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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爱数学(2 / 2)

这边邵滢已经被扑面而来的信息量冲得有点懵,而另一边,室内猛地穿出“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陆安玖”听见了,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挑了挑半边眉,露出了一个“我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

接着,害怕没等邵滢反应过来,她就听见里面,那个几秒前还端庄严厉地劝她好好读书的女人,发出了毫无形象的怒吼“我操你妈老子和人谈恋爱结婚还用得着你们批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邵滢”微微探出身子,看向室内:宋诗芸一改先前沉稳大方的模样,气势汹汹地双手抱胸,一脸戾气地站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面前。

老人哆嗦着抹一把脸,陆安玖见状轻笑一声“没见过这样的宋诗芸吧,我看对面那家伙快被喷死乐哈哈哈哈。”

“邵滢”显然比她要冷静几分,她微微踮起脚,靠近陆安玖耳边轻声道“那个老头子,谁啊。”

“呃......我脸盲。”陆安玖字正腔圆地说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别急因为......”

她尾音微微翘起,还没有完全落下,就听见里边宋诗芸又是一声河东狮吼“我和你讲!!被元始天尊器重是广成子!不是你!!广成子一脉又怎么样,传到你手上不还是废物一个!!!”

不知为何,许是宋诗芸吼得声音太大,邵滢竟隐隐感受到脑仁深处传来阵阵晕眩。

她狠狠地闭上眼,再睁开眼,眼前的场景竟然又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邵滢再次回过神来时,眼前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一家咖啡馆之中。

她所处的位置非常巧妙,恰巧位于一个隔断之后的角落,右手边的门帘,面前的绿萝恰巧把她的位置遮挡得严严实实。

面前是一杯拿铁,拉花做成了小兔子的形状,歪着头,呆头呆脑地别着一个蝴蝶结,非常可爱。过去一点,是吃了一半的蛋糕,勺子斜斜搭在盘子上,上面残留着些许奶油。

提拉米苏。

她很喜欢的一款糕点。

“你志愿都填好了?”忽然说话声响起,邵滢这才意识到这位“邵滢”正偷偷躲在一个宋诗芸和陆安玖都看不到的地方,偷听着她们的讲话。

是宋诗芸,高考结束后这位老师似乎也卸下了什么担子,一头利落的马尾现在变成了浅棕色的卷发,她一手撑头,脸颊被挤出一个小小的弧度,不见之前干练利落的样子,到透露着几分和她们相似的温和柔软。

“嗯哼。”陆安玖轻轻点头“第一志愿是清那个华的化学系,不过我知道大概率是没有戏的啦,希望比较大的应该是北理工?”她挑了挑眉,邵滢突然发现高考完之后她又把头发染回了之前的粉色,一边说着话,手头一边把玩着后背垂下来的小麻花,“开小坦克是挺开心的啦——保底的话填的是北化。”

“对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正威襟坐了几分“你不会是来做说客的吧?我和你讲我决定了要跑路就算是张道陵本人下来也拦不住我。”

闻言宋诗芸皱了皱眉“祖师爷的名姓怎么是你能直呼的?”她语气沾上了点呵斥的意味“要不是你不是我徒弟,这没规没矩的腿都给你打断来。”

“得了吧。”陆安玖懒洋洋道,许是高考完了再也不用端着尊师重道的幌子,她说话也不给宋诗芸留情面“你们惧留孙一脉日常教一手留一手的我还不晓得,就是说你现在都不把捆仙索传给邵滢,几个意思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你是真的想回归正常人的生活的话,就应该离这些东西越远越好。”宋诗芸轻轻叹了口气“约你出来才不是做说客的,天守阁下任阁主的位置多少人眼红,你倒好,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过反正也不关我的事,约你出来主要是我要结婚了,来给你送请柬的。”

“哟哟哟!”陆安玖瞬间就来劲了,她坐直了身子不由得道“还真是那个外国佬啊?”

“是哦。”宋诗芸笑了笑“按照那些奇奇怪怪的传统,结婚之后估计没几天,我也要卸任了。”她的脸上带着淡淡地嘲讽,开口还没说话,又被陆安玖打断了“外国的那些人,是HarryPotter那种吗?”

“发音挺标准的嘛,怎么高考英语一百四都没有。”宋诗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轻声道“不过不是,是驱魔人一脉的。”

“是吗是吗祝你们百年好合三年抱俩。”陆安玖嘴上跑着火车,忽然电话声响起,她冲宋诗芸挥了挥,拿起请柬“我还有事,先走了哈。”

陆安玖走后,画面却没有如邵滢预料般一样跳到下一个场景,宋诗芸一手撑头,一手拿着勺子,在咖啡上勾着拉花。

从正午斜阳,到夕阳渐沉。

她就在那里坐着,似乎等着什么人,又似乎只是在打发着时间。

直到夕阳半坠不沉,路灯却也没亮起,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身影模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的“逢魔时刻”。

宋诗芸突然开口“在那坐着,不无聊嘛?”

邵滢才骤然发现,自己忽然就拥有了身体的控制权。

不是像之前那样,只能随着“邵滢”的行动而行动,而是真正的,可以随着自己的意愿,肆意行走。

“过来,坐。”许是看她没有什么动静,宋诗芸再次开口,带上了几分命令的意味。

“自我介绍一下。”她抬起头,神情与之前小女儿情态完全不同,带着隐隐的寒霜,似乎又是在戒备什么。

“我叫,宋诗芸,玉虚惧留孙一脉第128代传人。”

“不出意外的话,本该是你高中三年的班主任。”

“你是叫邵滢,对吧。”

明明是与之前相差无几的话语,从此刻的宋诗芸口中说出,却带有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人注意到的是,一阵微风拂过,压在宋诗芸手底下的书册翻过一角,露出了上面绘制的复杂繁琐的法阵,在法阵的一角,用

小篆写出了它的名字

“九曲黄河阵”

而另一边,陆安玖从包里拈出一根长香,立在地上,她没有用随身的火柴直接引燃,而是现将手上握着的黄符引燃,洋洋洒洒的符灰落在香上,未见明火,却见红芒一闪,长烟浮动。

“放弃了,直接找到这个鬼把她超度了,鬼境破了自然就找得到邵滢了。”她用近乎摆烂地语气说着,整个人散发着暴躁的气质。

面前,本该呈螺旋上升的烟,却近乎笔直地顺着香体延伸,又在头顶大约三尺处,分成两束,一束向着教学楼办公室飘去,而另一束则径直飘向林妍。

陆安玖审视的眼神看向林妍,随即叹了口气“你还嫌弃我的八字,你这身上阴气重的,要不是我和你熟,八成也要认为你也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林妍听了也没生气,笑眯眯地耸了耸肩,道“既然知道在哪里了那就去找她吧。”

而转身而去的陆安玖自然没注意道,少女压低了声音,带着笑意轻飘飘地一句“嗯.......怎么就不是了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此时,邵滢整个人都是个摸不清状况的“我是谁我在哪我不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但是这个梦会这么诡异??”的状态。

“非常抱歉以这样的形式和你见面。”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桌上靠着点燃的蜡烛照明,烛光摇曳之间,一切都透露着昏暗的朦胧。

宋诗芸一手撑头,昏黄的烛光下她的眉目不甚清晰。不知为何邵滢有一种感觉,她面前坐着的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似那般供奉于庙台之上的神佛,高高在上,低眉微敛,开口轻颂便是圣人箴言。

无慈悲。

“一开始我本来是想给你托个梦,但考虑到……所以后来还是想和你见面谈一下。”话语间闪过一点不自然的停顿,但宋诗芸很快地调整好了语气,继续道“可我也没想到你身上居然带了东西,导致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你的位置,加之陆安玖的动作确实是快。”她忽然笑了下,眉毛微微一挑“我该说不愧是陆安玖吗?总而言之弄成现在这样真是抱歉。”

“啊......”邵滢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就顺着她的话继续道“emmm没事?”

听了她这句话,不知为何宋诗芸突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次的笑与之前面对陆安玖时的无可奈何以及先前强行端着的姿态完全不同,就像神明沾染凡尘,落入人间,瞬间让邵滢想起来了先前自己见到的那个眉目肆意张扬,举止潇洒快意的“宋诗芸”。

“你还是老样子。”宋诗芸乐了半天,好不容易止住笑,她正色道“好了,速战速决吧,我尽量在陆安玖找过来之前把事情和你说清楚。”

“你也别担心我会对陆安玖做什么,找了点小麻烦罢了。”

“那可是陆安玖啊,怎么会死在我手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微微坐直了身子,严肃道。

“首先,和我里的不同。”再一次的,那些诡异的消音以及黑色马赛克浮现不过经过上一次体验,邵滢其实稍稍能接受了那么一点。

宋诗芸也如同陆安玖一般,没有注意到异常,她别无二样地继续道“你没有入道。”

她眼里是难得一见的正色,没等邵滢开口,她继续道“这很好,你也不用去试图弄清我说的话,你没有入道,这是好事,是我多此一举了。”

“如果你能想起当年你入门时的那张签。”

忽而,与之前宛如做梦一般的体验不同,邵滢眼前骤然浮现出一段画面。

是碎片的,破碎的,一闪而过让人无从下手的

——是她似乎身处于什么法阵的正中央,周围散落着数根算筹,而手上握着的,一根彻底从中断裂的算筹。

“‘如此风波不可行’。”宋诗芸轻声说道“当时的我还是太年轻。”

她在桌上用手敲了敲,环境再一次变化,只是这一次邵滢没有再“附身”在什么上面,而是就是以她原本的身姿,站在宋诗芸旁边,用旁观者的视角,看着一切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一座宽阔宏大的,不见边间的万里平原,不同肤色,不同装扮的人们散落在平原之上,有身披黑袍,帽檐压低的巫女;有身着羽织,手持符纸的阴阳师;也有手持浮尘,仙气飘飘的道士,但大多数人还是身着常服,面目凝重地看着平原中央。

“那就是天神。”宋诗芸指向中央那个巨大的,被人们隐隐包围的巨兽,它与牛相似,却生八足,两个脑袋并于脖颈之上,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马尾。

“不是所谓神明,是《山海经》描绘的‘有天神焉,其状如牛,而八足二首马尾,其音如勃皇,见则其邑有兵。’”

“你们大三那年,德国突然出现了他的踪迹,参照古籍所言,它的到来会带来灾祸,本来就是这么个事吧。”宋诗芸摊了摊手,解释道“本来按照我们这边处理的方式,拉几个人立个阵,困它个五六百年走不出来就可以了,但欧洲那边死活不肯松口,一定要斩草除根,不留余地。”

她伸手指向人群前沿那几位“灰色风衣的,算数我们这边带头人,天守阁阁主,陆安玖的师父,她旁边那个戴着眼镜很书生气的,不管事撑场面用的明镜台台首。”

邵滢顺着她的手指向那边看去,骤然一惊。无他,站在天守阁阁主身后人群中,其中一位竟是她先前见着的,从教室窗沿一跃而下的绝色美女。

只是此刻她的表情不再轻松惬意,笑敛了,一脸凝重地和“宋诗芸”耳语着什么。

“你旁边那个,和你说话的人,是谁。”邵滢忽然开口,轻声向宋诗芸询问道。

就在这个问题提出后,肉眼可见的,宋诗芸僵住了。她整个人骤然陷入一种极为紧张的状态

――瞳孔紧缩,指尖机械性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她在接触到那些东西时无能为力的本能反应。

“我忘了。”她的声音很干,带着一股艰涩感“我本该记得的……”

她沉默片刻,似是理好了思绪,抬手指向人群中其中一人。

那人其实很抓眼的,无他,在最中央那些各地代表之中只有她一人,十五六岁的模样,穿着件运动服,面无表情地与其他人交谈着什么。

是混血儿的外表,皮肤白皙遮掩不住亚裔的特征,虽说年纪小,但双手抱胸与他人镇定自若地交谈时,气势并不输于任何人。

“欧洲那边的主负责人,年纪小但手腕厉害,很能服众。”

“原本是打算立一个九曲黄河阵将天神困死,最后商讨的结果是他们负责斩杀天神,而我们立龙门金罡阵,在后边辅助。”

“问题就出在这。”宋诗芸指了指东南角“你和陆安玖在那里立阵,而我带着捆仙索以待不时之需。”

忽然就乱了起来,大片的破碎的浮沉流动,周围环境骤然流动。

每个人都对自己的名字极为敏感,在极快的变化间,邵滢骤然看到其中一个片段中,一只手拂过花名册上的姓名,最终停留在‘邵滢’两个字旁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邵滢”的上方写着“林妍”,是他们这一届的。

“然后,你死了。”宋诗芸猛地回头,以一种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姿势扭转了180度,阴测测地看着邵滢“陆安玖一剑穿心而过,不仅杀死了你,还扰乱了地气流动。”

“我们所有的准备都白费了。”

倏忽,邵滢突然听见耳边响起陆安玖吊儿郎当的声音

“就像这样?”

鲜血骤然飙了邵滢一脸,她看见古朴铜制长剑从宋诗芸胸口穿过。

杀人了吗?

她想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陆安玖用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超度”宋诗芸的那天晚上,是陆安玖先发现些许端倪的。

闹了那么大一出戏,她终于是得到了住校的资格,并且搬进了邵滢林妍他们寝室。

她们寝室里,陆安玖习惯熬夜,林妍更倾向于早起,经常就是一晚上过去,灯几乎点了通宵。

那一天晚上陆安玖熬得尤为之晚,甚至于天边隐隐可以看见白芒,林妍的闹钟即将响起时,听见她不轻不重地“哈”了一声,接着轻声说了句“可算是来了,也不枉我等的快天亮了。”

邵滢睡眠浅,听到动静就醒了,整个人在被子里卷成一团,翻了两下之后探出头,说话间带着迷迷糊糊的鼻音“嗯?怎么了嘛?”

“没什么。”陆安玖笑了笑,稍稍把窗帘拉开了些许“打工人终于来了罢了。”

那天电话挂断之后,林妍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有件事我好像忘了说,在我来之前我接到一个电话,说陆安玖你可能会出事,接着我们寝室的门被敲了,外面是一具吊起来的无头尸体,头在地上。”

“长着和你一样的脸。”

闻言,陆安玖挑了挑眉,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道“所以你以为我出事了才急匆匆的赶过来?我的妈呀你好爱我啊。”

林妍皱了皱眉,显然对她这幅轻佻的样子非常不满“我是认真的,等你回寝室看一眼就知道了,真不像在开玩笑。”

陆安玖抿了抿,似乎是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一阵魔性的笑声突然响起“哈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人会拿《奇妙的约会》做铃声啊!!!

陆安玖按了接听,又点开了免提,三人只听见一个确实很年轻,甚至称得上年幼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好?”

“你好,是这样的。”陆安玖示意邵滢和林妍安静下来,她端出一副很干练的样子,对着电话那边说“是一个叫做宋诗芸的女人给我这个电话的,她去世了,让我找一个叫时闻颂的人来给她超度。”

或许是信息量过大,对面沉默了好半响,才接上话,她的声音依然古井无波,像是寒潭里的泉水,平和宁静下,是刺骨的冷“你是陆安玖?”她问。

“你认识我?”知道对面看不见,陆安玖也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问道。

“宋诗芸为了替你收拾烂摊子丢了半条命,如果连这都不记得,我也配不上和她有什么交情了。”对面淡淡地说。

“你对我有意见?”陆安玖很明显的脸色一黑,她问道。

“不敢。”对面还是那副冷冷清清不卑不亢的调子,“只是如果我的学生破坏了我们费劲心思才布好的大局,并且我耗费一半魂魄去填她的坑从此记忆错乱功力全失,她全完全忘了这件事的话,我大概。”她短促的笑了一声,很冷“会杀了她吧。”

“你什么意思?”陆安玖也彻底冷了下来,她显然不理解对方所说的话,问道。

但对方显然很忙,好像有什么人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和她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她语气非常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回去,接着冲陆安玖她们说道

“没什么意思就这样吧,超度的事我会抽时间去一趟的,如果你有心的话。”对方沉默了片刻,似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口“就去她原来的宿舍看一眼吧,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给你还有那个叫邵滢的姑娘都留了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便挂断了电话,陆安玖再拨回去,响起的却只有忙音了。

邵滢闻言,有些好奇地探出头,窗外,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幻境中的那个欧洲那边的头领——纵使数十年过去了,她还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不合常理的,分毫未变。

她穿着一身黑,外边披着一件斗篷,仿佛从什么非常寒冷的地方赶来,万幸的是她没有如中的女巫那样,骑着扫帚或是戴着尖顶黑帽。

而她身旁,是一个身材高大,气质干练的穿着神父常服的男子——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神父,白色的罗马领反射着月光,透着淡淡的白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与钢铁极为相似的气质,冰冷,肃杀,也是极冷。

海因里希确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宋诗芸了。

在他们那场狼狈不堪的婚礼之后,仅有的几次会面,都是坐在谈判席的两侧。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他记得宋诗芸弯腰致意时嘴角勾起不屑冷笑,也记得她阐述观点时冷淡的眉眼与古井无波的声线,也记得会议结束离场时,她冷傲孤高的背影。

却忘却了她独坐枝头,歪头浅笑,眼中闪烁着熠熠星光,像个孩子一般。

他所倾慕的,她真正的模样,早已被时光打磨至模糊。

直到此时,才重新窥得一二。

可他开口时,声音却还是冷若冰霜——他抬头,看向那个坐在林梢间的女子,或是说厉鬼,一字一顿,甚至特意换成了中文“你真的要为一位自杀者祷告吗?一位渎神者?”

时闻颂闻言,毫不意外,她甚至“哈!”地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笑,她用德语轻快地回答道“不愧是你......不过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她看了眼海因里希,不出意外的,他的视线再与没从宋诗芸身上移开,她又看向宋诗芸,厉鬼听了他们这话也不恼,只是挑了挑眉,一副早就习以为常的样子。

不知不觉间,他们又陷入了难捱的沉默,时闻颂一边坐着手头上的活,一边敏锐地感受到海因里希并不像以前那样,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这显然是与他神父的身份相违背的,此时的他被巨大的空洞所包围,不是哀伤,到像是被一股不知身处何地,失去一切的巨大的空茫。

她的动作很快,逆十字立起,她再次瞥了眼海因里希,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早些年在唱诗班的经历让她对诗文极为熟悉,开口,声音空灵缥缈,宛如神言“献盛德崇福童贞玛利亚,我献此经,敬祝尔圣宠无涯之喜.昔日天神嘉俾厄尔,奉天主之命,恭报于尔云:万福玛利亚,满被圣宠者,主与尔偕焉.又云天主圣子,选尔为母,将降孕于尔最净最纯之圣胎.为人救世,尔于是时俯躬谦言:我乃主之婢女,愿赐成于我,如汝之言.”

是《玫瑰经》。

虽然转为文职许久,但时闻颂动手能力显然也不差,一场简易的葬礼弥撒很快就结束了,可她没有离开,而是低下头默哀。

此时她不再是驱魔人之首,而是仅仅以朋友的身份,送宋诗芸最后一程。

可当她抬起头,看向身侧男子时,不由得又发出一声嘲讽的笑

“我都多久没看见你落泪了呢?海因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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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那么大一出戏,她终于是得到了住校的资格,并且搬进了邵滢林妍他们寝室。

她们寝室里,陆安玖习惯熬夜,林妍更倾向于早起,经常就是一晚上过去,灯几乎点了通宵。

那一天晚上陆安玖熬得尤为之晚,甚至于天边隐隐可以看见白芒,林妍的闹钟即将响起时,听见她不轻不重地“哈”了一声,接着轻声说了句“可算是来了,也不枉我等的快天亮了。”

邵滢睡眠浅,听到动静就醒了,整个人在被子里卷成一团,翻了两下之后探出头,说话间带着迷迷糊糊的鼻音“嗯?怎么了嘛?”

“没什么。”陆安玖笑了笑,稍稍把窗帘拉开了些许“打工人终于来了罢了。”

那天电话挂断之后,林妍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有件事我好像忘了说,在我来之前我接到一个电话,说陆安玖你可能会出事,接着我们寝室的门被敲了,外面是一具吊起来的无头尸体,头在地上。”

“长着和你一样的脸。”

闻言,陆安玖挑了挑眉,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道“所以你以为我出事了才急匆匆的赶过来?我的妈呀你好爱我啊。”

林妍皱了皱眉,显然对她这幅轻佻的样子非常不满“我是认真的,等你回寝室看一眼就知道了,真不像在开玩笑。”

陆安玖抿了抿,似乎是还想说什么,就在这时,一阵魔性的笑声突然响起“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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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玖按了接听,又点开了免提,三人只听见一个确实很年轻,甚至称得上年幼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好?”

“你好,是这样的。”陆安玖示意邵滢和林妍安静下来,她端出一副很干练的样子,对着电话那边说“是一个叫做宋诗芸的女人给我这个电话的,她去世了,让我找一个叫时闻颂的人来给她超度。”

或许是信息量过大,对面沉默了好半响,才接上话,她的声音依然古井无波,像是寒潭里的泉水,平和宁静下,是刺骨的冷“你是陆安玖?”她问。

“你认识我?”知道对面看不见,陆安玖也颇有兴趣地挑了挑眉,问道。

“宋诗芸为了替你收拾烂摊子丢了半条命,如果连这都不记得,我也配不上和她有什么交情了。”对面淡淡地说。

“你对我有意见?”陆安玖很明显的脸色一黑,她问道。

“不敢。”对面还是那副冷冷清清不卑不亢的调子,“只是如果我的学生破坏了我们费劲心思才布好的大局,并且我耗费一半魂魄去填她的坑从此记忆错乱功力全失,她全完全忘了这件事的话,我大概。”她短促的笑了一声,很冷“会杀了她吧。”

“你什么意思?”陆安玖也彻底冷了下来,她显然不理解对方所说的话,问道。

但对方显然很忙,好像有什么人走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和她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她语气非常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回去,接着冲陆安玖她们说道

“没什么意思就这样吧,超度的事我会抽时间去一趟的,如果你有心的话。”对方沉默了片刻,似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口“就去她原来的宿舍看一眼吧,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给你还有那个叫邵滢的姑娘都留了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便挂断了电话,陆安玖再拨回去,响起的却只有忙音了。

邵滢闻言,有些好奇地探出头,窗外,隐隐约约能看见两个人影,其中一个,是幻境中的那个欧洲那边的头领——纵使数十年过去了,她还是十二三岁的模样,不合常理的,分毫未变。

她穿着一身黑,外边披着一件斗篷,仿佛从什么非常寒冷的地方赶来,万幸的是她没有如中的女巫那样,骑着扫帚或是戴着尖顶黑帽。

而她身旁,是一个身材高大,气质干练的穿着神父常服的男子——毫无疑问,这是一位神父,白色的罗马领反射着月光,透着淡淡的白芒,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与钢铁极为相似的气质,冰冷,肃杀,也是极冷。

海因里希确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宋诗芸了。

在他们那场狼狈不堪的婚礼之后,仅有的几次会面,都是坐在谈判席的两侧。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他记得宋诗芸弯腰致意时嘴角勾起不屑冷笑,也记得她阐述观点时冷淡的眉眼与古井无波的声线,也记得会议结束离场时,她冷傲孤高的背影。

却忘却了她独坐枝头,歪头浅笑,眼中闪烁着熠熠星光,像个孩子一般。

他所倾慕的,她真正的模样,早已被时光打磨至模糊。

直到此时,才重新窥得一二。

可他开口时,声音却还是冷若冰霜——他抬头,看向那个坐在林梢间的女子,或是说厉鬼,一字一顿,甚至特意换成了中文“你真的要为一位自杀者祷告吗?一位渎神者?”

时闻颂闻言,毫不意外,她甚至“哈!”地发出一声尖锐短促的笑,她用德语轻快地回答道“不愧是你......不过没事,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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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他们又陷入了难捱的沉默,时闻颂一边坐着手头上的活,一边敏锐地感受到海因里希并不像以前那样,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息——这显然是与他神父的身份相违背的,此时的他被巨大的空洞所包围,不是哀伤,到像是被一股不知身处何地,失去一切的巨大的空茫。

她的动作很快,逆十字立起,她再次瞥了眼海因里希,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早些年在唱诗班的经历让她对诗文极为熟悉,开口,声音空灵缥缈,宛如神言“献盛德崇福童贞玛利亚,我献此经,敬祝尔圣宠无涯之喜.昔日天神嘉俾厄尔,奉天主之命,恭报于尔云:万福玛利亚,满被圣宠者,主与尔偕焉.又云天主圣子,选尔为母,将降孕于尔最净最纯之圣胎.为人救世,尔于是时俯躬谦言:我乃主之婢女,愿赐成于我,如汝之言.”

是《玫瑰经》。

虽然转为文职许久,但时闻颂动手能力显然也不差,一场简易的葬礼弥撒很快就结束了,可她没有离开,而是低下头默哀。

此时她不再是驱魔人之首,而是仅仅以朋友的身份,送宋诗芸最后一程。

可当她抬起头,看向身侧男子时,不由得又发出一声嘲讽的笑

“我都多久没看见你落泪了呢?海因里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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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辆途观,城市越野里性能不算差,最重要的是开到这种乡下的边边角角不会过于张扬。

黄昏灰暗的晨光在陆安玖身侧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圈,手机亮度被她调到最低,模模糊糊只能看见一片白。

“怎么不叫我?”身上的疲惫还没有完全褪去,白许之开口,话语间难掩微微的沙哑。

“还没过时间,也没什么事,干脆等几分钟也无大碍。”陆安玖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屏幕上单词背诵软件一晃而过,她按熄了屏幕,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把车熄火,拿下了钥匙。

“对了。”她接着说道,暗沉的夜色压在她的眼睑,使她整个人身上都透露着一股压抑的气质“我和他们说可能会拖到比较晚,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到时候得我把车开回去,先和你提个醒。”

陆安玖其实会开车的,天守阁君子六艺琴棋书画她啥都学了个半吊子,赛车喝酒这种纨绔子弟标配她倒是一学一个准。

有的时候完事的比较晚,地方也偏,大晚上鬼影都见不到一个已经算不上修辞,交警更别提了,于是陆女士有的时候就不去麻烦别人,自己噔噔噔地开着车回去就行。

白许之对此表示无所谓,或者说她已经将很多事,都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啊对了。”陆安玖起身,打开车门,在下车前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向白许之道“你这里,鳞片露出来了。”

白许之伸手摸了摸,一片冰冷的寒意顺着指尖向上缠绕,指尖轻轻拂过,抬起手,剩下的只有光洁的皮肤和一点点白色的,宛如飞蛾振翅后留下的粉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没事了。”她冷声道。

一.

那好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是个潮湿闷热的春日,乌云压得极低,仿若下一秒就要以倾颓之姿狠狠地砸落在地,空气里缠绕着一股树叶腐败的酸涩,如跗骨之蛆,粘稠至极。

那时候,陆安玖刚和白许之搭伙两三次,配合远远称不上默契,往往白许之还没有把阵立好,指尖还留着红彤彤的丹砂,陆安玖就提着法剑,闷头冲了上去。

但是这次不行,据白许之那神神叨叨的师父所说的小道消息,这次她们要去的那个闹鬼的村子,不是一般的难搞。

甚至连她和陆安玖,也只是去探个虚实,便算完成了任务。

“如果能带着情报活着回来那是最好,死了的话.......”那个浑身写满了“不着调”的女人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发自内心地在期待着什么。

“但你要是能拖着那个人的亲传弟子一起赴死的话,也是很不错呢!”她这样说道。

其实很多时候白许之总会不合时宜地,感觉自己的师父其实是个很幼稚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幼稚并不等于一无所知,相反,正是她表现出来的幼稚,可以将她的聪明隐藏的很好。

见惯了天守阁和明镜台的珠联璧合,此时的白许之,只感受到点点恶寒。

二.

白许之看中的房子,在老城区一段非常混乱的地区。

街道是菜市场流出的混黄污水,烂菜叶子,动物的羽毛内脏,带着腥味的鱼鳞,漂浮着,流落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

那石板经历了太过漫长的时间的打磨,周围打闹的孩童奔跑着,一脚下去溅起高高的水花正好砸在陆安玖脚面上。

她的表情猛地黑了三个度。

也不知到底是对着熊孩子还是这堪称恶劣的环境。

或许二者都有吧。

房子位于巷子的最深处,是很多很多很多年前一直流传下来的古宅,传说一石一瓦一木都没有改动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了,那铁定漏水。”

知道白许之不会搭理自己,但陆安玖仍是改不了嘴欠的习惯。

她乐乐呵呵,眼中带笑,透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还没走进弄堂里,便是一道穿堂风铺面而来,像是古宅对于它新一位主人沉默的欢迎,又像是迎面而来一个巴掌,其中蕴含的森森阴气就让人体感的温度硬生生变了个季节。

白许之面色凝重,从包里掏出一个五寸二制式的罗盘,上边罗列着八煞黄泉,她微微垂下眼,白色的睫毛又浓又密,像是雾霭浮于夜空,带着未知的静谧与高洁。

她唇角微微抿着下沉,透露着无声的严肃,她微微调转着方向,欲使红色的磁针与黑色的脉络重合,便于定极。

陆安玖手还插在兜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很多年之后会被邵滢吐槽“你是来旅游的吗?”的闲散气质。

实不相瞒,其实在她看见白许之拿出罗盘的那一刻,就已经稍稍松懈了些许。

确实,并不存在所谓“罗盘越大风险越高”这种理论,但不可否认,尺寸越大的罗盘,能看清楚的东西就越多,也就意味着事情越棘手。

陆安玖自己的小私库里,就有一个上刻周天宿度,配以浑天星度五行,盈缩透地六十龙,以及缝针一百二十分金,后来为了方便消砂纳水,又请专人加上了中针人盘二十四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没什么人知道,这玩意最初搞出来,仅仅只是为了排飞星盘罢了。

陆安玖,不愧是祖师爷见了要皱眉,佛祖见了要发火的女人。

然而,当二人等待了半天指针都还没有停止转动,陆安玖脸上的笑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不——会——吧——”她抖了抖身后的背包,三五斩邪露出一个剑柄,被她握在手中。

“我知道你就喜欢往这种阴气森森的地方,但是这种情况的话也算是特别点背了吧。”

呈现在她们眼前的情况却让两人到有几分难搞————红色的磁针下沉,却以一种稳定的频率,不断地旋转着。

沉针,阴气外泄。

“你应该祈祷是地磁场造成的这一切。”白许之终年神色不变的表情也微微有些许破碎,某些不好的回忆缠上心头,陆安玖闻言,道

“不然要真又蹦出了个不化骨级别的,我可跑不掉是吧。”

陆安玖性子虽然跳,大事上却还是看得清,此时她倒也收敛了跳脱性子老老实实一手红绳一手铜钱绕得飞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那是不可能的。

她手上动作不停,嘴也不听,呱嗒呱嗒地聒噪如一个连的青蛙下凡,吵得白许之脑仁生疼,于是白许之起身,收拾收拾东西,打算要么往陆安玖脸上贴一个静音符,要么找个安静的角落早把事情搞完早回去。

——她暑假作业还没写完呢!

于是她转过身,便看见了,那盘桓于枝头的蛇。

——那是她第一次,在如此近的地方,看见一条蛇。

幼时族中老人曾为她判过命,当远离一切阴邪之物,不然于自身无损,于族中却是大忌。

于是便将她送进明镜台管理经史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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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蛇长而细,头部呈三角状,带着一股很强的攻击性试图震慑他人。吐息间猩红的信子与红色的瞳孔交相辉映。

若是常人,在林间被一条大蛇拦路,大多都落荒而逃慌不择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白许之不是那样的人。

陆安玖也不是。

她注意到白许之这边许久没有动静,于是回过头,便被那一人一蛇相顾无言的场面给逗笑了,挑了挑眉,露出一副见着了什么极有意思的场面的表情。

“是讨封啊。”她说。

“你要给它封词吗?”

白许之现在还不知道,很多年之后她会被迫卷挟着蹚入一滩浑水,在铺天盖地的落叶里手持利刃染上无辜者的鲜血,而她也会在很多年之后的冬日里,孑孑一人,一步一叩首登上山顶的寺庙,在满天神佛的注视下替早已离去的陆安玖卸去此间最后一段因果。

很多事其实早在她对着那条白蛇吐出那句封词时,就踏入不可逆的洪流,在那之后她的人生便只能沿着既定的轨迹,直到时光的尽头。

原来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陆安玖终于遭报应了。

夜不归宿,违规在教学区留宿还好,你不说我不说算不上什么大事。

但由于三人过于“惊慌失措”导致教室门口一排的名人肖像都惨遭其辣手摧花,却是完全来不及收拾的“铁证”。

于是,

传说中那位,让她鸡飞狗跳飞檐走壁,宁死都不回家也要躲避见面机会的那位监护人,终究被孙浩一个电话喊到了学校。

“活该啊活该”林妍唱歌一般地嘲笑着陆安玖“被请家长了吧,你完了。”

那天她们回到寝室后,一片狼藉的血迹与尸体莫名不见,只留下滴溜溜一个人头和三人大眼瞪小眼。

“啊……怎么有人偷尸体啊,好没素质啊。”

陆安玖不合时宜地吐槽了一句,引起了林妍的不满。

她极快地和陆安玖交换了一个眼神,想说些什么,却看见陆安玖极为轻微地摇了摇头。

于是她耸了耸肩,翻身爬上床位准备趁天还没完全亮赶紧再补个两个小时的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安玖见没有自己的床位,便随口冲林妍说了句“我在你桌子上趴一下哈。”便也准备休息了。

本该是这样的。

短短二十分钟之后,她们寝室的门便再一次被敲响。

是她们寝室的阿姨,说是林妍她们的班主任找她,如果陆安玖在的话就一起去。

“道理我都懂但是!”刚进入深度睡眠就被叫醒的陆安玖非常的暴躁,“这他吗才五点啊淦!”

被吵醒的邵滢精神状态显然非常堪忧,她半梦半醒间接了句“不,你要说是卯时。”

陆安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继续睡吧。我去去……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就是了!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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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邵滢第一次见到在宋诗芸和林妍还有陆安玖之间口口相传的,天守阁阁主真面目。

往常老师会面家长,总是生疏中夹杂着客气,恭恭敬敬地请对方坐下,甚至还要带上一杯热茶,先客套几句,再开始一句句地陈列罪行,开始告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本该是这样的。

但,在陆安玖一脸尴尬夹杂着担忧地拖着邵滢和林妍,一次次从办公室门口闪过时,从门缝里略过的场景,却不是这样的。

——那位传闻之中的阁主个高腿长,穿着一件高领毛衣,外批一件修身风衣,下摆在膝盖上方锋利如刀割。

长相是一番端庄优雅,像是古卷中常描绘的端庄仙人,带着飘飘渺渺不可言说的仙气。

但奈何这人气场太过凌厉,像是惯于身处高位。

此时孙浩坐在自个儿办公椅上,神色凝重地和她小声说着些什么,而她就站在一旁,单手撑桌,背挺得极为笔直,眼睑下垂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嘴唇微微抿着,下压整个人散发着犹如寒冬中的利刃般凛凛寒意。

完全不像个被叫过来告状的理亏的家长,

倒像是一个闲着过来砸场子挑事的大爷。

倒是陆安玖在旁边看出了些许不一样的色彩,她表情诡异地看着这场景片刻,突然压低声音对着林妍来了一句“这是什么,第四爱,看上去不错,磕一口。”

闻言,林妍表情抽搐片刻,最终一副吃了那什么的表情回道“什么都吃只会害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陆安玖笑了笑,一脸高深莫测“什么都吃只会是我营养均衡。”

就在三人宛如地鼠叠叠乐一般扒拉着门口,试图通过二比一胜的方式来评判陆安玖磕的这对压根没有售后的cp到底是真是假有何归处。

就在三人姿态非常不雅观地听着墙角时,隔壁班温温柔柔优雅漂亮的,陆安玖前梦中情人之一,历史组的小方老师忽然经过,看着她们,惊讶道“哟!你们这在干什么呢。”

这下可好,直接惊动了办公室里面二人。

那位天守阁阁主起身,把办公室门给关严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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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陆安玖耸了耸肩“这下没戏看了啰。”

吃瓜吃到一半的被迫拉走的林妍显然不爽,她忽然开口,轻声“等小白回来了我一定让她去文科班问问,有没有哪个艺术类院校有沙雕专业,绝对适合你。”

旁边许久没说话的邵滢闻言也补了句“没有也没关系,你去了不就有了。”

闻言陆安玖给邵滢林妍一人一个暴栗,林妍一手抱头打闹时又补了句“或者去找一所有行为艺术专业的,也很适合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不行。”邵滢冷静地补刀“她这只是行为,和艺术哪里挨边了。”

闻言陆安玖冲她俩比了个中指,回头跑路时正好见着办公室门口打开了,好脾气的孙浩冲她们招了招手“林妍陆安玖,你俩再来一下。”

接着又转过身,分外恭敬地冲着那位阁主说道“麻烦您百忙之中过来一趟了。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思想工作我来做就好了。”

天守阁阁主闻言,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看着陆安玖和林妍进了办公室,才转过身,看向林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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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滢这才发现,这条走廊之中,只剩下了她,和这位阁主二人。

她抬头,带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动机,直视着这位看上去所有人都很忌惮的大人物,她知晓自己的行为非常不礼貌,甚至在当下的氛围中,增添了几分诡谲。

却不料见了她这份举动,那人却是眉眼弯弯,露出了一个笑。

只是邵滢恍惚在一瞬间,看见那人瞳中有如火光闪烁,有红芒一闪而过。

接着,她弯下腰,一瞬间就拉近了和邵滢的距离,一瞬间,邵滢便嗅到了从女人身上飘来的,伴随古寺钟声的悠悠檀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女子见状瞬间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又笑了笑,轻声说道“抱歉。”

“你是叫邵滢吧,我听陆安玖说过你。”她的声音淡然祥和,像是山外横伫青松,苍茫又带着力度“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她从包里掏出一枚铜币,径约一寸二分,拿起重约十二,上面的字迹早已锈蚀不清。

她轻轻地将这枚铜币放在邵滢手中,轻声道“如果你不想踏上未知的命运的话,还是离陆安玖远点比较好。”

“虽然没什么用。”她起身,迈着步子向楼梯走去,身姿决绝又孤高,带着不可逆的矜傲。

声音跨过走廊,像是跨越了千百年间缓缓传来。

她说

“这是我一个过来人给你的忠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莫名其妙,不知所云。”听完了邵滢的复述,陆安玖耸了耸肩“虽然我很想这样说,但是过去无数次的经历告诉我,那个女人。”她耸了耸肩,但并不打算修改对自己师父的称呼“虽然她经常会说一些神神叨叨的话,大概是神棍特质吧,不过她的建议你最好还是听听,没有坏处的。”

“无数过来人用他们的鲜血证明了,一意孤行的最终结果,是在南墙处,头破血流,无路可退”

“至于这个。”陆安玖突然凑了上前,低下头,就着邵滢的手打量那牧古扑的铜币。

“啧啧啧。她看似调笑,邵滢诧异地看了一眼”?你在酸吗?”

”那一一当————然一一啊一一“陆安玖拖着长腔,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子,笑着,以一个很标准的姿势将手中的铜钱抛起”秦半两,正统大五帝,挂出去小心被国家盯上,除了博物馆也就只有天守阁阁主私库里才有的好东西。我都没有。”

”出门辟邪挡灾的不二良品,而且。她稍稍收敛了些许,语气里透露着些许严肃”有些时候,这东西,是真的,可以买命的。“

闻言,邵滢莫名感觉身后泛起点点凉意,她看向陆安玖,想说些什么,却见少女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玩笑的,买命什么的可能是夸张的说法,但是相信我,这种东西带着总没坏处。”

“哦对了。”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看向邵滢“孙浩的意思是让我和林妍有空去一趟宋诗芸的家里,把事情收个尾……要一起去吗?”

宋诗芸的住处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老小区,墙壁上流淌着时光打磨后的刻痕,铺天盖地的爬山虎张扬着生生不息的活力。

这个小区理所当然地租住着很多家里距离附中并不算近,又不愿意和其他人一起挤在宿舍的学生。时值周末,小区里除了懒洋洋晒着太阳,三两凑在一起聊天的老人们,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人了。

陆安玖显然提前摸清了位置,她目标明确,走进小区之后便带领着邵滢、林妍二人踏入隐藏草坪之中鲜为人知的小道。

两分钟后,她们停在一个单元搂前,林妍见状一副觉得甚有趣味的样子挑了挑眉,陆安玖则是一副认命了的样子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状邵滢微微偏了偏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二人,林妍接到了她疑惑地目光,掩嘴轻声解释道“陆安玖曾经在这拣搂里住了蛮长一段时间的,她是初二搬进来,中考之后才搬走的。”

陆安玖补了一句“其实就在宋老师搂上。”

“哦好的。“林妍点了点头“那么我大概是可以理解,为什么宋老师一开始对你的敌意就那么大了。”

陆安玖从口袋里摸出门禁刷开了单元门,邵滢和林妍跟在她后面进去了。单元门内湿气很重,墙面上的霉斑张牙舞爪,层层叠叠无数“疏通下水道”“警方备案急开锁”的小广告一块接一块,字里行间透露着同行相争的巨大就业压力。

“宋老师对她敌意大这事,展开说”走进这拣搂之后,陆安玖很快就切回了一种奇妙的,沉静的宛如深林里幽泉的状态,与平时那浮光掠影一般的跳脱不可捉摸几乎是南辕北辙两个极端。

她不说话,邵滢和林妍都是安静的性格,于是搂梯间只有三人脚步带来的回音,尴尬夹杂着诡异,让邵滢下意识地拿陆安玖开刀。

"emm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她不管在哪里,都是一路火光带闪电吗?”林妍听到了她这个问题,嘴角的笑险些绷不住了,陆安玖头也不回,背过手冲二人比了个中指。

“具体干了啥我也不知道,我住校住了三年,但是她初一被从寝室赶出来的事迹我还是略有耳闻。”她抬眼,看了眼邵滢脸上写满的好奇,继续道。

“当时她伙同她们寝室和隔壁寝室,熬夜通宵玩剧本杀吧。为了有氛围把寝室稍稍,对了这个稍稍是打了引号的那种,布置了一下,成了鬼屋。玩完之后差不多凌晨两三点,她们懒得收拾便直接去隔壁寝室睡,第二天她们去上课之后,查寝的宿管阿姨额....就是被吓到了,然后摔了个惨的。”

“不开玩笑地说也挺严重的,然后陆安玖就被赶出去了”林妍耸了耸肩道。

谈话间,三人已经到了宋诗芸家的门口,本以为看陆安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从孙浩手上要到了备用钥匙或者其他什么的底气,却不料她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两根铁丝,从锁孔插了进去转了转,也不知道她怎么操作,只见着动作分外熟练,门便就这样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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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晰地可以看出,这个房子的年龄比她们在场的三人都要大,但却被宋诗芸收拾的井井有条,一丝不苟,只有地面上的一层薄灰,铭记着离去无归的主人。

林妍摸出了手机,不知拨给了谁,只听见声音响起,是冷如寒冬冰雪,风吹刀尖般的凛凛刺骨。

“怎?”

“前段时间和你说的那个上吊的老师,我和陆安玖现在在她的公寓这边,想请你帮忙看看,你来不了我开摄像头也行。”林妍的语气算不上很恭敬,但也收敛了些许和陆安玖相处的调笑,像是在面对什么地位很高的同辈。

对面没什么迟疑,很快便应了一声,陆安玖见状一个闪身出了门,站在门外搂梯摄像头找不到的地方,接着林妍打开了摄像头,在门口玄关处不在移动,拿起手机站在原地缓缓环绕了一圈。

“不行。”只听见电话那边的女声冷声道“我想试试先不带主观地第一视角现场还原,而现有的生活痕迹表明在这里的常住人口是一名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女性,你个子不够,让陆安玖来拿手机。”

闻言,林妍翻了个白眼,陆安玖露出一个带着些许戏谑地表情,从林妍手上接过手机,平举,让摄像头和自己的眼镜位于同一水平线上。

“可以。”那边的声音听上去终于满意了些许。

“那么,你先从客厅开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边陆安玖拉着白许之在客厅探查着,邵滢小心翼翼缩在一边,担心自己对陆安玖和白许之的观察产生了干扰;那边林妍趁二人不注意,悄悄摸进了宋诗芸家的其中一间房。

看得出,这是宋诗芸的卧室,房间收拾的极为温馨,床边挂着海蓝色的窗帘,半延伸的架子向前探出,上边是一片已然枯萎的多肉。

林妍反手轻掩门扉,鼻尖微微一动,嗅出了空气中些许的不对劲。她脸色一凝,快步走向面前的床铺,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套一次性医用手套,撕开包装,小心地将包装袋放回口袋里,带上手套,轻若白羽落地,又如微风轻拂,在床单很小心地蹭了一下,接着抬手,冲指尖那微末的灰尘轻吹一口,任其飞扬。

她抬眼看向窗户,泛黄的玻璃不甚清晰着倒映着她的面貌,她看见窗户中的“自己”点了点头,唇齿轻微蠕动,似乎是在陈述着什么,可惜玻璃上的裂痕最终还是阻碍了她的解读,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行。”她轻声道,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又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鸡蛋,将其放在床上。

在她脱手的那一刻,那颗鸡蛋便以一种癫狂狂乱的姿态疯狂在床上舞动,那是一种难以一言蔽之,但让人看了便觉胆战心惊的舞姿,它永无止息,永无宁日,是永不停歇的疯癫与痴狂,带着不撞南墙心不死的决心,向着桌子边沿奔去,却又在坠落前一刻止住,像是一个完美的掉头,向来时的方向驶去……

如此反复三两次,它最终停留在床的正中。稳定平和,仿若之前的一切都是林妍的幻梦。

但林妍知道,有什么东西来过了,离去了。

门外逐渐传来了陆安玖和白许之讨论的声响,林妍面不改色,将手中的鸡蛋掰开

——白水煮过的鸡蛋被完美地分成两半,蛋白完整光滑,可其中的蛋黄却已然消失不见。

——只见数条狰狞小虫在其中层层叠叠蠕动扭曲着。林妍赶紧将鸡蛋背在身后,没人注意到的是,随着她的转身,窗口倒映的身影却还是一动不动,甚至冲着她的背影,露出了一个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那道身影笑起来时,周身气场陡然一变,不似林妍寻常那般带着运筹帷幄的自傲,而是露出数枚白齿,透着森森寒气与邪性。

林妍还没有往前迈出一步,就感觉肩膀处压力骤增,好似有什么重物凭空落在她身旁,身后传来粘腻潮湿的咀嚼声,手上的重量一轻,那鸡蛋连同其中蠕动的虫子一同被那不知名的活物吞食殆尽。

耳畔传来冰冷粘腻的触感,口鼻间仿若被什么捂住,呼吸间尽是水深处的腥臭腐烂的味道,令人窒息。

林妍一动不动宛如雕塑站得笔挺,任由身后不明物挑开自己耳畔发梢,用近到可以感受到吐息的声音呢喃道

“是蛊。”

闻言,林妍瞳孔骤缩,她刚想回过头和祂对话,却被祂一把抓住了头发,力道极大,她根本无法完成这一动作,下一秒那力道消失,与此同时,房间门打开,陆安玖走了进来。

见到林妍在那,陆安玖也丝毫不显惊讶,她挑了挑眉,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和白许之道”没事,是林妍。”

林妍见状,又端起来了那副宛如假面一般的笑“这样的话我还是先出去吧。”

她带上门,向另一间房走去。

看得出,这是宋诗芸的工作间,房间四面墙三面摆了书柜,剩余的位置则是摆了一张书桌,书桌后是一整面落地窗,窗外可见郁郁青青,铺天盖地的绿植;一段时间无人进入,也不过是家具上覆了一层薄灰,随着她推门,气流流动,挂在台灯的风铃发出阵阵轻响,似是为离去的主人默哀。

邵滢就坐在旁边的空地上,双腿交叠,一副极为乖巧的样子,林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书架上一排不同版本的课本,以及一本本排列整齐,用牛皮纸包好的笔记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一个负责的老师呢。”林妍感慨道。

“嗯。”邵滢看了她一眼,应道。

两人相顾无言对坐了半晌,陆安玖拎着手机走了进来。

“那么,整合下我和小白的看法,在除了尸体以外目前没有太大的指向性能告诉我们究竟是什么直接导致了宋诗芸的自杀。”

“但是这里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里的常住人口除了宋诗芸应该还有一名男性,身高180以上,疑似患有精神分裂,他的行为痕迹带有很重的矛盾与割裂感,不排除有伪装的可能。“

林妍闻言挑了挑眉“你是在怀疑是那天晚上的那名神父?”

“他,以及另一位少女,明显与宋诗芸关系匪浅不是吗?再者,他的体态,与宋诗芸互动的状态,也确实符合我们的推断不是吗?”陆安玖冷静道“当然也只是怀疑,我走这一趟其实也只是为了确定我的某些猜测,说实在的我和她也只是萍水相逢没必要为了所谓的真相奔波。”

不知是不是错觉,陆安玖话音刚落时,窗外忽而响起阵阵风过林稍,沙沙作响,三人耳畔忽然响起一声女人的轻笑。

这个时候,白许之在电话里突然开口”你看下她桌面左下角,应该有暗格。“

闻言,陆安玖眉眼一敛,伸手将整个桌面轻拍数下,接着用手一扣,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就出现在她手中。

其中装有一个宛如怀表的金属器具,用玻璃封口,透过斑驳的表面能看见其中镶嵌着一个金身佛像,在边缘镶了银边,经过长时间氧化泛着些许黑色,在上面刻有不知名的字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在它的旁边,是一个纤长木条,上边铁画银钩入目三分地刻着”纵被春风吹作雪,决胜南陌碾作尘。“在这句诗的下边,还写了陆安玖的名字。

陆安玖细细打量了一番,回头向邵滢解释道”这个,藏族那边的护身符,音译过来是‘嘎乌’这个成色如果是正品的话,是可以买命的。“

”那本那个木条,看上去是卜算的算筹,你要说他是个平平无奇的木板也行。“

”说实在的。“她冷笑道”这玩意特别像刚拜师的时候的拜师礼和师父给出的玄之又玄的判词,但是出现在这里,就特别奇怪。“

邵滢突然开口,她声音很轻,带着让人不由自主平静下来静心聆听的力量

”其实还有个我觉得很奇怪的点。。“她说”鬼境里的宋老师不是说她本来是来教我们这一届的吗?但是你看她的课本。“

她示意二人看向宋诗芸书桌上排列整齐的课本”之前每一个版本她都有,唯独少了我们这一届的。“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在我们入学前就应该提前开始备课吗?“她停顿了下,陆安玖便接上了”要么是,那本最新版的课本上留下了什么。“

”要么,她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在开学前。“林妍接道

”对不起忘了说,我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表明,至少在宋诗芸生前很长一段时间,她身上都在养着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哎哎哎你走错了!不要信什么导航,跟着我,和我走。”

深秋落叶纷纷,过了秋分之后天黑得越来越早,不知不觉种,从放学开始,就只能看见夕阳将云霭染的血红,艳丽至极的颜色在眼前一晃而过,稍纵即逝便失去眼前景致,更带上了不少难以言表的珍贵感。

此时邵滢正站在老城区的街道上,身边是嘈杂人群,吆喝着兜售商品的小摊,讨价还价的家庭主妇,欢笑着从她们身边跑过的小孩......这一切的一切对于几年前的陆安玖来说,也是同样的难以忍受,但到了现在她已经能接受良好地拉着邵滢,动作灵巧精准地避开地上每一个暗坑果皮,带着一脸微笑对着前面拥堵的人群小声说道“麻烦让让不好意思。”

事情要从上周邵滢被叫到办公室开始说起,她是团支书,负责团组织关系的转移是理所当然,只是当孙浩一脸斟酌地问她能不能去一个从开学便请病假至今的文科班姑娘家取一些材料时,她还是有点状况外的。

“没关系,你叫上陆安玖去就行了,陆安玖知道她家在哪。”

所以为什么又是陆安玖......邵滢心里腹诽道,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是什么人都认识吗?

那边陆安玖答应的倒是相当的爽快,用她的话来说能有机会理所当然地拥有逃晚自习机会,傻子才会拒绝。

只是旁边林妍在听见了那位的住址后,脸上嘴角扬起的弧度又明显了几分。

“到了。”在穿过菜市场的水沟、一望无涯的草地、奇奇怪怪的只在童话中有所耳闻的灌木丛后,陆安玖带着她走到了一栋,杂草足有半人高,墙壁上带着不明污渍,爬山虎缠绕如缚骨之蛆一般束缚了整栋楼,风过林稍,影影绰绰间,看上去荒废已久的欧式别墅前。

邵滢见此不由得心生怀疑,再三与手机上的定位核对之后,看着眼前的建筑,不由得心生胆怯。

“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去里面找她要了材料也行。”陆安玖只消嫖一眼就知道邵滢害怕了,她再一次安抚性地拍了拍邵滢的手,一抬眼,却看见了什么,笑出了声,邵滢偏过头,却见她的笑带着些许淡淡的戏谑,透露着些许的恶意,又扬了扬下巴,示意邵滢抬头“哦,不用打电话了,她看见我们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闻言,邵滢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死气沉沉宛如尸体的一个极为浓艳的红唇,再向上是一双黑不见底的瞳子,宛如直接在白纸上硬生生抠出了一个洞,一抬眼,就是摄人心神宛如能看透一切的利刃。

对上视线之后,窗后那人嘴角上扬,可上半张脸却是毫无动作,一个标准的,甚至是毫不掩饰的,皮笑肉不笑。

是极为惊悚的视觉效果。

邵滢见着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陆安玖,却发现她仰着头,冲窗口那人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的笑,仿佛那不是什么深夜飘忽而过的魑魅魍魉,而是她极为熟悉亲昵的友人。

“走呗。”邵滢看着陆安玖冲着窗台那人隐隐比了个什么手势,黑暗加上大半个身子的阻挡,邵滢并没看清她比划的究竟是什么含义,只是见着窗口那少女瞬间脸色又冷了下来,仿佛之前的笑从未存在,只是镜中花水中月,飘渺倒影,不见波澜。

“走呗。”陆安玖手搭在邵滢肩上,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老城区没有路灯,已然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直接陆安玖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了吧唧的符咒,抚平后伸手在下脚一弹。未见明火,符咒却骤然开始燃烧,冲天火光不仅照亮了前路,同时也震慑了某些试图趁着夜色靠近她们的存在。

陆安玖就站在这栋老式建筑的门前,爬山虎隐隐约约覆盖了一整扇门,浮灰很深,像是许久无人居住的死宅。

陆安玖掏出纸巾擦了擦,神色里是隐藏不住的嫌弃,等残余的水份干透之后,抬起手,开始敲起门来。

她先敲了三下,停顿片刻,又轻轻敲了两下。此时也只是邵滢对于神鬼诡怪之事仍是不甚了解,如果是林妍在此,很轻易就能看出,这其实是,新丧五七之时,死者重归人间拜访故友时的敲法。

门很快就开了,只是并没有听见门那边的脚步声另邵滢有些许诧异,

开门者是一个小姑娘,个头与邵滢差不多,细弱绵软的齐肩发披散下来,不知是先天生病还是后天染成的苍白色发色,加之微微低着头使得她看上去有些许孱弱,脸颊两侧还未褪去的婴儿肥使她看上去透露着些许幼态,约莫还是读初中的年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陆安玖一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的神色,向来与人为善,开口前带笑三分的她就像没看见那小姑娘似的,直愣愣就从人家面前走过,未发一语。

气氛瞬间就僵持住了,只见那小姑娘踌躇片刻,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表情,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陆安玖直接了当地停了下来,转过身,盛气凌人到甚至有些气势汹汹地冲邵滢道“她说什么你都不要理她就行。我们拿了材料就走。”

邵滢没回话,只见小姑娘微微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开口的意图,只是把门关上,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

从进了房子之后,陆安玖步伐骤然加快,邵滢反应过来时已经落下了她好几步,却见穿过长廊陆安玖便再也没有前进,而是站在那里。

一开始邵滢还在想陆安玖是不是在等自己,可看见了眼前情景,她只感受到一股寒气骤然从脊柱向上窜去,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恐怖了

————客厅之中,摆满了数十支白蜡烛,火光闪烁间却不见任何热气逸散,而是在未知的力量下被拘在客厅一块,正中央,花圈前立着的,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少女眉眼锋利利落,仅仅是一张照片,就带着难言的攻击性。世人常选用死者生前面容安详平和的照片作为逝者最后的留影,可眼前的照片完全不见少女的笑容,反而是细眉紧锁,仿佛遇见了什么极为棘手之事,整个人如乌云低压,阴气沉沉。

让邵滢惊恐的并不是这张遗照,而是这张遗照上的少女,正是几分钟前,在窗口冲着她和陆安玖嫣然一笑的那位。

所以,窗口前那位,究竟是谁。

“你。”陆安玖回过头,她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下来了,冲着那个开门的少女道“解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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