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萍水相逢,怎好给王大哥添太多麻烦。”司徒文静迟疑道。这倒是件好事,既解决了餐风露宿带来的健康和安全隐患,又有免费的劳力供驱使,真是一举数得。
司徒文静有些心动了,毕竟自己也无处可去,对古代的一切的很陌生,先找个地方暂时安定下来,以后再作打算。
“嗨!兄弟太见外了,你我一见如故,你住俺家俺高兴还来不及呢。”王连山见司徒文静有些顾虑又继续游说道:“俺家就俺和俺娘,房子宽,又清静。文镜若不嫌弃,咱们就说定了。”
“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司徒文静满怀感激的冲王连山一揖到底。
“别介,咱兄弟还讲甚虚礼。”王连山豪爽的挥了挥手道。
有话就长,无话便短。两人进了城约好申时在城门口碰头,然后就各自忙活去了。司徒文静轻车熟路地来到寿安堂,今天送来的药材又好又多,从俞管事那张板着的棺材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分门别类后称了重量,司徒文静拿到了三百文钱。太高兴了,居然这么多。
看来采药还挺挣钱的,两天挣三百文,一天就一百五,一个月就可以挣四千五百文,折合白银四两多,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在云江城购置一所房子了,哈哈。司徒文静心中浮想联翩,压根就忘记了一年就只有一个秋天。
卖完药出来见天色还早,司徒文静来到城中一间沽衣店,选了一套蓝色的衣裤。由于她身量小,穿上去显的有些宽松,而且衣服下摆太长。司徒文静皱了皱眉,让店家给改短些,将就着穿吧。等以后有钱了再定做一套。
正午时分,明礼大街上,一位身着蓝衣的少年迤逦而行,他眉目如画,五官生的很是漂亮,乍一看,让人雌雄莫辨。只见他一会儿问问价,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瞅瞅那,他本人就像一个发光体,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不知道是谁家的儿郎,竟生的如此俊秀,也不知年龄几何,定亲没有。
这个漂亮少年自然是司徒文静,若不是她在脸上涂了东西丑化了她,不知是何等的风采。她把东西寄放在药铺后就迫不及待的上街购物了。既然要去别人家里借住,那还得买一点东西表示一下谢意。太重太轻都不好,司徒文静掂量了一会儿,决定买一点实惠的东西。
书摊前,司徒文静一只手提着竹篮,一只手正翻阅某本书。竹篮里的点心和水果是司徒文静买的礼物。反正还早,看看书,了解一下康宁王朝的历史。
唐朝末年,天下大乱,出现了五代十国,战火分飞,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但是历史记载的陈桥兵变并没有发生,最后统一中原的不是赵匡胤,而是萧自成。这是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在马背上打下江山后,励精图治。在位二十二年,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已现盛世端倪。现任皇帝萧易,已继位十五年,颇有先帝遗风。
历史从唐朝分了岔,原来是来到了半架空的古代,唐诗是借用不成了。看来才女是当不了滴,那当个神医应该靠谱吧。刹那间司徒文静心中有了为之奋斗的远大目标: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早日成为四‘有’新人。
司徒文静满怀豪情壮志来到书斋买文房四宝,不料价格贵的离谱,怀里揣着买东西后剩下的二百文,加上上次剩下的二十三文,只够买一支毛笔和几张纸。司徒文静满腔的热情顿时化为乌有。看来无论何时何地,物质文明始终是建立在精神文明之上的。
没办法,很多字不认识,那就花二十文买本《唐诗三百首》回去读吧,买不起毛笔自己做总可以吧。司徒文静郁闷不已。
司徒文静到寿安堂取了东西后就直奔城门。王连山已经等候多时,司徒文静向其告了罪后,两人就结伴而归。
麻柳村也是依山而建,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好像一副美丽的田园山水画。村民们靠山吃山。村里大多数人都会打猎。忙时种地,闲时打猎。所以这些村民就算不太富裕,但也衣食无忧。
王连山的家在村子西头,是个独门小院。走进大门就看见三间瓦房,左侧是三间茅草屋,右侧是一间低矮的披房,估计是厨房。
王连山一踏进院子就扯开了喉咙:“娘!娘!来客人了。”一老妇人应着声从披房里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看来是正在做晚饭。
“山儿回来了。”老妇人身形微胖。
“娘,这是我新交的朋友——司徒文镜,他在附近的山中采药,我邀他来我家住一段时间。”王连山快言快语道。
“文静见过大娘。”司徒文静弯腰行礼。
“好,好,别光站着,坐、坐吧。”老人热情的招呼司徒文静就坐。“歇会儿,洗把脸,饭就好。”
老人很慈祥,让司徒文静有了种回到家的感觉。
小荷才露尖尖角(一)
也晚饭很快就摆上了桌:一盆粥外加窝头,一盆红烧野兔肉,一盘炒白菜,一盘拍黄瓜,一碗菜汤。香味直钻鼻孔,勾的人食指大动。对好几天没有吃过像样饭菜的司徒文静来说无疑是佳肴美味。
“乡野人家没有好东西招待,只有些粗茶淡饭,真是怠慢了。”大娘语气有些歉疚。
“大娘,已经很好了,很好了。”司徒文静狼吞虎咽,嘴巴都没空了。
饭后,三人坐在油灯下聊起了家常。无论古代还是现代,女人总是比较八卦的,大娘也不例外,像查户口似的问了司徒文静的家乡、父母、年龄、婚配与否等等。
对于这些问题司徒文静早就准备好了腹稿,非常流利的编起了身世:自幼被父母遗弃,家乡何处并不清楚,拜了一位自称“赛华陀”的江湖郎中为师,习得一些医术(实际上司徒文静这话倒是千真万确,她的实习导师真的是一位名医,人称“赛华佗”),师傅去世后就一个人四海为家、游历江湖。(教授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诅咒您老人家的,我这不是没办法吗,不把你说没,我到哪里去变出一个师傅来。)为增加可信度,还加了几段流浪中的辛酸往事。(从三毛流浪记中借鉴来的)听的王连山唏嘘不已,博取了老人一大把同情的眼泪。古人真是很朴实,短短几句话就相信了自己。
夜深了,大娘收拾好一间柴房,作为司徒文静的房间,司徒文静谢过老人后,各人自去休息不提。
接下来的日子里,司徒文静就顺理成章跟着王连山一起进山了。金秋时节正是打猎的黄金期,一年之际在于秋,很多村民都靠着秋季围猎来改善家里的生活。
无量山纵深几百里,犹如一个巨大的聚宝盆,到了秋天,山里的飞禽走兽正膘肥体壮,捕猎正当时。
麻柳村的村民组织了一支战斗力量强劲的围猎队,隔几天就进山围剿一次。猎来的动物大家平分,这样既分散了单枪匹马进山的危险,大家团结合作又能猎到更多更大的动物。
王连山真是一本活地图,他不打猎时就和司徒文静一起上山,他总是能找到好地方,司徒文静最近能采到不少好药材都得归功于他。王大哥真是一个居家、旅行必备的好男人,就是不知那家的姑娘有这个福气了。司徒文静心里想到。
不上山采药时,司徒文静就帮王连山处理野味,剥皮、腌制、风干。有时也自己捣鼓一些东西,经过无数次得失败,她终于做成了第一支毛笔。司徒文静很是得意,拿到王连山面前显摆,就此被王连山缠上,非要她教他识字不可。于是,司徒文静当起了夫子,每天黄昏后就在院里的一块青石板上,用毛笔蘸水在上面练习写字,顺便教王连山认字。
有了王连山这个帮手在,司徒文静采的药材特别多,有时多的两人都拿不了,只好租用本村王大爹的牛车。隔两日进一次城。这样的日子忙碌而充实,司徒文静几乎忘记了刚穿越时的彷徨无助。
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多的地方话多。村口有一条小河,河埠头就是麻柳村的娱乐八卦中心。司徒文静刚来麻柳村时也一度成为女人们关注的对象。
“那后生长的真俊,比俺们村的红叶还长的好。”王婆快言快语。
“王婆,您老糊涂了吧,红叶是大姑娘,这能比吗”?
“哎呦,林婶俺可没埋汰你家红叶,那后生的确比女人生的好看,听说还识字呢”。
“俺估摸着呀,八成是王婆看上了人家,给春花妹子招个上门女婿。”一个尖嗓子的女人道。
“ 呸!你个碎嘴的,俺女儿才几岁。”惹的笑骂声一片,惊起野鸟无数。
自那以后,王连山家的院子比以往热闹多了,总有人上门借东西,实则行偷窥之事。察觉到这些女人的用心后,司徒文静就更少出门了。
一面色清冷的男子正出神的伫立在一片菊花丛中,身着一件白色金丝锦袍,广袖飘迎。足蹬乌靴,腰束玉带。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属下叩见殿下。”一个黑影抱拳单膝跪在男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