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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2 / 2)

孙皇后从坤宁宫中过来,肩上搭一抹彩凤镶雪狐毛披风,双颊被寒意吹得微泛娇粉。进来也不多看,叫桂盛去把人抱起来。

桂盛踟蹰着不想抱,她就转而又叫小路子。小路子上前正要伸手,听见万岁爷开口:“淤气正滞在胸口未落,太医还未施针,一会儿朕给你送回去。”

这还是孙皇后三年多来第一次踏入乾清宫,皇帝的语气是有些轻柔的。

孙皇后却不领他的情,像不愿意在他的这个宫殿里多呆,淡淡的垂着眼帘:“回臣妾宫里施针吧,这里他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从前小时候还不是都在这里过夜。

楚昂有些无力,那短暂的情动来也即逝,他叫那个淑女来宫中磨墨写字、彻夜留宿,时间过去了这样久,花开花落有如惊鸿一瞬,他后来便深掩在心中,如同无有,不再去刻意触碰。她却心心念念难忘,提醒他那段存在。

见孙皇后执意,便蓦地扯住她手腕:“这也是朕的儿子。”声音是轻,但不掩天子威冷。

皇帝爷一向面容清淡,甚少对人施以重语,他这样一说话,气氛便有些凝滞。张福连忙对众人觑了个眼神,脚步声窸窸窣窣,轻轻地退出去。

孙皇后把手拽回来:“你但且还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又可曾对他有过应有的怜恤?”

她的眼睛是不看楚昂的,只是睇着龙榻上那个将满九岁的小儿。容长瓜子脸儿,下巴瘦削了,俊美五官清晰镌刻着他父皇的影子。她还记得那时的画面,那曾是他楚昂多么宠爱的一个儿子,却为着一个不过缱绻没多久的女人。

“皇帝就一定要把臣妾仅有的,一点一点都剥夺走么?”

楚昂默了默,松开孙皇后的手:“朕一直在试图弥补你们。”

十步外张福弓着腰:“这些年,皇上对四殿下不闻不问,放任殿下在娘娘身边陪伴,便是怜恤娘娘的失子之痛。朝臣多有上表改立中宫、册立皇储,也都是皇上置若罔闻,一意保着娘娘与殿下们在后方无忧。娘娘不肯站出来,皇上便不忍心打扰。皇上对娘娘的一片苦心,做奴才的委实看在眼里,冒着胆儿说这番话,请娘娘赐罪。”

低霾的太监嗓儿在殿脊下空幽回荡,楚昂不自觉凝了孙皇后一眼。

孙皇后默了默,轻启红唇:“天家之子,如履薄冰。你是皇帝,自然有你的苦衷,臣妾无须这份怜悯。皇上若是真心把邹儿当儿子,就该让他出宫建府,将来安静地做个闲王,而不是把他逼到这等份上。”

那小子自幼天马行空,他的心思在哪里,楚昂做父亲的又岂能看不明白。这便是当年对他说那句“几时若明白了朕的良苦用心,几时再来见朕”的用意。

他不逼他,这些年一直都在静观,对他默默等待。

直到普渡寺楚邹叫出那声“父皇”起,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楚昂便知他已是想明白,决定投靠自己了。

“你还是不了解朕,不了解这座宫廷。”楚昂说:“邹儿若不上那个位置,他年或将不如朕昔日。在皇权至高之下者,唯有资质平平才得偷生。从前在王府里,朕宠他,只是宠爱一个幼子。如今面对的是朝廷与天下,越是得宠的龙嗣便越容易四面楚歌……朕的这些儿子中,只有他是最做不成闲王的,唯有一个办法保他安生……便是让他也与朕一样,为孤,为寡,高至无人匹及。”

他的言语里有无奈与决绝,这些年朝政不易,人前人后的真情假意,都是自己一个人扛过来。而他从前在王府里,却是那样真实的阴柔与多情,那么地需要并缱绻她的慰藉。

此刻他这样看着她,年轻的面庞清削俊朗,眼里的孤单藏不住。

孙皇后假装不看见:“你不问问他自己肯不肯,便这样替他决定。”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圣济殿里整日攻读的身影,坤宁门□□断了多少只箭,朕都有叫人看在眼里。皇后既不肯再给朕机会,朕便一个人为他铺平这条路罢。”等不到她的体恤,楚昂轻抿薄唇,滞滞地凝了眼孙皇后,笔挺身躯从她身旁携风掠过——

“这些天你也做好准备,他此次考得优异,大约不日便要另请东宫入住。”

大皇子楚祁与长公主楚湘一直候在殿外默默地听着,见父皇离去,便大步走进来,在床头围住。

施过针之后的楚邹转醒过来,苍白的脸上嘴唇干而无色,叫了声:“母后。”

孙皇后爱怜地握住他手:“是你自己这样决定的?”

嗯。楚邹点点头:“儿臣怕最后不是哥哥……母后与姐姐便要受人欺负。”

他气息很弱,说话慢慢,胸口依旧窒闷地上不来气。

楚湘眼角湿红:“弟弟劳心这些做什么?你倒是自己一条命不好了。”

楚邹没应,看了眼站在最末的哥哥。

楚祁刚才在殿外已将父皇那番话听得一字不落,此刻面色淡淡的,见楚邹望过来,便踅步上前:“四弟又何必多想,我无意与你争就是了。”嘴角忽地有些悲怆,到底是坦然地迎了楚邹目光,扯了扯唇角:“自讨苦吃。”

这是多年来哥哥头一回对自己这样澈然,楚邹便也对他笑了笑,咳咳咳……猛地却呛住了咳嗽。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伍肆』烟花三十

孙皇后叫桂盛去打听消息,桂盛出坤宁宫绕了一圈,没过多久就回来汇报。

其实不用细想都知道,这两面三刀的太监必是早已经私下里打听完毕了。

孙皇后默默地听完,问:“你是说,小麟子的食盒被施淑妃打掉了?”

“是,当日扫洒的太监看到了,说那什么豆子粥撒了一地,小子溜得飞块,没把那扫洒的好一顿骂。”桂盛哈着腰。多大一人,逮着机会就说人三岁小太监坏话,也不晓得到底小麟子哪儿招他惹他。

孙皇后懒得搭睬,只不动声色地又问:“那天的膳食你可打听过,都是些什么菜名儿?”

从前皇后娘娘心思揣不透,对人也像隔着一张薄屏,对宫中的那些暗事儿闻风不动。这还是头一回派自己私下里打探这啊那的,桂盛心潮澎湃,事无巨细:“回娘娘,按说也不至于这样严重。只是清早那顿恰与清宁宫三皇子拿错了粥,是黄鳝,本是给三皇子补体的,错给四殿下吃了。倒好,没两时辰,不晓得午膳谁又给四殿下吃了几串狗肉,中间时间隔得短,看似没什么,实则这二个相克,混吃生毒,这才导致旧病复发。”

孙皇后便不说话了,宫中能这样悄无声息使阴招的还能有几个。小麟子那被绊倒的食盒子里暂且不说,以施淑妃的性子也不会刻意去绊倒,必是怕有猫腻的。施淑妃离着那个女人近。

她想起当年御花园里那个惨烈的一幕,黑红的血从施淑妃大腹便便的裙下溢出,心底里那份久埋的亏欠便又隐隐涌起。

问:“翊坤宫的怀了有多久?”

桂盛一听这话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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