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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上官烨淡淡地应着,“我确实会在刺杀事件上较真,想扳我下台的,想让我死的光明正大地来就好,偷鸡摸狗的,背地里搞小动作的,我逮到一个杀一个。”
楚璃汗毛一竖,幸好城中河那次叫她给跑了。“这么说,上州城中河刺杀事件,刺客也让你给喀嚓了?”
若有所思地看一眼楚璃,他抿抿唇,“没有。”
“哦?”楚璃眉毛跳了跳:“听说刺客是个女的,难道她成功勾引了你?难道你曾经说过的,有位少女把胸器送给了你,那位少女就是刺客?”
上官烨淡看不语。
身为堂堂的摄政公主,她还讲点脸么?
就楚璃而言,在生命面前脸啊尊严什么的真不重要,指望一个想睡他保命的人讲面子,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过不了多久,卫显回来复命:“属下无能让嫌犯给逃了,但属下已通知了船主对方的大致身形、衣饰,望他们多加留意。”
“再找。”上官烨冷冰冰地命令道。
“是!”卫显得令退下。
等卫显走后,上官烨回头问道:“你当时在场,有没有其他发现?”
最大的发现,是替蒙面人解围的是一个女人。楚璃大致了解过,船上的女人非常少,除了鸾凤班外不出十个,而且蒙面人来找她的时候,大多数人正集中在船厅里,这样一来范围又缩小了不少。
如果非要她去辩认的话……她看了下自己白嫩的手,想想凭着那一捏的手感,约莫能找出那个女人。该死的,等她找着那女人,非踢爆其臀,揍扁其脸,捏爆其胸……
“嗯?”上官烨敲敲她的脑壳。
“啊?”楚璃赶紧看过去。
他无语地叹口气,“出去透透气吧,既然走了出来,先好好看一番山水再说,不管任何事都暂放一边。”
任何事,她楚璃最重要的事,是要他消失。
他从不点破也不记恨,他只想她能安然无忧下去,其他的,她兵来他将挡,能陪她走多久,便是多久吧。
外头风平浪静,一眼看去天高地阔。
上官烨将寻找刺客的事全权交给卫显处理,半个时辰后,卫显拿着一份名单,走到正在甲板上陪楚璃看河景的上官烨身后。
“当时有不在场证明的人,都在这份名单里,”卫显将名单递上,“请大人查阅。”
上官烨粗粗打了一眼,他的记忆力过人,经过船主和水手的大概介绍,已能把九成登记人的名字与其相貌对上号,他指指名单上一个名字:“陈冲,是无忧的书童?”
“是。”
蒙面人出手时上官烨正和无忧谈话,确实发现陈冲不见了,而且陈冲符合那对刺客一主一仆的身份,无忧和陈冲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
楚璃伸着脑袋往名单上瞥了去,见上面十来个人一水的男性,不禁泛起嘀咕,那个女人藏在了哪里?
她问卫显:“比如,我和上公子在一起,我就可以成为他的不在场证明?”
“回公子,为防止对方串供,只有得到不相干的两人或以上的人作证,才能排除嫌疑者的嫌疑。”卫显恭顺地答道:“若是上公子有作案嫌疑,仅有楚公子作证的话,仍然不能排除。”
上官烨脸色微茄,连卫显也敢称他“上公子”了。
“这才对嘛,不然我要是跟上公子一伙,他岂不是能轻易逃掉嫌疑了。”楚璃有些庆幸那女人逃出了嫌疑之列,但随之而来却是更深的疑惑。
可见在这船上,上官烨的对手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他们都是谁?
她很小人地想,敌人只要针对上官烨就好,千万别连累她这池鱼,她被上官家折腾了七年,她也是无辜的。
要是能把船上所有的女人的胸都摸一遍就好了。
吹够了风,楚璃回客房见尘湮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茶。
“奴婢亲手熬的,您快趁热喝了吧。”尘湮温婉道,“您体质纤弱,船上没有及时的药,得尽快驱了寒气才是。”
楚璃眈着她,慢吞吞走到桌前坐下,瞧着碗中那淡色的茶,无感情地掀起唇角:“你家上公子,把你的毒解了?”
尘湮面露苦涩,“没您的允许,公子不会帮我解毒。”
“这么说来,他有解药了。”阿年这个死太监,当初骗她神仙散是他从一位奇人手里求到的绝密毒药,声称毒药和解药只有一套,不过她怨不得阿年,她手上有绝密毒药,可上官烨手上,有炼制绝密毒药的奇人。
这就是她在上官烨手上屡战屡败的原因。
正文 021:给我敷
“嘴倒挺甜的,会捧人呢,”楚璃挑起她的下颌,“你家公子教的?”
尘湮惶恐,忙跪了下去,“您误会了,奴婢说的是事实,公子责怪奴婢惹您生气,除非您原谅奴婢,否则不会出手相救。”
楚璃冷笑。
“公子他,对您很用心呢。”尘湮小声地说,剪水的眸子里盛满伤感,我见犹怜,
上官烨对她“用心”她一直晓得,别有用心嘛。
“对了,”楚璃想起某事,“之前我听上官烨和无忧说,好像是要给我聘请乐师,私底下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为什么突然有这想法?”
尘湮俯下脸面,毕恭毕敬地答道:“公子确实有给您找乐师的打算。”
自然,前提是他当时并未把无忧和刺客挂钩。
“上公子的小心眼子满上州无人不知,平时我在哪个男人身上多看两眼,他都恨不得给我说教半天,能把无忧这种俊秀不凡、才艺出众的翩翩公子送我当乐师?”楚璃闻着直熏脑仁的姜茶,唏嘘地“啧啧”两声。
尘湮点头应着,“公子说,您正愁着身边空荡,没有美人在侧,他看上无忧的才艺是其一,觉得他相貌俊朗,能得您欢心是其二。”她顾虑地看了楚璃一眼,慢吞吞说:“公子的意思是,若将他送到您身边为伴,您之后就不用再私底下搜罗男子了,免得像上次那般出状况——这些是公子原话,公子吩咐,若您问起,奴婢可以如实回答。”
这算楚璃开哪门子花儿了么?上次进献美男的事才过去多久,上官烨脑袋被驴踩了么这么快开窍,还主动给她张罗起美男了?
可上官烨想通了,楚璃却开心不来,像心里有一团晦气堵着,不吐不快,“行啊,等会你告诉上公子他只管送,来几个我收几个,天下这么大,凭什么我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
尘湮掩了掩唇:“可您身边,确实只有公子一个男人,毕竟无忧进宫前要被去势的。”
“悄了个咪的,”楚璃哭笑不得地端起姜茶,就说上官烨哪会好心给她送男人,“回去告诉他,没诚意别送了,何苦断了人家子孙根,他不觉得可惜我都为他害臊,想留着我直说就好,我随时等着他来服侍。”
跟楚璃的洒脱不同,尘湮长于规矩森严的国公府,性子温顺婉如,听楚璃没羞没臊地说起男女之事,险些羞红了脸皮,但更多的是对上官烨的不舍,心心念的男子终究只伴于她人身侧,她情何以堪。
说到此处,楚璃视线往门口一偏,见上官烨正端端地杵在那里。
尘湮埋下头,识趣地躬身告退,“奴婢不打扰楚公子用茶了。”在经过上官烨身旁时,她小心地看了上官烨一眼,而上官烨目不旁视,仿佛没有发现她的眼神一般。
等尘湮关上门,上官烨才走到楚璃身旁落座,默不作声地从身上掏出两只鸡蛋。
这举动吓得楚璃把头往后一撤,“太傅一进门就拿出俩蛋,我不甚惶恐啊。”
上官烨侧目将她冷冷一瞧,径自剥着蛋壳,养尊处忧的男人手指纤白,几能和剥开的蛋白一拼高下,他生长在名门世族,又是罕见的俊美,这使得他一举一动皆令人赏心悦目。
楚璃自然而然地落看在他剥动的手指上,内心里一时复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