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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2 / 2)

“儿臣领旨。”

下朝后,顺天府的雪还未停歇,驿道上的积雪已被宫侍们清理干净了,任施章呼了口热气,细凝的水珠顺着风往天空中飘远。黑云压城让人压抑阴郁,而在苍穹的远处却可看到透明的白色。

凤岭山从天空至山野上下浑白,树枝上落下簌簌的积雪,踩在脚底咯吱咯吱的响。今日的课大儒让学生们拿着书坐在山头的空场里,大雪落在人脖子里是一种打着哆嗦的冷。

众人一边发抖漆黑的眸子盯着最前方的大儒,只希望他能早日让他们回琉璃塔拥着炉火。就算是让他们多抄几本书也是乐意的。

今日天冷,石榴穿着狐裘,手里抱着汤婆子,因为惧寒,她将脖子缩在斗篷里,只露出一双秋水眸子盯着大儒。

任霁月站在她前侧不远,像是不知道冷似得,只穿着薄薄的一层单衣,他的后颈白的厉害,凑近了看还能看到战栗的鸡皮疙瘩,可他自个儿却浑然不觉似得。

石榴轻轻凑过去,站在他身侧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小叔叔。”

任霁月回头,但见白狐裘中的石榴娇嫩的像天山上的花似得,心神一乱,抿紧了嘴扭过头去。

石榴撇撇嘴,伸出手揪了揪他的袖子:“小叔叔,你穿这么少冷不冷啊。”

任霁月的胳膊发麻,手比脑子反应的更快,他打开她揪在袖子上的手,自己都愣了。

石榴不察会被这样对待,痴了一下,便知他心情不好,不该来招惹他。可自己又没做错什么怪委屈的撇撇嘴,磨了磨脚便要磨蹭走回去。

任霁月想说什么,可喉咙里却像堵了团铅块,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一时心潮涌起,一个浪头把他不知卷到哪里去,他看着那娇客走远了,微握紧拳头,将心里的荆棘给按了下去,即使胸室里被刺了个鲜血淋漓,也只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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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仕廉程子衣外面披着鹤氅,独立高山之巅,宛如谪仙般遗世独立,白云缭绕,初雪晴空,欲要羽化登仙。

他睁开,眸子如清泉一般明澈,他环顾场中所立的学子,见他们手中皆拿着书卷,忽闻道:“诸位山上已有一月有余,可曾学到什么?”

一月时间太短,至多能将四书五经过一遍,至于肚子里的墨水还是如以前那般浅浅的一层。

任霁月细细思索,心想大儒为何要这样问,他这样问又是为下面的什么问题做铺垫。

而姚坦之听了大儒的话,只觉得背后汗蹭蹭,他读书的天赋颇浅,来了月余比之同生真是羞愧的很,不知半年后的科举考试能不能中个进士回来,若是不成他都不敢想以后该如何是好。

石榴离姚坦之挨得很近,看见他脸色苍白也觉得可怜的紧。她们女孩儿还好,既然不用踏入仕途,大儒教书讲学只期望让她们别做个睁眼瞎,识个字罢了。谢婉之这些日子迷上了刺绣,她本来对读书就没什么兴趣,上学学习只是想多结识一些公子,表现出自己贤惠的一面,以后婚事啊也有个着落。

她身边的女孩儿大多都这样想。石榴目标和她们不同,倒是生了隔阂。每日石榴在琉璃塔中看书时,不少人暗地里酸她。

难道她这般还想当个状元不成?

石榴听了只当没听见。她想结识顺天府中的关系网靠她这种身份大概不行。她自己若是学不成个什么,必也入不了那群公子哥们的圈子,于此从哪知道哪些小道消息来避开未来的祸患?

宋仕廉见众人神色迥异,心中了然,他侧了侧脸,身边的侍从拿着托盘,定睛一看里面笔墨纸砚应有尽有。

侍从们将其发送给了各位学子,宋仕廉才道:“如今大雪下的正好,你们便以此写一篇为官之道。”

话语刚落,众人皆炸开了锅。在室外,没火裘,每个人的手都冻得肿了,哪里好能拿起笔好好写字?再说了,以雪为题论为官之道?雪本是自然景象,历朝历代些以雪抒情写散文的人较多,谁会闲着无事去拿雪做题?

这根本是强人所难!

江鸣鹤自那日被任霁月羞辱后,便觉得自己的面子在学子中落了干净,后续他还发现原来与他交好的狐朋狗友都有意无意同任霁月结交,倒是离他远了。

他本就天资不差,家境颇好,府里给他请了好几个有名望的大儒,他父亲不知发的什么疯竟把他送到山上读书。

没学到什么东西,还把自己的人脉给糟蹋了。

真是得不偿失。

诸位学子虽然议论纷纷,可谁没有明面上和大儒抬杠。江鸣鹤环顾一周,见没有人当这个出头鸟,当下冷哼一声道:“大儒,我们这些学子上山来并不是来给你戏耍着玩的,在座的诸位半年后都有科举考试,而我们窝在这听你这些唯心又不中用的讲学能考的出什么成绩来?不若你教我们一些实用的东西才是正道!”

他的话戳中山中大部分学子的软肋,看不见往前的希望让他们怎么肯在这里耗费时间?还不如下山随便请个夫子回来琢磨考试才是正理。

宋仕廉听了他这话,脸色都未改一下,只淡淡的说道:“我不教别人教过得东西,那些都是俗物。”

俗物,好一个俗物!

江鸣鹤倒是看出来了,这个大儒可能肚里墨水颇多,却是个恃才傲物的怪人。俗物?若考场名次、功名利禄都是俗物,他们上山作甚?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赤子之心的人,读书学子只为心喜不为银子。

宋仕廉这话一出,场中大部分学子的心神已动摇起来。只暗自痛恨为何在山上待耽误了一个月。

江鸣鹤丢下笔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好如带头的秋雁,他一走倒是有不少学子跟在他身后准备下山准备科举考试。

姚坦之也十分动摇,他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他自己的前程,更是背负着府里老娘的期望,行错不得。

可若是要下山回府必遭到大哥的嘲讽,别说温书了,怕是连摸书本的功夫也没有。这样想罢,他倒是留了下来。

任霁月抬头,看宋仕廉脸色都没变一下,好像走了这么多人他心潮一点起伏都没,当下便觉得奇怪。

回头一看,场中的人已走了三分之二,留下的都面带犹豫,大概还在取舍。正要回头,却看见石榴拼命的给他眨眼。

他眼神忙的下瞟,当做不知,她却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小叔叔莫走。”

石榴可委屈了,本就被他打了一下,自己还舍下面子同他说这些话。也罢了,他可是她的小叔叔,不看他的面子,也得看她爹的面子。

任霁月不知她为何要这样说,正想问,她却闭了嘴又回到场中后方去。

石榴心里门清的很,他们不知道宋仕廉的底细,她可清楚的很。嘉福寺的方丈,比她更能窥探到未来,从他的言行中石榴可以知道,他是“命运”的仆人,一举一动都顺着历史潮流发展,如此他开设学堂自然有他的道理,说不定跟着他才看踩到真正的前途。

半盏茶的功夫,场中落得雪花越来越大,宋仕廉盯着场中的人看了一圈道:“还有没自请下山的?今日过后我便要封山,每月下山探亲之事一律便免了,再开山门之时不知是什么时候,如此你们可得想好了。”

石榴心里咯噔一声,连下山探亲也不允了么?

在场中人本有人疑虑,听他说完便觉得跟着他中举之路实属艰难,便默默卷起书下了山。

场中的女孩们如今正是好玩的年纪,听他此般说后,也走了不少。

一时之间,浩大的场中少年只剩下五名,少女也唯留石榴和谢婉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

再猜一猜,宋仕廉为什么要办学堂

第21章 严冬至

若是放在往日谢婉必不愿留下来,可如今她瞧上了一个人,他容貌虽生的普通,可他身上有一股劲,有点呆有些莽,像只笨头鹅一样直愣愣的往前冲。

那日读书时,谢婉便注意到他腰间挂的荷包已经旧的开了线,在一群贵公子之间看上去真是窘迫极了,她想着反正自己无事,便绣一个给他吧。等荷包绣完了还待在这,石榴还在这呢,自己要同她一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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