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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1 / 2)

>  男子一怔,眼底竟隐约有怒色涌起,一把握住她的肩,反倒加重了力气,身下人浓烈的喘息起来,却咬着唇不发一语了,床榻一阵吱扭作响过后,两人双双陷在软被里,男子眼底情绪渐渐散去,咬了下她的耳垂,声音低哑:“兰珠。”

“奴家叫寐儿。”女子偏头,轻轻娇笑,伸手去推他的胸膛,“哥哥起来罢…奴家被你折腾的,实在没力气了。”

男子蹩眉,单肘支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扭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喊我。”

寐儿一笑:“哥哥…”

男子剑眉一簇,眉间纹路益发深,握着她香肩的手也加重了力气:“我不是你的客人…喊我的名字!”

寐儿瘪嘴,好似有点儿委屈,半晌,眨巴了两下眼睛:“对,我凭什么喊你哥哥呐?你哪次给过钱了?”她顿了顿,对上他深邃的眸子,伸手点点他结实的肩膀,笑道,“呼衍朗,你个没良心的。”

被唤了名字的男子绷着脸色,抽身仰倒,躺在了她身侧。

寐儿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将被衾往上拉了拉,盖到锁骨处,眼睫微阖。

呼衍朗喉结上下动了动,瞥了她一眼:“这几日可有新消息送来?”

寐儿闭着眼,似倦了,轻轻翻了个身:“没,年下了,哪里还有什么要紧的事。”呼衍朗剑眉轻轻一皱:“真没有?”

寐儿察觉到被衾下的手延上了她的腰,本能的缩了缩身子,硬着头皮改了口:“有,不想给你。”

呼衍朗捏了她一把,伏近她耳边低低道:“你若不给,明日莫想下床。”寐儿微怔,眼底有些失神,半晌,轻哼一声:“奴家前些日子丢的三千两银子,你若能帮我回本儿,我就给你。”

呼衍朗放在她腰上的手一紧,一把掰过她的肩:“你就那么缺钱?”寐儿一眨眼,妖妖笑道:“不缺钱,我来这里做什么?为了听你的话?”

呼衍朗呼吸微滞,片刻静默过后冷哼一声:“好,明日我给你三千两。”寐儿眼神定定,忽而翻过身,整个人钻进他怀里,抵着他的肩窝,用撒娇似的语调道:“哥哥…也还没有那么霸王嘛。”说着反手,慢慢从枕下摸出一封信笺,递给了他。

呼衍朗盯了她一眼,眸底看不到一丝感情,将信笺接了过来,淡声道:“药可还好使?那些男人,没真的对你做什么吧。”

寐儿笑了两声:“喝一口就够他们销。魂蚀骨了,迷糊快意到天亮,问什么说什么,哪里还顾得上奴家?倒是那天晚上的客人…反应不大对呢。”她搂住呼衍朗的脖子,蹭了蹭,“你查到什么没有?”

呼衍朗目光幽晦,那日唱价时,他亦坐在堂中,看到了那个大言不惭出三千两买下兰珠初夜最后还偷偷跑路的家伙。

那天之后派人去寻时,那人却凭空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谍者做的久了,他的神经一直很敏感。

巧合,玩笑…还是挑衅?

第30章 私奔

罢了,若是与他敌对的人,以后不怕他不露头。

呼衍朗翻身坐起,捞过了床尾的衣裳,寐儿眉心微蹩,抬起头来:“走?”

呼衍朗将腰封卡好:“还有些事。”

左右从来都是这样利索,不曾在她身边多陪过一刻。

寐儿复躺倒下去,背朝着他:“哦。”

呼衍朗站起身,又恢复了平日冷淡凌厉的模样,瞥了眼她裸。露在外的光洁脊背,随意将被衾往上一拉,转身离开了房间。

窗牖外吹了一夜的冷风,屋里炭火半夜还自行熄了,苏阆被冻醒时窗外仍呼啸作响,昏黑一片。

她拢衣起身,搓着手将窗扇打开一条缝,入眼处海棠树的细杈尽折,残枝四处落了一地,很是有些萧条。

冷风顺势灌了她一斗篷,直冷的她打了个激灵,吹走了所有朦胧睡意,苏阆掌起灯,在案前坐了下去,揉了揉眉心。

这个冬日当真又干又燥,恍若带的人心境也好不起来了一般。

大陈过了个几无冬雪的腊月,待到来年,也未迎来春霖。

日色赤红如血,川城以北的郡县皆陆续传来了旱情,天灾骤起,一封封急奏快马加鞭的传进宫里,京中也久不见雨点,一时间人心不稳,小皇帝为安抚民众,亲自摆坛斋戒祈雨,亦开库拨下了赈灾的钱粮,然浮躁人声才将将稳了没多久,地方风波复起,又闹了匪患。

成斐在礼部担着职,少不了处理近来的吉礼祭祀,忙的根本脱不开身,干脆住在了衙门,头两日才渐渐闲下来,这天处理完行事已然暮色沉沉,正打算回府时,又被江涵召进了宫中。

甘露殿内寂寂无声,初燃的烛火不时忽闪两下,在房壁上投下飘忽的影子,成斐进门时,江涵正站在房中,背对着他。

他约摸也有几日未歇了。

成斐拱手行礼:“陛下。”

江涵转身,眼睑下染了淡淡的鸦青,嗓音里亦有些微沙哑:“快平身。”

成斐应声,现下置身殿中,房内萦绕着的几分浓茶香气更加明晰。他道:“皇上还是应注意歇息,龙体为重。”

江涵恍若未闻,只道:“近来江北匪乱一事,成卿怎么看?”

成斐不假思索:“布衣之患无食不给,陈中耕者虽不说皆博闻谆善,却也大都经过开蒙教化,所求者不过一口粮,一世安,一条命,不到迫不得已时,不会行以命续命的作乱之事。”

江涵眉心微皱:“可朕早已命令下去开库启仓,所拨钱粮之数并非不能维其温饱。”

成斐眼底墨色渐深:“此事皇上心中应当早有揣摩。”

江涵略一皱眉:“朕想听你说。”

成斐微一欠身:“一则户部报给皇上应下拨的钱粮,乃是恰好的实数,若真能到民众手里,维持一时温饱续命自然不足为患,可待粮车出了京城,少不得一层层辗转下去,若有暗中克扣者,实际用到百姓身上的,还能剩多少,臣实在不敢妄言。二则不排除有心人挑拨,煽动民心以至地方不稳的可能。”他顿了顿,“倘若双管齐下,那…”

江涵闭上眼:“朕和你想的一样。民心易抚,也禁不住有的官员欺上瞒下贪得无厌。”他双眸微眯,“这才安定了多长时候,竟也一日日的不安分起来。朕必要派人,好好查查清楚。”

成斐不置可否,又道:“容臣多嘴问一句,戚侯爷对匪患之事,是什么态度?”

江涵冷笑一声:“襄南候一向铁腕,自然是主张正。法贼子,缴清匪奁,不可轻饶。”

成斐眉心一动,抬起眼来:“陛下,此事尚待甄辨,切不能强压。”

“朕知道。”江涵淡淡沉声,“天色不早,成卿且回吧。”

。  。  。

佐枢近来似乎在忙着别的事情,封策这几日也没有新的差使叫苏阆去做,京中人心浮动之时,她倒闲了下来,这日温了一回剑,便停下来坐在树下拿了鹿皮帕子去擦拭剑身,仍带着些微料峭的凉风带下一片微黄的新叶,飘到了她手上。

苏阆不知怎地,脑海中恍然蹦出了她初见成斐时,把他一把拷在树干上的场景。

她许久未出门,也许久未见到他了,竟然有点想着。

明明上一面才冲他发了脾气,真是见鬼。

苏阆欲将帕子叠起时,胳膊却遽然被突如其来的一双手紧紧扣住了。

苏阆抬头,却看见荞荞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边,眼圈红的吓人,跪伏着扑在了她怀里,双肩轻轻耸动,半晌,嗓子里漏出来一丝压抑的哭腔。

苏阆想到什么,伸手将她揽住,拍了拍她的背:“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荞荞梗着喉咙点头,满溢出来的眼泪却把苏阆的衣襟打湿了一片,良久才抬起脸,眼睛还湿漉漉的:“小姐…”

荞荞的老家在川城北边的岭安县,地偏多山,近来旱情益重,匪乱闹的很厉害。

她话音还没收尾,脸颊上又滚下一颗泪珠子。

苏阆眉心微簇,伸手去抹她满脸的水泽:“别哭,凉风一吹,脸上该起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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