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理一步步向孙不烦走去,步子迈得比之前又要僵硬些。
可在于一人敢相信这种变化,毕竟,上一个被迷惑的人,尸体才刚刚倒下。
密布在他身上的红线颜色也暗沉了许多,本是鲜血一般艳丽,现竟像离开体开始凝固的血一般,颜色变得很深,本就显得狰狞可怖的面孔,现在更是平添了几分诡异与幽森。
方才被砍到的左腿处,衣物已经被划开,却没有任何伤口,只有一条淡淡的白痕。
孙不烦看着他朝着自己走来,脸上满是凝重之色,但眼中却也闪过一丝期待,他没有退,他在蓄势,蓄的一种狂野如飓风,厚重如大山的势,待他蓄势出手的那一刻,势必是石破天惊。
戴珂也没有动,他走的是一击必杀的路子,他在等一个机会。
但有人动了,是魏良。
他亲眼看到了哥哥被段理的那一拳打中,在他闭眼疗伤,却感觉心中忐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他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死在自己面前,瞬间感觉整个世界崩坍了,心中好像破开了一个大洞。
他兄弟二人如今皆已近不惑之年,在江湖上闯荡浮沉的日子多的他几经记不过来,但他始终记得两人还是少年的那一天,哥哥躺在星空下,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跟他说的那句话。
“小良,我以后要当一个高手,一个让全天下都知道,一个让全天下人都敬佩的高手,到时候,哥保护你。到时候,咱们兄弟俩的名字要传遍整个天下!”
哥哥他做到了,带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兄弟两虽未享誉天下,但在南方之地已打拼出了名声,成了整个南方有名的高手,并且哥哥从未松懈过,一直到今天,一直到倒下的那一刻,都是在向少年时候的那个理想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在这一刻,一切都戛然而止了,就像是死在他兄弟二人刀下的那些人一样,哥哥也死在了别人手下,他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怨恨,哥哥是死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理想的道路上,对于他们兄弟二人而言,这是一种伤感的荣幸,虽心中不舍,但也能笑着告别。
毕竟,人总是要死的,死在他兄弟二人刀下的人就不知有多少,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死在前行的路上。
但他的心仍又被无尽的愤怒与自责给占据。
哥哥为了少年时的梦,付出一切,追求了一生,但却死的无比凄惨,而又无比卑微,那杀他之人甚至看都懒得看一眼,如同踩死了一只蝼蚁。
而这一切,又是因为他造成的,他的大意与自负,他的受伤,让哥哥只能一人对敌,他才是哥哥身亡的背后推手。
这一刻,他仿佛陷入了疯癫,仿佛化为了一个不知伤痛的怪物,抛弃了自己的生死,他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替哥哥报仇,为哥哥正名,拼掉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让这些人在他这没用的弟弟身上,看到属于哥哥的荣光。
魏良冲了出去,膝盖处的血还在缓缓流着,在地上拖出一道细长的血迹,但他丝毫不顾,他的眼中,只有手上还沾染着哥哥血的段理。
结果很快便有了,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追随着他哥哥的脚步,一道死在了段理的铁拳之下,如今的段理远不是他能对付的,全盛时候的他尚且在段理手上走不过一招,更何况是现在。
愤怒,愤怒要是有用的话,愤怒要是能使人变得强大的话,那还要武功秘籍干嘛,那还要天赋,那还好勤学苦练干嘛,那还要以生命为代价的药散干嘛!
但也不能说他以命相搏一点用处都没有。
至少,他用他的身躯接下段理铁拳的那一刻,在他的尸体倒下,挡在段理脚下的那一刻,段理停顿了一下,而这一瞬间的停顿在常人眼中或许毫无意义,但在戴珂这个追求一击必杀的刀客眼中,这一刻,便是他出刀的时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戴珂动了,虽然段理现在针对的目标不是他,但在魏海毫无抵抗的死在段理拳下,并且全力一刀都只在他脚下留下一道白痕的时候,戴珂与孙不烦便极有默契的毫不犹豫放弃了各自为敌的幼稚想法,选择了先联手对付段理。
他们俩并无言语交流,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明白对方想的与自己一样,瞬间就定下了一个毫无制衡与约束能力,却在此刻又牢不可破的协议。
二人都是老江湖了,自然明白进退,今日二人要是不联手的话,有很大可能保住性命,但想得到那秘籍只能是痴人说梦。
所以戴珂出手了,毅然决然,毫无保留,他手中的北饮,带起一道冷冽的光,仿佛有能撕裂一切的威力,朝着段理的双眸而去。
这一击不求毙命,只求能破他视线。
段理下意识闭眼,伸手去挡,就这他抬手的这一瞬,戴珂也动了,他的势已经蓄到顶点,手中陌刀的刀柄如一根长棍,携开山裂地之力朝着段理的头砸去。
不得不说,他二人能有如今的名声是必然的,抛开内力深浅,招式威能不谈,他二人的战斗意识皆是顶尖一级,对战机的把握更是到了最精巧之处,从未事先有过任何商量,却宛如事先演练了千百遍一般,丝毫没有破绽。
但这都不关魏良什么事了,他的尸体躺在了地上,眼睛瞪得很大,像他哥哥魏海一般。
魏海倒下的那一刻,眼睛还瞪得很大,看向了他,也可能是看向了他身后的未来。
但他兄弟俩的人生便在此刻就已经结束了,或许说在他自负走出的那一刻便已经结束了,再无什么未来可言。
戴珂的剑芒已至,孙不烦的棍影紧随其后,两人的配合天衣无缝,而段理只是现在短暂的拥有了这般强大的力量而已,他以前的世界中,从未见过如期精妙的配合,没有应对这方面的经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他只能选择了一个最笨的法子--硬抗。
凭借现在如精铁一般的身躯硬抗。
一手挡住了戴珂的北饮,一手架住了孙不烦的长棍。
但他也并不好受,无论再强的身躯,也会有一个承受的极限,而此时这孙不烦二人攻击的威力便达到了这个极限。
可能是段理又变得虚弱了,也可能是手指本就比腿脆弱,又可能是戴珂的北饮刀和刀法太锋锐,总之,那北饮与段理的手碰上那一刻,段理的手指直接被削掉三根,直直的插入到泥土里。
他终于受了伤,打到现在,终于有人伤到了他,可那伤口去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就像光滑的镜面一般平整,而那掉下的手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变成了三根极细的像烧完了的木炭一般。
戴珂收刀,已是离段理数米的距离,气喘吁吁的,显然,有如此威能的一刀并不是那么容易使出,实际上这是他的看家本领,否则他也不会舍命来争这传承。
他这一击得手,可段理脸上神情丝毫没有变化,好像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一样,他已经彻底对自己的身体没了感觉,他感觉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他已经如愿看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传承,也已经足够让在场所有人都记住他,他只剩最后一件事情没做,他想完成它,在自己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最后一刻。
他握住了孙不烦砸下来的这可开山裂石的一棍,牢牢的握住了,将其死死的控在自己额前,他自己整个人也因这股巨力被砸的陷入进土里。
他的身躯此时坚如精铁,可脚下的土地不是,他的小腿整截没入了地里,像是要被打得活埋进地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仍是丝毫没有反应,握住孙不烦的长棍,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孙不烦也是无比警觉,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当即松开自己的手,想要倒飞出去,与他拉开距离。
可还是慢了一丝。
段理已经握拳打了上来,用的那只被戴珂削掉三根手指,只剩大拇指与小指的那只手,速度快的都产生一道长长的残影,在孙不烦刚松开手,准备后撤的那一刻,重重的砸在了他的右肩上。
段理是故意的选择这个位置,他只想让他失去继续作战的能力,但不想让他死。
这便是他他最后想做的事,他想要报恩,报现在站在她哥哥背后的那个可爱少女,之前求他哥哥与那位俊秀的叶大哥帮他的恩,虽然他并没有用到他们的帮助,但在那时候,那可爱少女有这般的想法,那对他而言就是恩,大恩,一个将死之人无以为报的大恩。
当他听到眼前这位陌刀男子好像知道什么与她兄妹二人相关,并以此相要挟的隐情之后,他便有了这个报恩的想法,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打伤然后擒获这陌刀男子。
击杀魏氏兄弟二人,不过是一个为了使他放松警惕的幌子。
所以说,他二人死的挺冤枉的,但除了他二人,再无其他人会在意。
段理成功了,他最后想做的事做到了,他无憾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身后,是戴珂强行激发内力的致命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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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饮刀那锐利的刀气已经将段理那披散的如枯草般的白发割裂,随风散落在了地上。
可段理此时已无力去挡,他累了,最后一个执念也完成了,他也不想去挡,死在以前需要仰视的高手刀下,总比死在药散的后遗症上要强。
他段理,望有人送他赴死!
戴珂也感觉到自己这一刀必中,他有自信,这几乎抽干自己内力的一刀,必能取段理的性命。
他脸色苍白,这是强行使出这一刀的代价,但他脸上浮出一抹笑,在散乱的头发遮掩下,脸上线条竟不像一般刀客那么硬朗,反倒显得有些秀气。
他内心中不似他脸上看起来的只有一丝喜悦,而是狂喜。
下一刻段理死在他的刀下,而孙不烦则被段理一拳打的重伤,连刀都握不住了,对他再无法构成威胁,他才是这四人中最后笑到最后的赢家,他期待自己拿到秘籍的那一刻。
但他清楚自己并非是此次的最大赢家,那秘籍只是山洞进口处的东西,那山洞里边被黑暗笼罩的地方还藏了什么,他不知道,但肯定要比这秘籍更为珍贵,或者说那狂刀真正赖艺纵横的东西就在里边。
要说他如果对那里边的东西没有半点想法是不可能的,未知的东西总是比已知的更为吸引人,这是人类的天性,更何况那里边未知的东西还要更好,甚至还好好上很多。
但戴珂不准备伸手去碰那些东西,他是个有分寸的人,就像他的刀每次都控制在必杀一人一样,现在他只想抢到秘籍然后抓紧退走,他明白那里边的东西不属于他,就算放在他的手上他也守不住,如果强求的话只会自误,不仅得不到秘籍,甚至可能把命都交代在这里,变成现在躺在地上永远不会醒来的那些人其中一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看得出来,那一直站在旁边安静看着的叶少侠和冷面青年,可绝非是什么善男信女。
即便他们之前明确的表示过对这传承丝毫不感兴趣,戴珂他也相信他们所说的是真的,但他还是不会去赌,拿自己的未来甚至是性命,去赌有能力杀死自己的人,会因为说过不拿就真的对可以顺手得到的珍贵东西丝毫不理会。
在自己没有能力之前,因为贪婪而把命压到别人的想法上,这是愚蠢的行为。
况且,他们那队伍中有六人,除了他们二人之外还有四个,其中,有一个用刀。
戴珂很自负,但也没自负到觉得别人可能会帮他而不帮自己的朋友。
他收了收心神,不再去想这些,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
杀死段理,抢走秘籍。
这个结局,应该马上出现。
“砰!”
本该一气呵成,有望砍下段理头颅的一刀,被一颗小石子子砸中,小石子被震成了粉末,而这一刀也被打的偏离了原本的轨迹,砍向了段理的身侧。
戴珂骇然,这颗石子是叶运筹砸出的,此刻,他手中还握着另外一颗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更为危险的是那冷面青年在叶运筹出手的那一刻也动了,持着三尺剑,如鬼魅一般的步法带起数道残影朝他飘飞而来,只是一瞬,便隔他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仿佛下一刻,手中剑便会割破他的喉咙。
戴珂明白,这个人,是比自己还要危险百倍的杀手,仿佛是天生杀手界的王者。
他有些明白了,为何孙不烦说他兄妹二人登上了暗影门的刺杀名单金榜。
在戴珂察觉到井寻的那一刻,立马便明白自己想杀段理是不可能了,都来不及想他们出手的目的,甚至来不及有什么情绪,当即变招,身体绷到了最紧,一口鲜血喷出,竟又是强逼出一股内气,猛的灌入手中的北饮,被打偏了的北饮比方才又快了几分,拉着无比虚弱的戴珂躲过了井寻的剑。
剑从他的颈间划过,剑没碰到他,但剑气在他后劲上留下一道血线。
井寻来势不停,继续向前飘飞而去,但针对的不是戴珂,而是被段理一拳打得丧失了出手能力的孙不烦。
孙不烦自他被打中的那一刻便猜到了自己的结局,现已经听天由命,但他明白自己还有价值,既然有价值,那就可以换来他自己的命,所以看着冲自己而来的长剑时,竟是毫不慌张,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笑着看向把剑置于他脖子上,随时都能取他性命的井寻。
不像在看一个敌人,倒像是在看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
此等心境,便是连本对他为人鄙弃不已的井寻都不由得高看了他两眼。
戴珂半跪在地上,靠北饮撑着才不至于倒下,但他此时也不好过,两次强逼出内力意让他经脉受损,在经脉未恢复之前,他要再想随意动用内力的话,只会落得个经脉具废,武功全失的下场。
这是一个追求武功至高境界的人无法接受的结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戴珂明白,这次的争夺,他会是个落得如今这个下场,最终还什么都得不到的结局。
但他也不怨恨任何人,只怪自己武功不够精深,只怪不知这江湖上竟出了这等诡异的药散,只怪自己虽从未轻视过叶运筹这几人,却还是对他们不会出手报以侥幸。
但现在想什么都迟了,他伸手摸了下颈后那道极浅的血线,只留了几滴血,他知道刚才自己本逃不过那一剑,是那冷面青年饶了他一命。
戴珂复杂的看着井寻,知道自己性命应该是无忧了,颈后的血,是一个杀手对出手必见红的坚持。
没人开口说一言,自戴珂出刀那刻起,到现在,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
叶运筹如蜻蜓点水般灵动地走过来,扶住了已全身僵化,像是包裹在一个漆黑的蚕茧中,向地上倒去的段理。此时的他,像是一截枯竭的老木,然后还被雷火烧成了木炭。
“叶兄,还能救吗?”井寻开口问道。
叶运筹微微一笑,自信说道:“交给我吧。”
话罢,在赶来帮手的井萱与李薄繁三人的帮助下将段理搀扶到一旁治疗。
“说吧,你知道什么。”井寻看着孙不烦,冷冷的问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孙不烦没有回答,侧过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青年放在自己颈肩的剑,他笑了,笑得有恃无恐,看着井寻的眼睛,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你问别人的态度?”
他的自信不是来自其他地方或者其他人,就是来自眼前,来自眼前眼前的这个青年。
如果说他知道的事情只和这青年一个人有关的话,他是万万不敢这样的,这个青年说不定就是随手杀了他,不会有丝毫犹豫,但他很聪明,他孙不烦能活到现在,并且一步一步从一个小人物走到今天这一步,除了一身武艺之外,自有他的独到之处。
孙不烦他知道的这件事不仅关乎到这个青年,还关乎到这个青年的妹妹,他从这青年之前大下杀手,那一群人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只因他们里边有人对他妹妹出手,便看出这青年看似铁石心肠的外表和行事风格下,有着多么大的一个盖都盖不住的巨大破绽。
这是一个必定能拿捏住他命脉的破绽。
既然这个破绽被他孙不烦发现了,那他自是有了合作的本钱,而不是像犯人一般被这么审问。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下,我给你消息,你--”
“你们给我一条生路。”
孙不烦本是慢条斯理说着,想说的条件也不是这个,而是要这青年拿那‘狂刀十二式’的秘籍来换,反正他笃定了他这消息的重要性,但话到嘴边又变了,他想到这群人里还有个叶运筹,这个叶少侠可是个凭喜好做事的人,孙不烦没把握这件不关他的事情能否也胁迫得了他。
孙不烦他不敢赌。
况且除此之外,孙不烦还有更深的一层顾虑。
他等下要说的消息是他无意中得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暗影门,一个杀手组织,一个杀手届无冕之王的势力,但一直隐藏在暗处,无比神秘且危险,在所有知道它的人眼中,这个势力便是潜伏在黑夜中择人而噬的毒蛇,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但只要一想起便是闻风丧胆。
更有传闻,这个势力草创于秦初时期,一路发展之今,接近千年的历史,历经了数个王朝的兴衰而不灭,甚至还逐渐鼎盛,没人知道它的总舵在哪里,只知道全天下各处皆有它的影子,没人知道它有多少门人杀手,只知道天下杀手皆以成为其中一员为荣。
没人知道它的门主是何人,也没人知道它的门主是通过一个什么样的方式产生,但毫无疑问的是,暗影门门主的地位,隐约间已超出了江湖的范畴,到了整个天下。
暗影门传承至今,且不论传言真假,自然也有一套独属于它的规则。
针对不同的暗杀对象,暗影门内设置了几个不同的榜单,保密程度自然也有很多种,有些榜单可能只要人稍加调查便能得知,但有些是属于他们门内完全隐藏的机密,别说是不相关的人,便是连上榜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上的榜,是因为什么原因被盯上,而这青年兄妹俩所上的金榜便属于这一类,并且是现在暗影门内级别最高的那一个!
上了这个榜的人不多,但据他所知,到现在为止还没一个人能安享晚年,无一例外皆是死在不间断的刺杀之下。
他不知道这兄妹二人年纪这般年轻是如何登上这个榜的,但他觉得他们活不了多久,即便现在这青年表现出的武功是这般高强。
至于说他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那是因为他也是暗影门地的其中一员,一个属于边缘地带,对核心毫无所知的被招募人员,甚至不用他出手,只是负责打探消息的一员,而恰巧的是,他负责的对象便是眼前的这兄妹二人。
他早就认出了他们。
也正是因为自己也属于其中一员,他才更加充分的了解这势力的可怕之处,才更加清楚的知道胆敢背叛它的人会落得个怎样的下场。
如果只是为了保全自己性命而泄露了其中的情报的话,虽然也会被认定为背叛,但至少裁决的速度会慢上一些,还有个喘息的机会,但如果还交换来了那秘籍的话,结果必是毫不间歇的追杀,到时候,除了死,怕是连朝廷的大狱都救不了他。
他不去想这里发生的一切会不会被暗影门调查所知,他不敢赌,在他心中,任何因为外物而赌上自己的性命的行为都是愚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况且,要是这附近便又暗影门的人存在呢!
“我只要你们放我离开,不,还需要这叶少侠帮我医治好,我只有这两个条件。”孙不烦晃了下神,继续说道,他看到了在替段理医治的叶运筹,这等医术,让他的条件又多了一个。
井寻将剑从他颈间移开,没有说话,前一个条件他可以答应,但后面一个,他不能替叶运筹做决定,至少,他认为不能。
叶运筹却是听到了这边的对话,此时他已经帮段理治疗完成,段理此刻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像极了一只刺猬。
他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过来,一指轻弹在孙不烦的后背,孙不烦嘴不受控制张开,直接丢了一刻药丸进他口中,又以一种天女散花般令人烟花缭乱的手法轻触他受伤的肩膀,却让他没有一丝感觉。
孙不烦冷冷的看着叶运筹,以为他是对自己下毒强行逼供,还在思虑该用怎么的解决方法,便感觉腹中一阵温热,肩上的伤感觉要好了许多,便连体内被轻微震伤的内脏也康付了一般。
叶运筹自然不会拿对井寻兄妹俩明显很重要的消息乱开玩笑,他感觉得到现在井寻仍是冰上的脸下边,内心中对这个消息迫切的期望,所以他也懒得跟孙不烦废话,直接便出手治好了他一部分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事后只要他所说的消息对井寻有用,他自然会帮他治疗痊愈。
现在不直接给他治好,首先怕他逃走不说,毕竟以孙不烦的武动而言,全盛时期的他,他们想击杀可以,想像现在一样生擒的话便不是那么简单的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多亏了段理的那搏命一击,叶运筹自然看得出段理所想,所以他帮他治疗,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
况且即便孙不烦治好了也不跑,这治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事,他受得伤并不轻,那一拳要不是段理刻意收敛了些,此刻的段理怕是已经成了地上一具冰冷的尸体。
孙不烦感觉到自己的状况,明白自己也该拿出点诚意来了,竟没了丝毫迟疑,开口道:“追杀你们兄妹二人的势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便是我所知道的暗影门的一切,我都说完了,要是还有所保留的话,我天打五雷轰。”孙不烦看着井寻的眼睛,一字一句,信誓旦旦,严肃地说道。
他没有说谎,他知道的已经都说完了,反正他知道的关于暗影门的也就那么一点,现在连最重要的金榜之事都说了,自然也就懒得在乎其他的了,不如坦率点一起说出来,还能给自己增大点活命的机会。
毕竟,这六人知道了暗影门的隐秘之事,自然会引来暗影门的追杀,就算忽略其他人不计,以叶运筹与这青年的武功,便能缠住暗影门的部分力量,也就能给他孙不烦多些活命的机会。
至于说叶运筹他们最后的结果,便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不客气的说,在他心中,叶运筹与现在面前的这冷面青年的武功虽高,但变成暗影门下的残骸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今日之后他们两方便有共同的敌人了,但敌人的敌人不一定都要是朋友,至少他们现在就还是敌人,叶运筹这些人要是死了,虽然对他没什么好处,但没有什么坏处。
孙不烦现在只想他们的武功能比现在表现出来的更高一点,高到能与暗影门鱼死网破的地步最好。虽然他并不觉得有这个可能。
井寻没有说话,两人对视了数息时间之久,终于,井寻撇开了视线,他相信了孙不烦所说的话。
“这么一个消息就想换你的命,莫不成你觉得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却是一旁安静听着的叶运筹说话了,语气嘲弄,他还想诈一诈孙不烦。
“还不够吗,虽说告诉了你们,也不能让你们逃过一死,但也让你们不至于死的莫名其妙,至少知了是被何人所杀。”孙不烦毫不理会他的语气,转头看向他,慢慢站起身来说道。
井寻和叶运筹都没理会他站起来这个举动,他继续说道:
“我不知你们兄妹二人是如何上大那个榜的,但井少侠,我知道你很厉害,武艺惊人,可那暗影门门下埋葬的那些残魂,不是没有比你更厉害的,我友情奉劝你一句,还是尽早厉害江湖这个是非地吧,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居,或许还能多活两年。”
井萱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从一旁走来,她本在照顾着段理。
她面色凝重,也是第一次得知那一直追杀她们的那些人的身份,但他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她知道哥哥自有决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井寻却是仍不开口,便是连看也没看孙不烦一眼,他说的话自然也全然不放在心上,自己虽说现在才知道暗影门的这个名字,但论与他们交手的话,次数多的数都数不清。
“你要是只知道这些的话,井兄可以饶你,但我却是饶不过你。”叶运筹打开折扇轻摇着,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是步步紧逼。
孙不烦汗毛炸起,心间瞬间有一股凉意蔓延开来,让他在这七月酷暑天中,如同掉入了一个冰窖。
他一直防备着叶运筹可能会的随心所欲的做法,果然,他的防备没有错,但他也发现,他的防备一点用处都没有,他现在就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他抬起头,死死的望着叶运筹,眼神中透露着满满的屈辱,但竟还有一丝钦佩,唯独最该有的怨恨,却是一点都没有。
孙不烦笑了,笑的很大声,笑的还没好的伤有了复发的趋势,他为自己如今的下场而感到屈辱,为自己技不如人而感到屈辱,为自己现在畏首畏尾,算计取代了锐气而感到屈辱,他从前也是个不怕天不怕地的人,只是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去又在年轻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失去之后,也唯有羡慕了。
终于,他停下了笑,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我还知道一件事,可能与暗影门总舵的所在地有关。”孙不烦没有看叶运筹,而是死死盯着井寻的眼睛,压抑着声音,甚至侧额头的青筋都鼓动。
他知道,自他讲出这个话之后,且不论所说的是真是假,但他作为暗影门的一员,虽只是一个最边缘的情报收集者,可敢向外人说这样的话,在暗影门内便是与叛徒无异,追杀力度怕是不会低于那金榜。
但他没的选择,既没得选,那为何不选着更多的东西,他眼中掠过一抹决然。
“我有三个条件,你们答应了我便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井寻被他这本来隐藏着不说的消息吊足了胃口,他可不喜欢一直被人追杀,他期望着一场报复,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在在这个消息里得到验证。
他与叶运筹对视一眼,两人皆没有说话,只是齐齐的点头。
“第一,我要叶少侠你现在便出手治好我的伤,放心,话已经说到这里,我再跑也没用,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但你即便选择不信的话,你也得先治,不治疗好我绝对不会说一个字,不然的话,你们便直接杀了我们。”
叶运筹俩人心中都十分惊讶,对这个消息的的真实性又肯定了几分。
“第二点是,我要那‘狂刀十二式’的秘籍,洞内肯定还有其他的东西,价值也必定比这秘籍珍贵,但我都不要,我只要这秘籍,同意的话,现在便给我。”
井寻没有说话,直接走到仍昏迷着的段理身边,拿起他放在怀中的秘籍,没有一丝犹豫,直接丢给了孙不烦。
孙不烦接住,脸上神情有些复杂,没想到这东西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落入了自己的手中。
他秘籍取出,放入怀中,价值不菲的木盒直接丢弃,继续说道:
“还有第三个条件,也是最重要的条件,这件事本就只与井少侠兄妹相关,别人听了不仅无用,还会自找麻烦,所以我只说给井少侠一个人听,你们都让开些。”
这个条件在叶运筹心里都算不得一个条件,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缘故,他很自觉的退后来些,虽然他挺好奇的,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满足他好奇心的时候。
井寻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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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寻一听,杀机迸现,孙不烦先前并没说他也是其中一员。
“别发火,我是他们其中一员,所以我才知晓这么些事情,但我与他们也就是个雇佣关系,毕竟行走江湖还是得花费银两的,而在各处游历时,帮他们探查点消息便可赚些,何乐而不为,我并不帮他们杀人,所以我知道的也就又这些。”孙不烦看了一眼浑身杀气的井寻,不慌不忙的出言解释道,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井姓青年不是个鲁莽之辈,自认为只要实话实说了,他自会掂量得清。
井寻却是直接挥剑,以迅雷之势在孙不烦的脸上割开一道口子,尔后收剑冷冷站着,鲜血顺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