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李连作为管家,在王府中极有权势,除了如月媚儿、绿儿等少许人外,其余人见了他都是曲意逢迎,这其中便以雨荷最是投机,故此对于昨夜雨荷求自己去请陈铁,自己畏惧而终究没有去。 及后目睹了她最后眼中地死灰。 李连心中也是一团乱麻,这时心中负罪,沿途便尽说些平日里雨荷地好处,又说昨夜雨荷难产,但因为王爷新婚所以没敢禀报,雨荷难产之时口中一直念叨着陈铁,又说雨荷只看了孩子一眼便撒手而去。 说着说着李连再也忍不住哭泣抹泪,弄的陈铁心中也有些凄惨。
“呜。 。 。 王爷。 到了。 ”来到雨荷住处,李连擦了擦眼泪,推门进了呜咽道。
“呜,呜,拜见王爷。 ”雨荷身边两个丫鬟正在她尸体边哭哭泣泣,见了陈铁连忙弯身行礼。
“起来吧。 ”陈铁吸了口气,走进了床边。 雨荷昨夜过世。 此时除了身体冰凉,面色白沙之外,容貌依旧保持着昨夜的神态,既有见到儿子那一刻的欣慰,又有着幽怨,其中更隐约夹杂着一丝悔恨。
“王爷,这就是小王子。 ”
陈铁沉默地看着那具尸体,等身边响起人声。 这才侧身,看见一名老妈子抱着一个襁褓中才出世的婴儿,陈铁知道这就是自己刚才都不想见面的那个儿子了。
“我看看。 ”陈铁伸出两手抱过了婴儿,看着儿子的小脸竟依稀与记忆中地自己百岁照慢慢地重合了起来,陈铁这才发现,这个儿子的五官长地和自己真像啊。 一样的眉毛,一样的嘴唇。 。 。
“从今以后你就叫陈允文了。 ”陈铁看着这张“熟悉”的小脸,将原本准备给自己与月媚儿地孩子的那个名字直接送给了这个儿子。
“李连,好生安葬了雨荷,”陈铁吩咐李连,看了看抱在手中的婴儿,想起他刚出生便失去了母亲,倒也可怜,有心想将他托付给月媚儿,但想起她教子无方。 自己大儿子陈宝儿被娇惯地不成样子。 又十分担心以后这个儿子的秉性。 左思右想,环顾了一眼四周的几名丫鬟。 道:“至于我儿允文,就交由你们也要好生照料,有任何闪失,绝不轻饶!”
李连与众人连忙答应。 等陈铁将允文交给那名老妈子,自己转身叹气离开时,李连连忙向着雨荷尸体暗暗祝祷:“你生前我没办法帮你,你死后总算是帮了你了,你到了阴间我也不要你念我的好,只要你不再怪我就行了。 真是罪过,罪过。 ”略微欠身拜了三拜,转身追了出去,跟在陈铁身前身后。 。 。
李世民与李渊、高士廉、长孙无忌等一行人在路上一边紧赶慢竿,一边又要避开人群、掩饰行踪,好不容易终于在走了十来天后来了太原。
奇怪的是此时李渊逃亡的消息似乎在太原还没有传开,城门处也没有贴着几人的画像,整个太原城依旧如同往常一般,往来人群络绎不绝,道路两旁商贩相连,人生鼎沸,呼喝之声此起彼伏,一片新兴向荣地景象。
李渊稍稍抬高了一些头上地草帽,侧脸看着高士廉道:“贤弟,数年没有回来,没想到这太原越发热闹了啊。 ”
高士廉神色难辨,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犹豫半晌,道:“这几年来陈铁一边时不时减免杂税,一边鼓励农商,这太原城确实是越发兴盛了,只是。 。 。 ”顿了顿道:“只是这样一来,人心向背,也更加不利与我们了。 从陇西带过来地人加上就地征招的,总数也不过千余,只怕难成大事啊。 ”
李渊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能怪贤弟,陈铁确实有经天纬地之才,只可惜他才高心大,一心要灭我大隋,否则定是一位千古良相啊。 ”看了眼两边时不时有些官差与商贩交头接耳,嬉笑怒骂,接着道:“贤弟,现在这太原城的长官是谁?我看这些官兵与百姓的关系倒也不错,治安甚好啊。 ”
高士廉恨声道:“现在太原太守就是以前大哥手底下地那个吴成得,当年开城门弃大哥不顾,十足一个小人!”
李渊回想当年,再看看如今街上繁华,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当年我倒没看出他还有这番本事。 ”
一行人来到转街入巷,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前,高士廉在前敲门,等门打开,一位老家人探出门外,看见高士廉心里一喜,连忙将众人让到屋中。
进了屋,高士廉向李渊道:“大哥,这是王伯,是我的老家人了。 ”又向王伯道:“王伯,这便是我常说的大哥李渊,以后你就称呼他大老爷,称呼我二老爷吧。 ”
王伯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仍旧自顾自道:“好,好,回来就好。 老爷一路上辛苦了吧?我这就去给你们打水擦把脸去。 ”说罢转身入了厨房,打水来与众人擦脸。
高士廉等王伯出去,笑着对李渊道:“王伯年纪大了,耳朵不大清楚,我也就是看中了这点才让他在这里帮我看守这个临时住处。 ”
“不妨事,”李渊一笑,寻了张凳子坐下,道:“唐兄弟他们人呢?现在还在太原城中吗?”
“还在,”这时王伯已经端了盆水进来,高士廉接了过来,放到李渊身前的桌上,道:“自从大哥出了事,除了唐俭,别人早都恨不得与大哥斩断关系,平日里个个围着那个吴成得,哪里还是以前的兄弟。 ” 挤了把毛巾递给了李渊,道:“大哥,你先擦把脸。 ”
李渊叹了口气,接过了毛巾,拿手掂了掂,自嘲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胡乱在脸上擦了擦,递还了手巾,道:“士廉,那唐兄弟他现在能过来吗?”
“世民,你也擦把脸。 ”高士廉没有急着回答,又挤了把手巾交给李世民,不顾李世民推脱,硬赛了过去,这才向着李渊道:“既然大哥回来了,也就不急了,现在天色尚早,等晚上我再去找他过来,大哥等会先躺下休息休息。 ”又道:“那千余的人马也都在城外,等明天我再陪大哥一起去看看。 ”这时李世民已经擦好了脸,挤好了手巾递了过来,高士廉向着他欣慰一笑,接了过来擦好脸,将手巾丢回盆里,溅起一阵水花。
第一百七十二章 瓮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瓮中
自李渊被困京师,唐俭便暗自收敛,平日里少与同僚交往,深入简出,渐渐淡出众人视野,至到高士廉入京,自己便索性一直称病在家,暗地里与身处京城的高士廉互通声息。
这一日也如望常一般,唐俭吃过晚饭,便独自在书房看书。 突然有家人来禀报自己有人手持书信求见。 唐俭稍稍有些奇怪,自忖自己与高士廉商议时机尚早,似乎不大可能是他派的人来,欲有心不见,又怕耽误了大事,便叫家人先不放来人进府,只将他书信送来。 家人回去从来人处取了书信交与唐俭,果然是高士廉亲手所书,却是简简单单“兄回,弟速来。 ”于是连忙将来人叫了近来,询问之下来人言语也不甚明,只是稍稍露出李渊回了太原之意,唐俭大喜,当即跟着来人直奔那小院而来。
到得小院,高士廉将唐俭引进,见了李渊,两人又悲又喜,想及离别岁月,恨不得抱头痛哭一番,是时叙了一翻离别之情。 唐俭见身旁李世民一表人才,又是一翻夸奖。
当夜,唐俭打发了人回府说自己有事今夜不回,自己与李渊在这里抵足而眠,各自叙说这五年来自己风风雨雨,两人又是一阵长嘘短叹。
第二日一早,众人骑马奔城北三十里外毒龙山。
行到山口,高士廉微微点头示意,前面骑士中便有人自怀中掏出一只响箭,等空中一声炸响。 山口两旁涌出百十喽罗兵,将众人簇拥着来到了山寨之中。
众人下了马,高士廉道:“大哥,这些人大部分是兄弟在陇西征集,原本指望在陇西就地起事,但那日听世民说陇西不如太原,所以就命人干脆移了过来。 仓促之间,也找不到好的安顿之处。 只好在这里立了这座山寨,也算是暂时有了个安身之所吧。 ”
“士廉有心了。 ”李渊点了点头,虽然口中没说,但看了山寨之中草房木栏,那些兵卒也个个一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