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北靖,他放下书,看了一眼我身后的鸢因。
我正想追问,他却先开口道:“她以前是我的通房丫鬟。”
通房——哇呜!我惊叹,原来鸢因跟北靖竟有着这么一层关系。
此时鸢因早已满脸通红,见我看向她,慌了神的解释道:“凤主子莫想远,我跟少爷仅是独处一室,绝无他事,鸢因对天起誓!真的……真……”
她越说越急,鸢因嘤嘤啜泣,我一头雾水,将鸢因揽入怀安慰着她。
“到底这么回事!又是你娘——”
抚着鸢因的背坐了下来,我气结的责问北靖
“不是,是我自己要求的。”
“为什么?你都有这么多老婆了!”
“并非你所想,那时鸢因是我娘的人,是她们的眼线!”
鸢因,通房丫鬟,X…MAN?
“所以你就化敌为,为亲?你是长子,为什么不能反抗?”
“当时母亲掌权,宫姮才嫁过来,加派鸢因来看住我。我没办法……”
“你好歹也是一从三品,不可能这么不受待见!”
“我未满十一就袭官任职,在官场里处处受挫,特聘一些谋士也不过是为了解难,没想到这也入不了母亲的眼。再说北府家大业大,有官场的人照顾是官商勾结,没额外福利也能富甲一方。再说母亲大人能力非凡,几年时间倒把府里搞的有声有色。”
“什么有声有色,你们这里是冷冷清清的才对!活脱脱一鬼宅!”
“分家而居后自然是这样。”
“你不顺,就该害人家鸢因也不顺了吗?”
“鸢因是宫姮未出阁时的丫鬟,一直由我母亲□着。我要她作我的通房丫鬟,只不过是为了挑拨她们间的感情。我与谁都没关系,只是和她的丫鬟有染,宫姮又岂能咽下这口气。之后又做了些动作,母亲也教我蒙了过去。”
他一副忆往昔峥嵘岁月的嘴脸,我怒火便不扇自燃:“别那么释然,人家黄花闺女的清白都让你毁了,干嘛还不放过鸢因,还让她带在这个鬼府里头做什么!?”
“我没碰她!”
“你——”
“再说我如何放她?现在我也只是袭了官,家里全由母亲掌管着!”
“那……你……”我占不住理,又想反驳。
身后坐着的鸢因突然往我跟前一跪,流水哗哗的道:“主子别怪少爷,少爷也难,这个鸢因明白。鸢因与少爷之间定然是没那事儿的,少爷是可怜鸢因才让鸢因继续待在少爷院里的,不然鸢因早没了小命儿了。真的没有——”
“我不是说那事儿!哎哟————烦死了!”
我实在是找不到话来澄清,于是干脆倒在软榻上转过身去背对着这主仆俩。怎么就遇见个这么麻烦的家庭,怎么就有怎么爱钻牛角尖的古人!
我没转身,说着便让鸢因下去休息。
听见关门声,我才又平躺回来盯着房梁独自郁结。
大家族还真是复杂,加上一两个城府深的人,府内定是危机四伏。我无法拯救她,我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还没把握住,为什么还要尽把这些事儿往自个儿身上揽!
一个鲤鱼打挺,我坐了起来哗哗的翻开笔记,又将这些历史人文地理风俗强记了数遍。
期间北靖多次欲言又止,我权当没瞧见。
天已经透亮,北靖便领我去向凤家二老请安。省亲的流程当然是不可少的,昨日身体不适,只得等至今日。
廊门前,牵娘早早的等候着。
我顶着一大坨盘发扭扭咧咧被扶进了堂屋,光线照了一屋子的人,众人脸上没有太多的喜悦,对我这具身体以及记忆的受损程度怀着隐隐的担忧。
凤妈妈有些激动,盯着我期待着。却也耐不住煎熬,上前扶住我带泪说道:“招娣,我是娘亲,是娘亲啊。”
我真真有些难受,握了老人的手不住点头唤娘亲,堂屋里顿时一片哭声。
稍稍缓和下来,凤妈妈扶住我带我与屋内的人一一照面。除了凤爸爸和向玮季铮四弟,还有两姑一姨三叔一舅,他们都是昨天听闻了凤招娣失了记忆传程赶来的。古代大家庭的温暖也只有在凤府才能感受到。
北府,我倒是嗤之以鼻!
——2009。07。08——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伪装ˇ 最新更新:2009…08…20 02:39:25
再次站在北府大门前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的事儿了。
阳光闷骚的罩着轿子,我不住地抖动衣襟驱散热气。两个世界虽差异颇大,但天儿却一样酷热。
想到临来时李岑格的无稽之谈,我就汗奔,说什么嫩的好小的巧,让我不吃白不吃。你说就一小孩我能有什么欲望?!
经过第一次的穿越,李爷爷初步定下计划,三天一小穿,七天一大穿。前者半天时间,从入夜到破晓,为了让李岑格对这样的灵魂附体尽快适应;后者两天时间,是在李爷爷人为延长时间的情况下进行的,目的是利用这段较长的时间寻找对方金身。
这次就是两天的大穿,李爷爷说就算延期一个月我们也不容易在硕大的异世界相遇,给我做了一大通思想工作,让我放宽心态切莫消极悲观。每天该穿就穿,想回便回,既来之则安之。
道家有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而自从李岑格上回穿到一欧巴桑身上,他就一直耿耿于怀。
他自诩自己年富力强经血旺盛,身为老李家的后代灵力肯定不低,溯了古竟然落得这般下场,还一个劲的哀叹老天不公苍天无眼,说我肯定是走后门才能附在个千金小姐身上。
本来有些凄凉的人生,硬被他说的我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又说这侮辱了他的人格,要我赔偿他的精神损失。
我又一阵偷笑,继而觉得愧疚,轻叹一声踏过高高的门槛。
在娘家养了一个星期,易先生的独家秘方再加上我在刘教授那里搞到的药方,屁股上的伤现已好了大半。
回到北府的头件大事儿就是去転荷园向宫女士请安,我还真不是硬着头皮去的!
这一个星期我在凤府可没有偷懒,一来是要记熟这里的人文历史地理风俗,二来还要学习待人接物的规范礼仪,每天还要上学、去安乐院、听京了了唠唠叨叨,忙的是晕头转向。
唉……现在的日子,一天被硬生生的匀成了两天来过,大脑无休止的运作,应付着两边的人、两边的事儿,没有睡眠时间,还谈作什么美梦?
思绪拉回,我微扯起裙摆,碎步前进。
廊庑的前院儿匆匆行过一群人,绕过这里就进了転荷园。
省亲后返夫家,一进家门,新妇必先上堂拜见公婆,以示今后能为夫家尽心竭力。
北靖打头跨进転荷正堂,我颔首紧随其后,抬头便看见上座那白脸儿红唇的主夫人。
她微斜着身子正在看账本,见了北靖,不急不慢的放了簿子单手迎过北靖。北靖搀过主夫人的手就道:“母亲昨夜睡的可好,梓长听嬷嬷说前些日母亲风湿又犯的紧了,可又甚大碍?”
“有我儿惦记,为娘的岂能有碍。梓长这里坐,陪娘亲说说话。”
主夫人一脸慈爱,毕竟是亲娘俩,再怎么有芥蒂也隔不了血浓于水的亲情。
北靖坐定看茶,我心想这顺势也该容我请安了,可那宫女士竟然直接忽略掉我,与她的宝贝儿子又是一阵闲聊。我尴尬的杵在原地颔着首敛声屏气,余光查的黄发嬷嬷与近旁婆子的打量,火就不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