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捏捏婴鬼重新鼓起来的肚皮,“回你家,找一找线索,好让你妈妈打消自杀的念头。”
生命难得可贵,要珍惜。死了就知道活着有多美好。
不想坐电梯了,有些心理阴影。周叔容选择走楼梯,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好不容易走到八楼,他顾不得翻找口袋里的钥匙,贴着墙滑下来,大口喘气,喘得好像肺部破了似的。
婴鬼鼓励似地拍拍他的手。
对面的门开了,露出一张圆脸,她神色惊慌,“怎么了阿玲,发病了?”
周叔容没力气说话,连摆手的样子都那么无力。
年轻女人朝门里喊一声,“老公,来帮忙!”
正在冲奶粉的年轻男人连忙跑出来,哎呦一声,扶起周叔容往家里走。
而周叔容,有点无奈,还有点微妙的尴尬。他生前的身体很健康,每周运动八小时以上,也很少生病,从未感觉人类的身躯那般沉重无用是拖累。
这家人很热心。他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温水,好多了。
婴鬼被周遭人的情绪感染,也变得异常焦灼,用力抱住周叔容的小腿,一直重复地喊妈妈。
他放下杯子时,顺手在小孩子脑袋一摸,权当无声的安慰。
“你身上有没有药?屋子里呢,有没有?”女人还当他发病。
他解释道:“我没事。爬楼梯累到了。”
女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怎么不坐电梯?”
“电梯……好像有些小毛病。”不知周朗星被困电梯是不是个例,周叔容好心提醒。
说着,他低头找钥匙,一看有些傻眼,身上是裙子,没有装东西的口袋。
心情有些复杂。这具身体的主人——阿玲是抱着不再回家的心情走上天台。
她因什么事想不开?跳下楼时有没有后悔?
“钥匙丢了?”女人问道。
周叔容点点头。
“那你打房东电话,他有备用钥匙,让他来送——等等,手机也不在身上?”
周叔容带着点苦涩的笑容点点头,似乎身上有一段故事。
夫妻俩相视一眼,女人拿出手机,“我来打,我们两家的房东都是同一个人。”
周叔容温声道谢,他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
现在是九点半了。
明天要上班,秦烟会在十点钟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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