如何如何,那里的人和他们风俗不同,巍峨壮丽。然后他的童年又是在突厥人剥削镇压下度过的,光六狐州每年上贡的财货子女,就压的他爹喘不过气来。
然而突厥就是个庞然大物,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在几岁的安菩看来,这世上没有比突厥更加强大的敌人。
直到有一天,从河西走廊到凉州到金山,所有的商人都在说,汉人对突厥人动手了。突厥人的可汗被生擒,关在了帝都。
安系里激动不已,扛起反旗割了突厥人的脑袋就奔东方朝贡去了。这一次朝贡,就带上了儿子安菩。
然后安菩就发誓,他宁做大唐野犬,也不做西域活人,他不会回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要离开呢?这里安定祥和,没有突厥人过来敲诈勒索,没有沙盗,没有马匪,没有捞过界的波斯人。
安系里被封定远将军后,务本坊社学给了一个名额他,安菩因此就入学,和程处弼做了同窗。
然后因为会做人,被程处弼引荐给了张德,随后央求了自己的老爹安系里,砸了一大笔钱,才在金城坊弄了套宅子。本来是想去普宁坊的,可惜那里住着的人不卖。
“谈不上。”
张德摆摆手,然后笑道,“城西安国商人,倒是都愿意听你的。这样吧,我做主,夏至之前,许你五万斤。”
“什么?”
安菩一愣。
“给你五万斤凯旋白糖,不要?”
“不……不是,哥哥,为何……为何待我如此宽厚?”
张德哈哈一笑:“你?我是敬定远将军这个英雄。小小安国,一州之地,居然也敢撩突厥虎须,好胆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哥哥夸赞。”
“大唐越强,我等日子才越好过。这个道理,很多胡人不懂。那么不懂的,就不要想沾便宜了。”
策马定住,张德看着安菩,意味深长道,“这话,帮我带给那些没脑子的。能做好吗?”
“定不负哥哥重托!”
安菩抱拳躬身,马背上郑重说道。
“你家大人抓的突厥奴隶,我要了。去和长安令打个招呼,做好名册,然后送到钓鱼台。”
“是,哥哥。”
张德见他果然会做事,将腰间一只锦袋解下,抛给了安菩。
“这是……”安菩打开锦袋,拿出一颗冰糖,端倪了许久问道,“这是甚么宝石?”
“宝石?糖!扔嘴里尝尝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菩闻言,将冰糖扔进嘴里,然后眼睛一亮,“哥哥,这真是妙物也!”
“这东西可不多,别随便派发。自己留着吧,端午的时候,西市你找个熟人铺子,给你五百斤。”
“哥哥,此物怕不是要一贯一斤?”
“你要不怕少赚,你卖一贯我不拦着。”
“呃……”
“到时候再说吧,还不知道宫里什么个意思呢。”
“呃……”
安菩忽然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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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内心上来说,作为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李董是很希望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然后今天吞并一个同行,明天干死一家竞争对手。
最后学第一个在泰山说老子真伟大的那位祖龙,在泰山上冲古往今来三皇五帝各路神仙说一句话:老子包举宇内囊括四海,谁不服?
但同样作为一个大公司的老板,他不希望看到手底下的员工老特么琢磨捞点儿外快不认真办事。
再一个,公司大了,干啥事一刀切都有目的。
比如重农抑商,这事儿是防着小老百姓吗?黔首泥腿子跑个商能赚几个开元通宝?防的是那些关陇牲口和山东斯文禽兽啊。
这两大帮派一个握着刀把子,一个攥着笔杆子。完了再让他们咬着钱袋子……这公司还是他李家的么?
基本上,除非刀子不够快,才会琢磨拿钱消灾。后来吧,就有人发明了一个非常不要脸的词儿,叫做“岁币”。
于是虽然暗地里五门七望关陇世族都特么在两市狂捞,东市有铺面小一万家,其中过半都特么跟这两大帮派有关系。
李董能不清楚?但表面上,关陇世族一被问到你家一年多少钱?这些个世族就一脸俺们是山里人,不懂哩,还有啊陛下,俺是粗人,啥叫钱?没见过!
五门七望这些个斯文人呢?他们就会特大义凛然地指着李董喝道:陛下,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陛下贵为人主,亦不可诽……
然后修《氏族志》就闹了不愉快,反正就是比谁更不要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千古一帝的修炼过程既繁琐又苦逼,李董内心当然是想着老子已经无敌了,干谁都是框一下平a,怎地还有人不服?
然而口服心不服这是贵族们的传统,所以李董咬咬牙,把科举制度发扬光大,去你丫的贵族。
贵族垄断政治权力,于是就特么在贞观年给终结了。
这年头,小地主培养个读书人还是阔以的。但特么你一地主不伺候地跑过去做生意,你丫想干嘛呐。做老板最怕员工吃不饱饭就罢工,一罢工鬼知道有没有嘴里喊着“经理主管宁有种乎”的,然后经理主管甚至车间主任里边儿冒出个见了老板心里琢磨“彼可取而代之”的大牲口,这公司岂不是要玩?
所以,科举给了地主们参与政治的通道,但重农抑商又将他们作为“维稳”的基层组织牢牢地摁在了老家地里刨食。
然而现在,东西两市,哦不,东西一百多个坊,特么都在卖凯旋白糖。臭不要脸的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狗屁热烈庆祝灭突厥将士凯旋归来。丫不就是营销么?当了老子不懂?
“杨花落,李花开”这样的软文见过没有?朕玩的十分熟练。前隋的杨广知道伐?朕和他谈笑风生……
其实东西卖的好,作为皇帝不应该眼皮子急。
但特么这是大宗民生财货啊,就在眼皮子底下啊,几天狂卷数万贯啊,和尚庙尼姑庵道士观祆教寺都在卖啊,一个个都说是自家信的那位神恩赏赐啊。这特么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皇帝呢?皇帝去哪儿了?货卖的好忘了说皇上圣明了吧。
李董是忧郁的,他有心以勋贵之家不可行卑贱之事来把张德批判一番。但问题来了,这小子就特么是个梁丰县男,扔地方上算个腕儿,扔长安,捡一块牛粪都能砸仨公爷。
然后问题又来了,卖凯旋白糖的是个胡商,他叫维瑟尔。然后“飞骑”的人跑过去问话,带左屯营喝茶汤,深入浅出地了解了一下维瑟尔的家底。于是乎,李董的案桌上,就摆着一份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面说了,他以前就是个倒卖假冒伪劣三勒汤的奸商。后来吧,因为在一笑楼被某个少年的四大保镖看见,生意就黄了。再后来,虽说和一笑楼还有个长约,结果卢国公家的某个公子一把火把一笑楼给烧了。甲方都没了,乙方有个卵用。
于是维瑟尔倒卖假冒伪劣三勒汤的非法商业活动就终止了。又因为别人都说他得罪了权贵,就不和他做朋友,于是不能玩耍的维瑟尔坐吃山空立地吃陷,滚南里要饭去了。
再然后,有天他觉得日子不能这样下去,就跑一大户人家说想吃顿好的。然后大户人家就给了他好吃的,然后问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家做个项目经理?一个月十贯。然后就有了凯旋白糖,然后就升职加薪当上ceo走上人生巅峰。
李董看到这份调查报告后,就让人把搞调查的“飞骑”叫过来打了一顿。妈的,从要饭到走上人生巅峰里边儿的故事情节只有傻逼才信。
“唉……”
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李董在围栏前长叹。
“二郎缘何作此长叹?”
“吾心中有念,却踟蹰难断。”
长孙皇后玲珑心窍,眼眸泛光问道:“可是因为张大郎的白糖?”
“嗯。”
李董负手而立,整个长安都一览无遗:“其父虽故,却留下诸多名篇,才冠曹子建,学比杨子云。不能为吾所用,当真可惜。东南英雄荟萃,若来长安,必是状头之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曲江文会被花样吊打,但李董宽阔的胸怀怎么可能和死人计较?当然要和卖爹诗文的小王八蛋计较了。
当然了,智障大师查无此人,乃子虚乌有。毕竟要是真有此等神僧,菩萨寺还能开平康坊去?特么早几十年就得称霸东土,还用得着佛家内部竞争不说,还要跟道士儒者撕逼?
对此,老张只能心里面默默地流泪:我爹真多,而且爹们都很有才华,而且我这个做儿子的比爹们早生一百年。
“生不逢时,此乃二郎和张仁之无君臣缘分。然则张仁之有此佳儿,倒是能一解所憾。”
“下不去手啊,他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
李董总归是有恻隐之心的。
长孙皇后微微一笑:“承乾昨日曾对妾言,凯旋冰糖,一两一贯,东宫左右庶子各领十斤以补薪水之劳。二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观音婢,你说的很对。”
李董感慨万千:娶对老婆真好。
然后李董内心很平和地下了决心:是你逼我的,虽然你是个孩子,但我不打算放过你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关于抢小学生棒棒糖这事儿,老张他没干过,这特么也太没素质了。有能耐你直接抢小学女生回家啊。
人间四月芳菲尽的辰光,老张骑着“夜飞电”,黑风骝吃味地跟在一旁吭哧吭哧,显然很不爽万千宠爱被小三儿给分走。关键问题来小马驹都是公的,吃什么飞醋。
说到飞醋,房乔因为代太宗皇帝去求雨,然后河南真特么下了场及时雨。于是人民群众纷纷表示这是皇帝的仁德啊,这是上天的赞赏啊。
然后老房就被皇帝表扬,说干得漂亮。大家就乐呵乐呵搞了点小酒,老房人品没的说,酒品很一般。李董给他塞俩漂亮小秘,尉迟日天就呵呵一笑:“房公惧内也。”
老房顿时一拍案几就站了起来:“住口!吾堂堂汉儿,仗剑逍遥,岂受制于一妇人?君口无遮拦,吾不予分说。”
然后酒会过后,老房就哼着姑臧小曲儿“我有一架小马车”回家去了。
“我有一架小马车,从来也不骑,今天皇帝赏我俩美女,我就骑回去。我……夫人!夫人听乔解释,误会……哎呀,都是误……别……身体发肤,授之于父……哎呀,畜生,还不回房去,看什么看!哎哎哎,夫人不要这样,乔知错矣,知错矣……”
乍暖还寒,某个宰相站房门口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差点没被冻成西伯利亚雪橇犬。
之所以卢氏还放丈夫进屋子睡觉,不是因为夫妻之间的感情深。而卢氏的亲戚要从范阳过来,来的还不少,都是才俊。准备在京城谋个出身,或者去地方上活动活动。
因为突厥被干死,北方压力骤减,世家大族都减少了不必要的安保开支,于是有了更多的资金去支持小辈们出去瞎浪。
朝会之前,卢氏冷眼看着一脸衰样的丈夫:“妾对郎君所言,郎君可记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记得记得,乔虽愚人,记性尚可,尚可……”
“陛下提起,当如何说?”
“夫人无虑也,乔铭记在心,铭记在心。”
“去吧。”
“哎。”
然后老房就准备去提马车,但一想到还有俩小秘,顿时哀叹一声,转身叫人从马厩里弄了匹五花马。骑着马上班去了。
“阿娘,不过是两个小女子,何故这般计较?”
房遗爱一看老爹这么受虐,物伤其类,顿时有些为亲爹打抱不平。
“女子?区区女子,吾会计较?吾非妒妇……”
一看老妈睁着眼睛说瞎话,房遗爱嘴角一抽,嘿嘿一笑:“阿娘,‘忠义社’今日有个耍子,能不能支应些用度,免得几个胡儿羞臊了我。”
“好好跟着张大郎,莫要再去寻长孙家的狐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
然后房遗爱从老妈那里混了一袋小钱儿花差花差,这小子骑着青骢马心说这回老妈真大方,这么重,得好几贯吧?
没到平康坊,两丈宽的桥上就解开钱袋子瞧个究竟。不看不知道,一看钱袋子掉河里去了。
卧槽!
房遗爱大叫一声,从马上跳河里捞钱。
“阿娘害我——”
那钱袋子里装的哪是什么开元通宝,全是十贯一颗的银饼子。东市大绢行铸的,九七分的上等货。
朝会,气氛很融洽,一切很顺利。
虽说张公谨叔叔混到了邹国公,而且干死突厥之前大家写的软文里面,就数张叔叔的给力。于是内外朝都交口称赞,说张叔叔笔杆子硬扎,老牛逼了。然后干突厥叫爸爸的时候,他给李药师做副手。
李靖按着突厥佬的身子不让动弹,然后张叔叔就在突厥佬体内进进出出……
所以李思摩去黄河边当看门狗之前,这货还专门跑胜业坊邹国公府上拜谒,给了一百张鹿皮,一百张苍狼皮,一百张黄羊皮,十张熊皮十张虎皮还有用来做靴子外底的**哈赤若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白了,李思摩这突厥佬已经回过味来了,姓张的能打不算什么,大唐这边能打的牲口多呢。关键能打还能嘴炮别人不要不要的,也就四大天王里的两个能拿得出手。至于李靖,他还需要嘴炮?
朝会通过了一项决议:关于革命战友侯君集同志的几项人事任命。
外朝的小官僚们纷纷拍手称赞,同时都眼睛放光地看着皇位上坐不住的李董,毫无疑问,大家都等着看戏。
“咳。”
管理员长孙无忌眉头一挑,瞄了瞄四周,对面尉迟日天一副快点讲完老子要下班的架势,后边儿程知节抱着个板子假寐,李勣一脸呆滞,李靖面无表情,总体来说,一切正常。
“陛下,臣近日闻有一事,甚是惊奇。更见一物,喜出望外。”
“卿惊在何往,喜在何处?”
李董抿了抿嘴,给长孙无忌一个收到的眼神。
李靖嘴角一抽,头低了下去。李勣表情更加呆滞,程知节仿佛要打鼾了。尉迟日天虎躯微震,然后小眼神瞄了瞄假装自己是文官的张公谨。
“东归将士凯旋,朱雀门前唱‘提携玉龙为君死’,民心可用。只是,臣却听闻,此等气概篇章,竟是商贾计量,只为多卖三五贯。”
长孙无忌一脸诚恳,“东西两市,南北百坊,皆在发卖名曰‘凯旋白糖’之物。此物价钱不菲,价廉处亦需三百文方得一斤。武德九年大旱,关中斗米两百五十文,何等艰辛。如今不过三四年,百坊百姓,竞相奢靡,追逐奇巧,更有勋贵之家,不顾体面,争锋商贾之事,长此以往,国将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住口!老匹夫焉敢诽谤朝廷!”
长孙宰相话还没说完,一条好汉跳了出来,双目圆瞪,“俺就不信了,区区几包糖霜,还能国将不国?长孙公,话过了。”
先骂了人老匹夫,还插了嘴打断别人说话,然后再说这话过了。此等厚颜无耻之辈,毫无疑问只有四大天王这个级别的人才可以担当。
“勋贵子弟争相逐臭,还有朝廷栋梁,大唐基石的模样吗?尉迟公诽谤老夫不算什么,但为大唐江山计,老夫肺腑之言,岂能不告之陛下?”
说罢,长孙无忌一脸正色,躬身冲皇帝道:“陛下,如今京师八河水路,四关卡口,‘凯旋白糖’多少都有夹带。更有甚者,出关东至幽并,与契丹、靺鞨、室韦交结,若是有心怀叵测之徒,难免为祸边关。如今突厥已灭,北地正是休养生息之时,焉能再起波澜?”
扣大帽子长孙无忌玩的贼溜,眼睛瞄了一眼智商捉急的尉迟恭,心说老夫还治不了你这鳖孙?
李董忍着笑,眼睛眯了起来,忧国忧民道:“此诚然要紧之事,辅机可有老成之法?”
问的长孙无忌,然而长孙无忌还没回答,就听到一个声音轻咳了一下,然后站出来一老汉。
“陛下,此事无虑也。契丹、靺鞨、室韦,北地蛮夷,素来寒苦。若有白糖以物易物,彼处牛羊东珠兽皮药材,皆我所需。与其盐铁流出,不若此等奢靡之物,损其心志,耗其热血,幽冀之地,只怕越趋太平,诚乃不费一兵而定边疆,岂不美哉?”
房玄龄双手一摊,看着脸色发黑的李董。
长孙无忌眼珠子鼓在那里,怎么都没想到,这出来打脸的特么就站自己身后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公所言甚是,将士用命,死生之地,胜败难有定论。凯旋白糖,臣亦知晓,诚乃妙物。商贾行商,四通八达,窃以为正是用间之机。调拨些许细作,跟随商号入各邦境内,其风土人情战兵几何,一观便知。彼时厮杀,吾等知彼知己,彼处茫然无知,焉能不战而胜之?”
程知节一脸正色,显然是为了避免将士们流血才这样说的。
李董的脸色更加的难看,黑着脸不去看房玄龄和程知节,冲长孙无忌道:“辅机方才可有计较?”
“臣思量之间,不若和盐铁一般官卖,想那商贾,不外是逐利。若收其财源,必定生怨,亦有损朝廷威信。不若封其散官,福泽三代,亦可堵悠悠之口。”
话音刚落,又一老汉挪出了文官队伍:“长孙公此言差矣,与民争利,非圣君之为也。今盛世开端,圣君在位,若是抢夺民财,与杨广何异?商贾者,不事生产,贱民尔。纵是家财万贯,焉能危害社稷江山?与其争夺民利,不若减免税负,鼓励农桑,此乃正道尔。”
站后边的魏征胡子抖了抖:我擦,老孔你搞毛,怎么最近哪儿都有你?
“孔祭酒圣人血脉,焉能为商贾张目?”
长孙无忌差点气炸,操,老房跳反不算啥,特么你家姓孔啊不是姓钱,你特么这是要干啥?
“士农工商,四民也。”
老孔都没正眼看长孙无忌。
然后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李勣突然列班而出,躬身道:“陛下,商贾发卖白糖此等小事,焉能在朝堂之上议论纷纷?今吐谷浑伏允蠢蠢欲动,凉州都督清除匪患之际,吐谷浑三部尾随,已有试探之心。陛下,事关重大,需早早谋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勣说完,李靖也不发呆了,李靖最近有点发福,站出来那架势仿佛要上个万言书啥的,结果李药师就说了三个字:“臣附议。”
刚才还在蛋疼的张公谨叔叔赶紧跳出来叫了一声:“臣也附议。”
喊完了大家都在看他,然后李董脸越发地黑了,盯着张公谨,盯了好久。
然后下了班,大家都在廊下吃饭,长孙无忌手里攥着一只鸡腿,走孔颖达那里站着,然后低声问老孔:你收了多少钱,给那小子说话?
老孔脸一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难道孔家拿到一府二十九州“凯旋白糖”总代理这事儿老夫还要告诉你?
然后长孙无忌恨恨然地啃了一口鸡腿,跑跳反的房玄龄那里杵着,眼睛跟看王八蛋差不多。
反正还是一个意思,你丫为什么帮那小子说话?
老房呵呵一笑,心说我老婆娘家那边一府二十四州“凯旋白糖”总代理这事儿还要告诉你?
然后长孙无忌眼睛斜着看大唐双壁,两个姓李的都坐廊下啃着羊骨头,李药师脸皮薄,没好意思看长孙无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勣很低调,冲长孙无忌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然后内心很平和地骂道:我们带兵打仗的混点钱容易吗?你个皇帝家的大舅子整天琢磨什么狗屁东西。
至于宫里用膳的李董,气的把筷子一扔,嘴里骂道:“竖子敢尔!”
然而很快有个内官跑过来喊道:“圣人,皇后来了。”
话音刚落,皇后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二郎果是下手快,得手矣。”
说着,长孙皇后把手中的契约递了过来:“冰糖发卖,东宫得其专利,二郎为承乾煞费苦心也。”
李董一愣,又不敢跟老婆说老子玩脱了。讪讪然道:“小事尔,朕富有四海,区区之物,没甚要紧。”
皇后当然很喜欢老公这么能干啦,连忙笑的开心:“承乾得冰糖,二郎内帑怕不是旬月满溢,富比户部。”
去年财政收入才一千多万贯,瞧冰糖这尿性,没准还真能狂捞一笔。十贯一斤,卖它十万斤,不就一百万贯了?
一想到一百万贯,李董突然就不怎么生气了。但是内心还是很不爽,妈的,这群吃里扒外的大臣,吔屎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从来只有老板给员工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的,哪儿听说过还有员工扇老板一嘴巴子然后塞一颗冰糖的?
太特么作死了。
于是老张被内侍省为数不多穿绯袍的阉人叫了过去,老内监其实也不太爱往张德这城西腌臜地界儿跑。多掉份呐,一眼望去,普宁坊特么还住着胡人。虽说宫里被阉了的不少都是胡人蛮子,可到底是自己人呐。
张公谨搬去城东后,这定远郡公府还是留着的,不过换了牌匾,上书二字:张府。
主要是怕逾制,一男爵住着一郡公的宅子,不得被穷疯了的御史们喷死?塞御史用的开元通宝,还不如直接塞给皇帝呢。
“史公怎地亲临?恕罪恕罪。”
几个小黄门进来慰问了一下,正盯着糖厂生产的老张从车间里出来,坦叔让四大保镖直接搬了一只紫木箱子出来。
一听说是内侍监史大忠亲临,张德萌萌的小脸儿瞬间不萌了。这特么李董是没完没了是吧?
史大忠也是有点烦了,叹了口气道:“大郎,走一趟吧。”
“哎,这就走,这就走……”
然后坦叔默默地让四大保镖把箱子抬史大忠的马车上,马车都嘎吱嘎吱的响。做阉人做到从三品,史大忠此生无憾,再说了,跟着太宗皇帝那么些年,功劳苦劳都有,明年又准备退休,能不能捞个够本,就看今年的行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突厥人,祖上因为突厥分裂,流离失所,又被隋文帝阴了一把,彻底全家死光光。后来没办法,咬咬牙就做牛做马去,混了三十年,才到他这辈有了一个出息人。还特么是把裤裆里的二两肉割了的。
天策将军府那会儿,史大忠还是个跑腿的,提拔他的几位前辈光荣退休,贞观二年他才换上了绯袍,成为大唐阉党第一人。
可惜,碰上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也是没辙,想要捞没得捞啊。那帮子勋贵有几个拿他当人的?也就长孙无忌隔三差五塞钱过来打听皇帝有没有跟他妹妹啪啪啪啪啪……
这年头工作不好做啊。
不过明年退休,倒是时来运转,邹国公家的侄子,真是……好人呐。好人。
史大忠瞄了一眼车上的箱子,低声感慨道:“来一次就够吃十年的,要是能天天来该多好。”
但还是挺烦的,特么完全不知道皇帝是要殴打小朋友还是塞香肠,揣摩不了圣心的内侍,苦逼啊。
“史公,陛下心情不错?”
“啧,大郎,别打听了。最近吾也不知圣人是个甚意思,宫中银碗敲坏了几只,但又时常赏赐吾等,不明白啊……”
这特么怎么听着像二十一世纪的女朋友?张德眨了眨眼睛,合着老子给你一箱子的钱,你特么就给老子这屁话?
“不过,硬要说的话,最近圣人去东宫倒是勤了。以往倒是时常督促越王殿下习文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提到越王,老张倒是也觉得李董是个神经病。自己就是杀哥宰弟上位的,合法性搞了多少年才摆平的?特么大儿子不好好操练,天天搂着老二玩天伦之乐,不知道这会让人误会吗?
再一个,你疼老二也没事儿,特么老是从内帑出钱给他开宴会,完了还要叫勋贵子弟们过来吹捧文采,很恶心的好不好?
一想起程家三杰摸着络腮胡子一巴掌宽护心毛,在那里厚颜无耻说越王殿下好啊越王殿下顶呱呱,老张就想掀桌。
“史公有劳了。”
“大郎客气。”
黑风骝在宫外停好,然后步行进宫。
史大忠年纪虽然大,身体倒是不错,走个几里路居然气都不喘,可见做阉党也需要锻炼身体。
身体果然是革命的本钱。
路贼特么远,在北苑的元沼宫,去了就看到李董在那里给人捶腿……李董给人捶腿?!
老张眼珠子鼓着,然后扫了一眼榻上的老汉,顿时脑袋低了下去。
你大爷的,李渊精神不错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他就站着,然后李董继续捶腿,李渊继续享受,还有几个三十来岁的熟妇在那儿剥着奇奇怪怪的果子往李渊嘴里塞。还有一堆的宫装少女跟看貔貅似的看着他。
“来了怎么不说话?”
李渊坐了起来,李董停下了给亲爹捶腿,然后居高临下站那儿看着张德。
“君未言,臣不敢言。”
“嘁。”
卧槽!你是皇帝注意点形象!
李世民毫无风度地讥讽道:“有人说弘慎是阿谀攀附之徒,你是他侄儿,你怎么看?”
我特么又不是李元芳,我能怎么看?
内心苦逼的老张低着脑袋躬身道:“倘若忠君爱国也算阿谀攀附,臣希望大唐的阿谀之辈多多益善……”
“阿耶,看见了吧。吾没骗你吧,此子巧言令色奸猾无比,甚是可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董转头冲李渊说道。
高祖眼神有点儿复杂,裴寂那事儿还没完,反正全世界都说是这小子害的。但毕竟是前任董事长,李渊没上来就说把他摁住,老夫要办他。在这儿养老的李渊坐踏上倚着软枕,笑问道:“尔父之才,前无古人,当年不能为朕所用,甚为可惜。”
“太皇过奖,只叹亡父福薄,未能结下君臣之义。”
“张德。”
“臣在。”
“可曾婚配?”
老张嘎登了一下,赶紧道:“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已互换生辰。”
小芳……
李董脸黑了,李渊的脸更黑,那一群宫装少女原本兴奋的小脸儿都凝结了。
其实也很容易理解,年少多金英俊潇洒家里叔叔是国公自己是男爵江南数得着的土豪长安看得见的阔佬,给这样的少年做老婆,日子能差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唐的公主又咋样?生活上要和谐,全看家底丰厚不丰厚。然而家底是否丰厚,全特么看爹的心情。
所以,与其指望父皇们给力,还不如指望老公牛逼。
老张是看出来了,李董这是逮住个蛤蟆攥出泡尿,死活是不想放过自己啊。至于嘛,区区几百万贯而已,不过是大唐财政收入的几分之一。
“滚。”
“谢陛下。”
老张顿时脚底抹油准备开溜,这是非之地,能少呆一秒都是好的。
“站住!”
李董喝了一声,“若是小芳和‘百世经纶’都是杜撰,你可知后果?”
嗯,江湖人称“百世经纶”的智障大师很厉害的,曲江文会扇过大唐皇帝的脸,牛逼不解释。
那么,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该怎么圆过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内心在琢磨着出宫就让坦叔回江阴操办好,结果李渊却是呵呵一笑:“村中愚妇,焉是良配,回去退了吧。”
“太皇容禀,正所谓糟糠之妻不可弃,臣虽年幼,亦知道德……”
“住口!朕以往观之,怕不是乃父见汝颇为无德,方取名张德。小小年纪,竟敢屡次三番拒朕好意,汝欲何为?”
妈的,就知道拿领导架子压人,有能耐你把钱抢走啊。
“是,陛下所言甚是,臣无德。”
面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张,李董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气不打一处来,竟是一撩袖袍就叫道:“今日须放不脱你,不拿出点诚意,你就不要回去了!”
这特么是彻底不要脸了啊,你特么还是不是皇帝?
什么叫拿出点诚意,不就是让老子乖乖上贡嘛。这事到如今,这事儿不是老子一个人说了算啊。你手底下辣么些个忠犬,一个个都咬着肉都不带嚼的啊。
光天化日之下,敲诈勒索臣子,你这皇帝果然牛逼。
“陛下,这个诚意……要多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董眉头一挑:“你待承乾,缘何宽厚?莫非见其身在东宫,欲攀龙附凤?”
又来了。
老张直接放弃治疗:“陛下,臣非吮痈舔痔之徒,苍天可见。”
“哎呀,不要打哑谜了,诚意,诚意!”
李渊不耐烦地皱着眉毛,一脸嫌弃的样子。
“呃……太皇,说到诚意,臣这里有个腹案,倒是希望太皇帮忙参详一二。”
“说朕听听。”
高祖坐直了身子,然后招呼一群闺女过来列座:“你们都来听听,将来嫁了人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指着这小子了。”
妈的,老子人形饭票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果不是张德早就看穿李董一家子都不好惹,肚子里早就准备好了备案,恐怕不尚个公主,李董是不会放他过生。
要么娶女儿,要么娶妹妹,看着办吧。
高祖皇帝其实准备把年纪相仿的安平公主塞给老张,一闺女换个几百万贯,这买卖划算啊。
其实张德琢磨了一下,估摸着李二喜欢拿闺女拉拢山头,是从他爹那儿学的。
太特么烧心了。
在元沼宫让李家父子勉强满意之后,张德赶紧告退,这特么再逗留片刻,指不定父子二人为了点蝇头小利又要玩点特殊节目。
可惜刚滚出延禧门,连送他的史大忠还没反应过来,一窝侍卫冲过来就把他劫到崇仁坊。然后一二十个公主围观他,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李渊和李世民都在造人,以至于别的不敢说,从熊孩子进化成大号熊孩子的天家血脉多的很。
公主们扎堆的在崇仁坊安了家,建了窝,颇有一番贵气凝练的架势。
“阿丽,他就是张大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丽娘,这厮当真有趣?”
“九姑姑九姑姑,我要看我要看……”
“别挤别挤,听说他耶耶是天下第一大才子,七步成诗的曹子建都比不上。”
“哎呀,芝娘你踩着我脚了。”
“把白糖交出来!”
“还有冰糖!”
“你老家还有个娘子的?”
“休了休了,山野村妇,怎比得上公主高贵?”
张德就这么站着,赶着过来站旁边的史大忠也是气喘吁吁。
这年头,太监没人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没甚事吧?”
“史公多虑了,公主们和我闹着玩呢。”
张德内心呵呵一笑,妈的,你们李家的都是神经病。
那些个七八岁的就不去说了,我说姐们儿几个,你们有些快二十了吧?好意思吃我这棵嫩草?有点天家的矜持好不好?
“各位殿下有礼了。”
张德不卑不亢,行了一礼,然后站那儿看一群大小美女点评长安欧巴的风姿家底。
“有礼也是无礼,张大郎,予问你,我们姐妹,可是不美?”
美,不美塞香蕉行不行?
“公主国色天香,若是不美,还谈什么美?”
那年长的咯咯一笑:“好一个巧舌头,予再问你,我们姐妹和你家娘子,孰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着耳熟,有点儿“吾与城北徐公孰美”的感觉。
真特么烦,老张想了想道:“公主金枝玉叶,我家娘子小家碧玉,比较不得。”
“哈哈哈哈……”
那公主大笑一声,一把攥住了一只小手,“丽娘,你说的对,这人真逗。”
特么……咦?表妹也在啊。
李丽质见张德看她,浅笑道:“大郎许久不见。”
“表……呃,公主金安。”
表妹,俺是洪七啊,小时候我们见过哒。
这地界儿没长孙表哥,李丽质显然放的开,嘻嘻一笑:“大郎,你差点成了我的姑父。”
表妹,俺是洪七啊,俺不是你的姑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姑父……
李丽质拉着一手握折花的少女,大眼睛闪着狡黠:“若是阿爷坚持,今日安平姑姑,嫁作他人妇矣。”
“芷娘怎地不说话?”
“莫非真瞧上了这厮?”
“不若再去北苑,央一下耶耶,定绕不过这小子。”
你们真是公主?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国产女友?怎么一股子“看老娘怎么收拾你”的赶脚?很强烈的即视感好不好?
“姐妹勿再取笑,有失体统……”
安平公主可能脸嫩,霞飞双颊,折花遮脸轻声说道。
那声音动听诱人,简直撩拨心弦。老张今年十二一枝花,正是发育的当口,要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有几项功能完善。这会儿,居然还有这样的娇嫩胚子在眼前晃荡?比表妹虽然颜值差个一分半分,但这娇滴滴的赶脚……二十一世纪是功能性灭绝的啊。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可是后悔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表妹一脚踩了一下张德,那狡黠的眸子,看穿了一切。
老张顿时正色道:“殿下何出此言?德虽粗鄙,却也坚守君子德操,焉能孟浪……”
“啧,酸酸酸,好个张大郎,也是口是心非的淫贼。”
你等会!我特么怎么就落到淫贼这个地位上去了?表妹,俺洪七守身如玉十二载,岂能任你污蔑?
“小娘一语中的,大郎正是个淫贼也。”
一旁老太监也在帮腔,老张顿时歪着脑袋看他,妈的,老子几百贯几百贯都是喂了狗了?
见他一脸傻逼的样子,老太监顿时笑道:“大郎,淫贼非你所想。乃淫雨绵绵,霏霏不绝的化用。小娘是言大郎,乃好色之徒也。”
呸!这特么不还是一样吗?
“这淫雨绵绵,霏霏不绝的化用,出自何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吾之杜撰,如何?”
“……”
表妹,你太有才华了,俺洪七最佩服有才华的人。没错,俺洪七是淫贼。
一脸吃瘪的张德让公主们很是欢喜,年长者顿时叫道:“张郎,也不消你致歉,听闻乃父佳作无数。你唱一首,若是我等皆称赞,便放你走,如何?”
嚓,什么叫不消我致歉?老子又没干啥坏事,凭啥道歉?还有唱一首是啥意思?老子凭啥唱?就不唱!
“公主此言当真?”
老张一脸正色。
“当真当真,如何不当真?不当真便让芷娘嫁了你。哈哈哈哈……”
银铃乍起,当真是快活。这些个公主,着实洒脱的很。
安平公主脸蛋越发的红,折花挡住半张脸,低着头没说话。她一身粉色袄裙,秀气的很,淡绿丝带腰间打结,蝴蝶儿一般。发丝也未梳拢,就这么系了一束,散在肩头。着实没甚宫装贵气,倒是很有小家碧玉的风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咳咳,那在下就孟浪了。”
清了清嗓子,想了个调子就准备唱,却见李丽质叫道:“哎,慢,慢慢慢,这么唱不妥,且拿琴来。”
表妹,讲真的,俺洪七是正经工科生,不是艺术生,你放过俺吧。
“正当如此!”
年纪最大的那个顿时大笑,拍手吩咐道:“去拿琴来。”
然后阉党头子史大忠跑过去帮忙摆蒲团案几,收拾收拾空旷的场地。崇仁坊别的没有,琴最多了。
不多时,一溜儿七八架琴摆着,有公主哈哈一笑:“张郎,快点抚琴,可莫要推脱,说甚焚香沐浴,净身放空。”
你才净身!你全家都净身!还有,不要叫我张郎!
老张都快被李家人整抑郁了,无奈之下,挑了一台列子式,坐下后放空了脑袋,双手虚按,旋即长长地舒了口气。
“昨夜星辰昨夜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有正式发育,童声明显,却也添了点厚重。只一句,便让年长的公主们拍手叫道:“好!”
“画楼西畔桂堂东……”
刹那之间,画面油然而生。
“身无彩凤双飞翼……”
安平公主眼睛一亮,遮脸的折花也放了下来,妙目闪烁,分外的晶亮。
“心有灵犀一点通。”
老张用了琴曲孔雀调,最是婉转悠扬,很是适合女子弹唱。只这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便是作弄人的李丽质也是神采飞扬,低声嘀咕了什么,却是没人听见。
“隔座送钩春酒暖,分曹射覆蜡灯红。嗟余听鼓应官去……”
琴音一转,张德继而唱道:“走马兰台类转蓬。”
余音三响,几个公主顿时击掌道:“好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哼,怕不是你自己去北里寻欢作乐,和人隔着座位还要弄些勾当……”
李丽质皱了皱小鼻子,瞪了张德一眼。
表妹,俺洪七今年才十二,还木有发育,如何去北里?
“张郎好本事,汝父好文采。予见识了。佩服,佩服……”
“诸位殿下,在下可以走了?”
张德松了口气。
“走吧走吧,这几日,恐是要好好唱这‘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年长的公主们轰他走,他自然落得痛快,赶紧走人。
“吾送你。”
俩声音突然冒了出来,老张虎躯一震,心说你们还算有点良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结果一看,妈的,鳖送了!
安平公主和李丽质,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跟前。
大约是没想到还有别人,李丽质和安平对视一眼,尴尬无比。
“咳,两位殿下留步,德尚有俗事,先行告退。”
言罢,老张逃也似的离开这是非之地。
淫贼啊淫贼,这特么可不是什么安全的职业啊。
跟着他小跑的老太监眼神复杂,陪他取马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低声道:“大郎,保重啊。”
操!你个老阉货一副老子死球了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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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以前端午节都是吃“蜜汁淋粽”,虽说一千多年后的文学作品把“蜜汁”进行了再加工,但纯洁的唐人表示只要是甜的,豆腐脑都吃给你看。
啐!
吐了一口甜豆腐脑,张德叹了一口气,好心塞,好忧郁。活生生被李渊父子二人盘剥一大块肉出去,浑身难受!
四月底的大朝会,来的人不少,这回是真的百官云集,廊下还候着一些准备奏对的外官。一个个紧张的不要不要的,毕竟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活着的皇帝。
有些运气不好的选人,从做完孔颖达的五年模拟诗卷后,进京连皇帝的面都没见着,就南下云梦泽以南,和獠人玩躲猫猫去了。
从去年开始,就老听说剑南道黔中道有獠人玩的很快乐,死了好些个增补的折冲府校尉和旅帅。当兵的也是苦逼,这年头跑哪儿都可能突然就删号。
这次朝会大唐第一喷子魏征还没开炮,一群勋贵直接喷皇帝是个昏君,不仅皇帝是个昏君,太子也是庸俗烂俗媚俗。
反正一句话:你们姓李的有种吃肉,有种别躲口水啊。
连管理员长孙无忌都没敢拦着,通常情况下,谁要是敢狂喷皇帝,管理员是要禁言封号的。
可备不住管理员也郁闷啊。
长孙无忌心说老夫给你这妹夫不说鞍前马后伺候的舒舒服服,这么些年不算功劳光苦劳都能熬点甜头啊。怎么一转眼,你家捞着这么一大块肥肉,连块带毛的都不说分给老夫一点儿?
这还是亲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关于东宫内坊局增补白糖仓这事儿,喷子们主要是分两拨,一拨自然是和张德勾搭成奸的,另外一拨,则是皇帝的忠犬爪牙,但却是羡慕嫉妒恨的忠犬爪牙。
李董也脸皮厚,可能是收买了几个御史。然后就有疯狗跳出来说这政策好,容易平易白糖物价,免得老百姓买不起。
不知道回家怎么跟老婆交代的房玄龄顿时大怒,这年头,居然还有给皇帝撑腰的御史?还想不想混了?
强行推动这个议案的后果就是吃廊下食的时候,大臣们都在盘算着自己损失了几个点。
“太过分了!”
“一个白糖仓,拿走京兆府五成配额,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买卖?”
“嘘……小点声,总算还好,没把河南府的也拿了。”
“昏君!”
李董假装没听见,老子听不懂听不到听不清,反正朕就是要增补白糖仓,而且划拉在内坊下面,关你们鸟事,这是皇族自己的事情。
于是大唐开国没几年,因为几百万贯的开元通宝,从三品的内监史大忠兼职一个从九品下的仓监职位。
没错,李董压根连东宫都不放心,就是要自己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且李世民琢磨着自己的嫡长子心地太善良,脑子又转不过弯,万一被左右春坊的白痴给坑了,几百万贯呐,开玩笑……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尤其是从突厥佬身上爽了之后,事后的李董觉得出去玩玩果然花钱。
打仗打的就是钱粮,这特么简直是血淋淋的教训。
不过好在李二没有厚颜无耻到把京兆府的配额吃干抹净,全大唐最有封建帝国主义市场经济的地方就俩,一个京兆府一个河南府。白糖仓拿走京兆府的一半配额,抵得上整个河东道。
天子脚下,就是狗屎都能卖出个花样来。
而且李世民也不是脑缺,把白糖仓放在东宫内坊局下面,还有一个好处,内坊局还具备直接和蛮夷番邦交流的权力。也就是说,白糖到内坊局下边儿,特么还能直接搞出口贸易,而且边境榷场半个开元通宝都没办法截下来。
这特么才叫以权谋私,还特么是最厚颜无耻的官僚资本主义。
实话讲,张德还是挺佩服李渊父子的,至少没吃相难看到一口吞下去,完了把他一脚踢开。
有个军方巨头的叔叔做靠山,感觉还不错啊。
“黔中道一向穷苦,但也能种一茬甘蔗,虽说比不上岭南江东的品质,却是离长安近的多。山民獠人有了进项,何须作乱?自然太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不是傻逼,白糖的上下游产业都是要分包的。张公谨叔叔靠颜值就能混,但他就是要靠才华。所以他就琢磨起来,是不是搞一搞种植业,凭他的门路,辣么多下放到地方折冲府的老下级,怎么也得给三分薄面吧?
老夫又不是搜刮美女金银财宝,种甘蔗而已。
不过老张却提醒了张叔叔,种甘蔗不仅仅是收入,还是平息匪患的一项重要措施。
张公谨一听,愣了一下:“大郎,仁之以前都教你什么?”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老张一脸正色。
“……”
张公谨放弃刨根问底,然后感慨一声:“突厥已灭,如今只剩吐谷浑、高句丽还有西域残党。若是代州云中也能种甘蔗,想必边患也要小一些。”
“叔父倒是忧国忧民,却不想还被讹了偌大的进项。”
“唉,不去说他。”
一想起李董那吃相,邹国公的心有点痛。京兆府的一半配额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了叔父,自代州归来,李思摩可是就在朔州西北?”
“正是,大郎何故问起?”
“那突厥厮杀汉,倒也认命,若是叔父有些门路,且去联系了他。”
“大郎,交结突厥人,恐引非议。”
“叔父,他都吃下一半京兆府的配额,还连带能直接发卖诸邦。这点人情,总还是有的吧?”
“说的也是,吾刚刚去职,留在京中亦无甚要紧事体。就算和思摩有些书信往来,也不至于被人说要谋反。”
“正是如此。”
老张嘿嘿一笑,冲张公谨道,“叔父,小侄近日想起,亡父留下一妙法,能从草原赚点利市……嘿嘿,叔父,且去关内道寻个要冲买地,再去招募人手。”
“是何妙法?”
“法不传六耳,叔父只需知晓,若是被那厚颜无耻之徒晓得,怕不是又要在内坊局设个羊毛仓。”
“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公谨叔叔顿时眉头一挑,麻利地站了起来,“此事还需寻个帮手,且等吾的消息。”
说罢,英俊潇洒的张叔叔一甩美髯,奔李靖家里去了。
而这光景,因为一万两千斤白糖入白糖仓发卖,净赚三千六百贯的李家三代人都在禁苑庆祝。
父子关系一度冰点的李渊和李世民,这会儿也在那里开怀畅饮,那肯定的,葡萄酒尽管喝尽管造,喝一杯倒一杯都没问题。有钱,太特么有钱了。
李董从没这样潇洒过,现在他就一个念头:朕要挥霍!要浪费!要败家!
来钱太快,以至于连长孙皇后这么勤俭持家的也在那里感慨:“这白糖进项,当真是惊人,只怕能和盐铁并论。”
“且不说这白糖,止这冰糖专卖,着实利润惊人。当真是羡煞人也。”李二持着金杯,看着杯中猩红液体,还是很兴奋道,“当日若在朝会上退让,焉有今日之乐?”
“这张大郎,不愧是江阴豪富之家出身,果是有些管子之学。”
“可惜那日未曾让他答应尚个公主,否则……哼哼。”李董眼睛放着光,那小子要是讨个公主做老婆,怎么地也得让他半个身家给皇家扶扶贫。
李渊却是淡定:“二郎勿要急躁,若要其入彀中,还需慢慢谋划。此人谋算财货,颇有门道,若是做了驸马,于我李家,大有助力。”
“阿耶说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子二人眼神放着光,显然都琢磨着让那厮做女婿。
毫无疑问,目前来说,老张在李家父子眼里,就是个人形钱串子,太有吸引力了。
正当李家在皇家园林享受家庭聚会,兼职白糖仓仓监的史大忠递来了一个奏章,从岭南发过来的。
“是谁?”
“冯盎。”
听李二说了这名字,李渊哦了一声:“这厮一向温顺怕死,不过却算得上忠心任事的。这光景,莫非是岭南獠人作乱?”
“非也。”李董摇了摇头,一脸便秘的样子,“他说他要种地。”
“种地?老匹夫这是作甚?”
“他说他要种甘蔗……”
李董的表情很不爽,总有一种自己的玩具被人抢了的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贞观三年长安纸面户口是一百一十万,张德估算了一下,就按纸面人口来算白糖消耗量,一年最少一千一百万斤。这并没有把渭河平原的其他地方人口算进去,仅仅是长安一地。
按照东宫内坊局这群有良心的爱民如子小官僚的作风,三百文一斤绝对是呕心沥血跳楼价。史大忠这个明年退休的老太监,今年狠狠地捞一笔,不然白瞎割了裤裆里的二两肉。
再说了,这是皇帝陛下对他的信任,他能随随便便贪污吗?当然是合理合法地收取一点点辛苦费,然后漂没一些底下人的差旅钱,倘若有人再敬仰他的人品节操,送点地方上的土特产,也不是他能够阻拦的。
下官们的拳拳敬仰之心,让人赞叹呐。
只要老张那两间小作坊运转的还算得力,光长安一地,一年毛收入就是三百多万贯。李二要是厚颜无耻把成本往姓张的姓卢的姓程的等等臣子身上一摊,这特么净赚一百五十万贯绝对没问题。
京兆府多大规模,渭河平原又有几个是苦哈哈的地界儿?
要不是怕逼的五门七望的人跳脚,河南府李世民本来也没打算放过。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听着好听,实际上除了秦皇汉武外加一个大魔导师光武帝,谁也没言出法随的能耐。
隋文帝牛不牛?政治手腕无出其右者,结果改个都城名字,差点和关陇门阀打一场。臣子有好处才叫臣子,没好处那叫反贼。
手里有俩糟钱的关中父老们最近学着败家,火爆脾气的关中婆姨本来准备抄着擀面杖得让娃他爹知道啥叫家风淳朴,但白粽子沾着白糖吃一口,特么比戴了钻戒还听话。
食色二字,真是很难说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广州喂蚊子的冯盎头一回捞着大买卖做,其实老家伙是个实诚人,当年手底下的白痴劝他别鸟李渊,自己效仿赵佗做一做南霸天又何妨?老家伙呵呵一笑,对底下人说他这辈子啥没享受过?何必自寻死路?
于是前几年所有人都说他要造反,结果别说上了位的李世民当那些话放屁,连李渊都说这老家伙要是有造反的胆子他三天不吃饭。
然后果不其然,谣言震天响,冯盎依然在喂蚊子。
此时的岭南,也是穷的不行,山区洞府之中,各洞的洞主蛮主又觉得汉人贼特么精明,就喜欢骗他们这些淳朴山民。于是动不动就包围府城县城,搞不合理的上访活动。
李大亮杀了一批人之后,就北上去凉州杀另外一个族群的人。留交州的冯盎没怎么杀人,老家伙骑着马跑那些洞主蛮主面前就问了一句:你们还认得老夫吗?
这些非法上访的洞主蛮主立刻把刀枪棍棒往地上一扔,跪着叫道:冯公,小人知错矣。
然后岭南这两年都挺太平的,反而黔中道经常有獠人搞个大新闻,让人防不胜防。
其实冯盎也是勉力维持,此时诸苗诸蛮讲道理只有两样,一是刀子,二是钱串子。前者冯盎不缺,关键是后者。
正苦恼呢,老家伙一听灰糖还能变白糖?特么老夫也要试试。然后白瞎了几千斤灰糖后,冯盎放弃治疗,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做供应商。
于是他就把服帖的洞主蛮主叫了过来:今日前来,吾有一言,诸君请听……
然后蛮子们一听,啥?甘蔗除了啃着吃吃味道,居然还有这等好事儿?特么还能换钱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眼睛一亮的蛮子们也不是傻逼,连忙给冯盎跪下:冯公之恩,再世父母,无以为报也。
然后感激涕零的蛮子们就回去召集族人,赶紧的开垦土地种甘蔗。粮食?再说吧。
岭南民心大定,这事儿上了大朝会,点名表扬。然后广大民族混居地区就开展了“学习冯盎好榜样”的活动,争取年内做到搞活经济解决温饱,让蛮子们彻底服帖。
大宗商品的好处在于容易调动社会劳动力分配,岭南像样点的耕地都在汉人手里,那些个苦哈哈的蛮子,其实也不是真的天生反骨,穷疯了还能怎样?说到底一句话:造反有理。
当然造反有理这事儿不能跟李董说,李董要的是疗效。白糖除了让人在端午节吃粽子装逼之外,李董手底下的能人也没闲着,魏征趁李董刚在榻上躺下,掀开被子就兴奋地搓着手:陛下,臣有一言……
那一夜,皇帝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幽怨地看着亢奋的魏征在那里开喷温彦博。
两人对喷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安置阿史那思摩现在管着的那群人,劼利这只死狗没什么卵用,重点就是剩下的那些突厥狗,到底学会老实了没有。
总体来说大前提有一个,突厥佬不可信。在这个前提下,就是路线问题。温彦博是根据此时的大唐财政来说话,一夜连御数女这当然牛逼了,但连御几十万突厥人,铁打的小丁丁也要和岩浆一样滚烫。
所以老温出于不能空耗民力就为了皇帝一个人爽的做法,认为要效仿后汉纳匈奴,把突厥人安置在河套地区,然后提防北边可能兴起的其余游牧民族。
从实际出发,温彦博的确是老成之言,也可以说是老成谋国,绝对没错。而且大唐的军力延伸,是跟骑兵作战持久力有关系的。
薛延陀人虽然没突厥人那么硬扎,但也不是弱鸡,纵然能靠外挂加满级装逼干的他们叫爸爸,但长久来说,并不是在漠北苦寒之地土生土长的汉人,并不能长久控制这些地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和“尊王攘夷”这个法宝并列的“以夷制夷”法宝祭出,从皇帝到小民,都是认可的。
但魏征不是传统的士大夫,然后他又是李建成的人,然后他喷的整个朝廷没朋友,所以思考问题很有特点。
总体来说就一句话:老夫信不过蛮子,蛮子要死死外边去,别特么死河南。
其实也是,当年匈奴南附,最后五胡乱华自称洒家特么姓刘的一拨,就是匈奴人。当然后来就没匈奴什么事儿了。草原上的霸主也不叫单于了,什么撑犁孤涂,那就是翻历史书看着玩的名词。
现如今,那头顶叫长生天,老大叫汗,老大的老大叫可汗,老大的老大的老大叫天可汗。
然而魏征是典型的谋万世者,至少也学会谋一时。老魏掐指一算,就知道突厥佬在河南肯定会搞大新闻,到时有人要把温彦博批判一番,估计老温已经死了。
所以双方的立场就在于,温彦博从实际出发,打仗是要钱的,出兵是要粮的,节约成本懂不懂?
魏征还是那句话:老夫信不过蛮子。
最后闹的很大,武将们本来很讨厌魏喷子,但是老魏这次喷的让武将们内心很愉悦很高兴,duang的一下很炫,没有加任何特技。于是尉迟日天兴冲冲地招呼了一帮老战友,跟着老魏开喷攥着钱粮不放手的斯文人。
什么有种蛮子杀过来不要找我们,什么就是你们这群文官搞坏了两汉,什么我看你们是想要坏了大唐的江山,心怀叵测啊……
文官们花样技巧不多,总体来说很统一,就一句话:我不是针对哪个当兵的,我的意思是,从政治经济角度上来说,你们都是傻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帕特里克·恭顶着两米多的身躯大声吼道:“无胆猪狗,尚不如一竖子!小儿尚知忠义,买突厥奴以抑其族,尔等竟无一男儿!”
坐皇位上看戏的李董突然就睡意全消,黑眼圈中央瞬间亮了。
“尉迟卿,汝言小儿,是……”
“陛下,俺虽不喜张德,但其收买突厥奴之事,倒是让人欢喜。陛下?”
尉迟恭见李世民一脸的疑惑,表情甚是古怪,似乎有点走神,于是提醒了一下。
“咳,哦,此事倒是未曾听说。莫非其工坊白糖,乃是突厥奴所制?”李董琢磨着是不是收买两个突厥奴,让他们把制作工艺交出来。
不是没人打过这注意,且不说左骁卫出身的四大保镖,跟麦铁杖混了几十年的坦叔,乃是张德作为权贵资本家镇压无产阶级的顶级爪牙。
最重要的一点,突厥人都是傻逼,被编组做工之后,工序靠他们的嘴根本表达不出来。
“陛下,臣弹劾梁丰县男行卑贱之事,此商贾之风弥漫勋贵之间,实乃……”
“你闭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
某个神经病御史退了下去,然后李董在那里沉思着:做白糖要多少突厥人?
然后大家吃廊下食的时候,李勣啧了一声,斜眼看着尉迟恭。
“干嘛这样看俺?”
“你这厮如何作怪,竟是这般害人?莫非不知弘慎差人去并州勾了地?”
“关俺鸟事!俺不过是要些白糖发卖朔州,那小儿竟是不应,俺岂能饶他。”
记仇啊,非常的记仇啊。
李勣脸一黑:“端的黑心。”
“呸!在这廊下吃饭的,有几个好心肺!乌鸦岂敢笑猪黑,大哥还比二哥?嘿,李懋功,要不要俺抖落抖落你的好当口,让人传唱传唱你的好风骨?”
“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哼!”
尉迟日天洋洋得意,环视四方,然后喝道:“看什么看!吃饭!”
大家都是默默地在廊下吃着饭,啃着鸡腿的长孙无忌眉头挑着,琢磨起来:那小子买突厥奴干什么?定有蹊跷……
而老魏手里攥着一根羊排骨,恢复着喷人的体力。
至于颜值爆表的张公谨叔叔,在尉迟日天扯出“小儿”二字的时候,就开始缩着脑袋低声说“我不帅我真的不帅”,但大家不信,都盯着他看,就是帅就是帅就是帅!
吃了一半,张公谨叔叔端着碗,有点忧郁:妈的,希望厚颜无耻之徒不要想起老夫。
“邹国公,陛下有请……”
噗!
一口羊汤喷旁边吃菘菜的程咬金身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五月初五,咸阳渭水渡口运菖蒲的船都在卸货。今年因为白糖的缘故,就算是白粽子,也比往年多卖了两成多。商旅小贩,多半都是在感谢圣君在朝,至于河对岸钓鱼台的工坊,关他们鸟事……
因为清淤加垒坝,前后出去一万五千多贯,长安令跑过来拿了三百贯之后,才羞答答地说了声感谢梁丰县男造福乡里云云。
要不是看在这货跟源昆罡是同僚的份上,张德真想把他敲闷棍塞茅厕。
进了五月,淅淅沥沥的雨就没断过,水土不服的突厥奴顿时倍增,前后死了二三十个。他倒是还有点儿良心,可怜这些突厥人死的有点窝囊。结果一向与人为善的张公谨来了一句:死了就再买。
权贵资本家的气质,扑面而来。
然而这事儿也不是张德说了算,改善无产阶级的生活条件,他同意那些入伙的大牲口们也不同意。
有一个算一个,不管是尉迟恭还是程咬金,都没拿死了突厥奴当回事儿。
钓鱼台白糖工坊,占地一百五十亩,北边接着河坝的码头,南边修了两条路,一条通永安渠,一条通开远门。
和对岸的咸阳渡口不同,靠着白糖工坊码头,一字排开五六十艘乌篷船,都能装个三五千斤上下。这些乌篷船会顺着渭水直下,在灞水交汇处停一停,京城商户也好,外地客商也罢,有能耐拿到配额牌票的,都在这儿等着。
京城的行市和别处不太一样,总是要比洛阳那边便宜五十文上下。因此也有长安的大户走了东宫关系,拿了几百斤白糖牌票,就运着发卖到河南府。压榨一些苦力钱,赚头还是能多个二十来文,一千斤的话就多捞二十几贯。
原本都以为白糖热情也就一阵风,岂料五月西北榷场刚开,铁勒人就赶了牛羊过来交易,还有吐谷浑人和吐蕃人,杂七杂八少说有三十家。有几个明显是白种突厥,一开口就要二十万斤,差点没被当场打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阵疯闹,榷场定了个章程,牛马多的,犍牛一头换凯旋白糖十斤,中等母马一匹换十五斤。
西突厥除了牛马,还有骆驼,而且都是走过沙海的老道骆驼,几经谈价,才定了个一头骆驼换五十斤凯旋白糖。谈妥之后,西域诸国的胡商都是击掌庆贺。
于是在榷场的东宫内坊局坊事,带着人手把牲口赶往关中。人还没到长安,太极宫的主人就兴奋的跳了起来,仰天大笑三声,然后搓着手兴冲冲地把长孙无忌叫了过来,眉飞色舞地说着这事儿。
长孙无忌面无表情,跟死了爹一样,他如果以大唐宰相的身份,的确也该为皇帝高兴高兴。就算是以大舅哥的身份,也的确要为妹夫妹妹愉悦一下。然而他身为大唐四大天王之首,这特么怎么高兴?
妈的,老夫连口汤都没捞着,还想让老夫笑一个?
“辅机,咳,有此财源,来日用兵,无忧矣。”
“是啊陛下,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面无表情的长孙无忌看着李世民,李董可能觉得是有点儿吃独食没照顾亲戚的尴尬,然后想了想,眼睛发亮地说道:“辅机,朕听弘慎所言,那小……梁丰县男似乎在普宁坊做木工,不如择日陪朕去看看?”
话不能说的太深,这是聪明人之间的灵魂交流,长孙无忌瞬间来了电。那天朝会张公谨饭都没吃完就被叫过去谈话,肯定不会是皇帝看邹国公长得帅所以要亲近,吃饭前可是有人提到“小儿”的。
这年头,“小儿”都不简单啊,身怀绝技,跑的比谁都快。
“陛下微服长安,体察民风,实乃圣君之道,臣从旁陪同,荣幸之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长孙无忌感觉呼吸都轻松了不少,离开皇宫的时候,觉得淅淅沥沥的雨天,都特么充满着初夏的欢快。
凯旋白糖获利颇丰,最近找张公谨联姻的人多如狗。三个儿子都成了抢手货,连天天来混饭吃的张大安小朋友,居然也有国公们盯着。
当然,大部分盯着的国公,都是没掺着白糖买卖的那些。
现如今,谁不知道谁啊,张公谨的三个儿子,那就不是人,那是会走的开元通宝!
和张大象、张大素还有张大安不同,压根没人找张公谨说说张德的婚姻大事。无他,特么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瞎打听的,说是太皇和皇帝都特么想让老张做女婿。
丫还有比这跟没溜儿的吗?
简直……简直就是被判了无妻徒刑。
本来老张计划的很好,老子现在有钱,再过一两年又有了各项功能,到时候平康坊什么样的小妹妹不能靠一句歪诗给哄上软榻?
以前是土豪大力艹我不要停,将来老张得给定个规矩,那必须得才高八斗年少多金的江南土豪大力艹我不要停……
可惜这场梦还没开始,没等到张德发育的比较完善,特么就被李家父子一巴掌拍碎了。
公主……这不是坑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和张公谨乃是多年的老同事,程咬金当然当仁不让地在河东道和孔家瞎浪,白捡的钱为什么不捡?于是乎程处弼呵呵一笑,月钱能直接砸死几百个底层官僚。
“哥哥,哥哥,小弟来啦!”
换了一身锦袍的程处弼,马靴都是新的,推开院子门就进来抱拳道:“哥哥,有个好事儿,小弟来寻你耍子。”
张德正趴桌子上画图纸,之前搞的畜力纺纱机感觉还是差点儿,脚踏式的虽然便利,可买得起的也不多,目前张德琢磨的还是水力纱机。钓鱼台那边不好好利用水力,实在是浪费。
“哥哥,你这是要做木工头儿?怎地这般场面,好生浩大。”
院子里堆着木料,有杉木、柘木、松木、槐木、桃木、柳木……家伙什也齐备,锯子都是用左卫专用横刀改的,花了整整二十贯,就为了把上好的横刀改成锯子。
“我要做活鲁班,不行吗?”
“行行行,当然行,托哥哥的福,小弟月例多了整整五百贯!”程老三冲张德竖起五根手指,然后嘿嘿一笑,“对了,哥哥,有好事儿,好玩的事儿。”
“你说,我听着。”
鱼鳔熬了之后粘的炭笔果然还是差了许多,张德趴那儿画着图纸,然后琢磨着这贡纸也忒不给力,还得改良一下纸张。
“哥哥,东北来了一窝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跟着房二,要跟咱们‘忠义社’叫板。打头的好生了得,竟是耍了一手好剑,能写漂亮的诗文,跟着房二过来,开口就说要跟会首过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处弼兴奋无比,“哥哥,务本坊设了擂台,咱们打他的落花流水,白捡他们十八样彩头。”
“不去。”
“啊?”程处弼懵了,“都约好了……”
“你是社长还是我是社长?”
“当然是哥哥。”
“那我答应了要比吗?”
“没……”
“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能替我答应?你这是要做会首,把我拉下来?”
“不、不是……小弟怎敢如此。”程处弼吞了一口口水,然后悻悻然地说道,“要是当时公主不在场,小弟也不会受激应了这事儿。”
我擦,怎么还冒出来公主的?
老张从图纸上抬起脑袋,盯着程处弼:“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救我,我在长乐公主面前打了包票,说哥哥一定回去的。如果不去,任公主殿下处置!”
说着,程老三毫无廉耻地抱着张德的大腿跪了下来。
男儿膝下有黑洞……
你特么这是在逗我?老子正忙着改造世界,你特么忙着改造我?
长长地吸了口气,忍住没当场打死他,张德把炭笔往桌上一扔:“什么时候。”
找了张木凳,坐下来歇会儿喝口水。
程处弼跟鹌鹑似的低着脑袋:“明日辰时。”
老张直接一杯水浇程老三脸上,妈的,你们是大唐早上辰时的太阳,然后在辰时不努力学习反而摆擂装逼?
“哥哥一定要去啊。”
程处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颇有唾面自干的勇气,在那儿眼巴巴地看着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最近因为蔡国公生病,吏部的人都有点小心思。刚上位兵部尚书的侯君集,前去巴结的人不少。然后就有人在旁边吹风:侯公,凯旋白糖获利颇丰,侯公江东往日旧友甚多,淮南道亦是富庶膏腴之地……
豳州大混混虎躯一震,你们这么一说,老子倒是想起来了啊。那时常被皇帝惦记的小王八蛋,貌似就是张公谨那魏州穷酸的侄儿?
还是那句话,简在帝心是衡量封建集权社会地位的唯一标准。
侯君集本来觉得自己还不错,左卫将军、潞国公、右卫大将军、兵部尚书……这一路过来,都是圣眷正浓的标志啊。
然而侯君集还是吃醋了,当然吃醋这个词是去年诞生的,但他还是吃醋了。
顺利进入最高权力机构的侯君集在琢磨几件事情。
一是皇帝见钱眼开,弄张德暂时是没可能的,再说了,那才十二岁的熊孩子。二是趁着四大天王之一杜如晦病重,迂回给吏部的走狗来一发。三是灵活一下,发挥大混混的特性,将淮南道甚至江南道的白糖发卖攥在手里。
侯君集不是不喜欢钱,但他更喜欢权。而权来自上而不是下,所以侯君集很清楚,只要皇帝高兴,百官喷他是条狗,都毫无压力。
然后兵部尚书就开始分析自己的优势。首先他在淮南道人脉硬扎,扬州一带故吏甚多。其次他虽然和张公谨关系不咋样,但真没害过张叔叔,就是互相装过逼。最次他要是能在江东膏腴之地拿下白糖发卖,这钱他不打算自己吞了,八成以上迂回送给皇帝。
于是剩下的,就只有一样:如何从张德手里弄到白糖牌票。
回到潞国公府,侯君集喝着茶汤,他是豳州大混混,大唐有名有姓战将里面,唯一一个年轻时候勇武是靠自吹的主儿,思考问题的方式自然和别人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郎。”
“耶耶,唤我何事?”
侯二郎还在院子里耍剑,舞的有模有样。和侯君集那股有活力社会团体老大的特殊气质不同,次子侯文定绝对是白衣剑侠的那种高大上。
长得帅有文化武力值高并且温柔可亲不说还彬彬有礼,在长安十六岁以下少年团体中,侯文定虽然混不进领导阶层,但绝对是领导们最喜欢的左膀右臂。
长孙无忌的几个儿子,都爱带他玩儿。
“那个‘忠义社’,二郎入了吗?”
侯君集轻咳一声,掩饰着些许的尴尬。毕竟,算计一个熊孩子,走张公谨叔叔侄儿的门路,这多少让他有点不适应。
“没有,会首最近都不在社部,没有会首点头,入不了会。”
潞国公嘴角一抽,我儿子这么有地位有身份的人,连个破社都入不了?
豳州大混混顿时一贯的记仇翻了出来:肯定是张公谨教唆侄儿这样干的!
“那最近‘忠义社’有甚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消息?倒是没有,有趣的事情倒是有一桩。房公妻弟家来了不少人,都是范阳河间两地卢氏的,有个少年大约是不服张大郎,上个月就说要挑战。昨日程三郎在长乐公主面前,替张大郎应了战,明日务本坊要比一场。”
侯君集眼睛一亮:“咳,二郎啊,为父和张弘慎素来亲密,乃是多年好友。其侄岂能受外人欺辱?你去帮衬一下。”
“阿耶说的甚话,张大郎这等人物,我心仪已久,莫说耶耶吩咐,明日我本就要让范阳卢家的人好看。甚个五门七望,土鸡瓦狗而已。”
说的忒豪气云干大义凛然,然而侯君集表情很复杂:儿子,刚才爹是吹逼呢,爹最讨厌帅气的张公谨啊,爹是为了他侄子的钱才这样说的啊。
然而蛋疼的是,自己儿子貌似有点儿张大郎脑残粉的趋势啊。
“耶耶?”
“呃,没事,没事,你去吧,去吧……”
侯君集深吸一口气,暗暗道:老夫忍辱负重,舍不得儿子套不着白糖,张公谨,这笔账算你头上!
张公谨叔叔此时也是郁闷,回到了曾经的定远郡公府,当然现在是张德的产业,长安令那里手续都走了的。张德还亲兄弟明算账给了钱,本来张公谨叔叔是不要的,但看到一箱子的黄白之物,顿时表示贤侄心意,为叔愧领了。
“就是这样子……”
邹国公没好意思看自己的侄儿,一旁仨儿子看自己的爹都觉得丢人,被皇帝咋呼一下就秃噜了嘴,然后把自己侄子给卖了,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大安小朋友最喜欢哥哥了,坐张德身边安慰道:“哥哥,陛下我也见过,挺好说话的嘛。”
“嗯,是挺好说话的。陛下文成武德一统江湖千秋万载仙福永享……”老张叹了口气,我真是日了个鬼,冰糖全归了太子赚零花,白糖京兆府一半归了皇家内帑,这特么还要盯上老子的毛?
“大郎,到时候厚颜无耻之徒上门,大郎小心应对啊。”
老张黑着脸白了一眼张叔叔:果然你除了长得帅毫无用处啊,花瓶!花瓶!
“那……大郎,吾还有事,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顾三个儿子鄙视的眼神,迈步就走。
他前脚出去,院子们咣当一声就被推开,进来一条汉子,大声嚷嚷道:“哥哥,快走快走,姓卢的来了,好几十个!”
然后李奉诫李震都进来,簇拥着张德,兴冲冲地准备看老张表演降龙十八掌以及先天乾坤功。
当然了,张哥哥的师傅是谁?江阴香帅啊。忘年交是谁?“百世经纶”智障大师啊。江阴香水就不说了,飞刀要么不出手,出手必取人性命。智障大师行走天下,何等犀利,一招八部龙神火外加十二神天守,简直禅门战神,猛的一塌糊涂。
尼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有点儿悔恨为什么要跟这些熊孩子讲故事,尤其是讲武侠故事。
没办法,都搬出长乐公主来了,他还能怎么办?这年头,姓李的就没一个消停的。
骑上了黑风骝,带着薛招奴和张大安,奔务本坊去了。
他人还没到,坊墙上就有熊孩子远远地观望,见着一匹黑马自西而来,顿时喜不自禁叫道:“哥哥来了!”
“啊?哥哥来啦!”
“旬月不见,想死我也。”
“哥哥此来,定要叫他去我家吃上一顿。”
“快快快,收拾干净些,哥哥来啦!”
一群外地来的有文化有素质少年们面面相觑:啥?要不要这么拽?人还没到就这么气势旺盛,人到了你们不得激动的昏过去?
崇仁坊过来看热闹的马车不少,都挂着帘子,最夺目的就是驷马香车,毫无疑问,这是皇帝最宠的长乐公主座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嘻嘻,安平姑姑,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嗯。”
正说着,却见黑马上的骑士少年身前,居然还坐着一个小姑娘,看打扮,毫无疑问是个婢女。
“啐!那小蹄子恁地不要脸,竟是……”
“丽质不可口出秽言,皇家体统……”
薛招奴默默地摸出一个胡饼,啃了一口后才问道:“阿郎,今日要打架?”
老张点点头,没办法,谁叫哥是长安欧巴呢。这尼玛小弟们这么给面子,外来帮派要扬名立万,总得出场秀一下吧。
“哥哥!哥哥终于来啦!”
“哥哥,快些下马休息,小弟有个物事献给哥哥品尝。”
“来人,快些安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群姓卢的少年顿时扭曲了。
于是房二身旁一少年迈步而出,仗剑前行,站定了喝问:“汝是江阴张德?”
人前直呼姓名,这年头算不讲理的,老张其实没问题,但周边的小弟们不乐意了。
正要开骂,却见一个白衣身影刷过,嘭的一脚把那人踹翻在地。卢家少年霸气的出场被白衣剑侠的帅气一脚,踢的个七零八落。
“哪里来的山野豚犬,竟敢在此狺狺狂吠!”
说罢,少年锵的一声拔剑而出,持剑侧立,目光如电扫过卢家小团体:“在下侯文定,谁敢与吾共决死!”
老张正在下马,被吓的差点滚地上……
我擦嘞,这特么几个意思?
一群少年都懵逼了,这谁啊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赛尉迟”“小张飞”还没有出手,敌人就倒下了。务本坊内一阵寂静,跑过来看热闹的四门小学小伙伴们纷纷惊呆了。
这位英俊潇洒器宇轩昂剑眉倒竖的仗剑帅哥什么来头?他为什么给人一种不可逼视的气场?剑锋散发出来的寒星点点,是什么样的不凡招数?此刻此地,他为何要在长安第一高手面前出手?
然后在一众小弟的期盼之下,长安第一高手站了出来:“有礼了,在下江阴张德,敢问兄台字号?”
侯文定面色一喜,抱剑见礼道:“会首有礼,在下侯文定,特来为会首助威。”
老张嘴角一抽,日,特么姓侯。
一想起张公谨叔叔和某个姓侯的爱恨情仇,老张就觉得浑身难受。侯君集那老匹夫,想干嘛呐?
“竟是潞国公府上公子,怠慢了。”
“会首客气,是在下唐突,不请自来。前日寻程三郎代为引荐,然会首诸事繁忙,未能一见,甚是遗憾。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我擦……怎么画风和侯君集完全不一样啊。你爹是你亲爹吗?
“小人!竟敢偷袭!”
突然有人大叫,朝着一根齐眉棍,就要砸过来。老张扫了过去,喝道:“房二郎,带来的人,给我看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遗爱本来想装个逼的,但一看张德身后站着七八十号小弟,顿时怂了,连忙闷声道:“四哥,勿要冲动,待会自有计较。”
自从花钱买诗回去被老房打了个半死,房俊对老张是又爱又恨。爱不用说,发自肺腑的,一个字一贯钱,良心价!恨嘛,反正他爹他妈都说了,你小子敢对张大郎不敬,信不信把你打成残废?
本来老房也是挺计较自己儿子出丑的,始作俑者又逍遥法外,皇帝又没真个儿把张德罚去戍边什么的……
然后有一天,凯旋白糖出现了,自己老婆的娘家人也出现了,一切都变得这么美好。尤其是那锃亮的银饼子,还有那响叮当的开元通宝。
四大天王之一的房乔房天王,原谅了江阴小土鳖的无心之失,传为一段佳话。
“哼!”
那少年约莫十三四岁,方才这边有人被侯文定一脚踢飞,兀自难受,此刻见张德来了,居然瞧也不瞧他们,对房俊还吆五喝六,顿时越发地不待见:“你就是江阴张德?”
“正是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却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何等奢遮人物。竟让我范阳卢氏也要高看,区区一个县男,莫非有三头六臂?”
“在下得罪过诸位?”
老张愣了一下,见他们一个个脸色不忿的,于是好奇地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曾。”
“在下和哪位有过节?”
“没有。”
“往日无仇近日无冤?”
“正是。”
老张长长地舒了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好?文才武略,今日定要和你分个高下!”
那人哼了一声,盯着张德:“须让人知晓,吾等北地男儿,何等威风。”
张德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房遗爱,然后笑道:“张某为什么要和你们比?”
“哈哈,怕了?果然是个欺世盗名的懦夫!”
程处弼等人顿时大怒,老张却是一抬手,阻止了小弟们对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摇了摇头,张德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道:“你看,你们对我又不了解,贸贸然来了京城,还要作怪。当真是胆大的很……”
房二眼皮跳了跳,有点儿想撤了。
然而老张没给他机会:“一群猢狲,竟是跑来长安撒野,天子脚下,由得你们猖狂?孩儿们,干他们——”
话音刚落,程老三哈哈大笑:“哥哥痛快,正该如此。”
他一手拎着一条木棍,嚎了一声便带着十来号能打的勋贵子弟冲了上去。李震一瞧卧槽,立刻抄起一条柘木杆子二话没说照样抡了过去。
便是一向容易感动的李奉诫,一瞧哥哥发了话,顿时当场变身,衣服一脱一手一块青砖,俨然搏命的架势。
那些个范阳河间来的子弟,多是卢氏,也有范氏房氏,来去五六十人。民风彪悍不说,但凡读点书的,都是弹剑而歌的汉儿。五胡肆虐那会儿,汉地虽然攻伐厮杀,但世族大姓却是岿然不动的。
五胡挨个儿灭亡了,这些歌春秋时期就存在的世族,依然牢牢地扎根在本土。
“好胆色!正要叫你晓得厉害!”
卢氏子弟却也不怕,佩剑一扔,抄起剑鞘照样开干。
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双方百十来号人混战起来。围观的人顿时兴奋无比,连连叫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薛招奴带了马扎过来,给张大安坐了,然后自己蹲在那里,一人一个胡饼默默地啃着。
“范阳卢文渊,让尔等长长记性!”
“卢文渊?是何猪狗?”
程处弼哈哈大笑,一棍敲翻一个,跳将开来,和来者厮打成了一团。
正互殴着,却见一方惊呼,有些个小伙伴顿时叫道:“房俊那厮端的凶悍!”
老张本来神在在的看小弟们围殴对方,房俊这种货色,直接无视。他爹老房又不是没有见过,瘦不拉几的老汉一个,房俊能有啥战斗力?
然而现实给老张膝盖连射两箭。
“我真是日了个狗了……”
嘭!
房遗爱一拳砸翻一个“忠义社”的小弟,扭头盯着张德,然后瞬间衣衫哗啦一身爆开,那肌肉……
不知道为什么,张德脑袋里想起了一首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shock!
哦哒哒哒哒哒哒哒哒……你已经屎了。
特么玩我?房玄龄儿子的画风怎么是这个尿性?这特么分明是尉迟天王才有的风格啊。卧槽,莫非当年尉迟恭住老房隔壁哒?
萌萌哒的小脸儿,瞬间扭曲了。
老张此刻的心情是崩溃的。
“哥哥莫慌,小弟在此!”
嘭!
房俊一脚将人踹翻,肌肉贲张朝着张德这边冲了过来。
老张嘴角一抽,卧槽,这特么平时瞧着跟弱智一样,关键时候不掉链子,知道擒贼先擒王啊!
“哥哥快走,房二这厮厉害的紧!”
听到有人叫唤,程处弼斜眼正好看到直奔张德而去的房俊,顿时大叫:“房二你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房遗爱眼神露出一种扑杀猎物的兴奋,整个人亢奋的皮肤都在发红。
五月的天,真特么让人心潮澎湃。
刹那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务本坊的正中央,张德感觉自己就像是站船头的露丝,冰山随时要撞过来了。
“张德鼠辈,还不受死!”
房俊大喜过望,沙包一样大的的拳头,直接砸向老张的面门。
然后……嘭!
整个世界清静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连驷马香车上的两位公主,都嘴巴张的大大的。
薛招奴默默地又递给了张大安小朋友一个胡饼,而前方,张德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房遗爱这头练了北斗神拳的牲口摔在了地上。然后捏着他的指关节,淡定地看着躺地上懵逼了的房遗爱。
刚才发生了什么,房俊压根就没反应过来。
“好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厉害!”
“房二不知天高地厚,活该!”
范阳来的人也都是瞪圆了眼珠子,他们的表兄弟何等凶残,他们还不知道?可是一个照面,这就躺下了?
“我还没有发力,你就躺下了。房二,服么?”
老张挑了挑眉毛,看着一脸呆滞的房遗爱。
“不……不不不,服服服,张大郎饶我则个。”本来房二是想放狠话的,然而手指头被人捏着,这特么……唉。
房二被秒杀,范阳来的小朋友们纷纷表示俺们服了。
然后双方厮杀的场地,空了出来,两边共躺下三十来号人,带伤的五六十号。
“姑姑,好身手!”
“丽娘莫要大声,体统……”
“什么体统!”李丽质哈哈一笑,掀开车帘顿时拍着手兴奋道,“张大郎,好男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嘴角一抽:“德见过公主殿下!”
一群熊孩子都是熊躯一震,啥?公主?
然后二百来号人立刻远远地低头见礼,那场面……长乐公主觉得太爽了!
而此时,坊口站着两个大叔,一个气度不凡美髯微动,一个英俊潇洒内敛精神。
“陛下,务本坊文风颇盛,陛下可以一观文教……”
长孙无忌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死死地捏住了。
“文风颇盛?”
李二指了指不远处一片狼藉的群架场地,然后眉毛一挑,他看到了正踩着房遗爱的张德。
正要喝止,却又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宝贝女儿正在鼓掌叫好,而女儿旁边,好像是他的妹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曾几何时,有些拍马屁拍的很欢的大臣,说张德是祥瑞,是皇帝广施仁德的结果。这让李世民很高兴,觉得自己的皇位,从法理和天理上,都越来越牢靠。
然后嘛,李董就觉得仿佛一连串的耳光扇了左脸扇右脸,太特么憋屈了。
哪儿都有江阴张德,而且都是添堵的事情。
金吾卫的大兵来了之后,把躺地上的拖大夫那里治疗。没躺下的,一个个站那儿等着家长。
然而勋贵子弟们完全没把金吾卫放在眼里,房二认怂之后,居然还反过来巴结撩翻他的张德。
卢氏子弟纷纷扭过头,表示不认识这个表兄弟。
然而熊孩子们就认一个天理,打赢了就牛逼,打输了就傻逼。赢家通吃的世界,这就是熊孩子的世界。
三观没确立,可以理解。
然后卢氏范氏房氏的一些子弟,就开始和务本坊的小朋友们拉交情。当然了,主要的牵头人正是房俊。
“张大郎英雄豪杰,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往后大郎去了范阳河间,自有交情在。”
张德冷笑一声,心说你丫的要不是被老子撩翻,特么会这么乖巧?指不定内心扭曲的想要干死我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家哥哥恕罪,是小弟狂妄了。”
卢文渊倒也磊落,输了就是输了,老张那一手,放唐朝就是手缚中的战斗机,散手中的大宗师,牛逼不解释。
“无妨无妨,房二郎说的好,不打不相识。换了是我,听说哪路子弟有个厉害名声,自认有些拳脚,也要去称一称人家斤两。真金不怕火炼,成色如何,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兄弟们说的可对?”
“正是此理,哥哥雅量!”
薛招奴默默地看着自家郎君在那里装逼,然后抓了一把炒制好的阿月浑子给张大安小朋友,都是开了口的,香味扑鼻。
张大安正有滋有味地剥着阿月浑子,口腹之欲首先是满足了,然后精神上因为自家哥哥打赢了群架,顿时与有荣焉。
骄傲自豪,让张大安小朋友很是得意,下巴一扬,眉飞色舞。
然后他扭头一看,有另外一只野生的小朋友眼巴巴地看着他,盯着他手里的阿月浑子。
“你干嘛?”
小朋友抿了抿嘴,盯着张三郎手里的阿月浑子。
“这是阿奴给我的,家里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大安心地善良,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拿出一颗递了过去,“给你尝尝。”
小朋友眼睛放光,赶紧接过去剥开,然后抛嘴里嚼了起来。
“好吃。”
“那当然,这是坦叔亲手炒的,西方弗林国的特产,可贵了。”
三郎又稍稍地炫了一下富,然而小朋友依然眼巴巴地看着他,口水溢了出来。
“真的不多了……”
然而心地善良的张大安还是分了几颗出去,分走之后,他扭头看了一眼薛招奴。薛招奴瞪了他一眼,然后紧紧地攥住了装阿月浑子的口袋,毫无疑问,拿这等好物做人情的张三郎,是没有份再吃了。
“阿奴行行好……”
“走开,阿郎好不容易跟波斯商人换来的。你却好,拿去做人情,走开走开走开……”
张大安小朋友扭曲了,嘟囔了一声:“董婆子的醪糟,买了不给你了。”
然而薛招奴又不喜欢吃醪糟,对于张三郎的酸意,完全不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是房二郎叫来助阵的吗?”
三郎还是很善良,又分了几颗给小朋友。
“嗯,房二哥叫来的。”
“你也是河间来的?”
“我是范阳人。”
“我叫张大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那个最厉害看到没?就是我亲大哥。”
张大象哭晕在茅厕,一母同胞,沦落至此,情何以堪?
“我叫卢照邻,五岁了。”
“那我比你大两岁。”
“张三哥好。”
一听这称呼,张大安小朋友顿时眼睛就亮了,手里一把阿月浑子全塞卢照邻手里,笑的合不拢嘴:“以后在长安,谁欺负你,报我名号,我叫我哥揍死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谢谢张三哥。”
“不用谢,应该的。”
张大安得意洋洋,然后冲不远处的尉迟环抖了抖眉毛,然后下巴冲卢照邻扬了扬,意思他现在也是有小弟的人了。
双方罢战言和,老张顿时江湖地位陡然拔高,在一干范阳河间世家子弟眼中,已然是道上大哥的地位。
全程看完张德装逼的李世民,表情越发地扭曲:这特么就是务本坊教育出来的勋贵子弟?
“小弟听说张家哥哥师从陆学士,本想是个舞文弄墨的斯文才子。没曾想,这拳脚功夫,竟然也是这般凶猛。‘赛尉迟’‘小张飞’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卢文渊一脸佩服憧憬,和刚来时候的狂霸酷拽判若两人,画风直接变了。
“正所谓有取错的名字,却没叫错的诨号。卢四,可算是见着会首风采了吧?”
卢文渊连连点头,抱拳道:“京城藏龙卧虎,着实惊艳。”
坊口的李世民已经麻木了:你特么逗我?这是五门七望之一范阳卢氏的子弟?这特么分明就是贺兰山上的土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辅机。”
“臣有罪!”
“朕没有此意。”李世民有点怅然若失,“朕只是没想到……算了。”
然后远远地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安平公主李芷儿,还有自己那个宝贝女儿长乐公主李丽质……她们脸上的激动和兴奋,着实让人感慨万千啊。
“回去吧。”
“陛下……”
“算了,朕像他们这个年纪,大抵也是如此。”
长孙无忌一愣,旋即明白过来,皇帝这是感慨青春来着。然后长孙无忌呵呵一笑:“当年初见陛下,便知陛下非常人也。”
这马屁拍的不重,很舒服。
李董三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当打之年,但到底是得了天下的人皇。这会儿也追忆起往昔来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就听到有个非常恶心的声音说道:“些许花销,不必计较,不外是三五千贯,平康坊里也支使不了几回。四郎勿要在推脱……”
张德在撒钱,三五千贯,平康坊的专项消费额度。
李二瞬间五官全挤在一起,然后恶狠狠地说道:“让万年县治他一个寻衅滋事!”
“陛下,少年互殴,哪有只寻一方的?”
然而另一方,是五门七望的范阳卢氏,一心要拿五门七望刷时髦值的李董,听到长孙无忌的提醒之后,恨恨然地咬牙道:“算这竖子好运!”
而这会儿,老张正有点愣神。
因为张大安小朋友正在给他引荐新手的小弟:“哥哥,这位是范阳卢小乙,名照邻,人很和气。”
我擦……卢照邻?
老张默默地擦了个汗,幸亏老子当年曲江文会没卖他的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为不能惩罚卢氏子弟,所以连带着“穷凶极恶”份子张德,也只能假装没看见。反正又没祸害寻常百姓不是?
五门七望里面,背地里愿意站皇族这一边的,只有陇西李氏。而李唐发家的太原,势力最大的王氏一向只出钱粮不出人。卢氏能够和房玄龄结为姻亲,对李世民稳定黄河以北地区,极为重要。
卢家从大陆泽到漳水、洛水、仓川,拥有的田地极为惊人。北朝时期隐匿的人口,保守估计在三十万以上。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拓跋焘也好,苻坚也罢,还是说相爱相杀的慕容氏,这些游牧民族或许会一时兵锋强盛,但只要重创一次,就彻底退出历史。
和汉人不同,四夷输不起。
草原到一千几百年后,也承载不了多少人口。
所以作为皇帝,掌握智力资源的世族要镇压肢解的同时,也要适当利用。
更何况,灭亡高句丽,北地钱粮支撑,没有五姓七望,暂时没搞头。
“范阳几家,从你那里拿了多少白糖?”
李董把老张叫了过去训话,然后坐石凳上,面前摆着棋盘,是围棋。
通常情况下,像张德这种十二岁的勋贵少年,怎么可能不会下棋?再一个,陆德明是谁?不说是棋圣级别,当年在陈后主面前可是杀败诸多棋博士的狠角色。身为十八学士之一的弟子,焉能不会下棋?这不可笑么?
在李董的示意下,老张坐到了棋盘前,李董抓了棋子,要猜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臣不会下棋……”
低着头,没敢看李董的表情。
连坐旁边准备观战的长孙无忌都惊呆了。
哎哟卧槽,这特么还是国公家的子侄?这特么还是十八学士的弟子?你特么除了卖流芳百世换开元通宝,到底学过什么陶冶情操的姿势?
嘎啦。
李二毕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人杰,深吸一口气,把捏碎了的玉子放回了原处。然后黑着脸盯着张德:“你在陆老那里,到底学了什么?”
“呃,臣一直在学弹棉……弹琴,弹琴……”
李董脸更黑了,他突然想起来,宫里哄孩子唱的《两只老虎》……
眼前这位不会下棋的艺术生,其实是儿歌天王。
“若汝是朕子侄,朕一定打断你的腿!”
“陛下圣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二对这货的厚脸皮算是彻底领教了,平复了一下心情:“卢氏从你那里拿了多少白糖好处?”
“陛下,臣满头雾水啊。这白糖与我何干?虽说我偶尔也买来一些吃,但听说是西域胡商维瑟尔的买卖,陛下问臣,这是问道于盲啊。”
砰!
李董拍了一下桌子:“不要装傻了,这里没外人,辅机是朕叫来的。”
长孙无忌脸也黑了,感情这小子装傻充愣是因为老夫在场?
张德讪讪然地看了一眼长孙天王,然后小心翼翼道:“倒也没多少,无非河北诸地交由他们去发卖。”
“说实话,放心,朕不会贪图那点蝇头小……咳,说实话,朕这次也有好处给你。”
蝇头小利?你老母的,你姓李的有种把京兆府一半的份额吐出来啊!还蝇头小利,知不知道老子为了摆平你的吃相,费了多少口水?妈的,尉迟老魔已经辣么富了,还琢磨着称霸长安和洛阳。
你们君臣都是一路货色!
然后老张斜眼瞄了一下长孙无忌,心里琢磨起来:莫非真不是老阴货眼馋这点当口,让皇帝来巧取豪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李董眉毛抖了抖。
“咳……陛下,其实除了河北诸地,还有一些小番邦,也会采买一些,聊胜于无了。”
“小番邦是多小?”
“咳……新罗、百济、琉球、耽罗、占城……”
每说一个,李世民和长孙无忌都要脸皮抽一下。没错,都是小番邦没错,一点儿都没错。可特么这些个小番邦加起来,怎么也有一道之地啊。几十万户口总是有的,番邦再穷,贵族总有数万吧,而白糖可是细水长流的买卖。
再者,因为白糖产地是咸阳对岸,离各地都比较远,所以发卖的越远,价钱越高。光长安和洛阳两地,最高有过五十文的差价。
“你好大的胆子!”
“臣惶恐。”
李世民怒不可遏:“私卖番邦,你胆大包天!”
“陛下何出此言?臣可是让人在苏州市舶使那里报备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做的滴水不漏,朕真的是无言以对。
一看李二被自己憋了回去,老张心中不由得暗爽:幸亏老子机灵,没留小尾巴给你抓,要不然又要被你啃一口肉。
“辅机,苏州市舶使是谁?”
“虞昶。”
长孙无忌脑子里过一遍就说出了名字。
李世民念叨了一声:“虞昶?”
“虞公的长子,之前跟随姚公学《汉书》。前年还在弘文馆做过校书郎,陛下见其书法有二王神性,便命其抄了一卷《道德》。”
李董瞬间明白了,长孙无忌说这么透彻,还能不明白吗?虞公是谁?虞世南啊。姚公是谁?姚思廉啊。教张德弹棉花的老师是谁?陆元朗啊。
这三个人有什么共同点?他们都是十八学士之一。还有什么共同点?他们都是江南人。
操!南方人就是坏!偷朕的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三个著名南方知识份子,不管是不是亲自出面,肯定有家里人跟北方的五姓七望之一卢家勾搭成奸。这特么是绕过了一群勋贵,要从大海上开捞啊。
李董越想越恼火,越想越觉得南方人蔫坏,然后他冷冷地盯着张德:“汝乃贵族,焉能不善对弈?”
“陛下容禀,臣亦会些许小棋,只是与众人不同罢了。”
“噢?”
李二声调拖的长长的,“莫非你会象戏?”
象戏就是象棋,这年头的象棋,还没有彻底完善,但玩的人也有了。
老张摇摇头,没办法,他以前上班的时候,领导不下棋啊,就喜欢斗地主,所以就没学会。
“莫非汝还能自创新棋?”
“陛下目光如炬,英明神武。臣某日观九宫格,灵光一现,琢磨出一路棋法,甚是简单易学。臣之族弟,极为喜欢,每日寻臣下棋。如今西北诸坊,下棋者甚多……”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董脸垮了下来,这小王八蛋永远不按常理出现在人前吗?
“陛下不信?无妨,有此棋盘即可。”
说着,老张拿了黑白玉子,开始摆了起来,“陛下请看,双方搏杀,力求五子一线之余,更要阻挡对方五子相连……”
嘭!
掀桌!
李世民怒不可遏地把棋盘给掀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朕就说嘛,这等全新赌术不能凭空冒出,定是有人细细思量。原来是你小子!”
队长,别开枪,是我。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只要您……
老张脸都白了,哎哟卧槽,这哪个神经病拿五子棋赌博啊。这特么不是照老子面门扣屎盆子吗?太特么坑人了吧!
“陛下,棋艺而已,别人用来耍钱,也赖不到我头上吧。”
“住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
李董当然愤怒了,非常的愤怒。为什么呢?因为最近宫里面,皇后就先不说,四妃一个都没落下,全特么下五子棋赌钱……
做老板的,在公司里忙了一整天,又是看奏章又是作批示,还要和公司主管商量下一步吞并潜在竞争对手的计划。一天累的跟死狗一样,回到家里本来想享受一下温存,结果一个两个开口就是:哎呀老公你回来啦,赶紧来看我们玩一把……
操。
李董这么博爱,当然不会怪老婆们没眼力喽?所以一定是别人的错。
也就是说,需要一个合格的背锅侠。
之前找不到,现在终于有了。
老张一看李董那小眼神,立马就顿悟了:这特么也可以?横竖老子又要出点诚意了是吧?上回是为了你爹你儿子你闺女你老婆,这回换成你大舅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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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板小老婆们拿五子棋耍钱,这么败坏社会风气的事情,当然是下属的错喽。
张德本来还想问一下皇后有没有参与,但一看李董那表情,老张虽然很想念长孙皇后丰腴的身躯,成熟的气息……但还是作罢。
为了和五门七望搭上关系,太宗皇帝也是蛮拼的。以前没机会,所以封赏啊科举啊永业田啊,都是软刀子,世族们觉得这特么是在玩我?所以对李董没好感,就差说你是要学杨二吧?
然而科举总体来说还是从成功走向成功,从胜利,走上新的胜利。无他,这年头读书能读出花样来的,也就世家子弟。
庶族……嗯,寒门,玩儿蛋去。
当然经历了隋文帝的**权术大刀,再经历了杨二**的大枪,北地世家虽说没有被彻底玩坏,但也算得上玩残了。
五胡乱华都没弄出事情来的世家豪门,在两代大隋董事长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发出了哀嚎,然后招呼了一群好汉,反了他娘的。
军阀出身的李家上位之后,原本社会地位滑落到地主阶层的世家豪门,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权力迷茫期。
不知道投靠谁,不知道扶持谁。
李建成和李世民的争斗,李渊在放置py的同时,其实也是在观察双方背后势力的对峙。
最后的结果很清晰,李建成输了。而支持李建成的都是谁?关陇军阀的继承者,这是大唐西北最大的权力板块。但他们输的很彻底,给东晋以来的贵族政治画上了句号。
其中典型的代表就是薛万彻,别看薛万彻还有兄弟在秦王府厮混,实际上就是简单的两头下注。薛氏在西北下的注多不胜数,那位西秦霸王,同样姓薛。说白了,靠武力值说话的贵族们,发现以前用在晋朝王族和北朝胡人身上的法子没用了。
简单点讲,战斗力……不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李世民身后呢?长孙无忌是落寞贵族,程咬金瓦岗出身,还跟李密有过交情,张公谨小地主家庭,尉迟恭更是什么乱七八糟属性都有,年轻时候特么还放过牛,秦琼是前隋下级军官,张亮是农民……
从游戏制作的角度来看,秦王李世民的配置要更平衡一些。有奶妈有坦克有辅助,还有强力输出,嘲讽脸还有侯君集,丫还是贵族界的叛徒。
时代就是这样的发展,没有什么侥幸偶然,谁收买的势力强大,谁就牛逼,谁就称王称霸。
玄武门是一场政变一场伏击一场暗杀?别说李世民要不断地给自己刷合法地位,他的走狗鹰犬们,更是不遗余力。
杨广同样有陷害杨勇甚至弑父的传言,五门七望怎么喷他的?暴君、昏君。
整个历史定位,在大唐建立之前,就已经确立,然后一千多年持续的喷他。是垄断智力资源的世家豪门脑子进水专门盯着隋炀帝不放吗?不是,是因为杨广得罪了他们,要从他们手里夺走知识垄断权以及土地分配权。
所以杨广该死。
李董做的事情,其实也是在复制杨广,但更加的温和,更加的从容不迫。但因为李建成的背后有着五门七望的死对头,同时李世民手底下的人,在武德年,就已经被五门七望扶持下注,要是李世民输了,他们会血流成河。
所以李世民要赢,而且民心所向一代圣君,这不需要李世民发话,几百年诞生几十近百宰相的五门七望会主动帮李世民刷好评点赞。
贞观年的权力纠葛,皇权土地权知识权的错综复杂,使得太宗皇帝和五门七望有合作又有对立,但总的来说,是合作大于对立,妥协多于对抗。
所以,一包小小的白糖,百万贯千万贯的利润,将大唐东西部的权力板块一不小心串了起来。而其中仿佛还有南朝旧有势力的深入,这如何不让李董心潮澎湃?这可是大机遇。
任何一个大公司,在事业上升期中,都会尽量整合好公司内部,平衡好公司的创业功臣以及开拓大将的利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奖金、分红、期权、津贴、补助、五险一金……
有人多拿奖金,那么别人多拿点分红,你也别逼逼,不服跑个分,谁高谁老大。
老张虽然十二岁,但李董觉得,这样的十二岁少年,朕要十个!
五月的粽子,张德还没有好好地品尝“蜜汁淋粽”,就被李董一桶脏水从头泼到底,反正就是要让张德负责。
然后六月的时候,老张一看天上没下雪,只好无奈地对李董说道:我会负责的,陛下。
于是,有一天著名的外籍企业家维瑟尔发现,他的商号里,来了一些武力值堪比四大保镖,智力值赶超各大掌柜,体力值让一夜七次郎甘拜下风的汉子。
然后维瑟尔就跑来问幕后老板,著名的儿歌天王,长安欧巴张大郎。
老张含着泪冲维瑟尔说了一句:“你听说过党支部建在连队上吗?”
李董的决心还是很强烈的,他要掌握白糖发卖的分配权,这项权力,是他和东部士族搞一搞复杂关系的强力遥控器。
只要哪家觉得他这个皇帝不靠谱,他就打开开关,然后远方就会有一个小小的卵形小球,在哪家的体内发出嗡嗡嗡嗡的震动声。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说话了。
当然,五门七望是不会认怂的,但妥协,是肯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毕竟,那是几百万贯开元通宝,这年头……大唐财政收入才一千多万贯。富可敌国的感觉很爽有木有,皇帝捏着遥控器也无所谓了,宁肯爽死。
凯旋白糖,没取错名字,至少老张在八月觉得大唐不太可能崩溃后,就默默地认可了这是皇帝陛下的凯旋。跟东部士族的较量中,领先了不止一筹。
经济问题,一抓就灵。老张回忆起当年给领导拍马屁的人生,突然发现,要升官,抓经济。要查官,还是抓经济。
然后张德就悟了,你妹,老祖宗原来千年之前就懂这一套了啊。活该老子这条工科狗只能给风机做维修然后打dota……
九月初九,老人们很开心,因为东宫吧冰糖改了个名字,叫“太子糖”,然后白送给关中六十岁以上的老人。
然后张德不由得仰天长叹:妈的,唐朝人就知道送温暖献爱心了啊,这一套千古不衰,看来是很有道理的。
尤其是京兆府的大小官员跟着东宫幕僚去采访某个百岁人瑞的时候,人瑞含着甜如蜜的冰糖感动的落了泪:老朽上一次吃到如此甜蜜的东西,还是大统十六年呢。
一群官僚面面相觑,咱们有大统这年号?
然后有个姿势丰富的文科生邪邪一笑:此乃魏文帝元宝炬年号。
众人这才感慨万千,人瑞不愧是人瑞,我等只是看潮起潮落,人瑞是直接围观王朝兴衰啊。
随后,人瑞又见证了一颗糖,是如何引发一场血案,一场血案引发一场战争,一场战争灭亡一个民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秋天,是收割果实的好时节。当然有人不喜欢果实,那就收割人头。至少从李大亮地盘过来进长安的吐谷浑人是这样想的。
有两方,都是亲戚。
长安令黑着脸过来的时候,人头已经收割完毕,然后一群蛮子没地方逃,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本来这事儿大理寺不用管,但正义的使者说了,其中一方给皇帝做过官,这能忍?
然后正义的伙伴,大理寺少卿就出现在了城西。给犯罪分子做了笔录,后来张德看完笔录,觉得这年头的蛮子,很有特点。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慕容诺曷钵跟着屈突诠买了“太子糖”装逼,一两一贯,限量发售。
然后这天慕容诺曷钵叔叔家的儿子和爷爷伏允走狗的儿子,来长安探望他爹。在春明西大街,还没有上门的堂兄弟慕容弗里沙看见了堂弟,一看堂弟居然手里攥着一袋东宫特售冰糖,于是就连忙拉关系讨要。
没办法,现在甘凉的蛮子贵族头人们,也知道这玩意儿的存在。本来他们以为白糖已经够狂霸酷拽了,结果特么这世界上居然还有冰糖这种逆天之物。
一头有经验的骆驼,相当于老司机,也不过是换了区区五十斤白糖,这还是因为榷场属于官方控制,不能太厚颜无耻宰客的缘故。
而冰糖呢?一斤十贯,一斤半就能换一头老司机。
不淡定的蛮子很多,但能弄到“太子糖”的,顿时就显得门路广人脉多,江湖地位不说水涨船高吧,起码在帐篷里说话声音能大不少。
然而弗里沙并不知道的是,诺曷钵拿到一包“太子糖”,那也是因为带头大哥屈突诠托了另外一个道上大哥“及时雨”张大郎的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忠义无双义气为先人品高洁的张家哥哥,太子那边会随便卖给过世蒋国公的小儿子?东宫的幕僚,全是势利眼,鼻孔看人的主。
所以,诺曷钵很珍惜这包冰糖,因为它不仅仅是甜蜜,更是爱。
然而佛理沙就不爽了,觉得堂弟很生分,没有亲人味儿。
他不爽,诺曷钵还不爽呢。因为他爹的忠仆偷偷告诉了他,说是他爷爷在老家已经立了新的太子,就是他叔叔达延芒结波。
也就是说,吐谷浑那点家当,将来和他爹没什么关系了。而现在,父子二人还在长安跟着皇帝陛下混饭,成天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要不是诺曷钵在城西胡人圈子里还算有点儿地位,加上新来的安国人以前也打吐谷浑过,因此时常有些接济,日子谈不上紧吧,不过却也不甚富裕。
从内心上来说,弗里沙的爹在诺曷钵眼里是垃圾。然后这个强要他“太子糖”的堂哥,是小一号的垃圾。
虽然年幼,但诺曷钵还是很重感情的,这是兄弟们赏脸给他弄来的上等货色,包含着浓浓的情义,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给垃圾吞了?
果断拒绝。
然后弗里沙手下的强力跟班就瞪了诺曷钵一行人一眼。
有句话说的好,茫茫人海中,仅仅是因为多看了你一眼。
“你瞅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瞅你咋地!”
噗嗤!噗嗤!嗤——
血案就发生了。
弗里沙重伤,断了一条胳膊,他的跟班却死了。然而这个跟班在吐谷浑的江湖地位还不低,是伏允贴身爪牙,首席大臣天柱王的嫡次子。
至于诺曷钵一方,就只有一人胸口中了一刀,大概两寸长的伤口。
没办法,诺曷钵的保镖也沾了小主人的光,往常草料场聚义的时候,老张的四大保镖没事干,就会找其余小王八蛋的保镖们玩摔跤和十八般兵器的各种技巧。在历尽磨难之后,诺曷钵的保镖们别的不敢说,唐制快刀耍的有模有样。
弗里沙一行人,还没有见到久居长安的大伯,就扑街了。
要不是正义的使者大理寺少卿及时出现,可能几十条人命就要出现在春明大街,造成相当恶劣的影响,让金吾卫的同僚打扫起来非常麻烦。
“这特么是在逗我?”
老张在学士府弹棉花的时候,正义的伙伴把卷宗给他看了后,他是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那陛下就没什么指示?”
张德一脸傻逼地看着正义的使者,大理寺少卿扫了他一眼:“大郎,这是吐谷浑人,明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明白什么我?”
“要打仗了。”
“啊?这就要打仗啦!”
张德瞪圆了眼珠子,你特么在逗我?虽然死了人,但也不至于打仗吧。
“去年陛下让伏允来长安认罪,他以患病推脱,随后兵犯甘凉,若非李都督布置得当,须被他得手。”
正义使者随后又道:“现在他新立的太子达延芒结波,让儿子来一趟长安看望兄弟,结果人没见着,就被兄弟的儿子砍断一只手。而且还砍死了心腹大臣的嫡子,你说,他会怎么做?”
老张顿时就代入了进去,一琢磨,谁要是砍死我孙子,怎么地也要翻本啊。干丫的。
然后张德点点头:“换作是我,一定要狠狠地敲诈一笔。”
大理寺少卿情不自禁想喊人来拿下奸人,但还是按捺性子沉声道:“不错,伏允会兴兵,如今已经入秋,入冬之前,伏允一定会抢一批粮草。他一定会拿此事作为借口,然后劫掠粮食人口。”
“李公在凉州,他必无功而返。”
“可是我们要灭了他们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情……不是怕他们过来?
然后张德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本来他是觉得人死在长安,怎么地皇帝也要安抚安抚,给点小补偿。现在看来,连正义的使者都琢磨着干死吐谷浑人,估摸着上头也是兴奋的不能自已。
送上门的机会啊,只要伏允肯来。
宣政殿,李董双手后背,来回踱了两步,撲头微颤,脸上喜不自禁,铿锵有力地说道:“好!好!不怕伏允不来,倘若来犯,让他来了就不要走了!劼利旁边还有个宅子,留给他去住!”
已经赴任襄樊都督的尉迟恭刚看见云梦泽的美丽,就在驿站看到了最新消息,然后黑着脸一脚踹翻胡凳:“入娘的,俺这背时运,突厥灭亡俺无份,伏允这鸟货却也轮不上俺,唉……又便宜李药师了!”
然而因为杀了义成公主,让萧皇后悲痛落泪后,御史大夫萧瑀为了姐姐,就黑了一把李靖,说他擅杀前隋王族,有谋反迹象。
没办法,李靖就只好回家默默地吃“蜜汁淋粽”,不去和萧瑀对喷。
但因功混到右仆射,李靖也不能啥也不干,正好城西一颗糖引发了一场血案,李董就召对李靖,问了问关于吐谷浑的一些事情。
君臣一致认为,干死吐谷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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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的校书郎,你敢信!
穿着绿袍人模狗样的张德站廊下吹风,大殿里面六品以上的人民代表正在向领导汇报工作。
温彦博还是老生常谈:“陛下,仿后汉旧例,安抚诸夷,实乃长策。思摩部众人心未定,若任其游走塞外,恐其图谋复国,届时必一发不可收拾。陛下三思啊。”
“荒谬!”
回京述职的凉州都督直接列班而出,直肠子没办法,再一个做人太过实诚,做事更是实诚。上级贪他功劳他直接举报,下级想要偷懒他直接开除。
然而在中央集权封建帝国里面混,着实可惜了。
要不然一把年纪,才弄了个武阳县男,和张德这十二岁的小禽兽一个级别。
温彦博都懒得看他,级别都不一样的。
但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李大亮这个能文能武的汉子,张口说出来的一番话,当真是让人觉得好有道理。
“陛下,天下就是一棵大树。国是根,蛮夷是枝。国近,蛮夷远。就算要安抚,也只有先安抚近处的人,再安抚远方的人。如果先安抚远方的人,不就是损害国的利益,去滋养蛮夷吗?一棵大树,损害了根,枝叶再繁茂,不也要枯萎吗?”
李世民一愣,温彦博一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诸多文官都是眉头一跳:哎哟卧槽,老李你可以啊。
“损根本而补枝叶,自古没有这样的情况。臣认为,那些远方的蛮夷,如果归顺了陛下,那么就要让他们敬畏陛下的威望,惧怕陛下的爪牙,恐慌陛下的鹰犬,最后,才是感怀陛下的恩德。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畏威而不怀德。而是既畏威又怀德。”
李世民又是一愣,长孙无忌一惊。
诸多武将都是嘴巴一咧:哎哟卧槽,老李你阔以啊。
“陛下,河南凋敝,自前隋起,皆因蛮夷的袭扰,民生艰苦,州县败坏。倘若此刻再对蛮夷优厚安抚,那么如何对得起这些心向陛下的河南百姓呢?如今,应当停下对蛮夷的安抚,命其退出河套,前往河北,为国守卫边疆。那些尚未归顺的,当杀败吐谷浑震慑其心。那些已经归顺的,派遣官员使其劳作,指点农事。开通榷场,自谋其路。”
李世民然后就愣在那儿没说话,温彦博没被老魏给喷死,反而被这个刚从凉州山沟沟钻出来的老李给干的不要不要的。
站廊下侧着耳朵偷听的老张差点儿没忍住给老李鼓掌点赞,这尼玛,多么清晰多么明白的事儿啊,为什么一千多年后都没人搞明白呢?
然而老张还是太年轻了,在唐朝,亦是有政治正确的。
温彦博扫了一眼李大郎,沉声道:“陛下,李都督所言,臣闻之甚是惊恐。若如其言,四夷诸蛮,还是陛下的百姓吗?难道归顺国的百姓,还要分亲疏吗?陛下是万民的父母,视万民如己出,若亲疏有别,那么今日归顺之人,明日又会叛离,长此以往,还会有人归顺吗?”
言罢,温彦博又是语气沉重:“陛下明鉴,臣为大唐江山计,恳请陛下三思。”
“荒谬,若是轻易叛离,可见是见利忘义的小人。此等小人,更勿安抚!亲蛮夷而远诸夏,此乃*奸!”
李大亮一声“*奸”,让百官都是激动不已,太特么牛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咬金咧着嘴,嘿嘿一笑,悄悄捅了捅张公谨:“吾观李公,真英雄也。”
温彦博被人骂成“*奸”,气的胡子微动,但还是沉住气躬身道:“陛下,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朝臣们都是冷笑,前阵子魏征和他对喷,温彦博还力求要保留突厥人的风俗,反对朝臣们所说的杂居之后行**知汉礼。
今天被骂成“*奸”之后,居然还真能忍下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中书令果然养气功夫让人佩服,百官们纷纷表示要认真学习。
哪怕是在廊下,一群六品以下有可能被叫去奏对的小官僚们也在那里偷偷地聊天。
“中书令养气有道,羡煞人也。”
老张嘴角一抽:操,原来厚脸皮也算养气功夫的?
不过他突然问边上一个绿袍同僚:“敢问前辈,中书令乡籍何处?”
“这你都不知道?中书令乃是太原温氏,其乡籍乃是有名的祁县富贵之所温家堡,自后汉起,入朝为官者不知凡几。其父更是北齐文林冠学士讳君悠,饱学之士,世人皆知。你连当朝宰辅的这点消息都不知道,怎么做官的?小小年纪,还需多学点姿势。”
“多谢前辈提点,德感激不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无妨无妨,只消吾去西市买些白糖,汝能便宜些则个。”
“……”
全世界都知道那白糖买卖是张家的了,也难怪,辣么多勋贵,没吃着的都是红眼怪,最好天天有人来烦死张德。
大朝会今天动静这么大,逼的中书令到这个份上,也是头一回。
今天没开口的魏征有不少人在偷偷瞄他,看他会不会补刀,然而老魏这个人很实在,从来都是按照自己的节奏走。既然今天李大亮虐人于无形,他还上去凑什么热闹?
于是外朝内外,都是一阵的哄闹,等着皇帝做决断。
宰辅和地方大员之间的对喷,总得有一个人胜出,和稀泥是不可能的事情。
“肃静!”
兼职白糖仓仓监的史大忠一看皇帝要说话,顿时开口维持秩序。
朝廊下,所有六品以下的官员都是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张德,前面那个要白糖优惠的同僚前辈,一脸佩服地冲他竖起大拇指,说了两个字:“有种。”
李董虽然不爽温彦博的那套,但也觉得有点道理的。当然李大亮人身攻击说温彦博是“*奸”就过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大亮是地方大员,人身攻击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社会地位不是很悬殊。但是门外的都是什么?低层次公仆啊,连皇帝鹰犬爪牙都不算的货色啊,你们特么这么有种,敢喷朕的宰相?
“是谁朝会之上口出恶言,带上来!”
然后就有人被卫兵拖了进来,整个大殿上的重臣们都是兴奋地想要看看是哪个倒霉蛋。
不看还好,一看,大家都兴奋无比,极其幸灾乐祸,尤其是连长孙无忌这个朝会管理员,居然没控制住表情,咧嘴笑了。
“咳……”
李董掩饰了一下情绪,侧头笑了笑舒缓肌肉,然后才扭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大殿上孤零零站着的张德。
“汝是何人?”
我你都不知道?你们李家的长期饭票啊。
“微臣张德,参见陛下。”
温彦博胡子抖了抖,刚才他可是也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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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张公谨叔叔的好朋友们都是露出了这样的眼神,李董则是一本正经,然而毫无疑问他在玩放置py。
至于身为宰辅刚被人诅咒死全家的老温,他瞥了一眼张德,然后没有再多看一眼。风度,气质,就是这样的专业。
“张校书,陛下命你解释方才所言。”
兼职白糖仓仓监的大唐阉党至尊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很官方很正式,让张德在大庭广众之下谈笑风生。
老张内心是苦逼的,嘴贱,果然是要看场合。
唉……
内心默默地叹了口气,怎么办呢?你们要问我,我又不能说无可奉告,那样你们会不高兴。所以说,得想个办法糊弄过去。
唉……
老子要不把《碧血剑》这个故事讲一遍?估计不行,讲了肯定会被叉出去。看来只能祭出法宝——甩锅。
“陛下容禀,微臣并非攻讦宰辅……”
这年头,让十二岁的骚年站这儿能当场尿出来。当然,让从九品的低级官僚站这儿估摸也是一个效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张德的表现,让人觉得像是加了特技,很多对他还不是很了解的勋贵大臣,此刻都是默默地点了个赞。
李大亮微微一笑,还冲他点了点头。没办法,谁叫李奉诫每次看到他爹就赶紧吹自家哥哥是多么多么敬仰爹爹你啊。刷好感度刷久了,自然而然会觉得:哎哟,这个叼。
其实,张德连李大亮长啥样都没记住。这会儿就看到一老男人冲他眯着眼睛笑而不语,顿时让张德内心嘎登了一下:这特么谁啊这,笑的辣么猥琐。
李世民没接话,继续放置py,等着张德出糗。
老张咬咬牙,心说尼玛的吃干抹净不认账,见兄弟掉坑里也不说拉一把,竟然玩这一套。好,你先不仁的,别怪老子。
看到张德一脸扭曲的神情,程咬金乐疯了,继续捅着已经表情呆滞的张公谨:“弘慎,汝侄甚好,甚好,嘿嘿嘿嘿……”
张公谨叔叔快哭了,他本来觉得自己和左右仆射尚书令中书令的关系还不错。现在看来他错了,白糖没给长孙无忌吃一口,使得老阴货横竖瞧他张公谨不顺眼。然后他觉得上回老魏狂喷温彦博他好歹也算是张口拉了架的,至少给中书令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然而自己的侄子,今天以从九品下的低级官僚身份,在大朝会的走廊里,诅咒当朝宰辅死全家……
仁之,你比为兄先走一步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
张公谨内心是复杂的,三年,仅仅三年,整个长安城或许没几个人记住他张公谨,但是他的侄儿,下至南里青皮,上至皇帝太皇,名声不说如雷贯耳,如驴贯耳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陛下是知道的,去年有个妖僧法号智障……”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董终于有了反应,没办法,被妖僧打脸这件事情很痛苦。大唐人民群众在曲江文会本来是盼着文武双全的皇帝来个经典表演项目的,然而这一切都被一首首流芳百世给砸了个稀巴烂。
海捕天下的妖僧智障大师,顿时就在人民群众的心头,挂上了号。
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智障大师虽然在官方是非法的,是可耻的,是反动的。但是,他活在人民的心中,是人民的艺术家。
因此,作为封建帝国的统治者,有那么点儿颜面尽失的李董听到智障这两个字的时候,就有了反应。
然后老张接着道:“微臣在江东,曾远远地见过那妖僧一面……”
泥垢了啊!
妖僧是不存在的,然而大庭广众之下有个骚年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为的就是把攻讦宰辅这个罪名给圆回来。
李世民不由得内心感慨:你小子也是蛮拼的。
“那妖僧有个江湖好友,乃是前隋落拓士子,据说是黑水靺鞨出身,在中原未能谋个差事,就回靺鞨部族厮混,偶尔在高句丽舞文弄墨。黑水靺鞨以北有个流鬼国,能猎白罴、银狐、雪狼等珍兽。”
“朕让你解释,不是听你讲故事。”
“微臣知罪。”老张躬身诚恳地忏悔,“不过这些都和那个落拓士子有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朕准你继续解释。”
“谢陛下。”
张德然后继续低着脑袋:“这士子久居中土,亦有唐风。然在中土科举不成,便往高句丽寻个差事。他本是靺鞨人,做不得他官,就想做一做‘拔古鄙’,有类鸿胪寺卿。奈何高句丽王族多是扶余人,信不得他,这‘拔古鄙’也做不得。无奈,只得继续操持笔墨,写写东西过活。到底也是在天朝住过的,不说妙笔生花,却也笔下浮华迷人眼。黑水靺鞨以北的流鬼国人见了,便仰慕天朝,其中就有一支以猎杀白熊为生的部落,以‘温’为族,迁其族于黑水靺鞨以西,本来是想进驻天朝的,奈何高句丽不让。”
故事听着有点儿意思,主要是勋贵们眼睛发光,日,还有人专门杀白熊白狐白狼的?这样的皮子,这得多少钱?
大殿内外,一群看热闹的官僚都是默默地给老张加油:快更新快更新快更新!
老张顿了顿接着道:“到底是看了那士子的笔墨,这才南下,如今却又入不得天朝,便心生怨恨。那一支流鬼国部族落脚高句丽东北,立下城寨,巧的很,和中书令乡籍同名,倒是出人意料。”
其实很多大臣都已经信了。毕竟,这样的骚年,能够面不改色地说这么多,应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然而李董已经看穿了一切:你特么逗我,居然能扯这么多。
老张冲温彦博拱了拱手,然后一脸痛心道:“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不能在天朝生活,被高句丽隔阻去路,这温家堡的族人心生怨恨,于是杀了一个前往高句丽东北巡边的王子。这便反了。而他们打出的反旗,乃是要立那士子为王,归附中原。”
满朝文武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前任ceo裴寂,他简直被羌人坑的快叫爸爸了。
这不是坑人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大臣们脑补出了一个落魄士子靠传唱天朝的风华为生,然而却被一支外来的异族造反而牵连,多么心酸,多么痛苦。
“谋反大罪,一个落拓士子,如何担当的起?于是这士子只得浪迹天涯,投奔妖僧智障去了。临走之时,他愤恨无比,说了那句话‘凡是温家堡的人都该死’。”
然后老张眉头一挑,“所以,微臣并非是攻讦宰辅,而是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啊。万一将来亦有外族心生怨恨而谋反……”
张德转向温彦博:“中书令切勿误会啊。”
没错!
这是有感而发!
是的!
这是忧国忧民!
看着张德能够这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李世民第一次震惊了。
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承天门两边小门紫袍绯袍的高官先打卡下班,然后轮到一群绿袍的朝廷公仆抄着手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没办法,大朝会嘛,要是没点谈资,这日子在长安不太好熬。毕竟,高消费,房价高,物价高,通勤费都比外地多两个开元通宝。
不虚此行啊,一群绿袍同僚在那里感慨万千,然后挨个拍了拍刚刚被扒了绿袍的张德。
“大郎,记得打折啊。”
“要是能弄点‘太子糖’就更好了。”
“大郎,有空来延平门,你嫂子磨的豆面细的很。”
“无妨无妨,不外是个校书郎而已,这等鸟官,有个甚用。”
一群低级官僚挨个儿安慰,当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白糖打折,如果能混两块冰糖就更好了。
老张一脸郁闷,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边上张公谨黑着脸,叔侄二人大眼瞪小眼,然后张叔叔这才惋惜道:“大郎,自古从未听说,当了一天官,就被削官的。你有负圣恩啊。”
我特么有负圣恩?操,李家大的小的,哪个没捞好处?我都懒得说东宫厚颜无耻把冰糖改成“太子糖”,特么有种改成阿尔卑斯太妃糖怡口莲啊。
日了个狗了,第一天上班就被老板辞退,理由居然是在办公室大呼小叫。
还算李董有良心,没治他一个诽谤重臣咆哮朝堂,否则够喝一壶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咬金嘿嘿一笑,大手掌拍了拍穿着便服的张德肩头:“小子,因果报应,听说过吗?”
“卢国公,要不济州白糖发卖换一家来操持?”
程知节嘴角一抽:“小小年纪,心胸狭窄,难成大器!”
“……”
张德眯着眼睛看着程咬金,这货到底哪来的勇气来批判老子?当初胸膛拍得震天响,绝不会再上门撒泼。白糖一出来,驴日的就赖在郡公府耍流氓。
“嘿嘿,张大郎,难得被去官,你何不念首诗,表表心迹?”
去你丫的,老子的诗要么卖钱要么留着发育好了去平康坊装逼,怎么可能在这地方浪费?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逼格这么高的经典句子,等发育好了去北里亮个相,保证那些行首都知一个个哭着喊着欧巴大力操我不要停,而且还是免费的。
“哼!”
瞪了一眼程知节,正了正撲头,老张内心却也痛快:现在,终于可以完善老子的水力纱机,到时候,河套平原上,老子要薅光所有封建帝国主义羊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里,老张豪情万丈,眼神更加的神圣,昂首阔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妈的,惹上四大天王候补之一的中书令,真是点背到家了。
看着侄儿施施然地离开,张公谨有点搞不懂了,和一头雾水的老程面面相觑:“大郎这是难过还是高兴?”
“弘文馆校书郎而已,值当个甚。”
程知节嘿嘿一笑,语气轻松,然而这个土匪出身的老王八蛋瞳孔都透射出一种夺人的气场,老东西内心琢磨起来:这小子,有鬼,绝对有鬼,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老夫要细细观察,暗暗打听……
从前没有甜头这个词,后来有人做了白糖,于是就有人尝到了甜头。然后尝到甜头的人,就琢磨能不能继续再尝尝。
羊毛的使用历史很久,原始人就知道薅羊毛保暖,但哪怕中原有人把丝绸都穿上了,羊毛的利用方式,不比原始人强多少。
西市也有粟特人带来的粟特毛毯,模样很漂亮。然而价钱昂贵就不说了,羊毛软硬程度不一致,毛线全是手工搓制而成,粗细不均匀。最重要的一点,没有脱脂,臊味还是很重。
实用性就不先管他,光这些缺点,就足够很多贵人放弃。唯有豪商拿此物来炫富,当做财力凭证。
所以,张德需要解决的问题其实不多。
首先是羊毛挑选,云中、定襄、契丹三地的绵羊都是上品,和波斯羊毛一个级别,更何况,河套地区还有滩羊,滩羊毛更是珍品,如果能加工成功,放草原就是硬通货。
其次是脱脂,这需要反复试验,但毫无难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是并线,手工纺锤和手摇纺锤都可以,至少这种技术要求极低,对智力要求只要超过程处弼就行。
最后才是纱机改造,说白了还是解决动力源问题。
长安八水都可以安装水力纱机,但黄河的流速太高,容易损害转轮。因此张德还要在河套地区的黄河岸边做一定的改造,将水流速度降低才能运转。
和棉花需要精细加工不同,羊毛的成品纱粗一点不影响二次加工,减少了对机器苛求。
问题在于毛线织布上,如果同样用水力织布机,毫无疑问,羊毛布的韧性会大大加强,但这对工人要求太高,尤其河套地区多的是蛮子。让他们杀人显然更容易。
入冬,钓鱼台的白糖工坊又死了几十个突厥人,张德知道后,叹了口气,只好决定在河套搞毛纺的话,还是用简单点的传统经纬织布机。至于粗毛线……让突厥广大妇女同志学会织毛衣织围脖织毛线内裤。
老张下定决心,等成品出来,第一时间送李董一条白色的毛线内裤。
今年是暖冬,李思摩在云中安排了一些族人后,便回长安给皇帝汇报工作,然后表示工作不好做,大家都不服他,有人想搞事。
太宗皇帝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办事朕放心,放手去干,实在干不下去,朕还能让你受委屈?朕还缺个门卫,随时给你留着位子。
思摩感激涕零,当场把刀子给脸上来了一刀,然后发誓一定要为天可汗效死。
天可汗感动无比,当场封了他一个怀化郡王,命其为北开州都督,而且允许他的牙帐设立在黄河以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摩又感激涕零,当场又准备给脸上来一刀,要不是天可汗拦着,估计出去的时候别人认不出这是怀化郡王,而觉得这是呜喵王。
十一月,李大亮在凉州干死两千吐谷浑人,然后不理会伏允一干部众在那里挑衅,天天吃米糕蘸白糖。等到侯君集作为先锋临近库山,就听说吐谷浑人败了……
这一战当然没干死吐谷浑,伏允也是觉得天气不够冷,不大可能弄死唐军,所以没敢让心腹并肩子上。岂料歪打正着,那些个对他不满的部众,死了一半多不说,还有七八万牛羊被李靖赶着去陇右。
李天王很清楚,今年是没可能弄死伏允了,就算有机会,伏允也未必会在部众受创之后再来厮杀。
侯君集没捞着多少好处,便去李靖帅帐中吃肉。
看到军帐四周堆着许多羊毛,顿时奇怪:“李公,缘何吃肉还要剃毛?”
李靖支吾了一句:“有几个商人收购羊毛,底下军士便剃了羊毛赚些气力钱。”
侯君集顿时愣了:“这么多羊毛……这是要做什么?”
看着军帐外堆得跟山一样的羊毛包,潞国公突然虎躯一震,虎目中散发出奇特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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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冬天灭不掉吐谷浑,李世民也是清楚的,再一个财政也紧张,得防着今年冬天突然来个雪灾什么的。虽说是暖冬,但人力想要和老天对着干,拼人品不是正路。
然而李董在家里吃饭的时候,忠心走狗侯君集从凉州回来,偷偷地在他这儿告了李靖一个刁状。
“陛下,臣进击至库山,斩首三千,伏允狼狈逃窜,本应毕其功于一役。然李公却纵敌自去,留在营帐……营帐……”
“说!勿要顾虑!”
“陛下,李公纵敌自去,反在营帐之中薅羊毛。”
“……”
李董扭头看了看侯君集:你真不是在扯淡?
气氛有点尴尬,但李世民还是叹了口气:“算了,药师不会负朕。”
侯君集眨眨眼:“那臣返回军中,不知陛下可有提点?”
“听药师调遣便是。”
“臣领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侯君集返回甘凉,李靖这几天乐的不行,他一向是很淡定的人,但备不住一只羊能混个一二十斤羊毛啊。
一斤二十文,一只羊最少可以薅两百文。在伏允这里干了一票买卖,牛羊七八万,里面能薅羊毛的大羊有三万只,都是上好的僠地绵羊。
这得多少钱?
六千贯最少!
为了这事儿,李药师还专门写了个条陈,让李大亮跟着署名,就等侯君集回来,联名递给李董去。
甭管是哪个败家子收这些破烂玩意儿,但有了这笔钱,别说冬天下雪,天上下刀子,他营地这六千战兵保管眉头都不带皱的,谁怂谁是小老婆生的。
“仲明,你说大郎收这羊毛作甚?”
营帐内,李大亮带了一群汉羌乡老过来劳军。大唐也不准杀牛,当然了,劳军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两头牛,这谁也不想看到的。既然牛都死了,也不能浪费啊,给兄弟们熬个牛杂汤牛骨汤,撒点葱花,暖暖身子。
喝着牛杂汤,李大亮也是嘿嘿一笑:“李公,这属下不知。”
李大亮在李靖手下混过几个月,所以自称属下。李靖将一卷《尉缭》放下,竹简哗啦啦作响。李天王感慨道:“大郎行事,倒不似少年,比之前隋卫王虽有不如,却也分毫之间。”
卫王杨爽,十二岁就敢带着几百号人在雍州扫荡。十九岁领着五千人和突厥可汗刚正面,对方二十万人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死得早,幸亏死得早。
老张现在十三岁,放一千多年后,这特么就是个初中熊孩子,逃课打dota什么的。但这年头,五六岁打草七八岁砍柴十一二岁地里刨食十三四岁当兵做厮杀汉,太司空见惯。
都不消拿甘罗十二说事儿,太遥远。弘文馆有个才子,过目不忘,十一岁就被叫过来帮忙,当然是临时工,不像老张走关系混了个编制。当然条件也不允许,主要是这小子的爹是正义的使者,不可能干走后门这么没档次的事情。
自打老张上岗第一天就下岗,弘文馆校书郎空出来的位子,就落他头上,然而这骚年才十四岁,风华正茂书生意气,和他爹不同,他要做知识的伙伴。
少年,在后世叫做花朵叫雨季叫未来。在唐朝,叫劳动力。
“卫王可不能让府库盈满。”
“府库盈满未必,内帑……”李靖突然有点尴尬,诽谤君上,这特么要遭,不过一看李大亮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他轻咳一声,“凯旋白糖着实不错,不知大郎这次,又有何等手段。”
羊毛有个卵用,突厥人羊毛用的溜吧。一身的臊味,剥下来的皮子根本没唐人要。也就坚昆的羊毛比较软,粟特人拿来织毯子更加方便,可惜工艺垃圾,比之丝绸差了十万八千里。
天下丝绸出江东,关中的生丝比之江东,差了三个档次,然而粟特人在长安拿到丝绢,一匹在长安在两百文到五百文不等,扔波斯直接换一匹大骡子甚至母马。
所以说,别说李靖,一向长于治理地方的李大亮也是搞不明白,难道那江东少年,真有点石成金的本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正旦刚过,江东少年宅家里继续画装配图,但是有人刚进正月就来烦他。
咚咚咚!咚咚咚咚……
因为张公谨不住这儿,就张德住,仆人也用不上几个。正月就大门紧闭,程处弼来了也不开。
门口竖着老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一行字:谢绝来访。
然而没素质的人还是过来大力敲门。
妈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生活了!
张德啧了一声,炭笔一扔,喊道:“阿奴,阿奴,去跟外面的人说,不见客!”
薛招奴在隔间里捧着铜暖手,脸红扑扑的,一条青狼皮子盖在下半身,旁边摆这个案几,上面有七八个果盘。有柿饼、松子、阿月浑子、核桃、胡桃、葡萄干、阿驲果干、奶糕、米糕、各色果子……
老张出来喊她的时候,薛招奴嘴角还有米糕粉挂着,整个人慵懒地窝在躺椅里,她吃撑了。
“阿郎,不去开门,他们敲了一会发现没人,自然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嘭!
大门被撞开了。
进来的人身高最少两米,两米的人最少有十个,而且全副武装穿着玄甲。那明光铠跟奶罩似的分外夺目,双翅兜上头有个尖尖,避雷针似的。
“卧槽……”
张德正要大骂,却见大门口出现俩身影,顿时嘴角一抽,连忙上去喊道:“臣张德,参见陛下。”
“免了。”
李董双手抄在袖子里,居高临下看着老张,左右“百骑”护卫,两米的大汉站那儿进行围观。
在旁边站着的,是披着白狐裘的长乐公主。十一岁的小公举,瞧着就是嫩。
粉嫩的小公举冲张德眨眨眼睛:“张大郎,你在家呀。”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表妹,瞧你这意思,撞开俺家的大门,就是为了看看俺洪七在不在家?
“张德。”
“臣在。”
“在家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看看书,练练琴,陶冶一下情操。”
“你让人去甘凉收购羊毛作甚?”
太突然了!问的太突然了陛下!
老张一愣:“陛下,臣家里突厥人比较多,他们喜欢羊毛,不喜欢麻布。”
李董眉头一挑:“真是这样?”
“千真万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弘慎说的可不是这样。”
老张嘴角一抽,叔叔你不带这样坑人哒!正要认怂,突然瞟了一眼李董的小眼神,老张顿时一个激灵:日,做皇帝的忒鸡贼了,差点被诈。
“叔父为人善良,有悲天悯人之心,见我舍不得丝麻,有点不忍。毕竟,十一月冻死了几十个突厥人,叔父为此伤心不已,请了广乐寺的高僧做了一场法事。”
李董沉吟了一声,心头暗忖:莫非真没什么?是朕多虑了?可是为什么弘慎在怀远夏州都买了地呢?
这很不科学,堂堂邹国公,又辣么有钱,怎么会去买蛮子扎堆的田地?买来荒着玩吗?关中那么多好田,就不信张公谨没这个能耐。
“这是何物?”
突然,李董指了指院子中的滑滑梯,还有旋转木马,还有跷跷板,还有迷宫隧道,还有木轨小马车……
“这是臣闲来无事,给舍弟打造的玩具。”
当然不能说是给婢女打的喽,薛招奴的姑父可是太上皇。
“玩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孩童游戏之物,让陛下见笑了。”
“大好男儿,岂能玩物丧志!”
“陛下教训的是,臣一定严肃批评舍弟,让他专心读书勤修武艺,他日提携玉龙报君恩。”
然而长乐公主却眼睛放光,一把拉住薛招奴:“阿奴,这些怎么玩?”
于是薛招奴就带着长乐公主玩滑滑梯,顺便感受了一下旋转木马,然后叫来了夜飞电,拉起了木轨小马车……
李董呵呵一笑,冲张德道:“既然你闲赋在家,不若帮朕在宫里也打造几套。”
你特么在逗我?刚才还说玩物丧志呢?
“陛下对诸位小殿下的关怀,真是让臣感动。臣一定竭尽全力打造,力求完美。”
“嗯,做好了,朕补你一个将作监录事。”
“陛下提携之恩,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忠心任是就好。”
老张内心不由得鄙视:诓老子?都是录事,将军府的可是六品,特么将作监的是从九品下!比校书郎还低半级,垃圾职位。
李董四周扫了扫,没看到羊毛,于是心里眼里都带着狐疑,有点儿心不在焉地离开了张府。
走的时候,长乐公主冲张德招招手:“大郎,来宫里记得告之吾。”
好的表妹,没问题表妹,俺洪七一向有口皆碑。
送走了瘟神,老张叹了口气:“唉,看来得早点离开长安,这地方,太不适合搞科学研究了。”
薛招奴眼睛大大的,包子脸抬头看着他:“阿郎,公主殿下好像挺喜欢你的。”
“这我知道,我这么英俊。”
“……”
正要让人把大门重新安上,就见一辆双马香车停在门口。没看到人,就听到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大郎,月半大郎可有空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张扭头一看,顿时一脸正色:“竟是殿下前来,我最近都有空。”
安平公主神色一喜,连忙道:“真好,大郎同予逛灯会可好?”
“能和殿下同行,三生有幸。外边微有凉风,殿下还是赶紧进屋暖暖身子。”
说罢,老张瞄了一眼薛招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暖手拿出来。”
“哦。”
薛招奴嘟着嘴,包子脸气鼓鼓地憋的通红,然后不情不愿地回屋子拿暖手。
安平公主进门之后,摘了斗篷,露出了粉嫩的小脸。老张吩咐四大保镖:“门先不用安上,免得外人见了,风言风语,坏了殿下名声。”
张礼青躬身抱拳:“是。”
四大保镖内心默默地感慨:进了这门,还有名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河套对巨大的唐朝而言,属于偏鸡肋的地区。土地产出比荒地要好,但远不如关中,更不要说河东。
再一个,诸族杂居,光以呼延为姓的蛮夷就有匈奴鲜卑山羌三支一十七部。武德年的时候,李渊就很想在这个地方进行有效控制,但因为突厥的存在,几次努力都不了了之。
现在因为突厥覆灭,西突厥残党属于松散联盟胜于国家,完全不足为虑,经略河套,就摆在了朝廷的面前。
李世民既然要做千古一帝,他自然要从帝王的角度去思考,为什么始皇帝要在这里设立九原郡,为什么汉高汉武都要在这里钉钉子。后汉时期匈奴衰败,为什么又让南匈奴归附在这里。
北地门户啊。
不得不说,自古以来的政治核心,都在长安洛阳之间打转转。守成的没志气的,要拿北地做屏障,才能继续醉生梦死歌舞升平。雄心壮志豪气万丈的,要拿北地做拳头,随时出击。
李世民决定在这里设立单于都护府,用来作为关内道的屏障。以贺兰山、阴山、大河为界,随时可以在草原和漠南地区增补都督府来扩张。都护府的驻地设立在云中都督府辖内,也就是关内道河东道之间,便于控制。
这个设想的前提还是钱粮,再一个就是诸族被大唐彻底渗透成筛子。然而现在突厥虽然覆灭,但是阿史那家族的影响力犹在,草原并不太平,诸族并不服帖,最少心不服。
所以现在并不是设立单于都护府给草原诸族添堵的时候,因为大唐一旦这么做,就表示要彻底吞并各族的地盘和人口,很容易刺激到草原蛮子们脆弱的心灵。
大唐虽强,但各方的敌人以及潜在对手并不少,以贞观三年的财力,也不过是仅仅支撑两路作战。
因而内外朝都在恢复北地生产,鼓励增加人口的同时,也希望有行之有效的办法移民实边。
其实打击政治对手的方式是最好的,能在朝廷立足的政治人物,往往都是地方大族。以裴寂为例,下台之后前往西部,明面上是孤身一人,但跟随而去的书童就有四百,仆役过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还是李董手下留情的不能再留情,才有的结果。
倘若把裴寂全家老小发配,光充边人口就最少一万以上。
这就是世家。
然而现在李世民能够下手的世家并不多了,不论是李渊、李建成、五门七望、南方旧族、番邦降族的人,在贞观四年,已经全部认可了皇帝的合法性。哪怕内心再怎么有想法,至少一二十年内,看不到任何机会。
再者因为李渊也从张德这里拿了一份白糖体己钱,禁宫太妃的日子,也没有贞观二年之前那么紧巴。李渊很满意,连带着最后的一点雄心壮志,也被白糖给甜没了。
所以,除非李董丧心病狂要克扣工资硬生生要开除员工,否则短期内,没办法靠压榨臣子来充斥边境。
在这样的背景,以及内外朝的共同需求下,张公谨自代州都督任上下来,又是以前任李靖副手的身份,出任襄州都督。
原本这个襄州都督,是要陪尉迟恭玩耍去的,但在去岁十月,漠南新增一州,在涤河以西,长城以北,正好是阴山以东的口外。
巧了,这新增的一州,叫北襄州。
于是中书令就建议皇帝,北襄州以东是契丹人奚人杂居,偶有靺鞨人蒙兀人捞过界,高句丽人也时常有细作过来。
所以,需要一个知兵善守又长于远策擅于交结之人出任。
绝对不是打击报复哈,绝对是一片公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张公谨叔叔没看到云梦泽,没看到巫山啊啥的,就被巨头们定了去新增的北襄州给皇帝撑场子。
然而张叔叔人缘好啊,一群哥们儿一瞧特么你温彦博够贱的,被人侄儿骂一句死全家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样打击报复送张叔叔去吃沙子?
留京城的大佬这会儿并不多,李勣和程知节两人加一块都不够温彦博一个人操的。没办法,程咬金本着张弘慎对他够意思的了,于是就找到了还在五庄观住着的秦琼,又带上了一大堆“土特产”,去拜访了房玄龄。
天王级人物出马,效果就是不一样。正旦刚过的朝会,大家还在休沐,然而房乔一个人跑皇帝那里说了半天话,张公谨的职阶从北襄州都督,拔升到定襄都督府的一把手。
地区范围扩大十倍都不止,河北道长城以北的漠南草原全部划入其中。契丹部奚部更是有三成在这里追逐牧草。
最北的边界,定在了大漠的边缘,以观音山那个大土包为分界线,往北就是蒙兀人突厥人以前混居的大草原。
随后温彦博也没闲着,就继续上书,意思就是若设立定襄都督府,为了避免刺激契丹等部族,依循旧例,羁縻统治。
这一回,惹恼了房玄龄。
房谋杜断,房乔思谋不说大唐第一,但能跟他玩心眼的人,真的不多。温彦博这一手,在程咬金等人看来,不外是要整一下张公谨。
然而房乔很清楚,温彦博这是要立威,以不足一年的中书令,镇压国公级的人物来立威。同时在诸多宰辅之间,亮一下爪牙,提醒一下尚书令和左右仆射他的存在感。
天王的尊严除了皇帝,无人能够挑衅。于是房乔没有主动出面,而是命人联系了长孙无忌。
正月十日,还是休沐,然而定襄都督府这个以往本该是羁縻性质的都督府,直接拔高一级,也就是说,张公谨如果出任定襄都督府都督,不是下都督,而是中都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此以来,除了别驾、司马,剩下的职位,张公谨要么可以建议推举,要么直接任命。
整整二十个实缺等着补实不说,等于朝廷否决了羁縻统治河北道以北草原沙漠地区。至于蛮夷们的愤怒和闹腾……和朝廷的明争暗斗比起来,那就是个屁。
张公谨叔叔身不由己,半个月之内,管辖的地区由南变北就不说了。管辖范围扩张了几十倍,复杂了几十倍。
当然,好处不是没有。
中都督是正三品,货真价实的。
至少名义上来说,只要拿到委任状,见了温彦博,也没啥好怕的,一个级别嘛。
然而对这一切都不知道的张德来说,就是自家叔叔又升官了,去做都督,而且挺大的。
正月里人生大起大落的张公谨则是对这一切感觉到万分疲惫: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当然,大家都是赢家。张公谨升了官,温彦博立了威,房玄龄呲了牙,长孙无忌刷了存在感,皇帝陛下继续英明神武,老张又可以抱着叔叔的大腿以权谋私,从东部地区混点廉价羊毛。
唯一遭受重大损失的,只有契丹人鲜卑人突厥人蒙兀人奚人高句丽人……然而,内外朝根本没人在意他们到底是得意还是失意,高兴还是败兴。
他们被定性为人类,还不足半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公谨二月出发,但张德却提前带着一票人马去了怀远城,那里有宽阔胸怀的阿史那思摩等着他。
价钱已经谈妥,反正李思摩现在贩卖族人也没啥心理压力,因为他们都是劼利可汗的忠犬,是余孽,余孽,当然要打倒。再说了,他现在叫李思摩,是汉人……皇帝的忠仆。
然而长安城没了儿歌天王,没了“及时雨”,没了赛尉迟小张飞,没了欧巴,都是辣么的不完美。
老张为了伟大的事业,爽了约,安平公主本来想着要听张大郎唱诗,打扮的漂漂亮亮去张府,看到的都是一群准备溜白糖工坊偷工艺的各家探子。
当然了,坦叔虽然不在这里,四大保镖也离开了,然而安保水准却翻倍。因为这里的保安,都是左右屯营出身,他们的番号叫“飞骑”,他们的头衔叫“百骑”。
身穿玄甲带着钢铁奶罩的保安我就问你怕不怕,怕不怕!
“娘子,怎么不玩耍了?”
伺候长乐公主的女官一看小公举从旋转木马上下来,于是奇怪地问道。
“不玩了,没意思,予要去找耶耶,让他把张郎抓回来。”
说罢,提着裙摆,洋溢着鲜嫩气息的小公举,跑去董事长办公室,强烈要求长安欧巴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甘州舍利山,属祁连山山脉西北支脉,张河的发源地,一头是肃州,一头是张掖城。因为追着伏允大纛,追着追着就跑祁连山来了,于是李靖和侯君集就在“张国臂掖,以通西域”的地方休整一下。
自去岁入冬出兵,凭借装备士气和兵员素质,吐谷浑被撵的没脾气。伏允连克措都没回,在西海打了个转转,就奔祁连山去了。
其实此刻唐军也已经达成了政治上的目标,陇右道那群被吐谷浑煽动的山羌西羌青头羌,全部怂了。
李大亮在凉州推行的“挖井蓄水,垒坝修田”政策,顺利在诸羌推行,州县汉民得田三十亩,羌人得田二十亩。
那些个进山做匪,出山劫掠的羌人,此刻也老老实实,毕竟,唐人刀子快,这特么就是感天动地的真理啊。
“令明,昨日就见你心绪不宁,可是思归了?”
李靖将手中《吴子》放下,这是贡纸抄录,弘文馆里有原版木简,可惜贡纸也不咋样,容易发脆,让李天王一向小心翼翼。
军帐内,侯君集一脸苦逼,叹了口气:“唉,想我出生入死,至今方得兵部尚书一职。没想到那张公谨,居然成了中都督。”
还是怨呐。
其实侯君集并不恨张叔叔,但奈何当年在秦王府,张叔叔左手攥着一把铜钱,右手拎着一串金条。开宴会聚餐晚上再来一个即兴舞会,各色胡女就不说了,武德年前隋的犯官子女不要太多,你特么想玩个小男生都是小意思……
出于对这种不良风气的抨击,侯君集每次赴宴深入调查之后,事后都会在家里大骂张公谨良心太坏伤风败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吧,因为玄武门那点破事,老侯成了李董的忠犬,张公谨差了点儿,二线往上的主干。毕竟,能直接捞着国公的人,和郡公是两回事。
当时老侯的优越感还是有一点的,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张叔叔有钱任性,住普宁坊那鬼地方都有厚颜无耻之徒跑过去做个帮闲混饭。
虽说侯君集升官还去普宁坊装逼,然而自打某个全新的大宗物品上市之后,老侯内心是崩溃的。
和他不对付的程知节,居然也开始拿着开元通宝在他面前装逼了。你敢信!
白糖是张德的买卖,这事儿只有皇帝皇后四大天王外加太子知道。连候补天王,也只是隐约觉得有那么一回事儿。
其余二线以下的重臣,都只是认为这是张公谨的手笔,大家上班见了面,跑过去就打招呼:张公,小弟前日幸得一小犬,不知可否赏光,喝一杯浊酒?
要不然级别高一点的就跑过去呵呵一笑:老张,又发财啦,请客请客请客,下了班平康坊一笑楼包楼。
最不济也是跑过来露脸熟络一下:弘慎公,下班一起回家?
简单来讲,侯君集想表达的就是:你个魏州臭叼丝凭啥这么叼?
李靖不怎么会安慰人,但毕竟教侯君集兵法,所以也算老师。因此他以一个长者的身份对侯君集说道:“令明,汝乃陛下心腹,与弘慎大不同也。且是豳州世族,焉能共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李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豳州出来的霸道总裁会几十年如一日盯着一个魏州叼丝……
这种扭曲的爱恨交加,让李靖有时候不怎么愿意和侯君集在军帐内独处,毕竟他年纪大了,体力不如人,万一反抗不过,那就糟了。
侯君集没说话,他就是想不通,非常的想不通啊。
以他以往的经验来看,皇帝虽然提拔庶族,但最终还是看出身。四大天王要么娶了世家女要么自己就是世家,候补天王就不说了,没一个是善茬,前不久亮相的温彦博,太原的土霸,李渊还在太原玩泥巴的时候,温家都经营了一千多年。
一般来说,要是自己不是世家豪门,老婆娘家又不是山东名望,基本上在他们这个年纪,不太可能给个正三品实职。
像侯君集续弦是阴家人,自己往上三代最次都是郡守,豳州四害之首岂是浪得虚名?然而四十岁还差点儿,拼了老命在玄武门上蹿下跳,外加打仗豁出去,然后铁了心给皇帝做爪牙,才弄了个尚书。
就这个尚书,还是皇帝硬压下几个候补天王级的重臣反对意见,才当上的。
老侯越想越来气,觉得自己这么努力,居然还不如魏州小婊砸卖白糖。
“哼!”
开春,张掖其实也开始转暖,然而军帐内的冷哼,让李药师觉得有点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天王想了想,安慰道:“令明,文书吾也看过,定襄都督府,若循旧例,一向羁縻为事。朔州河西都督府,不正是匈奴遗种任之吗?”
这话听着就觉得好靠谱的样子,豳州大混混一琢磨:对啊,这种边陲鬼地方,都是给蛮夷们装逼用的,只有皇帝不看重的人,才会扔那里自生自灭,没错,一定是这样的,皇帝爱的还是我。
侯君集笑了,淡然道:“李公,吾观弘慎,能文能武,漠南有其镇守,河北无忧也。”
好风轻云淡为人而喜的宽阔胸怀,李靖愣了一下,然后感慨一声:“令明真乃性情中人。”
“李公过奖。”
老夫是在夸你吗?
准备继续看《吴子》,结果侯君集冷不丁来了一句:“对了李公,陛下托我给您带个话,那羊毛……”
啪,《吴子》掉地上了。
远离尘世喧嚣,前往河套的长安欧巴,此刻正骑着夜飞电,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边上一匹青海骢,个头儿少说也有一米九,绝对的高头大马。马背上一脸络腮胡子深窝眼还带着疤痕的汉子开口就是别扭的关洛腔:“小张公,价钱能不能再高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郡王,不是我吝惜财货,你也知道,这是羊毛啊。别说长安,朔州都没人要。也就是我,一片公心,为陛下分忧,才来这破落地收购羊毛。我才十三岁,一个孩子,郡王如此豪富,指头缝漏点黄白之物,就能让我三年饱腹,郡王好意思算计这个?”
张德一脸的鄙视,这让一向以宽阔胸怀做人利落的突厥佬顿时觉得这是侮辱。
“怎么可能!我乃天可汗脚下鹰犬,为陛下分忧乃是分内之事,区区之物罢了。”说完,这络腮胡子又低声加了一句:“你好歹再加点儿。”
“唉……算了算了,一斤再多给两文,怎么样?”
“五文,十文一斤这价钱太低了。陛下命我控制诸部,有些族人并不服我,若有财货开路,这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小王一定会给张公表功的。”
啧,谁特么要你表功,老子现在最怕见着李二。
“五文就五文,不过羊毛的事情,郡王不可泄露。我来怀远城,就是想看看草原风情,大漠风光。”
“没错,就是这样,小王作证。”
李思摩一脸正气,彰显着直来直去突厥人的本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怀远城河东和西南,张公谨和张德各派人拿下六十顷田地,不论好坏,来者不拒。这块平原虽说号称“塞上江南”,但土地产出放化肥农药时代都比不上襄樊的三成,对张德而言,这完全没意义。
一亩地产个三百斤粮食,要来干嘛?从今年开始,粮价一下子从来两百文咣叽一下砸到四十文,而且一天一个价,走跌没底线。
谁能想到河南大旱结果淮南丰收?因为杨二修的那条大运河,入黄河之后自东向西,进洛水卸货。完了车马西向,奔长安后,粮食瞬间就满了。
那些个屯粮捞钱的勋贵,亏到的想死的都有,辣么多粮食,吃到什么时候去。
因为这事儿,程知节的夫人很是在卧室夸了老公有眼光。原本程家在长安也是囤地的,加上崔家的嫁妆,还有崔氏各支的随礼,七七八八加起来,一万五六千亩良田是肯定没问题的。
放贞观三年以前,那肯定是一样等着屯粮卖钱啊。要是没白糖,程夫人连带她娘家人,绝对也是大出血。
然而现在不同了,白糖真紧俏啊。
加上苏州市舶使又走通了关系,东夷六十余海国,虽说大者七八城,小者一二镇,却也能消耗不少。总的加起来,竟是能和西北诸部持平。这还没把琉球、新罗、百济给算上。
光河东道这一块,刨去去孔圣血脉的胃口,清河崔氏借着程知节的光,白捡两万斤的白糖牌票。
几千贯几千贯往岸上搂,这日子……啧啧。
所以当那些地主公亏成狗之后,头一个念头当然是要翻本止损喽。于是就琢磨出路,然后打听到,张公谨居然升任襄州都督。大家一听,肥差啊,南边肯定能搂点小钱,实在不行把粮食酿酒,塞南边专卖。
前边有人刚打听完,后边就有人过来说,不是襄州,是北襄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北襄州是什么鬼?
于是朝廷发了文榜,一瞧,日,这特么不就是去吃沙子做个牛倌儿吗?看来张公谨是失宠了,被发配,滚丫的。
然而很快,又有人打听到了全新的消息,说是不是北襄州,是定襄都督府,归云中都督府管。
别人一听,这个不错,在李勣手底下,那起码也能混个几万牛羊,看来张公谨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结果很快又有了新消息,不在李勣手下混,说是定襄都督府直接拔高和云中都督府齐平,都是中都督。
这下那些个谋出路的勋贵都是不淡定了,别说他们,五门七望的人立刻发动关系来拉拢张公谨,主要原因只有一个:他还没有大老婆!
张叔叔发妻去世比较早,生完张大安就失血过多去了。张大安这个名字,也是有平平安安的意思在。
武德年过后,张公谨一直没有续弦,几房姬妾虽有填房之心,奈何张叔叔的心,早就随着前妻一起消散。因此这么些年过去,儿子们都长大了,但也始终没有填房续弦。
于是,在贞观四年的春天,一群勋贵和望族,觉得只要给张叔叔带来第二春,他们的春天也会到来。
想想看吧,有了白糖,就有了挥霍的底气,就有了败家的胆魄。而有了张都督,定襄都督府除了别驾司马之外的二十几个正经职位,都是好差事,好前程啊。至于蛮子们要闹腾,打丫的!
此时此刻,张叔叔在很多人眼里,太耀眼太难以直视的。左手拎着官帽子,怀里揣着白糖票子,现在,就却右手牵着的管家娘子。
于是乎,邹国公府在没了主人的日子里,竟然车水马龙宾客盈门。这让刚开始适应上流社会二皮脸人生的张大象同学,感觉有点突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十七岁,少年的雨季,张大象同学却有点虚脱。没办法,客人们太热情了。送的礼物又花样百出,比如说美女吧,有新罗婢,送来的人说了,这是给大郎洗脚的。还有坚昆白奴,送的人说了,这是给大郎暖被的。更有波斯舞娘,送的人说了,个中滋味,大郎细细品味,细细品味……
仅仅是这些个美女,十七岁的骚年从把持不住到坚持不住,只用了一个月。
这还亏难他身体好,继承了张叔叔的结实身躯。
当然,这些送礼的,都是消息不怎么灵通的。真正有点门路的,从四大天王那里得到了详细的指点,于是乎直接奔普宁坊张府。
然而去了之后,就看到左右屯营那些个两米左右的巨汉在那里巡视,还有一个老头儿,深不可测的样子。因为那个老头儿,把三五个两米左右的左右屯营巨汉拍在地上没起来,然后眼神很不屑……
老头儿从张府出发,去了崇仁坊。本来安平公主的公主府不说寒酸吧,但肯定谈不上堂皇。但因为她爹觉得她很有希望勾引张德成功,所以为了表示奖励,提前砸了打钱,弄了崇仁坊东北角的大宅子,还特意装修了三个月才完工。
张府的老头儿到了安平公主府,门子本来想装逼的,结果老头儿扔了一块银饼子过去,门子居然堆着笑脸喊道:“爷爷来府上是找公主的?”
“我家阿郎托我过来送封信给殿下。”
“还未请教爷爷府上。”
“普宁坊张府。”
门子微胖,豚躯一震,连忙把老头儿迎了进去,随后安平公主一脸激动地拎着裙裾出来,然后赶紧接过信。
把老头儿晾在了一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完了信,安平公主一脸失望:“坦叔,大郎居然去了塞上?”
“嗯,郎君在那里买了地,雇人种地,总是要忙活一阵的。”
“他明明约了予一起逛灯会,正月十五却没见人。如今却跟吾说什么塞上风光,让吾安心。”
安平一脸的幽怨,盯着坦叔道,“真是塞上牛羊空许约,大郎非信人也!”
坦叔人老成精,知道这小姑娘是盯上自家郎君了,顿时道:“郎君素来散漫,有时独自一人泛舟太湖,也是有过的。殿下和郎君还不熟稔,日后就知道了。”
“大郎何时回来?”
“也许三五日。”
安平顿时大喜。
“可能一两年。”
安平顿时幽怨。
“不如殿下写封信给郎君,催一催也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平顿时雀跃,连忙红着脸道:“却是有些唐突……”
“那就不写了。”
“不行,吾亦向往塞上风光,写封信让大郎与我分说。”
言罢,在坦叔鄙视的眼神下,安平连忙手书一封,交予坦叔,“还望坦叔一定送到。”
“殿下放心,必不负托。”
几天后,老张正安排人手安装滑轮组,坦叔驾着牛车到了河坝上,然后把信给他。
“谁的?”
“公主殿下的。”
“哪个公主殿下的?”
站一旁等着看怎么把巨石弄起来的怀远郡王李思摩,听到这话之后,虎躯一震,差点震黄河里去。
“安平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啧,还回信啊。”
说罢,抖开了信一看,满纸的酸意扑面而来。
“塞上牛羊空许约?这妞不会是小名叫阿朱吧?”
老张愣了一会儿,“忒文青了。”
“哎呀!真起来了!”
突然李思摩大叫一声,看到滑轮组居然真把几千斤的巨石给提了起来,然后转移到了河中。
张德看了一眼李思摩,然后道:“郡王,还有一组力工,什么时候到?”
“张公勿虑,最多五日,不,三日,一定帮你抓捕完成。”
说完,他突然扬起鞭子,一鞭子抽在一个力工的背脊上,“给本王快点!不中用的契丹打铁奴!”
秃着脑袋的契丹苦力敢怒不敢言,低着头,默默地背着装了沙土的草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怀远城还没有后世那么大,贺兰山西边还不是半流动的沙丘,而是大块大块的原,光秃秃的原,偶有几棵像样的草,不是黄羊吃了就是滩羊吃了。反正长不起来,也看不见盎然的绿色。
然而比起居延海以东那些鬼地方,这儿真的是“塞上江南”,当然了,把突厥人鲜卑人匈奴人都打包算上,见识过江南的屈指可数。
“哥哥,你收买这么多汉麻作甚?这种东西,又不值当。”
程处弼一脸奇怪,站工地上问着张德。
老张的真的神烦这牲口,妈的,老子都跑来塞上喝西北风了,特么还追过来。
“你管得着吗?”
张德白了他一眼,然后眉头一皱,冲张礼青喊道:“大哥,让人快点把麻丝并线,绕线机不是昨天就做好了吗?”
从长安城普宁坊四大金刚沦落到包工头这个地位,出身左骁卫的猛男还没有适应。当然了,工钱没少给,一个月十二贯,可比在长安爽多了。而且还能攒钱,方圆百里就找不到符合他审美的姑娘。
有心祸害突厥娘们儿,一看那胖的跟肉球似的,再一闻那羊骚味,四大金刚差点终生不举。
张礼青不无恶意地琢磨跟着李天王北上的那些哥们儿,到底是怎么在草原解决生理需要的,莫非真的是当日了狗?闭着眼睛操个突厥娘们儿算数?
一想起突厥娘们儿,张礼青觉得宁肯日狗,哪怕是日个突厥勇士,也可以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麻绳还不够用吗?”
“废话,标号不同,用途不同,上吊用的麻绳能和吊石头的一样吗?”
因为做了滑轮组,光靠一指的粗糙麻绳是不够耐操的。因此张德不得不设计了绕绳机、分线器、并线机,光分线器,从四股到三十六股,纯粹是木工加钳工活。
他才十三岁,还是一个孩子……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四股并线挂四号标号,你这样不弄,别人怎么分得清是六股还是四股?”
工地上热火朝天,加固河堤的都是李思摩抓来的契丹人和奚人,还有一些突厥杂部,还有杂胡,还有偷鸡摸狗的北地马匪。
这些穷疯了或者凶残无比的人物,此刻已经被李思摩手下走狗的鞭子抽的半点脾气没有。
老张不是修阿房宫,更不是修骊山,而这帮苦力也没有叫陈胜和吴广的。
虽说不忍心,但自从怀远郡王李思摩跟他说契丹人只要一贯一个之后,老张就彻底变成极为合格的权贵资本家。
死人?关我鸟事。
分不清标号的张礼红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自打郎君来了塞上,一下子画风好像就变了。从翩跹美少年,越来越有刀头舔血江湖人的气质,而且更多了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神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的来说,这让四大金刚很受伤,觉得从公爷那里出走,简直是最傻逼的决定,没有之一。
张叔叔升任邹国公这事儿,让四大金刚听了之后,顿时觉得要是没离开,说不定自个儿也能跟着公爷滚去定襄都督府,混个一官半职……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转轮入水要慢,注意榫头!”
转轮做了六十个挡板,以黄河的水力,就算只有六片挡板,照样能够带起来。但为了有稳定的动力输出,挡板数量还是多一点好。
“哥哥,这是何物?”
“你给我滚一边呆着去。”
“哦。”
程处弼老老实实地站在旁边围观,然后就看到临时的工棚里,已经有粗加工的毛线锭放在落地卡榫上。
“先上十二支,让安谷丽过来,你们这帮废物,连织机都不会用,活该穷死在草原上。”
已经彻底化为疯狗的张德,让李思摩把一个安国胡女叫了过来。这胡女是阿史那家族里的一个婢女,她的母亲是劼利的战利品,然后生下了她,结果长的不像阔脸突厥人,和她母亲很像,胡女的地位一下子就砸地上了。
于是明明是突厥种,却不得不沦落到胡女的地位上,最后只能做婢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实际上,阿史那思摩也因为被可汗吐槽长的像胡人,所以一向不喜欢他。结果嘛,后遗症就来了。
改名李思摩的大牲口现在凶残的很,一听说羊毛都能卖钱,他恨不得把族人的体毛都剃光了拿过来。
老张从神经病的角度来判断,估摸着怀远郡王应该就跟那些报复社会的疯子差不多,哪有这样操自己族人?
别看李思摩用鞭子抽契丹苦力好像很凶残,这王八蛋抽自己族人的时候,直接鞭子泡盐水,偶尔上面还要挂着荆棘,你特么敢信这是人想出来的点子?
“大人。”
安谷丽长的还可以,可惜年纪大了点,二十多了。虽然还有几分姿色,奈何啊,奈何。只能让她做厂妹了。
和中原不同,突厥奴仆对高等级人物称呼,除了可汗和可敦,都是大人。你是特勤也好,弘忽也罢,反正叫大人肯定没错。
“哥哥,她喊你爹。”
“把他给我绑起来!”
张德怒不可遏,直接叫四大金刚把程处弼摁住,然后刚做好的四号麻绳立刻派上用场,捆扎成粽子之后,一台滑轮组吊机也派上了用场。
程三郎被倒吊在了黄河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谷丽,先试制十二支的看看,之前教你怎么开机,会了吗?”
其实这个设计有点像踩离合挂档……主要是为了改变毛布的张力韧性,需要不同的力道密度。
虽然之前安谷丽一直都没有实际操作过,但毕竟一直在学习,而且还是为数不多懂汉语会操作的女工。就因为她脱颖而出,张德不但让她脱离了奴隶地位,还得了一个安姓,记录在了怀远城。
她的户籍归属地,是关内道灵州怀远县华润商号甲字大河工坊。
华润商号,听着就觉得牛逼,老张上辈子就觉得牛逼不解释。
“是,大人。”
安谷丽有点紧张,但为了自由……姑且是自由吧,如果一天四十文的工钱不算的话,她立刻推动木柄,卡榫落在传统轴上,然后开始转动。
咣叽咣叽咣叽咣叽,虽然安装机器的时候已经做了固定加强,但是地表还是有些微动,这可能会影响布面的走线整齐度。
不过整个工坊,就这么一台是水里织机,张德也没指望靠这破玩意儿发家致富。
大头还是在人力织机上,脚踏式织机才是目前最合算的啊。没办法,想要立竿见影减少人工纯水里织布,可能性不大,能做到并线梳棉,张德就很满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说了,在他把自己地里的最上等无烟煤挖出来炼钢之前,他没打算更进一步的改造织机。
而且棉花还没有开始推广,靠木棉那些短纤维,有个屁用。
“大人。”
安谷丽要做的就是在线断了的时候迅速接线打结,速度要快,但因为实验的毛线并不长,所以很快就织完了。
大概也就是一丈光景,张德低头仔细观察了走线,发现疏密不同,孔眼有大有小,布面平整度显然不如手工织机,只得叹了一声:“任重道远,任重道远啊。”
他固然是不满意了,然而四大金刚外加一帮突厥头人,都是惊若天人。
这特么也行?就考个转轮在那里转转,盏茶功夫就出来三尺布?
“好布,好布啊……”
李思摩双手摩挲着毛布,白中带黄的毛布,手感比之麻布要好,比丝绸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对于草原上的牲口们来说,这简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羊毛他们没见过么?到处都是啊,毛布也不是没人织,粟特人的毯子,那不就是羊毛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那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和眼前这又白又顺的毛布比起来,粟特人织的就是垃圾。
“大郎,这一匹布,得多少钱?”
张礼红也不是蠢货,只是一瞬间,他就眼睛放光了。这就是钱,这就是财富,这就是他兄弟四人的未来和前程呐。
“你觉得五百文怎么样?”
老张问他。
“不行!”
不仅仅是张礼红,倒吊着的程处弼,摩挲着的李思摩,都是异口同声叫了出来。
然后面面相觑,接着一脸正色道:“最起码一贯!”
你们好有良心哦,老张黑着脸,竟然是彻底无话可说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为了规避从商这条红线,华润商号对外一律称呼大河工坊,就算李世民再来找茬,甩他一脸羊毛内裤毫无压力。
再说了,因为麻绳的需求量,张德让张礼红跑了一趟并州太谷县。太原城也没去,直接找了太谷那些苦哈哈的小地主,说是河套那边要麻绳,你们这边麻丝我们全包了。
这地方田地产量有限,好田都在大地主手里,比如温家堡的人捞过界,从祁县捞到太谷县,那都是给太谷县人民群众面子。
没办法,谁叫祁县出了个宰辅,太谷县只出兵头和泥脚子呢?
一开始张礼红去了别人还不信,一脸你特么逗我的脸色。然后张礼红一看你们这帮农民居然敢瞧不起老子?哥哥家一个时辰几十万钱上下,还惦记你这点小铜板?
然后这货干了一件很凶残的事情,在太谷窝了一个月,让人跟张德说这里就认铜钱别的不认。
于是张德让张礼海从洛阳兑了两船铜钱,然后去太谷县。
路远又不好走,走大河还差点翻了船,一路上张礼海恨不得宰了那帮太谷土鳖。
但是到了太谷县,张礼红一瞧二话没说,让人把马车上的钱箱子全都打开。然后招呼着兄弟们吆喝开来,绕着县城就特么走了一圈。
太谷令王中的本来也没啥前途,武德年把太州取消重归并州之后,本来就不咋样的太谷县一下子又回归到了历史的正常水平。而老对手祁县,因为有个温家堡,一切都是那么的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总的来说,朝中有人好做官没差,所以如果没有人,就得自己琢磨如何升官。至于发财,那是升官后的事情。
现如今太谷县这么苦哈哈,身为一个有道德的小地主出身知识分子,怎么好意思伸开那罪恶之手?一年他也就捞个一百来贯,还是为数不多大户们给面子。
“明府,喜事、喜事至矣。”
主薄去年才调过来,据说是去长安活动了的。不过去长安活动了之后,居然沦落到太谷县来当主薄,可见门路也不甚广。
当然比起那些个在北里唱诗卖萌的选人,那是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乔君,喜从何来?”
王中的一脸讶异,这鬼地方,人口几万,田地几万亩。传说中的“土膺民贫”,说的就是他并州太谷。武德年因为有太州的缘故,还捞了一些好处,后来嘛,半点福利也没有,河东道的意思就是管他去死,反正没油水。
而且县令更郁闷的是,这地方丰年时节的粮食,特么居然只够两个月吃的,你敢信?这叫丰年?别说江南淮南山东这些膏腴之地,就是突厥人在漠北种糜子,也够吃上三五月的。
穷,非常的穷,穷的王中的想去死。这官不做也罢。
然而今天,他的同僚,他的助手,县内为数不多的常委,主薄柳明传字乔君同志,喜出望外,连草鞋掉门槛外都没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府,大喜啊。”
“乔君,喜从何来啊?”
王中的死气沉沉地双手一摊,毫无动力。
“城外有个豪商,车马辚辚,车上皆是樟木大箱,箱内皆是铜钱,怕不是数十万钱。明府,可是喜事?”
“哎呀!果是大喜,该如何将他们构陷拿下?”
“……”
柳明传嘴一抽,傻傻地看着王中的。
县令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的吃相太难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乔君,这豪商颇有来头?”
“明府,这年头豪商有来头小的吗?不外是五门七望南朝旧族关陇世家,至于朝中新贵,不小多说,长孙尉迟门下,皆是奢遮人物。”
然后王县令就放弃治疗,瘫席子上装死:“那还折腾个甚,吾不去看这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哎呀,明府何其不智!”
一般来说下属不能这么喷上司,但这上司完全就是个扶不起的死狗,成天想着混点年终奖就算了。严格说起来,像王中的这种不去祸害普通老百姓的官僚,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了。毕竟这样能生存下去的平民能更多一些。
“吾要是有智,焉能沦落至此?”
毫无志气,毫无志气啊。今年并州考察,毫无疑问又是垫底,王中的早就放弃治疗,等明年彻底评为下下之后,他就卷铺盖回家种地。
反正这些年一年捞个百来贯,也不少了。
“哎,明府。太谷贫弱,人尽皆知,然而明府可知,那豪商欲够何物?”
“何物?”
“麻丝。”
“他们是做衣服的?”
“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他们头脑有恙,巴蜀火麻不要,偏来买太谷的次等货?”
没这样埋汰自己治下的领导吧?
主薄捡起草鞋重新穿上,然后抖了抖衣襟,认真道:“先说豪商来头,吾已打听过,乃是邹国公府上。打头的是左骁卫出身,姓张名礼红,端的一条厮杀汉。这回欲购麻丝,西河套有个用场,虽不知什么,却也要的多。”
“本地麻料,倒是也能有些产出,比之粮食,要高不少。听说长安那里一斤米都只要八文了,如今种地,真是越种越卖不出去。”
“什么八文,这是三月的价,如今一斤四文钱。斗米二十文上下,前几年屯粮赚黑心钱的,全血本无归。”
坐在门槛上,毫无风度的柳主薄抖了抖下摆,把撲头拿下来吹着灰尘,“那豪商说了,一束丝五文钱。咱们这里一亩地怎么也有三四百斤麻丝,比种粮食赚多了。”
听到这个,县令虎躯一震,正色道:“为百姓谋出路,是吾辈义之所在。本县决定了,去见见这位豪商。”
当然了,一般来说当官的见商人那肯定是给面子,算折节下交。然而这年头,关内道河东道,全特么世家横行,当官的除非御史那边有靠山,不然真不敢装刚正不阿的逼。
“哎呀,明府!”
柳主薄一见上司这见钱眼开的样子就烦,“麻丝能产两季,三个月出一次麻,得先让百姓有个准备。否则,万一豪商不做这一铺,百姓又没有粮食,你我都得上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摸了摸脖子,王县令哆嗦了一下,然后悻悻然道:“吾心急矣。”
“再说,邹国公府上门人,是那么好说话的吗?还需备些人事,请人吃个饭。”
“说的是,此乃正理,正理啊。”
言罢,王县令突然看主薄盯着他:“乔君缘何这样看我?”
柳主薄把手一伸,王县令愣了:“干嘛?”
“钱啊!”
王县令顿时往后一跳:“怎地还要吾出钱!此乃公事,让县衙出!”
“县衙有个屁钱!”
柳主薄彻底自爆,怒喷道,“王老六,老子和你从小长到大,你这小气抠搜的行径从未变过。你也不想想,就算县库有钱,动了县库,那是太谷县的功德。若是你县令自掏腰包,慢说百姓称颂,就是年内考举,你评个上中是最少的。再者,如今中书令乃是祁县温家堡人,你有这等义举,半个同乡与有荣焉?好歹也能攀附一二,懂了吗?”
王中的顿时不满:“甚个同乡,吾又不是并州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在并州做官!”
柳主薄大怒,“今年熬过去,再攒点钱,去长安走走门路,若是中书令提点门人运作一二,你换个富县做一回百里侯,又有何难?不比你每年搂个百几十贯当宝要好吗?”
“我不信,哪有这等好事。”
“……”
柳主薄放弃治疗了,这货当年看到地上有一文钱,踩在鞋底下能站半个时辰,就为了等周围没有人看见。
“你若出钱,我便以我三寸不烂之舌,去说服豪商,在这太谷县立个铺子。一年打些秋风,总是不少的,不会亏了你。”
“好,我出钱,不过说好了,超过一贯,嗯……两贯,算了三贯,超过三贯我就不出了。”
“呸!三贯?邹国公府上看门的一年都不止这个数!”
“那你要多少?”
“三十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十贯——”
王县令顿时跳脚,然后瘫在席上,“还是算了吧,我做完今年就不做了,这官反正没意思。”
“……”
“我找三娘去。”
“哎哎哎,别,别这样。公事焉能牵扯妇人?三十贯,就三十贯,可不能再加!”
“快去拿钱。”
就这种货色,居然娶了自己的妹妹?柳明传长叹一口气,然后又觉得更耻辱:就这种货色,居然他做县令而自己只能做主薄?
不过总算拿到钱了,有了钱,就能请邹国公门人吃饭,然后做成这笔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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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关中主要还是吃糜子,最多穷点的吃粟米,也就是小米。大米还是淮南江南剑南吃的多,然而重点不是这个,张德吃什么都是吃,但稻米还有一个重要的工业原材料,就是稻草。
且不说草木灰吧,很多草袋,用稻草来编织,最是划算。尤其是河道疏浚时候做临时坝体,这玩意儿很好用,而且抗洪抢险也是经久不衰,一千多年后照样还是最划算最牢靠。
然而北方就麻烦了,剥桑树皮肯定要被殴打,杨柳虽好,奈何经不起三五天的水泡日晒,最终还是用麻丝制作成麻袋。
就这么一项,少说也要几千贯来去。
而这会儿,张礼红带来一个消息,说是太谷县的县太爷,居然说要搞汉麻青麻种植工作……
“特么唐朝就有招商引资的概念了啊。”
老张抄着手,看着滚滚黄河在脚下流淌,不远处几个大转轮正在嘎吱嘎吱的运行着。这里起了两个磨坊,小麦和硬糜子一个,小米和软糜子一个。
碾磨量还算让张德满意,一天都在四千斤上下,就这效率,抵得上十个契丹奴不眠不休推磨推一天的。
这还是水力磨坊设计的比较小,因为怀远城也没有大规模碾磨粮食的需要。若是在长安,光靠碾米,就是一大进项。
程处弼也不是光长了肌肉没长脑子,见了水力磨坊,顿时大喜过望:“哥哥,这要是在长安,咱们就发了啊。”
“赚这仨瓜俩枣,好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瞥了他一眼,然后突然想起来他后妈是大地主是权贵是世家是望族,顿时道:“你若有心,回长安开个磨坊场好了。你我兄弟,对半分,怎么样?”
“哥哥仁义,就这么定了!”
一旁坦叔全程没说话,不过他还是小声地提醒了一下张德:“郎君,老家的地可不少呢。每年磨稻谷,都是一件大事。”
“对哦。”
老张突然想起来,他是江阴土豪啊,江阴东边一半的水田都是他家的,一到秋天,从芙蓉城东城脚下开始,蔓延到大江口,都是他家的地,极其壮观。
“对对对,都忘了这事儿。坦叔,家里头来的人什么时候到?”
“上回来信是二月底,几个族老派了机灵人去苏州市舶使手底下做了小吏,也算是通了气。”
“唉,白糖。本来要是能独吞,这该是何等规模的利润。”
怅然若失,怅然若失啊。
坦叔有些无语:“郎君,咱们账面上的进项,已经不少了。”
“谁还嫌钱多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双手松开,然后后背,很有李白静夜思的姿势,四十五度朝天,认真道,“大唐国力蒸蒸日上,这时候不开捞,将来愧对我张氏子孙啊。”
“郎君心系张氏,仁孝之至。”
老张嘿嘿一笑,心说当初卖诗词差点被长孙无忌打靶,然而小爷我还是活过来啦。
“对了坦叔,三哥留在太谷,没问题吧?”
“那是个穷苦县,田地三五万亩,这还是把石头地都给算上。丰年只能吃饱两个月,多的是出去寻活路的,还有落草在太行厮混的。若是能让百姓有个进项,那县令只要不是贪得无厌,总是明事理的。”
见多识广的坦叔什么没见过?当年麦铁杖得封宿国公,大小官僚有名没名的,什么德行都有。
说起宿国公,这也是为什么以前坦叔不待见程咬金的原因。因为之前程知节封的就是宿国公,和麦铁杖一个名头。
在江湖上,山东河南虽说都卖程魔王的面子,然而淮南江南江右诸地,老程算个卵,大字不识一个的麦铁杖才是龙头。
可惜被杨广那个败家子给折腾死了,临死之前还让儿子们尽忠尽义,若是只讲忠,倒也未必有这等地位,奈何义气二字,百姓里头实在是够分量,只有孝道能够并论。
若是杨二有点出息,说不定几百年后,就会有个铁杖庙或者麦公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麻丝一年,来去一万贯没有,六七千贯还是有的。从怀远北上丰州,若是还想做西突厥的生意,可以西向弥峨川停留,那里有个榷场是吧?”
老张扭头看着正在数钱的怀远郡王李思摩。
思摩点点头,一边串钱一边道:“那里水草丰厚,最是适合放牧,还有七八个黄羊群,以往诸部都是在那里交易。鲜卑儿每次都要赚不少。”
鲜卑儿说的是呼延部,首领以前是劼利封的俟斤,曾经跟着南下捞了不少。后来劼利战败,却没有悬崖勒马,最后就被丰州都督勿谓言之不预了。
死状惨烈,许久没见的五马分尸粉墨登场,让呼延部还负隅顽抗的人都纷纷表示大唐皇帝真是英明神武,我等早就有心归附。
最让张德佩服的是,这群鲜卑儿居然毫不犹豫跑去永丰登记户口,说是自己改了名姓呼延,也有改姓呼的。
基本上政治主张很明确,坚决拥护天可汗,谁做可汗拥护谁。这让老张不得不赞叹,民族兄弟觉悟就是高。
“弥峨川西北是戈壁了吧?”
张德又问李思摩。
将钱打了个结,点了七百个就算一贯的怀远郡王点点头:“从漠南去峡口山,就是走这条,以前教训吐谷浑人,也是走这里。统叶护死的那年,本来我还劝说可汗西向,奈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思摩感慨万千,然而老张却是冷笑,你们可汗不傻逼,我们岂不是还要多费功夫干死你们?
贞观二年发生的事情挺多的,不过那都是前年的事儿了,再说西突厥那地方现在也不太平,横竖将来都是碗里的肉。
不过不管怎么说,居延海这地界儿,绝对属于可以大捞特捞的好地方。
因为这儿三不管,尤其是唐军在附近也不多,突厥又亡了,可以合法避税。
从去年开始,居延海就有点儿兴旺发达的样子。老张既然来了西河套,岂能不让人打听消息?
那边交易的东西不少,但是用来装东西的物事却不多,所以张德现在赶工做简易麻袋编织机,也是准备多捞一笔。
再说还有麻绳呢,草原上光绳套就能卖钱,而且用量极大,毛皮捆扎,粮食打包,帐篷固顶,圈地坐标,还有各种保护用处,最是适合沙漠草原环境。
以李思摩的名头,加上堂堂大唐男爵的资历,甩诸胡一脸绝对没问题。
而且李思摩手底下的人大部分都是劼利旧部,本来就不怎么鸟他,执失思力就跑去给李董做策划了,整个突厥残党跟一群脱了缰的疯狗似的,老张稍微给点甜头让他们去咬人,还是能做到的。
“所以说,做官的还是要与时俱进,做到穷则思变。我看这个太谷县令,很有一点开阔的思维。四哥,送个帖子过去,约个时间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莫非我们还要去河东?”
“不然怎地?我还准备去一趟定襄都督府,给叔父送些用度过去。”
张德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重新串钱的李思摩,“郡王,匀我五百骑士护送,如何?”
“披坚执锐,恐有流言。”
“不带甲具,一人一弓双马。包行程吃喝粮草,一天一人二百文。”
“五百文。”
“五百文就五百文。”
“那晚点儿回来也没事,替我向邹国公问候一声。”
张德不得不承认,放弃治疗报复社会的李思摩,已经彻底没有突厥佬的那点基本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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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是不收商税的,李董又一向对汉地禁商。世家豪门也理解万岁,所以从不明面上打脸,都是迂回。什么胡商啊番商啊羌帮啊,你能想到的商业组织,都能沾点边。所以为什么城西巨富大多数都是胡商?也就是这个原因。
当然也不是说汉商就没钱,主要汉商还是靠权力和资本相结合的科学发展观,抗风险能力上,甩胡商三条街。
前几年突厥人多拽,后来吧,基本就没什么影子了。长安令打击城西公共安全犯罪这件事情上,分外得力,并且缴获犯罪集团罪恶的资金若干,不论是长安人民群众还是朝廷的主管领导,都交口称赞。
老张要弄点麻丝,其实没什么难度,巴蜀火麻一匹才四百文,值当个什么?北地麻料又不如河南淮南剑南的,卖不出什么价钱,所以大部分地区,都只种粮食作物。
而太谷县,穷的地方全家五口人只有四身衣裳,能肚子垫吧垫吧就算不错了。这地方民风已经不是彪悍的问题,而是纯粹的雁过拔毛人过留财,就差竖个牌子,上面写着“此路是我开”。
所以祁县的乡党们都不待见他们,去并州太原,都不打太谷县过的。
以至于好些年前,太谷县出身的兵头,打劫都要走五十多里地,绝对职业精神。
“入娘的,小王八羔子还敢放肆。老子在左骁卫打拼的时候,你们还在吃你们老娘的奶呢!”
张礼红看着躺了一地的太谷青皮,不屑地冷笑。这边护送铜钱的,都是好手。且不说左骁卫出来的兄弟,坦叔支应过来的芙蓉城张家走狗,每年都要跟太湖水盗杀上几回,自江水向西,去江右做生意,还得和彭蠡盗、洞庭盗打交道。
不说人命多少,对付地方小流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二郎,强龙不压地头蛇,不会有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江水张氏派过来的乙字护院头领名叫张绿水,是江水张氏本家二房后裔,前隋其祖迁至会稽,做着生死营生,也出过两个小吏,但没有做官的。
后来因为打仗,南陈又亡了,生丝一时半会儿没粮食紧俏,本着祖宗是一家的念头,就派了得力的弟子投奔张公义。
张绿水那会儿才八岁,够稳重又灵醒,坦叔亲自调教的何氏八路快刀,散手更是不用多说。
若论水上功夫,把长安城颠倒翻个个,也就张亮手下的义子,可能有三五个能跟他过招。
“水哥放心,这等腌臜货,算个甚的地头蛇。那王县令来了,还差不多。”
言罢,张礼红又道,“前几日那柳主薄请了吃饭,王县令倒也来了,看来是要做好这事情。郎君也约了辰光,我看咱们先把这些事情料理了,免得给郎君添堵。”
“也好,郎君素来厌烦此等人物。”
说着,张绿水就回头对手下吩咐道,“做干净点,一把火烧了扔黄河。”
等等!等一下!
张礼红脸都绿了,什么叫做干净点然后一把火烧了还有扔黄河是什么情况?我们是正经人物不是山贼黑吃黑啊。
“水哥等等,等等等等,诸位兄弟也少待,少待。”
张礼红赶紧把张绿水拉过来,小声道,“我的哥哥,不外是青皮罢了,杀了作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等废物,最是恶心人。杀了干净,反正太谷县令也查不出什么来。若是要下狱,撒个三五七百贯,六品以下都是乖乖顺顺……”
这都是姿势,张绿水在传授江湖经验,但张礼红越听脸越绿,讪讪然笑道:“好哥哥,莫要这般,切莫这般。出了人命,终究不好,郎君来了,倘若有人露了口风,只怕又惹他不快。这些日子哥哥不知晓行情,郎君好大的火气,连怀远郡王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是算了,算了吧。”
张绿水眉头微皱,狐疑道:“不会吧?郎君以往,最是逍遥,一向不管事体。素来翩跹君子一个,怎会骂人?”
“长安鱼龙混杂,焉能不沾点武将风气?且不说国公勇武,就是往来宾客,多是国公同僚,皆是数一数二的战阵厮杀汉,哪里能那么软绵绵……”
一瞧张绿水还是有点不信,张礼红连忙道:“哥哥可是不知晓如今郎君的威风,长安少年游侠新立一社,名曰‘忠义’,郎君乃是会首社长,端的好大威风。会社根脚是城西草料场,那场面,千余号勋贵豪阔子弟,皆听其号令,长安少年,无不羡慕。”
嚓,我家郎君怎么可能是这个鬼样子!你骗我!
张绿水更加不信了,摆摆手:“又来胡诌,恁地诓我。”
然后笑了笑,冲手下道:“干净利落点,快去快回。”
“哎。”
乙字兄弟们都不爱说话,默默地准备把躺地上的青皮全部捆扎起来。有个青皮晕了又醒,正要叫喊,却见一个乙字兄弟拔出一把匕首,就要给他喉咙来一刀。
好在半空中被一只苍老大手攥住,否则那青皮就此报销了性命。
兄弟们正要动手,一看来者,顿时起身抱拳:“先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坦叔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看着张绿水道:“大郎,莫要害人性命。郎君一刻便到,血染坊街,引来官差不好。”
“是,先生。”
一旁傻了的张礼红脸由绿变红,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引来官差不好?
此时此刻,作为普宁坊四大金刚之一的张礼红,觉得这帮江阴人觉得和国公嘴里传说的良善人家完全不搭界,这比山贼还凶残啊。
哪有动不动就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骨灰拌饭……骨灰洒河的?
不多时,擦着冷汗的太谷县尉带着人过来,赶紧把躺地上起不来的青皮们扔驴车上,也没敢多说什么,正要离开,却见坦叔一手伸出,将县尉拦了下来。
“县尉辛苦,老朽备了些许茶水钱,还望县尉莫要推辞。”
“食君之禄为君效命,此乃吾之本职,焉能……咳,诸位英雄不愧是邹国公门下,本官敬仰,改日本官为诸位英雄摆宴答谢。”
说完,县尉面不改色地把钱箱合上,然后钱箱安置在驴车中,撕了一片衣衫,遮掩一二。
等县尉带着人清理干净,坦叔这才进了院子,然后拿出一张帖子,递给张礼红:“让王县令来一趟吧。”
“是,坦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礼红深吸一口气,赶紧脚底抹油开溜,这年头,谁也不知道旁边站着的是不是江湖亡命徒啊。
“你们来的路上,收买路钱的有几路?”
“黄河盗倒是没收,毕竟算是同行。就是入太行给了三百来贯,因为急着赶路,就没有动手。”
“嗯。”
坦叔点点头,然后道,“弘慎公府上多是左骁卫出身的厮杀汉,手上本事不小,先熟络熟络,等抽个空,带上点人手,把收钱的平了。”
“好。”
坦叔坐在胡凳上,认真道:“郎君如今在长安也是奢遮人物,少年之中风头无二,等忙完了西河套的事情,再帮你们谋个折冲府的出身。”
张绿水顿时大喜:“正该有个出身,郎君来信,说是苏州市舶使门下要新设一个衙门,许是水军别部,若是能进去,家里大船航行,倒是省了不少买路钱。”
“投效家里做事这么些年,有个好出路就行了。钱财的事情,郎君来长安三年多,你们不知道行市也难怪。”
坦叔拍了拍张绿水的肩膀,“好好做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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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叔吩咐了一下,江水张氏的护院打手都出来迎接。县城不大,张绿水落脚地是直接买下来的三进宅院。原主人是个土财主,受不了太谷县的民风,赶紧搬去祁县,宅子二十贯不到就脱手了,还白送一头磨面驴。
还没入县城,太谷县的官场人物就是一阵紧张,没办法,张德来的人太多,除开卢国公邹国公两府的仆役门客,还有怀远郡王底下的五百族人。
虽说是黄皮突厥,正宗金山血脉,阿史那家族的近亲,奈何那穿着打扮外加罗圈腿大圆脸,太谷县的老一辈厮杀汉,一眼就瞧出来是突厥人。
“是突厥人!”
“打死他们——”
一拥而上,正要弄死这帮突厥人,却见出来五六骑,拔出横刀就是喝道:“哪里来的猪狗,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开国县男也敢冲撞!”
一声大喝,顿时震慑了他们,接着太谷县的衙役赶紧把人群分开。县尉刚忙活开来,这会儿又是满头大汗。
张德一路也算风吹雨打,赶了六七天的路,倒是浑然毛糙了一些,仿佛砂皮打磨过一般。
“行了,下马。”
一声令下,这帮突厥人都是听得懂汉话的,都是背弓下马,牵着马儿,站那儿等着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郎,恐尔等暴起伤人。”
领头的突厥人是阿史德氏出身,老姑母还做过一轮优鲁可敦,算得上是皇亲国戚。
“咄啜,不用担心,我的人在那边。”
阿史德咄啜一瞧,看到了坦叔,顿时收拾了紧张,让族人都老老实实的。
“哎呀,可是张梁丰当面?”
王中的瞳孔都快变成铜钱了,一见着黑马白衣的少年,连忙上前打招呼,毫无官风体面。原本还想拿拿架子的柳主薄,除了想骂这白痴是猪队友,也只能上前谄媚堆笑。
“在下江阴张德,见过王县令。”
张德让张礼青牵过黑风骝,又侧身介绍道,“这是卢国公三公子程处弼,这是李凉州的公子李奉诫,这是西域定远将军之子安菩。”
三人上前,都是抱拳。
王中的顿时大喜:“都是少年英才,我大唐栋梁啊。下官……哦不,本官已经备下薄酒,还望诸位赏光。”
下官……柳主薄很想掩面逃走,太特么丢人了。你就算巴结,也不要这么低三下四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德笑了笑,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叨扰王县令了。”
“请,张梁丰先请。”
张德连连点头,暗暗称赞,这县令真是有能力有眼色,招商引资工作做的好啊。这样的好官,怎么可能不成为大唐官场中的一颗冉冉新星?
众人都是步行,毕竟县城也不大,那土坯包砖墙更是矮的没话说,下县,也就这样了。
整个县城就一家能置办席面的酒楼,菜式无非就是鸡鸭鱼羊,厨子比之长安更是不消多说,不在一个档次。然而县令盛情难却,又是管饱够吃,来了十来个突厥蛮子倒是吃的开怀,浊酒喝着也是高兴。
轰轰闹闹,虽然王县令的属官们都觉得蛮子没礼数,然而见贵宾也没什么说道,也就只能默默鄙视……
“王县令,张某初来乍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哎呀,张公何出此言?张公能来敝处,实乃幸事也。”
众属官纷纷低头掩面,面红耳赤,主官这般无耻巴结,实在是太过丑陋。
然而张德大喜,这等官僚,死要钱又不要脸,太适合搞经济工作了。
“王县令谬赞,那张某也就快人快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言罢,将黑漆酒碗平放,张德双手扶膝,正坐看了看太谷县的这帮官僚,道:“一年六千贯的麻料,太谷县吃得下吗?如果吃不下,张某还会走一趟祁县和太原。”
噗——
几个青衣小官白衫小吏,听到这数字当场一口浊酒喷了出来。
王县令整个人眼珠子鼓在那里,胡须都哆嗦了起来,要不是柳主薄拉了拉他的衣襟,那酒水就要洒出来湿了官袍。
“六、六千贯!”
王中的叫了一声。
张德点点头:“只多不少,可以立约。此约,非吾与麻料民户相约。而是与太谷县签约,往后吾只问太谷县拿货,一批货,一批款,无货无款,有货有款。”
“这……张公,本官乃是朝廷命官,怎可行商贾之事?”
“何来商贾之事?王县令为治下百姓生计奔走,为免百姓遭受奸商蒙骗,一身正气与人周旋,为百姓谋福祉,实乃功德无量。一纸契约,百姓得利,便是德政文书。百姓失利,废纸尔。”
言罢,张德持箸拆了一块鱼头,等着王县令消化消化。
“妙!妙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主薄眼睛放光,“明府,麻料交易,乃是明府以前程作保,为百姓撑腰,何来商贾之事?百姓得利,此乃大大德政啊。”
一众官吏都是愣了一下,嚓,明明说好的是捞钱,怎么搞得好像真是给百姓做好事来着?
王中的想了一会儿,也是觉得承担的风险不大。硬要说人家卢国公邹国公凉州都督家的大少们千里迢迢来太谷县,就是为了玩他一个下县县令,他是不信的。
再说了,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六千贯呐!这要是操作的好,落袋几百贯还不是手到擒来?
再一个,今年做得好,考评只要中上,他还能再把这太谷县令坐上一两年,少说还能再捞上两三笔……
一想到这个,王中的就喜不自禁,竟是自顾自地小酌了一口。
“明府,说话呀。”
柳主薄捅了捅他的腰眼。
王县令这会儿才想起来,只顾着自己美呢,还有贵宾没回应,连忙堆着笑极为低三下四地谄媚道:“张公栽培之恩,下官铭记肺腑……”
噗——
这么低声下气的一县主官,实在是太有损官威。一干属官小吏,直接呆若木鸡,今天他们主官的表现,要是传出去,将来跑别县和同僚谈起,无地自容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不外是六七千贯的小钱,还要亲自跑一趟,有甚个意思?这破地方穷的底朝天,还能有油水?”
你特么懂个屁!
瞪了他一眼,张德呵呵一笑:“三郎此言差矣,太谷虽穷,人心不穷。此地民风淳朴,北地罕见,百姓自力更生,战天斗地,令人钦佩啊。”
程处弼眼睛眨了眨:啥?民风淳朴?是,太淳朴了,见着钱朝着石头就准备明抢啊。自力更生?那肯定的,甭管汉子娘子,见你落单立马自个儿就上了,发家致富无本万利啊。战天斗地?绝对战天斗地,见了五百突厥骑士,居然一个照面就准备开干,比李公麾下将士还要求战敢战。
如此颠倒黑白本领,程处弼不得不佩服,哥哥就是哥哥,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老张却不理会他,这太谷县穷了好,穷了才能想着谋出路啊。现在西河套别的都不缺,就缺没钱穷横的乡民,虽说人离乡贱,朝廷又管着人口迁徙,但备不住待遇好啊是不是?
绕丝工、洗毛工、搬运工、力工、翻砂工、木匠、石匠、篾匠、织工、裁缝、女工等等等等,都需要人啊。太谷县是穷是小,可比起怀远城,那真是大大的好,见识过场面的汉人,总归比白痴一样的突厥人好用不是?
虽说都不是合格的劳动力,但矮子里面拔高个,总得用一用不是?
而且张德相信,为了麻丝钱,太谷县上下,一定不会有强买强卖土地发生,一定不会有失地百姓无从可去,一定不会有本地士绅跟张德做一做人力资源工作……
喝了一口酸苦浊酒,老张内心感慨万千:唉,身为一个权贵资本家,我特么真是太有良心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张回想上辈子跟着领导混,刚从海上爬上岸,就听说领导的发小在搞承包强力拆迁工作。
然后得出一个结论:只有没实力的房地产开发商,才会自己赤膊上阵搞强拆。
强拆,当然是政府背锅嘛。
身为“富长良心”的一员,老张觉得作为一个十三岁的美少年,不应该去过多地接触世间的丑恶。这个世界,是美好的,是灿烂的的,不能太早摧残污染大唐的花朵,未来的栋梁。
“哇,哥哥,你可没看到,那七里乡的几个亭长,当真厉害。带了七八个弓手,说那几家不卖地的私通马匪,立刻就拿下了。”
程处弼兴奋无比,“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还能这么玩,嘿嘿,哥哥,等咱们回了长安后,整死那帮不开眼的!”
摩拳擦掌的程老三突然又眉飞色舞:“对了哥哥,有几个破落户,正在卖儿卖女,小弟看过了,有个颇有姿色,当真脱俗。下田也能出好苗,比那林妙儿,强多了!只要六百文,一贯都不到!”
看着一脸幸福的程处弼,张德有些感慨,没想到自己这样一条工科狗,居然走上了迫害工人阶级的天然盟友农民兄弟,惭愧啊。
于是他一脸正色,对程处弼道:“三郎,我这里还有两千贯余钱,不要舍不得花,多买点。”
“好嘞!”
多少年了,太谷县多少年没见着荤腥了。现在,据说长安来了大老板要搞麻丝种植业,一年六千贯。这得创造多少就业岗位,这得产生多少国民生产总值?这得让多少官场同僚得以进阶?
太不容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权钱。
自古以来皇帝最大官老二,做了官就一定有钱,但做了穷乡僻壤的官,就未必能混到满意的钱。
王中的也不贪心,准备致仕之前捞个两三千贯就行。至于做大官,没后台没背景有个屁用。
为什么五门七望能把持清贵衙门?因为清贵衙门能大嗓门说话啊,虽然穷了点。那么五门七望缺钱吗?当然不缺。
所以不难看出,能在清贵衙门里混的人,要么是个苦行僧,要么家里有钱任性,可以默默地在朝廷市井之间装逼。
至于油水多的衙门,前几年一直在打仗,立功的武将都快乐疯了。光粮草转运使就多冒出来一百多个……
所以说,地方官难啊。上官要伸手,下边刁民又总是不好好地受剥削,太困难了。
官不聊生啊。
现在,天晴啦!忠义无双为君效命心系国家的大善人梁丰县男张公,他来到了艰苦朴素的太谷县,为了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质量,他决心大力投资本地种植业。可以想象的是,未来三年内,太谷县广大农民兄弟,一定可以脱贫致富,跑步进入小康社会。
“哇,哥哥,那几个亭长真是好本事。居然把兵库的硬弩都塞到了富户家里,当场拿下,死了好几个。”
搓着手的程处弼又来了,“那县尉真狠,杀了人第二天就把人家的地给买下来,真是丧心病狂。不过哥哥,以后在长安,要是看谁不顺眼,去左骁卫偷一把劲弩出来,然后栽赃,哈哈,不死也要流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