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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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森摇着尾巴挣扎,逐渐的没了力气,深陷进窒息的边缘,它什麽声音也发不出,也挣扎不开裴千随的束缚,终於它放弃了挣扎,迎接着莫名的死亡。

它只是想找秦厉风,以往他在树林里留很久,陪着它到黄昏,这次突然走了,也不知出了什麽事,它想跟过去看看,哪怕一眼就好,只想知道他去哪。

没想到却撞到林的男人,这男人好可怕,一直瞪着它,那目光狠不得将它大卸八块,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也格外恐怖,只怕活不成了,早知道该将秦厉风给的糕饼吃完,就在要断气间裴千随松了手,「砰」一声它直直砸在了地上!骨头都要碎了,暮森像只虾米般缩在那。

裴千随看着缩在那的暮森,眼底的怒气逐渐消散,脸色也缓和许多,不像方才那样狰狞可怕,只是依旧很危险,像只随时会扑上去的的野兽,「一时杀了多没趣,他能那麽在意你这畜生,金链子都给你戴脖子上,想来很关心你,你就陪我待在这,今晚一起见他。」

他真没想到秦厉风有这样的一面,而自己却全无所觉,可能是自信没有得不到的人,他以为只要耐心的追随他,迟早有天他会被自己感动,他是真的喜欢他,迫切的想了解他,於是跟厅里的小倌来往,向他们问秦厉风的事。

只是他们也不了解秦厉风,只说他很普通,没什麽特别的地方,他就待在後院当杂役,一直以来性格都很温和,做事也很可靠,烦事丢给他准能处理妥当。

而他也相信秦厉风就是他们所形容的好男人,温和、成熟、稳重、普通,脾气又好,可他要真是这样的人,又怎会有这恶劣行为,不喜欢他送的东西就直接拒绝好了,可他每次都收下来,脸上没有任何的厌恶,依旧笑得很淡然又迷人,可在转身间又若无其事的丢给这只狗,在他眼里他竟然连只畜生都不如!

自小到大,所有人捧着他,连柳色楼的主子云降纱都要给他薄面!

围绕在他身边的人成日奉承他,缠着他,巴不得马上跟他离开这,谁敢给他脸色看,谁敢在他眼皮下放肆,又有谁敢给他这气受!

裴千随面色森冷。

用同样森冷的目光看着暮森,暮森被看得汗毛直竖,心里发毛,畏惧地只想逃,裴千随扯住它的尾巴,用力提起来。

暮森顿然疼得它全身发抖,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执着地望着秦厉风走过的那条路。

秦厉风回过头,身後是深绿色的树木,流淌出的脉脉的色泽,一阵阵风吹来,树叶摩擦过的沈闷声响起,阳光很明亮,落在身上却没有温度。

单薄的光芒里,他的五官格外硬朗,深色的眸子浓郁得不见底,方才好像有什麽凄厉声音响起,但循声望去又什麽都没有,或许是听错了,於是随小厮来到顶楼。

随风留云(美强叔受) 09

顶楼的走廊里围满了人,他们目光一致地望向尹维澜的屋子,那屋子的门紧闭,什麽也看不到,也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麽事,只是好事的、爱热闹的杵在那让人禁不住想闯进去看。

小厮目光一冷。

仗着管家安排他做事呵斥起他们,「哎,你们这群人围这干什麽,是不是闲的没事做,要是这样,我去跟管家报备声,让你们为楼里做点别的事。」

众人面色铁青。

很厌恶这等仗势欺人的厮,不过要他去管事面前告状,数落他们瞎凑热闹,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於是不等小厮有所动作众人就轰然而散。

走廊里安静下来。

小厮得意一笑,轻轻地敲了门,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便推开紧闭的门,接着示意秦厉风进去,自己则守在门外,避免他人来门边偷听。

屋里寂静无声。

雅致的红桌旁有抹俊美身影。

他的气质高贵卓然,黑玉般的发以银冠压顶,脸上漠然无表情,那双深邃的眸子沈稳而安静,白皙的肌肤在素雅的袍子下,显得有些透明,他眉心朱砂似血,在他皱眉间清冷得仿若即将凝固的水珠。

秦厉风望着他,眼底有深邃的感情,他微微抿起唇笑,声音悦耳又好听,「找我什麽事?」

「什麽事?」慕容烨瞅着他,眸子似冰窖里的寒风,「早上你送来的早饭,他吃了上吐下泻,直到现在都在昏睡,你安的什麽心!」

秦厉风怔住,避开慕容烨精锐的视线望去,只见尹维澜正躺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他看起来很不舒服,呼吸又沈又缓,脸上还布着不正常的红晕,显然病的不轻。

「你不喜欢他,就别接近他,接近他又耍手段,你怎麽会变成这样,非要惹人厌恶,你以前不是这样!」

秦厉风冷笑,像尹维澜这样不中用的身体,何须他多此一举的下手,况且,他没在粥里动手脚。

慕容烨恼怒地问,「你在听我说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麽……」秦厉风态度坦然,「早饭是我送的,不过里面什麽也没有,他要吃了有问题,不找大夫怎麽找我。」

慕容烨轻蔑地说,「做了又没胆承认,装腔作势算什麽。」

「你这麽不信我?」

「先前对我下毒,逼迫我跟你……现在对澜下药,你有什麽下不了手的,怪只怪我不提防你,一直看错你!」

秦厉风凝视他,极力压住怒意,「要做过我不会不承认,没做过的事推我身上也没用,要不信你就去查,别黑白不分的冤枉人。」

「别以为我不会!你要存心害他,我绝对绕不了你!」

「那就去,现在就去!」看他气得脸色涨红,没了往日里的冰冷样,秦厉风反到镇定下来,「等查清了,你再来兴师问罪。」

「你等着!」

慕容烨气得拂袖离去。

待在屋里的秦厉风也不好受,如慕容烨所言,上次对他施情蛊的事,他记恨到不再信任他,身边的人出了事,也只会想到他,是他先前的行为,破坏了给他的印象。

而他很喜欢尹维澜,一知道吃了他送的早饭不舒服,立刻差人叫他来,不问青红皂白斥责他,咬死他在早饭里下药,他成了他最厌恶的人,一见面就要吵。

他只想接近他而已……

可他的接近只是让他躲避,让他怒目而视,或许用情蛊换来的亲密就是错的,不过对於这样的结果,他已经有了觉悟,已经不会再後悔。

半个时辰後。

大夫来给尹维澜看诊。

确认他是受了凉引发肠胃不适,就给他开了药方,要慕容烨按时熬给他喝,慕容烨有些尴尬,心情也有些复杂,他以为是秦厉风搞鬼。

没想到误会了。

所以,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也不愿道歉,只是接过大夫递来的药,丢给秦厉风身後的小厮,要对方按时熬给他喝,说了句晚上再来,便没多待地离去。

慕容烨走了,屋里又有小厮,秦厉风起身离开屋子。

顺着原先的路回到後院,後院很多人,熟睡的大都起来了,独自做着自己份内的事,他无声地避开他们,走向後院里的树林里。

树林里很静。

只听他的脚步声在响,地上的泥有些潮湿,踩上去软软的,稍不注意就容易陷进泥泞里,秦厉风走向鹅暖石小路,来到不远处的槐树下,微微拧起了眉,那里没有暮森的身影。

他捡起地上的锦盒,看到还剩大半糕点,以及松落的绳子,莫名的有些不安,暮森经常挨饿,遇到喜欢的糕饼非要吃干净才行,怎麽今天没吃完就跑了。

想着是不是去玩了,秦厉风便在树林里找,寻半天都没影,而再往深处就是云降砂的御寒轩,那里不是常人能找到,也不是随便能进去。

秦厉风垂下眸子,似乎很苦恼,忽然眸光一冷,极快的转到树後,「锵锵锵」三声,树干上插了三枚暗器。

「躲的到快,既然到了这,怎麽又不去给楼主请安。」

略带讥讽的声音自树下响起,循声望去,只见树下站着名纤瘦的青年,他的容貌偏向女性的妩媚,裹着身艳丽的桃红色袍子,他的发慵懒地盘起,以根鲜红的竹簪箍住。

秦厉风不动声色地看着阮茗烟,「我不是特意来这,还有其他事要做。」在柳色楼里阮茗烟是用毒高手,他性格阴沈难测,专精下毒攻毒,所用毒物数不胜数,江湖里闻之丧胆的情蛊也出自他之手,而自己跟他少有往来,也不曾说过话,当初找君逸要情蛊,就是清楚他跟阮茗烟关系匪浅才找上他帮忙。

「哼,在後院作杂役的,没事都能逛到这。」阮茗烟不屑地说,并不时打量眼前的男人,他身形挺拔,穿的朴素又简单,一身灰青色长衫,干干净净的到也舒服。他的神色淡然如水,五官并不完美,还有些面瘫,脸上永远只有种表情,笑起来更是假的很,真不明白君逸怎麽老黏着他。

「阮兄弟,该不会是来跟我说这些。」秦厉风轻轻地笑,成熟男人的声音很低沈,带着些迷人的磁性,绵绵的软,很是好听。

阮茗烟莞尔一笑,丰润的红唇凑到他耳边, 「听闻青龙剑在宁国府,为免落入他人手中,你现在去把它拿来!」

秦厉风缓缓睁开眼,神色淡然地问,「这不是你的事。」青龙剑是江湖里的名剑,近来盛传青龙剑在宁国府密室,这激起江湖人士的羡煞,为据为己有,宁国府近日一阵血腥风云。

「哼,这要是我的事,我就不跟你浪费时间。」阮茗烟掏出封信给他,「这是君逸给你的,他今天很忙,可没时间亲自给你。」

秦厉风接过来,打开一看,信上有云降纱要的东西,他要做的就是满足他的要求,而君逸是负责将任务分派给他们,阮茗烟之所以来这,也有明白了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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