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来这儿做什么?」丁驹往旁看了看,开口:「这家店也没什么特别。」
我也看了看。周围虽然有客人,但还是空了很多张桌子。
李易谦没搭理丁驹,径自的倒了三杯茶。
我走了一路,正好渴了的,就高兴的伸手去拿了一杯。
李易谦像是看来一眼。
一边的丁驹像是不高兴,喂了一声,又说:「你倒是说句话?」
「少主。」
「……」
「……」
有人说话了,但……不是李易谦。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丁驹疑惑的侧头,我也跟着瞧了去,就见着一个模样漂亮的女子。她不知何时走近的,就站在我和丁驹中间的空位。
我瞧了瞧她,不禁一愣——这是上次和李易谦在一块儿的那个女子。
「妳……妳喊……」丁驹在旁出声。
那女子一点儿也不理他,只是看着李易谦。
「谈完事儿了?」李易谦开口。
「是,那老狐狸这次应承的很快。」那女子道:「估计也是弄不清谁人出手的。」
李易谦点点头,手里转着已经空了的杯子,像是想了一想才说:「妳回去吧,后面的事儿,我自会琢磨。」
「可是……」那女子说了一句又停住,往我和丁驹看了看,就点了点头,改口道:「我知道了。」
李易谦没再说什么。
我看着那女子就这么走开了,不禁一阵困惑,她怎么就走啦?
「她是谁?」耳边就听见丁驹出声:「她喊你……」
「你都听她喊我什么了,自然该知道是我们庄里的人。」李易谦淡淡道。
我喝着茶,兀自纳闷。
唔,这个意思就是……他家里的人么?
是家里的……那……就不是要和他定亲的对象了?我瞧了李易谦一眼,有点儿想问。
不过,我还是晓得现在不合适问的——丁驹嘴巴那么不牢。
丁驹倒是哎了一声,像是觉得可惜的摇了摇头,但又立刻顿住,露出疑惑:「不对呀,那你来这里讲正经事儿,让我和小呆瓜跟来做什么?」
李易谦冷冷的瞥向丁驹,挑眉质疑:「我有让你们跟来么?」
丁驹唔了一声,有点儿尴尬的别开眼,又说:「我哪知道呀……」
李易谦哼了哼。
我瞧着李易谦的脸色又不是很好了,赶紧道歉:「李易谦,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有事儿要做。」
李易谦往我看来,默然不语,过会儿才像是沉了口气道:「「……算了,来都来了。」
「喂,你这是差别待遇……」丁驹像是不满,脱口抗议。
「你还想我待你如何?」李易谦冷笑,把手中的杯子轻砰地搁上桌。
「……」
「——哟嘿,上菜啰!」店小二这时正好来了,把方才点的一次上齐全,还帮忙换了一壶热茶来。
我看着桌上的几道菜,油亮又香喷喷的,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菜都叫了,吃点儿再走吧。」李易谦开口。
「好啊。」我高兴的同意,就去拿筷子。
「小呆瓜,你真是好哄……」丁驹在旁咕哝。
「咦?」
「别理他。」李易谦道,再帮我倒了一杯茶。
丁驹哼哼两声,也去拿筷子。
吃了两口,他像是想起什么,就对李易谦开口:「说起来,以你家里……唔,根本不必来崧月书院,功名什么的,对你来说根本不需要吧。」
李易谦顿了顿,但没有答腔。
丁驹自顾的唉声叹气,又说:「我可一点儿都不想来,要不是我爹说能长点知识,对以后会有帮助……」
李易谦微挑起眉,扯起嘴角:「你爹的想法倒是对的,来了是这个样儿,没来还得了。」
丁驹咬牙切齿一阵,瞪着李易谦,狠狠的吃了两口菜。
方才他们聊的,其实我听得不是很明白,可是……
「李易谦,你以后不去考试么?」我困惑的脱口。
李易谦像是一怔,往我看来,才开口:「以后的事儿谁也不知道。」
我咦了一声,更加不明白:「你都来这儿念书了,怎么不考试?」
「小呆瓜,你不懂的。」丁驹一副了然的样子,插嘴道。
我歪了歪脑袋,脱口:「那你们说明白点儿,我就能懂啦。」
李易谦看着我,默了一阵才开口,但什么都没说,只是道:「快吃吧,不能太晚回去的。」
我抿了抿嘴,看他真是不说的样子,只好怏怏的喔了声,继续吃起来。
等吃完要离开时,趁着李易谦去付钱,丁驹忽然凑近过来,小声的叮咛我,说是要我嘴巴紧一些,回去不要同人讲起外出的事儿。
我听了觉得很不平,他自个儿才不要去和人说呢!
丁驹瞅着我,就又说了句,是怕我不小心和先生说起来。
我哪里会说——才要这么反驳,我就想到,万一傅宁抒问起今儿个做了什么呢?
唔,他有时会问,有时又不会……
我不想瞒着他什么。
喂喂,小呆瓜,你不会真去说吧?
看我不说话,丁驹像是紧张起来。
我唔了声,含糊的脱口怎么连傅先生都不能说啊?
那是自然啊!丁驹义正言词,还揪着我的衣领,不断的叮嘱,说着小呆瓜我知道你和傅先生亲近,但千万别去和他说,省得……
……省得什么?
付完钱走来的李易谦,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出声打岔。
丁驹顿了顿,就尴尬的一笑,一边松开手,还帮我把衣领抚平,连声道着没什么。
李易谦皱了下眉,往我看来。
丁驹立刻用手臂拱了我的肩一下。
咦?我呆了呆,茫然的往丁驹看去。丁驹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翻了一记白眼,还抬手捂到额头上。
我困惑的看向李易谦。
李易谦就开口,说了别理他,回书院吧。
我喔了一声,连忙迈步跟着李易谦走一块儿。
走了两步,耳边隐约听到李易谦说了句什么。
周围人多吵杂,我听不大清楚,但想要问个明白时,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再说了。
一百
等雨不再滴滴答答下个没完后,几乎天天都是日阳高照,而之前生病的人也都好了,包括柳先生;他神采奕奕的,继续在课堂里折磨我们。
他派下很多考试,不过有考试的不只他,其余先生也考了快一轮。
大概是这样,几乎都在忙着念书考试,李易谦又是平常的样子了。
只是我没忘记上回出去,他曾经说过的话……
到书院来念书的,不管念上三年还是五年,最后总是要去考试的嘛。要是李易谦没要考取功名,做什么特地来这儿念书?
不过,傅宁抒以前来这儿念过两年书,他后头也没去考功名……
我想不通,那天回去就忍不住问了傅宁抒。
当然,白日外出的事儿,我可没有说出来——丁驹回头趁李易谦不在,又来啰唆了一下,让我千万记得不要提。
幸好,傅宁抒这次没问起来……
而傅宁抒听了我的疑问,只平淡的道了句,说是各人前程各有打算,不必我在这儿为他人自寻烦恼。
……是有点儿道理。
本来,我也没问过李易谦以后想做什么,不该以为他和我一样的。我只知道,他肯定不想回家同人定亲。
我把目光从台前的文先生身上挪开,偷偷地往旁瞧去。
李易谦正随着文先生讲的内容,提笔在书里写了几个字儿。他坐姿端正,模样很专注,又淡然自在。
唔,他不板着脸的话,看着就很亲切的,就是太少笑了。
那个女子……