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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1 / 2)

>  苏阆冷笑一声:“博闻强识?怕不是妖言惑人。”

奈何她军职不高,说不上话,司马尹与苏家军有隙,又被徐漮哄的死死的,可如何是好。

狄军昨夜来犯,说明他们已经养憩的差不多,离下次交战,怕也不远了。

苏阆想着,无声收紧了手指。

正思虑间,帐子突然被撩开,营房内进来两个兵士,手按在刀柄上,俨然一副来提罪犯的模样,道:“副尉,将军有要事,请您过去一趟。”

第58章

成斐出使这一趟; 安排好运粮的队伍回到京城时,成相已然病愈归朝,本该由他掌的政务却没能完全收回来; 倒是戚覃那边又起了势; 江涵有意压制,奈何老臣牵绊; 到底有些力不从心。

成斐奉召进宫时,江涵才从太后那里回来; 面色不虞。

他依稀猜到所为何事了。

江涵坐在案后揉着额角; 眉心亦有几条簇纹:“着表妹入宫一事; 母后态度坚决,先前朕忙着,用八字五行一说推诿了过去; 不曾想她竟没告诉朕便着宫中卜师占定了吉凶。”

成斐道:“敢问是…”

江涵轻笑一声:“扯什么日柱干支相生相扶,自然是吉,”他有些懊恼,“朕忙糊涂了; 都忘了跟他们打声招呼。”

以太后的倔性子,他若还不依,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

成斐眸色微沉:“占卜之事脱不过察言观色; 卜师自然要顺着太后娘娘的,不知戚小姐态度如何?”

江涵声音淡淡的:“有襄南候在,表妹何时能自己做主了。”

成斐思忖片刻,道:“夫妻命理已经不可更改; 不过臣以为,陛下之妻,须得是能与真龙相配的凤命,太后既信卜事,何妨再找人算算戚小姐自己的命数?若撑得起自然是好,撑不起,只怕于戚小姐也是无益。”

江涵双眉恍然见舒,忽而笑了:“对啊,朕怎么没想到。”他想了想,眉锋又沉了下去,“宫中太卜多受朝事牵制,不免堪顾左右,民间占卜之士若无名声,太后大抵也是不愿意信的,是以卜师人选上,还需费点儿功夫。”

成斐抬起眼,像是想起什么,道:“臣有一人举荐。”

江涵唔了一声:“谁?”

“前朝大卜之子,方士苍阳。”

前秦大卜鹤山终身未娶,生前素有妙算子之名,所测之事无一不应,秦亡的五年前曾卜过一卦,言曰“春禾没日终消尽,大川中直又为首”,而后乞骸归隐整三十载,后收义子苍阳承其衣钵,苍阳其人豁达通透,俨然成了另一个小鹤山,又放浪不羁了无牵挂,且有名声在那里摆着,若能请他来,倒是最适宜不过。

对于撑起占卜界半边天的这父子俩,江涵当然知道,亦深以为是,沉吟道:“要是他愿意帮忙自然最好不过,只是苍阳来去无踪,只怕寻着他都得靠机缘。”

成斐一笑:“这个陛下不必担心,交给微臣便是。”

江涵见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下渐定,掌不住笑道:“莫不是这个机缘还真闯你家去了。”

成斐唇角微折:“陛下好眼力。”

江涵挑眉:“朕就知道,成卿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成斐笑了笑:“臣不好赌,只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过,之后却怕…难。”

江涵面上笑意渐渐敛了下去:“朝中之事风云变幻,此消彼长,你势必也察觉出风向有变了,朕也不想瞒你,”他从案边抽出一封奏折,交递与他,“在你从南齐回来之前,有人递上来几个弹劾你的折子,言说前时大旱,你有因祭贪墨之嫌。”

成斐捏着那封奏折,眼睛在上面扫过,只道:“陛下信它,还是信臣?”

江涵冷哼一声:“无稽之谈!且不说旁的,泓学院中许多贫生的资费都是你在襄助,他们不过是看你不在便伺机反扑,生怕被你寻着自证之机。”

成斐没有打开那道折子,又将它放到案上,推了回去:“陛下既信臣,臣自然不必解释。”

无论什么时候,泼脏水都是最不费成本不耗心力的事,何况贪墨之事,倘当真搜出一屋的金银坐实罪名便罢,可若搜不出,当事者却没法子完全自证清白,孰黑孰白全靠一张嘴,所谓积毁销骨,大抵如此。

江涵闭了闭眼:“朕自然会将它们压下去,成卿放心,但这事既起了头,你也要当心,回来了便牢牢守住现下的位子,莫放松了生一丝错漏,免得被有心人捏造出什么把柄。”

成斐沉声应是,江涵扫过长案上的折子,脸上略有嫌恶之色,将其抛到角落,道:“若没有其他事,成卿便先回吧。”

今日外头的天色,有些阴沉沉的。

成斐回到泓学院,在书房前盘旋的灰鸽见他过来,咕咕叫两声,停在了他手上。

竹筒里的纸条叠的不甚整齐,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甚安,勿念。”

四周沉寂间,方临走过来,又交予他两枚竹筒,说是先前在南齐未归时苏姑娘来的信,他们不在,便由门丁先接了。

莫不是前两次没有及时回信,她生气了?

成斐眼中滑出一点无奈的笑意,将那两封都打开,眉间却一锁。

三张纸条毫无例外的全是“甚安勿念”这寥寥几字,不见一丝多余的话,连落款都没有。

先前的信笺虽也是匆匆赶时写就,但字里行间总有些调侃的意思在里头,现下这三封,看似笃定,不知为何却教他的心隐隐悬了起来。

成斐眸色微沉,走进书房,回了一封,末了提起笔,想了想,又在尾处落了几句话:“阿棠所言安之一字,得见其形而不解其意,可否昧请阿棠为之做注,以解愚君之惑?”

他写完,晾了晾,将其叠起,装入竹筒,紫泥封口,仔细绑在灰鸽身上,走到窗边将其放飞了出去。

灰鸽在空中扑棱两下翅膀,往北飞远了。

距离苏阆上一次提笔落下下“甚安”这两个字,已是过了好几日,现下若教她还这么写,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心虚。

事不过三,可她已经说了三次谎了。

苏阆撑着架在案上的手臂坐起身,朝站在跟前的两个兵士道:“什么事?”

对方目不斜视:“副尉去了,自会知道。”

岑帆眉头倏地一拧:“副尉伤成这样,哪来的力气再去中军帐?什么事不能等都尉歇两天再说?”

两人这才低头看了看苏阆,又相视一眼,才道:“我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将军催得紧,副尉还是去一趟吧,否则就算我们回去了,也肯定会再来第二次的。”

苏阆没有答话,又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干燥的唇,才对岑帆道:“扶我起来。”

“副尉…”他们分明来者不善,过去做什么?

苏阆没说别的,只又重复了一遍,自顾自带上了那副腕箍,系好。

岑帆烦躁地叹出一口气,架住她的胳膊,将她扶离了垫子。

苏阆将睡得松了的长发一丝不漏的用发冠拢到脑后,朝两人道:“走吧。”

北口大块地界都被烧的不轻,除却被焚毁的帐子,许多地方的萋萋夏草亦遭了殃,露出了焦黑而光秃秃的地皮,新帐虽已经搭起来,没被掩盖的地方还是显得十分惨烈,苏阆一路穿过营道,仍然能闻到弥漫在空中的那股焦灰气味,实在教她肉疼。

不过比起兵士伤亡,北口失守,王军暴露在北狄的监视之内,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很好了。

苏阆自认问心无愧,努力定住还有些虚浮的步子,在岑帆的搀扶下进了大帐。

司马尹按膝坐在案后,见她走近,下巴便抬了起来,眼睛里也闪出了几分幽晦而犀利的光:“苏副尉来的好悠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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