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澈在祠堂待了快半个月,终于是熬到了淡台念离府的日子。
他心里计较着带听君去逛楼,淡台念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拉着人溜出了祠堂。
“少主,念大人不过回府办事,兴许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您确定要在此时出府吗?”听君规劝道。
“属下以为,您还是安分些好。”
“都说了是办事,没个三五天估计都回不来,你慌什么?”西宫澈很会自我安慰。
他在祠堂快熬成干了,再不找个机会出去透气,怕是没着落了。
听君受这么一堵,实在也说不出话来。
该劝的都劝了,可对方是少主,硬要走他也无法。他不得出手钳人,只得在身畔跟着,护好人别出事。
听君问:“您要出府去哪儿?”
“就...随便逛逛。”西宫澈瞪了他一眼,“还能有什么?你干嘛总把我往坏里想。”
听君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小门出了府,走到街上,西宫澈四下打量一圈,嘟囔道:“溜出来都不好叫府里的马车。”
听君沉默了半天,问:“少主,既是随便逛逛,步行既可,为何还要坐车。”
“您要去哪儿?”他站在原地不动了。
西宫澈解释道:“这不是怕走的累了吗?不坐就不坐。”
他快步往街上走,一副不想听人再说什么的意思。
听君隐有不好的预感,却也不敢真让西宫澈一人独去,便也提了步子,保持落后对方半个身位的距离跟着。
走了有两刻钟,待到一处挂有四字匾额的红绸楼前,西宫澈伪装一路的本性终是显了出来。
他拉着人想往里走,听君杵在原地,任凭他扯拽,身稳未动,怎都不挪一步。
“此等地方,属下是不会进去的。”听君掰开西宫澈的手,单膝跪到了地上。
“你怕什么?又不是要你一个人进去。”
来往的过路人都往这边看来,听君跪在花楼前,好似受辱后求个说法似的,西宫澈极其不好意思,死命拽着听君,想将人拉起来,“你、你跪什么,起来...他们看你呢,快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君摇头,道:“若您一开始指明了要来烟花之地,属下断不会答应同您一道出来。”
“你要进!”
西宫澈急得脸都红了。
到都到了,不进去,不害他白走一路了吗?
脚都疼了!
“你得听我的,义父让你跟在我身边,本就是为了护着我。”
西宫澈小声说起歪理,待将听君哄骗得面色缓了些,又接着道:“你不跟我进去,我出了事,你怎么跟义父交代?他可还生着你的气呢,要再有这出,不火上浇油吗?”
听君垂下头,思索他的话,片刻后道:“属下只应您这一次。”
“好耶!”
“望少主以后莫要再叫属下了。”
“一定一定,你快起来,走啦。”西宫澈应得爽快,扯了听君起身,扭头就往楼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楼里人显然认识西宫澈,看他今日多带了个人,反倒奇怪,却也高声招待着两人进了间大房,说人一会儿就来。
西宫澈一进屋就熟门熟路地找了个位置坐。他倒没有像听君想象中那般坐到床上,而是寻到个靠窗的椅坐下,仰头搁着椅背。
若非如此,做得不过,听君也不会跟他进着屋,而是在外头等了。
楼里的脂粉气呛人,但他不好过分显露,打搅了西宫澈的兴致,只找了处离人近的墙角,冷眼站着。
不过多时,几道俏影伴着笑声进来了。
听君垂了眼,只看着地面。
来人倒也实在,看他这般便没上前搭话,只围到了西宫澈身旁,也寻了那椅子落座。
桌上摆了不少果盘糕点,一个姑娘撩了些入手,要给西宫澈剥果。
“哎你别剥,我以前没见过,你是刚来的吗?”西宫澈拦了她,道。
姑娘点了头,说:“奴家叫青兰,天青的青,兰花的兰。”
西宫澈看了看她,转头对着听君道:“你要来玩吗?她也是新来的,你们都不会,我可以一块儿教你们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君摇了摇头,面色有些挂不住。
西宫澈指了指围坐一桌的姑娘,道:“姐姐们长得好看,我可喜欢跟她们玩儿了。”
他边说,边还趴了腰去看听君的脸色,见他眉心紧蹙,一副忍耐的模样,心里又是舒畅又是愧疚。
此下下下下计,不得已啊。
听君可别太难受,也千万别怪他..
“那个,你真不来吗?其实还挺有趣的,对你来说应该也简单。”
“属下就不打搅了。”听君淡淡道。
“噢。”西宫澈点点头,松了口,不去想他,嘴巴噼啦啪啦地给青兰叨了通玩法。
听君站在屋中,哪怕无意分神,那些个激烈的声音依旧会传入他的耳中。
“你先捏住这儿...嗯,别松,也别抽。”
“往这边插,就是这个缝..哎对,小心些....就这样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君的神色从抵触转为了沉思,甚至不自觉地抬了些头,看向西宫澈所在的方向。
“你们先玩儿...没事没事,我不走,我就去跟他说几句话。”
西宫澈推椅起身,走到了听君跟前。
“你还好吧...”
他实在有点良心不安,还是来问两句的好。
“属下没事。”听君欲言又止。
他顿了顿,最后还是忍不住,指了指那桌上的竹筒投子,以及被堆叠扦插到一定高度的果类,语带疑色:“您说的玩乐,就是这些?”
西宫澈嗯了一声,眼睛亮了:“你想来玩了吗?我可以教你的!真不难。”
“...”
听君道:“您说的逛楼,何时真正开始?”
西宫澈不解:“你还想去哪儿逛,现在不就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君语塞:“您来楼里..就是为了这个?”
西宫澈道:“她们模样好看,会哄人,又有才学,还有技艺,我就喜欢和这样的人玩儿...哦,诗词也好,虽然这个我听不懂,顶多胡扯两句。”
听君抬眼看着他。
“就是费些银钱,找人玩儿而已...你这么看我干嘛,我的月额也只够她们做这些..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但那个、那个..”西宫澈越说越支吾,“那个我要是真做了,义父会把我打死的。”
“主人知道您...”听君说一半顿住了。
屋内哄闹,西宫澈说话声音不大,这会儿要直接凑到听君耳边,才能叫人听清。
“府里没有跟我同龄的,偶尔有门客人臣带着家里孩子的,那些人对我的态度实在刻意,还有些假假的,义父在时一套,不在时一套...我有这么差劲吗?”他这话说的有几分委屈,还有几分不满。
“玩乐就非得吟诗作赋,骑射...呃,之类的?
“您若只想交友,并非没有方法,无需来此处。”听君道。
这实在另辟蹊径,不怪他这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宫澈道:“你是说诗词宴那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擅这些,让我去那种地方太浪费时间了,不如出府闲逛。”
“况且,我出府又不是只逛楼,我街市也逛,买点甜糕吃吃...义父怪会冤枉我。”
他想逛楼,也得有那个银钱才行。
义父克扣得他死死的,他实在没有余钱。
“听君,你有机会替我同义父解释两句嘛,我去说没用,我的话,义父十分里疑九分。”西宫澈认真道。
听君轻轻道:“主人是您的父亲,若您都无法,属下这个无足轻重之人更说不上话。”
一番话听下来,他对西宫澈稍许有些改观,被硬拉入楼的郁闷也少了些。
主人没有用强硬地手段阻止少主出府,只是施以小戒,大抵也与这个有关。
看着西宫澈明澈的眸,听君抿了抿唇,拘谨的姿态松了些。
若真为荒淫之人,想来行事不会这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吧好吧,帮不了就算了。”西宫澈道。
“可你真不来吗?”
这是他问的不知第几次。
听君照旧摇头,否了。
屋里浓厉的香气令他不适,怕是衣物和发间都渗入了味。
“好吧。”西宫澈略带失望地叹了口气,坐回了椅,却也很快投入其中,管不上人了。
“这个有技巧的,你要先从底开始...”
“你这是作弊啊,晃了一次,怎还能晃第二次?”
“赢了?赢了就给大家唱个小曲子呗。”
“这算什么奖?可你都赢了,总该抚慰一下其他人受伤的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们玩得火热,听君悄悄退了出去。
满楼都是一样的香,他有些头晕,胸堵,估摸着再不缓缓就受不住了,便扶着梯下楼,走到了楼外。
天朗,清风拂面。
楼外站了会儿,听君的呼吸平缓了。
这到底是花楼妓院,他待着,实在不适。
可少主仍在,不该远离,要护好才对。
立不过几息,听君转身要回,却被一道声音叫住。
“听君。”淡台念撩开帘,从舆中徐徐踏下。
他抬头扫了眼四字匾额,问:“西宫澈在上面?”
听君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一时没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府一事虽是少主提出,可他没看住人,还跟着人出来了,自又算一错。
主人在时,他就犯了不少错,主人不在,他仍接连犯错。
...
从前无事,是因为淡台念没在,可如今他来了府中,管着西宫澈,那听君跟在西宫澈身边自是左右为难,横竖讨不得好。
听君站在原地,垂于两侧的手缓缓攥紧,淡台念慢慢走近,他竟生了几分恍意,想后退。
街上人频频侧头探望,大抵是没想过如此模样的人,居也会靠近此等艳色之地。
淡台念看听君的模样便知自己说对了,道:“你不必为他遮掩,将他叫下来吧。”
听君默默点了头,转头上楼。
撞见了,那便要挨罚了。
他开脱也无用,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淡台念也不会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半刻,听君带了人下楼。
看得出来,西宫澈给自己预留了思量措辞的时间。
饶是如此,当他看到淡台念真真正正站在楼前时,还是悲伤地闭上了眼,半天没睁开。
“回府再解释吧。”淡台念笑了笑,提摆上了马车。
“噢...哦!”
西宫澈已有几分破罐破摔的意思。他自是不肯再同来时那般走回去,便跟着上了马车。
听君迟疑着没动。
“听君,你上来啊...嘶———您怎么也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听君还在想西宫澈为何入舆时顿了几顿,话语很是干涩,还有些凄厉。可当他抬眼撩帘时,却也明白了。
西宫慎坐在里头。
听君抬脚的动作滞住了。
他本能地垂了头,身子却在剧烈发颤,撩开布帘的手甚至不自觉地揪紧了帘子。
大抵是抖得太明显了,西宫澈和淡台念都朝他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僵持许久,还是西宫澈看不下去,一把扯了人上来。
他入舆时看到西宫慎也是一惊,可再想掉头已然不及。
被义父知晓偷跑一事,还逮个正着,真就要命。
西宫澈自知躲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这会儿拉听君入舆,兴许能让事情有些转机。
舆内分两侧位,西宫澈先入舆,占据了好位子,与淡台念坐在一侧,那西宫慎身旁的位置自是空了下来。
西宫澈不想跟他这位义父挨在一起,苦事便留给了听君。
可听君入舆后也未去坐那位置,而是战栗着跪到了西宫慎跟前,死死低着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宫慎今日照常着了身墨绿开襟长袍,内搭交领右衽衫,腰系一官绿丝帛腰带。
他平日不束发,但既出府面人,自是束一银冠将长发尽数拢了。
如此模样,倒比散着发时更不好相与了些,也不怪听君恐慌得头都不敢抬。
“听君..你要不坐着吧,这样多累啊。”
舆内无声,西宫澈率先憋不住,说了第一句话。
听君的手指快将舆内铺着的软毯揪出个洞来,他匍匐在地,一动不动,好似没听到西宫澈的话一般。
他没想过会这样突然地遇到西宫慎。
主人应是不想见他的,不巧碰到了,竟也没将他赶下车去。
无言,有时反倒是种煎熬。
明明天已近秋,可听君的额上已渗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整个人好似落入水里,闷地喘不过气。
“听君,你就去坐着吧,车上颠得厉害,回去少说还要一刻钟呢,你不怕膝盖疼?”西宫澈哪不清楚听君为何不坐,可他之所以一劝再劝,为的就是缓解一下舆内端坐两人带给他的压迫。
听君惹了义父生气,那他撺着听君主动些,让义父快些将气消了,也好替他求求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来坐好。”
眼见西宫澈都上手扯人了,淡台念不由阻道。
“好吧..”
西宫澈讪讪松了抓着听君胳膊的手,摆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坐回了淡台念身边。
听君稍许松了一口气,跪回原本恭顺的姿态。
他被拽着前挪了半步,若非手掌死死撑着座沿,怕是真要撞上西宫慎的膝了。
“孤记得,你应当在祠堂。”
西宫澈这么一闹,西宫慎阖着的眼慢慢睁开,自然而然开始发难了。
“属下是———”
“义父,孩儿实在待不住了,孩儿跪着抄那书,膝盖都要肿了,您不能这么狠心啊,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待的,书..也不是人抄的...”
西宫慎瞟了听君一眼,将他的面色尽收眼底,随后侧头对着西宫澈道:“孤看你还有力气跑出来,应是不觉得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疼啊义父,可疼了,孩儿浑身都疼,哪哪都疼,您看...嘶啊..”西宫澈左手点了点膝盖,掩在衣中的右手狠狠拧了下腰肉,顿时疼得真情实意,就差掉眼泪了。
西宫慎无动于衷,只觉得浮夸、可笑:“罚你这么多日,你跪着的时间加起来有一个时辰吗?”
“浑身疼..”他轻哼一声,“你滚地上在扫那祠堂的地?”
西宫澈掸了掸衣摆,皱着脸道:“没啊义父,那地上铺着毯子,就算滚..也不会疼的、咳嗯。”
“其实孩儿也不想偷懒的,但实在是..是..”他还在想着怎么圆话,一个‘是’字反反复复叨了半天。
西宫慎无视他的狡辩,随口问了淡台念一句:“若在你淡台家,这种人应当如何处置?”
淡台念道:“轻则尺戒,重则杖之。”
他语气轻柔,说出的话却叫西宫澈膝盖一软,险些也要跪下去。
西宫慎道:“孤难管他,不如将他送去你府上,怎么惩由你做主,孤也清净了。”
“啊?”左瞧瞧右瞄瞄,一个绿衣恶鬼,一个白衣笑鬼,四顾茫然,西宫澈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跪地不起的听君身上,“听君!你可救救我啊,听君...”
“你快跟义父说说,做个证,我在祠堂里可真没偷懒,今日是受不住了,才出此下策..我、我只想着玩一会儿就回去,哪曾想..”余光看了眼身侧的淡台念,他结巴地说不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君低着头,声音木然:“少主..言过。”
他说得一字一顿,整句话就如从牙缝里蹦出般生硬。
方才主人问话,他当主人这是愿意搭理他了,还想着哪怕是问罪也好,只要别漠视了他。
谁知那话压根不是问他的。
舆内另三人交谈自若,他则难堪到了极点。
如此,西宫澈还拿那些个子虚乌有的污言刺他,还当着西宫慎的面说,好似他真同主人有什么一般,能靠三言两语就免了人的罪。
主人已厌他了,连见都不想见他,此刻听到这些,恐怕更是恶他至极。
听君内心七零八落,而西宫慎直接略过了西宫澈的胡话,谈起了淡台家之事,则更令他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不想管,懒得理,无视远比讥讽让人揪心。
“好了,别闹腾。孤确实想过将你送去淡台家,也省得淡台念在郡王府操心。”西宫慎不经意瞥了眼伏地之人,又道,“但孤想着,淡台家主怕是不想收你。”
淡台念笑道:“郡王怎这般说,您若提,家主自是愿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宫慎摇了摇头,倚了身,道:“孤与你家主谈及,为家中孩子婚配一事,你猜他如何说?”
“您要给孩儿说亲?”淡台念还未开口,西宫澈已急忙接话,一副急切样,“他怎么说的?”
西宫慎道:“他说,不知孤何时有的第二个孩子,没能来贺,真是失敬。”
西宫澈:“...”
敢情是没将他当个人了。
“义父,其实您不用着急的,孩儿还小,您给孩儿找个不熟之人成婚,那也没多大意思啊。”
“而且又要多一个人管我,烦死了。”
他这一句说得很轻。
西宫慎道:“孤会给你找个相熟之人。”
西宫澈疑道:“您要给孩儿找谁?”
“你到时就知道了。”西宫慎语气淡淡,说完便阖了眼,凝神休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刻钟的功夫,马车行到了郡王府。
听君弓着背脊,率先后挪着出了舆,下到地面。
他立于车侧,抬臂供人轻扶。
西宫澈第二个下来,见听君抬着手,自然而然搭了下:“谢啦。”
总算逃离了那个幽闭的空间,他下车的动作格外利落欢快,可一想到回府后要面对的事,人又迅速焉了。
而轮到淡台念下舆,则未搭,就只是对听君点了点头,随后自己踏阶而下。
这些听君都不在意,直到西宫慎出舆,他松着的身子才重新绷了起来。
下意识退后一步,听君说不清自己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什么。他垂下的手攥着衣,人离得愈近,腰便弓得愈深。
“西园花开并蒂,同西宫澈去看看吧。”
一抹乌绿从眼前掠过,听君急急侧头,只看到一片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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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宫澈回府当日就挨了戒尺,尽管他嚎天嚎地,可打他的淡台念不会听,罚他的西宫慎听不到。
戒尺打在皮肉上,虽无血口,却也热热辣辣印了好几道长痕。
西宫澈老老实实在殿里趴了四日,待到第五日时,终于耐不住了。
闷死了,他要闷死了!
““听君,你扶我起来,我今日一定要出去走几圈。”
西宫澈晃了晃挂在床沿的手,半死不活的面上生了些许光。
“少主,您不得再出府了。”听君站在原地看着他。
“我不去,我没说要去,我就在府里逛逛还不成?你快扶我起来。”
西宫澈撑着床支起了身,刚一动腰,又是刺密密的疼,没人帮忙实在不行。
“您都这般了,怕是不好走动。”听君上前搀了他,口中仍在说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话中的关切之意并没有让西宫澈暖心,反倒是更坚定了他外出的念头。
“我没事,我真没事,走几步还是没什么的。”
西宫澈本想搭听君的手,现在只敢搭人的胳膊了。
这人照顾了他多日,日也守夜也守,没事还总盯着他的脸看,好似他脸上有什么一般。
花楼一行,还没让他死心吗?
太要命了...难道现在换了个话本,要上..巧取豪夺了?
听君扶西宫澈起身后为他披了件衣,又仔仔细细替人将腰间的衣带系好,底下的领子翻好:“少主,属下扶您去西园如何?”
西宫澈点了点头,暂时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了。
西园也行,能出去就好。
闷死他了。
西园与西宫澈的殿同属王府西路,故,二者相距不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君之所以带西宫澈来这里,还因为西宫慎那句“西园花开并蒂。”
他知并蒂花中有一类并蒂莲,是莲花的一种,也府里唯一有的。虽不知主人是何意,花开并蒂是否同并蒂花是一个意思,但还是带着人来了。
听君抚着西宫澈慢走,片刻功夫也到了湖前。
那花,却是枯了,只留褐黄的长茎插在水里头。
并蒂莲本为夏花,此时已然入秋,若早几日来些许还能看到几分残容,如今却是彻底没了。
“西园花开并蒂..”看着这池枯根蓬子,听君低语了一句。
明明是日中,竟也生出几分萧条。
主人想让他看到的,他终究没看到。
“你说什么?花开并蒂!”西宫澈就站在听君身旁,将他这呢喃之声听得清楚。
听君点了点头,不明白他反应为何这么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你带我来看这个...你安的什么心?”西宫澈有些结巴了。
他一下松开搭在听君胳膊上的手,踉跄着想跑,却险些摔了。
花开并蒂有情意缠绵的意思在里头,虽说这并不是它唯一的解释,但放在他与听君两人身上,西宫澈能想到的只有....情,意,缠,绵!
“您是什么意思?”听君没太明白西宫澈的话。他见西宫澈站都站不稳却还一个劲儿后退,难免生了些困惑,“不过是并蒂花,与属下安的什么心,有何关联?”
“你不知道?”西宫澈一愣。
“你都带我来这儿了,怎么会不知道,这府里能逛的地方多了去了,你带我来这儿,还恰巧说了这话...你、你会不知道?”他说了一大堆,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最后还是腿酸撑不住,挪到了听君跟前,容他扶了。
“嗯,望少主解释一二。”听君垂了眼,眸底映有池中的枯槁。
“你真不知道?”西宫澈咳了一声,眼睛往四处瞟了瞟,“并蒂花...有百年好合、永结同心,呃,当然啦,也有情同手足、兄弟情深的意思。”
他对花的各种寓意有过一定了解,不是他好学,而且写话本时有用。
幸好幸好他知道,否则今日这便宜,他是被占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去别的地方看看。”西宫澈瞧听君面露怔松之态,骨子里那沉默少言的气质又显了出来,索性给了个台阶,推着人走了。
这人看那池中茎梗的失意模样好似整个人快要陷进去一般,得亏他挨了罚,晚了几日来,破了这花开并蒂底下共渡良缘之意,否则,定是怎么都揭不过了。
他吐了吐舌头,为自己的明智感到赞叹。
沿路而行,方才的事两人皆没提。
只是这路,西宫澈越走越觉得怪。
今日府上怎么格外热闹?侍从奴婢也多了许多,尽在忙碌。
何时如此的?他在殿养伤那几日难道也是这般?
“你们这是在忙什么,怎么还挂红灯笼啊?”西宫澈拦了个仆从,问。
“殿下。”仆从先是朝他恭敬地行了礼,随后道,“奴也不知,管事安排的事宜,奴只负责做事。”
“好吧。”西宫澈挥手让人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灯笼..嘶,有什么好事吗?
他后头又接连拦了几人,可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晓,不清楚。
按理来说,此等事应是由西宫慎安排的,西宫澈若真想弄明白,去问即可。
可他才挨罚没几日,自是不敢再去他这位面前讨嫌了。
又逛半个时辰,西宫澈也累了。
毕竟是自己家,早熟悉了,逛来逛去没个新意。他戳了戳听君,让他带着自己往回殿的路走。
只是刚走没几步,却被截了。
“殿下,郡王找您。”
“将西宫澈叫来,等两人分开了,再把那衣服送过去。”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交代你的话,别忘了。”
“是。”
...
“郡王,殿下来了。”
“嗯。”
西宫慎点了点头。
他慵散地倚于桌前,手指一圈接一圈地摩挲着杯沿的滑瓷。
摸腻了,也就倾了杯,将茶水一点点倒到茶碟上。
“义父,您找孩儿?”西宫澈一瘸一拐挪进来了。
殿前的侍从不让听君扶他进来,也不让别人扶他进来....他大抵是王府最可怜的人了,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希望义父别为难他了。
“孤为你找了个侧妃。”
西宫慎心情不太好,并没有和他谈道其他的意思,直接说了重点。
“侧妃!”
西宫澈一口气没喘上来。
义父不为难他了,义父是要他死!
“您给孩儿找侧妃,这、谁啊?孩儿都没见过,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孩儿这脾性你也知道,她、她嫌孩儿怎么办?而且..孩儿还伤着呢,这事可操劳了,还要办各种各种婚宴..”
“不需要你做什么。”西宫慎一句话否了西宫澈全盘的念想,“你今夜待在殿中,旁的不用你操心。”
“府里那些个红条子,都是给孩儿挂的啊..”西宫澈忽然明白了。
义父这是一手遮天,人都没见过,就要叫他成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不如挂白条子,他看到了,还能拖个椅子来,给自己绑绑也挂上去。
纠结了半天,西宫澈也知西宫慎定下的事不会轻易改口,便含含糊糊认了。
左右义父知他脾性,找的应当不会差,只是希望这侧妃别太管他才好。
实在不行..见机行事!
西宫澈还有一点不解:“可是,义父,为什么是侧妃?”
西宫慎道:“正妃之位,孤不想干涉。”
“那您还挺明理的。”西宫澈嘀咕道。
“回殿里待着吧,侧妃来前,莫再出来。”西宫慎难得没同他计较,手指缓缓扣了杯,看着那杯碟中即将溢散的水液,眸色暗沉。
西宫澈问:“那宴席什么,孩儿总得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有叫他一直待在殿里头的,好似他是那女娘子一般...虽然也挺轻松的,坐着就好。
但会不会饿?有人给他拿吃食的吧?
“没有宴席。”西宫慎轻轻道。
“您说什么?”
西宫澈没听清,又往前挪了两步。
西宫慎持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沉默半晌,再开口时眼中的黯然已褪散了。
“孤叫你回殿里待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戌时三刻,西宫澈穿了红装,在寝殿等着他所谓的侧妃。
他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难免有些坐立难安。
殿堂被红绸装饰,被褥也换成了红色的新被,却没有塞入枣栗桂圆等喜果。
西宫澈晃荡了几圈,见桌上放着一玉雕酒杯,旁侧还有把剪子。
他拿起酒杯看了看,又放下了。
合卺杯,与侧妃用的。
义父考虑得还挺周到,但怎么不给他放壶茶?渴死了。
还有这剪子是干嘛的?
西宫澈等了有半把个时辰,一口水未喝,这会儿实在渴地说不出话。
他本想着唤人进来送水,可叫了几声,没人应他。
去推殿门,竟是推不开,从外头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怪异的感觉愈来愈盛,西宫澈也顾不上颜面不颜面了,拍着门就喊了起来:“有人吗?有人吗!哎,你们锁什么门啊?我快渴死了,这殿里连口水都没有!”
没人理他。
“义父是让我待在殿里,可没说要关我啊!这像什么样子,我是要成婚,要娶妻..侧妃也是妻,哪有把郎君关起来的!”
鸦雀无声。
“我又饿又渴,晚膳也没人送,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我、我不吃些喝些,待会儿怎么好好对娘子....难道是义父让你们关我的?你们别不出声儿,倒是说句话啊!义父再不讲理,也不该逼着他唯一的孩子饿着渴着强入洞房吧!”
西宫澈喊了半天,喊地嗓子都累了,见依旧无人应,只好慢吞吞坐回了床上。
他渴死了。
桌上倒是有壶酒,可他总不能不等侧妃来就自个儿喝了吧。
...
西宫澈盯着那壶上细长的壶嘴半天。
喝一口好像也没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瞟了眼殿门,听了会儿动静,确认无人靠近后,提起桌上的酒壶,掂了掂。
酒水够,不至于让他喝些就少得明显。
如此,他也没持杯,对着那壶嘴就倒了一口。
...
嗯?
怎么没味?
西宫澈滚了滚喉,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渴太久了,渴出问题来了。
酒应是辣的、呛的,再平缓也不该是清甜的啊。
他又仰头倒了口,细抿了抿。
确实没味道...这不就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宫澈有些郁闷地搁了壶。
听说过喝交杯酒,没听说过喝交杯水的。
被里不放果枣,交杯不喝真酒,便是候房也是他这个郎君在候..
西宫澈有种不好的预感。
义父是给他找了个什么侧妃?这阵仗,跟怕他跑了似的,还专程找人关他,就差给他捆起来了。
义父..义父这是在跟他算从前的账?可他都挨打了,怎么还————
殿门被轻声敲了两下。
西宫澈一激灵,脑子里那些个奇怪的念头散了个尽。
娘子来了?
西宫澈道:“我...进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本想说我来给你开门,可转念一想,这门锁了,开也只能从外头开。
殿堂静了静,殿外那人没说话,只循了意,将殿门缓缓推开了。
西宫澈屏住呼吸,视线直往门外钻。
穿着红衣,样式还同自己身上这件很像...是娘子无疑,就是这身量..有些高?
他垂眼瞟了下自己的双腿,又移了视线,继续打量。
散着发,乌发齐腰..怎没簪发?
他挪了挪眼珠,望上看。
也没头盖红布....是、怎么是————
西宫澈徒然瞪眼,猛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是你!”他惊惧地结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的哪是什么娘子,分明是狼子!
义父是想害他,一定是!义父..义父养他这么大,就是为了拿他取乐的吗..
西宫澈快哭了。
他怎么也没想过,自己苦等半日等到的竟是听君。
“少主。”听君入殿便合了殿门。挟进的风吹熄了殿内几盏红烛,光线暗了。
他对着西宫澈行了一礼,随后规规矩矩地跪了身,头磕膝前。
一头长发散了地,他埋着头,无声地跪着。
“你..我...”西宫澈已经不知怎么说话了。
什么侧妃,什么娘子,都是骗他的!敢情他才是那个女娘,义父就差给他个红盖头了!
他愤愤道:“我是不可能嫁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属下不可能嫁与您。”
两人齐齐开口,话落皆是一怔。
西宫澈睁大眼,急地指着他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跟义父说的要跟我成婚吗?”
“属下从未有过这种念头。”
“不可能!”
“属下对您绝与他心。”听君的语气严慎又坚决。
细看则会发现,他身着之衣穿得松垮,几处褶皱都未抚平,衣角外掀也全然不顾,半点无平日里的齐整样,大有敷衍了事的意思在里头。
好似只将婚服随意往身上一套,就急匆匆赶来悔婚了。
“你要是没说,义父怎么会给我们俩指婚,我..我可不想做别人的妻。”西宫澈只觉腰上的刺痛一点点往下身转去。
他若早知义父说的相熟之人是听君,便绝不会同意这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现在天也黑了,婚服也穿了,洞房花烛都点上了,外头的人也看见听君进来了...这要他怎么办!
还说什么不想嫁给他,怎么可能!这人就是想,估计日夜都在想!如今礼成了,竟还在卖乖,说什么不想嫁...难不成真想娶他!
“好、你既然不想嫁我,那你跟义父说,你去跟义父说啊!”
西宫澈真想将匍匐在地之人拽起,看他深埋着的面上是否在偷偷欢喜,可他心怂,实在不敢上前,生怕这昏暗的环境及两人身上的红衣会刺激到听君,害他做出什么兽性之举。
别真洞房了..
“主人做出的决定,不是靠属下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的。”
“主人既将属下许配给您,必然有所考量。“听君闭了眼,不想叫殿内的烛光映入眼中。
婚服很重,压地人直不起腰,于是他越伏越低,直到整个人都贴上那冰冷的地。
西宫澈道:“什么考量?义父就是故意的,义父就是想害我...你去跟义父说,你去跟义父说说啊!”
“属下不过无足轻重之人,若您无法说服主人,属下亦然。”听君声音平静,心则寂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是男子,他的身份配不上少主,侧妃也配不上。
可主人将他赐与少主,以侧妃名义...他在想,主人究竟是为他好,还是为他不好。
“你这是认命了?你..我看你分明就高兴的很!你若真不愿嫁,何必穿这婚服..又不像我,我是压根不知情...我若知道,死都会堵着门不让你进的!”西宫澈一步一步退远了听君,缩到了离人最远的角落里。
听君摇了摇头,知解释没用,就什么都没说了。
这婚服,他不想穿的。
但当衣物摆在眼前,命令明晃晃地传达入耳,他发现自己只有照做的份,一点挣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少主性善,嫁与他,断不会受欺辱之苦,也并未违背他为人的底线,更称得上高攀,令他今后都能名正言顺地待在府中,使他的父亲跟着得到善待.....可他从未想过如此。
不是没想过以男子身份嫁与旁人,而是从未想过嫁或娶一个无感之人。
他只想陪着主人,陪着恩主,以自己的身份受赐的名字,在主人身边做最微不足道的事。
可为什么,主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是在惩罚他吗..可为什么要用这种形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主是主人的孩子,主人将他嫁与少主,是想让他彻底断了念想,想折磨他吗?
...
他早不该奢望吗?
...
他只是想见主人,想和主人说说话,挨骂也好,受罚也好,都不要紧..他好久好久没和主人说话了。
舆中,主人和所有人都说了话,却唯独不理他。
他刺伤主人,害主人生气,主人不想见他,就走了,一走便是半月,留他一人在府中。
现在主人回来了,却仍不见他,直接给他指了婚。
从前犯下的错,要以这种形式受罚吗?
花开并蒂的寓意是喜结良缘,可他真的欢喜吗,他与少主真是良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今后呢,今夜之后呢?他该如何面对主人?如何面对少主?如何面对他的..父亲?
他不耻以男子的身份嫁人,可也说不出什么违心高兴的话,何况少主这样像主人,但他不想将少主当主人....
西宫澈看听君埋头弓身,要么闷声不言,要么就说那丧气话,心里的悲意是越聚越满。
天知道他有多绝望,恨不得将身上这婚服扒下来才好。
可他脱了,万一刺激到听君怎么办?
于是,西宫澈窝囊道:“听君,好听君,你既然不想嫁给我,那你就、就去求求义父吧。这种事逼不得的啊...你在这儿,我在这儿,过了今晚长十张嘴都说不清了!”
“你去跟义父说,就说你不愿意,义父总不可能逼着两个互不情愿的人成婚吧!你这么尽心尽责一人,跟了我跟了义父好些年月,义父定会听你一言的。”
诚然他并不确定西宫慎究竟会不会因听君的话而临时改了主意,可他觉得,怎都得试试。故,话里多少带了些夸张的成分。
况且,他总觉得义父之所以给他跟听君指婚,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听君对他的心思,若听君决绝地否认了,这事说不定能有转机。
听君提了口气,却终是缓缓舒了:“夜深,属下不该再去打搅了,更何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况什么?”西宫澈急问。
“更何况,殿外守着的人,怕是不会让属下离开。”听君抬起头,看着西宫澈。
“果然守人了,我刚才叫唤没人应,就是装耳聋....我出不去,你看我也没用,他们不放我,你不知道我被关在这殿里多久..我饭都没吃,饿死了...”
西宫澈撇了撇嘴,垂着头走到门前,不抱什么希望地对着那门狠狠一推。
殿门轻易被他推开了。
西宫澈:“...”
没锁了?
喜从天降,他提腿便要往外溜。
可才刚迈出一步,两个侍从便猝然冒出,挡在了他跟前。
“殿下,郡王有令,不准您出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们敢———”西宫澈想说你们敢拦我,可又忽地想到他们确实敢拦,并且拦了有小半日了。
“好,好,我不出殿,他出殿总行吧。”他指着一旁的听君道。
左侧的侍从摇头:“郡王没许他出殿。”
“可义父也没说不许他出殿,对不对?”西宫澈强词夺理。
“义父让你们拦我,我也不为难你们,可我毕竟是你们的殿下,你们若偏要难为我,过了今日...哼。”
他说地忐忑,大有几分狐假虎威装模作样的意思,可这是特殊状况,他怎的也得给自己冲气壮胆。
“让他出去,快点!别拦了别拦了,有什么好拦的,你们拦我一个还不够吗?”
“可———”
左侧的侍从还想说什么,右侧的侍从顶了他一下,使眼色扯着他退开了。
他们总归是在西宫澈殿里做事的,若真惹到了这近头的主子,实在讨不得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者呢,于他们而言,西宫澈殿里的日子是最安生的,要是被罚着去了别处,可没这样的轻松差事。
所以,这一退,便是几丈开外。
“这才对嘛。”
西宫澈瞧两人退开了,高悬的心也放下了,虽还板着脸,装着副愤懑的模样,可整个人的气已经泄了。
“听君,你快去吧,你不是也不情愿吗?你看他们不拦你,你...”西宫澈扯着人的手臂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面上挂着些许生硬的笑,说话的语速也快得惊人。像是担心听君反悔,他催也似的将人推出了殿。
“去,你快去,我们的将来..不、不,是我的将来,全靠你了。”
西宫澈觉得自己真是将身家性命都压到了这个他一直以为的居心不良之人身上,可他偏生又毫无办法,只能祈祷听君别临时变卦,将自己这瓜给扭了。
他想,听君,好听君,你可一定要说服义父,什么方式的说服都可以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听君其实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被少主推搡着出了殿,可离了殿,他又能做什么呢?是要他穿着这身婚服,在本该与人洞房花烛的夜里,不合规矩地擅闯主人的寝殿吗?
不会有转机的。他恐怕连主人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出去了。
这个时辰,主人早已歇下。
府里挂着的红绸灯笼发着亮,径上却见不着几个人。
说是有喜事,但未免太冷清了些。
入西宫慎的寝殿需经一处后殿。
后殿平日里有人守着,不会叫人轻易进去,可听君入时,未见什么人。
他想过自己会在此处被拦,走得也就释然了些,可既没被拦,而是真真正正踏过后殿,走到了这寝殿前,他心中积压的艰涩顿时涌了上来。
主人撤去他候殿守夜一职,那是否有新人顶班,新人又是否此刻就在这殿中堂前?
撞见了,他要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又该说什么?
说他不满意主人指的婚,要主人收回成命?
莫说这新人会不会觉得他疯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疯了。
礼成事毕,入没入洞房,谁人在乎呢。
听君迈不出步了。
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殿,他一步也迈不动了。
说到底,他怕这地方。
这里有他的主人,却没有偏爱他的人。他举步维艰,可舍不得放手。
听君转了半边身子。
他想走,想离开,却仿若被定住,扭不过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走吧,走吧,往前走吧。
听见一个声音在催唤他入殿,他四下望去,寻了许久,却发现这个声音来源他自己。
走吧,走进去,再迈一步,若有人拦他,他就走。
若门敲三下无人应,他就走。
若主人未睡却不许他入殿,他就走。
听君迈步入了殿。
他走到堂前,没有看到一个人。
他走到殿前,殿门只是掩着,没有关。
怎会如何?
他问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下去呢,接下去该怎么办?
望着那道虚掩着的殿门,听君几乎不敢上前。
可他还是走了过去。
己心驱使,说到底,他是想见他的。
听君抬手正愈叩下,余光却瞥见了殿中端坐之人的身影。
明明有朦胧的屏风阻隔,明明殿内无灯,可他就是看到了。
是主人。
主人没有歇下,主人..看到他来了吗?
“主人。”
听君颤颤巍巍唤了一声,可他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方本静静坐在床上,一动未动,是听了他的叫唤,这才有了些反应。
“你为何在这儿?”黑影做了个抬手的动作,很快又放下了。
“属下、属下..”听君说不下去。他不知哪来的胆子,推门踏入了殿中。
许是糊涂了,却还有意识地关了殿门,将光亮近数阻隔在外。
从前,就是在这殿里,在这般黑的榻上,主人对他颇有青睐。
那这一次..是不是也能...
“孤在问你话,你为何在这儿?”西宫慎又问了一遍,语气明显不耐。
听君双膝磕地,爬也似的一路匍匐到西宫慎身前。
“主人,属下求您..求您别将属下赐给少主..”
他扯着西宫慎的衣摆,舍不得放,却也怎么都不敢用力,仅仅用指腹捻着,生怕指甲会将锦衣刮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想孤做什么?”西宫慎沉着声,却是笑了。
他轻轻捏住听君的脸,逼着人抬起了头:“孤将你指给他做侧妃,还委屈你了?”
“属下配不上少主,属下也从未想过与少主有什么...”听君说得磕磕绊绊,“求您,求求您,求您收回成命,别让属下与他成婚。”
西宫慎掐着听君往身前拽了几分,垂眸在他咬唇颤抖的面上看了看,问:“你还想孤怎么做?”
他叹息着摇摇头:“孤为你们指婚,你不该高兴吗?”
“孤可只有这一个孩子,孤委屈了他来成全你,你不高兴吗?”
“属下..属下不情愿如此..属下亦不知什么成全,还求主人..明示。”
听君被掐得提了身,整个人向前栽倒,近乎要伏到西宫慎身上。
他一面艰难地答话,一面费力地支着床榻,竭力不让自己的身体挨近西宫慎分毫。
恪守..本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是少主的父亲...嗯呃..”
西宫慎掌心下滑,覆上了听君的脖子。
听君仍道:“您应该..应该为他考虑...不该..强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
“孤倒不知,你还有闲心管他。”西宫慎道。
他看了眼听君跪在地上,不住后挪的膝,想象他心中死活不愿叫自己挨上他分毫的念想,不免生了笑,空余的那只手掐上他的腰,扯着人往怀里压了压。
腰被碰触,颤了几颤,听君低哼一声,想躲却怎么也无法后退,撑着床的手在挣扎间按上了西宫慎的胸膛。
“您..您为何如此?”听君颤道。
“那你告诉孤,为何深夜闯孤的殿?”西宫慎反问。
“孤为你指了婚,你该知足了。”
他停了手上的动作,松开掐着听君的手,将人缓缓推到了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孤下了命令,西宫澈离不开殿,快回去吧。”西宫慎整了整身上繁重的,看不清是何样式与颜色的衣物,神情恢复平淡。
相触只是瞬息,分隔才是常态。
听君道:“主人,属下不会走,属下只求您..收回成命。”
“你实在不识好歹。”西宫慎抚着身着之衣,感慨道。
“恩主...属下求您,收回成命。”听君依旧咬牙求道。
“属下不愿嫁与少主,属下求您收回成命...”
“恩主..”
一声接着一声,不阻便不会停。西宫慎终于是无奈了,垂目看向听君:“你究竟想要孤怎样?”
“孤为你同欢喜之人指婚,你还想孤怎样?”
“孤为你指了侧妃,你还不满足,非要孤给你指正妃吗?是不是还要风光大办,宴请宾客,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与西宫澈的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把抓起听君的手腕:“你要逼死孤吗?”
“您在说什么?”听君本能挣手,却没想过真能将手抽出,“您..”
西宫慎来势凶,真正落手却很轻,他一动,也就松了,松了,便无法再抓回去了。
“属下从来都对少主无感,更不会有意于他,属下是您的人,誓死效忠您一人,您为何这样觉得..”
西宫慎讽道:“你那些所作所为,何人看不出?若非喜欢他,难不成喜欢孤?”
“是,属下是喜欢您———”
“慌不择言!”西宫慎斥骂,按在膝上的手狠狠收紧,“什么违心话都能说吗?”
“孤是你何人?你为了隐蔽心思,连这样的话都敢胡说?”
他从未在听君面前动过这样大的怒,也不想在他面前展露不悦,可今日这出,却实在忍无可忍。
听君有底线,他就没有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宫慎冷眼盯着听君,看他哀求,看他卑敛,看着看着竟有些发笑,看着看着竟想到了自己。
多狼狈啊..一样狼狈。
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能舍本逐木,不能感情用事,不过是些小情小爱,得不到便得不到,犯不着日日惦记。
这人喜欢西宫澈,那便让他喜欢。喜欢却得不到,喜欢却要掉眼泪,恍神落寞全为心上人,稳重知礼到头来散了个尽,好好的容颜都阴郁了...如此,那便帮他一把,替两人指婚,自己做恶人也就罢了,左右成全一人,没什么过不过去的。
他还告诫自己,对待听君,不能强迫,不能逼太紧,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就如看到那前主子般,嫌恶、退避,沾着就恶心。
恩主啊恩主,听君怎么就喜欢叫他恩主呢?
因为有恩,所以才敬畏吗?
西宫慎苦笑着轻叹。
每每听人唤出恩主二字,他都会心怀痛楚...听君知道吗?
知晓了听君对他的顺从与对西宫澈的青睐是两种不同的情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痛却要接受,还要故作平静地点头,告诉这人就该如此。他能做的仅有一遍又一遍说服自己,恩主的身份会令听君对他好些,对他遵从些,与他有那永远不可断裂的关系,说出去人人皆知他是他的人,除此之外,再没别的。
圈禁有用吗?强迫有用吗?真要用镣铐栓着人匍匐在地,他做得到?
不还是放了人去追寻自己想追寻的了吗?
需忍耐,忍耐蜷指可得之人渐行渐远。
忍到不能忍之时,他也会靠折磨听君来折磨自己,可事后除了无意义的悔恨还留下什么?
..
可他都退让到这种地步了,听君为何还不知足?甚至不惜说出违心之言也要刺他。
指了婚,送了婚服,押着人入了洞房,他做的桩桩件件,都是不愿之举。
所以他才会问听君,还要他怎样?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能怎样呢?
做义父的人啊,不可能真逼迫自己的孩子娶一个确确实实不喜之人做正妃。
他多想有个人能像他帮西宫澈这般帮他一把,可偏生没有。
“出去吧,出去..”西宫慎疲惫道。
明知殿内黑得看不清,可他还是偏了头,不让听君瞧见他面上的狼狈。
他只想为自己留些薄面,他不想再说什么了。
早在听君对他拔刀之时,他就受不住了。
他说他恶心,他想杀他...他是这般无耻之人吗?他在他心中就是这般形象吗?
面上平静淡然,举止冷落疏离,可他的心早碎得稀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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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此事不单属下一人不愿,少主亦不愿。”
“主人..主人...”
听君跌坐在地,来不及觉得痛,便又一次伸手揪住了西宫慎的衣摆。
“属下位卑人轻,可少主是您的孩子,您不该..不该强迫他娶属下这等卑贱之人...求您了,求您收回成命,恩主,求您了..”
西宫慎低头看着他,道:“你倒是待他情深,这般处境都仍在为他考虑。”
他俯身轻触听君抓着他衣摆的手,听君被这么一摸,明显一愣,但很快就躲开了。
“先前不是怕孤对你做什么吗?如今夜深都敢闯孤的殿,是不怕了?”
西宫慎语气平淡,无甚情绪,听君不知他是否是为逼退自己才故意这么说的。
他仰头看着这个面上淡然无波,却能让人注视着就生出隐隐悲伤的人,在又一次收到触碰时没有选择躲开,而是任由两人的肌肤贴在一处。
“主人,属下只求您能收回成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宫慎道:“孤说出的话,便没有收回的。”
“恩主..您...”听君仍想乞求什么。
他在西宫澈面前装得有多认命,有多不在意,如今就有多不甘,多不情愿。
“您为何如此强求..”
“这已是孤做出的,最不强求的决定了。”西宫慎心累地揉了揉眉心,“好了,听君,别逼孤了。”
他轻拍着听君的手背,力度一下比一下轻。
这是他能给予眼前人的最后一声劝告,他不想让所有人都觉得难堪。
再待下去有何意义呢?他知怕抑制不住自己落泪。
“出去吧。”
他想要的,早被他亲手送走了。
“主人、主人,您怎能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君死死抓住西宫慎抽回一半的手,握着他其中两根手指不放。
他凄声道:“您不念及属下,也该念及少主..他的不愿,您一点都不在乎吗?您为何要将属下许给他,您是在生属下的气吗..您怎能如此狠心,您明知属下对您————”
“孤狠心?你说孤狠心?”
西宫慎被这句话深深刺痛到了。
他阖眼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吐出。想叫自己平静些,却终是忍不住,悲地笑了一声。
自己割着血肉为对方行的成全之事被毫不留情丢开,甚至还被套上了狠心绝情的罪名。
他狠心...是啊,他对自己最狠心。
明知自己那义子就是听君心悦之人,还要故作大度,详装平静,等着人回心转意。
明知听君喜欢那粉玉镯子是因为那是西宫澈送与他的东西,他还要逞着脸面将自己的镯子硬塞过去...说到底不过就是希望他戴着自己的镯子时能多多少少想起他些。
要说他为何在西宫澈同自己告状后将听君放回身边呢?
因为他就是不愿两人再有多的接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现在为何又送回去?
因为他发现自己强求不得。
明明喜欢他,却要他跪着,掐着他的脖子,逼他说不想说的,逼他做不想做的,最后再因他反感的态度默默神伤。
他清楚不该这样,清楚这是错的,这世上没有哪种情感是逼出来的,他渴望亲近却又刻意疏远,但这只会让人越躲越远。
所以他改了。
他心口不一,他言行相诡,他做了许多不愿做的,也放弃了许多想要得到的,可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为何这人还是不放过他,还要逼他?
狠心?这人说他狠心?他未曾见过自己的狠心,怎能说他狠心?
好、好。
这人说他狠心,那便让他看看,自己究竟有多狠心———
西宫慎赫然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指,反手掐了听君的腕,牢牢扣着他,将人扯拽般拖上了床。
听君挣扎不及,眼前景象静稳时,已伏在了床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宫慎按住他的肩,逼着他扭了身,敞腿跪坐,背对自己。
听君颤抖道:“主人,您要做什么?主人..”
“不是觉得孤狠心吗?不是觉得孤在强迫西宫澈吗?”西宫慎将听君垂于肩后的长发拨至他胸前,缓缓的,折磨似的抚上他因害怕而不住哆嗦的背脊,“那孤不强迫他了,孤强迫你。”
“您..”
这突转的变故怔地听君说不出话,而西宫慎显然也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
大掌绕过听君侧肋,抚上了他的胸膛,指尖轻点两下后在他颈处停下,解起了他的衣服。
听君不敢去按西宫慎的手,只抿唇忍耐,竭力让自己胸膛起伏的幅度不那么大。
可他的心跳得厉害,浑身都失了知觉般麻木,在束缚中一丝意识都清明不得。
西宫慎笑道:“你不是不想嫁给西宫澈做侧妃吗?”
“那孤要你嫁给孤,做孤的侧妃,日夜侍奉孤。”
手指插入了听君层叠的衣领,挑开了他肩处唯一牵束的衣带,令那外衣垂下一角。他喟叹着在听君耳侧呼出一吸,接着利落地抽开了他腰间的束带,甩到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
听君一下哑了,顿了许久才得以发声:“您要属下做您的侧妃?”
他无法接受般垂了头,露出长发下掩着的脖颈。
西宫慎笑得舒朗,解衣的手还时不时碰按听君胸前的软处:“不但是侧妃,孤还要你侍身。”
他看见听君的手抬起一半,想要阻止,却又软弱地垂了。
他听见听君说:“属下明白了。”
如此境况还能逞强,一句求饶的话都落不下脸来说,待过会儿真被他脱光了衣,大抵就不会是这个反应了。
这般想,西宫慎索性将听君腰侧的衣结全扯了,剥了他的外衣扔至地上。
听君侧头看了眼自己被扯落在地的衣物,眸子动了动。
“分什么神,脱都脱了,孤还能准你捡回来穿吗?”西宫慎刻意将话说得刻薄,视线则一直盯在听君面上,观察他的反应。
这人视清白如命,被他如此对待,难道还能忍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止步西宫澈的侧妃之位,如今反倒要为他侍身,可谓是得不偿失。
如此都不与他撕破脸,是觉得他不会做到最后一步,觉得事情仍有转机,还是在咬牙忍着,怕惹怒他遭受更大的惩罚?
西宫慎摇了摇头,重复之前的动作,解起了听君的里衣。
他的指尖在剥衣时或多或少会碰触到听君的肌肤,非他有意为之。而每每这种时候,听君都会腰腹一颤,反感似的后缩。
但可悲的是,这人再如何后退闪避,只会越来越近地贴上他的胸膛,落入他的怀中。
西宫慎道:“你原本可以在西宫澈的殿里同他做这些。”
听君轻声说:“属下没想同他做什么。”
“好,你不想,那便同孤做。”西宫慎无意同他争论所言的真假。
他剥着听君的里衣从肩头缓褪至腰下,那赤裸的身躯就这般于他手中一点点袒露,再无遮覆。
这人微弓的背脊是这般脆弱,西宫慎将掌心覆了上去,品味到的只有恐惧与痛苦。
在战栗、在发抖,想要避开却不敢,想要反抗却无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正面定是另一番美妙的光景,可他知道这人不愿。
双臂护于胸前,如何算是情愿呢?
“遮什么,总归要给孤看的。”西宫慎抓着听君的手反剪于背,看着他原本强撑直挺的背脊因自己的话重新弯下。
做得过了..可他没有停下。
他说不清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和想法做着这件他明知会羞辱到对方,乃至无法挽回的事。
西宫慎同身前人拉开了些距离,故作不经意地拭了拭自己右侧的眼角。
折磨着他,也在折磨自己。
明知听君口中的喜欢是慌乱下的欺骗,明知自己是他怎么选都不会选到的人,却还是急不可耐又自欺欺人地想让对方通过身体上的坦诚证明自己所说不假。
可答案果然是注定的,他竟真在期待对方起初的顺从是因为欢喜。
..
他都这般岁数了,居然还因为感情之事而落泪....实在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宫慎在心中感慨了几句,倒也不落手头正事。
既要赤身,下衣如何能留。
他的手缓缓下移,按在了听君腰胯处。
“趴着。”
“主人,还要脱吗、嗯唔....”听君话未说完,已被西宫慎压在了床上。
他来不及拢腿,下裳连带亵裤都被粗暴地扒到了膝间。
西宫慎又将他僵如木根似的腿抬了起来,从踝间褪出所有衣物。
听君面朝下趴在床上,未再吭声。
他手臂枕着额,肩膀颤得厉害,若细听,还隐约能听到几声呜咽。
在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这样对待,是觉得屈辱吧。
腿夹得这样紧,可他想看的早看到了。
身无一物,一丝不挂,听君挣着想要起身,可他的双手被西宫慎禁锢,腰身又被钳住,再怎么反抗都不过是膝盖抵床的来回磨蹭,不但无用,还会让私处的隐秘暴露更多。
西宫慎静静注视着他挣扎的姿态,默不作声。
反感?抵触?若对他做这些的不是自己,而是西宫澈,他还会如此吗?
他听着听君因力竭而不自主发出的痛苦喘息,看着他因无法挣脱而被迫归于平静,却依旧在不自觉哆嗦战栗的身体,莫名生出些悲哀来。
心被刀刺入,来回翻搅,而刺他之人正是听君,持着的刀也是从前那把。
刺痛了,刺出血来,那刀在手上会留下疤痕,在心上会留下什么?
西宫慎松开了钳着听君的手,将床上唯一的被褥盖到了他的身上。
他明明没有用力,这人怎么就挣不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人?”
“安静。”
西宫慎蹙了眉。
听君怔了一下,不太明白他为何脱光了自己的衣却不往后做了。
思虑片刻,他想到西宫澈与他说的,主人身体有疾之类的话,不由将头埋回了枕中,不再出声。
西宫慎不知听君所想,只替他感到惋惜。
他侧头看了人一眼,瞧那白肤刺目,便抓着被褥将听君全身都裹了个严实,一寸肌肤不露,方拢了拢衣,从后搂人入怀,阖了目。
他其实想一步到位,可听君不会接受的。
正好,他今夜痛也痛得够了,该缓缓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西宫慎醒时,身畔无人。
他蹙着眉撑起身,却见想找之人正跪于榻边。
“孤何时说过许你穿衣下地?”
这人穿戴齐整,一副昨夜什么都未发生的模样,好似觉得他一觉醒来会忘记说过的话般。
可笑。
西宫慎心底生寒,面上倒带着些笑,命令道:“都脱了,上来。”
“是。”听君垂着头,恭恭敬敬应答。
他利落地将上身衣物除了个尽,一丝迟疑没有。手臂垂落,却在碰触下衣时停住了。
西宫慎看着他:“孤让你都脱了,听不懂吗?”
“..是,主人。”
听君跪直了腰,慢吞吞腿去下身的衣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顾及颜面,他有意侧过身,不想叫西宫慎一眼看到他的下体。待脱得全身只剩一条亵裤,他的动作又慢了,沉着声问:“主人...属下还要脱吗?”
西宫慎笑了,问他:“孤说得不够清楚吗?”
“主人.”听君硬着头皮唤了一声,手上没动。
现在是白天,什么都看得清楚,与昨夜的昏黑情形完全不同,他不想脱。
不为别的,只因他晨时醒来,身子起了反应,到这会儿都还没落下,甚至因主人的话,涨得愈加明显。
若脱了...
他攥紧了手,掌心抓入了些衣,是他褪在身周的。
“孤才离府几日,你就这样不听话了?”西宫慎倾身伸手,抓着听君拖上了床,随即压紧他的腿,扯着他的亵裤便往下褪,“孤让你做什么你就....”
声音顿住了。
“主人恕罪,属下脏了您的眼。”听君偏过头,拧着眉企图压下身体的欲望。
饶是如此,性器依旧在西宫慎的注视下愈挺愈立,鼓涨分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啊...若是对孤起的反应,孤便不怪你。”
西宫慎笑了一声。
难怪这般抗拒。
自是知道听君下体所起反应是身子无意识的本能,他如此说,只为叫人难堪。
毕竟,这人厌他防他,怎可能对他起反应呢?
但西宫慎并未因听君起着反应就有所怜惜,依旧是剥了他的亵裤,要他赤裸裸袒露出身子,承受该有的责罚。
“躺下。”
“是。”
听君规矩地躺下了。
眼眸移动,西宫慎的目光于他胸膛上停驻,看着看着,又下滑到小腹、胯间,细看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有意探手,将听君的腿掰开至一定尺度赏玩,直看得人浑身烧起,肌肤一连红了好几个度,方才满意地叹息,拍了拍他的腰说:“自抚给孤看。”
早知这般,昨夜该点灯的。
“主人..”
听君闭了些目,身子绷得厉害。
“自抚,不会吗?”
西宫慎不觉得他不会。
不过是耻于如此,不甘在他面前显露淫态。
听君抿了一会儿唇,说:“属下不会。”
“又要骗孤吗?”西宫慎笑道。
“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君赶忙抓住他的手,却在他低眸看时瑟缩地松开,改为扯捏他的衣角。
“主人恕罪,属下未曾做过几次...属下做得不好。”
“做做看。”西宫慎将手覆到了听君的手背上,“还是说,你要孤来抚你。”
便是不想将人逼急,他这才想着先叫人自抚。
自抚过了,再由他动手,情况会好些,也易让人接受些。
左右侧妃的位置是指给听君了,自己给了他机会,他不珍惜,那便没什么好多言的,反正西宫澈也不情愿,如此,正好。
西宫慎斟酌甚多,可即使事情完全随他心意发展,他的心依旧不安。
掌心的热感搅乱了思绪,他垂了眼,静静看着身前人的眉眼。
他的听君该怎么办呢...
“属下身份卑敛,若能得主人抚爱,属下自是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挣扎,没有抵触。听君甚至轻轻回握了一下抓着自己的手,表明了态度。
西宫慎:“...”
他有些看不懂听君。
如此逞强吗?
还是..
“西宫澈对你恶言相向了?”他皱眉问。
除了这个原因,他想不出听君为何态度转变得这样快。
自抚不要,要他抚...何其荒谬。
真当他是在说笑吗?
这可是要将身子交付与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君摇头。
“少主并未。”
那为何如此想不开。
西宫慎垂眼细思,几息都功夫仍未想清。
但听君既选了要他来抚,无论真心与否,他都不会不为,故而想不明白缘由,也就暂且揭过,回归眼眼前事。
他按上了听君的胸膛。
掌心触及柔软,温热且舒服,西宫慎一边端察听君的神色变化,一边抓捏,将他胸口各个部分都照顾到位,不落下一处。
胸上最软嫩一处当数乳首,他刻意揉动,捻着乳晕往里拨,将两处乳头照料得极好,不多时便直挺挺地硬成了小豆,容两指夹住,上下轻扯。
听君未受如此对待,忍了片刻便有点儿耐不住,绷身仰颈,眉心皱得极紧。他抿唇不出声,不作一点反应,西宫慎瞥了两眼,并没当回事。
依他想,听君昨夜被他脱衣都觉得屈辱,还偷偷落眼泪,躲着退着不想挨他碰,如今装着不在意,让他这么仔仔细细抚了,自是不肯再对他这个反感之人有回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西宫慎抚弄半晌,将听君胸膛各处都摸了揉了,心思也渐渐散淡了。
不愿又能如何,听君自己选的。
便是哭,也能哭着表自愿。
他手上行情色之事,面上却无波无澜,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听君忍着耐着,唇已落印,手指死命揪起床褥,脚背已绷得发白。
惧得受不了了,他奓着胆子想求西宫慎给个明示,告诉自己如何做,谁料开口时一下没耐住,低低喘了一声:“主人,属下是不是哪里做的..嗯唔...”
“叫得不是很好听吗,怎么忍着呢?”
西宫慎轻轻笑了笑。
他托起听君的腰,使那胸膛如献品般高高挺起,空着的右手按上他的胸乳,来回轻旋捏玩,于其上留下道道红痕指印,淫糜绯红。
留印、留痕,意味占据、拥有。
“主人..嗯唔、主人..主人...”西宫慎面容带笑,似是舒悦,听君看得怔了神,不自觉闷喘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主人...在摸他,从未有过..
除却正事,主人从未这样青睐过他...
抚他之人是西宫慎,是主人,这叫他又爱又惧,身体不受控地想要伸展绽放,意念却将对方曾经罚他骂他的模样呈现,挥之不去。
他下意识蜷缩,这便是退避。
兴许是怕主人,看到主人就发憷,本能地想要退避开,保持一个合适的距离,又或将整个人都缩起来才好。
习惯是难改的,听君明了这一点。他看到眼前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自己要挨罚挨骂,可偏生现在要面临的就是与这位惧怕之人行旖旎亲密之事,还是他从未做过的,不知能否做好的事...如此,他自然紧张又畏缩,忧虑自己哪里表现得不到位,惹了对方生气。
他就是块木板,硬得厉害,被摸了又摸也就起一丁点儿反应,偏生还憋着不放...无趣至极,真真将主人的手艺都糟蹋了。
腰腹抬高,悬离了床面,受至肌肤的每一次抓捏都是主人对他的欢喜和占有,纵然抓得痛了,落下痕了,那也是主人的痕迹,又有什么关系呢?
胸口的肌肤光滑而柔嫩,听君感触到西宫慎摸抚他的掌心有些粗粝,似有道横贯的凸起藏在那里头。
这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心猛得寒到了冰点,他想起自己刺向西宫慎的那刀就是落在此处。
怎就留疤了...他这样用力?
听君才松下的身子又一次紧绷起来。
这么深..这么长一道。
明明已过去很久了..怎么..怎么好不了...
不该才对,他刺得有这样深吗?
他无措地挣晃,不想让那留疤地掌心继续碰触自己,可他避无可避,照旧是被一下又一下地揉按。
他不想的..他不想的...怎可对主人拔刀..
听君体内的欲意荡然无存。
他忽地想起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那些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未清算,主人还在生他的气,还没找他算账...主人定是要他战战兢兢,惊恐万状地煎熬数日才会让刑罚落下。
主人一直如此..主人已宽容了..
听君抿紧了唇,泪从眼中流下。
他微微仰头,想让泪水淌回眼眶,鼻尖的酸意却是愈来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