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 。 。 ”虽然陈铁说不怪罪。 可口中的那番话又如何能够说的出口?段常山依旧畏畏不敢言。
“说。 。 。 ”陈铁无力道:“不说诛你九族。 ”
“皇上饶命,以臣的医术。 只能再为皇上延命半年。 ”段常山吓的屁滚尿流,脱口而出,但说完后却又吓的连忙跪地磕头求饶:“臣医术不精。 还请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半年。 。 。 ”陈铁突然强自一笑道:“半年时间也就够了,好了,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
“谢皇上。 谢皇上。 ”段常山只觉得自己地这颗人头从铡刀之下滚了一圈又滚了回来,整个后背湿成一团,急忙狼狈地谢完恩跑了出来。
段常山一走,武媚娘便已哭道:“皇上,这可怎么好啊?这可怎么好啊?”
陈铁轻轻笑道:“你也不要这么伤心,人皆有死,死未必不是生,我在这个世界死了。 说不定在别地世界又活了过来呢?”
这番话其实是陈铁结合自身另有所指,但武媚娘却以为只是安慰自己地话语,哭道:“皇上,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说这话,你若真有那么一天,可叫臣妾我怎么办啊!呜呜呜。 ”
“呵呵呵。 ”陈铁笑道:“你若舍不得我,便跟我一起去了吧,你说好不好?”
武媚娘心中一惊,转而连忙哭道:“皇上若真有那么一天,那我将肚子中的龙子生下后一定随皇上而去!呜呜呜。 ”
“你有孩子了?”陈铁喜道。
武媚娘点头道:“恩,已经有四个月地身孕了。 ”
陈铁笑道:“十月怀胎,没想到半年之后朕龙御升天之时便是这小子出生之日,若这样看来,这小子的造化可不浅啊。 ”
武媚娘得陈铁夸奖,刚要露出喜色。 却转而又悲伤哭道:“什么好造化。 他刚出生便成了没爹没娘的孩子,我一想便觉得他可怜呢。 呜呜呜。 ”
陈铁喜色一敛。 目光在武媚娘面上一扫,搞不清她是无心之语,还是因为刚才自己说的要她陪葬之语这才故意说出的这话,但不管如何,陈铁却已然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女人绝不能留!不说她只是作为兰陵地一个替代品,不配在自己死后享有太妃的隆誉;便是这个女人自身的本事也不可小窥,现在自己在时还能压制,若是一旦自己归西,那自己的子孙只怕不一定能斗的过这个千古女帝。 。 。
扫眼她似乎尚无拢起的小腹,暗暗犹豫到底是该乘现在动手,还是自己死后留下遗诏让她自尽,但不管哪一种方法都是不大稳妥。 若是现在动手,那岂不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儿子?若是留下遗诏,但只怕这遗诏能不能起作用还是个问题,历史上的武则天何尝便不是从削发为尼变成了皇后之尊,之后又灭唐改周?
陈铁这里犹豫不决,武媚娘也是突然哑无声息,两人之间突然闪现出一种诡异的寂静。
半晌,陈铁突然笑道:“媚娘,就算你真地想随朕同去西方,朕还不愿意朕的皇儿也随着我们一起去呢,等朕去了,你还要将他养大,教他做人,让他知道他有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父亲!”
武媚娘心下一松,再次梨花带雨道:“可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活着又有什么乐趣。 呜呜呜。 ”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啊。 ”陈铁轻抚她背安慰,半晌又道:“好了,你先去端一碗参汤来给朕喝,去吧。 ”
“恩,”武媚娘轻轻点头,转身出去。 来到房外,却见允文早已端了一碗参汤侍立,不由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允文的目光在她身上恨狠看了一眼,似乎要将她看个精光,突然又一笑道:“儿臣本来是进宫来向父皇请安,谁料来了方知父皇头疾发作,这才亲自来奉参汤。 以进儿臣之责。 ”
“你。 。 。 你不是。 。 。 那个的吧?”武媚娘压低了声音,“恶狠狠”道:“皇上就在里面,你若乱来,只怕皇上也不饶你!”但一想陈铁不过半年性命,日后少不得还要依靠这位位高权重,极有可能随后登基地河南王允文,这时便不愿意拒绝地无回转余地。 又改口道:“皇上此时头痛,你莫要胡闹。 ”
允文笑道:“不过几月不见。 武妃竟如此痛恨允文吗?”说罢朗声道:“父皇,儿臣求见。 ”
“是允文吗?进来吧。 ”房内传出陈铁声音。
“是。 ”允文端碗入内,来到陈铁床边,将参汤放在一旁,先行礼道:“儿臣入宫方知父皇笼龙体欠安,未能及时膝前进孝,万望父皇恕罪。 ”
“不怪你。 是朕命令他们不准说出去的。 ”陈铁道:“你说你入宫才知道朕身体不好,那你来之前是不是准备埋怨朕升了你大哥为雍州牧啊?”
“儿臣不敢。 ”允文连忙跪下道:“大哥封地不过两县,但这两县竟都出有祥瑞,若说不是天意,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所以父皇莫说升大哥为雍州牧,便是直接立为太子,别说儿臣绝无二意。 就是满朝文武也是绝对拥护的。 ”
陈铁笑道:“你也别尽捡好听的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点不平衡的,这样吧,除了河南,我再将河内也一并给了你吧。 这样行了吧?”
允文面上大喜,拜道:“叩谢父皇。 ”心中却着实不甘。 河南河内两郡相加也不过雍州之半,虽然这两个郡都是自己的封地,可是雍州拱卫京畿,实为重中之重,两相权衡,竟又是允宝占了大便宜了。
陈铁见允文面上欢喜,心中却想,此子以前看来还好,怎么现在如此不堪?这点蝇头小利都要斤斤计较,那日后若真地让他当了皇帝又该如何?认不住暗暗摇头。 端起参汤轻抿了一口。 感觉味道甚和自己口味,又连续喝了几口。 这才放下。
“对了,”陈铁看了允文甚是不入自己法眼,想起在泾阳的允宝以前尚且不如允文,日后能否斗得过武媚娘也实在难说,想起刚才杀武地心思,终于觉得此女还是必须得死,否则陈氏天下难安。 只是她肚中的孩儿,心中犹豫片刻,陈铁面露笑容,手指武媚娘道:“允文,你可知你又将多一个弟弟了吗?”
允文顺着陈铁手指看去,只觉得天崩地裂,咬碎钢牙,半晌方才苦苦笑道:“父皇龙精虎猛。 。 。 ”后面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武媚娘瞧见允文色变,也是一阵头晕目旋,自己刚准备在这剩下地半年之中好好与允文联络一下旧日感情,谁料这时陈铁竟不给自己留下回旋地余地,不由也是苦声道:“日后只恐还要王爷多加照顾。 ”
陈铁微微一楞,不知两人为何都这般摸样,转而恍然,随即大怒,允文色变尚可说是念及旧情,犹有可恕;那武媚娘色变却是为何?还不是就是担心无法与允文重续前缘?否则有孕无孕有何区别?陈铁心中大怒,立意定要亲眼看见武媚娘身死,若是自己等不到那一天,那即便将儿子搭进去也是再所不惜!心中越怒,面上越是平淡,只是伸手去握那参汤碗时手劲渐重,喝了一口到嘴中之后,那汤碗终于再也受不住陈铁手中暗劲,崩裂当场!
“嘶~~~~~”陈铁手背被那参汤烧的白烟直冒,地上参汤所落处也都是一片白沫!
“汤中有毒!”武媚娘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