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忧微微一笑,饶有兴味抬起萧语的下巴:“原来你也有向朕示弱的时候啊,放心,朕怎麽舍得杀了你呢?杀了你,朕还到哪里去找你这样有趣的人,呵呵,没错,是有趣,在床上你一直求朕饶了你,如今下了床,就开始硬著语气的求朕杀了你,恩,萧语,没想到你还有做千面人的潜质啊。”
萧语觉得自己又要昏过去了,结结巴巴的道:“皇上……你……你是一国至尊,怎可……怎可将……床第之间的事……拿出来说……”
夏无忧一耸肩道:“为什麽不能说,难道朕不说,别人就不知道我们做什麽了吗?在宫中,三岁的孩子大概都懂得侍寝的意义吧?”
如果坐在这里的不是一向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的皇帝,满屋子的人又要因为这段话而狂笑了。萧语不肯再和他说,反正也要落下风的,却见夏无忧扶起了自己,对延喜道:“若依朕平常的性子,你们的确一个也别想活,延喜,你在朕身边的时日不算短,也该清楚朕是最不喜欢别人比朕还要快乐的,不过既然萧语不惜性命替你们求情,朕也不愿拂他的意思。都起来吧。”
众人磕头谢恩。夏无忧淡淡道:“算了,你们不必谢朕,要谢就谢你们的主子吧。”说完又扭头对萧语柔声道:“萧语,朕不介意为你改一改向来的习惯,但是你要知机一些,千万别逼朕为你改变太多哦,否则……”他余下的话虽没说出口,但众人却都明白其中意思,眼看著这年轻体贴的帝王虽然笑的温柔,可是每一个人都从心里,骨子里往外泛出一股寒意。
不过萧语的回答更加出乎众人的意料,只见这个家夥竟然白痴的跪下道:“是,皇上,奴才一定努力,让这一天早些到来。”一屋子的下巴全部脱臼,只有夏无忧似乎早料到他会如此作答,一把拽起他搂进怀里道:“恩,朕期待你努力的结果,不过要小心,不要弄巧成拙哦,呵呵,萧语,你还真是不负朕望,时刻都能给朕惊喜。”
萧语挣了出来,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对了皇上,你不是说要自己独处一会儿吗?怎麽这麽快又过来了?午饭有没有吃?还是说你要在这里陪我们这些奴才一起吃?”他连珠炮似的问,夏无忧却是一副懒懒的样子:“朕已经吃过了,你们继续吃就好,等吃完了,和朕说会儿话。”
就是瞎子也看出来夏无忧心中有事了。萧语怔怔望了他半晌,然後转过身去继续吃饭,可是其他人如何敢再吃,一个个都推说吃饱了,最後还是夏无忧下令让他们吃,这些奴才们才不得不吃几口应付差事,只是一个个苦瓜脸实在让人提不起胃口,没吃一会儿便散了,命人撤去残席。
萧语又去看夏无忧,见他眉头紧皱,似乎心事重重,他忽然笑道:“皇上,我有一个笑话,你要不要听。”说完果然见夏无忧抬起头来,笑道:“哦,萧语这样不解风情的人竟也会讲笑话,呵呵,这个朕是一定要听听的,快说出来,若说得不好,朕可是要罚的哦。”
萧语不理他眼神中的暧昧之色,想了半晌方开口道:“恩,有一个人,他去面馆吃面,要了一碗鸡蛋面,等到夥计端上来的时候,他又说要换一碗鸡丝面,然後鸡丝面端上来後,他却又说他要炸酱面,炸酱面端上来後他又说要一碗排骨面,排骨面端来後他又要一碗牛肉面,最後他把这碗牛肉面给吃掉了。”他看了看都好奇看著他没有任何笑意的夏无忧以及其他众人,咽了口唾沫,鼓足勇气继续说道:“恩,然後夥计过来让他付帐,这个人大惊小怪的说:‘付帐?付什麽帐?'夥计一听就急了,说你吃了一碗牛肉面,当然要付帐了,这个人说我的牛肉面是排骨面换来的啊,夥计说那排骨面也要付钱啊,这人又说排骨面是炸酱面换的,两人一直说到了鸡蛋面,夥计心想这下看你还怎麽狡辩,於是说鸡蛋面你总该付钱了吧,结果这人又大叫道:‘鸡蛋面?鸡蛋面我已经让你端回去了啊。'呵呵呵……”他自己笑出声来,满屋子的人却还是一脸没有笑意的表情。
夏无忧咳了两声,笑问道:“然後呢?”
“没有然後了。”萧语气急败坏的大吼:“这个笑话就是这样的,到这里为止,你们……你们……”他气的涨红了脸,好过分啊,就算自己的笑话讲的确实不好笑,也不用这麽冷场吧,好歹笑几声给自己点面子啊。
忽然一阵拍掌声响起,抬头一看,夏无忧正在那努力做出大笑的样子:“恩,哈哈哈,好笑,这个笑话太好笑了,你们说是不是?恩?”他话音刚落,所有人便“嘿嘿……哈哈……嘿嘿嘿……哈哈哈……”的附和般大笑起来。
萧语的脸更红了,大声叫道:“不用假惺惺的了,哼,我知道我讲的不好,算了算了,你们谁讲的好谁就讲吧。”
夏无忧连忙安抚道:“不是不是,萧语,你这个笑话真的很好笑啊,这种胡搅蛮缠的人朕还从未听到过呢,呵呵,好笑,真的很好笑……”他的话蓦然停顿,眼神也深邃起来,众人立刻便知道他是在思考问题,当下全停住了笑声,屋子里一时间落针可闻,谁也不敢出声,唯恐打扰皇上思考的罪名会落到自己身上,到时候能落个腰斩就不错了。
良久,夏无忧的嘴角方展开了一抹笑,他又“嘿嘿“笑了几声,才自言自语道:“没错,胡搅蛮缠,朕就给他们来个胡搅蛮缠,哼哼,想凭著三朝元老的老资格来插手朕的私事,等著吧,朕岂会被你们左右。”他站起身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愉快无比,拽过萧语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笑道:“萧语,你真是朕的知心人啊,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也能为朕解开难题。衣德,从昨儿车瓦国进贡的东西中取出十颗明珠,五瓶香露,三匹夜染纱赐给山水居。”说完又对萧语道:“朕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你和你的奴才们就自由的玩笑吧。”说完走出大门,想了想又回头道:“对了,刚才的笑话真的很好笑,呵呵,哈哈哈……”
萧语的脸再次被气红,哼了一声悄悄道:“虚伪,明明说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现在又说好笑,哼哼哼,帝王果然都是虚伪的。”
延喜凑上前笑道“萧语,既然觉得皇上虚伪,为什麽还要给他说笑话哄他开心呢?我以为你会很高兴看他愁眉不展,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心情宣召你侍寝了啊。”
萧语一愣,皱了下眉头道:“我没有想到这一层耶,我只是因为皇上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是最不喜欢别人比他还要快乐的。延喜,这不仅说明他霸道,也说明皇上其实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有喜怒哀乐,悲欢离愁种种情绪啊,呵呵,别看他平日里高高在上,大概也是很孤单吧,所以我不自禁的就讲了那个笑话。”想了想他又懊恼的道:“延喜,你刚才是吓我的吧,他今晚……今晚总不该召我了,他有正事要处理,还有雪妃要安抚,呵呵,轮也不该轮到我啊。”
延喜笑道:“论理是这样没错,不过这回我可不敢再给你下保了。”他们在屋里说话,谁也没注意到窗外站著的仿似痴了的夏无忧。透过窗子再看一眼那还在为今夜是否会侍寝担心的可人儿,他嘴角不由泛开了一抹真心的笑,然後转身离去。
“主子,玉佩拿回了吗?”衣德迎上来:“奴才就说今儿那带子不紧,偏您心烦不愿意等,到底掉了吧。”说完他往夏无忧身上看,却见他微微一笑道:“不必找了,朕没拿回来,日後再说。”
与此同时,负责打扫的洛琴忽然看见夏无忧坐过的地方有一块象征著他身份的龙形玉佩,连忙捡起来交给萧语,一边道:“萧语,这是皇上的东西,掉在这儿了,等你今晚侍寝的时候拿给他吧。”话音刚落,萧语已经被她的乌鸦嘴气的不住咳嗽起来。
夜幕降临,御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